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派来接人的,是上回那辆舒适宽敞的舆辇,阮莫儒带着肖氏和阮梨容还有孩子奶娘一起坐舆辇里面,家下仆人坐后面的马车,聂远臻骑马在外面照应。
一路住官驿,平安顺利,肖氏和孩子也没什么不适,阮梨容不时逗逗弟弟,与爹娘说笑,一双眸着像荡漾的碧水,风.情漫溢。
肖氏和阮莫儒经常面面相觑,越近京城,两人眼神交流的时间便越多。
还有二十里地,申时末便进京了,肖氏与阮莫儒交换了一个眼色,阮莫儒深吸了口气,笑着对阮梨容道:“这一路上,多得远臻里里外外照顾着,梨容,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远臻……他……他真是个不错
的夫婿人选。”
阮梨容本不想说开的,她猜沈墨然这般行事,是有什么谋划,看爹娘如此忐忑,憋不住笑了。
“爹,聂大哥和你说的话我听到了。”
“你……你不伤心吗?”肖氏颤颤惊惊小心地看着阮梨容,生怕女儿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
“墨然不可能变心的,至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心。”阮梨容收了笑,郑重地看爹娘。
“可是,孩子都有了。”肖氏呐呐,阮莫儒则若有所思。
“我不知道他身边的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要让我相信他离开我只有两个月就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不相信。”
“也许,不是变心,是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了,没脸见你,不然,怎么长长的一年不回香檀?”阮莫儒道。
阮梨容摇头,不可能的,中了叶薇薇下药那晚,他那样痛苦,都拒绝接受别的女人,那时,他们的感情还不明朗,自己对他还没好声气呢。
不回香檀,也许有什么无法言说的原因,或者,是对于家人的死感到负疚,在自虐惩罚自己。
太后给阮家置下的府第奢华体面,大门口站了许多人,陶胜风陶羽衣都在,还有沈墨然,沈墨然旁边,站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舆辇刚停下,陶羽衣大叫着扑了过来:“梨容,终于盼到你来京城了。”
陶羽衣胖了,粉嫩的小脸圆嘟嘟的,陶胜风瘦了,看着她时,眼里有没藏好的爱恋,还有怜悯。
阮梨容的目光越过他斜向一边的沈墨然,沈墨然比一年前不知瘦多少,身材更高挑了,白裘衬得脸庞更显尖削苍白。
目光交接,阮梨容淡定从容,沈墨然眸底清浅的不安消失,身躯变得挺拔笔直,嘴角浮起温软的云开日出的笑容。
瞥了一眼他身边美艳无双的紫衣女子,阮梨容暗暗撇嘴,这是带着新欢迎接旧爱?
一行人进了大门,阮梨容有心事,在说笑声中慢慢落后,偷偷往后面看,沈墨然没有跟上来。
穿过中堂往大门走,阮梨容远远地便看到沈墨然倚在回廊廊柱上,静静的望着自己,嘴角含笑。
看到那抹熟悉的魂萦梦绕的笑容,阮梨容唇角高扬,甜蜜地笑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朝沈墨然奔过去。
沈墨然张开双臂,一步之遥,阮梨容生生刹住脚步。
不管什么原因,这家伙信也不给自己捎一封,就这样悄无声息,身边又弄了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自己似乎不要这么容易投怀送抱,得好好治一治杀杀他胸有成竹的锐气。
她被一股大力凶狠地一扯,头撞进铜墙,撞得鼻梁生疼,眼泪止不住直掉,铁臂把她箍得死紧,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属于沈墨然的檀香木一样厚实的气息,让人陶醉的胸膛,阮梨容的泪水像决堤的河流,霎时间奔流不息。
吸了吸鼻子抬头,对上他墨黑如子夜的双眸,阮梨容咬牙切齿问道:“那个紫衣女子是谁?她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啊……”沈墨然拉长声音,俊逸的脸庞笑容浅淡,阮梨容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欢欣和促狭的调逗。
阮梨容撇嘴,扭了扭shenti,假意要挣开他的束缚。
“你认识的,孩子的爹你也认识。”沈墨然终于收起调笑之色,凝视着阮梨容,一本正经道:“猜猜。”
那女子她明明不认识,这句话待要脱口而出,脑子里又想到他说孩子爹也认识,阮梨容念头一转,明白了,紫衣女子是易容的苻锦,随后又糊涂了。
“我们去年来京时,我看公主腰圆肚子鼓,明明已经有了。”
“这就是公主至今不肯嫁修七的原因吧。”沈墨然失笑,道:“公主自己迷糊着,估计宫里的人看出来了也不敢说,然后,她和修七胡来时,把头一个孩子弄掉了。”
“啊?”这样的事也能闹出来,想想苻锦那些折磨人的招数,阮梨容打了个寒颤,心道依苻锦的作派,还真有可能。
“公主有些伤心,怪修七不温柔,后来,又怀上时,她很快感觉到,不告诉修七,悄悄地出宫了。”
“那怎么和你勾搭上的?”阮梨容嗔道。
“勾搭?你怎么把为夫想得这么不堪?”沈墨然苦笑,明知阮梨容是调侃,想到这一年的相思之苦,忍不住脸上露了疲惫和悲凄之态。
“梨容。”沈墨然轻声叫着,深深地凝视着阮梨容,缓缓说道:“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话要问我,先给我好吗?”
