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河边平缓而动的河水,安美叹了口气,心情不知道要怎么平复,总觉得有什么将心口堵住了般,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电话铃声再一次地响起,安美没有看来电显示,将电话接通,还以为是林西。
“又怎么了?”毫无情绪地冲手机里嚷嚷,当听到宁诀的声音从手机里窜出的时候,安美的心提紧了。
“你要怎么着?”提着心冲宁诀嚷嚷完,心快速地平复下来,幸好刚刚没有叫林西的名字,要不然她不知道该向宁诀怎样解释。
“宝贝,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觉得整个世界都黑了。”宁诀的声音里满是痛楚,安美听着心也也跟着痛着。
既然分手让两个人那般痛苦,那又何必要折磨对方呢?其实安美知道,宁诀爱她,而且是刻骨铭心的那种,而她虽然对这份爱有些迷茫,但她的爱绝不少于宁诀对她的。
“老公,我想你,我不想没有你。”坚强的武装在这一刻彻底覆灭,安美哭出声来。
“宝贝,我也想你,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失去你,我早已把你当做自己,怎么能够舍得让你从我的世界离开呢?”宁诀的声音哽咽地从电流声里传了过来。
“老公,你怎么了,哭了吗?”安美着急地问道,她从未见过宁诀哭泣,而这一刻她听到了宁诀的哭泣声,没有看不起一个为爱情而哭泣的男人,而是觉得感动,撕心裂肺的感动,一个愿意为自己哭泣的男人,再不好好珍惜一定会后悔一生的。
“老公,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哭了?”安美没有听见宁诀的回复,更加焦急地问着,她忘记了自己也在不停地哭泣,忘记了脸上挂着的眼泪还流落着悲伤。
“我没有哭,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宁诀的声音颤抖着,虽然他说没哭,但安美不相信,她知道她是哭了的。
“我在河边。”安美还想说些什么,可宁诀已经将电话挂断。
听着电流里的嘟嘟声,习惯了先挂电话的安美觉得奇怪极了,他这一次为何不让自己把话说完就将电话挂断,这样的违反习惯的行为,让安美满是痛楚的心里又挂起失落,她失落地想着,宁诀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在乎自己,是在乎,怎么会忘记他习以为常了的习惯呢?
对于宁诀先挂电话的事情,安美一直耿耿于怀着,耿耿于怀到宁诀出现在她面前,都还未曾平息。
阳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又美好起来,厚重的云层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安美看见宁诀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背对着阳光,脸上是痛楚的表情,安美站起身,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直直地扑进了宁诀的怀抱。
宁诀很用力地抱住安美,恨不得将安美揉进身体里,让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从此后同心同德,不再生对方的气,不在提分手,有困难一起面对,一起品尝幸福。
“宁诀,现在你可以干干脆脆地将你心里的秘密告诉我了吧?”将头依偎在宁诀的怀抱里,安美问道。
阳光温暖着,心里的郁结一点点地在飘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彻底拔开云雾。
“恩,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许生气。”宁诀说的这句话,安美听着感觉头都大了,这是他说的第三遍,每一遍都让安美觉得闹心。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气氛再一次地僵持起来,安美也不想这样,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这场面向着悲伤的边缘发展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哎……”宁诀叹了口气,重重的,他似乎还没有准备好给安美怎样说。
安美推开宁诀,这样的漫长等待,让她心急火燎地难受,她厌恶这样拖拖拉拉的宁诀,这样的等待让她心情十分地不爽。
“安美,我说。”看着安美挣脱怀抱,即将弃自己而去,宁诀用力地将安美拉住,生怕她会再次离自己而去,心里对失去安美的恐惧,让他什么都不想再想了,他什么也顾不了,拉着安美诉说起了他心里的秘密。
“这个秘密,我一直瞒着你,其实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害怕你会生气所以一直都没有说,你知道吗?为了让你不生气,我打算将这秘密埋葬在心里,直到让它枯竭腐烂为止,都不说。”宁诀的前奏,话语好多,好多,多到安美很是不耐烦,想要打断他,让他说重点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木晓的名字,所以,安美耐着性子,听着宁诀漫长的前奏后会说出什么样的重点。
“这个秘密和木晓有关。”宁诀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在大一的时候,很喜欢木晓,一直想要追她做女朋友,可是知道她是林西的女朋友,兄弟妻不可躲,所以就忍着没有行动,那样迷迷茫茫地陷入了暗恋,以为那段暗恋会长长地无边无际不见天日,也不终结。”
