(171)
挂了电话,我火速赶往阿勇的红茶坊。疯子和萧然两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子在聊天,看到我来了,和我打招呼。我急着问萧然道,浩浩呢?怎么没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会有事儿。
疯子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表情比较严肃。我拍了拍疯子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边。对面的萧然带着一丝倦意朝我微微笑道,她等下就来。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安静了许多?我叹了口气道,是啊,心倒是安静了不少,就是身体安静不下来。萧然不屑道,那你找西哥一起去按摩啊,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笑笑道,最近手头紧,没钱,何况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恋旧的很。
阿勇跑过来,问我喝点什么。我对阿勇道,怎么好意思劳驾老板亲自动手啊,会不会要收服务费啊?阿勇笑笑道,千万别太客气,你就按五星宾馆那个标准随便意思下就行了。阿勇给疯子杯子里加了些茶水,对疯子道,疯子,过去的就过去了,别愁眉苦脸的,要不你和我一起信教吧,心里不舒坦的时候,跑到教堂悄悄告诉神父,他会指点你的。我灵机一动对萧然道,阿勇这个做法倒是不错,要不我们也一起‘性交’吧。萧然严肃道,你别不分场合老没正经的,你那些带色的幽默我可没多大兴趣。我有些扫兴,心里暗忖道,萧然这女人,变了,似乎变了。疯子对萧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就那德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老话。我双手一揖道,得了,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我装哑巴行了吧?
正在聊的当儿,一辆中奔缓缓停在了红茶坊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儿。好啊,正要找她呢,她倒是送上门来了!我指着门外的那个女孩儿对疯子和萧然叫道。身边的疯子看到那个女孩儿,一下呆住了,迅即全身激动得发抖,筛糠一样,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失声大叫道,浩浩!萧然对疯子道,皓皓,皓月当空的皓,我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我问萧然道,你约她来的?萧然点点头,是的。我一脸疑惑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萧然道,因为我记得她的车牌。我惊讶道,那为什么那天我问你,你说没有完全看清楚?萧然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对我笑笑道,因为我担心你又瞎来,把人家吓着,那就没有机会约她出来了。我不服气道,衰是衰了点,也不至于把她吓着吧。萧然道,我是怕你流氓本性对人家敲诈勒索啊。我摇摇头对萧然道,萧然啊萧然,你这个人啊,就是看不到我对女孩儿崇高的一面。
皓皓走到我们面前和萧然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我和疯子的对面。疯子一直盯着皓皓看,眼泪刷刷的往下落。疯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皓皓道,对不起,那天撞了你的车,我不是故意要逃的,我听萧然说了你的事情,虽然我没见过你的那个浩浩,但我相信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儿。我对皓皓道,还说不是故意的啊,对不起都没说声,油门一踩就一溜烟没了。萧然对我道,你别打岔,人家小姑娘没有带驾照,当然心慌的。我怀疑的眼光看着皓皓道,没带驾照还敢把车开到外地?萧然道,她老板喝醉了,所以回来时候只有她开了。我心里嘀咕道,原来是个小蜜啊,我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儿开中奔才怪了,不是家里有钱,就肯定是二奶三奶的。
皓皓对疯子道歉道,真的对不起,这样吧,修车多少钱,我全赔。疯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边摇头一边用纸巾擦眼泪。我对皓皓道,算了,买了全保的,再说就凭你长得和浩浩双胞胎似的,你就是把疯子的车撞得只剩下四个轮子,他也不会让你赔的。我话音刚落,没想到这个浩浩瞪着我道,又碍你什么事儿了,犯得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吗?
这个皓皓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差点把我脖子骨撞断,居然还说和我没事儿。顿时我心里一阵无名怒火开始迅速飙升,对皓皓道,怎么啦,怎么啦,吃火药了是吧,你还有理了是吧?皓皓不示弱道,关你屁事儿啊,又不是你的车,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车的样。我大惊道,啊哟,还和我爆粗口是吧,男人婆是吧,我郑重的宣布,你给我的良好第一印象现在已经完全破灭了!皓皓道,滚一边去,没看你这么啰嗦的男人,女人一样,一点没格调。
从小到大,还没人对我这么蛮横无理过,何况现在还是当着萧然的面,我如何受得了这种怨气,于是提高音量对她道,三从四德没学过是吧,从小没读过书家里父母也不教教你,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我早一个大嘴巴抽过去。皓皓也一脸怒气道,三从四德你个头啊,小样儿,你这种小混混,我不抽你丫的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萧然看我和皓皓吵起来,赶忙责怪我道,你怎么搞的,少说两句不行吗?我对萧然道,你没看她泼妇一样吗?刚说完,对面的皓皓突然拿起桌上的杯子,一杯茶水朝我泼了过来。我一个躲闪不及,被她泼了个满面,忑狼狈。没见过北京女孩儿这么野蛮的,她这种粗鲁的态度严重激发了我的斗志,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是告诉她,我正在给她一个机会道歉。没想到她看也不看我一眼,冷冷道,活该!
这时,身旁一直情绪低落的疯子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我一边擦脸一边自言自语道,他妈的这个娘们儿反了,彻底反了,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我今天不收拾她,她还不知道什么叫暴力。
萧然对皓皓道,算了,他就这个性格,其实人不坏。皓皓道,谁让他惹我了,最看不惯他这种小男人。我被皓皓气的七窍冒烟,指着她道,你,你,你…皓皓歪着头,一副轻蔑的样子道,我怎么啦,你再啰嗦,我还泼你!
我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疯子道,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这女人这么损我,你也不帮我说两句?疯子叹了口气道,有人能教训教训你也不是个坏事儿。萧然接口道,就是。我争辩道,不就是因为这个北京丫头长得象浩浩吗,那又有什么用,她哪里及得上我们浩浩1%的淳朴善良?你们用不着这么吃里扒外吧?疯子安慰我道,人家一小丫头,不懂事,你一男人和人家较什么劲儿啊,算了算了。我伸手朝疯子点了点道,行,今天就看你疯子的面子,我不跟这个疯丫头计较,不然我非得抽她。皓皓横了我一眼道,你抽谁呢,你丫以后上街小心点,就你那竹竿样儿,要让我碰上,我非撞飞你不可!
被这个皓皓连番羞辱,我又不能真动手抽她,直急得我面红耳赤,抓耳挠腮。萧然看我这个窘样,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我仔细审视眼前这个皓皓,头发黄黄的,像个金毛狮王,穿条牛仔裤一个裤管可以装下她三条腿,配上上身那件已经大的看不出她胸围的T恤,加上一脸满不在乎的蛮横样,活脱脱一个阿飞妹!素质,素质,素质在哪里?对于她来说,素质在田野上。
萧然提出来要和我去外面走走,我说好啊,免得呆在这里受气。走到门口,我从口袋掏出钥匙,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装做不经意的样子靠近那辆停在茶坊门口的中奔,准备狠狠划它几下出出气。正准备悄悄走过的时候下手,突然后脑勺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两个叠在一起的纸杯,只见皓皓叉腰站在门口凶神恶煞道,小样,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你敢动我的车,看我不砸死你!说完,她还朝我扬了扬她那个馒头大的小拳头。
我日她个先人板N次,这个小泼妇,老子今天是服了,完全就是一女流氓嘛。我还想说点什么有力量的话,硬是被萧然拉走了。我缓缓转过头,对萧然道,拉我干吗?萧然扑哧一乐道,不拉你你又能干嘛?我问萧然道,这个皓皓什么来头,嚣张的让我想狠狠干她几十回!萧然推了我一把道,你敢!我一把抱过萧然,微笑道,当然不敢,只不过过过嘴瘾,意淫一下罢了。萧然哼了一声道,那还差不多。
我和萧然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了下来,责怪她道,这几天你干嘛去了,让我担心死了。萧然神情沮丧道,那天分开后,我就去了我出生的医院,想查查我的出生记录,可惜一个人都不认识,别人都不原意帮忙。我对萧然道,废话,这年头,人家和你没亲没故的,谁愿意当义工?萧然接着道,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于是我就电话给西哥,让他给我查了皓皓的那个车牌,没想到车主真的就是皓皓本人。然后,我就根据车主的地址找到了皓皓家,趁她一次出门的时候,向她说了那天撞车的事儿。我约她在她家附近的麦当劳聊了一会儿,顺便说了疯子和浩浩的故事。别看她挺蛮横,其实心地并不坏的,和我倒是谈得蛮投机。
我开玩笑道,就她个男人婆,和你谈得投机,是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对你心怀不轨啊。萧然道,少恶心,那是因为我面善,所以人家没防备。我对萧然道,你这不是变着法儿骂我面像不好吗?萧然嘿嘿道,事实如此吧,你怎么就不接受现实呢?
萧然接着道,你别看皓皓大大咧咧的,其实她蛮细心的。她看我一脸愁容,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我就告诉她说想到**医院查一份资料,可是没有熟人。没想到她马上一口答应,说第二天就可以帮我弄到手。我轻蔑笑道,不就是有一中奔吗,说不好还是当二奶换来的,她以为她是谁啊,好象天上星星都随便摘一样。萧然道,我当时也以为她只是说说,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她真的就把我想要的资料带给了我。我将信将疑道,莫非她就是那个医院院长的二奶?萧然道,你就别瞎猜了,从我的了解来看,她应该不是那种女孩子,不过我也没问她的背景,那是她的隐私,我不方便打探。
我一副得意的样子对萧然道,说到资料,我正要给你看看我手里的一份资料。说完,我拿出包里那叠黎叔老婆给我的资料递给萧然。萧然认真看了看,对我道,这个我早看过了,而且比你的还要详细。我心里暗忖道,妈的,早知道这样,就不用浪费那个水晶烟灰缸了。我惊讶道,哦,是吗,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对了,里面还有一个日本婴儿,可惜我不认识日文,你不是大学选修过吗,我还准备让小珍给我翻译呢。萧然焦急问道,你没有找洋子吧?我不以为然笑道,当然没有,我还担心这个日本婴儿是她呢。萧然定了定神,看着我道,不错,就是她。
不会吧?我大声问萧然道,惹得周围的人都不解的看着我。萧然点点头道,恩,那个日本名字翻译成中文的话就是洋子,而且我看过洋子名片上的日文名字,和医院资料上的一模一样。我点点头道,以前也看过洋子的日文名字,不过不懂,我看所有日文都差不多,就好比我看非洲足球运动员一样,感觉个个都长得一样。
我自言自语道,明白了,这下明白了,这么说来,极有可能就是你和洋子出生的时候医院抱错了,这么说来,洋子才是萧伯父的亲生女儿!我激动得把自己大腿拍的啪啪响,对萧然道,对了,肯定是这样,医院抱错了婴儿,洋子才是萧伯父的女儿!我看着萧然不吱声,安慰她道,没关系,我喜欢的不是萧伯父的女儿,而是你,萧然。萧然道,但是你想过没有,医院每个出生婴儿脖子上都有一块牌子,上面都有姓名,中文和日文,护士不可能区分不出来吧?
本以为自己理出了一点头绪,听萧然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合情理。不过我立刻对萧然道,这个难说,也可能是护士粗心吧。这么说来,洋子现在的父母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母,那么萧然你,你,你是日本女生?萧然听到我这么说,眼圈一下就红了,开始沉默。我紧紧抱住萧然,在她耳边轻声道,萧然,无论如何,我只知道你就是萧然,是我最爱的萧然。
萧然饱含热泪看着我道,可我现在感觉自己是一个孤儿,你知道吗?我对萧然道,别这样,你不是曾经说过萧伯父永远是你的父亲吗,何况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并不难。这都是医院的错,才造成现在这个事实,你要觉得冤屈,我们去告那家医院。
萧然擦了擦泪水,沉默片刻,抬头对我道,我倒是希望是医院弄错了。我不解问萧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然又开始小声抽泣道,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之后,曾经偷偷翻过他的包,包里有一个空着的旧首饰盒,盒子里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知道是谁吗?
