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喜鹊很快把饭菜做好了，她很高兴儿子要去特训了，虽然她一个村妇不知道什么是特训，但她可以遥想到那一定是了不起的事情，既然活神仙都这么说了，为娘的当然得支持了。
    杨喜鹊做了好几个可口饭菜，叫躺在床上冥想前程的杨晟吃饭了。杨晟应了声，走出房间坐到饭桌前，看着一桌的饭菜笑了。
    “谢谢妈，做了那么多好菜。”杨晟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额……香……真香。”
    “慢点吃，不要噎着了。”杨喜鹊装了碗饭放到杨晟面前，“妈不是支持你胡作非为，我是听你师傅说特训高兴的。”
    “呵呵，明白。”
    “不要急着吃饭，我们娘俩喝两口。”杨喜鹊说着话从壁柜里取了一瓶白酒和两只杯子过来，分别放在了自己和杨晟的面前。
    “行，今天您高兴，我就陪你喝两口。”杨晟欣喜地看着杨喜鹊倒了满满的一杯白酒，“妈，你倒这么多酒想灌醉我啊？”
    “没事，喝醉了就去睡觉。”杨喜鹊倒好酒后，坐到了杨晟对面，“来，干了。”
    “啊……”杨晟惊诧不已，“妈，没搞错吧，这可是五十多度的老白干呢？”
    “呵呵，那就慢慢喝。”杨喜鹊和杨晟碰了下杯子，两人分别喝了口酒。
    杨喜鹊望着俊朗的杨晟，“杨晟，妈问你，你们那个特训是不是很苦啊？都要特训些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杨晟顿时警觉到杨喜鹊想套自己的话，便多留了个心眼，心想你原来是想灌醉我了，好让我酒后吐真言，我可没那么傻呢，那可是纪律。
    “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你连妈妈也不肯说吗？”杨喜鹊故意生气地激励杨晟，“我也是好奇，难道还会害你吗？你可是我的亲儿子。”
    “呵呵，我知道，你也别问了，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要问你去问我师傅吧，我师傅全知道。”杨晟知道杨喜鹊怕活神仙，便立即把活神仙推出来。
    “不说算了，我们喝酒。”杨喜鹊疼爱地看着儿子，喝了口酒，心想你这臭小子太狡猾了，明知道我不会去问你师傅，故意搪塞我。
    杨晟不想和杨喜鹊谈这个话题，就故意扯开话题说些村里的事，不到一炷香功夫，这母子俩酒足饭饱了。
    杨喜鹊正要收拾碗筷时，李芸匆忙跑了进来，“大姨，杨晟，你们快去看看，我婆婆她……”
    杨喜鹊忙把碗筷放回饭桌上，叫上杨晟一起跟着李芸去了她家里。
    杨晟第一个冲进李芸的老婆婆房间里，只见老婆婆气息奄奄，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奶奶，你怎么啦？”杨晟着急地问。
    李芸怕婆婆立即死去，整个人都慌了，愣在床前不知所措。
    杨喜鹊坐到老婆婆的床沿上，握着老婆婆干瘦的手，“大娘，你能说话吗？”
    “嗯，嗯……”老婆婆干瞪眼，支吾着谁也听不清的话语，在老婆婆的眼角可见一行泪水哗哗流下。
    “李芸，你快去叫村长和我们村的医生来，快……”杨喜鹊吩咐李芸。
    李芸应了一声，赶紧地去找村长和村部医生了。
    老婆婆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看来离死不远了。
    杨喜鹊拉着杨晟出了老婆婆的房间，气得打了杨晟一下，“都是你这个孽种害的。”
    “妈，你？”杨晟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杨喜鹊内疚地流泪了，后悔下午捉杨晟她们两个男盗女娼太莽撞了，刚才看到老婆婆眼角的泪水，杨喜鹊的肠子都悔青了。
    老村长和村部医生赶来了，村医生打开医药箱，拿听筒听了下老婆婆的胸腔，再翻了下老婆婆的眼皮，对大家叹息一声，“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啊！奶奶……”李芸扑到老婆婆床前，凄厉地哭喊着。
    老村长劝慰李芸，“李芸，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已经尽孝道了。”
    李芸嚎啕大哭，哭声听得在场的人都泪眼汪汪。
    这晚，在老村长的安排下，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了，活神仙又做了场法事，布置好了老婆婆的灵堂，李芸披上了麻衣，守孝在厅堂里。
    杨晟望着活神仙做法事的模样暗自好笑，心想好一位活神仙，藏得够深的，村里村外的都以为你是装神弄鬼的道士，谁会想到你老曾经还是共和国的卫士呀。“看来要做好隐蔽战线的一员，首先一步就得当好一名普 通人，如果让人觉得你神秘，那还不防着你吗？”杨晟开始悟出了一个浅显的道理。
    老婆婆的丧事像普通丧事一样，全村的人一起张罗。在本村有个风俗，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都是相互帮趁。二狗子这次表现非常积极，在李芸家忙前忙后，好似他是这家男主人，接待李芸家的亲戚和村邻。
    但是，杨晟这次不能再帮趁了，活神仙把他叫到屋外的一个角落，“你该下山了，何队长她们还在县武装部等着呢。军令如山倒，凡事以国家利益为重。”
    “嗯，知道了。”杨晟深深地点了点头，“我马上下山。”
    “你这就走吧，余下的事情别管了，由我担着。”
    “我去向我表嫂告个别，安慰她一下。”杨晟不忍李芸伤心，不想不辞而别。
    “好吧。”活神仙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杨晟的请求。
    杨晟走进屋里，拉着李芸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说了些关心和劝慰的话。
    “你真要走，去哪里？”李芸幽怨地望着杨晟，“我怎么办？”
    “表嫂，对不起，我……”杨晟不敢告诉实情，只能说些场面上的话，“我有事，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我要你现在就说。”李芸不舍地泪水都下来了。
    杨晟正要好好再劝慰李芸，顾大娘拿着一把木勺推门走了进来，见杨晟和李芸在屋里，脸上立即浮现了醋意，“杨晟啊，你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帮忙？”
    在顾大娘心中，杨晟就是个可怜的孩子，见李芸和他亲密，心里顿时有了些说不清的醋意。
    “我这就去，顾大娘，你忙。”杨晟说着话走出了房间。
    李芸望着杨晟走出屋外的背影伤心不已，此时她的心比刀割还难受。
    杨晟到家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卷着包走了，就像他父亲程曦当年一样，沿着罗霄山脉的林荫小道，朝山下走去，奔往山外的大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