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离渊的眼光看来,这老妇人的武功修为,即使是开宗立派也不为过,难怪深的姑姑教导的姜远在老人家面前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被赶了出去,不过令离渊好奇的是,当他环顾了一周发现在场的孤儿院成员中,脸色大多都是焦黄,看起来都是营养不良的缘故,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辜有爱的,想来这孤儿院真如姜远所说,像一个家一般充满着温馨情谊。
不过看上去这孤儿院很明显处于一种困境之中,离渊心里略微有点失望和无解,虽然院长嬷嬷的修为武功看起来很高,但是很明显那暗中做局的风水师不在其中,甚至连懂风水秘法的人都没有,看了孤儿院只是受害之地,其实想想也对,这做局的风水师,怎么会住在一个风水煞局的院子里边呢,而且其中惨死的人都是出自他手,想想晚上睡觉也是很不安心。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那都是我表哥干的,夏达姑娘那么聪慧,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很明显不是我。”离渊还在思考,就听姜远在一旁不地道的大声供出了自己,并且与自己撇清关系。说实话,虽然每次来都被老太婆揍一通,不过姜远心里有数,院长其实手下已经留了情,院长嬷嬷的心地还不错,所以很不“义气”地出卖了离渊,何况他也相信院长嫫嫫也奈何不了离渊,对此,姜远非常有信心。
“是你?”嫫嫫这位慈祥的老太太,此刻才好奇的转过身来看着离渊。“算是吧。”离渊也没有做过多解释,开口承认了这件事情,轻笑道:“不过我可没有欺负她,夏达姑娘可能跟我有一些误会,老太太不要介意。”
“是吗?我们的夏达姑娘,可是是个很好强很有韧性的女孩子,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会哭的,昨天你不知道她跟我诉苦了多久。”看来老太婆挺固执的,话语之中丝毫没有退让,也从侧面说明,夏达在孤儿院很受大家欢迎,夏达人好看有可爱,除了平时性格有些刁钻外,倒真的找不出什么毛病了。
“嗯婆婆,我也看出来了,夏达这丫头要是不好强,她敢做那种事。好好的一个黄花大姑娘去装妓女去骗男人钱,没点胆子还成,不过我可真的是什么都没做。”离渊最后一句,略带讽刺意味的说道,临最后还多看了几眼在一旁哭泣的夏达,或许是离渊的话有点重了,那边夏达也听到了,原本哽咽的哭声明显响了点。
“什么,不是看在你这人还留着点良心,我早就砍了你的双手双脚了。”嬷嬷将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离渊有没有对夏达动手脚,夏达是小女孩没经验,但是嬷嬷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虽然夏达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但却绝对没被人破了身子,而且听夏达说了事情的经过,离渊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把持的住,这人就算坏也坏不到哪去。
“恩婆婆,都是我的不对,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做了,我听表弟说他曾来过几次,而且都准备资助孤儿院买些生活设施的,可是每次都被嬷嬷给轰了出去,不知道是为何这样做。”离渊诚心揭姜远的疮疤,谁让姜远一开始不地道的供出了离渊,不过这也是离渊的疑惑之处。
“那小子,哼,我都不想说他,自己就那点斤两,也不自己揣摩下,还想替人出头,我那样做是为他好,我知道这孩子心眼不算太坏。”嬷嬷歪歪嘴道,想要此风月挣扎的津门留一方净土谈何容易,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没法保的住,到时反而引来各方势力的攻击。“家”孤儿院在天津城所有孤儿院中,是资质最好的,虽然环境物质条件最差,但从这里出去的,总不至于沦落到社会的底层。
姜远的家世身手虽然不凡,却连嬷嬷都看不上,嬷嬷当然不放心,自然,也不知道的后台是谁,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现在看到离渊,虽然还没有交手,但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离渊在外边随意的一站,就给人一种和四周的环境融为一体的感觉,这是风水师秘法境界的结果,若是不注意,绝对会被人忽略。