安美坐到长椅上,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林西,高高大大的身影陷入回忆,他脸上有对回忆的美好眷恋,重重的地,可见那段暗恋对他而言,是那么地刻骨铭心,或许没有自己,他的爱恋会变成明恋,说不定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木晓而不是自己。
“后来遇见你,渐渐懂了爱情,陷入爱情不可自拔,并且想要用终身来守护你,那段暗恋渐渐地远离,即使和木晓迎面相见也没有当初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我知道我爱的人是你,而且这爱我会守护到很久很久。”宁诀的述说停了下来,他坐到安美身边,轻轻地将安美揽入怀抱。
安美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她理不清,林西,宁诀,木晓和自己之间存在的关系。
林西和木晓相爱,自己和宁诀相爱,宁诀曾经暗恋过木晓,林西现在对自己有莫名的情绪,木晓企图抢走宁诀……
大脑被理不清的关系缠绕着,安美完全没有多余的经历来生宁诀的气了,陷入沉思的她变得十分地安静。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宁诀看着安美一脸的焦急,他担忧着她会为这件事儿,再次闹分手,分手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被这两个字折腾的人,才能够明白,那样的折腾有多疼痛。
“昨晚木晓找你什么事儿?”安美将头转到宁诀的方向,疑问道。
“没事儿,她只是说她睡不着。”宁诀轻轻地道。
“睡不着?那你为什么一直将手机揣着,不让我看是谁打来的电话?”安美平静的脸,被怒气一点点地爬满。
“我不是怕你误会吗?”宁诀着急地解释。
只是对女人来说这样的解释毫无意义,反而会将所谓的误会加重。
“误会,你如果没有什么亏心事儿,你怕什么,怕我误会,你不知道这样我会更加地误会吗?”安美冲宁诀嚷嚷了起来,对于处于起头上的安美,宁诀显得很是无措。
他无措地紧紧盯着她,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该做些什么事情能够将此时紧张的气氛缓解些。
“你打电话给木晓,今晚我们把事情都说清楚。”安美将宁诀的手机递给他,下着命令道。
宁诀看着安美手中熟悉的手机,他并没有伸出手将手机接过来,而是紧紧地盯着安美愤怒的脸,他不知道她为何会说这样的话语,当初的那一场暗恋,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木晓,也不想打扰木晓的生活,这样做只会让木晓觉得自己很无趣。
“你别闹了行吗?”宁诀冲着安美大嚷了一声。
宁诀的声音很大,大得让安美无法平静,为了木晓,他对自己如此大嚷,还口口声声说那只是过去,只是过去又何必要如此在乎呢?安美觉得宁诀一定还爱着木晓,不然他为何对自己大吼,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嚷嚷直直地戳着她的心吗?
“我就要闹,怎么着,这话不摆在台面上说清楚,咱们就分手。”分手,这个词儿,安美不知道他今天为何会如此频繁地说。
宁诀沉默起来,他的目光里满是不解,他不明白安美为何就是和木晓过去,不是说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吗?为何她会一直追究着不放,这一直都是宁诀担心的,所以他才迟迟不肯对安美说出事实,他知道安美一旦误会起来,要收场就很难。
”怎么?怕我让她难堪。“说实话,和木晓较劲儿的话,安美不知道谁会让谁难堪,木晓的气场是她所惧怕的,在木晓的气场面前,安美像个手足无措的小丫头片子,拥有那样气场的女人,似乎真的和宁诀很配。
“安美,不要胡闹了,好吗?”宁诀乞求着道。
“不行,我非闹不可。”在起头上的安美,看着宁诀不停地维护着木晓,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怒气直直地上扬着。
“宝贝,听话,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真的。”宁诀可怜兮兮地向安美保证着,安美强硬的心有了一丝动容,但是这动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她只要一想到安美的名字就觉得浑身难受。
“不行,今天必须给木晓说说。”安美给了宁诀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宁诀没有再说什么,他直直地望着安美看了几秒中后说:“你要发疯一个人去,我不陪你疯,我回家煮饭吃去了。”说完话,宁诀就头也不回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安美看着宁诀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愣愣的,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过分,但是话还是得说清楚的,可是安美也深切地明白,如果真的和木晓在一张饭桌上谈论他们四个人的关系的话,宁诀必然会知道她和林西之间存在着些什么。
不知道宁诀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自己这般坚强地提出分手。
