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拧着糖果,乐呵呵地走在安宁街上,见到小孩儿就发糖,到后来演变成了见到大人也发糖。
大人们走过来,瞅着安美看了半响才问:“这糖是为何而发的。”
安美一个劲儿盯着对方,半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矗在原地一动不动,宁诀甚是机灵。
会立马站到安美身边,对着身边的大人微笑满面,然后乐呵呵地道:“叔阿姨,是我呀,老宁家的孩子,我快要办喜事儿了,这不先发点喜糖乐呵乐呵嘛,你看这位就是我要娶的姑娘。”
说着宁诀拉过安美,冲面前的人介绍着,面前的人会很认真地打量着安美,看得甚是仔细。
打量很久之后,才道:“你要结婚,这街坊邻居呀,都是听说了的呀,但新娘子好像不是这位呀,我们都瞅着你家里老早就住了位姑娘,你爸妈说是你媳妇儿。”
一句话将宁诀给打的很懵,安美也被打懵了,宁诀家里的那姑娘,还真是得人心呀,大人小孩儿,似乎都很喜欢。
“你们家里的那姑娘啊,挺漂亮的,我看着就和你很般配。”面前的叔叔阿姨特不给安美面子,冲宁诀叨唠起来。
宁诀看安美脸色不好,拉着她就往家的方向走,安美手里的糖果已经所剩不多了,她紧紧拽着糖果,冲宁诀嚷嚷道:“不回去,我得溜达溜达。”
宁诀看着安美的脸颊,她的脸惨白惨白的,也听出了她话音里的不悦,想要劝解,却一时间语塞。
“那好,我陪你走走,这里我呆了二十年,把好看的好玩儿的地方,都让你感受一遍,说着,拧着行李,拉着安美就要走。”
“你先回家,把行李放上再走。”安美看着宁诀手里沉甸甸的行李,心疼了一下。
“好,你跟我回家,我放下了带你去观赏风景。”宁诀拉着安美就要往家走,却被安美给拽住了。
“我看,你还是先把行李拿上吧,我怕你见了家里的那位,就舍不得出门了。”说着,安美拽着宁诀往另一个方向走着。
“这么重,你不心疼我吗?”宁诀拧着沉甸甸的行李,满是委屈地道。
安美没有搭理宁诀的话,只管拽着她往前走,这安宁街,她并没有感受到安宁和谐的氛围,而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虽然心里知道,迟早是要面对的。
但是现在却不想直面,再怎么着,也要等她有所准备,已经坐了一阵天的车,已经疲惫不堪,安美对自己的状态甚是没有信心。
“我们今晚住旅馆吧,明天再到你家里去。”安美拽着宁诀在朱镇上找寻着旅馆。
宁诀看着安美笃定的神情,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手里的心里越发地沉甸甸,继续找寻一个地方来放下。
站到朱镇旅馆的门口,安美拽着宁诀要往里面走,宁诀却不肯跟着她走,这里的人他都比较熟,从小到大,在各条大街小巷奔跑不停,也都是老邻居,个个都认识他,他真担心,前脚住进去,后脚他妈妈就会来找他。
“安美,别这样,你看这都到家了,住什么旅馆是不是啊。“宁诀拽着安美,站在旅馆门口,一副为难。
“不行,我没有信心面对你们家里的那女人,我今晚就住这里。“安美笃定地要命,让宁诀的脸色很是难看。
“安美不要闹了好不好啊,这街坊邻居的,都认识我,你说我有家不会,好意思住旅馆吗?“宁诀附在安美的耳朵旁,小声地解释着。
安美看着宁诀为难的样子,心疼了一把,这么做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没事儿,你回家住,我在这里住就是,反正旅馆我住多了。“说着安美转过身,径直往旅馆门口走了进去。
宁诀为难地转过身,目光紧跟着安美的身影,还没有抬脚往旅馆走,就被旅馆老板李婶给认了出来。
那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到宁诀时,满脸的笑容:“这不是小宁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诀冲李婶尴尬地笑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婶甚是热情,热情地八卦起来:“是不是回家来定亲啦,你女朋友可真是漂亮啊。”
安美愣着,看来宁诀要订婚这事儿在朱镇完全成了饭前饭后的八卦茶点了,看来宁诀在这朱镇还算是挺有名气的。
“老板,住店。”安美冲老板嚷嚷了一声。
“哎,来了,小宁啊,这位是?”老板秉承一种八卦的精神,冲宁诀问。
“哦,我一朋友,来朱镇玩儿,让我帮忙找住的地方。”宁诀拧着行李走进了旅馆,解释起来。
宁诀这一解释,让安美火气腾腾地上涌,她没有搭理宁诀,一脸惨白地冲老板道:“老板,我住店,住五天。”
“恩好,五天三百块钱,在201。“老板笑呵呵地盯着面前的男女,秉承着八卦精神,不停地打量着。
“宁诀给钱。“安美从宁诀手里拿过行李,冲他嚷嚷了一声,然后径直上楼去了。
李婶,继续好奇地冲宁诀张望着:“这真是你朋友啊?是不是女朋友啊?”