他说什么?
阮梨容嘴唇哆嗦了几下,面上火.辣.辣地烧起来。心头又羞又怒,甫见面,什么都不解释,只想着那么事儿,还把求.欢说得正正经经冠冤堂皇。
粉拳朝沈墨然捶去的瞬间阮梨容突然感觉到。
沈墨然漆黑的眸子看来很淡定,可他的shenti在几不可察地颤.抖着,像是……像是等候判决的面临死亡的囚徒。
他在怕什么?怕自己不能原谅他?还是?
阮梨容痴痴地看着沈墨然。
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地撕掉了伪装,慢慢地泪光闪烁。
他比自己更痛苦!阮梨容痴了。
渺无音讯的这一年,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分别的煎熬,不是只有自己承受着,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如今面对面,看着他的消瘦憔悴,看着他无法自控的失态。
阮梨容的心裂成碎片。
“你想要就来,想在哪里来就在哪里来。”阮梨容勾住沈墨然的脖子,嘴唇从胸膛印上,擦过下颌,重重地贴住他苍白的双唇。
踉踉跄跄被沈墨然拖着走,穿过无数长廊,走过掩映林木,踏过枯黄的草地,阮梨容被他急促躁动的喘气和周身散发出来的雄.性.气息激得走不下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想带你去哪,现在就想把你按倒。”沈墨然粗鲁地道,双眸着火似的赤红赤红。
就在这里吗?阮梨容把眼四处张望。
“不会在这里。”沈墨然面露苦闷,颇有些煎熬不过,“太冷了,怕凉着你,找个避风的暖的。”
差不多一个府第转完了,阮梨容上了火,怒道:“你先前来过吧?哪处院落是安排给我的?”
直接过去,好过这么风地里做贼一般窜来窜去,他那物还把裘袍撑得老高,总算一路上没遇到人,大约都去迎接主子了。
“太后耳目众多,还不能给她知道我和你旧情难忘。”沈墨然喘着气,拍了拍自己下面,又嘶声吸气,愁眉道:“梨容,怎么办?它忍不住了。”
“什么旧情难忘?”阮梨容浴.火怒火上.涌,咬字眼了,问道:“我和你是旧情?这一年里,你有新情了?”
“新情旧情都是你。”不能再找下去了,沈墨然把阮梨容拖进附近一间单独的房子。
却是北地大户人家里烧地龙专用的独立灶房,里面热气烘烘,一个人也没有,沈墨然大喜,用脚踢上门,扒下自己的狐裘扔开铺到地上,腿上一扫,阮梨容跌倒地上。
“就这里了,可憋死我了。”沈墨然气息chu重,贴着阮梨容的脸蹭了蹭,满.足地叹气,“想死我了,恨不得撕碎你,等会你看看,它不知要出来多少宝贝……”说话时已将阮梨容裤子扯开,他自己的裤
子仿佛自动脱.掉了,阮梨容都不见他脱.裤.子,火.热的铁.棍已冲进她下面,像要把她开膛破肚似的,凶.悍地狂.捣狠cha猛.撞。
阮梨容哆嗦起来,张着嘴大口喘气。寒风里吹得煞白的脸不过片刻便涨得通红,又沿着耳根脖颈漫延开来,好似胭脂在xue白的肌肤上晕染开。
gun烫的器物tong得shenti不停后退,退得一分,又被沈墨然抓回,底下那物像是被她的后退激怒似的愈发zhang大,每一次jin去又深了几分。
“墨然……”阮梨容低声呜咽,双手攥着沈墨然头发而不自知,胸膛bao胀得高高ting起,下面紧窄的管道不住地shou缩作挤,反复吞咽,热情地挽留。
快美如怒涛骇浪,将血肉拍打得粉碎,压抑了一年被禁锢在骨髓里的浴望脱离了束缚,奔突翻涌叫嚣着,阮梨容的喘xi急促且混.乱,沈墨然将她扭曲旋转,迷魂眩目的洪流卷走她的神智,何时何处
着陆已无暇顾及,快gan是那样清晰,每一下捣腾都实实地击出甘甜,每一次抽cha都带出轰轰烈烈的欢美,极乐的源泉冲刷着每一根筋骨,肆意调荡着积压的情浴与爱意。
像江河决堤,暴雨如注喷she,阮梨容一阵眩晕,尖叫着与沈墨然一起抵达极.乐的峰顶。
“时间太短了。”沈墨然有些赧颜,小声解释:“梨容,它憋得太狠了,太久没做了,以后,不会这么快的。”
虽说时间不是很久,可ying度力度十足,都把人捣得要断气了,没什么不满足的。阮梨容想摇头,半道上改变主意,窃笑着点头表示赞同,还细声哼道:“往常你没有这么短时间过,它不会废了吧?”
