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姚祖英和银花每人每月凑50元的伙食费,由银花来支配。这每月100元的生活费用只能勉强保证每月的油盐米粮,及点灯用的煤油,根本就没有什么节余。加上银花的饭量要大些,因此日子就过得紧巴,哪里还有余钱去买什么猪肉改善伙食啊。
我也不便就此多说什么,反正我自己是断然过不惯那种清苦生活的。
于是,我从裤兜里摸出三百元钱递给银花,说:“银花,这三百元钱你先拿着,你想怎么改善伙食就怎么改善伙食,全凭你一人个做主,钱用完了我再给你。”
一时,银花就傻在那里了,似乎不敢相信我说的话。她咧咧嘴,不好意思地看看我,不知道该不该收这三百元钱。见我硬把钱塞进她手里,她就紧紧地捏了。
银花歪着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那我们每场就打一次牙祭?”
我不清楚这每场得隔多少天,索性就说:“天天吃肉打牙祭都要得,反正超出的开支全由我一个人负责。”
银花顿时就兴奋地呀了一声,在我背上来了一掌,连声说:“要得,要得。”
见到银花乐那开花的脸蛋竟也这般俊俏。
晚上,我又在房间里的书桌上补写日记。这个书桌是我今天中午搭的,就搭在我床边的西窗底下。说是书桌,其实就是将一张破课桌用几块厚厚的石块垫了四只脚,将自己平时不用的窗帘对折几下铺在桌上,找了一根高些的二人凳往桌前一坐。嘿!高矮还挺适合的,我也就有了读书写字的简陋书桌了。
日记才写了两页,我就听见银花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来了。她手里搂的竟然是我昨晚换下来的衣裤,显然被她洗净晒干了。
银花朝我莞尔一笑,轻声说:“你呀,真粗心,屋里少了东西都不晓得。”
我捏捏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没留意呢。”
银花说:“我以为,你发觉自己的衣服不见了,会急得四处找。可左等右等,见你一整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晓得你到现在竟然还没发觉自己丢了衣服。原想把你的衣服多留几晚,故意急急你,可又担心你洗澡要换,我就主动送过来了。”
“谢谢你呀,银花。”我真诚地谢了一句,内心一阵感动。
只是这个非亲非故的苗族姑娘主动帮我洗衣服,特别是那条红内裤,让我隐隐有些害臊。
银花将衣服整齐地摊在我床上,扭头看了看我搭的书桌。她呦了一声,赞许道:“想不到,你大干部还蛮能干的嘛,一张破课桌让你这么一弄,就变成了漂亮的书桌了。”
我嘿嘿两声,不应声。
银花不夸,我还没什么,可她这么一赞许,我就忍不住有些自得起来,看她的眼神也就更加柔和了。
银花发现书桌上有一包没开封的洗衣粉,顺手就拿在了手里。她眯起眼,想笑又不笑地对我说:“以后,你换下的衣服就全由我义务承包了,只是我银花素来大手大脚,用洗衣粉用得粗,你可莫见怪哟。”
我哪里会见怪?高兴还来不及呢。从小我就厌烦做家务,上大学时,衣服一般都是送洗衣房。自从与岚岚相识之后,衣服便全由她洗了。现在,银花能主动帮我洗衣服真是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那我天天冲澡换衣也就不用发愁了。
“那就谢谢你啦,银花。”我又是一脸感激的表情。
银花噗嗤一笑,半真半假地说:“你左一个谢,右一个谢,那你打算如何来谢我呢?”
我说:“你想我怎么谢你,我就怎么谢你,你尽管照直讲嘛。”
银花刚想说什么,突然外边传来姚祖英的咳嗽声。银花一惊,缩缩头,扮个鬼脸,就拿着洗衣粉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