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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尼姑庵月夜惊魂
    前几天,妹妹萧萱草毕业回来。当天夜晚,扶着阿妈上床休息后,决定当晚就到山坡上“长生庵”里,去看望一下二姐忘忧草。此时,父亲萧贵子却极力反对她夜间上山,并且拿《灵壁女尸还魂》、《孤坟幽灵追命》等鬼怪故事来吓唬她。但是她心里在猜测:不就是想在我们姐妹俩之间制造隔阂吗?这有什么了不起?所以根本没当回事,自管带上杭州小核桃,向尼姑庵走去。
    皓月如同明镜,高悬在夜空;山涧苍绿幽深的树林灌木,都染上了朦朦胧胧的银色。此时她走在山坡小路上,心情非常宽松自信。不知不觉,已走到山坡那片荒凉的坟墓地了。月光隔着树丛照在石碑上,反射阴森昏暗亮光;一座座古墓黑影,似乎都在鬼头鬼脑地向她睽视。瞬间,她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头皮猝然感到一阵阵酥麻。正要仔细地观察黑暗处的阴影时,突然“喵儿”地一声凄惨鸣叫,两只猫头鹰目光发绿,扑腾着翅膀飞过头顶。她不禁紧闭上眼睛,缩着脖子急忙后退几步。怎么办?是返回去,还是继续走?——正犹豫未决,山间盘旋的小路上,又忽然“啊”地传来毛骨悚然的女人一声惨叫声。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在山坡的树丛中飘然而去。这个人影会是谁?会不会是二姐忘忧草?顿时,萧萱草双腿开始颤抖起来。再仔细一想,还是该火速赶到二姐那里探问一下为好。
    绕了两道弯,长生庵展现眼前。只见庙宇墙外松柏森森,十余座浮屠残破不堪;庵庙破门窗之内青灯残烛,火光暗淡;莲座上的观音佛像色彩斑驳,黄幡飘忽;缕缕香烟缭绕,隐隐约约传出了敲击木鱼钟磬的回荡余音……。她站在庵庙门槛,迫不及待地喊着:“二姐,喔,明青,我来看你了!快出来……”
    只见二姐忘忧草身着灰色尼僧衣,脚穿布袜芒鞋,静坐在地上修心自悟。她赶紧惊喜地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然后,马上走过来双手合十作揖,领着妹妹萧萱草走了进来。这时候,清心尼师坐在禅位上手持拂尘,眯着眼睛低声问:“佛法无边,超越一切,善人领悟,当以经心。月夜宁静,何人前来打扰?……”
    忘忧草悄悄回话:“尼师,她是我萱草妹妹,专门来看我。”
    清心尼师仍低着头,沉稳地说:“断汝青发,尘情永灭。专注一境,要善守安分!去吧……阿弥陀佛!……”
    忘忧草连忙走到门口,惊讶地问:“萱草妹,你终于回来了?可惜尘缘阻隔……也不敢回家去看你。今夜虽然有月光,但是山上并不平静呵!你何必夜晚独自来庵庙,受到惊吓?”
    萧萱草把小核桃向她手里一放,连忙万般焦急地问:“二姐,刚才……刚才是不是你在山路上的惨叫声?”
    “是的,我本来只想在山路上散散心,可是身后突然蹿出一个白色人影,惊吓得我大叫一声,急忙转身走了回来。”
    萧萱草又惊慌地问:“那……那个穿白衣的人到底是谁?而且那个人似乎飘然飞跃在山林的小路上。”
    “我……也不明白呵!近来我在山上偶尔见过阿爸夜间上山。可也奇怪,这个白色人影似乎也尾追在我身后呢!”
