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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半月都没有一餐肉吃呢
    这时候的学校又沉静了下来。
    我独自在学校里郁郁地走了走,真想找个人说说话。可银花不见踪影,而姚祖英依旧寡着一张脸高高地坐在木楼上织毛衣。她时不时瞥我一眼,目光利锐,仿佛一眼就能望穿我的胸膛,让我厌烦,也让我心悸。
    本想寻个理由找她好好聊聊,沟通沟通,可我一时又鼓不起多少兴致,只得郁闷地躲进偏房里。
    百无聊赖之时,我突然想起应该写点东西。趁着一时的冲动,我从背囊里翻出一个厚厚的日记本来,决定从今天起就开始写日记,以此来打发自己空闲的时间。
    我又想,写日记应该从自己来锦山支教的那天补记起,这样自己的支教日记才算完整。原想随便写写就算了,可又觉得那样干巴巴的没意思。
    我心里又琢磨着,日记不管如何写,都要把当天真实的事与自己真实的感受全都记下来,不必去管什么语法和章法,就算全是自己的口水话也没关系,反正是记给自己看的,何必那么穷讲究。
    谁知,日记一旦写开,便长长地记了下来。因为都是亲历感受,又有许多事情都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想尽可能把当时的那些心得体会都原原本本记下来。
    于是,几遍日记就写得长长的。
    天快黑时,不知银花在外面喊些什么。我仔细一听,这才知道银花是在叫我吃晚饭。
    原来,银花称呼我为邹老师,而她的口音特别重,邹老师都让她叫成了猪老师。
    厨房里,我以玩笑的口吻对银花说:“银花,以后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别老是猪老师猪老师的叫,不然,我就真变成你喂的肥猪了。”
    银花听了,脸色绯红,转过身去吃吃地笑开了。
    晚饭过后,我主动向银花和姚祖英问起了我伙食费的问题。
    姚祖英从水锅里舀了热水,叮当叮当烫了搪瓷饭盆,哗地一声将水泼到厨房外的石板上。她回头瞟一眼银花,见银花没开腔,就不紧不慢地说:“很简单,你每月交五十块钱给银花,就百事不管了。”
    我想了想,说:“如今,米都**角钱一斤,一天一斤二两米就要一元多了。油盐都还要出钱买,每餐还得吃菜,只交五十元就管一个月,这怎么够呢?”
    “就是嘛,就是嘛。”站在我旁边的银花附和道。
    这时,姚祖英把饭盆往碗柜里重重一放,咚地一响。
    姚祖英耷拉下脸色,说:“怎么就不够了?吃的菜都是学校旱地里种的,这哪能算钱呀?”
    银花一甩长辫又急忙说:“可这十天半月都没有一餐肉吃呢?”
    姚祖英又马上抢白道:“你银花好好想一想,这山里头有几户人家是十天半月有餐肉吃的?”
    此时我方才明白,由于自己的疏忽,竟然挑起了她们之间的纷争。我也真不敢相信,呆在这山里头十天半月都没一餐肉吃。尽管目前我吃这里的素菜吃得香,可我也不准备吃斋念佛,想想没有荤腥的日子真不知该如何熬啊。
    姚祖英瞅我一眼,又瞅银花一眼,扔下了几句冷冰冰的话:“你银花如果嫌弃这学校里的日子苦,难得熬,你完全可以回你朗巴寨去,我姚祖英绝不会强留你。只怕你前脚刚走,后面就有好多人来争抢这个位子,情愿承受这份苦咧。”说完,姚祖英扭身出了厨房,朝木楼走去。
    我怔怔地望着姚祖英离去的背影,一时竟无法接受她刚才的态度。
    银花朝我交换了一下眼神,轻声咕嘟道:“小气婆娘,每月要她加十块钱的生活费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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