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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烦人的短信
    “嘣……嘣……嘣……”
    我与穿着露背装的上官颜走进具有极重低音效果的“狂欢城”。体内的细胞已被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声感染,思想的电流开始兴奋乱窜,视线之内进入奇幻而狂热的光与影的境地。
    站着或是坐着的,年轻的或是约年轻的人们以各自适合的幅度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着身体。他们或许自以为陶醉,或许给人表现得自以为陶醉,并无一不是忘情而乐于其中。镭射的光幻不停闪耀,使你无法看清每个人的真实表情,惟有人们的呼喊声和女人们肉感十足的衣着中获知他们在快乐的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追逐游戏。
    然而我却无法于此感到些许快乐。并不是心情特别差,而其实这天也没有什么坏事情发生,甚至连一些不好的消息也不曾进入耳中。实际上,我从不曾在如此地方获得过丝毫的快意,至于原因,我尚未查明。但过了今晚,我终于明白了,或许说,一直以来给自己的解释,得到最终确认。
    刘彦的桌子很容易就找到,一来这个场子并不是很大,二来刘彦约了我九点半,我十点才到。迟到本非我习惯,但二十岁出来玩后发觉这是必要的。在玩的方面,让人等自己,比自己等人聪明得多。我的迟到自然的得到了刘彦的严厉批评,但由于有上官颜在身边的缘故,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去了。而我,也因为是颜的同伴而心里感到了些许的荣彩。
    同桌的还有两男三女,男的都约在二十七八,女的自然是不过二十四的青春少艾。个个打扮得时尚倜傥、风姿十足,颜的装束也很配合,反倒是我的一身穿了一整天的休闲服显得格格不入。
    但刘彦没有理会也不知道我心里的奇怪心理,逐一把各人介绍给我,也同时把我介绍给个人。戴金色边框眼镜显得斯文十足的叫陈安,一身黑色打扮脸型宽厚的叫徐文扬。另外三个女的分别叫作周睿、张琳琳和杜丽仪,这三人虽不及上官颜的美丽,但因各自打扮得适宜得体,无不诱发出娇艳欲滴的魅力。
    刘彦拉我坐在他身边,耳语道:“新女朋友啊?真的想不到一向道貌岸然的你都会被女色所迷啊!不怕我向阿嫂告发你吗?什么时候泡上的?”
    我也耳语道:“她不是我新女友,不过如果我想上她一早就上了。她可是来这里猎食的。”
    “猎食?”刘彦迷惑道。
    “你明白的。”我说。
    说完两人会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低声说大声笑啊?有什么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吗?”样子显得很文静的杜丽仪率先发问。
    刘彦回答说:“没有,刚才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就是他俩不是一对的。”他说的时候指着我和颜,显然是说我们。
    我和颜不约而同的本能反应道:“那又怎样啊?”
    刘彦说:“那就容易办啦!我们这里也是没有人本来是一对的。我想今晚大家来个抽签,我们有四男四女,组成四队,自然是一男一女一队啦!跟着玩大话式什么的,输两次就喝一杯。大家明白吗?”
    我听后悄悄的跟颜说:“他好像在想跟你配对哦!”
    “那你愿意吗?”颜回应说。
    我识趣的就此打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所以扮作嬉皮的说:“今晚我会尽力帮你的!”
