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往外走,鉴于徐佑的冷脸,倒是没有人不长眼凑到他跟前说什么。走在后头的秦相爷朝着沈平渊一拱手,笑呵呵地道:“恭喜太傅养了个好孙女!”
沈平渊亦是一副笑呵呵的狐狸模样,“相爷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府上的小姐也不差呀!”
秦相爷哈哈大笑,“共勉,共勉。”
沈平渊也是哈哈大笑,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这幅情景落入别人的眼里,心中无比羡慕:相爷和太傅的关系可真好啊!
徐佑在金銮殿上的奏请顷刻便在京中传开了,不管朝臣们私底下怎么腹诽徐佑惧内宠媳妇,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十分羡慕沈薇的好运气,早知道平郡王是这么个疼媳妇的,哪怕明知道他身子骨不好,也得早早下手呀!怎么也不能让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捡漏了。
沈薇娘家大伯母许氏满脸都是笑,“我就说薇姐儿是个有运道的,瞧瞧,被我说中了吧?阿弥陀佛,平郡王能这般待咱们薇姐儿,我这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薇姐儿能站稳脚跟对忠武侯府是多大的助力?因着平郡王常跟岳家走得近,连侯爷在兵部都被人高看三分,现在兵部尚书待侯爷可客气了。
许氏的大嫂娄氏也是一脸的笑,“这也是薇姐儿懂事仁义。”薇姐儿对她闺女有大恩,她自然也是盼着薇姐儿好的。
赵氏心中虽有些酸,却也不是那没眼色的人,“咱们薇姐儿长得好,性子好,还有丰厚的嫁妆,平郡王可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她想起自个的闺女,可愁啦!她不敢奢望萱姐儿能嫁个平郡王那样的,能有一半好她就知足了。
“对,对,对,说白了还是咱们薇姐儿自身好,立得起来。”娄氏附和道。
许氏也跟着点头,薇姐儿的手段她是最清楚的,能让平郡王这样纵着宠着,她其实是不意外的。
“妹妹,谦哥儿的婚事你瞧准了?”娄氏转了话题,问起沈谦的婚事来。
一提到儿子的婚事,许氏脸上的笑容就更浓了,“瞧准啦,瞧准啦,就是国子监祭酒常大人家的大闺女,今年十六了,比谦哥儿小三岁,正正相配呢。”
“何止呀,那常家小姐长得还好呢,而且从小就读着诗书,最是明理守规矩的呢。她是家中长女,她母亲身子骨不大好,她们家府里的中馈都是她管着了,从**岁就管着了。大嫂啊这是找了个能干的儿媳妇。”赵氏一脸羡慕地补充。
娄氏脸上全是惊喜,“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常大小姐这么能干,妹妹你以后可就擎等着享清福喽。咱娘为了谦哥儿的婚事成日担心着,回头听了这个喜讯,指定非常高兴。”
许氏点头,“读没读诗书,相貌出不出众,这都是其次,我最看重的就是常小姐的能干。我们侯府虽不像阮大将军府那样子嗣单薄,其实面临的状况是一样的。恒哥儿需要个能干的媳妇打理后宅,我们谦哥儿也是一样的,他远在西疆,可不得要个能干的媳妇替他张罗起后宅的事务?”
