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大槐树热热闹闹丫杈于晴天。
蔚家院子里,飘荡着槐香的沁香,淡淡的,丝缕不断。
那槐花正开得如雪般旺盛,远远望去都是浓浓淡淡的满树洁白,那花厚积着,叠压着,密密匝匝,似团团锦花盛开在阳春的梢头。
它们摇曳着,繁盛着,一阵风儿吹来,送来淡淡的微香,留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这样的的季节,这样的时刻儿,在蔚槐家屋子里,女女又和江惠如又坐在一起。
江惠如坐在缝纫机上正在赶做小头的书包,女女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地看着她。
“这书包很好做。”女女看后说,“我看一下就会了。”
她自作聪明地说:“我从小就有那份天份,学什么可快了。”
江惠如看着她不响,又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说:“这个裁缝活儿,说好学也好学,难就难在细节上。”
女女却说:“不一定吧!学会就学会了,就象种地,知道怎样栽秧,怎样打枝,怎样坐果,怎样施肥就可以了。”
江惠如说:“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就象裁缝,做一个普通的裁缝,一般人都可以,但要做得更好一点,买卖红火一点,就难。”
女女又自作聪明地说:“其实,只要一个劲做就可以了,勤快点儿,该挣的钱就挣了。”
江惠如说:“一些东西不是靠多做就可以,而是要靠一些技巧。”
女女坚持到:“多做也是重要的。”
两人各持已见,江惠如不吭声了。
两个女人不同的见解,只有用无言来解决,两人都没再说话。
这时,蝴蝶端着一碗饺子,喘吁吁地走进来,说:“惠子,书包做起了吗?”
“快了。”江惠如低头在缝纫机上咚咚地轧扎着背带说。
蝴蝶的后面,磨磨磳磳跟着东瞧西望的孙子小头。
女女看蝴蝶进来了,就指着沙发和蝴蝶打招呼,说:“好嫂,坐吧!坐这儿。”
蝴蝶说:“站着就行了,自家人,客气啥!。”
她看看碗里的饺子,又看看江惠如,说:“惠子,我家今天吃饺子,你们也也尝几个。”
江惠如看她如此有心,心里高兴,但还是说:“婶儿,你客气什么?咱们邻里来邻里去的,我吃得你什么饺子?”
蝴蝶说:“有肉,所以我做了一顿饺子。昨天,你好叔给人家杀猪,赚了两斤肉,又赚了一些杂碎和猪血,所以,我都拿了一些来。”
江惠如低头一看,她的手里果真还拿着一个塑料袋。
“好婶,你们也不富裕。”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得,说。
“还行吧!你好叔会杀牲,还能犁地,还种着二亩多地,这日子过得不差,今年会更好。”
女女看着两人说话,自己也插不上什么话,坐在哪里感觉冷落似的,就起身拍拍江惠如告辞,说:“你们谈吧!我要走了。”
“再坐一会儿嘛!”江惠如挽留她。
“不了!”她站起来,大大咧咧地打了一个呵欠。
进屋的小头在屋里乱转着乱瞧着,若不是小小的年龄,别人一定以为他是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偷。
这时,小头看女女要走,又看到女女把衣襟拉下来掩住那突起的肚子,他看着女女的大肚子,一个劲地看着,象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后来慢悠悠地出口就说:“女女、女女大肚皮,上面盖着西瓜皮!”
瞧,这个小头,就是这般肆无忌惮。
三个人都意外地看着他,又忍禁不俊笑起来。
女女拘谨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她有点底气不足地说:“瞎说,割舌头。”
说完,就要拉那小头。小头伸伸舌头,做着鬼脸说:“啊啊啊,哇哇哇!”
蝴蝶低声地喝斥小头:“你这该死的,去了哪里都胡编乱说。女女是你姑姑呢,怎么没大没小?”
女女说:“真是!小头,你再胡说,我非割你的舌头!”
小头听了,乖巧了许多,他看风使舵地说:“女女,我不了,不说那个西瓜皮了。”
蝴蝶喝道:“你该叫姑姑。”
小头看看她们,又说:“姑姑,我不乱说了。”
女女的脸色缓转了许多,但脸皮被小头的胡言乱语抓了一下,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看着小头,有点教训地说:“小孩子家,乱说什么!成什么体统!”
蝴蝶看女女那样,脸上呈出不悦之色,但没做声。
那女女便整整衣饰,说:“你们聊啊!我要回家做饭去了,要不,又要挨我妈的骂了。”说完和她们打完招呼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