嘻戏玩笑的话语,沈墨然却意外地当真的,迟疑着道:“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哪会不行,太久没有一起,第一次,难免时间短些,阮梨容见他当了真,不敢再作弄,夹了夹tui,嘻嘻一笑,道:“我看看,它还能有意思吗?”
才夹得几下,那物就有意思了,意思颇大呢,只片刻又成了雄纠纠气昂昂的勇士。
阮梨容不自间地夹紧揉.挤,大铁棒并没有完全jin去,只进了顶端的帽子,最是壮烈的地方顶挤着通道口,柔车欠敏gan的rou壁给挤压得酥得麻木,战.栗从那处像潮.水似的漫开,阮梨容尖嘶着,如
注如泣,听着苦极,其中蕴含的快活,却似雨打芭蕉,教人心肝儿都颤.动。
“我不要了……”持续不断的激流冲刷,阮梨容软面条似的,双手举不起来,两腿连夹都没有力气。
沈墨然笑着应下,不动,不冲-刺,却不退出,静谧只了不过刹那,阮梨容又想要那快美滋味。
感觉到她下面的收-缩,沈墨然微笑,哧一下送入,阮梨容尖叫了一声,扣在沈墨然肩膀上的手不停打颤。
“这个时候,我那儿前-端的小孔,正顶着你里面圆圆的小铜钱般的一个点。”沈墨然低低讲解,阮梨容羞臊,又有些好奇,闭了眼睛,看似没听,睫毛却颤得厉害。
“快活死我了,触一下,就麻几分……”沈墨然吁叹着,手指捻揉阮梨容的两点嫣红,挑得那两嫣红成了小ying粒后,大掌罩住整个峰峦搓-摸。
阮梨容给他弄得呼吸起伏,难以自制地扭动腰身,分不清是迎合还是主动出击,沈墨然那物被她的热情弄得活力更足。
“我想狠狠冲……”沈墨然哑声说话,双手在阮梨容身上各处手胡乱按摸。
“动起来罢……”阮梨容腿-软-筋-酥,没力气夹。沈墨然抬腰顶了顶,问道:“想要了?”
都说了让它动起来,还问什么?阮梨容闭上眼,将羞涩抛到一边,哼哼道:“让它进-来,给我……”
坚ying火-烫终于动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地进.入湿漉漉的通道,磨打着与门口小嘴唇,几下浅浅的出入后,又跟着大幅度挺-腰的几下狂-送。
阮梨容弓起身,痛苦地哽咽着,喊了一声墨然,又绷不住跌下。
二度-春-风,那物达到了沈墨然想要的持久,久别重逢,饥-渴使得沈墨然也没想起耍花招。Rougun迅疾狂猛地进.入退-出,每次冲-击都撞-上阮梨容最敏gan的地方,带起内里阵阵jing挛着紧。阮梨容在yun销gu蚀的快-美中哆-嗦着,闭着眼凄楚满足地喊着墨然,五脏六腑被热焰烧成了灰,不安彷徨悲伤的一颗心在剧-烈的运-动中怦怦撞击着胸腔,缓缓地,不安彷徨悲伤被撞走,欣然与踏实
回归。
后来的一切,阮梨容迷迷糊糊的,依稀记得沈墨然告诉自己,哪一处是她的闺房。
“别去和大家见面了。”沈墨然咬着她的耳-垂,哑-声道:“我的宝贝这个样子,谁都知道方才发生过什么。”
都怪他,不想让人知道,那就继续忍啊!
沈墨然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低低地笑着,轻啄她脖颈,声音暗哑,“见到你,我哪忍得下?这一年来,连回香檀背地里看你一眼都不敢。给我看到你,天大的顾忌也顾不上了。”
摸回自己的闺房,阮梨容倒到床上,睡了个天翻地覆。
这一觉睡得极沉,似是要把这一年辗转无眠的时间都补上,意识在昏暗的梦里还甜得要笑出声来。
阮梨容醒来的时候,室内漆黑一片。
摸索着下了床,外面灯火瞬间亮了。
“姑娘你醒啦。”碧翠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个衣饰整洁的丫鬟。
见阮梨容看那四人,碧翠解释道:“这是太后娘娘安排的,姑娘跟前侍候的,除了奴婢,另有她们四个,外面院子里四个粗使,另有两个教引嬷嬷。”
哪要这么大排场?阮梨容暗暗嘀咕,洗漱了,碧翠又命人端上膳食,精致无比花式繁多。
“老爷和太太他们吃了?”阮梨容望向沙漏。
“老爷和太太今日一早进宫见太后了,传话回来说太后赐宴,晚些回来,夏相爷的夫人来过,守着姑娘坐了好久,晚膳时走的。”
啊!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多了,阮梨容吓了一跳。
“姑娘不用急,相爷夫人很温和,没有怪罪的意思。”碧翠笑道。
丁氏不会怪自己失礼的,阮梨容微笑。
碧翠是丁氏跟夏知霖走后才买进府的,认识丁氏的家下人,在进京前都给脱了奴籍许他们自由了。
“对了,姑娘,还有人给姑娘送了一箱不知什么东西的礼物。”碧翠喊了人从外面搬进来一个木头箱子。
箱子看来不轻,沉沉实实,外表厚重,不珍贵不稀奇。
不像是为讨好太后喜爱的人而送的礼,阮梨容走过去,看到上面手书的封条时,唇角不自禁高高翘起。
铁笔银钩,力足千钧,是沈墨然的字。
箱子里面,是一本本手札,最上面,放着一张只写了几个字的纸。
——梨容,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83香销轻梦
一封封的手札合订成本子,阮梨容一页一页看着,眼里的泪水从打开手札起,就再也没有停过。
此时的心情,除了原来如此的顿悟,还有,无以复加的心痛!