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其实这事还是老侯爷提醒我的,我起先只想着给谦哥儿找个性子柔顺的,跟他能合得来能服侍好他的生活起居就够了。还是老侯爷说,西疆民风彪悍,性子弱一些的到那都适应不了,连自个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谦哥儿?而且到了西疆也不止服侍谦哥儿,还得和内眷们交往走关系呢,不找个性子强能干的都压不住阵脚。这位常家小姐也是老侯爷提起的,我一瞧,嘿,还真是个好的,这不就赶紧着给谦哥儿订下了吗?省得动作慢了被人抢走了。”
对于未来儿媳是老侯爷选的许氏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老侯爷的眼光连她爹都是佩服的,而且这位常小姐确实出众,比她先头相看的都要强上几分。
“老侯爷对儿孙可真上心!”娄氏可羡慕了,老侯爷可是太子太傅,他的眼光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吗?一个好媳妇旺三代,谦哥儿有福气喽。
这回赵氏是真的醋了,酸溜溜地道:“满府的儿孙,老侯爷最疼的一个是薇姐儿,一个便是谦哥儿了。”相比之下,她的松哥儿柏哥儿和萱姐儿就差多了。
许氏瞅了她一眼,道:“瞧弟妹说的,老侯爷难道不疼松哥儿柏哥儿?老侯爷不是才托人弄了举荐信把松哥儿送到青山书院去?柏哥儿在书画上有天赋,老侯爷上个月不还花费重金给他请了位书画大家?别急呀,等张罗完谦哥儿的事可不就轮到松哥儿柏哥儿了?都是一样的孙子,老侯爷都是一样操心的。”
这个二弟妹也真是的,老侯爷待谦哥儿好一些不是应该?谦哥儿是府里的嫡长孙,松哥儿跟柏哥儿不过是庶子嫡子罢了,能一样吗?就是三房的珏哥儿也比他们的身份高一些。至于薇姐儿,连她的谦哥儿都不能与之相比,她赵氏还想与之比肩,真是不知所谓。老侯爷已经很为他们筹谋了,居然还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这让许氏十分不满。
赵氏被大嫂劈头盖脸甩了一席话,脸上不由讪讪的,“是呀,老侯爷是难得的慈祥人,待儿孙们都可好了。”心中却腹诽:不就是弄了封举荐信请了个夫子吗?比起给谦哥儿跟薇姐儿的差得远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恼怒。
别的闺秀也不过是羡慕,或是嫉妒一下沈薇的好运气罢了,而沈雪则是**裸的恼怒了。偏赵菲菲还一副天真娇憨的对她道:“表嫂,嘉慧郡主可真让人羡慕呀!你跟她是亲姐妹,有机会引荐给我认识好不好?”
沈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她抢着沈薇的婚事嫁到永宁侯府,她们姐妹的关系怎么可能好呢,还让她引荐,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虽说是亲姐妹,可也是各自嫁了人的,人家平郡王府的门槛高着呢,表嫂我恐怕是没能耐替表妹引荐了。”沈雪直接就回绝了。
赵菲菲一脸失望,“不是说平郡王经常陪着嘉慧郡主回娘家的吗?到时表嫂也回去,带上我不就行了。”她仍是不死心地道。
永宁侯夫人郁氏也是心中一动,她瞧着娇俏可人的外甥女,觉得这真是一个好主意。那可是平郡王哎,晋王爷的亲子,圣上的侄子,还掌管着五城兵马司,若是菲菲入了他的眼,可富贵可是指日可期了。就算入不了平郡王的眼,能和嘉慧郡主交好,这也是好事呀!有嘉慧郡主带着菲菲出去交际,那些夫人还不得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郁氏道:“菲菲说的对,虽说都各自嫁了人,但姐妹间还是需要常走动的,守望相助才是正理。就这么定了,嘉慧郡主何时回忠武侯府,沈氏你也带着菲菲回去。”
沈雪似笑非笑地瞧向赵菲菲,“表妹这到底是想结识我姐姐,还是平郡王呢?”又把目光转向郁氏,“要攀附权贵,儿媳还真没那个本事,还请母亲另请高明吧。”扶着丫鬟的手扭着腰肢就回院子了。
把郁氏给气得呀,咳,就别提了。
赵菲菲乖巧地上前给她姨母顺气,“姨母不气,都怪菲菲,若不是菲菲想结识嘉慧郡主,表嫂也不会生气了。”
郁氏气哼哼地道:“不关你的事,你表嫂就不是个贤良的,哼,不过是仗着娘家势大,早知道她是这副德行,还不如——”她眼睛一闪,没有说下去。要说后悔她是早就后悔了的,谁知道那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赵菲菲也是眸子一闪,面带犹豫地道:“姨母,若当初表哥娶得是那位嘉慧郡主就好了。听说那府里的老侯爷最疼她了,不然怎么会让她带走那么多的嫁妆呢。若是这么多的嫁妆都进了咱们府里该多好呀!以后表哥的仕途可就不愁了。”永宁侯府的事赵菲菲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她表哥原先订亲对象是嘉慧郡主。
“谁说不是呢?还是咱们永宁侯府差了些运道。”郁氏一脸后悔地拍着大腿,什么永宁侯府的运道差,分明都是她作的好不好?都是她嫌弃人家沈薇配不上她优秀的儿子,上蹿下跳着把婚事给搅黄了。所以合该她修来沈雪这样的儿媳。
想想沈薇那十里红妆的嫁妆,郁氏的心都在滴血,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跑了,每每想起她就心疼地睡不着觉。
赵菲菲自然看到她姨母脸上的后悔,不由心中嗤笑,她才不希望嘉慧郡主嫁给表哥呢,姨母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表哥多喜欢那位嘉慧郡主的,表哥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一幅画,上头画得就是嘉慧郡主。
还是现在这位表嫂好,她越嚣张越跋扈,自己的机会才越大不是?若是嘉慧郡主,都能把平郡王笼络住的人物能是没有手段的吗?而且表哥本就心仪她,那还有自己什么事呢?