(172)
是谁?我好奇的问萧然。萧然道,是洋子的母亲,看到洋子的出生资料我才知道。我有些诧异,问萧然道,这么说,萧伯父和洋子的母亲是认识的?萧然一脸愁容道,我也纳闷儿呢,如果不认识的话,那我爸怎么会有洋子母亲的首饰盒呢?我恍然大悟道,难怪萧伯父坚持要去日本,看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萧然道,什么问题?我蹙眉道,估计萧伯父和洋子母亲有一腿。萧然有些生气道,什么有一腿,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习惯说俗语,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这个分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这事儿我看我还是去问问萧伯父好了。萧然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头,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我没有去找萧伯父,而是先找到了洋子。打她电话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逛商场。我问她西哥怎么没和她在一起,她说西哥公司有事儿去忙了,约好一起吃晚饭之后他就一个人先走了。我让洋子就别等西哥了,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我陪她一起去吃味千拉面。
拉面馆的生意还特好,说实话,要不是想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和洋子说事儿,我还真不会来这里送钱。三十元左右一碗面实在是忒不厚道,我要是自己去菜市场的话,够买几十斤面条了,搁冰箱里头吃上一两个月也吃不完。我比洋子先到,找了个位置坐下。一个正好路过我身边的服务员小妹问我道,先生需要点什么?我心想屁股都还没坐热,这么急着要我点单是怕我跑不成?心里有些不爽,于是对她道,来杯免费茶水吧。小妹笑着问我道,那您需要什么面呢?我没好气道,兜里没钱,就过来喝杯热水,闻闻面味儿就饱了。小妹道,您真会开玩笑。我一本正经道,我可没开玩笑,你要是还保持着中国公民助人为乐的基本美德,就赶快给我来杯免费热茶。小妹朝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头走开了。几分钟后,她还真的给我送来了一杯热茶。就冲她这个诚意,我立刻点了两碗拉面,估计面上来的时候洋子也应该到了。
等了十分钟后,还不见洋子的身影,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她。在哪里呢,怎么还不到,不是说十分钟之内肯定到吗?我有些责怪洋子道。洋子道,哎呀,不好意思,我正准备给你电话告诉你呢,西哥事情忙完了,他约了我一起吃兰州拉面,我都快到了。听洋子这么说,我窝火的很,面都点好了,她居然不来了,而且宁愿吃西哥的兰州拉面也不吃我的味千拉面,看来洋子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嘛。我对洋子厉声道,你他妈的就是一个卖国贼,好好的味千拉面不吃,去吃什么兰州拉面,行,你和西哥慢慢吃,千万别噎着,也好,等下我和你们两个一块儿说点事儿。
挂了电话不久,面还没有来,我赶快叫了那个小妹,对她道,我朋友来不了了,能不能退掉一碗?小妹斩钉截铁道,不行,面已经好了,马上就来。我心里嘀咕道,刚才我没付钱的时候你咋就没这么拽呢?很快,两大碗面就摆在了我面前,既然不能退,那就只有考验一下自己拳头大的胃了。风卷残云干掉两碗拉面,第一感觉就是想睡觉,而且最好是能够有萧然陪在身边一起睡。看来,饱暖思淫欲这个话还是蛮有道理的。走出面馆的时候,我对自己说,真好,从今以后,半年之内都不会再吃味千拉面了,这下省大了。
我赶到洋子说的那个兰州拉面馆的时候,西哥和洋子两个人正头碰头对着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拉面呼哧呼哧吃得贼香。我坐到西哥旁边,拿起他面前的小瓶二锅头,抿了一口。西哥一边吃面一边含糊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卫生,也不打个招呼拿起就喝。我瞪了西哥一眼道,我他妈还没嫌你口臭呢,你叫个毛啊。洋子对我笑笑,然后让面馆的服务员又拿了一瓶。我对洋子兴师问罪道,洋子,西哥有的我也有,你用不着这么偏心吧?西哥喝了一口二锅头,擦了擦嘴道,火箭和牙签,那是一个级别吗?我不屑道,西哥,拜托你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好不好,你还真把自己那玩意儿当神州五号是吧?西哥嘿嘿道,谁让你崇洋迷外啦,你看看这兰州拉面,经济实惠,加上两小瓶二锅头外带一碟牛鞭冷盘也不过一碗味千拉面的钱,而且配方营养,滋阴壮阳,老少皆宜,童叟无欺,绝对是西哥我这种淫民的最佳选择。
一旁的洋子呵呵乐个不停,胸前挂着的那个戒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西哥伸手推了我一把道,你他妈这坏习惯怎么老改不了呢,总喜欢盯着女人的胸看?洋子可和我订了终生,你要是再有什么不良想法,西哥指了指桌上的牛鞭冷盘接着道,那下次这盘里的可就不是牛鞭了。我故作为难道,西哥,你可千万别这样,我这味道重,怕您这大官人吃不下。西哥鼓着眼睛道,没事儿,多放点辣椒多放点老醋,凑合着下酒应该不错,就怕你那玩意儿还不够切个半盘的。
我看着洋子对着我哈哈大笑,不悦道,洋子,你傻笑个啥呢,你倒是听懂我和西哥说啥了没?洋子收敛笑容,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道,我是在想,西哥的肯定可以切一整盘。一旁的西哥可能也没想到洋子这么说,刚送到嘴里的拉面扑哧一下全喷了出来,呛得西哥不停的咳嗽。看着西哥那狼狈不堪的样,我推了推洋子,示意她说话小声点,旁边有人在不停朝我们三个看呢。我暗想道,洋子这娘们儿,只要和西哥混一起,那家伙,是越来越骚了。
我和西哥抽烟的时候,我问他和洋子去闵行的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西哥说有个鸟的进展,周围都问过不知道多少人了,都不知道,早和洋子说过别费那神,她就是不听。
等洋子吃完面,我指了指洋子胸前问她道,洋子,你妈妈怎么会突然给你这个戒指,她还好吗?洋子情绪低落道,她不是很好,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她就一直不开心。我问洋子道,你父亲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儿?西哥接口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呢,洋子来中国留学之前她父亲就去世了,看来还是洋子和我知心啊,我还以为这事儿洋子也对你说过呢。
我继续问洋子道,西哥不是说你这次回来是找人的吗,是找谁呢,找到没有?洋子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安慰洋子道,你别有什么顾忌啊,你要是对我们有什么隐瞒,我们怎么帮你呢?西哥也对洋子道,就是,你说你母亲当年住闵行那个地方,可现在都成农场了,而且上次有个老头子也说那个地方以前根本没住过什么日本夫妇。我附和西哥道,就是,那个时代,到中国来的外国人怎么也不会住到那么偏僻的郊区的。不像现在,高级别墅都在郊区生根发芽,所以大批到中国来的老外才往郊区跑。
洋子听我和西哥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伤心的哭了起来,不停的对我和西哥说对不起。我和西哥一再安慰洋子,让她别哭,也不用说对不起,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我们也不勉强。抽泣过后,洋子开始告诉我和西哥她这次回来中国的真正目的。
原来洋子这次回来,是为了帮她母亲找一个当年在中国认识的朋友,因为事隔多年,早已经失去联系,只知道当年他在闵行的那个住址。还有,就是洋子脖子上挂着的那个戒指,是当年他送给洋子母亲的信物。洋子母亲一再叮嘱,希望洋子能够在她有生之年帮她在中国找到当年的那个朋友,将一封信交给他。洋子隐约觉得母亲和那个他之间可能存在着不一般的关系,但又不方便向母亲细问。而且,洋子开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母亲在洋子父亲去世后坚持让洋子到中国留学是别有用心的。最后,洋子带着母亲的嘱托,又回到了中国这片让她已经无法忘怀的热土。只是,洋子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母亲当年在中国可能发生的故事,所以洋子就对西哥和我说闵行的那个地址是当年她母亲在中国的暂住地。
我问洋子道,那封信呢?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包里的里层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我拿过信封一看,没有任何惊讶,因为信封上的收信人我早已猜到。我对洋子道,何必遮遮掩掩,你要是早把这封信告诉我,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多鸟事儿!西哥看了一眼信封道,萧**,你认识的?我没有回答西哥,继续对洋子道,你把戒指给我,你要找的人我一定帮你找到。洋子将信将疑的将戒指取了下来,恋恋不舍的给了我。我接过一看,戒指上刻着洋子母亲的名字。西哥又问我道,你能不能不要忽视我的存在?给个回应行不,你认识这个人?我对西哥道,你也认识。西哥大惊失色道,不,不,不会吧?我满怀信心朝西哥和洋子看了一眼道,等我好消息吧。说完,我就冲出了拉面馆,拦了一辆车,直奔西哥家里。
打开西哥家的门,萧伯父正在一个人在客厅看报纸,看到我进门,朝我微微一笑,问道,你怎么突然来啦,萧然呢?我对萧伯父道,萧然回红茶坊了,反正没事儿,正好给阿勇他们帮忙。萧伯父点点头,然后问我道,这么匆匆忙忙的,有什么事儿吗?我坐在萧伯父身边,然后拿出洋子给我的戒指,递给萧伯父道,伯父,您认识这个戒指吗?萧伯父接过戒指仔细看了看,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但立刻恢复镇定道,这个戒指有些年代了,很像萧然母亲的那个,但又有稍许差别,我不认识。
听到萧伯父这么说,我保持沉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张沧桑的脸。萧伯父很快就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问我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戒指的?我对萧伯父道,我马路上捡到的,既然你不认识,这么老的款式我也不喜欢,那干脆扔了吧。说完,我起身走到窗户边,扬起手将手中的戒指用力扔向了楼下的河里。
(173)
萧伯父猛的起身,冲到我身边,朝窗外的河里望了又望,叹气道,唉,你啊,做事情怎么…萧伯父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坐回了沙发。我看了看萧伯父一脸懊悔的神情,实在不忍心再忽悠他老人家,于是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手中的戒指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对他道,萧伯父,有什么故事快对我讲,我现在可是帮萧然做事,为了她我可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的。萧伯父惊喜的看着我,感激不尽的样子,拿起茶几上的戒指仔细端详一阵,抬头对我又爱又恨嘿嘿笑道,就你心眼儿多!我吐了吐舌头,笑笑对萧伯父道,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冲动,耐性又差,您要是有什么隐瞒啊什么的,说不定我一激动这下就真扔河里了。对了,您要是这故事说的精彩,我还有一个大礼包送给您。萧伯父好奇道,哦,是什么?我故意满不在乎道,也没啥,就一封信,您要是把故事说得引人入胜,我一糊涂肯定就给您了。萧伯父道,那赶快先给我看看。我故意退开一步道,反正我和萧然还没有拿红本本,您现在最多只是准岳父,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等以后您怎么处置我那是您的事儿。萧伯父微微笑道,我哪里敢对你有什么不满的,女大不中留,你们两个合伙算计我了是吧?我不好意思笑笑道,萧伯父,岂敢岂敢啊,不过说真心话,我这个人还真喜欢打探别人隐私。萧伯父靠在沙发上,一脸幸福望着前方,缓缓道,唉,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萧伯父慢条斯理道,八十年代初期,是中日关系的“蜜月期”,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懂事。我点点头道,嗯,还在穿开裆裤吧,就知道日本连续剧好看,而且日本的电器也值钱,偷袭吧,偷袭吧,新时代的东芝嘛。萧伯父叹息一声接着道,就是,那个时候我也才刚二十,什么也不懂,就听说村里有个叫阿毛的小伙子在上海摆地摊都发了财,于是我瞒着家里人悄悄跟着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到了上海。你不知道,到上海之后,在街头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都让我激动了好久,真的不敢想象还有那么好听的歌。至于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留着小胡子,穿着喇叭裤,嘴里还哼着港台歌曲,那真是自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的事。记得当时我看到一个小伙子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衣,别提有多时髦,害得我好几晚没睡好觉。
听萧伯父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对萧伯父道,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忑小,对这些似乎印象很模糊了,不过听伯父您说起来,觉得特有意思。萧伯父道,你听着好笑,可伯父当年哭都来不及呢。我兴趣浓厚问萧伯父道,哦,快说说,怎么啦?萧伯父继续道,刚到上海,旅馆也住不起,别看那个带我出来的阿毛说的光鲜,到了上海我才知道他自己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晚上我们就在各个公交车站打地铺,白天就围着阿毛那个地摊旁边转,给过路的人兜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亏得阿毛这个人挺义气,倒是没让我太饿着,不过一个地摊养两个人毕竟艰苦了很多,所以我个人也觉得这样下去对不起阿毛,于是就决定自己好好在上海闯一番。
萧伯父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朝阿毛借了一点钱,进了一些当时流行的服装,一件一件挂在一块空墙上卖。可能是由于旁边的人都把衣服摆地上的缘故,所以唯独我的生意特别好。虽说我本钱小,没有几件衣服,但每天基本都可以卖光,而且有一点,那个时候反而不像现在的人,买东西老把价格往死里砍,所以利润还是不错的。干了一段时间后,阿毛找到了我,让我给他借钱,还要我入伙和他一起倒电子表。别看现在不值钱,可当时那年头,谁要是手上戴上一块电子表,那足够和周围人炫耀好半天的。
我接过话茬儿道,那是,我还依稀记得我小学时候,爸给我买了一块电子表,我生怕同学们不知道,一堂课时间,硬是问了我同桌十七次同样的话,小样儿,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萧伯父微微笑了笑,接着道,其实我很想和阿毛一起干的,但一是考虑本钱太少,二是电子表那个进货渠道太乱,很多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倒,所以我就没有答应,不过我还是把自己手里大部分的钱都借给了阿毛。过了三个月后,我再见到阿毛的时候,听阿毛说他已经在倒电视机了。从阿毛西装革履的样子来看,他算是混出来了,不过他还不算忘本,开口就说没有我的支持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他又邀我入伙。可隐隐约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可能不了解,那个时候,有钱都买不着进口彩电,想想也是,阿毛倒彩电不发才奇怪了。
我点点头道,嗯,看过八十年代的片子,知道进口彩电冰箱什么的是紧缺物资。对了,还有收录机吧,我小时候家里还有个燕舞牌收录机呢,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广告,一打扮时髦的小年轻提着个收录机一边跳一边唱,燕舞,燕舞,一片歌来一片情…
萧伯父道,后来有一天阿毛突然找到我,说做生意没意思,还让我也不要倒服装了,安安静静回老家去过安稳日子。而且阿毛还神色紧张的送了我一个戒指,说是他准备结婚用的,不过可能用不着了,所以就送给我。临走时候,阿毛还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回家自己盖房子的时候,顺便也帮他修修爸妈的坟头。
我插了一句问道,阿毛是孤儿?萧伯父点点头道,嗯,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和我一起在老家后山头玩打仗。我叹了口气道,真不容易。萧伯父道,是啊,那个时候,谁都不容易。我问道,后来呢?
