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轻声的说开了:“这已是前几天的事了,听说是市委市政府督察室的张处长,他的夫人因公事出差去了,他就把自己的情-人喊回了家里搞。也许是该出事,这位处长和他的小情-人双双死在了浴室里。
听说他们死时还来着事,两人一丝*不挂的死在了水池里。
他的夫人第三天回来,开了门进屋,发现屋里有一股很浓的液化气味,就去关了气罐,打开了所有的门窗,到浴室一看,发现丈夫死在了一个女人的肚皮上,马上报告给了110。公安去了人,不知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老城城里出了这门子桃色新闻,林文龙可是第一次从巧巧的嘴里才听到的。
他想刑侦部门没有向他汇报,肯定是定了意外死亡了。从巧巧听来的传闻分析,不可能是他杀。就对巧巧说:“是有这么回事吧,好像不是他杀吧,可能定了意外事故。”
他本想说我还没有听说过呢吃,但巧巧说了真名真姓,这该不会假,他就说了假话。口里已说出来,他就发现自己说假话竟然不用打草稿了。
巧巧有些不解地问:“怎么定了意外事故呢?”
林局长有些自鸣得意 ,冷笑一声,无根无据地说道:“人生意外太多,有些事真的很难说,就说张处长吧,为人情深意浓了一点,老婆前脚出门,情-人后脚进屋。应该是热水器开得太久了,忘了关气罐,加上一氧化碳中毒,就出事了。”
巧巧却说:“社会上是这样流传的,说张处长夫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她发现丈夫的隐情后,故意设下一个圈套,当她离家后,并没有去出远差,而是溜了回来,当丈夫和那女人在洗澡间山崩地裂,缠绵起劲之时,处长夫人悄然无声地拧开了液化汽罐。因为预先关好了所有门窗,让这对野鸳鸯不一会儿双双归了西。然后出差去了。她回来后才报的案,公安机关竟然也被她给骗了,竟也相信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林文龙被巧巧的分析吓了一跳。他马上联想到自己,如果他要是也遇上了这样一个女人,那就太可怕了。他心想,也许有这么回事,也许是民间的创作,但目前公安机关不会这么认定,当然不能支持这样的言论,于是他对巧巧说:“这毕竟只是一些谣传,公安机关定性,要的是实事证据。”
巧巧还是坚持说:“无风不起浪,你们在没有证据以前,就不该先下结论。”
林文龙无奈地说:“理论上是这么讲的,实际中,有些问题确实难办,象这种案件没有明显谋杀的痕迹,要定他杀是很麻烦的。”
她笑容满面地说:“你们公安机关不负责任办案,法律还有什么可信度呢?”
他有些厌倦地说:“这些问题留着以后探讨吧,公安有公安的难处,社会有社会的要求。”
林文龙把身子躺直了,准备入睡。
巧巧的谈兴正盛,不说此案了,又说开了另一桃色案:“前段反贪局胡局长携小蜜外逃事件有了结果吗?”
林文龙不得不想起了自己的同学胡民飞。
胡民飞是老城市本地人,和自己参加高考的那一年,一起考的公专,毕业后分回了老城市公安局工作。后来他调进了市检察分院,接着升了反贪局的副局长,前不久陈小董出了事,他被市委任命为市检察分院的反贪局长。
但这位仁兄却找了个18岁的小姐做情-人。因为原配夫人只给他生了个女儿,他一心想要个儿子,于是当情-人怀上了后,他的隐情也就暴露出来了。
区计划生育委员会找上门去,动员他一定要把情-人身上的孩子打掉,否则就要到市委反映他的问题。上午市计生部门的人找他谈了话,当天下午就不见了踪影。
计生部门的人感到情况不妙,去找他的小情-人,他的小情-人也不见了。这一下,问题严重了,计生委就把这一情况向市委市政府作了汇报。市检察分院发动全院干警找了两天,都不见人影。
于是反贪局长携小蜜外逃的桃色新闻,就被添油加醋的绘声绘色的传播开来了。
林文龙对巧巧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市里还没能知道胡民飞的下落。现在全市都紧张起来了,我们公安也布置了抓捕他的任务。市委调查组把他在反贪局贪污及私分小金库的问题也给查出来了。现在他的大老婆天天到市委市政府吵闹,要求市委一定要把胡民飞抓回来,判他的重婚罪、贪污罪,又在检察分院整天整天的叫骂,闹得太不象话了。”
她刻薄地说:“现在你们共*党的官,一个一个象什么样子!”
林文龙笑着说:“我们大多数人,还是过得去的,坏人始终是少数。”
她调侃着说:“大多数是好人么?你看看你自己,也称得上好人啊?你害不害羞哇!”