阮梨容的眉头颦起没有松开过,心疼沈墨然所受的煎熬。
她又很想笑,开心自己的爱人挚诚坚贞。
分别的这一年,沈墨然的一切,详尽地记载在纸上。
对于沈千山的死,沈墨然不是半点不伤心的,却觉得他死有余辜。
沈马氏和丽妍的惨死以震耳发愦的场面轰击沈墨然,沈墨然陷入痛苦,悔恨,自责的深渊。
虽然,她们的死,死因是她们的贪财与愚蠢,可是,作为男人,作为她们的儿子和兄长,他本应在父亲死后,为她们撑起一片天的,保护她们的。
负疚吞噬啃咬着沈墨然的心,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恐惧。
沈家,不止是臭名昭着,还是不祥的,肮脏可耻的,出身于这样家庭的他,如何向阮家求娶冰清玉洁的梨容?
不!他无法承受前世那种骨肉撕碎似的痛苦,前世,他还能陪着梨容一起死,这一世,让他和梨容生生分离,去如何承受?
惶恐不安中,皇帝宣他进京为官。
沈墨然不想入官场,除了对仕途没兴趣,还因为,皇帝的暧昧不明态度,让他暗暗戒备。
皇帝颇通达,对他的拒绝也没留难,只表惋惜。
“沈卿什么时候想进仕途,就托夏相和朕说。”皇帝笑道,眼神有些怅然。
沈墨然暗暗心惊,同时又有些同情和感动。
皇帝的心思,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皇宫,能离多远就得离多远,谁知皇帝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失了自控。
沈墨然谢恩出了御书房,出宫路上被太后派来的人宣到越秀宫中。
“听说你爹行为不检点,和你小姨不清不白?”
太后斜倚在大靠背椅上,隔着珠帘,容颜看不清,温吞吞的言语,让人感到极度的鄙视和厌恶。
“是。”沈墨然无法否认。
“听说,你母亲和你妹妹,与家下人放纵……”
“太后,她们是遭奸人算计。”沈墨然高声打断太后的话,很无礼,但是,他无法平静地听太后讲着他母亲和妹妹的悲惨遭遇。
“哀家知道,这也怨不得你,你其实是个好的。”
太后并没有生气,戴着金甲套的手指弹了一下,清脆的碎响,尖锐地划过沈墨然的心。
太后召见自己的目的,沈墨然完全明白了。
梨容说过,太后和肖氏长得一模一样,太后又突然要驾临香檀,虽然后来没去,可是,却以接驾为名送了十万两银子给阮家,想来,太后与肖氏有渊源,召见自己的目的,是厌憎自己的出身,告诫
自己别肖想娶阮梨容。
等太后说出不准他娶阮梨容的话,他再强求便是不遵懿旨,没了回转余地。
沈墨然低垂下头,怅然道:“出身不由人,可惜梨容却不能体谅我。”
“梨容不能体谅?”太后坐直身-体。
沈墨然点头,声音微有哽咽。
太后面有喜色,不再说别的什么,挥手让沈墨然退下。
总算让太后把那句不准他肖想阮梨容的话压住,出了越秀宫,沈墨然看着绵延的宫阙出神。
皇权威严,在自己与阮梨容成亲前,太后随时可以一句话便让他和阮梨容鸳梦成空。而他在热孝中,这一年不说成亲,连上阮家提亲定下名份都不能。
绝望和无力包围了沈墨然,在什么作为都不能有的时候,他只能选择赌,赌阮梨容对他的深情。
他南来北往,数次经过香檀,却连进城都没有。
他不敢冒险,不敢让太后的耳目看出来,他其实还爱着且一直深爱着阮梨容。
做不出放荡形骸的模样给太后看,再次偶遇离经叛道还有了身孕出宫的苻锦时,沈墨然灵机一动,请苻锦易容跟在他身边。
思念和渴望无时不在沸腾,无法压抑的相思痛苦,折磨得沈墨然苦不堪言。
最让人疯狂的,却是他根本不敢给阮梨容写信,告知自己的计划。
他不知太后的耳目细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拦截信件,有没有派人悄悄地关心着阮家众人。
“傻瓜!”阮梨容一颗心软化成水,伸手过去,轻轻抚摸纸上一个一个的黑字。
“沈墨然是傻瓜,你也没多聪明。”一声嗤笑突兀地响起,窗扇给挑开了。
阮梨容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失笑。
“公主大大方方从门上来,我们还得庄重出迎,怎么做起梁上君子?”