萧伯父道,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阿毛,直到有一天阿毛的未婚妻找到我,告诉我阿毛因为倒电子表的时候,用假货狠狠坑了几批人,后来被他们找到,活活给砍死了。凌晨时分,尸体就丢在江边,身上就只剩下一条短裤,惨不忍睹。阿毛的未婚妻也没敢认,因为她怀了阿毛的孩子,怕惹上那帮人,自己丢了命小,孩子没了可就绝了阿毛的后。说到这个孩子,其实你也认识。
我惊讶道,我也认识?萧伯父点点头道,她就是你幼儿园时候的同桌,彤彤。彤彤?你是说彤彤是阿毛的女儿?我再次大惊失色道。萧伯父道,嗯,是的。因为我后来带着阿毛的未婚妻回到了老家,和她结了婚。我若所有思对萧伯父道,这么说来,阿毛的未婚妻真的对不起你了,后来她居然还和你离了婚,害得彤彤要不是后来和你相认就差点成了孤儿。
萧伯父一脸悔恨道,这也不能怪她,说来说去是我的错。我问萧伯父,为什么这么说?萧伯父道,因为我和她结婚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考虑到她一个女人怀了孩子连一个着落也没有,在那个年代,这种情况她根本没办法活下去,最关键的是她想留下阿毛的这个根。我指着萧伯父手里的戒指问道,那这个戒指呢,看来也没有送给她吧?我心里暗道,如果送给她了,就不会在洋子手里了。萧伯父点头道,是的,我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她是一个日本女人,叫幸子。为此,后来我又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送给了阿毛的未婚妻,说是阿毛让我带给她的。但是有一点一直不明白,阿毛为什么不自己把戒指给他的未婚妻呢?我也问过阿毛的未婚妻,她说阿毛担心她惹上麻烦,所以一直没有见她。
我开始一头雾水了,想到那个时代流行的《血疑》,我问萧伯父道,不会是《血疑》里的那个大岛幸子吧?难道那个年代萧伯父就开始追星了?萧伯父苦笑道,当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是生活中的幸子。
我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胸口起伏道,萧伯父,您快说,接着接着,千万别停。萧伯父点燃一支雪茄,蓝色烟雾中,萧伯父继续缓缓对我道,和阿毛分开不久后,我就准备回老家了。当时火车票都买好了,临走前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毕竟这么回去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于是,一个人在华灯初上的上海街头留连忘返,正在独自伤感的时候,冷不丁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猛敲了一下,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完了,身上仅存的一点钱都没有了。庆幸的是,那个戒指虽然和钱一起放在内衣的口袋,可那帮人可能是没有摸到,所以就没有给抢走。睁开眼睛后,我想挣扎着起来,告诉护士我没钱住院,可护士告诉我已经有人把医药费给我付了。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很年轻的女人站在了我面前,手里还提着一袋子水果,她就是幸子。
我点点头朝萧伯父道,伯父,你被砸那一下子真的不冤,换成是我,我也愿意的。萧伯父微微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幸子是跟着父亲来中国的,她父亲的朋友是当时使馆里面的一个官员,也是幸子父亲原来在日本的同事,就是受到他的邀请来到了中国。我迫不及待的问萧伯父道,那后来呢?
萧伯父道,因为幸子的梦想是当一名出色的外交官,而且对中国的文化特别感兴趣,所以她那个时候就能简单的说一些中国话。很快,幸子和我就找到了书法这个共同爱好,于是她硬是拉着我让我教她中国的毛笔书法。我打断萧伯父道,您真的会写毛笔字?萧伯父道,你这就小看你萧伯父了,呵呵,萧衍是南朝梁的开国皇帝,可是有名的皇帝书法家。我只是听说祖辈得了他的真传,虽说一直不相信,但自认这方面还是有些天份的。小时候家里穷,没有什么玩具,也只能拿支毛笔随便乱涂,真要说到书法也谈不上,就是跟着爷爷辈学了一些三角猫的功夫。我嘿嘿笑道,三脚猫的功夫骗骗幸子什么的应该足够了吧,看来不论什么年代,泡妞还是需要一门特长。萧伯父幸福的笑了笑道,那个时候就没泡妞这个说法,单纯的一张白纸似的,谈书法就是艺术交流,那像你们现在,一有共同语言立刻就想到了后续如何如何。我恭谦道,那是,那是。
萧伯父道,在医院的那段时光,是我一辈子不能忘记的。但我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我和幸子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不像你们现在这么幸福,可以从中国爱到美国,也可以从澳洲爱到亚洲。我打断萧伯父道,您不会就那么眼睁睁把大好机会浪费了吧?萧伯父道,那还能怎样?既然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就不要害了人家。所以当幸子给我表明心迹的时候,我退缩了,说我已经结婚,并且拿出了那颗戒指给幸子看,希望她能死心。幸子看着戒指当时就抱着我哭了,泪水嘀嗒嘀嗒落在我的心口,真的让我伤心欲绝。我以为幸子以后不会再见我了,可她依然每天到医院来看我。终于,有一天,她临走前告诉我,她要回日本了。
萧伯父停了停,无比辛酸沉重道,我多想说一句挽留她的话,那怕一句也好,可最终我还是沉默了。幸子说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我把那个戒指送给她。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为难,因为戒指是阿毛送给我的,一来因为阿毛死了,这个是他的遗物;二来阿毛的未婚妻找到了我,那么这个戒指应该给她。幸子看我有些犹豫不决,哭得更加伤心,悲痛欲绝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准备离开。我一时心软,伸手拉住了她,将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幸子吻了我,说真的,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会接吻,只知道那不是普通关系男女应该做的事,所以也谈不上什么配合,以至于事后幸子一脸奇怪的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又担心幸子误会,所以就告诉了她我的真实感觉,除了感觉她的舌头冰凉之外,剩下的就是自己心儿狂跳不已。幸子终于破涕为笑,带着泪水和笑容离开了医院。
再后来你就回到老家和阿毛的未婚妻结了婚,生下了阿毛的骨肉彤彤,对吗?我问萧伯父道。萧伯父点了点头,轻轻弹了弹烟灰,对我道,嗯,村里人都以为彤彤是我的亲生骨肉,他们也不知道我和阿毛以及他未婚妻在上海的故事。我继续问道,那以后幸子和你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吗?萧伯父道,有,幸子给我写过信,直到和阿毛未婚妻离婚,我开始有点后悔留地址给幸子了。阿毛的未婚妻和我结婚后,本来是想好好过日子,可偶然一次看到了洋子给我的信,也知道了戒指的事情,从此以后,两个人之间就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争吵。听萧伯父这么说,我有些奇怪道,按伯父您的性格,不止于和一个女流之辈口舌的吧?萧伯父叹气道,说来惭愧,确实不应该,不过那个时候年轻无知,而且她每次说到幸子就会说出很难听的话,这点让我无法容忍,说心里话,我和幸子之间是清白的,这点苍天为证。
萧伯父灭了手里的雪茄,继续道,后来彤彤幼儿园还没读完,我和她就离婚了。她坚持要带着彤彤走,说那是阿毛的骨肉,我没有资格抚养。后来听说她带着彤彤投奔了在上海的亲戚,于是我一气之下也跑到了浙江,摆过地摊,当了一阵建筑工人,有了一点积蓄后就开了个卖建材的小店铺,后来就认识了萧然的母亲,然后两个人结了婚。我一直对上海还有些不甘心,于是说服萧然的母亲一起到了上海,当时就在闵行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那个时候,萧然的母亲已经怀了萧然,可那想到,萧然居然不是我和她的亲骨肉。
听完萧伯父的故事,我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唉,自古英雄多磨难,的确如此。萧伯父微微笑了笑,对我道,你是在说自己吧?我谦虚道,哪里哪里,和伯父您比起来,我狗熊也算不上,最多一小浣熊而已。萧伯父问我道,对了,你不是说有一封信吗?听到萧伯父这么问,我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于是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交给了萧伯父。
萧伯父看了看信封,并没有急着拆,而是用手轻轻抚摸了几下信封,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不知是幸福还是难过。萧伯父抽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仔仔细细的起来。慢慢的,我注意到萧伯父的手在发抖,接着是全身战栗,最后老泪纵横,声音因为哽咽变得嘶哑,感叹道,幸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174)
我第一次看到萧伯父失声痛哭,看着他两鬓似乎昨日冒出的白发,心里泛起阵阵难过,情不自禁紧紧握住了萧伯父的手。萧伯父如同一个孩子一样靠在我的肩膀上痛哭流涕,哽咽道,五年,我居然又见到过幸子,可就在那一瞬间,还是错过了,直到如今,我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我不知道如何安慰身边真情流露的萧伯父,我想能让一个快五十的男人痛哭失声的,也只有蕴含在内心深处至诚至深的情了。我从萧伯父右手手里拿过信,怀着沉重的心情看了起来。
秋棠,自从一别,枉若昨日,可你的音容笑貌却如同花园里的樱花一样永远让我感到欣慰和快乐。相识那么短暂,可我却感觉仿佛十年,你的睿智和从容让我尘封多年的少女之心为你敞开。我多么渴望能够和你安详的共度一生一世,躺在你的怀里看你挥毫舐墨,抒发我们共同的希望和憧憬。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逃避,也许你逃避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秋棠,还有什么比爱情更值得拥有而让你不敢勇敢面对的呢?我看到你犹豫的眼神,其实我的心里比你还难过,因为我怎么能让心爱的人为了我对爱情的自私而受到良心的谴责呢?秋棠,当你告诉我你已经有了妻子时,我真的心都要碎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何我们却偏偏只能擦肩而过呢?秋棠,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为何你从不回只言片语呢?四年后,我跟着我的外交官丈夫回到了中国,我也曾去打探你的下落,才发现你早已远走他乡。我都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就在一年后我自己即将要当母亲的时候,让我惊喜的发现,在那家医院里,你和你即将待产的妻子住在一楼的产房。你无法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多么激动,我又有多么想再投入你的怀抱,你知道吗?可我明白,你如果能接受,五年前你就不会离开我了。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后,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等孩子出生后,我要带走你的孩子。你知道,母亲去婴儿房看自己的孩子,医院是绝对不会想到有母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交换的。所以,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将两个小宝宝的出生牌进行了交换,然后毫不犹豫的抱走了你的孩子。秋棠,请你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想你的孩子陪在我的身边,就好比是你永远陪在我身边一样,会让我这辈子没有遗憾。何况你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我相信我的孩子跟着你也会享受到三月季节抚育樱花般的爱。对了,秋棠,丈夫陪着我出院的时候,你正陪着你的妻子散步回来,我们曾经擦肩而过,你还记得你望了我一眼吗,那一瞬间,我差点心酸落泪,可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一样挽着丈夫缓缓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五年时间,我已经不是当初你看到的那个我,但是我的心却仍为你保留了那份纯真,直到永远。秋棠,我真的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到你,希望你的亲生女儿洋子能够将这封信带到你的手里,因为,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而是幸子一颗真挚的心。幸子泪笔。
一口气看完幸子写给萧伯父的信,我不禁感概万千,眼角也湿润得厉害。我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最需要的就是酒,喝他个酩酊大醉。于是我打了电话给西哥,哽咽道,西哥,你在哪里呢,我需要你。西哥一听我的腔调不对劲儿,扯着嗓子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挨打了,快告诉我,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打我兄弟,老子踢爆他的球!我对西哥道,我没挨打,就是心里忑不舒服,忒忒忒想喝酒,你能不能带上两打啤酒过来?西哥道,你他妈肯定是挨打了,别怕,喝醉了天王老子都不怕,我带一箱过来行了吧?我对西哥道,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西哥提高嗓门儿道,你他妈又不是第一次占老子便宜,提钱就俗了。对了,上次借你那张信用卡还在我这里呢,等下刷完这次估计就爆了,你记得要去还。我对西哥骂道,你他妈这么绝,还让不让我活啊?西哥道,你看你,刚刚说了,提钱就俗了,等我,马上过来。
