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是陈晚,结果却是卓炜。
那头一顿咆哮,“你在哪呢?!”
霍星皱眉,“所里啊。”
卓炜明显松了气,“那就好,那就好。”
“出什么事了?”
“周丙回来了。”
静默两秒,霍星沉气,“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他这次有备而来,云南这地方他多少年没露面了。你当年把他儿子弄死那事他记着呢,兄弟,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周丙来之前就放话了,说要搞死你。”
霍星冷声,“当年他也是这么说的,我还不是活到了现在。何况,他儿子不劫持人质,我也不会把他击毙。咎由自取。”
卓炜叹了声气,似乎在回忆那段过去。
“总之你小点心,这种亡命之徒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段时间你尽量在所里待着,上头的抓捕计划制定得差不多了。”
霍星忽然灵光一闪。
“他在云南哪”
“线人的消息,人就在大理。”
霍星心脏猛地一跳,没等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又拨通陈晚的新号码,“嘟——嘟——嘟——”
通了,却没接。
巨大的恐惧袭击全身,一瞬而已,他手心全部是汗。
霍星跳上摩托车往家的方向开,到了后,三步作一步跨上楼梯。
家里的门是关着的。
“陈晚。”
霍星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桌上的早餐收拾干净了,沙发上搭着她昨晚睡觉穿的t恤。
家里一片安静,没有翻动的痕迹。
霍星再次打她的电话。
铃音从卧室传来,陈晚没有带手机。
乍起的铃声像是一道警铃,震得他神经衰弱。
人一紧张,无端的猜测就成了凌迟的刀刃。
就在霍星准备给所里打电话的时候,门锁“咔擦”一声响。
门缝一点一点敞开,像是迷宫的出口豁然于眼前。
陈晚两只手拎满了菜,正用屁股推门,她背对着,再转过身,吓了一跳。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地狱到天堂,中间隔着一个她。
霍星满身的汗,终于可以畅快落下。
霍星用力抱住她,力道太大,装菜的袋子掉在地上,萝卜土豆滚了两个圈。
他哑着声音说:“陈晚,回上海,明天,不,下午就走。”
陈晚想抬头,却被霍星死死按着,又弹回了他怀里。
一会,陈晚轻声问:“你还跟我一起吗?”
霍星身体一僵。
陈晚心就冷了。
如同魔音穿耳。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哥烟火气还是挺重的啊,有点大男子主义,舍得给晚妹花钱,虽然他穷。
穷也不妨碍他装大爷。
霍星:“滚蛋,老子还用装?”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突然的变卦让气氛急转直下。
霍星唯恐她误会,急着解释:“陈晚,不是我不愿意,我想和你一起回去,但是我——”
“霍星。”
话被打断。
陈晚的脸还贴着他胸口,“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愿意和她一起面对,这就够了。
安静的时候,能听到心与心碰撞的声音。
霍星说:“对不起,我临时有任务。”
陈晚问:“危险吗?”
不等他回答,她语气肯定,“一定很危险。”
霍星默声。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会受多严重的伤?算了,不说这个,我这乌鸦嘴。”陈晚抬起头,“我留在这会不会影响你?”
“会!陈晚你必须走,我一个人没有顾虑,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陈晚就什么都不问了。
陈晚孑然一身而来,走的时候也轻车简行。
霍星把卡里所有钱都取出来塞给她,又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吃的,陈晚看着手上红彤彤的钞票,就像捧着一颗红彤彤的心。
她没拒绝,这个男人,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抱歉。
陈晚把钱收好,玩笑了一句,“那我就不还了啊。”
霍星说:“不还。”
正值中午,有蝉在鸣,树影斑驳,投在地上像是一幅黑白地图。
他们所站的位置,是相遇的终点。
陈晚伸出手搂住霍星的腰。
“我在上海等你。”
“好。”
“要安全。”
“好。”
“你保证。”
霍星缓慢地说:“我保证。”
陈晚上车系好安全带,霍星把一瓶水拧开盖子后递给她。
隔着车窗,陈晚对他笑了笑,“我走啦。”
霍星点头,“慢点开车。”
白车像一朵移动的云,变小,变远,消失,只有尾灯在闪。
最后连尾灯也看不见了。
霍星还站在原地。
不同于来时,没了期待和目标,人的精气神特别容易崩溃。
回去这一路,陈晚无数次地想打瞌睡,几乎每个服务区她都停着休息。来云南开了一天一夜,回上海用了两天。
回到公寓,陈晚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
醒来的时候,光线还未完全暗下去,屋里一片灰黑,她一时没分清是清晨还是黄昏。
看了手机才知道是临夜。
洗了个澡,梦游的状态才正式结束。
门边的地上是霍星给买的大袋零食,还剩大半。陈晚翻出一桶方便面,烧了热水,迅速解决晚饭。
晚上八点,她换了衣服,化了淡妆,看似随意却也用心。
半小时后,陈晚到了陈家。
李姨开的门,满脸惊讶,“晚小姐回来了。”
陈晚笑了笑,“李姨,爸妈在吗?”
“在的在的,太太,晚小姐回来了!”
陈晚进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
章丽萍下楼,走到拐弯处停住。
陈晚仰起头,叫人:“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