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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人也不分青红皂白,分进合击,数十柄寒芒,挟风雷之势,一齐扑来。
    常世伦明知难免一拚,长剑扬处,卷成一道长虹,人剑合一迎着众人展开常家独门绝学。
    月光之下刀光霍霍,剑气森森,人影乍分即合,沾身倏又分开。
    常世伦不由大感意外。
    因为,眼前的红衣人在记忆之中,找不出他们的帮派已算奇特。
    最令常世伦不解的是,这些人穿着打扮一式无二,手中兵刃,也是一式的七寸锋利纯钢匕首。形式上应该是同一渊源,新崛起的帮派。
    可是,竟然每个人的身法各异,出手招式也完全不同,这的确是少见的事。
    最使常世伦感到惊讶的,还是他跟见所有之人,个个都有绝世功夫,人人都是少见的高手。
    常世伦勉力支持了三十余招,觉得喉头发干,额上与脊骨凹处隐隐见汗。
    反观一众红衣怪人,个个毫无疲态,数十把匕首带起的劲风,也越来越烈,常世伦乃是行家,心知最多十五六招败北事所必然。
    好在他用的是尺八长剑,面红衣人等使的是仅有七寸匕首。
    常言道“一寸长,一寸强”,占了不少便宜,最少能在紧要关头,将袭来之敌逼退在剑花之外。
    但是,无奈目前不是一对一,而是一支剑对付数十匕首,逼退东,顾不了西,迎拒了左,守不住有,心中渐渐有力不从心之感。
    武家过招,贵在心中一念,心动则气浮,气浮则力散,力既散,剑招就乱了。
    常世伦的招式散乱,焉能瞒得过围攻的红衣怪人,他们手上匕首益形加紧,雨点一般挥动。
    匕首所发的寒光,罩住了常世伦周围七八尺,像一把点点星芒编成的刀伞,洒水不透,纹风不进。
    常世伦但见眼前金星乱闪,手中剑已无法运转自如,初期采取守势,舞动剑身,护住命脉。
    渐渐地,气喘吁吁,手臂发软,心中暗暗忖道:“如其死在敌人乱刀之下,或是受伤被擒受辱,不如自行了断。
    心念既起,拚尽平生之力,突的挽剑直挺,以攻为守,认定左侧红衣人舍命一击,剑走中途。腕力疾收,趁机横剑回割。
    这一招是舍命而为,用力之犯猛在其次,变招之速,无可比拟。
    他快,那为首之人更快,斜地里欺身扬腕,不用匕首勾刺,左掌着力削向常世伦的执剑右肘,大喝一声:“你还死不得!”
    “呛啷!”常世伦的剑应声落地。
    同时,左,右、前、后,已有五支收拒不及的匕首,刺中常世伦的肩井、肋下、小腹,背夹。
    常世伦一连拚了近百个回合,本已筋疲力尽,又兼身中五处刀伤,再也支撑不住。
    “带回去!”
    为首的红衣人拾起地上常世伦的长剑,招呼众人一窝蜂似地在月色掩映之下越过乱葬岗,奔向一片树林中。
    树林中停着五辆篷车。
    众人分别上了篷车,直向开封方向奔去。
    这时,天色已接近黎明。
    大路上一匹健骡,狂飚似地迎面奔来,离篷车不远,骡上高举右手,示意篷车停下。
    费天行此刻已脱下头套,褪去披风,坐在第一辆篷车车辕,放眼看去,忙不迭跃下篷车迎上前去,哈腰垂身路侧道:“上禀庄主,幸不辱命!全依庄主吩咐办妥!”
    司马长风低声道:“人呢?”
    费天行道:“在第三辆篷车之内,属下遵照庄主令谕,点了他的睡穴,此时一定在梦乡之中。”
    “办得好,他的伤势不严重吗?”
    “遵照庄主指示,五处皮肉之伤而已,不会有生命危险。”
    司马长风双目之中,忽然闪出阴森森的逼人杀气。
    费天行看得心头一愕,几乎打了个寒噤。
    他不止一次地领会这种可怕的眼神,因为,凡是司马长风眼中有这分逼人的杀气,面色必定冷如冰霜,也必然有人要横尸当场。
    这种情形,屡验不爽,百试百灵。
    闪此,他凛然道:“庄主有何指示?”
    不料,司马长风淡然一笑道:“你告诉随你去的家人,大路已有敌踪,立刻转走小路,在黄泥岗我已准备了几坛好酒,算是给他们庆功,折腾了一天一夜,吃饱喝足了再赶回山庄不迟,我也跟你一道回去!”
    “是!”
    一行人众眼见庄主单人独骑前来迎接,又破例的有酒肉犒赏,立刻凋转篷车,向小路纵去。
    果然,黄泥岗路边,两个庄丁已经备好了酒菜,正迎了上来。
    司马长风面带微笑,大声道:“你们一路辛苦了,各自尽情地用吧!我与费总管有话商量!”
    费天行折腾了整夜,本想随着众人畅饮,闻言只好侍立在司马长风身侧,低声道:“庄主有何吩咐?”
    “我要救你—命!”
    此言一出,费天行想起适才在官道之上司马长风的眼神,顿时不安起来,忙道:“属下……”
    司马长风不等他说完,手一指正在饮酒的红衣人,道:“你看!”
    顺着司马长风的手指望去,费天行一股冷意由背脊凉起直透五脏六腑。
    但见那群人个个双手抱腹,没有一人不是痛苦万状,在地上打滚。
    有几个人已七孔流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甚至连那两个准备酒菜的庄丁也不例外。
    这是费天行做梦也想不到的,他张口结舌,既怕又惊,而且不敢开口多问。
    司马长风若无其事,得意地道:“怎么?感到奇怪?”
    “属下只是愚昧!”
    “留下他们,今夜的秘密就保不住,留下他们,本庄主的计划就无法实现,留下他们,就是留下火种、祸根,这就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明白吗?”
    “是!可是,庄主正在用人之际……”
    “你怕没人用?偌大的地下秘室,七年来调教的数百高手不除去一些,会挤不下的,再说,调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替本庄主卖命,完成任务,功德已满,哈哈!费天行,你要多多体会本庄主的妙计!哈哈!”
    费天行见他又有狂态,生恐惹起他的野性,忙道:“属下愚昧,庄主高明!”
    司马长风拍拍他的肩头,笑道:“放心!你是本庄主重金延揽而来,等本庄主大计一定,是论功行赏的。”
    “属下一定忠心不贰,以报庄主天高地厚之恩,我们回庄吧!”
    “有事来了,还不是时候!”
    说着,他又向费天行低声嘱咐几句,井把自己的剑交给他。
    费天行点点头,腾身—跃,窜进第三辆篷车,对着被制睡穴的常世伦并指连点,解去他的穴道,丝毫不停地返身而出,
    人像发了疯一般,挥动手中剑,向已经毒死的一些尸体仁上剑直捣,有削有斩,口中还不时发出厉喝暴吼。
    这时,司马长风—跃上了蓬车,俯身向已经醒了过来的常世伦面带戚容道:“常兄,此刻你感觉如何?”
    常世伦如在梦幻之中,反侧了一下身子,愣愣地道:“司马庄主,这是——”
    “小弟来迟了一步,你一口气杀了铁拂和了缘的事,未能赶上,实在是非常不幸之事。我深知必是他们逼你太甚!”
    “庄主说我杀了铁拂和了缘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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