林文龙知道她说的是自己与她之间的这档子事,也就不好多说了。一时哑口无言,没了说的,他只好躺直自己的身体,长久地叹了一口气。
巧巧不解地问:“你叹什么气,又怎么了?”
他无奈地说:“我是坏人啊。你最好离我远点。”
她一把将他揽住:“就为这句话,你要生我的气么?”
他说:“生你的气有什么用?”
她仍不甚了了地问:“哪是怎么了?”
他平淡地说:“市委组织我们南下考察十多天。我的宝贝,我恨不得把你也带去,好天天见到你。”
她高兴地说:“这还不容易,我也跟你们去就是了。”
他却说:“你以为只我一个人去呀,我们有一支大队伍,好几十人呢,怎么能在一起?”
巧巧也犯了愁。沉默了一阵子,还是她自己说话了:“没有关系,我就不去了。”
林文龙咬着她亲热了一会儿。
这时巧巧已没有了说话的兴趣了,便对他说:“我的眼睛发胀,头痛的利害,我想休息了。”
林文龙知道她的嗑睡来了,轻轻的拍着她胸口上的手说:“我的宝贝,你好好睡吧。”
他关了床头灯。很快,两人真的都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上班之前,林文龙坐在床*上,给办公室主任吴林源打了电话:“吴主任,以后只要死了人,不论是什么原因死亡的,都要以社情信息及时向我汇报。
关于市委市政府督察室的张处长,和情-人死在他家浴室的案件,社会上传得沸沸扬场,说是他杀案件,要向阳分局刘伟军他们,重点调查一下张处长的老婆,是不是出差了,何时在何地,社会传闻是其设圈套害死丈夫的。要求他们拿出定性的理由,等我回来后向市局党委汇报。
另外,市委安排我到南方去考察,时间定在了8月5日到20日。这两天局党委的工作会议就不开了。这一段时间,你要帮助唐副局长他们抓好市局的全盘工作,你要重点关注机关的安全。我准备今天到省厅去办点事,不到市局来了,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的话,请及时和我联系。”
吴林源说:“我坚决按照您的意见办就是了,祝你一路顺风。”
他在电话中笑了笑,等林文龙挂了电话,他才挂了电话。
林文龙和其他的几名局领导用电话布置了近段的工作任务,然后又打了马玉新、唐仁标的手机,向两位市委领导请了假。
他跟马玉新说:“马书记,我要提前两天赶回省城去办点事,我直接从新州去深圳,可以吗?”
马书记说:“你是应该回去几天了,小白早就有意见了,好吧,我们8月5日在深圳见面就行了。”
林文龙说了谢谢关了机。
他看看时间,正好一小时后,有一趟开往省城的列车,他起来洗漱清楚,又回到卧室里,亲了仍睡在床*上的巧巧一下。对她说:“老婆大人,我去了,这几天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巧巧有点失落地看着他说:“请你注意安全,保重身体,祝你一路平安。”
林文龙点着头,做出依依不舍之状走出了卧室。
在客厅里,林局长发现那本《国画》还在提包内,不便带去,就把它取了出来,又进到卧室,放到了枕头边,又附下-身子去吻了吻巧巧。
她已全醒了,抱着林文龙的头实实在在的咬了一顿,两人谁也不说话。林文龙知道该走了,轻轻拉开了她的手,在她的脸上、身上轻轻的拍了拍,面朝她退了出去。
虽是暂时的别离,他们却也有了生死别离的感觉。巧巧的眼泪流下来了,她痴痴地看着他消失在房门口,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听到脚步声的离去,房门声的最后落定,她的心也空荡荡的了。内心如欲雨却又下不下来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没有生机,也没有云翻雾动。她内心有了一份苦涩感,懒洋洋的睡去,一丝*不挂,半个上午呆睡在床*上,胡乱的拨弄着自己的身体,思想混乱,感到了那种别离的孤独和无聊。
她起床后,把自己对性*爱愉悦,及情-人离去的愁怅感受,输进了自己的电脑中。
林文龙乘的士来到老城市火车站广场。
这里人山人海,各种口音在这里杂合成一种城市的喧哗。他看看时间还有十来分钟,他想起自己离开省城不知几日了,那个家庭仿佛已经十分遥远。
因为要去旅游,他没有打算自己开车回去,到了老城火车站,想起自己空着手,别人都江堰市是大包小包的行旅,于是想到这次回去,应带点什么特产回去。只是自己从来没有给妻子儿子购买生活物品的习惯,于是就到车站外的水果摊上转了转,发现老城的蜜李很好,就花了50元买了25斤提在手里。
然后进去买了车票,因为该次车已进站上车,售票窗口的人不多,他购好车票后,就径直到了站台,乘务员看了他的车票,让他上了车,他刚好找到了一个坐位,这时列车便启动了。他放好蜜李,看看时间,正好上午九点过五分,十分准时,他的心情就格外的畅快起来。
这时车上过来了食品推车,林局长记起自己还未吃早饭的,要了一包香干、一只面包、一瓶纯净水,愉快地吃了起来。