    果然,抽签之后刘彦和颜配对起来,而我则和长发美女周睿一起。
    酒过三巡,很快就和周睿熟落了,问很少的一些问题,她会给我很大一串的回答。一个刚出来工作两年的女大学生,当然,出来玩的年资绝对比两年多得多。她和其他两个女的是经常一起出来玩的姊妹,都只和刘彦见过一次面。
    我轻描淡写的听着周睿身边的说话,脑海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五颗式子的输赢上,不是我怕输得多要喝酒,只是不太习惯有个陌生女人在身边坐着。无论如何,平时言语犀利的我,总不会在不相干的女人面前表现一些口才。况且有颜在身边看着,也总觉得有那么的一点点不自然,或许是不想破坏刚刚建立起来的所谓君子形象吧。
    玩着喝着,我开始发觉一些很正常而又有点不正常的事情,有两对还算是陌生人的男女相互挨得很近很近,就是刘彦和上官颜、徐文阳和张琳琳。两个男的都装做很热的样子,卷起衣袖,目的是进一步和美女们的手臂在有意无意间肌肤相亲。我心中暗暗好笑,同时移开一些位置与周睿保持2.5CM的距离。我无法解释这种动作和使之动作的心态,但我的确是如此做了,也清楚这是符合我的意愿和性格的。这些事情周睿是不会发觉的,我在暗中的欣喜着。
    时间恰如其分的划去应有的一部分,并在谁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着某些人干某些事,比如“狂欢城”的灯光在某个钟点必将昏暗下来。
    本已不光亮的场子又暗了些许,上空吝啬的电灯泡变得更为吝啬。只剩下几点只配照耀自己的还在无精打采的发热着,似是要把仅有的能量去应付新生的生命。那舞池上空倒是光影重重,并配合着更激烈而乱性的音乐旋律的改变而先行舞着。
    舞池中骤然人群汹涌,你无法看清是谁作了引领者,但你的心必然也随之而起舞,而无论你是谁,纵使屹然坐于椅子上的我,一也如是。
    那三对人也先后跳了进去,惟有我和周睿在看守着桌子。
    我把坐姿调整到适合的角度,从桌子上拿起了不知是谁的绿羊烟,点燃了一支。瞬间,一阵薄荷味充盈于口腔里。香烟的进入,使我似乎真正融入了这狂欢而迷幻的世界,然而又使我得到思想出奇清晰的感觉。尼古丁的气味没有沁入心肺,它只在我口中停留片刻,很快就由口与鼻孔的特殊通道呼出。
    或许是借助于尼古丁与酒精之力,我无可避免的再次进入孤独之感。这正如荷塘边必定有树木围起来一样,有塘必有树。而我,每次到这样的地方,无论是卡拉OK或是这种吵闹的酒吧,无一例外的都有感到孤独的时候,即使只是片刻。这种感觉倒也不是什么受罪的事情,对于我来说甚至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那是不可言喻的感觉,无所谓的喜欢与否。有时的确感到很低沉,但一些很重要的想法却能在这种环境之下得到发展,这正如我喜欢一个人无聊的去走一段长长的路一般。
    我悄悄的偷看了周睿一下,幸好她正在收发短信,并没有因为我的一时沉寂而有百无聊赖的表现。但说不定还是我的原因而使她拿起手机与别人沟通。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心安理得的重新回到我一个人的孤寂世界,我冥想的世界。
    这段时间不需要很长,客观环境也不容许它有那么即使10分钟的时间长度,因时而异。这次大概维持了两分钟左右。我想到了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向刘彦诉说关于他那开发证券广告的事情,虽然这个目的性并不是很强,并不能在今天实现也早已作了预期。但对于此事,我所思我所想已经超越了作为广告事项的范畴,甚至能改变整改投资环境的想法也以灵光闪现的姿态出现在我脑海中,并使我为之兴奋了一整段时间。
    随之我想到了女人,酒醉而不曾想女人的男人大概是没有的。或许我应该说的是略带酒意至醉倒之间的阶段,而不是酒醉。张建怡的名字像往常一般很快窜入我的思绪中。想到了她,心胸间便觉有一丝丝疼痛,我的理解是那是爱的感觉。毋庸置疑,即使怎样努力忘记她,却是永不可成功的。想到赵弱汶也是不可避免之事,我的感觉是很对不起她,并在暗中一再发誓要一生照顾她,让她生活在幸福之中,而且是里里外外的幸福,我与建怡那一夜绝对是特例,我在想。
    “对不起,刚才忙着发短信了。”周睿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要紧,”我近乎机械的回答,“我刚才也在想东西。”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看来是音乐声的轰炸作用掩盖了我的话语。
    我提高声线,靠近她耳边再次说道:“没有,我说我刚才也在想东西。”
    “我们去跳舞,好吗?”