赵菲菲这么想了一番,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郁氏道:“姨母,表嫂嫁过来也有大半年了,还一直没有消息,表哥可是不小了。”很忧心的样子。
沈雪迟迟没有身孕,这也是郁氏所烦心的,“咳,谁让她的肚皮不争气呢,想当初你姨母我嫁进来不满三月就怀了你表哥,沈氏这般,真是急死个人来。”
郁氏对沈雪更不满了,你嚣张跋扈不把婆婆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好歹你给瑜儿生个子嗣呀,她倒好,都嫁过来大半年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成日里拈酸吃醋,把瑜儿身边把持地紧紧的,自个没本事怀,还不许瑜儿亲近别人。她若是一辈子不开怀,永宁侯府岂不是要绝嗣了?
赵菲菲见火候差不多了,便小声出主意道:“姨母,我瞧着表哥身边的那个添香不错,又细心又能干,对表哥还十分忠心,您看是不是提了她做个姨娘呀?”
“添香一直都是个妥贴的。”添香本就是从郁氏身边出去的,她把添香给儿子就是有这个意思的,“我倒是想,可你表嫂能同意?”
赵菲菲不以为然地道:“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表嫂难道还容不下吗?再说了,长者赐不敢辞,您是做婆婆的,给儿子个服侍的人怎么了?表嫂再闹也不占理呀,就是忠武侯府也管不着这事呀。”
被外甥女这么一说,郁氏还真心动了,“嗯,是这么个理儿,还是菲菲你脑袋瓜子转得快。”郁氏赞道。
赵菲菲不好意思一笑,“姨母,人家还不是给您分忧解难吗?”好似多么无私似的。
满京城都在谈论平郡王惧内宠媳妇这件事,作为当事人的徐佑和沈薇,人家这夫妻俩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谁爱说谁说去,什么面子?能当饭吃?有里子得实惠就成了。
连苏先生当面打趣沈薇都不当一回事,两眼一翻道:“还能少块肉不成?”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了,她家大公子就乐意惧内,乐意宠着她,碍着谁了?不服气?来咬我呀!你敢吗?丫的分分钟钟抽死你。
很快大家便不谈论这事了,因为朝中又出了一件大事。
周御史不是奉旨去北方边关查安将军贪污军饷走私马匹的案子吗?一路上历经刺杀,在徐佑派出影卫的保护下终于抵达边关,现在传消息回来了。
雍宣帝足足把周御史的密折看了五遍,拍着桌子简直是怒发冲冠,“好,好,这一个个的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说安毅贪污军饷,经周御史明察暗访,那笔被贪污的军饷压根就没到北方边军中,半道上就被人截留了,真是好狗胆!
密折中还提到正在查走私马匹的事,既然贪污军饷是诬陷的,那走私马匹就更不可能是安毅所为了。
金銮殿上,雍宣帝直接就把周御史的折子扔了下来,一起扔下的还有周御史查到的证据,“查,刑部,户部,大理寺,都察院,全都给朕去查,朕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冤杀了朕的安大将军。”
雍宣帝不仅愤怒,还觉得憋屈,四年前,一个个的跟他说证据确凿,说安毅畏罪自杀。事实呢?
