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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
    菊花很婉转地向韩秋打听过彭辉的情况,但韩秋为避免她的怀疑,并没有说得太多。韩秋只对她说:“我们老板家庭出身不好,少年和青年时代都是在河南老家度过的。我们老板是个很善良、很正派、也很有本事的人。李彤告诉我说我们老板之所以对我格外关照,仅仅因为我长得很像我们老板的初恋女友,我们老板一直对他的初恋女友念念不忘。”韩秋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始终注视着母亲的反应,韩秋显现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不是那个叫菊花的人。
    菊花当时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并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因为她觉得自己眼底又开始潮湿了。在菊花得知彭辉没有娶她的确是出于无奈,而且至今仍旧念着她以后,菊花的内心已经得到了很大的安慰。自从自己改了名字嫁给韩大勇,菊花就决定把她和彭辉往事埋葬在心里,就决定把彭辉的名字从她的记忆中抹去。可是自从见到彭辉的那天起,她就意识到她无法埋葬往事、无法抹去记忆,彭辉在她的心目中依然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
    菊花已经开始在心里原谅彭辉了,其实她也很清楚,她对彭辉一直是只有怨没有恨。都说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实际生活中并非如此,倘若是真正相爱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恨不起来。正是曾经爱得太深的缘故,菊花不仅没有恨,而且始终认为彭辉违背诺言必有他的苦衷,因为她到死也不相信彭辉会欺骗她的感情。现在证实彭辉当时的确是迫不得已,彭辉又因为没有娶她而导致了婚姻的不幸,菊花的心里自然就平衡多了,积蓄在内心深处的怨,也渐渐消释了。
    菊花只想同彭辉推心置腹地长谈一次,把积聚在内心深处近二十年的委屈和郁闷一股脑地倒出来。菊花还想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彭辉,韩秋就是她和彭辉的女儿,她希望彭辉能够关照韩秋,因为她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不多了。
    就是在彭辉离开老家头一晚的做爱种下了爱的种子,正是菊花的父母在得知了这件“家丑”之后才在一气之下将菊花锁在了家里,才有了菊花的离家出走,才有了后来菊花与韩大勇的结合。
    菊花答应嫁给韩大勇的惟一条件就是韩大勇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韩大勇同意了,并在后来的日子里兑现了对菊花的承诺:把韩秋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如果不是菊花发现了韩秋和彭辉的隐情,悲剧仍会继续下去。
    菊花清楚地意识到韩秋已经有了心上人,并错误地认为那个“他”就是李彤。由于自己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菊花并没有指责韩秋的早恋,她只是担心韩秋重走她的老路,所以她提出要见一见李彤的父母,要把韩秋和李彤的婚事正式定下来。
    韩秋慌了神,因为她暂时还没有勇气向母亲坦白她跟彭辉的隐情,她只能顺水推舟说等等再说。菊花却坚持要见李彤的父母,而且越快越好。菊花和韩大勇已经商量过了,准备再过一段就回临清,菊花觉得北京的消费太高,还是回老家过省钱,她必须在走之前把韩秋的终身大事订下来。菊花对韩秋说李彤人不错,你跟了他俺们放心,俺们希望你们能早点把婚结了。韩秋搪塞说我年龄不够,肯定办不下结婚证。菊花说领不领结婚证我不管,反正俺们得看到你们把婚礼举行了,这里不行就回咱老家办。
    韩秋马上把这件棘手的事告诉了彭辉,彭辉听后更加不安起来。
    彭辉再次苦劝韩秋把孩子做掉,韩秋最终还是答应了。彭辉说现在有一种堕胎药,吃了以后很快就能把孩子打掉,而且一点也不受罪。韩秋说那你就给我买去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早晚得给你生一个女儿。
    随后彭辉把李彤叫了过来,彭辉对李彤说:“兄弟,这下可麻烦了,韩秋的父母真把你当成韩秋的对象了。现在咱们只能将错就错,为了我和韩秋,你还得继续把虚名担着。一旦韩秋的父母问起你,你就先答应了,后面的事情我再想办法。”
    李彤说:“老板您就放心吧,为了您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李彤说的是心里话,因为自从他应聘到这里以后,彭辉不仅对他一直很信任,而且在各方面都很照顾他。李彤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奖金和加班费,至少能拿到四千(工程提成不包括在内)。彭辉在其他人员面前总是一副惟我独尊的大老板姿态,对李彤则不然,一直是以兄弟相称,就连李彤泡小姐的费用都由他出。在韩秋来公司之前,李彤就是彭辉的第一嫡系,即便是有了韩秋,在工作中,尤其是工程技术方面,彭辉依旧最信赖李彤。彭辉的装饰公司之所以常胜不衰,除了彭辉“瓦解”甲方有高招之外,还因为李彤的设计总是高人一筹,每个设计方案都能让甲方满意。
    李彤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不仅对彭辉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就连彭辉玩过的女人他都不嫌弃。以前,彭辉经常是在自己享用完了之后对李彤说:“这个女人有点味道,你也领教领教吧。”李彤不睡都不行,因为彭辉已经提前把小费付了。李彤把这种“掏井”之事当成是一种恩赐,觉得彭辉没把他当外人。
    李彤知道彭辉对韩秋是真心的喜欢,因为他从未见过彭辉对哪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彭辉和韩秋的事在公司并没有公开,但是彭辉却从不背着李彤,尤其是韩秋的父母来了之后,彭辉全权委托李彤代替他前去照料,以至于让韩秋的家人都认为李彤是韩秋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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