    我耸耸肩,“但是我们要看桌子哦,不如你自己上去跳啦!”
    “那我也不去了,我们玩式盅吧!”
    我点头同意,毕竟不想再以喊破喉咙的方式继续沟通。
    只是来了两个多小时便要匆匆离去是可以理解的,目标确定后,其他的一切事项便会觉得是多余,即使那只占据一刻钟的时间也会令人心急如焚。
    刘彦带了上官颜走了,我与她分别也只是一声“拜拜”的仪式。别了上官颜后,我心里仿佛轻松了不少,但还是感到一丝异样的感觉。个中原因我自然明白,本可是自己的女人,今晚我是亲手送给了他人。也不能说是遗憾,只是感觉自己有点那个的不知所谓。
    只剩下我和周睿了,她还在收发短信,一整个晚上都是这样。我有点奇怪,但也见惯不怪,不过还是上前问道:“你男朋友?”
    周睿点点头,“嗯!”她继续她的拇指运动,“等我一会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感到一点点的无聊,同时有种被忽略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周睿才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不要紧。”,我还是那句。
    “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啊?”
    “我送你回家吧?”我带着征询的口吻问。
    “但我没有想过要回家哦!唉,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她在引诱我,我心里确定。我不知道这是幸福还是无奈,只想着做一个好好的好男人却要面对如此之多的引诱,还是在一天里经历的。为了不想在这方面拖拉,我直截了当的回答:“他们应该去开房了。”
    “这是你应该知道的。”后来我又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周睿在继续她的暗示,并保持着一些女孩子特有的矜持。
    她的短信铃声又响起了,这给我脱身的机会,“我看不了,你的男朋友在等你。”同时指了指他的手机。
    周睿一边看着短信一边说:“好了,我们去吃夜宵吧?请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出于绅士风度,我说。
    那已经是吃过夜宵的事情,我们来到了英雄广场的石级坐下,带着半打生力清啤和一些可填肚子的零食。这天晚上她真的都在收发短信,看是感情出现了极大问题,并说并不想睡觉,希望我能陪她到天亮。对于这样不温不火的要求,我不习惯拒绝。
    这是一个诺大的广场,黑夜里空空荡荡的,无论是天空还是地面,这也是我们选择它的原因。我们坐于广场的中间,这里既没有偷听你言语的人物,也没有影响你言语的人和物,真是绝佳的谈心常葫。谁都可以在这里安全的向知己透露自己的心事,当然也可以向陌生人,就如周睿之于我一般。
    向陌生人谈心的好处是她和你只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与你的人际网络基本上并不擦边,不会对你日后有丝毫的影响。当然,世事绝无绝对之事,但人总需要倾诉,这样的陌生人,于那时那刻的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我们基本上是一坐下便聊了起来,那是继续着路上的话题。或许曾经在计程车上停止过那么的一段路程的时间。谈到了她的男朋友,谈到了她的工作、梦想、未来,于她的一切像是永无止境,毫不隐瞒。
    晚风滑过黑夜的命令,带着特有的微凉徐徐袭来,久久没有停止。我闭上双眼,同时叫周睿也闭上双眼。这是无可比拟的享受,无论是阳光还是此刻的晚风,我都喜欢关掉多余感官的按钮,让脑力集中于皮肤的神经末梢,去感受着自然界赐予的事物。
    晚风如愿的没有停息,我还是闭合着双眼,同时询问一旁的周睿,“感觉如何?”
