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慧贞神思不属,于远处的情景便模糊起来,凌石却瞧得分明。只见那四人静立于当地,阳极天与秋天香却也不敢妄动,此时若是稍有差池,对方仿佛心意合一,反击这势必凌厉绝伦。
凌石却注意四人呼息和着一种奇特的节奏,和谐而互相呼应,想必这也是合击之术的一种共同法门了。阳极天与秋天香只觉得精神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心中暗暗叫糟。可是洗心涤念斋的心法最重养气忍性之功,若是旁人,只怕早已精神被压制,十分功力不出五成。
四人之中一人赞道:“果然不愧是七宗之人,别人在这白莲相守的阵法合击之下,只气早已崩溃,二位对如此气定神闲,江赤尼玛好生有幸。看好了,我们出手了。”
江赤尼玛话音刚落,四人步子竟依次向二人迈进,与各人的呼息吐气的节拍相合,压力顿时倍增。阳极天与秋天香却双掌一伸,在眨眼之间,已化为四掌,竟有八道掌风对击而上,空气中充满了劲气嗤嗤之声,可是劲气却并不外泄,地上尘土不扬,这也说明这些人的修为已到了收放之如境地。
那四人组织的攻势更是天际的一道彩虹,莫测其踪。凌石倒看得目驰神炫,原来这些人运用起体内的真气,竟能营造如许似幻如梦的攻势。这些变化不同于中国传统的国术,相反颇有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之处。反观阳极天,身形凝实,恍如激流中的磐石。“只是这石头能在激流中坚持多久?”凌石样自己。秋天香心法气势虽与阳极天近似,但却身形飘逸,竟是一种武技,两种风格,让人觉得别有妙处。
阳极天看到秋天香额际隐隐的汗迹,心中焦急,但是手中攻势却更见凝重,六人不声不响,于黑暗之中如同精灵一般,若是旁人见了,一定以为见到了鬼魅夜舞,吓得魂不附体。
阳极天知道若是如此下去,他和秋天香落败是迟早的事情,当下身形向树从中移去,秋天香会意,对方的合击之术如此神奇,也唯有破掉对方默契的合作,才有几分机会。
凌石此时见地上的野草随着几人的身形的运转,开始在空中飘转,知道是由于真气损耗过大,已不能自由控制力道大小,只是现在的争斗,同样凶险了许多。阳极天突然面上一红,掌势突变,气势一炙,恍如巨人立地,一拳直击,隐含风雷之声。凌石一见,心中倒有几分期待,这一拳之间,隐隐有将天地之气化为已身的蕴意。其中一人拳掌甫一相交,立时暴出一声巨响,攻击的四人心神一震,这是涤念斋的开天辟地拳了。
但此时的阳极天已是强驽之末,拳势发出,面色转白。钟慧贞在黑夜之中,看不到,可是凌石却瞧得分明。他知道自己此时若不出手,阳极天就算是逃得性命,只怕也会重伤。秋天香心中大急,师兄的的功力还未到运作这威力夺天地造化的拳法,若是不能自由驾驭这天地之气,最好的结果也是功力全失。她大喝一声,只是此时全无吐气开声之意,反而心中充满了惶惑焦急之意。
钟慧贞觉得事情不对,赶紧道:“你快去救他们。”凌石却道:“自然有人出手相救的。”
阳极天借那拳势之威,顺利的进入到了树从这中,秋天香一掌递出,对方接住,她顺势回掌之际,已拍断一颗碗口粗的树干,飞起一脚,树身为人一道利箭,呼啸着向那人胸前射出,可是那人却恍如不见,一旁另一人却飞起一脚,那树干对空中转了一个弧度,径直向阳极天飘去,秋天香心中一叹,看来这树从丝毫也不能阻碍这些心意相通的合击之术。
阳极天见树干冲来,身形拔起,可是那罗普如影随形,阳极天觉察有异时,已不及躲避,回身迎出,两人双掌立时交接在一处,却已是比拼内力之势。这时一人缠住了秋天香,另二人却移到罗普身后,双掌抵住后背,阳极天只觉得沛然而不可御的力道冲泄而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原来对方可以竟可以将几股内力合而为一。他只觉得身体飞起,心间鲜血冲口而出,心想只怕自己性命不保。
可是突然一道如梦似幻的身影飞出,一只手在他身上一拔,身形轻轻的落在地上。那三人本见阳极天被击成重伤,心神稍怠,可是另有别人插手,却是始料不及。
那身影如烟似电,仿佛藏在浓雾之中,竟然缥缈无方,罗普三人还不及反应,却见到一道掌影已击向自己,对方明明只有一人,可却如同三人同时在向他们攻击,三人大惊,本来内力合击最是凶险,几人内力亦是所剩不多,此时不及联手,只觉得内力冲体而入,竟并不是侵袭经脉,而是怪异的发散至四肢,身形顿时迟滞,三人大惊,苦苦支撑,可是平日配合默契,一时却又隐成合围之势。
正与秋天香对招的那人本来看到秋天香就要被擒,却见到一旁的形势在刹那逆转,顿时顾不得追击对方,反而退在一边,隐与一旁的三人相互呼应。
