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把最后几根面条扒进嘴里,来到茶几旁,将5万块钱拿在手里,停了一下,缓缓装进一个黑色的手提皮包里,拉上拉链。拉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朝厨房间喊道:“月芬,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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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正在收拾碗筷,听松哥唤她,急忙擦了一下手,走到沙发旁,问:“阿松,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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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把钱又从皮包里拿了出来,点出1万,交给李姐道:“这1万咱们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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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手里抓着钱,疑惑地看了看松哥的脸,嗯了一声,拿着钱进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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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哥的话语中,我能听出松哥内心里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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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点多,松哥的CALL机响了两声。那个年代,拥有一台CALL机也算是挺牛B的了。松哥的CALL机是数字机,国脉台的,听他说,花了2千多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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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点整,我们打的来到赌场,当然也是地下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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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JA区WHD路的一条小弄堂里,有一座四层高的旧楼房。听松哥说以前是一个国营制衣厂,早就关门了。现在楼里的厂房都用作对外出租,有些用来做仓库,有些用来做摄影棚,有些用来做小作坊,还有些就是不可告人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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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二楼,沿着一条阴暗的走廊走到底,在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厕所旁边,一扇铁门紧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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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敲门,李姐掩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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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一个两眼炯炯有神的老者开门探出个头来,50多岁。他一见松哥,便微笑道:“阿松,你来啦!”说完,他对着李姐和我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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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哈着腰,连忙道:“杨叔好,他们两人是我老婆和我兄弟。”看得出来,松哥对老头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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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哥说“老婆”两字的时候,我发现李姐惊讶地看了看松哥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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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门,发现那个老者是个独臂老人,左臂只剩下一点点。他个子魁梧,精神饱满,满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溜往后,有点像香港电影里的赌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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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条幽暗的过道,打开一扇大门,里面豁然开朗,是一个足有四十平方米的大厅。大厅里摆放着两张很大的八仙桌,桌面上铺着一层看上去质地很硬的布,布上一长条麻将牌叠得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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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告诉我,这个赌法叫“二八杠”,跟“搏眼子”差不多,只是用麻将牌里的筒子和白板代替了扑克牌。他还说,这种赌法作弊的机会几乎为零,所以,现在开始流行这种赌法了,而“搏眼子”将渐渐退出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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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感到失望,因为我花了一个礼拜苦练的牌技将无用武之地了。我说:“靠,那我不是白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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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笑道:“不会白练的,总有一天派上用场。本事学到身上,就是你自己的,哪天用来救命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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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松哥的这句话也被验证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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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问道:“怎么没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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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低声道:“今天是那个‘偷油老鼠’包了场子,邀了两个老板和我,准备豪赌一场‘梭哈’,所以下午的散客都被请走了,到晚上8点还会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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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面靠右,还有一扇小铁门,独臂老人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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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李姐和我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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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里面开门的是一个身型矫健,眼神柔媚的中年妇人,40岁左右,仪态端庄,她微微笑道:“阿松来啦,先坐一会儿,他们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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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个包房里,面积在16平米左右。中央摆着一张直径一米半的大圆桌,围着六张椅子。圆桌上放着两副崭新的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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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围着圆桌坐下,中年妇人出去泡茶。趁这个档口,松哥关照我和李姐,待会儿赌局一经开始,我和李姐便要站到后面一米开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说话,也不能发出怪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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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等了近20分钟,外面脚步声响起,独臂老人和老妇人领进来两个男人。他们的手里都拎着一个皮包,看样子里面装的都是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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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40岁左右,其中一个微胖,身穿蓝色T恤;另一个比较瘦,穿白衬衫。T恤男子和松哥打招呼道:“阿松,原来你也参加,看来,咱们得悠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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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板您说笑了。”松哥站起来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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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一阵以后,两人坐定下来。老妇人打开一副扑克牌的外盒,取出牌,将里面大于7的牌(包括7)全部挑出来。老妇人道:“老鼠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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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独臂老人和一个瘦小的男人推门进来。瘦小男人连声道歉:“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一点时间,见谅!”说完,他就用一双三角眼色迷迷地盯着李姐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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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油老鼠’徐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T恤男人站起来和老鼠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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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称作偷油老鼠的男人看上去30岁左右,一双三角眼发着乌黑的光泽,面色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甚是难看,倒真的像一只巨大的老鼠。他和T恤男人握了握手,转头看了一眼松哥,说道:“想必这位就是号称C县赌侠的方赛松老弟。徐某对你的大名早有耳闻,一直想和你切磋一场。今天终于如愿,还请方老弟待会儿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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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站起来和他握手,坦然笑道:“能和徐庆徐大哥同台竞技是我方赛松的荣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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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坐到松哥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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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对大家道:“我老婆和我兄弟来看看热闹,请大家包涵。”说完他往后摆摆手,我和李姐便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徐庆又朝李姐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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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了,四个男人都把皮包里的钞票拿到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看厚度,都不少于5万,松哥面前的钞票最少,只有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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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臂老人杨叔默不作声地站在T恤男人后侧,炯炯地目光盯着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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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牌的是那个矫健的妇人。她坐在松哥和t恤男人中间,动作十分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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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哈”的规则很简单,发满五张牌,最后比大小。先发起始牌两张,其中一张底牌,一张明牌。然后由明牌最大的一方先下注,其余的人可以选择跟注或者弃牌(关门)。每发一轮牌,都要下一轮注,直到发满五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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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男人你来我往,斗智斗勇。松哥显得非常沉着,每一个动作都很镇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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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以后,松哥面前的钞票多了起来,我估摸着有7万多了。这时,松哥和独臂老人对视了一眼,松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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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松你老是这样,一赢钱就想跑。不是说好了5点半结束吗?”T恤男人孙老板有些不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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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打到5点半,我们5点半准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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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好5点整。我估计,后面的半个小时,对松哥来说应该是垃圾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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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到5点25分的时候,牌桌上出现了心惊肉跳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