“没办法,有人要做采花蝴蝶,却没有那个本事,托我来偷花。”苻锦朝阮梨容招手,道:“快些儿来,天快亮了,我把你送过去后,还得赶回来扮成你。”
沈墨然要让苻锦扮成自己,而自己则陪在他身边?
这哪是长久之计?
“肯定不能这样。”沈墨然望着阮梨容笑道:“声东击西后,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我孝期已满,是时候咱们成亲了。”
“成亲?”把自己偷偷挟来成亲?偷偷摸摸地成亲?
“咱们不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沈墨然挤眼,“夫人安心做我的新娘便是。”
阮梨容被他不正经的样子弄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了沈墨然一眼,啐道:“油嘴滑舌。”
“为夫想洞房了。”沈墨然色授魂与。
越来越不要脸了,阮梨容脸一红,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可惜现在不行。”沈墨然长叹,抱住阮梨容,低声道:“我跟你相府的娘亲密谈过,成亲前,只能瞒着太后,礼行过了,太后也无可奈何了。”
沈墨然细细道来,半个月前,阮梨容尚在来京路上时,他已让丁氏认苻锦扮成的女人为义女,发了喜柬出去,新娘是夏相义女,婚期定在明日。
“这么赶?”
“不赶不行,不然,太后给你赐婚,就迟了。”
“太后要赐婚,也得我爹娘同意。”阮梨容悄声道。
“别的人,你爹娘或许不答应,远臻和胜风两人,却……”沈墨然面有不豫。
陶胜风喜欢自己的事给他知道了?阮梨容粉脸红红白白,问道:“你怎么知陶爷生了那个心?”
“他揍了我一顿,这么不平,我哪能不知?”沈墨然拉开上裳,胸膛处一处长长的疤痕横旦其中。
“陶爷打的?”阮梨容疼得落泪。
“拿刀子捅的。”沈墨然苦笑,“胜风看起来冷面无情,实际热情似火,总算他念着兄弟之情,恨得想要我命,却没舍得,刀子砍到我身上时,没对着心窝砍。”
“你就由得他砍?”阮梨容不赞成地摇头,这是在拿命赌。
“演也得演这么一出,不然,这一年来,太后怎么可能提都没提你的亲事?”
拿命作赌注换长相厮守,阮梨容怔忡着,轻轻地抚摸着那道疤痕,泪水扑籁籁不停往下掉。
沈墨然抱了阮梨容坐到自己膝上,下巴抵到她头顶,轻声道:“那日胜风逼着我到香檀找你,船在汀江时,我饮酒过度,生了幻觉,荡漾的水波里生出一个你,我朝你扑过去,落进江中,还是公主救
的我。”
“那他应该有些明白你另有苦衷才是。”
“他……他以为,我以死明志,不肯回香檀见你,于是,让船夫调头。”沈墨然声音苦涩,陶胜风商场上精明果断,感情上却与白痴无异,爱上阮梨容,千千万万个念头只想着要阮梨容好,竟然没看出
来他是迫不得以。
“明日成亲大礼,只盼别再出现波折。”阮梨容避过陶胜风的话题,转而说起其他。“公主什么都知道,怕不怕她和太后说?”
“公主那人江湖儿女性情,最是古道热肠,我和她什么都实说,她自是帮着我不帮着太后。”
阮梨容听他夸苻锦,吃味呷醋,住了泪,酸溜溜道:“把公主说得那么好,你们这一年来又朝夕相处,你不会动心了吧?”
沈墨然大笑,轻点了阮梨容鼻子,”为夫这个,只对着你有反应,想动心都不能。夫人,咱不等明晚的洞房花烛夜了,现在就给为夫一个表明心迹的机会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低了,呼吸变得短促,话音落下,头也低了下去,对准阮梨容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一吻既毕,两人容光焕发,凝视对方的眸子里,满满的温柔和甜蜜。
伸了手环抱住沈墨然的窄腰,整个人缩到他的怀中,清新厚重的气息充斥地周围,阮梨容闭上眼睛,惬意地低声哼了哼。
相拥的感觉真好!
“需得紧着把你送到相府,然后检查一下婚礼事仪的。”沈墨然恋恋不舍,双手想推开阮梨容的,抵上她的肩膀后,却霎地滑进她衣襟中。
阮梨容被一双手摸进去轻轻抚.mo揉.捏,又羞又渴盼,扭了扭shenti,低低口申吟抗议,“你不是说,要把我送我娘那里,自己铺排婚事吗?”
