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年原先很有点为难,但幸亏若男、小倩、司祺、玛丽和家人沟通过,都决定陪我一同回南投,才算解决!
春节前两天,两车到了家,可真热闹。老婆婆尤其高兴,她拉着我的手端详半晌:“阿飞啊!一年没见还是老样子,只是胡子多了点,听说你事业搞得很大,真难为你啊!”
拍拍她的背,笑说:“妳可是变了,又年轻了好几岁呢!”
她“嘿嘿”笑着,张着没牙的嘴:“这儿空气好,又常常走山路,那能不健康,瞧瞧冷先生,还不是一样?”
冷老胖了不少,精神焕发,一脸喜气。我说:“岳父好事近了吧?何不年前办喜事?”
老妈开心笑着接口:“我们也这么说的,他非要等女儿来瞧过,同意了才肯办,真是标准﹃孝﹄女!”
若冰脆笑擂她老爹地怨:“每次通电话怎么不问?女儿再不懂事,也不敢反对啊!”
冷老只是笑,却不回答,我说:“当断则断,冰冰准备礼物,咱们去提亲,明早去南投法院公证,接进门正好过年,太美了!”
众女轰然叫好,在老妈指挥下,七手八脚拿行李,上了三楼。那儿是最近加盖的一大间,连着浴室,一列大统铺,老妈和刘婶已铺好被盖,有七个枕头,七个被窝。
原来老爸由台北回来,知道我和若男等人关系,感觉媳妇太多不够住,又带回冷老,占去原有房间,便打电话与我商量。我出了这主意,一者省事又省钱,再者我们不住,房间可以做别的用途!
现在吴霖去了美国,阿兰正好补她的缺,因此老妈也将她安在这里!
若冰把礼物准备好,当晚果然由老妈陪着,去女家提亲。那女人叫叶美玉,是个寡妇,四十岁死了丈夫,也没孩子,公婆已去世,一个人守着大片茶园,还是个小富婆、小地主呢!
初见面有些尴尬,朴实的脸上有些羞红。但很快放了心,一者是我暗中安抚,二者若冰的态度亲切又自然,美得出乎意料,令她很安心!
老妈把明天结婚的意思婉转说了,对方吓一跳:“那怎么可以?太急促了!再说……”
我微笑说:“叶阿姨,像我这位岳父很难找的,为了追妳,在这一住半年,家都不回,女儿女婿也不要了!若是嫁给他,保证他会继续留下来,虽非入赘,但能在熟悉环境过日子,也不错啊!通知亲友请客的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是不是真心投契……”
一边说,一边用“工夫”,她脸色连变了几次,终于笑开了:“真拿你没办法,你们看着安排吧!”
老妈大喜,连说一切包在她身上,立刻拉了我们回家!
一到路上可犯了愁,怨我说:“都是你,眼看只剩一夜了,有通天本领,也变不出花样来啊!这儿不比台中,你瞧瞧,全是山田,离南投还有十公里呢!”
这儿是中兴新村再往里,过了南投半山上。空气好,水质佳,视野宽广,一片绿树,就是人家不多,不兴集在一起,我家楼房独立一个小山头,后面有两个大铁皮房子,是用来保温种香菇、养灵芝的。叶美玉呢,住处倒是临大马路,乃一排五六户茶农,才盖了五、六年,平常也在家制茶,有往日月潭的游客经过,也卖些茶水、茶叶!
我说:“这简单嘛!去法院随便穿,照相馆有礼服出租,上南投或草屯饭馆吃顿好的,送两人去台中度蜜月。住个三五天回来,想请客再印帖子还来得及,否则,不必张扬,谁会管你!”
老妈无奈,也只好照我法子了!回去之后,若冰打电话去台中全国大饭店订了豪华套房,又查了号码,在草屯订中午的酒席,与照相馆约了时间,租了两部礼车,一切算安排就绪!只剩一个问题,不知法院明儿开不开门。
我铁口直判:“一定开,他们公务员,要放假也是下午,万一不开,我也会叫他们特别安排!”
为了保险,第二天一早我们先去,约定十点再接新娘子。
九点钟到了法院公证处,已有十几对新人等着了,大为放心,十点钟三部车浩浩荡荡开了来,全体总动员,连老婆婆、刘婶全跟来了!
公证结婚用不了十分钟,照相却花三小时,我让娘子军去陪,自己开车先带老爸、老妈、老婆婆去草屯近郊兜风,又去饭馆坐候一小时,才盼了人来。
一顿喜酒吃得满热闹,若冰付了钱,送老爸、新妈上车,塞给老爸二十万:“放宽心度蜜月,别急着回来,不妨去恳丁、高雄玩玩,说不定我们也会去呢!”
她老爸很感动,与大家握握手,带了回家的刘婶,上车走了。我们分乘三部车回家,若男、若冰、阿兰等忙着下厨,请老妈休息,玛丽、小倩要帮忙,被若男赶出来,陪我上三楼,玛丽笑着为我解衣:“昨夜少爷独眠,若男怕你有火气,叫我俩来伺候,要不要哇!”