对嬷嬷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来说,只有两种人会发生这种事。一种是普通人,不足以造成威胁,所以不被注意,另一种就是高明到连她也无法察觉的地步。
“我有那么差吗?”姜远听到嬷嬷说他的话,脸立刻拉了下来,在姜远认识的人中,除了离渊差不多岁数的人中,能比的上姜远的可不多。“你不服气?”嫫嫫眼一翻。
“不不!”本来就被,嬷嬷吃的死死的,何况现在得罪了夏达,姜远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总不能就在这里说话吧。”离渊看看四周,因为这里还在门口,现在围了不少人,说话之间显得很不方便,向着众人提醒道。
“里面请!”嬷嬷让开一条路,行的是古典的礼节,离渊也不敢失礼,忙侧身道:“不敢,老人家先请。”在这异地他乡,难得见到懂礼又识趣的人。一见到离渊,嬷嬷就显得格外喜欢,不像那个姜远,外表看上去就是个滑头,而且还是一副养尊处优的纨绔样子。
说起来这倒是冤枉了姜远,姜远或者是好玩一点,但绝对不会是个坏人,怪只怪他长了副油头粉面的嘴脸。刚才在外面时,因为长期风吹日晒,因此早就分辨不出孤儿院原本的面貌,这一进来,离渊则发现了另一种迹象,这里以前该是座教堂吧。
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辨天使和耶酥的画像,另外还有圣洁的圣母玛利亚,看房子的规格古朴沧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建筑,或许属于半古物的性质,到现在还没有拆除。孤儿院的院子很大,这会儿不少和刚才外面糗姜远的小女孩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正在嬉戏,看到离渊等人进来,都好奇地打量起两个陌生人来,可见孤儿院平时除了自己人,很是外人拜访。
“嬷嬷,我就说这里早该修修了。”姜远看着有些凄惨的墙壁道。“我们是穷人,不比你们有钱人,要是嫌不好没人请你来。”嬷嬷毫不客气的把姜远的话硬给顶回去。
“我,我也是好意。”姜远碰了一鼻子灰,一时间几人都不再说话,姜远是不想说话再造堵,反观离渊,只见他一边走,眉宇间的疑窦之色越发明显起来,等到跟着嬷嬷来到一间勉强算是客厅的地方时,离渊的脸上已经充满阴翳之色。
这风水煞局的状况,比离渊以前设想的还要严重,虽然戾气本身处理起来很麻烦,它没有煞气那么伤人,却是一种环境情绪的交织互感,用一般的方法清除不了,尤其是对于仍在生成的、正在缓缓汇聚的、上未凝炼成形的戾气几乎没有办法直接去化解。
不过请和尚做法事所谓的超渡,消散的就是这种戾气,但是风水师却不容易祛除,只能以地形之势引走,可是这周围几乎都是居民区,怎么个引法,难道真的为了这些人,而去残害另一些无辜的人群,离渊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还未有人去解决这风水煞局。
话又说回来,就算离渊把孤儿院的问题都解决了,化了煞气散了戾气,破了所有戾气化煞的风水局,但也是治标不治本,导致这一切诞生的整个大环境并没有改变,新的戾气化煞局仍会逐渐形成,演化的速度可能会比以前更快,所以必须要将这暗中的邪恶风水师解决掉,离渊苦笑着,一时毫无头绪。
几人将离渊姜远领如茶室,茶室中空无一人,开门时有风吹进,四面茶座的卷帘微微发出清脆之声。柜台前店堂的正中间放着一张檀木长案,长案的一端摆着文房四宝,墨未研、卷未展。长案的另一侧旁边支着一个炉子,以活火烹山泉,铜壶冒着热气发出微响之声。
离渊请三人坐下,离渊坐在中间,姜远则遥遥的坐在左边,嬷嬷坐在对面,“小眉,上茶!”嬷嬷和离渊客套一番。对离渊,嬷嬷像是在相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招呼那中年的妇人上茶,不过小眉这名字用在她身上似乎已经不太恰当了。
“是!”中年妇人退下去,不久就端着一套茶具过来,不但有茶壶茶碗,还带着个小火炉。“婆婆应该不是本地人士吧?我猜应该来自苏州那边。”趁着小眉烧水的当儿,离渊随口问道。
“哦,是啊,好久都没回去过了,话语中有时候还带着一些南方的语调,难得小哥小小年纪,居然能够听出来,不简单啊,我自己都快觉察不出来了。”嬷嬷已经快四十年没回去过了,经离渊提起,不禁又勾起几分思乡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