秋天香心神一宁,却觉出嘴角的咸味,知道自己内伤已很严重。
钟慧贞凝神看时,却低声道:“这人是秦影校长。没想到她居然会武技。”那秦影年纪在三十上下,全身仿佛都笼在轻纱薄雾之中,只是面容柔和,亦是给人捉摸不定之感,但却风姿绰约,一身都市白领的西服,可是身姿却曼妙无方。这人给人云山缥缈,不定其姿之感。
凌石却回味秦影刚才的身法,心中大为好奇,这身法肯定有特别的心法运行,致使如此幻妙无方,有一窥全貌的想法,可是看来是行不通了。
罗普四人对视一眼,心中已萌退意,若是与对方缠斗,引来对方更多援手,那就妙了。四人功败垂成,心中不忿,罗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不知道这是江湖大忌吗?”秦影却淡声道:“你们这样大模大样的到这儿来闹事,不怕把命丢在这儿吗?当年藏边与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莫不是你们想要撕毁约定。可是我们中原习武之人可也不是怕事的。”
本作品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16 k!四人心中一震,这人如何知晓这约定之事,想来是七宗之人了。四人身形一展,准备离去。“秦校长,不能放他们走,他们抓了陆师妹?”秋天香赶紧道,“他们还想捉住我们。”
秦影面色一寒,道:“不知你们捉住我陆师侄有何用意?”赤江尼玛道:“我小师弟的大哥在北京被杀,你们七宗之人想来也脱不了干系,我只是想你们交出凶手来罢了。”
秦影大怒,道:“你们的人被杀,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咬定是七宗所为。今天你们不交出陆映秀,就不想走出这儿。”
身形暴起,却仿佛在眼前留下一道道幻影,仿佛有无数个秦影在向对方攻击。那四人只觉得对方漫天的身影汇在一处,成为无形的压力挤压过来。
四人以不变应万变,结成圆阵,硬生生守紧门户,五人缠斗于一处。钟慧贞只看得头昏脑涨,不知倒底是秦影,那是四人的身形,只得藏在凌石怀中,不敢再看。
凌石却在一旁大开眼界,钟慧贞在他腿上掐了一记,道:“你怎么不出去帮他们,捉住了这四人,将陆映秀换出来。”凌石在她的温腻的圆球上捏了一记,道:“我可不想把自己会武的事情弄得全校皆知。再说了,与这四人结仇,也不是好事。不如我们跟在他们身后,悄悄将陆映秀救出来好了。”
钟慧贞这才转嗔作喜,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不再打扰他观看五人打斗。
赤江尼玛四人心中暗暗叫苦,为驱逐那侵入体内的怪异真气,已让他们剩下的真气耗得七七八八了,此时虽合四人之力,却已吃力万分,好在那阳极天和秋天香已受伤,不能上前攻击。若是这二人能动手,自己四人却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须不知此时秦影亦心下叫苦,这云山雾海的身法最是耗损内力,若是不能拿下这四人,却到哪儿去救陆映秀?这时四人突然齐声大笑,道:“谢谢你给我们这么长时间。四人养气,胜过一人独调息。”秦影心知妙,却见四人面上精光大盛,不复先前的吃力之状,却见四人竟毫不吃力穿透自己的气场,竟扬长而去。
原来这四人合击之术之中竟含有养气回复之意,这倒也挺神奇。凌石心下玩味,可是那四人的功力虽然暂时恢复,想来也只是保持一时。若能如此恢复精力,也不用如此急急离去了。
秦影几次想将四人留下,可是却一次又一次被对方的攻击弱点,不得不回身自顾,当她再想缀在四人身后时,对方却已去得远了。
他携起钟慧贞远远缀在四人身后,将一点神识牢牢在罗普身上,只是希望对方老巢离此不远,若是上了的士什么的,反倒麻烦。
钟慧贞觉得自己已化为凌石身体一部分,在高楼大厦间弹纵跳跃,深夜丝丝凉气侵袭在身上,让她肌肤颤怵,她依稀听到自己兴奋的喘息声,当心情平复下来之时,却见到身处在高楼顶端,身下万紫千红的灯光闪耀,仿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可是却比那星辰更加明亮。
凌石御气在空中飞舞,见钟慧贞怔怔的注视着自己的脸庞,道:“怎么啦?”钟慧贞地不答话,只在他的面上轻轻的亲了一口,似乎害怕自己动作过大,会让这犹如梦境一般的醉人情景消失一般。
