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嗣碑粗粗看过贴子,随手递给冼行之。冼行之接过,却见上面只书“任媚拜上。”他正要合上拜帖,却见拜帖下角写着“幻情”二个小字,他心中一惊,道:“带我去见来的人!”
路嗣碑和冼行之打交道机会不多,但是却也没有见过冼行之面有惊容的情况,当先和冼行之来到厅中。却见那高威正端坐在客座上,另一面亦坐着一个容颜极为秀美的女子。
冼行之一眼就看出那个高威虽然身形魁梧利索,但在行家眼中却不值一晒,反而是那个秀气得惊人的女子却气韵不凡。他提步向前,一股气势就直压向竺樱,他以为这人就是那个自称幻情源的“任媚”了。竺樱身为忍者,于潜在危机最是敏感,她的瞳孔一缩,气质从一个温婉的女子一下子竟变为冷厉。高威在一旁看得吓了一跳,敢情这气质娴雅的女子竟也是个厉害角色。他还一直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个为任媚处理日常事务的寻常工作人员哩!
普祥昕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个女人在师叔向前之时,竟由温柔一变为冷厉,仿佛身外的刺激让她化为了一头雌豹。
竺樱只觉得压力扑面而来,心想:“原只以为支那只有正道七宗的人最为厉害。谁知先碰到一个小孩,为其所制。现在见到这些人其名不显,却如此本领。”但她心理上虽为任媚攻破,种下驯服的种子。但是心灵的修为却有所提高。
她玄功运起,忽然笑了笑,样子变得无比可爱,冼行之看得一怔,发出的气机就没有后续之力,竟让面前这女子化解了攻势。“但这不象幻情派的功夫啊!”冼行之心中思忖,嘴中却道:“你就是任媚?你是幻情派的人?”
竺樱听到对方发话,所有的压力蓦的消失,知道对方的修为已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当下道:“我叫竺樱,只是媚姐身旁的秘书而已。”她的声音中含有奇异的韵味,悦耳动听。冼行之心下戒备,据说幻情派的功夫就是让人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儿。
“媚姐认为我们二家的事情最好坐下来谈谈为好。不要伤了和气。”冼行之知道对方既然摆明了幻情派的身份,自然是明白了青帮的底细,而且如此有恃无恐,只怕现在的事情不好弄了,但是怎样也要与对方见上一面的。
“那好吧!那就麻烦二位转告任小姐一声,就说赤翼冼行之将于今晚九时与她在波丹的建筑工地上一晤。”
高威与竺樱很有礼貌的道了再见离去。
冼行之看到普祥昕兀自望着那个漂亮小妞的背景出神,摇了摇头,如此好色而慕艾的年纪,在自己身上是不会有了。“祥昕,你有什么看法?”
“ 这个女人的功夫好怪异。与您短短相接一刹那,神态变幻万状,这是幻情派的功夫么?”冼行之正色道:“这人使的不是中原的功夫。倒有些日本国的味道。正宗的幻情派的功夫是不会如此现于颜容之中的。幻情派的惑情大法,功到深处,能不知不觉的控制人的情绪。那才真叫厉害。昕儿,你的修为尚未到心坚如磐石的地步,若是碰上了此派高手,你还是避之则吉。”
任媚站在高处,上海的夜景真是很美。天上是浩繁的星空,地上却是闪闪的灯光,一时之间,她沉浸在美丽的景色之中。
易志军却兴奋于自身瓶颈的突破,而自己身上的内伤仿佛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不知我现在与孟伟比起来,胜过他多少。”想起孟伟憨厚的面容,易志军嘴角扬起微笑来。而凌石,虽然现在自己还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就是自己的目标,武道上现在的追求,就是超越他。但是这种豪气过后,却也让易志军有几分沮丧。凌石这个人现在的境界仿佛不可企及。
远处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任媚知道对方已至,从这美景中醒来,而远处的高威与竺樱也慢慢的过来。
冼行之看到任媚的面庞时,心中就相信了对方果然是幻情派的弟子。易志军三人看到任媚的神态在冼行之行来之时,仿佛随着对方每一步的前移,任媚的容颜就发生一次蜕变,然后那处美丽变得让人不敢仰视。高威低下头,心中明白会何以在任媚经营白玫瑰俱乐部时有那些官场中的人为她作后盾了。因为在这种美到圣洁的气氛之下,是任何人都要打心里升起保护之意的。
冼行之将身上的内力提到极点,因为之前与普祥昕疗伤,虽经过一日休养,但是依然有所损耗。他侧目看自己右边的师侄,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牢牢的盯在对方的面上,舍不得有片刻将目光从眼前这个人身上移开。而左侧的路嗣碑,却已失魂落魄一般。
冼行之运起全身功力,面上赤红之色闪,从喉中发了一声大喝,场中众人头中嗡的一震,从失神中醒来。而冼行之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知道已受轻伤。
任媚神色一正,道:“想来您就是赤翼的冼先生了,果然是见面胜似闻名。”冼行之只觉得心中升起几分得意,但随即想到对方的无上玄功已发动了。他心中竟略略有烦躁之感,心中大呼厉害。但他向来是狂傲护短惯了的,虽知对方不好惹,心中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好了,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是幻情派的看来没错。可是我听说护法之战时,幻情派已烟消云散了,你现在亮出幻情派的名号,莫非有意复出?”
任媚怒道:“谁说幻情派没人了?就是只剩下我一人,我也不会象某些门派那样,置教主之仇于不顾,苟且偷生。”
“哼,你们到现在还尊他为教主。当年他不愿带领我们灭了七宗,还想与他们谈和,结果中了人家的诡计,怪得谁了。你们幻情派见事不明,以至于人物凋弊。”
任媚面上怒意大增,但却更见说不出的魅力,道:“当年教主身体抱恙,明白我们不是对方敌手,才想出此下策。若是你们有压倒七宗的实力,为何这十几年来,隐忍不发,不敢与七宗叫板?”
冼行之面色微红,此次却不是因为运用赤阳神功之故,当下道:“这些陈年旧事,说之何益。看故昔年情份,波丹只要不插手黑道之事,我们可以让你们在上海发展。但是有一个条件。”
任媚笑道:“什么条件?你该不是让我来交青帮的保护费吧?”
冼行之道:“那是不敢。但是我却要打伤我师侄的这个小子跟我回总坛。”
四人一怔,原来对方也负了伤。
任媚嘻嘻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可是就算是我让他跟你走,你也未必有能力供下他这一蹲大菩萨。你知道他是谁么?”
冼行之傲然道:“我管他是什么人。他打伤了我师侄,我就要将他捉回去向师兄交待。难不成他是教主那生死未知的儿子吗?”他话音未落,任媚突然发了一声厉啸,身体仿佛化为一只鬼魅,竟不再施展惑情大法,只是百花拳不顾生死的与对方硬撼。
冼行之心想你要与我硬拼,老子是求之不得。他的赤阳神功威力最是强悍,当下与任媚对拼起来。普祥昕与易志军看得目瞪口呆,任媚突然变得如此泼妇一般,本来优美耐看的百花拳此时让她使得生硬无比,就如同一个美貌佳人瞬间变成了一个红粉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