西哥真搬了一箱啤酒,我日他个先人,不刷自己的卡不心疼啊。西哥放下啤酒,看着我和萧伯父道,这是怎么啦,咋感觉气氛挺沉重的。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萧伯父,然后自己打开一罐,将萧伯父给我讲的故事对西哥讲了一遍,然后将幸子给萧伯父的信给了西哥。西哥将信看了一遍,没有说话,将信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突然嚎嚎大哭起来,对着萧伯父就叫,爸…萧伯父吃惊的瞪着西哥,好像一下接受不了西哥的这个突然袭击。我也差点一口啤酒喷在西哥脸上,一脸惊讶道,你他妈太过分了你!西哥一脸不解,委屈的看着我哽咽道,怎么啦,洋子是萧伯父的亲生女儿,我不叫他爸叫什么?我对西哥道,要叫也是我先叫啊,难道萧伯父就不是萧然的爸啦?说完,我又打开一罐啤酒,也一饮而尽,然后喷着酒气对着哭笑不得的萧伯父大声叫道,爸…
三个人开始喝酒比赛,在一箱啤酒喝掉大半的时候,西哥又从家里不知哪个角落掏出三小瓶二锅头来,逐次打开,然后红着眼睛道,今天谁要不一口干了它,谁就是孙子!我正担心萧伯父不喜欢西哥这个口气,没想到萧伯父带着醉意笑了笑道,好,一言为定,谁不一口干谁就是孙子!说完,萧伯父带头将手中的小二锅头一饮而尽。西哥干完二锅头后,不叫萧伯父爸了,改口叫爹了。我看西哥一旁叫的起劲,我也改口大声对萧伯父叫道,父,父亲大人啊。西哥醉醺醺道,严,严肃,你他,他妈的不严肃。我歪着身子指着西哥道,怎,怎么,怎么我就不严肃了?萧,萧伯父就是我的父,父亲大人。西哥一下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萧伯父的右腿上,嘴里还在呢喃,爹,老爹。我一看他这个架势,也来劲儿了,顺势躺在萧伯父左腿上,嘴里也含糊道,父,父亲大人。
西哥继续呢喃道,呃,这屋,屋顶是,是不是漏水啊,我,我怎么就,就感觉屋顶漏水啊,都滴,滴我脸上了,还是热的,热的,有点烫。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西哥道,不,不是漏水,是,是在下雨,也滴我脸上了。
咯吱一声,客厅的门开了,一个窈窕妖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处在极度不清醒中的我对这这个身影道,你,你是谁啊,挺,挺着两团,两团吓唬我来着是吧?是,是不是,跑,跑错门了啊?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75)
一旁的西哥听到我这么说,红着眼睛缓缓转过头望向门口,打了个酒嗝儿道,内人,是我内人来了…我挣扎着在沙发上坐好,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摇头晃脑道,哟,我说怎么这么惊世骇俗,原,原来是洋子来了。
洋子看到我们三个醉醺醺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们怎么…西哥接口道,激动,冲动,加上稍许感动,就多喝了两瓶,没看萧伯父都歇了。萧伯父睁开眼睛,眼角还有些残留的泪水,一副百感交集的样子,盯着洋子足足看了半分钟,突然用左手捂住了嘴。我知道萧伯父可能不行了,肯定是特想吐,于是起身准备扶他去卫生间。他右手朝我摆了摆,示意不用,然后整定自若的走进了卫生间。我心里想,还好萧伯父是个长辈,要是一年轻小伙子喝醉了酒,正巧碰到洋子出现,也和刚才萧伯父一样捂住嘴作欲吐之状,那人生的一次绝好的艳遇机会就硬生生被自己破坏了。所以,从这点看来,喝酒还是不要醉的好,万一有年轻女子出现,你捂住嘴想吐,运气不好被她误会,很可能还会挨上一脚。
洋子走到西哥和我之间坐了下来,两只手分别在我和西哥后背拍个不停,关切问道,你们行不行啊,要不舒服等下也去吐出来。西哥故作姿态对洋子道,就这点小酒能把你相公搞倒?洋子一脸幸福微微笑道,谁说要当你娘子了?我看西哥说话倒是很流畅,完全不像刚才结结巴巴醉了的样子,于是疑惑道,西哥,我说你是不是装醉啊,我看你刚才说话还鸭儿吞螺丝一样结巴的厉害,怎么现在忒溜嘛。西哥朝卫生间望了望,然后偷偷一笑对我道,小样儿,你他妈刚才不也是结巴的厉害吗,现在不也一样溜的很?我和西哥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心领神会相识一笑。洋子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西哥,点点头惊奇道,好啊,你们两个真的是无可救药了,长辈也骗啊!西哥摇摇头对我道,没办法,都是文化差异造成的,生活中善意的欺骗是完全允许的,她不懂。
我对洋子道,你不知道,刚才萧伯父哭了,毕竟上了年纪的人,在晚辈面前痛哭流涕的,怕有失他的颜面,所以我只好装醉。西哥对我道,老子一看就知道你是装的,索性也就和你一起比比演技,不过这点我还真不如你,因为你倒是经常醉,毕竟经验丰富嘛。其实我和西哥应该心里都明白,装醉的主要原因是为了叫萧伯父一声爸,要是清醒状态,还真难以喊出口。洋子道,萧伯父为什么会哭呢?西哥道,萧伯父哭是因为你。洋子咯咯笑道,西哥又和我来善意的欺骗了,是吧,快告诉我嘛,那么大年纪了为什么还会哭啊?西哥道,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啦,就不能哭啦?男人都长了两个眼睛,就是为了流眼泪和看女人。我对西哥道,西哥,说来也怪,这事儿萧伯父可能感触比较多,可我却心里很高兴。西哥点点头道,嗯,我也一样,本来就不值得难过,真相大白了大家都轻松,只不过我们不是局中人,所以就会多了一份高兴,少了一份伤心。洋子跺了跺脚道,哎呀,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都晕了。我认真对洋子道,萧伯父哭是因为你母亲,幸子。洋子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我妈妈?不可能!这是哪里和哪里啊。洋子转向西哥向他求证,没想到西哥很确定的点点头道,是的,洋子,这事儿比较复杂,你得有点承受能力才行。
我听到卫生间的冲水声,对西哥道,行了,带洋子进屋说吧,萧伯父快要出来了。西哥拉着洋子的手进了卧室,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叹,真是天生一对,便宜西哥这个狗日的了。快进屋的时候,西哥对洋子道,你信不信我们身后那狗日的肯定在盯着我们两个的屁股看。洋子扑哧笑了笑。我对着西哥背影道,你他妈眼睛长屁股上是吧,这都能知道?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门,我还在发愣,心里暗忖道,西哥说不定真是二郎神转世,只不过他第三只眼不长额头长屁股上,要不他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他和洋子的屁股看?
卫生间的门开了,萧伯父扶着门框气喘吁吁。我走上前去,搀扶着萧伯父道,伯父,有没有舒服点?萧伯父摇摇头自嘲道,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他们两个呢?我朝卧室指了指,对萧伯父道,西哥在里面给洋子讲故事。萧伯父叹了口气道,哎,这事都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好,真让洋子和萧然她们为难了。我安慰萧伯父道,哪里,其实对于她们来说,不经意间就多了一对父母,也就多了一份疼爱,也未必是坏事。萧伯父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道,要是她们都和你一样这么懂事,那就好了。我苦笑道,伯父,您过奖了,我要是懂事,就不会老惹萧然生气了。
我扶着萧伯父回到沙发上,倒了一杯浓茶给他。萧伯父和蔼道,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们一起走?我抬头问道,伯父,您一定要走吗?萧然也一定要走?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您现在已经清白了。萧伯父道,事情是解决了,可以前的生意都没有了,你要伯父东山再起,我可不像你们小年轻冲劲十足,是时候换个环境好好休息休息了。我问萧伯父道,您现在仍然坚持去日本,应该是刚刚下的决心吧?萧伯父问我道,你是说为了幸子?说完,萧伯父眼神迷离的望着窗外,呢喃道,就算是吧。我诚恳问道,伯父,那萧然可以留下吗?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萧伯父回过头看着我,温和道,傻孩子,萧然已经长大了,她的去留我能决定吗?我会心笑了笑道,伯父,我明白了。
卧室的门开了,西哥拉着洋子走了出来。洋子的眼圈有些红,低着头,不敢正视萧伯父。西哥拉了拉洋子的手,对她道,叫啊,怎么不叫啦,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我看了一眼萧伯父,他正急切的看着洋子,那种隐隐流露的期盼神情,让我都对洋子有些妒忌。洋子没有吱声,也不再向萧伯父迈进一步,低着头,拉着西哥的衣袖,像一个怕生的小孩儿。我为了打破这个僵局,轻声对洋子道,怎么啦,洋子,过来啊,萧伯父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洋子终于向萧伯父迈进了两小步,但是仍然低着头。一旁的我也跟着莫名的激动,亲生父女相认的情节,我可只在电视里面看过,真正发生在我身边的时候,那种亲情之间默默的震撼,那种现实生活的变化无常,让我突然有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
洋子走到萧伯父面前,缓缓抬起头,霎那间,潸然泪下。就在我和西哥以为洋子叫来一句感人肺腑的爸爸之时,洋子突然扭头就跑,哭着冲出了房门。懊恼,悔恨,失望,迅速浮现在了萧伯父的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萧伯父走到窗边,静静望着远方,自言自语道,真难为她了。
我和西哥决定让萧伯父一个人静一静,于是和他告辞之后,我和西哥就跟着洋子追了出去。追到小区门口,西哥道,莫非洋子长了三条腿,蹦得还真他妈快,她前脚出门,我们后脚就跟不上了。我对西哥道,要不这样,你去找洋子,多陪陪她,当初萧然反应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女人嘛,毕竟承受能力小了点。西哥自豪道,那是,谁他妈有我们两个脸皮厚,动不动就叫人家爹?我侧过头,望着西哥道,你不自己也叫了吗,别没事儿老把我和你摆在一个位置,沆瀣一气似的。西哥嘿嘿道,我是叫了啊,可老子没你大声。
我和西哥在等车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到疯子家里,接电话的是小珍。我问道,小珍,他们人呢?都不在吗?小珍道,恩,都还没有回来呢,我正在煮红豆稀饭,可好吃呢,等你们回来一起宵夜啊。我嗯了一声道,好的。
挂了电话,西哥递了根烟给我,对我道,别说兄弟我不仗义,有件事情一直闷在心里,快憋死我了,所以决定还是告诉你。我点燃香烟,朝西哥吐了个烟圈道,有屁就放响点。西哥道,前几天小珍借了我五万块钱,本来这事儿我答应她不告诉你的,但想去想来还是应该对你说一下。我惊讶的看着西哥道,小珍找你借这么多钱干吗,她怎么没跟我提起这事儿?西哥道,我哪儿知道啊,就是觉得有些不靠谱,所以犹豫再三还是跟你说一声的好。我对西哥道,不对啊,就算小珍借钱,也会找我借,怎么会管你借呢?我不相信。西哥道,我的亲哥哥,你可别和小珍串通一气坑蒙拐骗啊,我可是字据都没立一个,你要不认账,我非得把铺盖卷儿搬你家住个十年八年的。我对西哥道,是小珍借你钱,我又没拿你一分,你咋往我身上赖啊。西哥嬉皮笑脸道,那不管,谁让你们两个有前科。我横了一眼西哥道,不是我说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尤其是在萧然面前,别老把小珍和我凑一起。小珍现在是我妹妹,你老提我和她什么前科前科的,那是侮辱我和小珍之间的兄妹之情。西哥不屑道,哟,那可不是侮辱,是抬举你。人家小珍那么好的姑娘,就好比有一首歌里面唱的那样,大阪城里的姑娘香又甜啊…我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西哥道,我的亲弟弟,不是姑娘,是西瓜。西哥自嘲道,差不多,都差不多。
车来了,我让西哥先走。西哥上车之后,从里面探出个头,伸长脖子道,亲兄弟,明算账,改明儿你可得给我打个借条。我白了西哥一眼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车子慢慢启动,西哥扭着脖子朝我喊道,老子就知道上了你们的贼船,晚上我就去收拾铺盖卷儿,你家大门至少得对我敞开十年!
西哥走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萧然,问她道,小珍找西哥借了五万块钱,你知道这事儿吗,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或许我们也应该帮她一把?我特意把‘我们’两个字说得比较重,算是向萧然表示我的立场。萧然开始没吭声,沉默片刻道,不知道。我一听萧然说这话就知道她底气不足,于是坚定的对她道,你肯定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76)
西哥告诉你的,是吧?萧然问我道。我答道,告诉我什么啊,他就说借钱的事情,至于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所以他才问我。萧然故作为难道,不过小珍交待过,不要告诉你的,唉,我真的好为难啊。一听萧然这口气,我又忍不住油腔滑调起来,对萧然道,哟,这都老夫老妻的了,娘子还和我客气啊?萧然嗔怒道,谁和你老夫老妻的,你想得美,对你说话稍微好点你就轻飘飘了是吧?我故意神秘道,你要是告诉我实情,我决不亏待你。萧然道,去你的,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纯净的东西吗?