“先让它解馋吧。”沈墨然声气短促,轻笑了一声,含住阮梨容耳垂吹气求.欢,“梨容,它饿了一年,只得昨日两次,你可怜它则个,让它少熬一个晚上。”
说不要的是他,要的是他,阮梨容被弄得喘xi急起来,撩开沈墨然的外袍摸索到他下面去。触手硬热湿-滑,不由啧声怪哼,贴到沈墨然耳边调侃道:“这么着没人摸便湿了硬了,倒是真可怜……”
84山重水复
沈墨然本就浴火烧得旺,哪禁得起她这般软语媚色撩弄,当下不管不顾,上床榻亦不得闲,拔拉开阮梨容的腿,就坐在椅子上,火烧火燎干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切,均不是两人的理智能控制,久旱的shenti被彻底点燃,熊熊浴火灼烧着每一寸肌肤。激烈地冲zhuang,忘我地mo弄,血液沸腾着要冲破血管,底下哧哧声啪啪声交-融,神迷魂醉的两人
在几乎要把他们烧成灰烬的烈火中快活地嘶吼shenyin。
酣畅淋漓一大干一场后,两人玩杂耍般,搂抱着就坐在椅子上沉沉的入睡,下面,还是连结着的呢。
阮梨容先醒了过来,脑袋在沈墨然颈窝蹭了蹭,眯着眼摇摇晃晃抬起头时,只觉得周身酸痛,脖子好像扭了,更加难受。
动了动,觉得下面撑胀着,怔呆了片刻,方悟起沈墨然的那个还停在自己里面,登时红了脸。张嘴想要嗔骂,定睛对上沈墨然苍白瘦削的俊脸,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沈墨然睡得很沉,睫毛一眨也不眨,俊挺端正的五官,睡着的时候没有人前的漠然,也许是此时正做着好梦,唇角高高翘起,给人一种幸福绵长的感觉。
白璧美玉,情坚德贞。她的男人胸怀旷达,虽不能给她泼天富贵,却顶天立地,凭风雨吹打,始终如一。
满满的喜悦充塞在阮梨容胸臆中。
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要下地替他拿一床毯子盖着,沈墨然却立刻醒了。
随着他的苏醒,底下尚未离开本就微微抬头的一物勃勃跳动着,跃跃欲试。
“别来了,你看。”阮梨容朝窗户呶嘴。
光线暗淡,看来,申时末了。
“等成亲后,我哪也不去,咱们做它个天翻地覆。”沈墨然痛苦地顶了顶。
无意的一顶,却顶上最敏gan的一点,霎时痛快欲死,阮梨容嘶喊了一声,呼吸蓦地浊重,粉白的小脸浮起片片潮红的绯云。
这般yin靡痴狂情状,停得下来的,便不是男人了。
沈墨然痛不欲生地咕囔了一声,抱起阮梨容,本欲到寝榻上去的,怎奈不安份的一物等不得,踉跄着方走了几步,两人一起跌倒地上的团花长毛毯上。
“啊!”阮梨容尖叫,这一跌,烙铁撞得太深,像要把人肚子顶出个窟窿来。
麻爽之间,避不掉一股锐痛,锐痛之中,那份酥心更加强烈,阮梨容滚下泪珠来,狠掐沈墨然肩背,掐出深深的血痕,指甲有些湿润时,她意识到不妥,松了手胡乱去抓自己身下的织毯,濒临死亡
似的张大口喘xi扭动。
沈墨然见她乐极,霎那间血脉冲突,更用力冲撞,一时间,屋里只剩下粗细相叠的喘xi声和撞击声哧哧水声。
这一番激战下来,太阳已整个下山,屋里黑漆漆一片,沈墨然点亮灯火,阮梨容坐在地毯上,眨着黑浓挺翘的睫毛,眼神一片混沌迟滞。
幸好盼着成亲盼了许久,一应物件在置下宅子后便开始准备,今日没有再检查一番,也不至于出差错,沈墨然暗暗庆幸,把阮梨容拉起来,打横抱起,踢开侧边一扇房门。
里面是热气氤氲的浴池,沉进热水中,阮梨容舒服地吁了口气。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替对方搓洗,差点儿又要烧起来时,外面忽传来陶羽衣的咋呼声。
“墨然哥哥,你在吗?”
“等我,我先出去。”
陶羽衣这时来做什么?沈墨然明面上要娶的是自己娘的义女,她来打抱不平吗?
陶羽衣哪是来打抱不平的,尚未陷入情网的她,性情比苻锦还随意,在她看来,合得来合,合不来便散,正常不过。
“墨然哥哥,坏事了。”沈墨然明日成亲,新娘不是阮梨容,陶胜风和聂远臻到阮府去,想安慰一下阮梨容,却遇上太后派了人到阮府,迷晕了“阮梨容”,如今把人送到相府,要李代桃僵,明日让“阮
梨容”与沈墨然拜堂成亲。
太后要用调包计让自己和墨然成亲?阮梨容怔住,外面,沈墨然也呆滞了。
合着,他那一年的相思之苦是白受了?是聪明过了头?
沈墨然欲哭无泪。
陶胜风和聂远臻随后进来,他们不是走得比陶羽衣慢,而是不屑沈墨然负情薄义,本不欲来的,却怕他明日发现新娘不是心上人发作,会令阮梨容更加伤情。
“阮姑娘对你一片深情,娶了阮姑娘后,你不可委屈了她。”陶胜风冷冰冰训沈墨然。
“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送走,你不能再伤梨容的心。”聂远臻粗声恶气,颇有沈墨然不听,便把他咔嚓了的意思。
早知如此,便不用兜兜转转搞这么多花招,只是,丁氏和夏知霖是知情的,两人怎么不向太后明说。
“我岳父岳母呢?”
