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虹和他的孪生妹妹分别已经四十二年了。
妹妹的样子牛虹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样了,牛虹只记得那一天他和他的孪生妹妹在地里捉蚂蚱,他们相距大约有二十几米远,当他看到一个龙卷风迅速地向他们吹来的时候,他喊着“继红,快跑!”可是已经跑不及了,那风的速度是那样地快,风卷着的泥土一下子就迷着了牛虹的眼睛,牛虹潜意识地趴在他脚下的绿豆地里了。过了一分钟吧,风就过去了,当他站起来揉揉眼睛,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妹妹牛继红。他在那绿豆地里喊啊,跑着找啊,可就是再也看不到妹妹的踪影。
这个三岁的孩子吓傻了。他哭着回家找大人,告诉家里的大人说继红不见了。被大风吹跑了。开始大人还不相信,结果是动员全村几百口子人来找,满地里地找也是找不到这个三岁的孩子牛继红了。
有的人议论说,这孩子是被那龙卷风吸到天上去了。也有人说,这孩子是孪生,可能是阎王爷送错了人家了,你看她的肚子上长着七颗星星,那星星长得给北斗星一个样,是不是阎王爷又把这孩子要走了。
自从妹妹被那风卷走之后,牛虹的妈妈哭了好长的时间。牛虹当时虽说不怎么记事,但他听大人说也是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妹妹的肚子上长着七颗和北斗十分相像的星星。当他在幽然的肚子上看到那七颗星星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断定幽然是他的孪生妹妹。
还有一点让牛虹生疑的,那就是幽然的QQ资料里的年龄是四十二岁,比扑蝶整整小三岁啊,如果是自己的孪生妹妹,那她怎么比自己又小了三岁呢?跟自己同一个年龄才对啊!疑问归疑问,但牛虹断定这个就是自己的孪生妹妹的想法在牛虹的脑子里已经占了上风。此时他看着他手里的刚刚在幽然头上取下来的头发,先去DNA一下再说吧,也许年龄会搞错的,这年头改年龄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有的人为了当官或者晚退休,都把自己的年龄改小好几岁,有的还改小十多岁的呢?再说这个幽然真是自己的妹妹的话,哪知道她被大风卷走后人家怎么给她填报的户口呢?
第二天,牛虹就拿着幽然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以及他妈妈的头发去做了DNA,结果是牛虹、牛虹妈妈和幽然的DNA是一样的。牛虹拿到这个结果后,他就更加断定幽然就是他的孪生妹妹了。开始是潜意识的感觉,现在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科学依据了。尽管这样,可是牛虹还是不能下最后的结论,因为这世上的事的确是复杂的,也是多变的,不可能就因为这样一个结果就断定幽然就是自己的孪生妹妹的。他还要对幽然的过去进行考察,看看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的。她的家里都还什么人,人家是怎么把她养大的,要是捡来的,那认这个妹妹不就好办了吗?真要是人家亲生的,就是DNA再一样,也不能就准确地说人家是你的孪生妹妹啊,因为这世上的事总是说有容易说无难的,要是这世上真的DNA一样的事呢?事事难料,没有准确的东西是不能下这个结论的。为此牛虹决定还是要给这个幽然好好聊聊,弄清她的家庭背景,再到她的家里考察一下问题可能就会能搞清楚的了。于是又一次的聊天开始了。
日期:2011-6-7
牛虹?12:24:45
你现在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呢?
幽然?12:26:02
我都不想给你聊天了,你那天弄得我到现在都感到后怕,什么也没有享受到,还为你担惊受怕的,你说这天聊的,我越想越后悔。
牛虹?12:27:42
可我觉得是值得的。也许成就了我的一件大事。
幽然?12:27:49
成就你什么大事给我都没有关系,咱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要聊天了,我都后怕死了,你说你那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见人啊
牛虹?12:27:57
也许我的事与你有关系呢?咱们暂时还是不讨论这个了,你能告诉我你原来的和现在的家庭情况吗?
幽然?12:28:30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也不是公安局的,况且你也没有出什么事。
牛虹?12:28:57
我觉得你是我的亲妹妹。我的亲妹妹在四十二年前丢失了,正好和你的年龄一样。
幽然?12:29:14
你胡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我妈就生我一个,我怎么能是你丢失的亲妹妹呢?你不是想拿我做模特,去写什么网络吧。
牛虹?12:29:20
你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城市吗?
幽然?12:29:47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妈就生我一个,我怎么能不是一直就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呢?那么,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城市里来的呢?
牛虹?12:30:02
我是当兵来到这个城市里的,后来在部队当了干部,而后在这找了对象,转业的时候就留存这个城市里了。那你妈妈现在和你在一起生活吗?