    “棒极了,从未有过这么自然的感觉。”周睿回答。
    “从未有过?”我有点疑惑。
    “嗯!至少没有在闭合双眼的状态下去享受这风的意义。”
    我微笑,以笑迎风。深吸气,再呼出。再次如此。静静的夜里,我也听到她也如我一般,深吸气,再呼出,深吸气,再呼出。
    “呜……呜……呜……”
    我知道那是风刮着电线产生的声音,但无可否认,一种异样的无中生有的恐怖感突然而生。我张开眼,四处张望,没有发现幻想中的贼和灵异之物,心安了一大半。周睿也张开了眼睛,四眼相望,我们相对而笑,带点骁幸感觉。
    我们都不敢再闭上双眼了,因为幻想已经在脑中产生,并总是挥之不去。
    “找些说话谈,好吗?”周睿继风之后再次划破夜空的命令,提出了要求。
    “嗯!”我在10秒钟之后才说出要开始的话题,“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她也需要时间组织应有的言辞,也是过了10秒钟的时间,才说道:“真正的你我可是不敢乱猜测,但今天我觉得你有点心事。”
    “怎么说呢?”
    “也不知道,感觉而已。”
    “能找到这感觉的源泉吗?或是我在什么地方表现得你会认为我有心事?”
    “容我想想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微笑的说着,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角度。
    我的确有心事,但又有谁能说自己没有心事呢?我不置可否。继而脑海短暂的进入什么也不想的空白状态。
    “你这个人有点特别。我看是有点儿冷,别人在那个常葫都会很热情的样子,你却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冷人。”
    我望着她,瞪大双眼的,跷起眉梢的,想必同时额上也浮现出皱纹来,但是没有说话。
    “因为很多次我见你在很开心的情况下,突然收起笑容,然后做回一个木无表情的样子。我想你是扮作很开心很高兴的样子,但内心却并不热烈,所以你不能一直装下去。”周睿一边看着新短信一边跟我说。
    我轻轻的干笑着,没有说话。在酒吧里孤独的感觉再次袭击而来,但这次感觉更冷。那时要是说是一种享受,这次莫如说是一种痛,一种被人揭穿的感觉。
    “你真是观察入微。”我感到自己开始有点组织不到适合的言词而语无伦次了。
    “那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吗?”
    我勉强的挤出笑容,令自己也感觉觉得很难看,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到了,我很久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男人总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藏在心间,说出来会轻松一些,虽然或许我帮不了忙。想着女人吗?还是事业?”周睿直接的问,使人无可躲避。
    “两样都有吧#旱得对,男人总离不开女人和事业两样。”我有点无奈,实事确如是。
    “人总是这样,谁也逃脱不了。男人想着女人,女人想着男人……”她显然是觉得并不一定是这样,所以又补充说:“我说的是正常情况下。”我心里默许了她的失误。她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事业,有又烦,没有就更烦。”
    我点头同意,“要生存就要想事业,有欲望就会想异性,谁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人世间的追求想是只有这两样了,或是一切都围绕这两样而延伸开去。”
    “你说有没有例外?”
    我沉思。在脑海中提出了一些异议,但最后都被否定了。再产生另外一些异议,随之也被否定。最后我摇头,我说:“怎会有例外,一切事物所以动作的源泉——love & life。每个人虽然各有不同的背景,各有不同的立场,但总需要这两样去支持人生,和证明各自的存在。”
    “嗯!这个我也觉得是。”周睿先是同意我的观点,继而再问:“那能够支持你人生的事业是什么?文案总监的职位吗?”
    “不!”我斩钉截铁的说出这个字,“或许以前是,但这几天的情况看来显然有了变化。”
    “感觉上有点神秘。”周睿说,“那为什么有了变化?”
    “神秘”这字眼,在黑夜里甚为突出。我四周环顾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幻想中的贼和灵异之物,心里继续安了大半,才说:“文案是肉体生存的支持,但不是灵魂生存的支持。本来我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但今天既然说到这个问题上,我得说,我现在更想找到一个可以支持我灵魂生存的事物。”
    “怎么说呢?你不觉得文案的工作很需要灵魂的参与吗?那不也是支持灵魂生存的事物吗?”周睿显得很不理解,也难怪,在我自己看来,一些说话也难以使自己理解。
    但还是说道:“或许这么说,到我现在,对文案的工作很不屑,或是我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我已经才华枯竭,我想不出可以令自己信服的文字,纵使客户感到很满意。这可能是‘做哪行厌哪行’的定律吧?”