雍宣帝极少发这样大的火气,底下的众臣都战战兢兢。
安毅将军是被冤杀的,这事很快就传遍朝野上下。有雍宣帝的御令,四年前的案宗又被翻了出来,谁是主审,何人作证,谁是首告——全都一一翻了出来。
京城的平民百姓,稍微上了点年纪的全都在遥想当年,那个时候安小将军领兵出城,哎呦,银袍小将,骑在高头大马上,特精神,特气派,多好看的小伙啊!
转眼间就成白骨一具了,没想到居然是被冤杀的,咳,满门抄斩,连个子嗣都没能留下,可怜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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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徐佑的孝心
休沐日,徐佑难得的没有痴缠,而是早早地起来。用罢早饭后他精神抖擞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很没形象窝在湘妃椅上的沈薇,嘴角勾了勾,“记住了哦,晚上要双倍补偿。”
沈薇好笑地摆手,“知道,知道,去吧,赶紧走吧。”好想跟去瞧瞧大公子英武的风姿呀!想想还是别火上浇油了。
“郡王爷,您来啦!王爷王妃跟世子爷都等着呢。”亲自来迎徐佑的是小泉管事,他弓着腰陪着笑,态度可恭敬了。
徐佑微一点头,背着手往晋王妃的院子走。昨儿就使人递了消息的,他今儿要回府当孝子,给他爹请安来着,顺便跟几位兄弟联络联络感情。
“郡王爷,她们就不用跟着了吧?”小泉管事指着后头跟着的两队妙龄女子,硬着头皮问道。
徐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像没听见一样。江白笑嘻嘻地把小泉管事往边上一拉,“我说大管事哎,你这心也操得太多了吧?这些可都是我们主子的‘孝心’,不跟着能成吗?”他抬抬下巴点了一下这些女子,语重心长地道:“咱们都是做奴才的,得懂分寸守规矩,知道什么事能问,什么事不能问。是吧,大管事?”他用手肘拐了一下小泉管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被江白拽着的小泉管事都快要哭出来了,瞧平郡王这阵势哪是单纯地来请安的?他心里可忐忑不安了,可对上江白满是笑意的眼睛,他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阻拦的话再也不敢说的。
平郡王身边这俩奴才可是煞星啊,别看江白成日笑呵呵没脾气的样子,但小泉管事知道他翻起脸来可无情了。上回宋家大老爷来府里,他身边的一个奴才对平郡王稍有不敬,就被江白踹断了三根肋骨从大门扔出去了。王爷气得半死,最终不也没罚他吗?
“父王,别来无恙啊!”徐佑面无表情地道,然后冲着徐烨几人点了点头。
晋王爷本来瞧见长子还有几分高兴的,尤其这个儿子还是来给他请安的。他虽没把长子放在心上,奈何长子有能耐呀,这让他心里也觉得有面子。
谁知道长子一张嘴他就无比心塞,什么叫别来无恙?这个孽障才搬出去几天就跟他别来无恙了?他当然无恙了,无恙得不得了,每天能吃能睡,精神头倍棒。
徐佑才不管晋王爷心里怎么想,一撩袍子往椅子上一坐,看向晋王妃,问候道:“王妃也挺无恙的哈?”瞧气色还不错,看来他的心还是有些软啊!他就不该把宋宜佳和宋宜慧弄进徐烨和徐炎的院子里,而应该扔到他父王的床上。
“怎么说话呢?”晋王爷把脸一沉,不满地斥了一句。
晋王妃却拦住了他,“大公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又笑着转向徐佑,“挺好的,我跟你父王都挺好的。对了,你媳妇怎么没跟着一块回来呀?”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徐佑瞅了她一眼,答非所问地道:“对了,听说王妃娘家的两位表妹也在,怎么没见呢?”
一听徐佑提起宋宜佳和宋宜慧,几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前几天那桩爬床的糟心事不管真相是什么,但徐烨跟徐炎破了宋宜慧和宋宜佳的身子总是事实,虽然她俩是庶出,但也是徐烨和徐炎的亲表妹,总得给个说法吧?吴氏跟胡氏再不情愿,她们的院子里也各自多了一个贵妾,只等着挑日子敬茶了。
唯独徐昶一脸艳羡地道:“大哥还不知道吧?两位表姐马上就成二哥三哥的屋里人了。”这等好事咋就轮不到他呢?尤其是宜佳表姐,那身段瞧上一眼身子骨都能酥半边,三哥好大的艳福呀!