宁诀从钱包里掏出钱,付给老板,叹了口气道:“对啊,就是女朋友,还没准备好面对家里的那位,所以就先住旅馆。”
宁诀在如此耐心地冲李婶解释的时候,心里不住地骂着自己,怎么会如此没有担当,安美一定是被刚刚他的那一句朋友给伤者了。
从李婶手里拿过钥匙,宁诀急冲冲地上了楼,201的房门口,安美盯着行李,一脸的委屈。
她千里迢迢地和宁诀来朱镇,本来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心的,可宁诀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她只是他的朋友。
这委屈,她始终想不通,都还没有见到宁诀的父母,他就这么说,要是见着了他的父母,他会怎么说呢?
如果宁诀当着他的父母的面,都只说她是朋友的话,那么她到底拖着满身疲累,到这里来有什么意思啊。
“安美,钥匙来了,站久了吧?”宁诀走上楼,冲着安美一脸微笑。
安美低着头,不看宁诀的脸,她听着他的声音就生气不已,要是再看着他的脸,她不敢保证,会不会抡起拳头揍过去。
见安美不说话,宁诀愣了会儿,然后拿着钥匙将房间的门打开,朱镇的旅馆和别的地方的都一样,白色床单被子,有浴室,有电视,惟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窗户,墙壁都散发着一种古典风格。
安美径直走进屋里,一头扎到了床上,已经奔波了一整天的她,觉得好累好累。
“安美,你不是说要去玩玩儿吗?快起来,我带你去。”宁诀窜到床头,凑到安美的耳边,声音温和地说。
“被你气着了,没心情了。”说着安美用被子捂着头,睡了起来。
“那,没心情出去玩儿,你也得吃点东西,对不,走,我带你吃东西去。”宁诀抓着安美,就要往外走。
安美甩开宁诀的手,冲他大声嚷嚷起来:“宁诀,我只是你的朋友,不过就是一朋友的关系嘛,既然只是你的朋友,你又何必如此待我,我饿不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宁诀被安美的吼声给怔住了,他知道,安美为何会这般火大,是的,是她的错,他当时不是想要避嫌嘛,李婶,是朱镇最大的嘴巴,什么事儿被她知道了,会很快就成为朱镇新闻的。
“我不是为了避嫌嘛。”宁诀脸色颇为难地冲安美解释着他的担心。
“为难?”安美的火气在宁诀解释后更加地浓重了,盯着宁诀的眸子,冲他大声吼了起来:“为难,你都是要娶我的人了,你还为难什么啊?”
冲着房门口看了一眼,暮色开始凝重,夜晚即将来临,在V市的时候,安美还在想,到宁诀家后,她会睡在哪里,她很想和宁诀睡,但要顾忌风俗伦理,怕是只能够自己睡了。
自己睡了就自己睡呗,可是竟然没有在宁诀的家里,而是在旅馆里。
和宁诀恋爱的时候,旅馆是最熟悉的地方,而现在,安美其实是很讨厌旅馆的,她都已经和宁诀住一起了,只是没有拿结婚证而已,她们都已经有家了,虽然只是住的房子。
可凭什么,来宁诀家的第一晚要睡旅馆了,而且宁诀还如此为难。
“你是怕他们说我和你在旅馆怎么着怎么着,是吗?”安美瞪大眼睛,盯着宁诀:“既然怕,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好怕的,我们都已经不知道睡过多少遍了。”
安美满脸愤怒,眼泪却不消停地掉落了下来,哗啦一声,滚滚而落。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看着安美掉落下来的眼泪,宁诀一下子慌了神,抱紧她,不住地倒着歉。
听着宁诀的道歉声,安美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她用被子盖住自己,紧紧地闭着眼睛,眼泪从闭上的眼睑掉落下来,滑落在脸颊,本来是滚烫的,可是一会儿就变凉了。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也认识到我说错话了,所以即使知道李婶是个大嘴巴,我也冲她承认你就是我老婆,是我即将要娶的女人。”宁诀焦急地冲安美解释着,试图将安美给揽进怀里。
安美躲避着宁诀的怀抱,离他远远的,抱着被子,紧闭着眼睛,不肯搭理宁诀。
“老婆,我知道错了,你不能这样啊,我们坐一整天的车了,很累的啊。”宁诀的声音里裹满了委屈,也燃起了愤怒,这么累了,本可以回家好好吃一顿饭,然后睡一个大觉。
可安美非要到旅馆来,来放了行李,她又不肯下楼吃饭,这让此时又累又饿的宁诀,火气也不肯消停地往上冒着。
“你还知道累呀,我还以为你不累啦。”安美冲宁诀吼了起来,眉头紧拧着,她早已经累得不行,难道宁诀没有发现吗?