“听说给太后软禁了。”陶羽衣快嘴快语。
问也没问便软禁!沈墨然看看沙漏,戌末了,这时进宫向太后说明情况,赶到皇宫时,宫门怕是落匙了。
沈墨然正急得额头突突跳,门外又进来一人,不是别个,却是修七。
“沈墨然,我奉太后懿旨,前来观礼。”说是观礼,其实就是监视。
沈墨然眼前一亮,想到解决之法了。
“你们等我一下。”阮梨容还在浴间里,原来穿的衣裳零乱污脏,刚才进去急,也没带衣裳。沈墨然抛下客人,先进卧房去,阮梨容的衣物他定做了不少,捡齐了里里外外要穿的,忙送进洗浴间。
“我都听到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我那时领会错了。”沈墨然懊丧不已。
“现在怎么办?我到相府去和公主换过来?”
“不用了,我想就这么办……”沈墨然低笑。
“能成吗?公主可是金枝玉叶,没有明媒,没有奢华的婚礼,事后太后和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和太后只盼着公主能早日成亲,再说了,她孩子都替修七生下来了,这婚事,还需要一个契机,眼下就是好时机。”
“只要修七忚敢冒大不讳,也便罢。”阮梨容不再反对。
看到从门里走出来的阮梨容,聂远臻和陶胜风张大口,而后,不约而同的,两人的面孔涨得通红。
头发刚洗未干,阮梨容没有梳髻,柔顺的黑缎般的长发顺滑地垂下来,绝美的小脸粉嫩胭红,娇媚醉人,身段像柳条一样婀娜柔美,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裸-露出来的脖颈泛着白玉般清润的色泽,
像一朵出水清莲。
“聂大哥,陶爷,你们来啦。”偷-情被抓现,阮梨容有些难为情。
那抹羞涩使得她整个人既媚惑又纯洁,视觉冲击加倍刺-激,便是得道高僧看了,都会忍不住为她动心,更何况,陶胜风和聂远臻还深深喜欢着她。
陶羽衣惊讶的张嘴指着阮梨容说不了话,修七镇定得较快,又没有沉迷,率先开口问道:“阮梨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相府的那个又是谁?”
“相府的那位,如果修大侠愿意,明日,就是修大侠的新娘。”阮梨容微笑道。
沈墨然已拉开门喊人:“把重锦少爷抱来。”
重锦!修七面色变了,他本名重九,这个姓氏极是少见的。
孩子抱过来了,修七接过,看着与自己面容相若的小孩,泪水叭哒叭哒掉落。
男人有泪不轻弹,想不到堂堂暗卫队长,武功高强,也有给弄得涕泪交加的时候。
“你身边的女人是公主?此时在相府的假梨容,也是公主所扮?”修七泪涟涟问道。
沈墨然点头。
“孩子都肯无名无份帮我生下来,怎么就不肯和我见面不肯嫁给我呢?”修七越说越伤心,到得后来,放声大哭。
沈墨然同情地拍拍修七肩膀,“公主强悍惯了,你若是一味顺着她,这名份,到老也定不下来。”
有道理,修七一摁鼻子,狠狠道:“这回她中了软筋散,不能动不会说,正是好时机,墨然老弟,怎么做,求你帮忙安排。”
首先得解决喜服,陶胜风从迷离中回神,小声道:“我府里准备的有新郎新娘的喜服。”
“我回去拿。”陶羽衣自告奋勇。
等喜服的时间,几个人推敲了一遍明日行礼的过程,修七虽是奉命监礼,可太后懿旨又没说不准他自个同时当新郎,倒不用担心,只不过阮梨容的出嫁府第不好安排。
“我回家去,横竖太后不反对,明日,墨然到我家来迎亲,修大侠到相府迎亲,一起在这边举行婚礼,公主本来在这府里就有院落,连夜布置一下妆成新房便是。”
有道理,太后是私下里干涉,命了修七监视,便不会再派其他人,等得礼成,木已成舟,苻锦嫁出去了,沈墨然依她的意愿娶阮梨容了,她还有什么好怪罪的。
修七比陶胜风略很矮,骨骼细些,新郎服穿上有些宽大,新娘的喜服,阮梨容穿上却贴贴服服,再合身不过。
裙料子是最名贵的月华锦,流动似月华轻泻于地,裙裾和衣襟绣着娇艳可爱的花朵,花丛上金丝绣了展翅翩飞的彩凤,雍容华美。领口引了大红烟霞纱堆出梦幻般的祥云,红宝石像星星密密点点,
点缀得恰到好处。
还有镂空飞凤珍珠冠,阮梨容试戴了一下,不大不小恰好。
“真美!”沈墨然赞道,痴看着移不开眼。
这衣冠,想来是陶胜风定下的痴想娶她时用的,新娘服饰是按自己的身材定做的,只不知,自己没有试过,针工之人也没见过自己,怎么做得如此合身。
阮梨容随意走了几步,莲步轻移,纤腰轻摆间,更别有一番可人风情。
“别脱了。”沈墨然声音暗哑,眸子里火苗哔叭燃烧。
