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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而刘猛的手,也在我背后推搡着,小声道:“醒醒,有人找。”
    “谁?”我自问道。瞬间心头掠过千思万绪,难道妻子这么快便打通所有关节,将我释放出来?
    但是,听着那话语声的粗暴不安,似乎又不象我想得那么乐观 。
    是福非祸,是祸难躲。
    经历过多次地希望、绝望,再次燃起希望,复而沉沦至底,如此再三,我的身心就像一根被来回抻长收缩的猴皮筋,浑身疲惫不堪。
    而这一次,我的命运,又会如何?
    穿上拖鞋,急匆匆的奔至窗口,正眼望去,不堪以目——
    站在我面前的,仍然是那名自事发时就始终陪伴我的胖子警察。笑吟吟地望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叫金晓伟?!”胖子旁边的一名内勤没好气训斥道。“怎么这么慢?”
    我尴尬的笑着,掩饰我瞌睡的事实。
    “又见面了。"胖子倒是很和蔼可亲,以至于一瞬间我都很难将其与送我进看守所的罪魁祸首联系起来。
    “是。”我点点头,到这个份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点头称是。
    “过得还习惯吗?”我的天#蝴居然还笑眯眯的和我拉起了家常,感觉好像电视中领导下乡送温暖的样子。
    “是,还行。”被专政教育了五十多个小时的我,已经被基本的改造了相应的人生和世界观,更何况,我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呆上多长时间?
    “这次来,没有啥事,呶,这个给你。”说着,隔着铁栅栏递给我一张盖着公章的公文。
    莫非是妻子回来就马不停蹄地为我来回奔走,取得了效果?可是,为什么又要隔着铁栅栏递过来一纸文书?
    我接来看过,眼睛扫视一下,心不由就凉了半截,因为文书的题目赫然写着——
    “拘留延期通知书”
    “延期?”我不禁念出声来,其诧异程度溢于言表。
    “怎么了,有问题吗?”旁边的那位狱警插话道。
    “没、没什么。我看一下可以吗?”我几乎是舌头僵硬的说道。
    “行,看吧,然后在后面签个字。”说着,递过来一只笔。“快一点,我好回去交差。”
    失魂落魄的我紧紧攥着那张决定我命运的薄薄的纸片,大概扫视了一下,上面并没有写明具体的处理决定,只是我的拘留日期由25日延长至30日。
    这个延期书,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启示。
    一:妻子并没有在此事上取得丝毫进展,或者说,这件事性质复杂,容不得外人搅局——我们又是上报纸、又是上电视,估计已成为了2004-本市焦点人物,估计我们就得被从重从严从快处理,杀我们这些可怜的鸡给那些狡猾的猴子看,以博得广大群众“拍手称快”!
    二:我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所有的白日梦一瞬间都清醒过来,看来注定要在这里呆到月底。并且,就要和李志超他们一样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公诉、审理、判决、服刑等等。
    三:所谓羁押至月底,只是一个中转,到那个时候,我要是想出去,就只有很小的希望。因为今天是最有希望的一天,而却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对未来很难抱乐观的估计。
    酒不醉人人自醉,事不愁人人自愁。
    何必呢?
    事已至此,何须多言。
    我确定了一下日期,便痛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末了,又接过胖子递来得特种印泥,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行了。”胖子接过履行好手续的告知书,吹了吹上面尚未干透的墨水,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旁边又多了一名警察——正是事件的另一主角——那名瘦高个。
    他轻蔑的瞅瞅我,又亲密地拍拍那名胖子的肩膀。笑道:
    “我那边完事了,你呢?”
    胖子一边将公文塞进包内,一边应付道:
    “这就完了……”
    以下的话我没有听清,也无法听清。是啊!这就完了,是彻底没指望了,我小学上了六年,中学上了六年,大学上了三年,到社会上拼搏了两年,没有想到到今天,还要在看守所这所特殊的建筑物内呆上N天、N月乃至N年……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周昭雅也和我一样,并没有得到释放,仍然羁押在女号房,因为那名瘦高个就是最好的例证,说不定,周昭雅也得打延期,也是到月底。
    原因很简单,我和她一样的事,罪过是一样的,所以无论是判刑还是通过种种手段将我们“赎”出去,都得同进退,谨防留下一人在看守所内成为炸弹。
    我和她,成了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现在这种局面,除了等,只有等。
    但是,我不会如此坐以待毙,我急忙挥手招呼那名押走的胖警察:
    “大哥,求求你,给我在省会的哥哥打个电话好吗,让他快点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嗯!”胖子似是较有良心,停下脚步,回头望我一眼,道:
    “我已经打过了,你就好好在里面改造吧。明天我再给你哥打一个,放心吧,这会儿他们比你还着急!”
    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失魂落魄,呆若木鸡地僵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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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是如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只知道混沌间,有人在问我问题。
    “眼镜,啥时你有个哥哥,我咋没听说过?”
    声音来源不明,反正就在附近,心神全乱地我,没有察觉到问题背后的问题,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是我对象的哥哥,也间接算是我的了。”
    “噢。”一声意味深长的总结,听在耳中,觉得不舒服之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却又回答不出来。
    原本丧失心绪地我,没有察觉到,一场风暴正在悄悄的逼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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