“你到底怎么了啊,喝火药了?”宁诀也冲安美嚷嚷起来,声音之大,让安美的火气也跟着升腾起来。
“你回家吧,反正你家就在下面的那条街,回去叫你家里那女人给你洗脚给你按摩,让她好生伺候你,那样你就不会累了。”安美支起身体,瞪大眼睛,没好气地冲宁诀嚷嚷着。
这一次宁诀不嚷嚷了,睁大眼睛望着安美,在安美紧皱着眉头,还想说更难听的话时,宁诀一把将她给抱住了。
宁诀的怀抱很温暖,在触及到他怀抱温暖的那一瞬间,安美干涸的眼泪再一次掉落了下来。
紧紧抱着宁诀,任由眼泪噼里啪啦不停,到底是怎么了嘛,明明就是高高兴兴来见家长的,怎么将事情搞得怎么糟糕。
安美泪眼模糊中,思索着却得不出结论,吵了就吵了吧,反正现在宁诀将她给抱的紧紧的,这样的感觉很好,就这样好了。
“对不起,老婆。”宁诀抱紧安美,紧地要将安美嵌入身体似的,道歉的声音短促而轻柔地落下。
安美擦拭掉了眼泪,离开宁诀的怀抱,不再火冒三丈,火气漫天,而是带了微笑,虽然这笑里带了泪,但是笑的很真诚。
“老公,不说了,既然累了,那就先睡一会儿,然后我们下楼吃饭,明天去你家。”安美冲宁诀温柔地说。
宁诀的手,轻轻地抚上安美的脸颊,将她没有擦拭干净的泪,一点点擦拭去,本来想要反驳安美的话的。
但是已经闹腾了这么半天了,是该休息休息了,所以宁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温柔地将安美放到床上,温柔地为她盖着被子,然后躺倒床上,将安美抱在怀里。
“你不是要避嫌吗?连窗帘都不拉。”安美望着窗户外落进的微光,冲宁诀道。
“反正天已经要黑了,黑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宁诀懒得动,所以找着理由。
“那我去拉上。”安美着实不习惯,所以起身,要去将窗帘给拉上,但是没有成功走过去,脚步都还没有挪出去,就被宁诀拽回了怀里。
“还是我去吧。”宁诀的声音落满温柔地道。
安美安心地躺在床上,看着宁诀的背影,觉得幸福,但是却不得不重重地叹气,为着即将要见的公婆,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困顿的安美和宁诀香味相依,很快就睡了过去。
朱镇的傍岸,路灯朦胧得落在古城里,朱镇的街道喧嚣不息,人来人往里,宁诀带着一美女上旅馆的事情,一下子就流传开来。
所以在安美觉得刚睡了会儿,就听到了房间的门被猛烈的敲门声袭击着,她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听着那刺耳的敲门声心里一片恍惚。
很多时候,和宁诀在旅馆住的时候,她其实都是不安心的,外面要有个吵闹声响什么的,安美都不能够安心入睡。
记得有一次,和宁诀在一家旅馆,那旅馆不怎么隔音,半夜一两点钟,安美抱着宁诀睡着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打架的喧嚣声,让安美惊醒,睁大眼睛后就再也睡不着。
所以此时面对敲门声,安美是紧张不安的,尤其是这敲门声不是从别的门传来的,而是从他们的房间门传过来的。
“宁诀,宁诀,宁诀……”安美冲身旁的宁诀小声呼唤着,平时只要安美一说话宁诀就会醒来的,可今天,他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整个人睡得很沉。
安美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将宁诀给叫醒,宁诀抓着安美的手,紧张地问:“怎么了?“
“有人在敲门,好吓人。“安美埋进宁诀的怀抱里,声音里落满了恐惧。
“不怕,不怕,有我啦。“宁诀抱紧安美,冲房门外嚷嚷了一声:”谁呀?“
; 门外的人听见了宁诀的声音,敲门声停了下来,在宁诀摸到手机,驱走面前的黑暗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儿子,是我啊,我是妈妈。“一个温和的中年女声落进了房间。
宁诀偏过头,冲安美道:“不用怕,是我妈妈。“
说着宁诀就要下床去开门,借着手机的微光安美看见了宁诀的兴奋模样,但她并没有让宁诀去开门,紧紧地将宁诀拽着,拉到了面前。
“宁诀,你是不是确定你要娶我?“安美问宁诀。
“恩对。“宁诀的答案很是笃定,黑暗里安美的眸子亮了亮,落满欣喜。
“那好,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娶我,那么就把衣服裤子脱掉。“安美的话似乎显得很是不合时宜,让宁诀愣了会儿。
“儿子,开门啊,我是妈妈。“宁诀母亲的声音再次冲门口传了回来。
“那个,伯母,等一会儿,现在不方便。“安美冲门口大声地嚷嚷了下,门口的声音停了下来。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宁诀大概知道了安美要做什么,他觉得这样做太过疯狂了,一时之间,有一种无法应对的感觉。
“对要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会让你的父母同意我做他们的儿媳妇儿,你就相信我吧。“安美边说话,边撕扯着宁诀的衣服。
宁诀愣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衣服脱掉,安美的手触及到宁诀背部的肌肤,温柔地道:“好了,就这样出去吧,裤子不用脱了,不要让他们进屋,告诉他们不方便。“
住旅馆,本来是安美没有勇气面对的结果,但这看起来很是懦弱的结果,这一下,似乎扭转了局势,变得对安美有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