幽然?12:30:12
没有。我们条件不好,为了生活我必需出来打工,我妈年级大了,我爸爸去逝的早,怕我妈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找保姆我们又请不起,经过我妈妈的同意,我把她送到福利院里去了。我就是每周日一定要去那里陪陪她,有时候我也接她回家里来
牛虹?12:30:20
哦,是这样啊!有机会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幽然?12:30:20
你这人不是有神经病吧,你去看她干什么?我们这个关系你怎么好去看她呢,她要是问你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说呢?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你要是不怀好心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聊天了。反正我对你也已经失去信心了。你那天的表现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想想心里就砰砰跳。我本来想心情不好的时候,能找一个相信的人说说,也是一种释放,可是没有想到碰到了你这样一个不经折腾的人,什么事也没有做成,还弄得人心惶惶的。
牛虹?12:30:44
人啊,有时候觉得比较复杂,其实,有的时候觉得又是非常地简单。事事都要想得很细,事事又不要想得太细,你不觉得人是有多面性的吗?人啊,不只是二面性,可能是多面性的存在着。一会想这样,一会又想那样,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能求全呢?只要能健康幸福地活着,活得有质量些,这就是我们共同的追求和愿望了。
幽然?12:31:20
我们没有文化,也没有你想得那样多,我们只知道天天有工资领,能领得多,是我们最大的追求。
牛虹又和幽然聊了一会就关掉了电脑,到福利院去找幽然的妈妈去了。
幽然的妈妈所在的福利院,是一个区民政局开办的,应该是个人承包性质的。条件应该一般化,一幢三层小楼,有六十个房间,人员住得不是太满,幽然的妈妈一个人住着一个房间,里边有电视也有卫生间。幽然妈妈的腿有点毛病,走路不是怎么方便,所以她用的是全护,夜里还有一个服务员和她睡在一起,护理她晚上的起居。
当牛虹带着好多礼物到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是哪家亲戚,是不是认错了人,找错了地方。牛虹说自己的幽然的朋友,老妈妈说,没有听幽然说过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啊。牛虹是想办法给老人家套近乎,直到老人家真的把牛虹当作幽然朋友的时候,老人家才给牛虹讲了幽然的身世。
老人家说:“本来这事就不准备给幽然说了,因为在她的心里我一直就是她的亲妈妈,我们给她说的就是我们这一生就只生她这一个孩子。你今天来了,来问这个事,我想你已经发现了什么,要不你不会找到这里来的。就是不给你说,我想你也知道幽然不是我的亲生了。反正我也这个年级了,也应该给幽然一个交待了,你既然问到这了,那我就给你说说吧。”
老人回忆了四十二前的一幕:“那一天是阴历六月初六,火辣辣的太阳一会儿就被乌云遮去,天空陡然间暗了下来,耍时狂风大作,风伴着雨就落了下来。当时我和我丈夫赶快关上门回到屋里的时候,就听到外院子里呼拉拉好象树被砸断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响,我开门往那树下一看,好象是一个孩子,当时吓得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两个楞了可能有四五分钟的时间,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我们才跑过去,看到这个孩子满身是泥,浑身青紫。我们赶快把这个孩子抱到屋里,给她擦洗了身子,看她身上烧得发烫,就赶快煮了姜汤给她灌了下去。几天后,孩子是不发烧了,可是觉得这孩子给傻了一般,眼睛直直的,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是傻傻地看着我们。我们在这周围四处打听,看有没有谁家的孩子丢失,打听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听说哪家的孩子有丢失的。正好我也没有生育,我们就想着把这个孩子养起来吧,别管她傻不傻的,当自己家的孩子养吧。我们也分析了,这个孩子是被风吹来的,也就是那龙卷风把她吸到天上,那风速慢慢地小了的时候,在天上称不住了,她就从天上掉下来了。这也是以前听说过有人被龙卷风卷走的事才这样想的,你说要不然我们关门进屋的时候院子里还没有人,这一下子就掉到院子里一个人,你说那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孩子发呆我们判断可能是被吸到天上之后,长时间的在天上悬着吓坏了,孩子本来就不大,脑子里的东西被这一吓全部都吓没有了,话也不会说了,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也许她本身就是一个哑巴。这些都是我们当时的猜测。接着就是我们为她报了户口,我们说是我们自己生的孩子,年龄不可能报大,就说是六月六日才生的,因为就是那一天她才来到我们家的吗?慢慢地大概有半年左右吧,这个孩子逐渐地会说话了。也变得聪明起来了。但是好象她对以前她的记忆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们当时估计这个孩子也就是二三岁的样子,说真的二三岁的孩子,真要是被这大风吹到天上又甩下来,那她也记不起什么东西的。所以一直以来,她也认为她就是我们生的。我们也对她似如已出。我也就这个样子了,也应该把真相告诉她了。”
牛虹听了老人家的诉说就更加断定这个幽然就是他的孪生妹妹牛继红了,因为他妹妹被大风卷走的那一天正好也是六月六日。她是被大风卷走后,在天空中飘荡了三百多公里才落到地上的,要不是院子里的那棵树,可能他的这个妹妹在落地的时候就会被摔过去了,正好落在了那棵树上,她才活到今天,也正是落到这个院子里被他们救起,要不是他们救治得及时,也许他也再见不到这个孪生妹妹了。
当幽然再次到福利院看望她的妈妈,从她的妈妈嘴里她以前的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也浮现出了四十二年前她被风卷走的微量电波,她愰愰忽忽地有点微弱的记忆,她也仿佛地听到有人喊她牛继红。当她自己也认为这一切都是真实事实的时候,她的又一个忧愁就袭上心来。她想她是给她的孪生哥哥在那种场合见的面,她将如何再面对的她的孪生哥哥呢?她已经没有办法面对了。她总是想着她的气数已经尽了,她没有脸面在存在在这个世上了,她要走了。这种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斗争了一个月之后,走的想法还是占了上风,她选择了当火车开过来的时候,她从天桥上跳下去,结果她就随着火车而去了,当火车过去的时候,她连一块完整的尸骨也找不到了。
也就是听说妹妹走了之后,牛虹开始痛恨这个网络,要是没有这个网络,要是没有这个QQ交流平台,要是没有这个邪恶的想法,他和她的妹妹怎么能发生这样的故事呢?没有这些,他的妹妹是不会这么早就离开这个世界的。牛虹想想真的对不起这个孪生妹妹。妹妹走了,他失落了好大一阵子之后,他选择了出家,最后他到五台山,给法师说了他的这样情况之后,法师意外地将他收留了下来,要他在那里净化他的魂灵,同时也为他的孪生妹妹进行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