阮梨容嗔瞪他,眼睛微斜,怕陶胜风他们不自在,这一看,方注意到,房中只她和沈墨然两人了。
“你方出来,我就把他们请走了。”沈墨然微笑,微有些苦涩,两个好友都喜欢自己的心上人,这滋味儿不好受。
好在,他们没有横刀夺爱之意,那过去的一年,哪怕自己让人失望,他们尊重阮梨容,也只是默默守候着。
“我回去后,你再到相府请我爹娘回家。”
相府那边有嫁女的准备,即便丁氏和夏知霖不在,想必也不会慌乱,自己家里,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好在初来乍到,也没有故交亲友,倒不会失礼。
阮府灯火通明,下人忙碌地进出着,红绸红幔围垂,大红囍字灯笼高悬。
阮梨容和沈墨然愣了愣,相视一眼,一齐下了马车。
阮莫儒和肖氏都在家中。
“爹娘,你们怎么没到我娘那边去?”阮梨容不解。苻锦假扮的自己,现在可是在相府等候出嫁。
“我们又没老糊涂。”阮莫儒和肖氏齐齐笑。
太后不知丁氏和阮梨容的关系,他们却清楚着,沈墨然和女儿的纠葛,丁氏尽知,怎么可能认个义女,高兴地让义女嫁给沈墨然。
“爹,娘,墨然以为太后不给我嫁给他,所以……”阮梨容细细说了沈墨然这一年避而不见的原因,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其实是苻锦的隐情。又道:“他自作聪明了,原来太后没有反对我嫁给他。”
“墨然没有自作聪明,也幸好他这一年的隐忍。”阮莫儒喜爱地看女婿,把自己和肖氏今日在宫中的情况尽说。
太后看不起沈墨然的出身,铁了心要拆散阮梨容和沈墨然。不料沈墨然其后和阮梨容没有半点联系,做了种种绝情之举,太后松了口气,到处物色她认为品格好门第高贵的青年之弟准备配给自己的
外甥女儿。
因阮莫儒和肖氏一直没搬到京城来,沈墨然又与阮梨容已断了关系,于是她也不着急。
“太后今天拿了近二十张青年世家子弟的画像给我看,那上面,家世品格性情,还有家人好不好相处,各种信息都有,记得可详细了。”肖氏含泪摸了摸阮梨容发髻,低叹道:“太后娘娘是真疼我,真
疼你,一心只想弥补,只想你过得好。”
今天还拿了画像,后来为何又改变主意?阮梨容和沈墨然不解,疑问的目光看阮莫儒又看肖氏。
肖氏面有羞色,看阮莫儒。阮莫儒呵呵笑,道:“我和太后说,你只喜欢墨然,太后说墨然要娶你娘的义女了,我一听就知道墨然要娶的是你,用的是瞒天过海之计,我怕太后知道后降罪墨然,就说
……”
阮莫儒编了个谎话,说沈千山卑鄙无耻,为得到阮家白檀扇,给阮梨容下了毒蛊,阮梨容只有嫁给沈墨然,方能保住性命。
“这也成?”阮梨容佩服地看老爹,瞪沈墨然:“还是我爹聪明,你笨死了。”
假装变心,生生让人承受了一年的相思之苦,那时直接用这一招,多好。
“关心则乱,时间又太急,容不得太后细想。若是时间充足,太后宣太医给你把脉检查,就瞒不过了。”阮莫儒笑道,慈爱地看沈墨然:“墨然,听梨容说,你早知阮家福扇是虚,想必阮家的家底你也
知道,这回虽得了太后恩赏的十万两银子,可我要遣散暗线人员,把银子全部补恤他们了,阮家现在拿不出银子给梨容添妆。”
“墨然只求与梨容相守,金银财帛等身外之物并无所求。”沈墨然撩袍裾双膝着地,重重磕下头去。“沈家声名狼籍,多谢爹和娘不计较,请爹娘受墨然一拜。”
为了女儿双膝着地,用情不可谓不坚,阮莫儒眼眶有些红,心中揣度过,觉得沈墨然是知情的,女儿出嫁前,还是想问个清楚。
“墨然,梨容曾和远臻订亲,其后聂大人却提出退亲,退亲的因由,你可知?”
“我知道。”沈墨然看向阮梨容,柔声道:“得与梨容相伴,其他的,墨然无所求。”
“这就好这就好。”肖氏喜得低泣。
“不过。”沈墨然话锋一转,肖氏和阮莫儒齐齐变脸。沈墨然微微一笑,接着道:“虽说现在没有长辈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怕梨容以后会为膝下空虚闷愁感慨,我想,婚后让梨容假装有喜,从
外面抱养一个孩子伪充亲子。”
如此更好,从小养大的,与亲生无异,阮莫儒与肖氏喜笑颜开。
阮莫儒笑问又追问:“这么说,你不会因梨容无子而纳妾?”
“当然不会。”沈墨然举手,沉着脸郑重发誓。
“生呀死呀的,明日是好日子,说什么胡话。”阮梨容不给他说下去,推人:“快回去准备,我和我爹娘也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