    正说着,突然,庵庙侧面窗户发出意外的响声,上面露出一个白布蒙面的人头。只见可怕的白布上有两个黑色小孔,小孔里还忽眨着两个贼亮的眼珠,在直愣愣地向禅位上注视着。蒙面白布下颌部位呵出的热气,也在玻璃上凝成一个小小雾团。萧萱草不禁“啊”地一声惨叫,一头扑向二姐的怀抱。并且哆嗦着说:“二姐,快看对面的窗户上,有个可怕的白色人头!……”
    忘忧草连忙回头一看,顿时也倍感震惊和恐惧,姐妹紧紧抱在一起。顷刻,只见清心尼师稳坐在禅位上,手腕着力一挥,将一串传代玉佛珠疾速撒向窗口上。刹那间只见一道白光如同流星,飞速而去。“哗啦”一声脆响,玉佛珠打在玻璃上。那个白布蒙面的人头猝然往回一缩,随后又“嗖”地一声跳了下去,转回身子往小路上仓皇逃去。
    秋风掠过山林,传来松涛声声。清心尼师走出来,徘徊片刻,随后低声嘱咐:“时不宜迟,明青尽快送她下山为好。如有不测,当以轻功护身为善。——阿弥陀佛!……”听完此话,萧萱草与忘忧草急忙回庵庙取来一把练功青锋宝剑,向山下走去。
    山间小路上坎坷不平,行走起来踉踉跄跄。她俩路过那片荒凉的坟地时候,面对这片阴森森的墓碑坟茔,虽然心里还有点惧怕,但是总觉得踏实多了。此时突然发现路边上倒塌的石碑上,有个白色人影晃动起来。再仔细一看,那个白色身影骤然直立,慢慢地向她俩跟前移动。萧萱草不禁“啊”地一声惊叫,匆忙魂飞魄散躲在了二姐的身后。霎时,她二姐忘忧草连忙手持宝剑侧身一挡,腾身一跃,跳上了土坎。
    只见那个白色身影不但没有退避,反而迅速迎上来,温和地说:“啊哟,是阿萱呵!快过来,老爸在这里等待接你哪!啊哟,还有忘忧草?——喔,不,对出家人应称‘明青师傅’为好。孩子,快下来吧!刀枪可玩不得。千万别误会……”
    萧萱草听到确属阿爸的声音,紧缩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此刻,二姐却冷若冰霜地哼了一声。然后毫不理睬地跳了下来,转身向山上快速跑去。纯属一场虚惊,看着萧贵子仍然笑嘻嘻地站在面前,萱草心里真说不出是欣慰、还是怨恨。她疲软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捂起眼睛哭泣着问:“阿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夜间这样一身白衣装束上山,是故意来吓唬我,还是来迎接我?你说说,哪家父亲用这种做法表示疼爱?”
    萧贵子赶紧扶起了女儿,并用柔软的手帕为她擦着眼泪,亲昵地笑着说:“哟,我的乖囡——不要再哭了,你好歹也是阿爸的心头肉嘛!一旦哭伤了身子,也叫阿爸一辈子疼在心窝里!……说实话,我本来就担心这片坟地太吓人,所以专门来这里等候你。至于到尼姑庵嘛——唉,都怪我,20多年来欠下你二姐的一笔情,何况她也始终不理睬我。所以我真是不太敢正面见她,也不想与她打招呼呵!不管怎么说,掌心掌背都是肉嘛!我……悔不该,今天夜里没有直接到庵庙去接你哪!”
    萱草听阿爸还在狡辩,便没好气地把他的手一甩,气愤地问:“哦,你也知道我二姐忘忧草是心头肉、欠她一笔情了?你自己总是高傲的要命,怎么又责怪人家不理睬你?你自己没胆量见她,难道蒙着脸趴在窗户上偷窥,就能算是悔过自新了?再说,你也不怕老尼师用玉佛珠打伤你的眼睛?”
    萧贵子听了,猛然一愣。接着既惊诧又恼怒地瞪着眼睛,大声叫嚷:“阿萱,你,你说什么?说我……我在窗户上蒙面偷看?看什么,哪来的事?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对老爹满口胡言乱语,简直把我冤枉死了!……”萱草担心阿爸又要借题发挥,唠叨没完,便没有回话,自顾拔腿向山下跑去。
    因为萧贵子夜晚上山的事,使萱草烦恼得几乎一整夜没睡觉。尽管阿爸一再辩解说自己无意吓唬人,但是他事前讲的那些鬼怪故事,与他神秘上山似乎是有意的。可是再仔细想想,并没有真凭实据。仅凭阿爸的这一身白衣打扮,难道就能拿得准他是蒙面人?假如真是这样,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只为了阻止她上山去看望忘忧草?——咳!这个“小鬼子”的心思,真是令人难以琢磨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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