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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叫他杜哥吧,他可以送你们到想去的地方
    1974年4月25日  星期四    雨
    江彪没有按时归来,两天时间过去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和博士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不想再引起什么麻烦,只能整天窝在屋里。
    博士又开始想家了,有点时间就听他念叨过去的事情。看得出他对香港有很深的感情,他说铜锣湾就像日本的新宿,繁华而时尚,妻每月总会有一两天要拉着他到商业街的崇光或时代广场购物,妻喜欢那儿的潮流女装和五花八门的化妆品。他还告诉我,每年夏季他都会带着妻子、孩子来浅水湾消暑度周末,那儿和澳洲的黄金海岸一样有细腻的沙滩、浪漫的茶座、高级餐厅和水质很好的水清沙幼。
    博士的乡情感染着我,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唯有回忆和希望能带给人坚持下去的力量。
    温婉的女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容易被人接纳的.努伊黛和怡迈成了朋友,她俩只要到一起就会笑声不断。怡迈的笑声很好听,像山里的百灵鸟在歌唱,笑声暂时驱散了笼罩在心头的焦虑和沉闷气氛。
    天阴沉了一天,半夜里突然狂风大作,闪电像柄利剑将夜幕劈开一道豁口,雷声轰鸣着从天边滚滚而来。
    屋里开始滴滴答答漏起雨来,博士翻身下床迅速找来脸盆、木桶、茶缸,一切能用上的容器都被他找来接雨。
    听着叮咚作响的雨声正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们惊醒:“快开门,是我、江彪。”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我迅疾打开房门,江彪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进到屋里。
    “快让他躺下,他受伤了。”来人疲惫不堪,急促地说,他把江彪交给我,一面放下肩上的背包。
    江彪瘫软的像滩泥,喘着粗气:“差点见不到你们了,快把我衣服脱掉,去叫努伊黛,快去。”博士点燃马灯,惶恐地呆立着不知所措。
    我把江彪放到床上,替他脱去衣裤。江彪的大腿在流血,裤子被血水雨水浸得透湿,来人一把推开我,迅速撕下一条床单替江彪包扎。
    江彪昏睡过去,像死了一样,脸色煞白。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越过国境时刚好撞上老挝政府军抓毒贩,跑的时候江彪中了飞弹。”他简短答。
    努伊黛来了,一进门来就扑向江彪,伏在江彪身上哭了起来。
    一块进门的郎中开始为江彪检查伤口,他和努伊黛说着什么,努伊黛开始往灶里添进柴火,往锅里添进水,朗中示意我们出去,只留下努伊黛。
    屋里传出江彪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沉重的喘息声。过了很久,朗中才走出房间。
    我们返回屋里,见江彪的腿上裹了厚厚的纱布,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努伊黛用毛巾给他擦着额角的汗。
    那男人俯身对江彪耳语着什么,江彪看看我,冲他点点头,那人转而开始打量我。
    这男人40岁上下年纪,中等身材,斯文儒雅,给人以可以信赖的感觉。可以看出他和江彪的关系非同一般。
    江彪让努伊黛出去,然后朝我点头:“到我这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走到江彪床前弯下身。
    “看来我无法和你们同行了,我把你们交给他,你要相信他,叫他杜哥吧,他可以送你们到想去的地方,有什么问题你尽可以问他。”
    江彪说话时杜哥在一旁神情凝重地想着什么。
    努伊黛带着人和一副床板进来,他们把江彪抬出屋子,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天亮了,屋檐上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鸣叫,远处传来鸡鸣声,狗犬声,老牛发着低沉鼻息从门前经过,村子苏醒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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