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过头去,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些许忸怩神色:“怪疏远的。”
初凝笑着应了,欢快的转身,去了厨房。付希言看着小徒弟转身离去的身影,又想着刚才自己抱了满怀的感觉,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V999的声音终于响起来:【滴,好感度上涨10,目前好感度为40】
初凝:“……怎么这么久了,好感度才上涨这么多,我看她比先前对我好多了。
她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灵枢峰上风大,一落泪,脸就被风吹的生疼:“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每次一见到付希言,那股黏着她的劲头,让我自己都怕,V999,你说你下次能不能把原主身体里的意识清干净了,再把我塞进来?”
V999委屈:“这都是意外!如果不是上次宿主改变了整个王朝的命运,本系统的权限也不会下降那么多,还在我的统兄统弟面前丢进了脸。”
初凝哼了一声,不相信它的鬼话,令她不解的是付希言:“你说,她的好感度怎么提升的这么慢呢?”
V999想了想:“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她这人天生薄情寡爱,所以对你好感度40已经不低,二是她心怀天下,对众人皆一视同仁,只有大爱,没有小爱,心中无私情,所以对谁都一样。”
初凝想起刚才她见到的那一幕,付希言衣袖飘飘,神色淡漠,几欲乘风而飞的情景:“或许,她是一和二的结合,她不仅寡情,更不知道何为情。”
她深吸一口气,即使这次任务难度不小,她也已经走出了第一步,即使付希言心中,春冉仍是她的徒儿,但最起码,春冉也是几个徒弟中,她最喜欢的那个。
☆、仙魔一念(六)
付希言执着一卷药典,正在沉思,要给通灵门的霍清随炼制何种丹药,就听见自己的小徒弟在唤她:“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她摇摇头,抿唇笑了,最近,冉冉这孩子,无一日不这么黏着她。
付希言声音淡淡:“为师在此。”
下一秒,初凝便循着声音找了过来,冲她一笑,手中还端着食盒:“师父师父,今日山下师兄上来送东西,我上次托他给我带着鸡上来,今早我在厨房忙了好久!”
付希言其实根本不需要吃饭,修士讲究辟谷,远离五谷轮回,是远离尘世,修心向道的第一步,可她看着初凝明亮的笑颜,也就跟着坐了下来。
初凝做的一手好菜,她也知道付希言不需要吃饭,但她需要和她相处的机会,有时她对付希言黏的程度都超过了自己能接受的范围,这只能解释为,春冉对她师父执念太深了,残余的意识都能影响她至深。
她今日取了鸡胸脯肉若干,熬熟之后加入麻油些许,纤粉、盐花、姜汁和花椒末各一茶匙,再放入了雪梨薄片,香蕈小块,烹炒若干次,而后盛盘。
一揭开食盒,一股夹杂着甜味的香气扑鼻而来,付希言执着竹筷,夹了一小块鸡丁,入口即化,几乎……几乎让她咬了舌头!
不过,这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辟谷多年,在她看来,世间所有吃食其实都无太大区别,所以付希言根本不能理解,世人为何会有口舌之欲,更加不能理解,为何有人为寻美味,走遍山河,如痴如狂。
她放下了竹筷,下意识的,就不想再吃了。
初凝凑到她跟前,眼睛蓝的像宝石一般,见她放下筷子,颇为失落,可怜巴巴的说:“师父,是不是做的不好,对不起,是徒儿的错……”
她软声嗫嚅的声音让付希言心底一软,不就是一顿饭吗,自己难道都不敢陪徒儿吃了?她心性若如此不坚,怕这红尘诱惑,那还修什么仙?
付希言重新执起竹筷:“不是……做的很不错,为师,很喜欢。”
初凝雪白的小脸上绽出笑意来:“师父喜欢就好!”
她也坐下,看着付希言吃,自己却不动筷,付希言挑眉看看她,初凝才低下头去,痴痴笑着,眼眸滴溜溜的转,时不时又偷偷抬头,打量她一眼。
付希言有点不解,她不过就称赞了一句,怎么就开心成这个样子了,真是看不懂这小徒儿的心思。
……
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十余天,付希言对自己的好感度涨涨停停,最后停在了42,初凝简直怀疑,她这人根本无情无欲,心中就如她的霜发一般,干净纯粹。
这几日,灵枢峰上的积雪似乎变薄了,初凝夜里冷,但是她不敢告诉付希言,毕竟她不能改变春冉的宿命,不过灵枢峰上的库房里放着四合八荒的珍藏,她在里面翻出来一块暖玉,睡在身下,夜里总算是没那么难捱了。
不过,V999好像终于靠谱了一回,它对初凝说:“这次原主意识未清除完全,原主对剑术的领悟也留下来了。”
初凝想起来上一个世界中,她虽穿成了赵桃溪,但无半点武艺在身,何忠拍她一巴掌,她就能疼个好几天,大战之时,别人磨刀霍霍,几乎把她吓哭,若不是最后原主的意识掌控了身体,她怕是要被剁成肉馅了。
这个世界中,以修为为尊,春冉虽不会内功心法,但她的剑术,从七岁练起,已有十年,已至化境。
付希言推开门出来时,看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素日里软糯乖巧的小徒儿,穿着一身白衣劲装,原本垂在肩头的头发,高高束起。她目光冷冽,剑意更加冷冽,剑光飞舞之间映着皑皑白雪。
等小徒儿收剑,转眼看见她,又笑吟吟的跑了过来,黏着她身边叫师父师父。
付希言看她鼻尖浸出细细的薄汗,伸出手指,在她鼻上轻轻点了一下:“瞧你,不会心法,无法御寒,这么冷的天,又出了汗,等会可是要病倒了。“
初凝瞬间便红了脸,低头笑着说:“师父小看我了,我身子可强健了。”
付希言看着她手上执着的剑,忽而轻叹一声:“若为师没记错,你今年十七岁,是吧。”
初凝冲她一笑,甜甜的说:“原来师父还记得我的岁数,师父待我真好!”
冉冉她,口口声声说着师父待她好,可自己,都不曾教过她清崖门下的心法。
她付希言的弟子,甚至连修士都算不上。
付希言看她明眸雪颜,温声问:“自今日起,勿要用剑,剑乃双刃之兵,戾气颇重,伤敌之时,更易伤己。你是师父的徒儿,有师父在一日,便无人敢欺你半分,这剑术弃了也无碍。”
她定定看着初凝:“冉冉,师父教你心法,可好?”
向来乖巧可人的徒儿却摇了摇头,神色颇为坚定:“师父,我不想习心法。”
付希言神色淡淡:“为何?”
“你说过,我天生戾气较重,不宜修心,若有一天,一念成魔,无论是对我清崖,还是天下,都是个祸害。”
“剑有两刃,我本就不顾念自身,所谓伤人伤己,我并不是在意,剑既戾气颇重,与我倒正相恰。”
“心之一途,原本就该师父这等心境豁达明朗之人修炼。徒儿只想执剑,站在师父身前,斩尽小人,以维正道,不想师父为这等俗事,误了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