我知道萧然肯定是想歪了,于是故意问道,你是说娃哈哈吗?萧然笑笑道,少和我贫,我可不像小珍,会因为你那些自以为高明的假幽默受你迷惑。我严肃道,萧然同志,这次可真是你脑子不纯净了,我说不亏待你,还真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只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了。萧然惊叫起来,真的吗?我一本正经道,骗你我阳痿。萧然急着道,那你快点说啊,你可别再惹我生气。我幸灾乐祸道,女人的优势就在于对男人的威逼利诱总会凑效,不过这次可不一样,要告诉也等回到家里了再说。手机辐射大,等我把来龙去脉给你讲清楚,估计堆积在耳朵里的耳屎足可以堵塞我大半个耳洞了。萧然微微笑道,你知道吗,你有时候低俗得让人受不了!我对萧然道,虽然我知道这是我一贯的优点,但是你也不能老提出来,这很容易让我骄傲自满。萧然道,行了行了,你已经够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了。我笑道,说别人自以为是的人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自以为是。萧然没有说话,啪的挂了电话。
我心想只是开个玩笑而以,萧然不会这么小气吧?要真这样,那以后结婚了还得了,天天得当菩萨供着才行。忐忑不安一会儿之后,收到了萧然的消息,对我道,小女子无才便是德,说不过你,行了吧,等你回家吧,嘿嘿。我没有回萧然的消息,心里暗忖道,看来每个女人都有自己可爱的一面,关键在于男人怎么去激发她们,这无疑又给我们男人造成了新的生活负担。
掰着指头算,萧伯父也没有几天就要去日本了,凭我的直觉,我应该可以留下萧然。回家路上,路过小娟工作的咖啡店,我突然有一种特想和她打个招呼的冲动。于是,我让师傅靠边停车,独自推门走了进去。我对小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更多的是内疚,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既然是朋友,我不应该忘记她在上海的存在。
咖啡店里,我并没有发现小娟的身影,于是我问了几位她的同事。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告诉我小娟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了,听说是生病了。我问他严重不严重,小伙子说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走出咖啡店,我打了个电话给小娟。小娟的声音听上去不是我想象中的有气无力,于是稍微松了口气。小娟接到我的电话,显得有些高兴,问我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我歉意笑了笑道,最近比较忙,刚才是路过咖啡店的时候听你同事说你生病了,所以才…小娟道,你不用解释,能接到你电话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听小娟这么说,我心头骤然一热,感觉自己忑他妈不是人了。贾锋出事那当儿,没地方安置他,我就想到了小娟,事情过后我居然连个谢谢都没说。如果把友情当成一种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这是可耻的。我决不愿意做一个可耻的人,扪心自问,也许我太不在乎一些生活中的细节,以至于自己对自己有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我是不是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想到周围的朋友?如果是这样,未免就太自私了些。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唯一能够真正紧密联系的就是情感。这是一条无形的纽带,正因为如此,很多人都忽略了它的存在,不经意间将其慢慢的淡忘。很多年后,你会突然因为某个事情需要帮忙而想到当初的好友,虽然你有些难以启齿,虽然他也一样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可你心里却难免有一种失落,因为是你自己把原本更加浓郁的友情弱化得形同虚设。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需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也许他期望的只是偶尔的一句问候,但往往就是这一点,我们却也难以做到。我自己有时候也想过,其实我身边远远不止西哥,疯子,阿勇,萧然,小珍,浩浩,洋子,小娟等等这些朋友,只是由于我自己对情感的疏忽慢慢忘却了和他们的联系,以至于他们被我渐渐遗忘。或许多年之后的某天,因为某个电话又会将两个人当初的回忆激活,可惜却也难以避免随之而来的尴尬。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何不在岁月的流逝中将情感的纽带不时的加固呢?哪怕只是最普通的问候‘最近还好吧’,我想这也足够。
我看时间还早,于是来到了小娟家里。小娟微笑着为我开了门,和她一起迎接我的还有一个毛乎乎的小家伙,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狗。它看着我好像是看到主人一样摇头摆尾,两个黑眼圈看上去像一副黑框眼镜,显得特别可爱,让我忍不住弯腰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娟要给我倒水,我说不用,需要我会自己倒的。我问小娟道,你同事说你生病了?小娟道,小毛病,都好得差不多了。我拿出一支香烟放在嘴里,刚想点燃,小娟问我道,可以给我一支吗?我的刚刚抽完了。我看了看小娟,关切道,你不是早就戒烟了吗?小娟苦笑道,最近又抽上了,可能太无聊了吧。我递了一支香烟给小娟,替她点燃,问她道,对了,你还没说你究竟是什么病呢?小娟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道,说了没事儿,你怎么还是那么啰嗦,认识你快两年了,你还没变。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小娟道,是不是因为咖啡店的工作太累了?要不就干脆别干了。小娟转头看着我,微微笑道,哟,口气不小嘛,你养我?我也不好意思笑笑,对小娟道,一日三餐应该没有问题。
小娟用手将垂到前额的头发往后捋了捋,望着我苦笑道,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想去干老本行算了,你说那多舒服啊,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一个小时收入够我在咖啡店干一个月了。我有些心疼,惊讶的看着小娟道,小娟,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那种钱,你挣得再多心里也不会舒坦,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小娟叹了口气道,是挺好,可我之所以一直坚持这样是为了…小娟突然停了下来,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我握住小娟的手,安慰道,小娟,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能过上正常的生活。我说完这句话,小娟缓缓转过头,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旋即笑笑道,嗯,你真聪明。我听小娟这语气不对,问道,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忑别扭,是夸奖呢还是挖苦?
小娟没有回答我,反而问我道,你真想知道我什么病吗?我点了点头,嗯,真的不严重吗?小娟道,右胸有个硬块,就这么简单。我心里一咯噔,紧张问道,又没有检查过,这病可大可小!小娟道,这不就等着你来检查吗?听小娟这么说,我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明知故问道,我又不是医生,我懂什么。小娟带着我的手慢慢往她的右胸移动,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可小娟仍然眼神镇定的看着我,手上却更加用力了。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77)
我呼吸有些急促,结巴道,小,小娟,别,别这样,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小娟暂时停了下来,双眼瞪着我道,有没有硬块是人都能摸出来,一定要医生吗?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体肮脏?听小娟这么说,我赶紧举起右手,认真对小娟道,我发誓,如有此念,下辈子投胎不做人。小娟道,没诚意,你心里想的是下辈子当神仙是吧。说话间,小娟带着我的左手已经触摸到了她胸部的边缘。我闭上眼睛暗忖道,算了算了,已经尽力了,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小娟真的只是想让我摸摸她胸部的硬块。
我的左手终于随着小娟右手的牵引,完全覆盖在了她丰满坚挺的右乳上。我怕自己分心会发生尴尬的事情,于是拼命的想,天下女人都是我的母亲和姐妹,是母亲和姐妹!我很快惊奇的发现,指尖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并没有加速自己体内荷尔蒙的涌动,于是我干脆睁开眼睛,很自然的看着小娟,对她道,好像没有什么硬块啊?小娟神情黯然道,你再仔细摸摸。我想了想,对小娟诚恳道,要不我稍微用力捏捏吧,不过事先说好,我并没有轻佻的意思。小娟看着我,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应该是对我的一种鼓励。
我很认真的开始稍稍用力从小娟的右乳边缘开始往中间捏了捏,很快我就明白,小娟并没有骗我,确实感觉乳房中有一个不小的硬块。为了确认我的判断,我更加用力捏了捏,可能是因为自己太投入了些,所以没有掌握好力度,导致小娟疼得啊的叫出了声来。我赶忙不好意思对小娟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肯定下自己的判断。
小娟急切的问我道,是不是有个硬块?我朝小娟点了点头,问她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小娟道,大约半个月前偶尔会感觉乳房有些胀痛,开始不以为然,以为是例假引起的,可就在前几天,右边胸部突然疼得厉害,于是我就自己仔细摸了摸,就发现里面有一个硬块。我关切的问小娟道,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呢,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好吗?小娟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没有回答我。我又对小娟道,对了,问你个事儿,你可别生气,你,你有没有做过手术?小娟惊讶的看着我,然后朝她自己的乳房指了指,问我道,你是说有没有做过隆胸手术?我歉意的朝小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小娟一副担心的神情问我道,你说会不会是肿瘤什么的?我安慰小娟道,这个你放心,肯定不是,肿瘤要是这么大了,肯定不是你现在这个状态。小娟还要继续问我,被我打断道,小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娟的脸霎那变得通红,比刚才我摸她乳房的时候还要红的多。我轻声道,这又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说实话,我只是凭感觉才这么问,而且我怀疑是因为手术填充材料的原因导致你现在的病症,如果真是这样反而简单了,再手术拿掉原来的填充物就行了。小娟听我这么说,眼角立刻悄然滑落几颗滚圆的泪滴,一脸悔恨对我道,当初我也是没办法,跟着吹雪干了那个行业,你知道…我打断小娟的话道,你不用说了,我完全理解。不过刚才这个只是我的判断,我建议明天还是应该去看看医生。小娟一脸疑惑道,你就那么简单摸了两下,怎么会知道我做过手术?我对小娟道,你是不是特想说我经验丰富,熟能生巧?小娟正擦眼泪,听到我这么说有些忍俊不禁,扑哧一乐,但仍有些放心不下,又问我道,你刚才真的摸准了吗?我愣了一下,盯着小娟看了几十秒,直看得她小脸再次泛红,忒正经的样子对她道,要不这样,我再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多摸几回,那肯定就不会错了。说完,我故意伸手装作要摸小娟胸部的样子。
小娟知道我又在嘴上占她便宜,于是用手推了推我故作责怪道,人家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一旁的小狗突然对着我开始大叫,汪汪,汪汪…我低头看了看这只朝我叫得欢的小狗,对小娟道,你看这小狗,特懂事,一看我伸手要摸你,它就叫,加油,加油…小娟带着笑意道,它只是汪汪,汪汪的叫,你怎么知道它叫的是加油,加油?我含笑道,它说的是门外语,你不懂。小娟道,你又瞎说了,它叫欢欢,是我的儿子,它刚才是在叫,流氓,流氓…我指着欢欢问小娟道,你儿子?这么说它是一条公狗?小娟点点头,问我道,有什么问题吗?我一把提着欢欢的脖颈,将它提到半空中,看了看道,不行,得把它送掉,要不阉了也行。看它戴一黑框眼镜,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东西,肯定会有恋母情结。小娟一把抢过欢欢抱在怀里,对我道,那不行,我可喜欢它了!我看到欢欢这个小东西两个前爪放在小娟的胸部上,对小娟道,你看它那样,两个爪子放你胸脯上根本就不舍得挪,比我还色!
小娟告诉我,她不愿意去医院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愿看到那些医生异样的目光。我想这不是主要原因,最关键是小娟首先已经给自己来了一个定位,她不是因为追求美而是为了得到那些陌生男人的青睐适应过去肮脏的生活才去做了那个隆胸手术,所以小娟的心里心虚,就算医生的眼光是善意的,她也会觉得受到了伤害。很多人都一样,难以正视自己不光彩的过去,总想很小心的将它掩藏,希望能够掩藏一辈子。这并不是他们的错,因为他们要掩藏的原因是因为其他的人不给他们忘记过去的机会,偏偏就会有那么一些人,以揭别人的伤疤和提别人的陈年旧帐为乐。
人之间需要最起码的尊重,乞丐也有尊严,我们就算给他们施舍,也别忘了因该让他们保留最底限的尊严。我厌烦那些对着乞丐趾高气扬丢几个硬币的人,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施舍。我更厌烦那些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人,看到那些乞丐还故意绕道而行,动不动就对着那些已经把尊严放到最低底线的可怜人们指手划脚,大放厥词道,一看就是装的,装得还真像,怎么也没人来管管?