凌石眼见那四人却在一偏僻之处停下,却上了一辆小车,心中倒有些急了。双脚钉在墙下,迎风而下,却已将对方车牌收入眼中。此时又近午夜,他倒有些害怕叫到计程车追踪,对方的车辆却从这条偏僻的街区出来,他和钟慧贞跟在后面跑了过去,周围的的士倒很多,他随便上了一辆车,对司机道:“跟着前面那黄色的车,是急事,谢谢了。”
那司机见这少男少女如此晚了,却依然在街上晃荡,心中嘀咕几句,倒也跟得紧紧的。黄色的桑塔那在一个停车场停下来了,凌石与钟慧贞亦从车上下来,付了车资,却见那四人从停车场下来后,径直向一幢大厦走去。
凌石走到大厦前停下,却见大厦前面写着:“新疆羊绒总代理有限公司”几个大字,他心想这些人或许来自新疆也未可知。他见那四人敲了敲门,门卫赶紧开了门,将几人放了进去。
凌石知道这么晚了,自己是不能直接从大门进去了。然后看到十一楼依然有灯光,看来这些人肯定在十一楼。他和钟慧贞转到一个拐角之处,轻轻一搂钟慧贞,身如轻羽,手在墙上一扳,急速向上冲去。他来到亮着有灯光的高一层,手掌一抓,那玻璃无声无息的破了一个足以穿人的大洞,然后二人窜了进去。凌石轻轻将手中的玻璃放下,找到了楼梯出口。他辨识了下环境,心中一怔,这层楼中居然有人功力比那四人还高,而且一下子有两位,他不敢大意,低声对钟慧贞道:“不要随意说话行动,楼中还有高手。”
他听到那赤江尼玛道:“小师弟,我们没有抓到阳极天与秋天香,有个高手插足,让他们跑了。”这时一个清脆了声音用藏语说了什么,可把凌石给急了,这人讲的什么,他可听不明白了。
但是一个却用腔调怪异的北京话道:“这儿七宗高手很多,你们如此形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七宗中高手中的女子除了风近婵少数几人之外,大部分行事低调,却也不好判断。”这一次那清脆的声音道:“为了罗普私事,劳累各位师兄,已是内疚,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师叔今天已打听得很清楚了,那天在体育馆内出手的除了少林武当的高手外,还有另一个参加比赛的高手,叫孟伟。我得到消息,这人目前在此地军事学院学习。想来是七宗高人的弟子,不然不可能避荷枪实弹之能。虽说让阳极天与秋天香跑了,但是一个陆映秀足以让他们引孟伟出头来了吧!”
凌石心中暗笑,孟伟和七宗可说什么关系也没有,这人一口咬定孟伟是七宗之人,未免太也自以为是。
他辨识到第三间房子中有两个呼息之声,有一人呼息急促,另一人却悠长,显然一个内力不行,另一人却很有不凡之处。心想或许陆映秀就在其中,只是不知另一人是什么人。这时听到一个女子声音道:“你们将我绑来,又不和我师门联系,到底想怎么样?”凌石心中一喜,这不就是那陆映秀的声音么?只是赤江尼玛六人就在旁边的房中议事,这六人中那二人功力太高,若自己想无声才息的救出陆映秀,只怕不太容易。
钟慧贞挨在凌石身后,生怕打扰他的行动,动也不动。凌石却突然将手探入他的上衣内,钟慧贞心中大羞,心想:“这石头太也好色,这当头儿还想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却觉得内衣无声无息的被撕裂开来,然后拿出来,对钟慧贞道:“你在这儿躲好,我去救人。”他运用了气机锁定周围,倒不虑对方发觉。但他出去救人,便顾不上钟慧贞。此时见了那六人修为如此之高,才想到自己有些托大了,不由关心钟慧贞的安全。
“你运用调息之法,尽量延长呼息间隔,不让对方发觉。我去去就来。”
钟慧贞心中倒有些害怕,道:“你快点回来。”凌石点点头,将那白布片系在面上,径直起身向走廊的第三间房走去。钟慧贞只觉得他虽然动作如寻常一样,可是却很快就到了那房门前,让人以为是一时眼花的错觉。
凌石伸掌一按那门面的锁周围,那门就无声无息的开了,却见里面坐着二个女子。一个女子正是陆映秀,另一个却隆鼻深目,肌肤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白晰,显然不是汉族人种。那女子面色一变,手中却已多了一条长绫,径直取凌石面门,凌石见她力道来得不小,知道这里的动静必会惊动隔壁的人,手一伸,就将那长绫握在怀中,却觉得那长绫中传来一道巨力,他当先一扯,却又有一道阴寒内力接踵而至,他心中一奇,运力化解。此时他心中已收起小觑之意,果然第三道阳刚之劲马上就到了,他轻轻一哼,那女子只觉得脑袋一昏,自己所发出的天河三竟如泥牛入海,手中长绫竟力力垂下,她心中大惊,急催内力,可是内息却仿佛受制,真气变得极其迟缓,见到凌石手掌击向自己,心中顿时一片惶惑,凌石地一掌将她推倒在地上,转头对陆映秀道:“怎么样?还能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