也许是离家太久的缘故,也许是这段时间工作顺利的缘故,也许是就要带妻儿一块南下游玩的缘故,坐在这尽是社会下层民众的普通列车上,林文龙的心情真的不错。
吃完东西,林局长看了看车上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也没有带书出来,只好安安静静的坐在哪里,看着窗外野地里的风景。
田野里的水稻,有的正在抽穗,有的已经开始成熟了;有老百姓正在地里收西瓜。列车行进在田野山村、青水绿山之间,不时进一个山洞,不时过一条小溪。林局长的心里不自主的想到了儿子、妻子和他的情-人们。
好在车上没有熟人,没有人来打扰他。
他的对面坐的是一个50来岁的和两个40多岁的中年妇人。她们可能是出门进货的小生意人,正叽叽喳喳的说着土话,林文龙听不懂,看她们的穿着可能是农民。和自己坐在一起的是两个青年人,象是学生,一人手上一本书,一直不理人的样子。他看看他们,也不打算主动与他们说话。
林文龙出任老城市公安局长的时间毕竟不长,老百姓谁又真真关心你是不是公安局长呢?这么个大热天,谁又相信你市公安局长不坐专车,而来挤这个没有空调的硬坐车呢。这分明就是老百姓下等人坐的车嘛。
现在这个社会,当官的都会享受了,美其名曰,为了工作。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哪个局处的领导不是一台专车跑来跑去。
实实在在地说,林文龙还没有养成这种官场积习,他没想自己开奥迪车回去有多么的方便,也没有叫局里的车去送一送自己。他首先想到的是乘火车,也不曾想到要去报销火车票,没去购软坐空调票,他一进站就顺理成章的购了这最便宜的普通硬坐票。
也只有不足400公里的路程,正点的话,五个小时就到家了。他根本没有想自己是官员了,不能坐大众车了。
只是上到这多少有些汗臭、闷热的硬坐车上,自己也和这些普通老百姓一起挤车后,他才想到自己身为公安局长,不坐有空调的专车,就笑了笑自己。
他也没有后悔之意,不就是回趟家吗,他历来不在乎是乘坐的是什么车子。只是自己的地位提高了,有机会享受了,自己没有去利用,他就有些不知可否地摇了摇头。
好在昨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今天是个多云天,还不算十分燥热,他也不打算去换空调车票。他就这么一路观光,当了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回到了省城。
下午二点半,列车准时在省城火车站内停了下来。林文龙下车出站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他的女人白若雪接了。
她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就有些抱怨地说:“你还知道回家呀,我们认为你都失踪了呢!”
林文龙对着手机嘿嘿的笑着说:“夫人,实在对不起,下面千头万绪的工作,是忙了一点。这不,我负荆向老婆大人请罪来了。”
女人说:“贫嘴,你现在在哪里。”
林文龙知道妻子并不怎么责怪他,她那时外出采访也是十天八天不回家,她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对夫妻两人生活向来有点忍劲。就说:“儿子呢!我已到了火车站。”
白处长放了话筒,喊道:“灿灿,你爸回来了,等你的电话。”
林文龙知道儿子在家里,这时儿子过来拿起了电话喊:“爸爸,你回来了。”林文龙听到儿子叫他,就应道:“哎,宝贝,我回来了,马上就要到家里了。”
儿子喊了他后,就没有话讲了,又把话筒给了他妈妈。
白处长说:“要不要我们来接你。”
林文龙说:“外面热得很,我搭的马上就回来,你们不,我还没吃中饭,家里还有饭吃吗?”
白处长说:“饭没有了,你不在外面吃的话,我马上给你下面条。”
林文龙说:“感谢老婆大人,我最喜欢吃你下的蛋蛋面。”
女人微笑着挂了电话。
从火车站搭的到省文化厅的家,只有几分钟就到了,林文龙刚下车,白处长就在窗户里看见了他,看见他便去打开了门。
林文龙上得四楼来时,儿子和妻子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他了。他把蜜李交给儿子说:“没什么带的,就从老城市带了这点奈李回来,灿灿,快去洗了吃吧。”
儿子微笑着叫了爸爸,把那20多斤李子接了过去,他在儿子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儿子转身进了屋子,把父亲带来的蜜李放在了餐厅里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