有一次我和西哥逛街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人。一个小年轻挽着一个眼圈黑黑妖魔鬼怪样的年轻女生路过一个没有双腿的中年男人面前的时候,中年男人伸出的双手无意碰到了那个妖精的裤腿。那个妖精顿时惊叫起来,躲避瘟神一样跳着躲开,还开始责怪身边那个年轻男人。这年轻男人一看这情况,不但不让自己女友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反而一脚将乞讨的中年男人面前的瓷碗踢得老远,硬币和零碎的纸票散落得到处都是。这还不解气,他一边拍那个妖精的裤管,一边对着乞讨的中年男人破口大骂,你他妈没长眼睛是吧,就知道装可怜,谁不知道你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这会儿跪在这里装可怜,待会儿就去大鱼大肉,这种事儿老子见得多了。妖精也在一边帮腔道,让你打车你不打,这裤子好几百呢,才穿一天就被抓上个黑手印,真是倒霉死了。
我看着那个中年男人拖着两支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残腿,艰难的在地上爬着,捡那些散落地上的零钱。我看了看地上铺开的一张一米见方的白布上的黑字和旁边的几个军功章道,西哥,还是一烈士。西哥道,应该是真的,要是假的肯定没有这素养,让人把瓷碗踢飞,早就拼命吵上了。我朝西哥点了点头,缓缓道,你分析得硬是有道理。西哥瞅了瞅那对牢骚情侣,在我耳边道,我们得给他们上上课!我立刻环顾四周,然后对西哥道,他们好像没外援,可以行动。西哥和我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我跑到那小年轻身边,弯起手指狠命将他的脑袋敲得咚咚作响,高兴的大叫道,二愣子,我可找到你了!那家伙正蹲在地上忙着给身边的妖精擦裤管呢,猛得被我莫名其妙敲了几下,回过头瞪着眼睛很不友好的看着我道,你他妈长眼睛没有啊,谁是二愣子?我故意盯着他道,不可能啊,肯定是你啊,你这样子,烧成灰我也记得。这时候西哥也冲了过来,一看到他,对着我大惊失色道,哎呀,兄弟,这不是和我们穿开裆裤的二愣子吗?我对西哥道,就是啊,他还说不是呢,以前不是光头吗?西哥道,那现在肯定是戴着假发嘛,你真笨!说完,西哥伸手扯住那家伙的头发狠命扯来扯去,那家伙一边跟着西哥的手摇头一边疼得嗷嗷叫道,我说你们真他妈认错人了,我不是二愣子!西哥扯得更加用力了,呵呵笑道,算了吧,二愣子,小时候你就喜欢骗我们,你以为你戴了个假发我们就认不出你了啊?我非得把你假发扯掉不可。这时候,那妖精凑了上来,拼命拉西哥的手,尖叫道,你们认错人了,放开他,他不是二愣子!西哥一看这好机会,扯得更起劲儿了,而且开始用手臂不停往妖精胸前两个小馒头上蹭,回头对妖精笑道,哟,你也帮着二愣子一起骗我们啊。我一看有这好事儿,赶快朝西哥使了个眼色,西哥立刻会了我的意,放开那家伙对我道,好像不是假发。我故作惊讶道,不可能!肯定是!那个家伙刚想抬头,我接过西哥的位置一把扯住那个家伙的头发对西哥道,你是不是没使力,我用力试试看。妖精一看不对,又放开西哥开始拉我的手臂,还开始用指甲抓我。这正如了我的意,我故作躲闪的样子,硬是用手肘狠命在她胸口杵来杵去好几个来回。
这时,一旁的西哥大声对我喊,他好像真不是二愣子,算了算了,车来了车来了,快点快点!我一把松开,对双眼冒火的那个家伙和一脸怒气的妖精道,真不好意思,我们真以为是小时候的好友二愣子。说完,我一溜烟跑到路边的出租车里,西哥已经坐里面等我了。我想回头看,西哥道,别回头别回头,他们正在骂娘呢,师傅,您快开车,我尿急,去徐家汇那个麦当劳。西哥说完,看着我,两个人开始哈哈大笑。
我回到疯子那里的时候,他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发愣。我问疯子道,想什么呢?小珍和萧然不在?疯子道,没什么,真不可思议她和浩浩长得那么像。小珍去便利店买白糖去了,萧然说等下就回来。我点燃一根香烟道,你要说像,其实也不是很像,你看她那双眼睛,黑暗中发出凶横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哪里有浩浩那双眼睛漂亮而充满善良。疯子惆怅道,是啊,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浩浩那么好的女孩儿了。
我问疯子道,小珍借了西哥五万块,你知道这事儿吧,可别瞒我。疯子愣了一下,看着我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我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道,我是问你她借那么多钱干嘛?疯子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小珍也借了我五万块。我猛的睁开眼睛道,小珍也借了你五万块?你他妈怎么不和我说?疯子道,那你问小珍自己啊,她好像不是很想说,我又不方便问。是小珍交待不告诉你的,可能是怕你打肿脸了充胖子想帮她又拿不出钱来难为情吧。我瞪了疯子一眼道,屁话!就你们有钱是吧?疯子道,你看你,又激动了,这不都知道当初叶子的事和小珍住院都让你开销不少吗。对了,还有阿勇那边借我们两个的钱,我已经帮你做主了,就算红茶坊入股了。我嘿嘿笑道,哟,这是个好事儿,农民翻身做主了,怎么说我现在也是董事会成员了吧?疯子道,嗯,今晚开始做梦,明天就可以买宝马了。
正说着,萧然回来了,我二话不说,把她拉进了她的房间,张口就问,快告诉我,小珍借那么钱究竟要干嘛?萧然微笑道,人家要结婚,你这么急干嘛?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78)
小珍要,要结婚?和,和谁?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急着问萧然道。萧然眼角带着笑意,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是不是有点不舍得啦?我哆嗦着抽出一支香烟点上,对萧然道,哪里的话,她结婚我们就恭喜她呗,只是感到有些意外。萧然走到衣柜的镜子前面,一边梳头一边道,你这个人啊,现在还口是心非了,真是无可救药。我走到萧然身后,拦腰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道,那好,现在开始,小珍的事我提都不提了行吧?萧然道,你说不提就不提啊,小珍可是我的好姐妹,她有困难当然要帮她的。我问萧然道,结婚干吗她要借这么多钱,养小白脸不成?萧然白了我一眼道,看把你急得,当然是骗你的,我看小珍啊,没个四年五年的才不舍得结婚呢。
听萧然这么说,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些。我将发夹递给萧然,问她道,那小珍找疯子和西哥借那么多钱用来干什么?萧然束起头发,朝着镜子摆了摆她迷人的身段,一边插发夹一边道,出国读书呗,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吗?
对于这个消息,我倒不是很惊奇,毕竟小珍从香港回来的时候,就有过这个想法。我问萧然道,澳大利亚去看袋鼠?萧然点点头道,嗯,其实小珍是个很有计划的女孩儿,早在她去香港的时候,她就说过将来要去澳大利亚。萧然回过头,看了看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苦笑道,当时我和浩浩还说陪她一起去,只可惜后来因为你和小珍,我又把目标定在了法国,而现在呢,却又要跟着爸爸去日本。至于浩浩,我也不知道她是比我可怜呢,还是比我幸福,不过我想应该还是幸福多点吧,毕竟她什么都不用想了。我一把紧紧搂住萧然道,别说了,萧然,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萧然轻轻推开我,扑哧一乐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矫情了啊?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了。我严肃对萧然道,我可不是肉麻当可爱,我是认真说的。萧然学着我腔调笑道,你还是别认真的好,你一认真我就感觉特假。
萧然坏笑的样子很是迷人,让我中邪一般呆了会儿,然后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喘气道,你要是觉得假,那我们就来点真的。说完,我的手开始在萧然凹凸不平的身体上不老实起来。萧然咯咯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道,停手停手,痒死我了,痒死我了…我继续喘着气,左手伸到萧然背部开始解她胸衣的拉扣,右手从萧然领口插了进去,提前打探军情,对萧然道,你笑,继续笑,我就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这会让我有一种为你而死的冲动。
正当我忙活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疯子的声音,哟,小珍,回来了啊,怎么这么久啊?我明白疯子是在提醒我,真他妈太够哥们儿了。萧然胸衣的拉扣刚刚被我解开,毕竟是一只手,而且是在她翻来覆去的挣扎下好不容易解开的,我他妈容易吗?知道小珍进了客厅后,我的双手立刻停了下来,但仍然没有离开萧然的身体。萧然也不挣扎了,带着挑衅的笑意望着我,轻声道,继续啊,怎么傻了啊?我在萧然胸前宛如凝脂的肌肤上摩挲了几下,不服气道,怎么啦?对我来激将法是吧,我今天还真要革命到底,大不了被小珍和疯子推门看到,就算我们两个为行为艺术献身好了。萧然推开我,正色道,别闹了,等下小珍进来看到多难堪。我对萧然不依不挠道,不行,那你得答应嫁给我。萧然道,行行行,你先让开。我对萧然道,你的语气让我觉得你对婚姻太不严肃了。萧然望着我做了个鬼脸道,那是你问得就不严肃,好了好了,你再无理取闹我就要生气了。我站起身,双手朝萧然一摊道,完了,次要矛盾还没解决,现在主要矛盾又来了,思想都出现分歧了,看来斗争将永远无休无止。萧然整理好衣衫,走到我身边,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开门,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我看着萧然窈窕的背影,禁不住伸手在自己脸上刚刚萧然亲的地方摸了摸,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依稀还有她唇香的余味,心里暗叹道,我日他个仙人的不锈钢板,老子这辈子基本上废了。
萧然,小珍,疯子和我一起吃了点红豆稀饭。趁吃饭的时候,我给他们讲了秋棠和幸子当年的故事。当讲到幸子因为爱而将自己和秋棠的骨肉相互调换之时,小珍居然留下了眼泪,问我是在哪里听说了这个故事。我看到萧然一个人埋头大口大口的吃稀饭,似乎我这个故事和她无关。疯子放下碗筷,点燃一根香烟对我道,继续,我怎么感觉这故事很亲切。我抽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缓缓道,疯子,那你的感觉就对了。因为这个秋棠我们都认识,他就是萧伯父,而幸子当初就是用自己的亲骨肉换走了萧伯父的亲生女儿,并将其带回日本后,起名洋子。疯子很吃惊,接着我的话道,这么说来,幸子应该就是萧然的亲生母亲?我郑重点点头道,不错,这也是我想要告诉萧然的。
萧然始终埋头吃着稀饭,没有吱声,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这个故事,但不停落在饭桌上的眼泪却让我明白,她一直在仔细的听。一旁的小珍拉了拉萧然的衣袖,轻声道,萧然,你别难过,无论如何,我们永远是好姐妹,对吗?我递给萧然纸巾,萧然接过纸巾用力擦了擦已经哭红的眼睛,哽咽道,我不难过,真的,我应该高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说完,萧然抬头对我们笑了笑。我拍了拍萧然肩膀道,萧然,虽然我很不舍得你走,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这次跟着萧伯父一起去日本见见你的母亲,我会等你回来。萧然突然站起身,对我大声叫道,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她,她不是我母亲,哪里有母亲把自己孩子给别人的!我不会去日本,永远也不会去!萧然捂着嘴冲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门狠狠关上。我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我哪里又错了,我这不是为了她着想吗?
疯子道,好了,原本浪漫的爱情故事被你一说就成了悲剧,洋子知道这事儿吗?我点头道,知道,她比萧然反应还激烈。疯子道,也难怪,好好的生活一下完全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叫了二十多年的爹妈原本居然是陌生人,换谁谁也难以一下接受。小珍若有所思道,真是难为萧然和洋子了,不过也好,总比稀里糊涂一辈子不知道的好。
我用筷子敲了敲桌子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小珍,你还是先说说你自己吧。小珍一脸诧异的望着我道,说我自己?说什么啊?我正色道,小珍你这个丫头啊,要不是我了解你,你这无辜的样子我还真看不出来是装的。小珍脸红道,什么跟什么啦,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对小珍道,疯子和西哥都对我说了,你还借了他们每人五万块。疯子瞪着我道,你他妈出卖兄弟也忑绝情了点吧?小珍嘟着小嘴指着疯子道,疯子!你,你…疯子解释道,小珍,这可是他逼的,而且西哥先说的,你可别怪我。
我责问小珍道,签证办了没有,有困难宁愿找他们也不找我?小珍低着头小声道,我知道你没钱,所以不想你为难。疯子道,就是,小珍找你借,你肯定也会找我和西哥借,何必那么啰嗦呢。我又问道,就算十万也不够啊,一年学费和生活费可能都不够,还有以后怎么办?小珍抬头自信的看着我道,你不用担心啊,我家里给了我十万,而且我会自己努力打工的,应该够了。我摇摇头,继续问道,那经济担保呢,也准备好了?小珍道,原来想让爸妈担保,但是中介公司说不行,因为爸妈已经退休,而且退休金太少,担心签证可能被拒。不过现在没有问题了,萧然答应帮我。我惊讶道,担保金至少要四十万左右吧,而且只有直系亲属才能担保,萧然有那么多钱借给你家?疯子道,萧伯父当年怎么说也是个款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萧然真心想帮小珍,这个数目应该没有问题。小珍道,我也担心啊,所以问过萧然,但她非常肯定,她让我别担心,说一定能帮我。
我叹了口气道,小珍你也是的,国内好好的出什么国,澳大利亚不就比我们多点袋鼠吗,哪里有我们的熊猫值钱?小珍道,唉,我爸妈把几十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就希望我和隔壁王老伯的女儿一样能够出国学有所成,将来回来之后能够过的好点,我也是没办法。不过说心里话,我自己也想出去,就是感觉花这么多钱对不起爸妈。我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慢慢攒钱的,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就行了,知道吗?小珍感激的朝我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疯子道,小珍,你千万别信他,他要能攒到钱,我都成比尔盖茨了。
我对萧然对小珍的承诺总有点怀疑,毕竟四十万不是个小数目,就算萧伯父原来有点底,但毕竟小珍和他非亲非故,一下借个四十万给小珍家里,恐怕到了视金钱如粪土这个境界都不行。但话又说回来,萧然也不可能凭空忽悠小珍啊,这事儿关系到小珍今后的前途,相信萧然没有把握也不会开这个玩笑吧?