    “我想也是。”周睿轻轻的附和。
    我继续说道:“能够支持灵魂生存的事物是需要能够使我获得成就感的。我也曾经为文案工作的成功而感到成就感,但现在不会再有了,因为想到了更多,更多的能够使自己获得成就感的办法。”
    周睿露出心神驰往的样子,双手托腮,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在自言自语,但当然是跟我说的,“成就感?好像很遥远的事情。成功感倒是有过的,但说什么也去不了成就感的地步。我想我一生也感觉不到成就感是怎样的感觉。或者这么说吧,作为一个女子,最大的成就感莫过于养大一个孩子,那是一种幸福的成就感,而其他,则可能只是小女人自己的幻想感觉而已。”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那你刚才说的有过什么令自己有成就感的办法,能说给我听吗?”
    我侧头想了一想,“那可是商业秘密哦,至少我现在还要为某人保密,所以……”
    “理解。”她笑着为我解围。“那女人呢?谁是支持你人生的女人?该不会又是什么情感保密吧?”她又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当然不是。”没有更多,我只是这样回应。同时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眼望着前方黑压压的要搞宣传活动的棚架。
    “愿意做个测试吗?”周睿突然说。
    “什么测试?”
    “闭上眼睛,然后感受一下脑海中出现的会是谁。我指的当然是你自己的女人。”
    我轻轻的笑了一声,说:“好啊!”
    我再次闭上眼睛,这次是听受于命令,进入冥想的世界。眼前出现两个人的映像,弱汶和建怡,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并无先后次序上的区别。或许那是有的,但我却不愿,我的心灵深处控制着判断的结果,甚至歪曲其实事。继而上官颜的映像也出现了,这或许是受着今天下午的事情所影响,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她。但很快,在我眼前的映像中,我自身也出现了,我一脚把颜踢出映像范围之内。在我的意识层面中只允许存在弱汶和建怡,虽知道只可两者选其一,也知道现今情况和个人意愿来看守着弱汶是无可置疑也是心安理得的选择。然而颜的映像再次进入,我唯有以自身的形象再次出现,从映像的上沿拉下布幕,至此,颜的映像才终于退出这命题想象的空间。我还原一切弱汶与建怡的音容笑貌,美丽回忆,自然少不了床底间的欢愉景象,心里荡漾着一片喜悦微澜。
    “想到了谁?”耳边轻轻的一把声音,“还是继续闭上眼睛的回答我。”
    “想到了我的女人。”我避重就轻,总不习惯在人面前透露自己的心事。
    “你就当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说出来也可以使自己轻松一点,其实每一个人都有感情上的困扰。可能自己本已有了一个女人,但却喜欢上了另外一个,这样的事情多的是,每个人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许你的情况不是这样,但说出来,便多一个人分享或是承担,岂不是比自己一个烦恼好得多吗?”
    我睁开眼看着她,“你觉得我有烦恼吗?”“不过你说的也是,说出来也很好。”我算是妥协的补充的说。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受着当时酒气所影响,找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倾诉一下对建怡的思念在那个时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她的思念我是无时无刻不存在心中的,虽然曾经爆发过一次,但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再联系的手段来忘记她。可怜的我,从来都在压抑,从来都不曾正视过她。嘿嘿,这算是性格使然吗?
