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已逐渐明白,学校里不仅仅是银花畏惧姚祖英,而且其他老师与学生都畏惧姚祖英。的确,她姚祖英是学校里的校长,整天又冷着一张白脸,清傲孤僻,总拒人于千里之外,自然而然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慑力。但姚祖英的威慑力对我并不起多大作用,我才不在乎你一个小小的校长哩。
相比之下,姚祖英对我还算客气,给我的冷脸并不是特别多,只是她偷偷审视人的眼光让我格外反感。她简直就是一个难以破解的迷,让人无法捉摸。
这里顺便写写那条大黑狗。大黑狗整天被一根粗粗的铁链拴在桂花树下。从昨天到今晚,就没见它叫过闹过,大都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只要没有外人靠近木楼的楼梯口,它一般是不会站起来。今天,我看见姚祖英于每餐饭后准时去喂它,有剩饭就倒些剩饭,不够时就用一个破瓷盆喂它一些猪食。
大黑狗有个名字,叫黑砣,是姚祖英取的。只要姚祖英路过它跟前时,它立马就站起身来,朝她猛烈地摇尾巴。我见过别的狗摇尾巴只是尾巴左右摆动,可黑砣摇尾巴还不停地扭屁股,就像跳一种怪异的舞蹈一样,那副谄媚样真是惹我好笑。我也想去喂喂它,可昨天它那副凶恶的怪样子仍旧让我心悸,根本不敢靠近它。
银花告诉过我,黑砣是一条母狗,正包着春,就在近段时间里该下崽了。
由于有银花为我洗衣,我便到厨房里提了满桶温水洗了个痛快。日记也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写到了深夜。我用二人凳顶好了门,长长地打个哈欠,就爬上床酣酣地睡去。
这一夜又是无梦,好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