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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页
    一
    第一章
    天色微熹,薄薄的晨雾还聚在枝芽上,由上往下瞧下去,可以看到白色建筑物的檐廊。
    十颗男女的人头排成三行正在听训。
    又不是当兵,口水不断乱喷的劳斯特先生却很坚持他的规矩不打折扣。
    听起来好像不二价商店。
    好吧,反正端人家饭碗,就照人家的规矩走,这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炬。
    七男三女,男女服装清一色黑到底。
    制服嘛,不必每天伤脑筋该穿什么衣服上班,也算德政。
    她做的是什么工作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随便怎么叫她,女仆、佣人、下人、帮佣、台佣……都可以。
    总之,那些高高在上的大爷、大小姐、贵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啦,她们就出头天了,扫地洗衣煮饭……什么都难不倒她们。
    她们——指的是年资悠久的其他人,并没有包括她这只菜鸟。
    其实呢,晨问训话不就是把整天的工作流程重复一遍,顺便也把她们骂一骂“……做为一个仆人一定要有荣誉感,最重要是听从吩咐,主人的话必须遵从,永远不可以Sayno,要任劳任怨,要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让我们大家一同打拼,认真工作,建设美好的大中华……咳,以上,就是今天要注意的事项,大家有问题吗?”
    一片死寂。
    “要是没有问题,那就解散了。”依依难舍,依依难舍……真是可悲,随便一只应声虫都抓不到,人在高处,果然是不胜寒呐。
    京晴空早练就一套左耳听过右耳出的超强功力,因为睡眠不足,她这会见根本把老头的话当念经,唯一的功能就是催眠。
    “小晴?晴空?京晴空?”
    诵经的催眠声音停了,另外一时子往她的腰里处戳。
    “噢?
    “噢什么噢?”
    “什么啦~~”头歪在大树干上的人,就算挨了一拐子,显然毫无痛感,藏在凌乱刘海下的目光呆滞依旧不说,梦游状态也没多大改善。
    “我的祖奶奶,你嘛给我差不多一点,哪里都能睡的习惯改一改,劳斯特先生在看了啦……”本来好端端的株榆树经过某人几个月的铁头功摧残,如今都破皮了,可怜呐。
    女孩有张雀斑脸,大眼大鼻子,就连身材也比别人大上一号不止,她小声小气的提醒京晴空,想趁乱把人拉走。
    太受注目的话,她们一整天又难过了。
    然而,此时在京晴空迷迷糊糊的眼里面,小元的身体根本就是柔软的—一KingSize抱枕,她想也不想的把一颗头塞进小元丰满的胸部,双手双脚几乎要像无尾熊般的黏着她。
    这……像话吗?小元被偷袭了多次,还是很想哭。
    一对比黄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瞄过来,我的妈喂。
    “小晴,我们今天有好多事要做,走吧!”顾不得身上的无尾熊有没有趴牢,拽著她的胳臂就要先行逃窜。
    “站住!你们两个。”
    呜,慢了一步。
    “总管我……”小元想力挽狂澜。
    “京晴空你留下来。”
    小元默默投以同情的眼光,追于劳斯特先生的淫威只能掰开仍旧挂在她身上的那双手,低着头祝祷姊妹淘自求多福了。
    劳斯特先生负手绕著京晴空走了一圈,定在她眼前。
    “京晴空,你到底是谁介绍来的?我们这里要的是勤快能干的仆人,不是睡虫!”那个猪字不好用在她青春的身材上,不过,她要是继续执迷不悔的睡下去,早晚跟Pig为伍的日子不远了。
    “ZZZZZ……”小小的酣声压根没把他的至理名言放进耳朵里。
    劳斯特先生的牙咬了又咬,拼命的提醒自己不要跟一个小女孩计较。现在的小孩眼里都没有老人了吗?上班还打瞌睡,究竟把神圣的工作场所当作什么了?
    “京·晴·空?”
    回应他的是这个ZZZZZ气息绵长,睡相甜蜜,好像她正在舒服的床上作美梦。
    很好,额头上那爆到不行的青筋告诉大家他受够了,他用力的拉扯颈子上的领带结,准备要给不懂什么叫职业道德的小女生好好上堂课。
    “你们谁给我打一盆水来,我就不相信这样还叫不醒京晴空这只猪。”
    “不要吧,总管,这种天气泼水很容易感冒的。”同事爱总算有那么一点。
    “也许你想要连坐处罚?”
    “不不不…
    水,很快捧来了。
    “泼!”没有第二个字。
    冷水兜然倒下,这一泼,成功的把京晴空残余的瞌睡虫……除虫成功。
    一只湿淋淋的落水狗。
    泼水的刽子手赶快把脸盆藏到背后,湮灭罪证,好像,这样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咳咳……”她眨了从眉毛处流下来的水渍,有些水进了眼睛,有些进了嘴巴,更多流进了衣领里面……
    “你就给我站在这里反省,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叫她走!”
    虽然顶头老板在买下别庄后根本就没来过,该有的规炬还是不能没有,散漫没纪律的下人需要杀鸡儆猴。
    大家摇着头走了,独留下被罚站的京晴空。
    她站着,水珠一抹就是一大把,跟落水的狮子狗没两样。
    髻坏了,真是的,她最不会弄这个了,下次要泼水可不可以别对准脸,其他部位她比较能接受的。
    被欺凌,她有心理准备。
    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大欺小,弱肉强食,谁叫她是菜鸟,最小尾的那只。
    在人家的屋檐下,就是要低头,把姿态摆得低低的,这样最安全。
    这就是她,京晴空,二十一岁。
    灰黯得面目模糊。
    她只对两件事有兴趣,就是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希望可以永无止境的轮回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变成了笑柄,她不是很有所谓。
    她又不靠这些同样是佣人的同事给薪水,随便他们怎么说去。
    不过开了先例之后,很遗憾的,就没人把她当人看了。
    衰尾道人的封号很快就挂上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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