徐佑点头,“嗯,这是好事!王妃对两位表妹的为人品行向来是赞誉有加,有她们俩在二弟三弟身边服侍,王妃能放心不少,两位弟妹也能轻省不少呢。倒没有枉费我的一番苦心。”徐佑直接承认了这是他的手笔。
“啥?大哥,这是你干的?”沉不住气的徐昶当场就跳了起来,事发的时候他虽没在府里,但事后也是听院子里的奴才说了的。原来两位表姐出现在二哥三哥的床上是大哥动的手脚啊!真是太,太厚此薄彼了,大哥哎,你咋不给我也弄一个呢?徐昶看向他大哥的目光透着明晃晃的不满。
除了徐昶这个棒槌,其他几人都变了脸色。
晋王爷拍着桌子骂:“你这个孽障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要把你老子我气死才甘心?”
晋王妃捂着脸垂泪,“大公子这是为了哪般,你的兄弟咋招你惹你了?”
徐炎的唇抿得紧紧的,而徐烨则目光异常复杂,“大哥,何至于此啊!”他们虽不亲近,到底也是兄弟呀!
徐佑却像没事人一样翘着腿喝茶,他轻轻地撇了撇茶叶末子,慢慢抿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才道:“为哪般?王妃不是很清楚吗?你不是说两位表妹都是稳妥的人儿,千方百计想把她们塞给我吗?我身子骨不大好,在女色上头就得谨慎些,为了不辜负王妃的美意,我不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吗?二弟三弟跟我不都是一样的吗?还是说王妃只想着给我预备了而忘记了二弟跟三弟?那可不成,王妃行事可得一碗水端平了。”
又淡淡地瞧向徐烨,“二弟说啥?何至于此?大哥我在金銮殿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们大嫂就是个心性窄的,刚才王妃还问她怎么没一起过来呢,病了,打从王府回去就病了,胸口堵得慌,喝了好几天的药也不见起色,我若是不帮着她把这口气出出来,她要是憋屈个好歹,你们大哥我就得当鳏夫。咱们都是亲兄弟,你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孤苦伶仃吧?”徐佑的脸上可诚恳了。
“王妃都说了,男儿在世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可见王妃对此事是赞同的。这么些年了我也没送你们什么礼物,两位表妹就算是为兄送你们的大礼了,好生接着吧。你们大哥我身子骨不好,又是个惧内的,妾室姨娘劳什子的还是算了吧,王妃以后就别为我操心了。”
“你这个孽障说的是什么话?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老子不想再看到你。”晋王爷把杯子往地上使劲一摔,怒发冲冠,指着徐佑大骂。“你不是说来给我尽孝的吗?我看你的孝心让狗吃了吧?”
“别急啊父王,儿子的孝心不是就在那儿了吗?”徐佑说着一拍手。“都进来吧。”
随着他的拍掌声,打门外袅袅娜娜走进来两队十个妙龄女子,齐齐躬身请安,“拜见王爷王妃平郡王和几位公子。”
“这,这,她们是何人?你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带下去,赶紧给本王带下去。”晋王爷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而徐烨徐炎徐昶也是莫名其妙的样子,唯独晋王妃若有所思,心头浮上不祥的预感。
“这就是儿子的孝心呀!”徐佑无辜地扬了下眉,“儿子想着父王身边久未尽新人了,二弟三弟院子里也没啥美色,就跟圣上求了十个美人,其中四个孝敬给父王,二弟三弟每人身边三个,加上表妹便也凑成一个‘四’,事事如意嘛!还请父王跟二弟三弟笑纳了吧。”
晋王爷气得脸色铁青,还没等他发作,徐昶就先不乐意了,“大哥,我的呢?我的呢?你是不是把弟弟我忘了,你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呢?十个美人总地给我一个吧。”徐昶瞧着眼前的众美人,眼睛都直了。娘啊,大哥这是从哪淘弄来的好货?真是个顶个的漂亮,比那寻欢楼的头牌也不差。
“昶哥儿你给我住嘴。”晋王妃脸色难看地喝止徐昶,又难堪又愤怒,狰狞的目光直盯着徐佑,好似要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