我问小珍道,萧然有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时候把钱拿给你?小珍道,萧然没有提这个事啊,她只是说肯定能帮我,但是要等到她去日本的时候。听小珍这么说,我更加担心了,对小珍道,萧然很可能不去日本了。小珍惊讶道,她又决定留下来了?我答道,我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不管她这次走不走,但我相信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对了,今天几号?小珍道,28号啊,你日子过糊涂了啊?我苦笑片刻,神色黯然道,时间过得真快啊,后天就是30号了。小珍道,是啊,不知道后天萧然会不会跟着萧伯父一起去日本。我转头对疯子道,疯子,你看呢,萧然会不会走?疯子白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个球啊,最好你也跟着她一起走,免得成天在我这里唧唧喳喳。我用力拍了拍疯子肩膀道,说认真的,如果我真的也走,你舍得吗?疯子愣了一下,看着我,也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沉重道,说真的,兄弟我真的不舍得。我朝疯子伸出大拇指道,够哥们儿,兄弟就是兄弟。疯子一本正经道,是啊,你要是走了,小珍借我的五万块我找谁去要啊。小珍扑哧乐道,嗯,做哥哥的给妹妹还债天经地义。我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疯子道,你和西哥一样,都他妈不是好东西。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房间看看萧然,冷静这么长时间,应该平静了些。小珍拉住了我道,今晚还是我陪萧然吧,你和疯子好好聊聊。我指着疯子对小珍道,我和他有什么聊的?小珍朝我吐了吐舌头,走进萧然房间,转身关上门。疯子故作神秘道,小珍是怕你晚上和萧然来告别热身赛,太吵了惹得她睡不着。我对疯子道,你别把小珍想那么复杂好不好?疯子道,你别老逃避主人公位置好不好,我是把你想得复杂,不是小珍。
我从冰箱里掏出两罐啤酒,拉开一罐推到疯子面前。疯子正准备喝,突然伸手到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对我道,哟,真不巧,有急事儿,我得出去一趟。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79)
我不耐烦地瞅了疯子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啤酒道,行,有事儿快点滚,好像我一个人喝还喝不光这两罐似的。疯子有点为难道,真有事儿,不是兄弟我不陪你,要不你先坚持一会儿,等我回来陪你接着喝。我嘿嘿对疯子道,行了,去吧去吧,我也没那耐性等你,就算等到你回来,这几罐啤酒早都变成尿了。
疯子正要出门,我又开始后悔,突然嘣出一句道,对了,疯子,这么晚了谁找你啊?疯子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就和婆娘似的,你平时半夜三更出去的时候,我有问过你去干吗?我不好意思朝疯子笑笑道,哥们儿这不担心你嘛,万一出什么闪失,那我和西哥该多揪心。疯子掸了掸身上的衬衣道,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就安心家里呆着吧,醉不死你也要噎死你。我盯着疯子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道,疯子,就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方便就带我去吧,留下我一个人守阵地,我浑身都哆嗦着呢。疯子朝萧然房间看了看道,小珍和萧然不都在吗,你做梦都想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等下我走了,你正好披上羊皮冲进去。我微微笑道,疯子,虽然我很欣赏你这种带刺儿的赞美,但是,你要相信一点,我就算披上犀牛皮,那我也绝对是一头温顺善良的公羊。
疯子还是准备开溜,我一看力图感化疯子的招数不凑效,眼见情况不妙,于是立刻起身拉住疯子的手道,不管你去哪里,我今天都狗皮膏药一样贴定你了!疯子哭笑不得,对我道,是阿勇找我有事儿,他特意叮嘱别带你去,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对疯子道,你这么一说,我还偏要去了,阿勇他妈也太不仗义了,居然这么快就把我撇一边去了,怎么说我还是个股东吧,不分红倒是无所谓,可股东会议都不让我参加,剥夺我应有的权利和义务,忑过分了啊。疯子道,你放心,要真是股东会议肯定不会落下你的,今晚是私人秘密会晤,你最好还是回避的好。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对疯子道,你说我赖皮也好,说我无聊也好,反正今晚你就是我的指航灯。疯子白了我一眼道,我去尿尿你也跟着我是吧?我点了点头字正腔圆道,对头,尿得出来我陪你一起尿,尿不出来我一旁看着你尿。疯子无可奈何摇摇头道,唉,你真是比唐僧还唐僧。我朝疯子狡辩道,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我们两个都不是唐僧。
上海有很多夜猫子,他们是为了上海的夜生活而存在。午夜时分,阿勇的红茶坊生意好的出奇,聊天的,打牌的,谈情说爱的聚集在一起将这个并不算很大的空间躁动得热火朝天。我正准备给师傅车钱,无意中望茶坊里面瞟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和周茹正在聊天的皓皓,立刻转头指着茶坊里的皓皓对身旁的疯子叫道,快看快看,那个小泼妇也在呢!疯子朝我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拉开车门下车了。我正准备跟着下车,突然被一个人推了一把,硬是把我又推回了原位,我正要怒,定神一看,居然是西哥。我对西哥道,你个龟儿子从哪里钻出来的?西哥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把车门砰的关上,对我道,守株待兔是老子的惯用伎俩,接到疯子的求救短信之后就一直马不停蹄,果然被我逮个正着。我望着疯子的背影道,这孙子表面老实巴交,现在也学会玩阴的了。西哥解释道,阿勇和周茹约了皓皓谈入股的事儿,所以才叫了疯子一起,你跟着瞎掺乎什么,等会儿你们两个一见面肯定又吵黄。对了,我前几天开发了一个新地方,绝对让你爽翻天。我叹了口气对西哥道,你们真是不够意思,我对组织如此忠诚,你们还老算计我。西哥道,忠诚我们可从未否认过,可是你老给组织添乱,破坏组织内部关系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故作谦虚对西哥道,我添什么乱了,又不是故意要和那个小泼妇过不去的,是她男人婆一样先惹我得,你可别听阿勇疯子他们瞎说。西哥道,那为啥她就和你一个人过不去,我们都没事儿呢?我试探着问西哥,难道是因为我长得稍微低调了点?西哥伸手托住我下把,两边看了看道,这不可能啊,在我看来,你已经帅到顶点了。我对西哥道,西哥,你别老用反语的修辞手法打击我的自信心,比起你来我一直自惭形秽。西哥道,这只怪你自己,找什么当参照物不好,偏偏要找一向以帅著称的我呢?你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不停的践踏自己仅存的一点自尊,从而丧失对生活的信心。
我又问西哥道,皓皓怎么会想到要入股阿勇这个红茶坊?要这么多股东干嘛,再怎么整都是一个红茶坊,何必费那事儿呢?西哥道,人家阿勇充满对事业的热情,你以为是你鼠目寸光啊?他准备把二楼的那个网吧也一起盘下来,扩大茶坊的规模。皓皓怎么想,我怎么知道,她同意拿钱就行了,管那么多屁事儿干吗?我点点头道,嗯,说的也是,何况那个网吧曾经毒害了多少青少年,这半年来总算经营惨淡,早该歇了。
车子在一家足浴店门口停了下来,我付了车钱,跟着西哥下车,望了一眼还算气派的门面,对西哥道,怎么最近换口味,喜欢这种地方了,这可不是你西哥的风格。西哥笑笑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里是最正规最专业的足浴,保证完事儿之后让你走路轻飘飘,第二天精神倍儿好。
进去了才知道西哥原来办了个VIP卡,打折下来才50元,而且服务时间是两个小时。进来两个技师都是比较年轻的小妹,长得还不算艰苦,毕竟只是洗脚按摩,也就不用挑肥拣瘦,废话不多一句,直接开工。
我顺便问了一下小妹,她们做一次按摩提成多少。小妹说她们没有提成,固定工资800块,做的多就有奖金,200封顶。我有些吃惊,对西哥道,这老板可真够黑的,这不是现代版的黄世仁吗?西哥道,人不黑怎么能当老板?不过人家也有难处,这房租水电难道不要开销?何况人家还为社会解决了百来号人的就业问题,总归还是有点贡献的,比我们强。我摇摇头道,你这话不对,我们作为消费者,一样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
我正和西哥聊天,突然感觉小妹按到我脚底某个地方的时候有些刺疼,忍不住大声叫道,哎哟,小妹妹,轻点儿,轻点儿,疼着呢!西哥笑着问帮我按摩的小妹,你刚才按的地方是什么部位的反射区?小妹笑笑道,是肾脏,胀痛正常,刺疼就有问题了。西哥道,这就对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有问题。我惊讶道,小妹,真的假的?小妹道,只是反射区,不一定很准,你要是担心,可以到医院检查下。小妹换了个地方给我按摩,我又是一声大叫。我还没开口问,小妹对我道,这个地方是前列腺的反射区。一旁的西哥哈哈大笑道,你他妈身体还有好的地方没有?听小妹这么说,我真有些担心了,认真问小妹道,前列腺究竟是什么,是不是会阳痿?小妹笑笑道,不知道。我又一本正经对小妹道,小妹,我可是认真问你的,不是开玩笑。小妹抿嘴一笑,仍然说不知道。西哥望着我神秘道,我看准是萧然的手给你留下的这个后遗症。我正色道,肯定不是,应该是你卫生间的油画。不行,以后我一个月至少得来两趟,得多按摩按摩。小妹道,我们这里有的客人一天就来两趟。我正准备说话,西哥接着对小妹道,你别理会他,他就是一农民,没见过什么世面,看在我帅得惊动了党的份上,你就原谅他的无知吧。这时候,给西哥按摩的小妹在拼命给他压腿,西哥哭爹喊娘的叫,哎哟,小妹,轻点轻点,要断了。小妹呵呵笑道,我看你腿比较软嘛,所以就压得力度大了点。西哥道,也不是所有的腿软,还有有一条比较硬的,可惜你又不按。小妹脸一红,不再说话,压得更加用力了。
小妹给西哥按摩头部的时候,西哥闭着眼睛问我道,萧然后天就走了?我点点头道,嗯,不过我希望她能留下来。西哥道,是你的,你不用留;不是你的,你怎么留也白搭。对了,听说小珍要去澳大利亚读书?就算她借了我和疯子的钱也不够啊。我对西哥道,嗯,萧然说了会帮她。西哥睁开眼睛,转过头对我道,不可能,萧然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借给小珍家里做担保,不然阿勇让萧然入股,她就肯定不会拒绝了。开始我还以为是萧然不爽快,后来她说她爸手里确实比较紧张,不过既然阿勇开口了,萧然还是把自己的私房钱拿了2万入股。我一脸疑惑看着西哥道,不对啊,小珍说萧然对她说的很坚决啊,说一定能帮她,不过倒真没有提到钱的事情。如果萧然老爸手里也没什么钱的话,那萧然说一定能帮小珍这个玩笑就开大了,不要到小珍万事俱备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东风,那可就麻烦了。西哥道,那也是,不过你要是肯牺牲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我两眼放光道,西哥,快说,什么办法?西哥道,买上几十斤虎鞭,你找个好点的高级场子,拼命干上一两个月,倒是有这个可能。我瞪了西哥一眼道,我他妈和你说正经的呢。西哥闭上眼睛道,你管那么多干吗,萧然既然说了一定能帮小珍,那肯定是心里有底的,你以为人家是你,八字没一撇,就胸脯拍得震天响。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真的感觉人精神了许多。中午的时候,我打了个电话给萧然,约她晚上一起吃饭。萧然说她刚起床,暂时还没头绪,到时候再看。我有些不乐意,对萧然道,明天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萧然道,还没决定,现在心里挺乱的。我安慰萧然道,别想那么多,烦恼皆由心生,越是想得复杂,就越是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萧然没有说话,一阵沉默。我叹了口气道,萧然,留下来吧。萧然犹豫了一会儿,对我道,要不晚上见面了再说吧。说完,萧然就挂了电话。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正在处理一些客户的邮件,被老板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老板将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道,麻烦了,浙江那家客户可能要被人撬边了,这是竞争对手的最新方案和报价,你先了解一下,明天上午你和我一起去拜访一次,车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心里一惊,对老板道,我正准备下班跟您说明天休假呢。老板一脸严肃,拍了拍办公桌道,开玩笑是吧,明天就是天大的事,你也得去一趟,你不是说老羌和老朴是你老大哥吗,现在怎么办?我对老板道,这事儿我清楚,老羌和老朴早给我打过招呼了,说那只是做给上面看的,走个过场而已,老板您就放心吧。老板道,你过度自信的毛病老改不了,这次竞争对手就是和他们老板直接谈的,谈判负责人就是我的大学同学。就这样定了,有什么事先往后推一推,轻重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还想辩解什么,一看老板这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于是也只能默不作声,拿起桌上的资料,一肚子憋曲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
我一把将资料扔在自己桌子上,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愣了半天之后,心理暗暗想道,要是萧然明天跟着萧伯父去日本的话,那我一辈子幸福算是毁在老板今天的这个决定上了。
我和一个日本女生(180)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我提着包匆匆忙忙往公司外冲,在门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所谓闻香识女人,我看也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孙二娘。二娘迅速环顾四周,然后瞪了我一眼道,要死是吧,想占老娘便宜?我对二娘嘿嘿笑道,和二娘第一次亲密接触,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温软香糯啊,要占便宜也是下次,今天我急得汗毛都直了,后会有期。噼里啪啦说完,不顾二娘惊讶的眼神,我救火队员一样猛的冲向即将关门的电梯里。