“宁诀,我今晚必须找木晓谈谈,或许她才是你这辈子该爱的人,只有她那样的女人才能够配的上你,而我如丑小鸭般卑微,我要不起你的爱。”安美给宁诀发短信。
宁诀看了短信后,真觉得安美是疯了,他心里乱极了,没有心情搭理安美,所以他没回安美的信息,他不知道他的不搭理,让安美更加坚定了要找木晓谈话的决心。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宁诀的回复,安美放弃了等待,她径直拨了木晓的电话,电流声哗啦啦地窜进耳朵的时候,她抢在木晓的面前说道:“木晓,今晚谈谈,八点,M广场咖啡屋。”
不等木晓有任何话语,她霸道地将电话挂断,目光从手机收回的时候,看见阳光微弱地和这一天告别着,时间是下午五点,五点的天里,淡淡地弥散着忧伤。
安美没有任何动作,她不打算回家,而是等着时间慢慢地往八点的方向游走着,上次木晓的邀约,她没有勇气去,这次她的邀约,但愿木晓能够到来,或许一切都会在今晚八点后有所结局。
像是在等待福利彩票的开奖,心情忽上忽下忐忑不已。
安美的爱情,从林西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就变了样,不是变得美好而是变得糟糕,这样的糟糕她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她在这糟糕里,心情漂浮不定,痛楚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谁解救。
六点半的时候,安美从河边的长椅上站起身,极目远眺,都是下班匆匆而过的人群,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是宁诀的,宁诀真的将她丢在河边离开了,他的离开是那般的绝裂,不回短信,也没有打电话来。
他不是说要回家做饭吃吗?做好了饭也没有想起叫自己回家吃饭,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一整天没有吃过饭了吗?
安美一边可怜着自己,一边向M广场的方向走着,她酝酿着见到木晓后要说些什么,车声喧闹,她觉得自己的思绪清晰无比,所有的纠结疼痛一定要及时地终结要不然,不知道会遍体鳞伤到什么程度。
咖啡厅里放着宁静祥和的音乐,安美坐在床边,看着M广场上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心里一点点地焦急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趟过,从八点到八点半,再到九点,安美一直没有等到木晓,手里握着手机,却不想催促她,可是这样的等待似乎漫长无期,安美在时间的煎熬里渐渐发现自己被放鸽子了。
九点半的时候,她拨通了木晓的手机,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已关机的提示音,愤怒的安美用力地将咖啡一口气喝光,然后带着她的怒气冲冲走出了咖啡厅。
真是傻得可以,明明就知道会被放鸽子还要在那里苦苦等着,真是贱骨头,安美在心里骂着自己。
疲倦的身体游走在M广场,看着大红的灯笼装扮的喜庆颜色,却没有感觉到喜庆,而是有种想哭的感觉,此时是晚上九点四十五,从宁诀转身回家到此时,他没有给安美一条信息一个电话。
这样的宁诀让安美感到难过,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宁诀在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明明可以伸手将宁诀抓住,却不想用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诀越来越远,而不为所动。
拖着一身疲倦,晃晃悠悠地到小区时已经十点半了,整整一天安美没有吃饭,感到饿地有些头晕,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吃一大碗饭,然后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将今天的所有痛楚给忘记。
可是还未抬脚走进小区,安美就停下了脚步,她面前的人,是宁诀和木晓,她看见宁诀温柔地对木晓说着什么时不时地脸上还挂着微笑,而木晓的眼睛一直盯着宁诀的脸颊,那样认真的表情让安美的心咯噔一下,女人的知觉告诉安美,木晓一定对宁诀有感觉。
安美被这样的场面刺痛了心,她气急败坏地走到两人的面前,站在中间,直直地将两个人隔开。
“现在你满意了?”安美嘲笑起自己,上次木晓约自己的时候,她放她鸽子,而这次她被放鸽子,场景相似度相当的高,高到竟然收场的模式都要一样。
“安美,你怎么了?”身后的宁诀声音平静地问。
木晓站着没有说话,她刚刚认真听宁诀说话的表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不悲不喜毫无表情的脸。
安美没有再说什么,她转过身,面对着宁诀,愣了两秒后,重重地给宁诀一巴掌后,径直走进了小区,这一幕让安美感到窒息的疼痛,但是她的大脑却空白地什么都没想,她要吃饭,要吃东西,要吃很多。
宁诀不知道安美为何会给自己一巴掌,当安美的巴掌响亮地落下后,他捂住脸,想要问为什么的时候,看到安美转身走进小区的身影,他想快步地去追她,问她到底是问什么。
可是木晓拉着宁诀的手,问长问短,眼里满是担忧,宁诀平复了下心情后,对木晓道:“没事儿,我送你回家吧。”
“木晓没有说什么,而是点头答应。”夜晚的风有些凉,木晓缩了缩脖子,宁诀看见了她的动作,毫不犹豫地将外套脱下为木晓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