    “那你现在先闭上眼,闭上眼才能说真话。”周睿以命令的口吻。
    我服从。
    此刻静止了,周睿特意给我制造的宁静时分,我重回冥想的世界中。建怡与弱汶的映像又是同时出现,但建怡的渐渐放大,几乎独享。然而弱汶的身影依旧存在,她既不会自动离开,我也不会采用脚踢和拉布幕的方式。我内心感到歉疚,也是渐渐的,弱汶的身影反而是比较大的那个。
    周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问话,但我自己说了,“我看到了两个女人。”我顿了一顿,不知道这是否应该说,或是失言了。想了一会儿,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可能还是受着冲动情绪的支配,继续说:“一个是我的老婆,一个是我的最爱。我和我老婆还没有结婚,只是同居,但我早已在心里给了她一个名分,并对自己承诺不再碰别的女人。但唯独她,我一生人最爱的女人,唯独她让我食言。”我刻意的说,甚至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并不应该向人诉说,感觉就像身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小岛上无所顾忌的向天忏悔一样。
    “她是什么人,能令你如此着迷呢?”声音显得很平静,很柔和。
    “一个……一个……”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儿结巴,但还是说了,“我也不能成为她什么人。或许只是同学身份更为适合,再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了。”我有点灰心,虽然知道事情决不是如此,过去的经历告诉我应该这么说。
    “你爱她,但她不爱你?我听人说,男人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中情人,那人不会被透露,只是她的名字一直缠绕于男人的心中。”周睿自个儿分析,没有经过我同意。
    “我爱她是肯定的事,但她如何想我可是不大清楚。我不敢猜测,即使是……即使是……”在周睿一直追问是什么下,我终于说了:“即使是我曾经和她一夜情。”
    “那你也很幸福了,对不?绝大部分的人都不曾和自己最喜欢的人接触,你甚至能和她发生肉体关系。”
    我点头,的确如她所说,是幸福极了,那一幕我甚至每晚都在回想。
    “既然你爱她,而她也肯和你发生肉体的关系,那为什么不和她走在一起?只要你努力,我相信这个不是问题。”周睿显得不解。
    我也不清楚,一直以来我的感觉都是不相信这是能够成为现实的事情。即使那一夜,要不是我向周睿她倾诉,我甚至认为自己还是在迷梦之中,那夜也许是我人生中的又一个梦境。“可能是我从来都把她视为女神吧!是的,她是我的女神。所以我觉得自己并不配她。”
    说完,我把手中还剩一大半的啤酒咕噜咕噜的喝光,然后向周睿借了一支万事达。烟,我不常抽,但今晚我抽了两支。依稀还记得早上曾跟上官颜说抽烟的坏处,嘿嘿,世事如棋局局新,谁也预料不到。
    今夜里没有多少星光,月亮的影子也没有,想必是天上布满了一层云,至于云层的厚度,我却无法猜度。我的心情,也正如此刻的夜空,灰暗暗的,没有一处光亮。
    身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你认为这样的一个女神送给了别人也是合适的么?别人又会是能够令你的女神幸福快乐吗?”
    我默然。这样的事情我不曾想象过,也轮不到我去想象。我没有这样的资格,以前没有,或许那夜之后有一点点,但我不习惯去拥有,以至于权利来临的时候我没有去把握。
    “怎么不说话了?”
    我望着前方那还是黑压压的,没有对自身作过任何改变的行动的棚架,淡然说道:“我是每天都想着她的名字,每天都在希冀有那么的长相厮守的一天,但我同时也不能想象出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情景。我会觉得自己很不适合去跟她生活,我有点害怕,害怕跟她生活,根本想象不到那个情景。或许就是这点,令我不敢有所行动。”
    我又开启了另一罐啤酒,一声不响的喝了它一大半。
    “就因为这样你就放弃?”周睿问。
    我点头。
    “那岂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吗?没有尝试过又怎么知道?就因为这个你会遗憾终生的,你知道吗?”