我拨通了萧然的电话,问她在哪里。萧然告诉我她正在超市里面买一些小东西,问我是不是刚下班。我对萧然道,是的,刚刚下班,而且情况有变,明天我要和老板一起去浙江。萧然道,那你就去啊。我情绪有些低落,对萧然道,我怕明天去了就再难见你一面了。萧然呵呵道,你这是在咒我啊?我苦笑道,这么说来,你是真决定明天和萧伯父一起去日本了?萧然沉默,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让我的心似乎麻绳一样狠狠的拧紧。我口气坚决道,不行,我今晚一定要见你,要么我立刻就跟老板说,我不干了。萧然惊讶道,你可千万别冲动,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和当初认识你一样遇到麻烦就想当然。我悲壮叹道,皇帝为了红颜江山都可以不要,我一介草民,为了萧然你丢个工作又算得了什么?萧然道,你别傻,我真的还没有决定明天是否和爸爸一起去日本呢,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一起抓阄好不好?我对萧然道,先别说这些,我们见面再说。萧然想了想,对我道,当然可以,不过要等一会儿,要不我们就在老地方碰头?我当然知道萧然所说的老地方是她和小珍,浩浩一起租的那个房子,所以我没有同意,对她道,不行,今天我会带你去一个你从未去过的地方。萧然好奇问道,哦?是哪里?我对萧然道,去了你就知道。
挂了电话,我火速赶到了那个老地方,只有疯子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盯着个电脑屏幕发呆。疯子见到我进了房间,迅速拿起鼠标匆匆忙忙点了几下。我伸手在疯子头上轻轻打了一下道,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对我都还隐瞒,也太他妈不耿直了吧?疯子有些尴尬,笑笑道,一个人寂寞在看A片呢。我指着疯子道,真不是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初你我西哥阿勇穿着三角裤衩看A片,四个人一起玩奥运项目‘赛挺’你都不脸红,现在会因为独自看A片鬼鬼祟祟的?快说,我没工夫听你的鬼话,我赶回来收拾一下衣服就走,你就这么忍心让哥们儿我带着一块心病去出差吗?疯子看着我道,萧伯父和萧然不是原计划明天去日本的吗,你不送她啦?我不耐烦道,不是送,我是要想办法今晚把萧然留下来!要么明天我跟着老板出差,要么明天我就辞职。你别岔开话题,快说,刚才鬼头鬼脑的看什么?疯子沉思片刻,对我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不然咱兄弟俩就真可能翻脸。我看疯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只好退一步道,行,你说吧,我不会看的。疯子叹了口气道,是浩浩的日记。我惊讶的叫出声来,对疯子道,日记?疯子点点头道,是的,你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我问疯子道,你怎么会有浩浩的日记?疯子有些不悦,反问我道,我他妈是她丈夫,凭什么不可以有她的日记?我对疯子道,因为我知道萧然,小珍,浩浩她们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本一模一样的日记本,而且我知道浩浩的日记本在小珍手里。这下轮到疯子诧异了,望着我半信半疑道,哦?那就怪了,小珍怎么从没和我提过这个事情?我对疯子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事情你还是别问小珍的好。疯子疑惑道,为什么?我点燃手中的香烟,对疯子道,因为小珍好像不想让你看浩浩的日记,她说那是她们三个人的秘密。疯子接过我手里的香烟道,借口,这是借口而已。
我指着电脑问疯子道,你刚才看的浩浩日记又是怎么会事儿?疯子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是我自己在浩浩电脑里面找到的。我问疯子道,有密码的吧?疯子望着我,缓缓道,你怎么知道?我嘿嘿苦笑道,因为萧然也有一份电子档的日记。疯子道,你看过了?我摇摇头道,没有,一直猜不对密码。疯子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对我道,浩浩的密码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的生日。听疯子这么说,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一般情况下很容易犯两个幼稚的错误,一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二是总是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想问题。疯子道,是啊,我也猜了好久,但都是猜和浩浩自己有关的方面。
我一边收拾衣服整理行李箱,一边问疯子,对了,你对新认识的那个皓皓感觉怎么样?疯子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儿?我对疯子道,没什么,就随便问问。疯子道,挺直爽的一个女孩子,很可能会入股阿勇的红茶坊,虽然长得和浩浩很像,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冲疯子坏笑道,如今就流行野蛮女友,没看韩国片里女友往男友头上扣屎盆子,那男友还傻乎乎的乐?疯子摇头道,我可不是那种人,SB当可爱,没那工夫瞎折腾。
我收拾好行李包,出门前拍着疯子肩膀道,开奔驰的女孩儿会对阿勇那个小茶坊感兴趣?我就不相信她会对阿勇那个红茶坊一见钟情。疯子点点头,一本正经对我道,嗯,那肯定是对你一见钟情了。我推了疯子一把,不屑一顾道,没劲,你就继续装吧!
走进超市一楼的麦当劳时,一眼看到萧然正坐在一个靠楼梯的位置等我。我将行李包往桌子旁边一放,对萧然道,下次能不能换个有新意的地方,老吃这肉加馍,我都要吐了。萧然嫣然一笑道,方便嘛,能填饱肚子就行,还讲究那么多干嘛?我装作不认识眼前萧然的样子道,哟,这是萧然吗,居然说出这么朴素有哲理的话来?萧然歪着头,含笑道,你不就喜欢纯朴天真类型的女孩儿吗,让我装一回也不行啊?我知道萧然话里有话,于是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个汉堡,一边嚼一边含糊对萧然道,少笑话我,天下人都知道我最喜欢你这种类型。萧然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我道,是吗?那你说说我是哪种类型?我左手指了指右手里的汉堡道,光吃馍吧,嘴里淡出鸟来;光吃肉吧,又太油腻。你就好比这肉加馍,荤素搭配,营养得当,吃下肚去,温暖舒坦,十分受用。萧然不屑道,你刚还说老吃这肉加馍,你都要吐了呢。我反问萧然道,我们一起也吃过不少了,你什么时候看我吐过,要吐也是往胃里吐。
萧然看着我的行李包问道,明天你真出差?我点点头,是的,骗你是孙子!萧然抿嘴笑道,我可不想当奶奶,我有那么老吗?我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对萧然道,你就是当了奶奶,也肯定是一少奶奶。这时候,萧然也拿了一张餐巾纸,在我的嘴角擦了擦,轻声责怪道,你看你,吃个汉堡吃得嘴角都油吱吱的。我看着萧然那双漂亮的眼睛,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道,萧然,答应我,留下来!萧然转过头去,顿了会儿,又回过头来,问我道,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吗?我对萧然道,嗯,你跟我走,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霉味。萧然伸出她纤细的手掌在面前轻轻扇了扇,问我道,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家。我点点头道,恩,正是在下的豪宅。萧然哈哈笑出声来,对我道,是狗窝吧?我打开空调换气,对萧然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萧然问道,是吗?那你怎么一直都在外面打游击,很少回自己家里住?我对萧然道,那是因为外面有你们,狗窝里容纳不下大家伙儿这么多人,关键还是我自己耐不住寂寞。
萧然道,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带我来你家里?我对萧然道,你闭上眼睛,等下就知道答案了。萧然很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脸上依然带着永远让我捉摸不定的笑容。我将手伸到金鱼缸里,在缸底摸出一颗戒指,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扶起萧然的手,将戒指轻轻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萧然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仍然闭着眼睛。可我却控制不住了,一把抱住萧然喘息道,萧然,你嫁给我,好不好,今天我们就去结婚!
萧然还是没反应,我也没敢动,依旧抱着萧然,在萧然耳边轻声问道,你答应了?萧然轻轻推开我,将戒指退了下来,放在我手心里,苦笑道,对不起,也许这太突然了些,至少要给我一些时间,对吗?说完,萧然转过头去,不再面对我。我扳过萧然的肩膀,却发现萧然眼角已经湿润。我几乎带着哭腔质问萧然道,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诚意?戒指小了我以后一定会换大的,房子太小,我也一定会买新的…萧然打断我的话哽咽道,我在你的眼里有那么势利吗?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吗?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萧然要离开我。这种感觉逐渐变成一种无形的恐惧,似乎自己处在高压之下,立刻就要被压缩成一小团一样让我心慌意乱。一种强烈的意识从我心头慢慢涌起,直至熔化在我周身即将沸腾的血液里,让我难以控制自己。我逼近萧然一步,狠狠将她再次搂入话里,自言自语道,不,不行,我决不让你走,萧然,你要留下,你要留下,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就算我求你了,行吗?萧然继续哽咽道,你别激动,你…没等萧然说完,我开始疯狂的亲吻萧然,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我看着萧然的眼睛,汇聚了我二十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爱意,低声呢喃道,萧然,我爱你。
萧然开始小声的抽泣,对我道,我不走了还不行吗?你别这样,你越这样我越是心里难受,感觉自己欠了你好多好多。我抚摸着萧然的脸庞,深情道,是我欠你太多太多,但是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会努力积极的面对一切,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这晚,萧然留在了我的家里,让我懂得了一件事,性和爱原来是不能分开的,否则,高氵朝只会是一种假象。
第二天清早,我和老板一起上了去浙江的火车。火车上,我打开电脑,找到了那篇《萧然日记》,输入文档密码,果然是我的生日。文档打开的一瞬间,我只看了‘萧然日记’四个黑体字的标题,就毫不犹豫的关了窗口,然后将文件果断的删除,清除回收站。了解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从别人的隐私下手,萧然和浩浩不一样,毕竟她还会在我的身边,一天一天的慢慢了解她,相信会成为我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老板看我面带笑意的样子,问我道,怎么样,看你今天信心十足的样子,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点子对付竞争对手了?我对老板道,放心,一定没问题。
客户那边果然谈判很顺利,如同老羌和老朴说的一样,他们老板拉入一个新的竞争对手,就是为了给我们施加压力让我们主动降价。就算他们老板想真的更换配套产品品牌,也并不是他一个说了算,毕竟老羌和老朴统一战线的坚固度也是不可小觑的。很多时候,老板并不能一手遮天,没有下面的人,光杆司令谁也雄不起来,相信这个道理做老板的都懂。做生意就是这样,我们在抓住决策者的同时,也千万不能忽略那些可以影响决策者的人。对于这点,无疑我做的较为成功,另外有一点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我和老羌老朴两位老大哥的澡总算没白洗。
谈判结束后,在我的游说下,老板很爽快的同意直接打车到上海,对于归心似箭的我来说,心里自然比吃了蜜还甜。
我赶到浦东机场的时候,见到西哥和洋子,阿勇和周茹,还有疯子,小珍一起站在大厅。我对着西哥吼道,狗日的,你怎么不早通知我!西哥一脸委屈道,萧然一再叮嘱不要告诉你的,何况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疯子看了看手表道,刚登机,估计还在等你电话。我用颤抖的手准备拨萧然的电话,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萧然。
电话一通,萧然道,等下就要起飞了,关机前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我难以控制内心极度的愤怒,大声道,萧然,还有什么说的!萧然道,是关于小珍的事情,我答应了要帮她的,她到现在还没有收到我的答复,我想她心里还一直悬着。我不知道对萧然说什么好,悲愤交加道,你太不负责任了!萧然道,真正能帮小珍的只有你,除了父母之外,丈夫一样可以为妻子提供经济担保,你只要让你公司给你开一张收入证明就可以帮小珍了,其他的事情还需要我教你吗?你是男人的话,就不应该让小珍再失望。
我恨不得将手机砸了,急火攻心片刻,对着电话歇斯底里的嚎叫道,萧然,我操你!电话那端,沉默一阵,传来萧然的抽泣声,有缘再见吧,亲爱的。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我的手已经无法握紧手机,任凭它自由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西哥走上前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对我语气沉重道,老子活了二十多年来,头一遭听到这么坦白的爱情宣言,西哥算是打心眼里服了。阿勇和周茹,还有小珍走到我的身边,紧紧抓住我的手,默默无语。气氛正紧张关头,疯子的手机响了,疯子看了一眼,抬头对我们道,看来我们的故事永远不会结束了。
泪水流入我的嘴角,又苦又涩,我抬头仰望天空,片片白云缓缓飘过,一会儿是S形,一会儿是B形,那是老天在嘲弄我们这段和青春有关的日子——
第一季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