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遍体鱗害,不知休克了多少次,死去又活了来,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绘画,如果没有这个亲妹妹,我哪有毅力撑到现在,早就死掉了。是她的形象存留在我脑海里,每次清醒过来,都能得到强大的求生欲望。
又一个第十天,这已是第三个十天了,两个彪形大汉的钉鞭刚停了下来,我似乎还有一口气。
听到一个声音:“你有什么需要?”
我努力睁眼一看,是园长。
别玩这种游戏了,我有什么需要,这还用问吗?心里的怒火如火山一般爆发。便使尽全力愤怒叫道:“我需要操你妈,我需要操你全家!”刚叫完这两句,便感到自己没有了力气,我闭上了眼睛。
又听到特卫园长的声音:“现在我宣布对文止武绝的宣判结果,文止武绝经过三十天的耐心教育,心有不死,对强大的王权统治心存反抗,现决定对文止武绝执行死刑,于明天正午对该人处死。特卫园长特令!”
接着又听到特卫园长冷笑的声音:“哼哼,文止武绝,好一个文止武绝,你能忍受三十天的毒打,我今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哈哈,但我并不佩服。我告诉你,我们的审判规则就是这么简单,毒打你十天以后,你完全地心服口服了,当你把求生当作了你的第一需要的时候,当你以后每回想被毒打的经过而绝对不敢再冒犯这个世界王权的时候,我们会给你求生,我们会利用这种像狗一样可以指使支配的人,这样,你就得到了生还的生命,可是你,你的嘴巴里讲的不是把求生当作第一需要,你的眼光里透露着仇恨的目光,直到第三十天的时候——现在,你还是这样的心态。我们只得宣判你死刑。你很愚蠢,愚蠢得连一个简单的道理都搞不明白——一个人在强大的权力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但你却固执地信守着所谓的感情或难忘的仇恨,哈哈,勇敢和坚贞在某时候可能很感动人,而在现实的死亡面前只能显得愚蠢,你去死吧!这是我对一个愚蠢的人说的一段内心感受,哈哈哈,这世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这么愚蠢的人在死亡面前表现得如此固执!”
园长走了,特卫们过来把我的双手从铁链上松开,我便瘫痪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能依稀感到有人给我灌水,还给我嘴里塞些食物。
第二天,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几个特卫吆喝着把我送上了囚车,我知道,是去执行死刑。
押送我的囚车狂奔向前,出了天方城,也不知现在正往哪个方向行驶。囚车里还有其他6个犯人,也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肯定是死罪罗,都要一起去见阎王爷的。临死了,我的头脑里在寻找安慰的记忆。
那一阵清丽的歌声又响起在耳边:
哥哥你,谁是你,英雄虎胆谁竞比!
男儿唏,志飞起,荆棘苦难哪可依。
妹妹咦,我恨极,笼中小鸟度年季,
今儿时,命债已,纵往火海我心嘻。
前路漫漫你永不自弃,荆棘密布你永远飞起。
苦难险阻我永跟随你,苦海无边我永不言弃。
让我跟着亲哥哥——这个你,
共度未来这个未知的年季—年与月—月与日—日与季—日与季。
啊,在奔赴刑场的时候,我感到自豪,至少,我没有贪生怕死,纵往火海我心嘻啊,愉快地去死吧。同时,我更相信,她——美丽的心寓绘画,一定也不会贪生怕死,一定也“荆棘苦难哪可依,纵往火海我心嘻”。一定也盼望着“共度未来这个未知的年季”。想起她,我心里得到无尽的安慰。
囚车在疯狂地飞奔,几个囚犯便有些议论。
一个犯人说道:“这司机他奶奶的开这么快,想找死啊。”
另一个犯人说道:“这小子一定是被女人掌了两耳光,不要命了。”
这囚车实在大快了,因为太快,时不时来几个急刹车,我们猝不及防,常被强大的惯性挤压在一起。立时就有囚犯大骂前面的司机。但由于司机在前驾驶室里,根本听不见。
呼呼的风声从车窗吹进来,囚车疯狂地飞奔着。
“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简直就感觉天旋地转,身体似乎飞了出去。
“妈呀,啊,救命啊――”囚车里发出惨叫声音。
我怎么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身子,啊,我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身子了,天啦,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我看见我的身体和其他几个犯人被狠狠地挤压在前车板上,我的胃都被挤瘪了,有两个犯人被撞击后立即死去。
我的灵魂看见对面撞来的大客车起了火,火光飞上了天。
再仔细察看驾驶室里的人,啊,全他妈妈的瘫痪在驾驶室里动弹不得,有两个脑袋上流出血来。驾驶室里的人全部都死了去。
我立即寻找我的身体,赶快钻进身体里,这时其他4个犯人挣扎着站稳身体,然后大家愤怒地撞击囚车的后车门。看他们撞不开门锁,我用手使力一推,囚门的锁便裂开,我们迅速逃跑出去。
我感到经过这一次撞击之后,自己的力量突然大增,奔跑的速度飞快,我们一下子没命地往公路边的山上跑去,也不知东南西北,只顾逃命。
我开始拼命用力,身体便要轻飞起来一般,这让我感到害怕而奇怪。只好放慢速度,轻轻用力,不至于把其他4人给甩掉。
跑出了大约5公里的样子,已经越过了3个小山峰,前面又是一座山峰,回头一看,只有一个逃犯跟在我后面,我便停止奔跑,一边走一边说:“喂,我说你快点跟上来啊!”
那个逃犯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喂,我说你少年人怎么跑得那么快啊!?”
我靠,还说我是少年。我就边走边打量他,三十出头,个头比我矮小一些,看起来有172公分的样子,身体粗胖,脸方耳大嘴巴也大,眼睛小,鼻子宽,总体来看,像个官员呢。
我俩就互相边走边聊了起来。大家都是逃犯,也没啥不好说的,知道他叫安信,是个杀人犯,死囚。他简单地说了被判死刑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