    我默然,但随之说道:“那样的话,我可能更会遗憾终生。要知道我的确是很爱她,但我更爱的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老婆,要是让我有负于她,我更不忍心。”
    周睿眼定定的看着我,良久才缓慢的吐出字来,“这番话很让人感动哦#糊真的幸福。”
    我在鼻中喷出冷笑,“幸福?我不觉得。或许表面是,但我的确在背后背叛了她,那又怎会真正的幸福。”我心里惭愧,惭愧得不得了,心中只想着弱汶,只想着抱紧她,亲吻她,以弥补我的过失。
    “怎么不幸福。你知道吗?我虽然比你活少十年,但真的,我就真的没有见过没有偷吃过的男人。”周睿斩钉截铁的说,显得信心十足,不容人置以任何疑问。
    “不能一竹篙打沉一船人吧?用情专一的人我倒是经常能够听见,看见。”我反驳,为着男人的理由。
    “我的意思是,有点帅又有点钱的男人,都这样,没有例外。”
    我思索着她的说话,并试图帮她作个解释,“要是男人长得帅些,并有了点钱,那就一定会花心,会偷吃,或是只要有了点钱就一定会那样子。换句话说,还没有偷吃的,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条件,和因为没有足够的条件去培养他的色心。”
    “对,完全正确。男人这东西我看透了。”周睿显得有点兴奋,像是发现了世间千载不变的真理。
    是的,或许她说的是真理,但我心里不认同,至少在我的潜意识中,我认定自己是个好男人,我只是出错过一次。然后我又想,我不是也一样吗?我不是也想过我其他女人上床的事吗?曾经身边出现过的美女,或是所谓美女。只要曾经意淫过,便不再是纯净。
    我像独白一样,读出了心中的字句。独白的样子,木无表情,不带点语调变化。
    “那你想过和我上床的情景吗?”周睿望着我,眼帘上下跳动,显得性感异常。
    我略微深呼吸一下,看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说:“我们在十点才是第一次见面,现在是零晨两点半,在这四个半小时之内,我没有想过这事情,但这一分钟我想到了。”我真的想到了,但不深刻,一闪而过。
    “那是因为我的提点?我不说,你便不会想……”她说得有点泄气,像是不被重视似的。
    我自觉失言,再一次证明不在口头上侵犯女性是件不礼貌的事情,当然场合是要讲究的。但我不能补救,怕越说越错。
    “看来是我样子长得不够漂亮,可能是你喜欢的那个太漂亮了吧!以至于把我也当成了猪扒一件。”说话者双手托着腮,无精打采的说。
    我更无言以对,惟有继续默言不语。
    “哎,不说这个啦!我也知道我怎么也是比不上你喜欢的那个的了。也怪不得大家都各自找房间,干事情。而我和你只在这里坐着,聊着。”
    我脱离于言语的能力,不得要领。只想着尽快撇开这类话题,然而也知道刻意的引开话题更为不礼貌,只得装作喝酒,慢慢的,又一罐报废。
    “那也算了,我不为难你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那些人,其实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我侧头望向她,眼神应该流露出疑惑的态度。
    “真的。能遇到一个好男人,那感觉真的不错,即使只做朋友。”
    “可我自己并不觉得如此,或者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只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所以才没有那么多的艳遇。”
    “那你今天带来的那个女孩呢?她比我足够的漂亮了,和你是什么的关系啊?”
