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昌华宫,西日昌竟哪里都没去,坐在书房等我。他的神情很平静,一般这种神情都意味着他在动心思。
“忙完了?”
我点头。
“都忙什么了?”
我上前道:“看看花,听听花语。”
西日昌的声音温了几分:“都有什么花,花语又如何?”
我止步于他案前,道:“一片玉软花柔嫩枝香叶的,都是花苞儿来着。暂时都没开,全跟向日葵似的,迎着日头等朝露。”
“往后不要为了这些琐碎迟到。”西日昌审视着我道,“但是,多看看多听听对你来说,很好。”
我应下了。西日昌朝我招手道:“过来,站着看。”
我走向他身后,他忽然揽过我腰身,摁我于案台,盯着我的眼道:“我很少做无谓的事,虽说人情多少会给些,但过了头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我不知他话中意思,只对着他的脸看。我们相顾无言,直到房外来人。他放开了我,我站到了他身后。
陈风房外道:“陛下,人带来了。”
莲步而入的是二位花一般鲜丽的少女,正是孙文姝和宋徽云。二女娇声拜倒,良久也未闻西日昌叫她们起身。
西日昌缓缓捧起茶盅,慢慢呷了一口,放下茶盅后,又在案上曲了指节,弹敲了几下。二女大气都不敢出,只低首伏着。
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口,悠悠问,“西门,这二人都识得?”
我答是。
西日昌又问:“往年服侍你的宫女不是死了就是残了,你看此二女如何?”
堂下二女一惊,呼吸也跟着变了。我想了想道:“但凭陛下吩咐。”
西日昌笑了笑,这才对二女道:“抬起头来,让朕过目。”
二张鲜花般的面容,却没有映入西日昌眼底。他只扫了一眼,便转头对我道:“这些花刺本该你自己剔了,什么事都要朕动手,很烦啊!”
我一怔,心下思绪万千。孙、宋二女,前者托后台走路子,后者莽撞,相同的是都拂了我面子。西日昌之前似给了孙家脸面,现在却换了态度。
孙文姝当即叩头:“陛下请宽恕奴婢吧!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不好!还请陛下饶恕!”她叩头的响声咚咚,边上的宋徽云却是痴了一般只盯看西日昌。
“磕头的那个退下。”西日昌言罢,孙文姝跪身的地前已一滩殷红。
孙文姝谢恩后,强撑而去。堂上的宋徽云还在傻看。就在她的痴顾中,西日昌一把楼住了我,将我放坐膝上。我靠他胸前,心想这个宋徽云死定了。
西日昌勾起我的下巴,问道:“朕好看吗?”
气息已变的宋徽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陛下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西日昌微微摇头:“不,你错了,世上最好看的人在朕手上。”
他轻轻解下我的面具,我听到宋徽云倒吸一声。西日昌温柔的道:“你一定很恨西门吧,她是那么美,美到连身为女子的你也放不开目光。”
宋徽云竟坦言:“是的。”
西日昌握住我的腰肢,抽出细水。我的衣衫松了。
“西门知道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本来你也有机会,但你没有让西门满意,这是你自己的错,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宋徽云咬牙道:“我就不信她也能做到那些个!”
西日昌微笑道:“就让你死个明白。”言语同时,我已经连同细水一起被他甩了出去。
这次与那年杀刀疤刘不同,我背对着宋徽云,并没有空中转身。我轻盈落到她身前,以极其缓慢却毫不僵硬的动作,后仰曲身。我的双脚纹丝不动,身子却一寸寸一分分贴到地面。宋徽云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看着我。柔软的肢体,是要求她们的,而作为武者的我,拥有的是柔韧。
我弯到最低,再缓慢的升起上身,手中的细水亮了一亮,待我站直后,宋徽云砰一声倒地,尸身左右裂为二块,血水迅速淌了一地。
西日昌低声道:“可惜你杀人总是血淋淋的。”
我缓步走到他身前,戴上面具。他的用意我已明了,我就是他手中那把强杀伤力的武器,他要舍弃我那本来就不多的对弱者的仁慈。
西日昌将不染一丝血迹的细水绕回我的细腰,极淡的道:“我差点忘了,其实你是不屑杀那些小人物,可你要知道,小人物多下贱,不给点颜色就会爬到你头上。”
我皱起眉,就我们在场,很少听到他傲世轻物的言辞。
“晚上,换个地方换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