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艾高进来,女医生指了指身侧的皮凳,示意艾高坐。
皮凳很是柔软舒适,艾高坐在上面,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丁玉芬身体的那种绵软,他叹了一口气,不知自己以后是不是还有能力享受那种蚀骨**的绵软。
姑且不论这家医院是不是真的如外界所说,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合资,还是名符其实的真合资,至少就软、硬件设施来看,在昱城还是首屈一指的,院内环境洁净优雅,连为患者预备的座位也是可升降的皮质圆凳,非常人性化,看上去也非常干净,应该每天都有人清理。不像别的医院千篇一律都是那种看上去年代十分久远的、脏兮兮的方凳,坐上去硌人屁股,一不小心还容易被方凳的棱角碰疼。仅这一点就足以让艾高心生好感,觉得自己应该来对地方了。再加上这么一位看上去妩媚可人的美女医生,恍惚间,艾高觉得自己这会儿并不是在医院,而是置身于一间清雅怡人的茶室里,与一位秀美典雅的女子相对而坐,侃侃而谈。
“怎么了?”女医生的轻声问话将艾高拉回了现实,艾高愣怔了一下,自嘲自己都到这份儿上了,倒还没忘了天马行空式的臆想与意淫,哎,以后自己是不是就剩下臆想与意淫的份儿了?有个段子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男人三十是奔腾、四十是微软、五十是松下、六十是联想吧,自己前几天还生龙活虎地奔腾着呢,连微软的感觉都没有,难道就让大头闹腾了那么一下子,就直接被打入联想的行列了?
尽管诊室内充斥着医院里常有的那股浓烈的来苏水味儿,但艾高异于常人的嗅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来自女医生身体的好闻的香水味儿,加之女医生的声音柔和甜美,不是多数医生惯有的那种例行公事式的冷冰冰的语调,倒像是一个相识已久的女性朋友关切的嘘寒问暖,让他顿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忍不住又暗暗揣测起口罩后面那张含而不露的脸和白大褂下面掩映着的身体曲线来。
“这个……,那个……”面对这样一个女医生,艾高实在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症状。
“别这个,那个的,就照直说,我是医生。”女医生大概这种情况也见多了,简明扼要地提醒道。
“我……,我突然就做不了男人了。”艾高硬着头皮,总算是找了个委婉些的说法。
“哦。”女医生点了点头,似乎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怎么就做不了男人了,是勃起障碍还是早泄?”女医生这话说的自然而然,仿佛拉家常的语气。
“不……,不是障碍,是……是根本就……,就硬不起来了。”艾高小声道,似乎在说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他觉得女医生用的“勃起”、“早泄”这些词儿有些刺耳,一时接受不了,就换了一个自己觉得委婉些的说法,及至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说法好像更刺耳,细究起来,甚至还有些色情的意味儿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在女医生并未加理会,也许人家是处惯不惊吧,这种事儿应该是见得多了。问话还是拉家常般自然,仿佛是在谈论大自然的阴晴雨雪、或者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日常话题儿。
“就……,就是这几天的事儿。”艾高还是无法达到女医生那种淡定自如的境界,仍有些期期艾艾。
“哦,是不是碰上什么特别的事儿了?”女医生似乎颇有经验,一语中的。
“嗯,就是那天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就不行了。”这会儿艾高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字眼儿,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吓的?怎么吓的?”女医生好看的大眼睛质疑地罩住艾高,“被吓到的时候是不是正在进行性行为?”
“嗯,是……,是的。”女医生单刀直入的直白问话又让艾高不自在起来。
“说说当时的情况。”在艾高耳中,女医生的语气似乎骤然严厉了起来,眼睛盯住艾高,有了些审判的意味,一如法官严厉地盯视着犯罪嫌疑人,进行着最后的心理攻势。
“是……,是这样……”在她威严地逼视下,艾高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仿佛被人窥破了**,他本能地觉得女医生隐藏在大口罩后面的潜台词应该是:“是不是偷情时被人家老公逮到了,才吓得不行了?”
他赶紧定了下心神,磕磕绊绊地讲了事情的始末,当然是将大头偷梁换柱成了自己的老婆,将大头故意装神弄鬼的桥段改成了老婆突然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后来呢?”
“后来就再也不行了。”
“我说的是你老婆!”女医生加重了语调,语气里似乎有几分恼怒。
“哦,她倒没事,过了会儿就恢复正常了。”
“以前有过这情况吗?”
“你是说我还是我老婆?我老婆,哦,没有,以前从来没有过。”
“没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有,后来她一点事儿也没有了,所以就没有去。可能……,可能当时她太投入,情绪太……激烈了,那天我们……”艾高有些小得意,以前浏览过的古典艳情里,有女人**时情绪太过亢奋,以至于晕死过去的情节,就随手拿了过来糊弄女医生,语气里还带有一丝炫耀的成分,我以前,那可是能够让女人欲仙欲死、死去活来的……
“那你也应该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有果必有因,最好还是不要大意,抽空带她去检查一下。”女医生似乎没有听出艾高话里的弦外之音,不待艾高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别……”她本想说,“你别光惦记着自己身下那档子事儿。”后来想了想,似乎不妥,自己与他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哪有资格去训斥人家,尤其是在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上,就改口道,“你别以为这是件小事儿。”
艾高点点头,心里有些忍俊不禁,看样子女医生还是相信了自己的鬼话,态度明显有了好转,接着又问了他几个问题,随即运指如飞,在电脑上开了几个检查单,“你先去做一下这几个方面的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器质性问题。”
艾高按照女医生的指点,给就诊卡充值后,依次做了X光检查、CT检查,还有几项艾高以前闻所未闻的检查,比如海绵体造影术、**血压测定等。
“这个玩意儿还可以测定血压?”艾高觉得有些好奇,还真是像外界传说的那样,这医院的收费的确够狠的,一圈儿检查下来,一千元已经没了。好在这几项检查的等待时间都不长,很快就都做完了,对于检查费用,艾高倒不是很在乎,能够让他重新抬头做男人就行,花点钱算什么!
“嗯,从检查结果上看,倒还没有什么器质性问题。”看完了检查结果,女医生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艾高说。
“你到那边诊疗台上躺下,我再给你检查一下。”女医生边说边起身,从诊疗台一侧的工具箱里取出一副医用手套戴上。
诊疗台实际上就是一张可以活动升降的金属框架小床,艾高躺在上面,感觉和做CT检查时的那个升降台有些类似。
女医生见艾高衣冠齐整地躺在诊疗台上,一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好看的大眼睛里流露一丝笑意,用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朝艾高的下半身一挥,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脱了。”
艾高坐起身,一件件除去下半身的衣服,直至只剩下了内裤和袜子,才重又在诊疗台上躺下。
女医生看了看,眼睛里的笑意更浓,语气里却似乎蕴含着一丝儿愠怒和不耐烦,“这个样子怎么检查,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