    “普通朋友咯。我今天是带她来猎食的。”说完,冲她作了个小小的鬼脸。
    “哇,目的好明确哦!真的是色女一名耶。”周睿表现得吃惊的样子。
    “的确是。”出于酒精的原因,跟着我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梗概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告诉了给她听。当然还是在潜意识中隐去了颜患有心脏病的事实,没有必要说。其实这样的我与颜之间的事情本来就不足以向外人道,何其伤害颜的名声。
    “她那么美,你也放弃,看来我无话可说了。”说完扁扁嘴,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猜不透她表情所反映的真实意义,惟有借助膀胱的膨胀程度提出离去解决的请求。目标是广场旁边的草坪,那里边上有一排小灌木,后面将是我要玷污的目的地。带着酒意摇晃着身体逐步前行,夜里独自行走的心瞬间里再显孤单,仿如离开狼群的独狼,离开雁队的小雁。以不捷健的姿态跨过不高的草坪周围的围栏,眼前的草坪并非想象中的空空如也,两三个不明来历的人躺卧其中,俨然就是这地方的主人儿。我小心翼翼的钻进就近的小灌木丛的阴暗处,深怕惊动了谁,被冠以弄脏了谁的地方的罪名。可也并不如意,眼前出现一坐姿人影,不紧不慢的移动着空中的点点火光,吓得本已拉下裤链的我作贼心虚般的赶快离开。走多十步,观察到周遭的确没有人,也懒理谁会过来臭骂一顿,拉下还有半截的裤链子,水液一泻如注。
    再次以笨拙的姿态跨过并不高的围栏后,径直回到原处。周睿正掉下紧剩的烟蒂,用脚灭掉最后的烟火,同时手里也正在收发短信。她看着我回来,我坐回她身边。“你也需要吗?”我问。
    她一边萃弄头发往耳后跟压住,一边跟我说:“不了,所以我喝得并不多,我知道这事情,你们男人方便的事情,到了我们女人面前,可不那么容易解决。”
    “那也是。”脑海中立时出现周睿蹲下解决的情景,但这一影像很快消失了。
    我又开启了另一罐啤酒,酒类饮品对我而言也只是解渴的饮液,当然它自有其功效,但我却从不在乎它的量,只要需要,一醉也无妨,何况是此时?
    忽然,轰雷一声,豆黄大小的雨点毫不给人预兆的打下。怎么这样,一天之内连续两次遇上下雨的事情。周睿拿起她的手袋,我也随手抓起剩下的三罐啤酒,冲向旁边中华广场的屋檐底下。周围的情况也一如我们,本以为空旷无物的地方,突然窜起十数个身影向四面八方奔跑,并不时伴随着“嚎嚎”的强烈呼喊声。犹如受到枪声惊吓的躲于大树间的鸟儿,突然一起冲出平静的大树,甚为壮观。
    我们坐在靠墙的最高石阶处,这里离屋檐的边上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雨点还不至于要打进来。衣服是多少有点湿了,但还是能够凑合穿着,也总不能就此脱了。我与周睿相对而笑,各自吐出“幸运”的字句。
    坐定后,周睿她又在收发短信,见惯不怪的我却也不免感到心烦,但也没有就此进行投诉的事项。
    “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老婆和你同学都站在你面前,并也愿意给你付出最大的牺牲,你会怎么样选择?”她突然又重回那个话题,显得平白无故。
    这个问题像闪电一般击中脑袋,使之不能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只留下白光一片。我漠然的把三罐脚边的啤酒放到墙角边,异常耐心的排列整齐,甚至于拉盖方向都不能以肉眼分出差别。只觉沙沙的水声在响,还有聚满了屋檐的雨水集中于一处落下的强烈的啪啦啪啦声。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无法思考这个问题。终这一晚我都不能回答,终这一晚我都无法思考。惟有看到夜灯下雨点在风的摇曳中起舞着,比我前生所能见的都好看。
    周睿给我足够的思想时间,就连她男友在遥远的地方也懂得礼节一般,人和手机都没有再作过声。渐渐的她睡着了,在我的肩膀上。我也摇摇欲坠。遗留下三罐统一方向的啤酒与我保持半清醒。
    我再次叼起周睿的万事发烟,这是我今天的第三口烟了,于我来说,从未试过如此疯狂的抽烟。有时候真奇怪,你可能会很诚心的说出一些道貌岸然的道理,但随之不久的将来,却会因为某种特定的常葫,被某种特定的事情被自己亲手破坏。
    烟,多少能使我清醒些。然而清醒也不显得有其实在用处,无法理清头绪,也不能得出个像样的结果。此刻只能记起周睿刚说过的一句话“若你没有与你所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终你一生将不会得到真正的快乐。无论身边有多少个美貌女子,孤独与惆怅也永远与你同在。”我心中泛起好一阵子苦涩的笑意,她有这样说过吗?有吗?没有吗?有吗?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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