算算日子,和她们同居快两年了,仍然是百玩不厌,昨夜碍着阿兰在,只搂了玛丽过干瘾,很不是滋味,这会有机会补补,那还客气!当下关上厚重的门,玩了个不亦乐乎!
晚上一家人依俗上供,祭拜祖先,吃团圆饭。老婆婆、老爸、老妈十分高兴,望着几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老爸说:“儿子,老爸快六十了!很希望抱抱孙子,你们别光顾着盖房子,也得生个一男半女,延续王家香火啊!”
老妈顺着:“是啊!乘老妈身体好,生了送回来,可以替你们带,再过几年,老妈自顾不暇,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老婆婆也凑趣:“对嘛!生了送回来,我和刘婶都帮得上忙,别学什么时髦,孩子来得早,老来有依靠……”
说到这儿,陡然说不下去了,大约想起自己的儿女吧!
饭后,老妈发红包,每个媳妇十万,连阿兰也一样。阿兰谦辞不接受:“太太,我是下人,大少爷已为我花了不少钱,怎敢再领受这份厚赐……”
老妈硬塞在她手里:“快别这么说,我没拿妳当下人,妳能遇着我儿子,也算福气,妳年纪小,不算媳妇,算我两老的干女儿吧!”
阿兰十分感动,跪下叩头,叫:“干妈、干爹!”老妈乐得很,拉起她来,摸着她的脸笑:“好,好,干妈一辈子遗憾,总算补上了!妳这么乖巧懂事又可爱,干妈实在喜欢!”
老爸竟也凑趣,到房里拿了一包红布袋,每人分一个,竟然是纯金项链!老妈的特大。她惊喜的问:“老头子,什么时候买的,我怎的‘没宰羊’?”
老爸得意:“上次去台中哇!台北回来我就想好了。妳也够辛苦,半辈子跟我受苦,还不该打扮打扮吗?”
老妈那条,除了链子,还坠着一块玉牌,长方形雕着龙凤,碧绿油亮,是上等的翡翠,价钱一定不便宜!
老妈识货,仔细瞧瞧,乐从心中来:“你只买了一块吗?媳妇们呢?”
老爸搔搔头:“店里只这一块好的,价钱正合我带的钱,就买了,媳妇的自有她们老公操心,用得着我吗?”
老妈很得意,当场叫我替她戴,同时说:“想不到老头子老来开窍,想到替老婆打扮了,真是难得,儿啊!你要学着点,知道吗?”
顺口答应,老婆婆凑趣,嚷着拿大海碗,说要和大伙掷骰子!
过去过年守岁,大家玩过,老爸找了三粒骰子:“过年期间开赌禁,不分大小,轮流做庄,三把一轮,婆婆妳说可好?”
老婆婆答应:“我先做庄,一次下注,最多一千!最少一百!”
老妈拿来两迭新的百元大钞,阿兰先换了十张,大家围坐大圆桌,由老婆婆下手的若男先掷。
若男下一千元,抓起骰子吹口气,甩下海碗,三粒骰子又跳又转,定下来现出两个六,一个五,只算五点,老妈随之,也下一千,掷出个双五一六算六点,老爸下一千掷出四、一、六,算十一点,接下去阿兰下一百,得二、三、五,十点,若冰下一千得三个二算豹子。引起一阵欢呼。玛丽下一千,得四、五、六,是点中王,得十五点,轮到我也下一千,信手一掷,得三个四,也是豹子。小倩下一千,掷出三、四、六,是十三点,司祺下五百,亦掷得四、五、六,十五点,最后轮到庄家了。
老婆婆念念有词,呼两口气在掌心,双手连摇,大喝一声,掷下骰子,结果竟是一、二、三,杂点最小,统赔!
她乐呵呵赔出:“好,好,到底年轻人运气好,婆婆我认了!”
三把下来,她只赢了老爸、老妈各一把。吃了二千,却赔了二万多,仍然面不改色!
接下去老爸、老妈做庄,一样的吃少赔多,轮到我连吃三把,把把都是三个六。大发利市。
闹到十二点,我出去放了一大串鞭炮,送旧迎新。
老婆婆退出赌桌,要去休息!我亲自送她回房,把赢的还她,老婆婆打我一巴掌:“你当我输不起吗?在这儿住,不花一文钱,每月你老爸还付我三万,我存了不少,枕头底下还有几十万呢!”
她叹口气:“你真好,若真是我孙子该多好啊!”
我顺着她:“不是亲的,当干的也可以啊!我们不是一直拿妳当祖母吗?”
她点点头,又摸摸我的脸,才放我出去。大家又玩了一会,老爸宣布退出!
若男说:“我们也不玩了,大少爷太厉害,再下去咱们的压岁钱全孝敬他,实在划不来!”
阿兰识趣,说要陪老婆婆睡,留在一楼,我不由大喜,带五妻上楼,大大的庆祝一番。
第二天一早,我领头向三位老的拜年请安。老婆婆又大破财,每人三万大红包,一律平等。阿兰当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