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灯如昼
    因为宫里那位老祖宗说想念得很,薄溪语隔三岔五的就会和母亲一起过去陪陪她老人家,这也不等十五就又把她们母女给请宫里来了,明家三兄妹也都围在那闲谈,薄溪语看明晴辞心不在焉的样子对老祖宗看看
    [娘娘您看辞儿,整个一没魂了,辞儿今年也虚岁十六了,我看啦,咱们是不是该准备给她招个附马爷了]
    明晴辞婉转着眼神回过神来,听了薄溪语的调笑,轻呵了一声
    [语姐姐,辞儿只有一句话回你,您想想自个,今年虚岁几何了?]
    太后和清远公主先笑了起来,随后一众妃嫔都被带着笑出了声,薄溪语吃了这一呛,面色上镇定自若,心里可被气着了。明唯仁一看大家都乐了,也掺合了进去
    [我说,干脆给辞儿和语儿同一天招夫婿得了]
    明唯仁话刚落音,明唯诚就冷着眸子笑了笑
    [皇兄这话可得吐字吐清楚了,要不有人听成把这公主郡主嫁同一个夫婿,那还了得]
    明唯诚这句话让氛迅速冻结了下来,而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都向别处看去。这个小小的动作,都被明唯诚看在了眼里
    薄溪语又听她们闲谈了一会,拉着太后的手就晃开了
    [娘娘,这次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南巡,我也要去,以前我要出去游玩,爹爹和娘亲老是说怕不安全不准,这次有两位皇兄护着,很安全了,我要去,我要去嘛]
    清远公主听了这话也不讶异,依然喝着茶,没当回事,明晴辞一听薄溪语先说出来了,赶紧跟上
    [对,娘娘,辞儿也要去]
    明唯仁一听说她们两个人跟去,连连摆手
    [娘娘,您可不能应她们,要不这一路还不知得拖延多久]
    明唯诚倒不表态,或者说,轮不到他表态,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位妹妹,眼里的内容越来越复杂。太后不急不慢的嗯了两声
    [这事啊,我也做不得主,得皇上说行就行,我要替他做了这个主,回头又得埋怨我了,正巧,正主来了,你们自个问去,我在旁边帮帮腔就行]
    众人给明修玉行过礼后把事情又给说了一遍,明修玉一听就直摇头,直到太后明里暗里的帮着腔,他也明白了,这事要是一口给否了,得得罪一大片人,对清远公主看了看
    [语儿要去,妹妹可有意见?]
    [哦,这个事我和她爹爹都表示赞同,让孩子出去走走看看也好,主要是这次有仁儿和诚儿同行,我们就不拦了吧。她也答应我们了,这一趟回来,她就心安理得的嫁人,再也不挑三说四了,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们可乐得做]
    清远公主说这些时一直在看着薄溪语,宠溺之情不言而喻,明修玉一听她这么说,也没什么多话说了
    [那就这么定了,语儿一路跟去看看,但辞儿坚决不行,不能去!]
    众人都愣了神,明修玉这么坚决的不让明晴辞去,也不知道为何,太后接到明晴辞求情的目光刚想说什么,明修玉却提前把话说了出来
    [我说不准就不准,任何人都不许再为她说什么,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太后安慰着明晴辞,让她稍安勿躁,这事到底是为何,大概得私下问问她的好儿子了
    太后和皇上往冬暖阁去时,薄溪语被明晴辞带着往平乐宫去了
    明晴辞一见薄溪语似乎还在为刚才自己呛她年岁这件事生气,主动的低下姿态凑到了薄溪语面前
    [好姐姐,辞儿错了,你不要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好吗?]
    薄溪语对明晴辞的态度很是怀疑,明晴辞一看她不相信她,干脆把话说明了
    [语姐姐,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父皇的态度,我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坚决,但我大概知道我此次随哥哥们南去已是没有希望的事了。所以,我要托你,托你,帮我看看她一路好不好]
    不用明晴辞说明,薄溪语也知道她说的那个她是谁了,好半天才消化了明晴辞这听起来极不正常的语气
    [她,你…]
    薄溪语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什么,只知道明晴辞说到小落子时的语气让她的心好难受
    明晴辞目光如水的看着薄溪语此时的表情,她懂,若换个位置过来,她绝做不到像薄溪语这般冷静。让别人去亲近她,让自己求着原本就对她有意的人去亲近她,可知有多痛?只因她现在不是那个受痛的人,她,是施痛的人,所以,她做到了如此冷静
    她从来没见过父皇如此坚决的否决一件事,特别是在她的事情上,大概可以想到,无论是名正言顺还是偷溜都不可能了,那日小落子猝然晕厥的画面一直在她脑子里转,越想越心凉,也不知到底怎样了,派出的人打探不到实质的消息,只因她是启家的人,周围一层以暗防暗的隐卫让人近不得启家大宅,她的消息就更不可能被传出来了
    如今,薄溪语可以跟去南巡,那她绝不能让可能发生的事发生!绝不。她要用下面的话,来让薄溪语打消南行的想法
    明晴辞看着她面前这个颜倾一国的语姐姐,眸色更沉一色,用极暖的语调将那日的事情全说了出来,连她怎样向启落说明那些话,启落怎样的回应,全说给了薄溪语听
    她此时是明了心思的要伤薄溪语,就是希望薄溪语那颗清傲的心能就此退出,她的语姐姐是不屑和人争什么的,从来都如此,只要是别人看中的,即使她再喜欢,她也绝不会再透露出半点喜爱之情,她的清傲和自负超出了任何一个皇室中的平辈,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威感油然而生,这大概也是太后那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薄溪语端着容颜听完明晴辞句句刺向她的语箭,微微转身行礼
    [天色不早,薄溪语就此告退]
    正月十二,夜,鹅毛大雪。禁宫内那个孑然一身走在雪中的女子,盛大着她的骄傲,一路从痛楚走向决然
    启落于子时彻底醒来,空泛着眼看看四周,最后才对上了桑袭墨的眼睛,惊着往床里面退去一些,桑袭墨看到她这般反应,眼里一弱,柔声劝道
    [小落子别怕,是我,你前几日急火攻心断断续续的昏迷至今,你可还记得?]
    桑袭墨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把启落的记忆瞬间勾出来了,她记起了自己听到过的明晴辞的那番话,狼狈的就要跑,桑袭墨提前看出了她的意图,一下压住了她,若不是她连着昏迷这些天虚弱得不行,桑袭墨估计早就被弹开了,可此时,启落只能乖乖的任桑袭墨半压着她,眼里恐惧的微缩着,桑袭墨看她这梓,努力的隐忍着怒气,尽量平着语调对她
    [你在怕什么?小落子你在怕什么?你害怕,是不是表示,你也…]
    [不…]
    虚弱的呢喃,带着恐惧的虚弱呢喃,极力的否认她没让桑袭墨说完的那句话
    桑袭墨咽了下急促的吸呼
    [既然不,那你为何要从我身边逃开?不要害怕,小落子,我不是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  我们只是…]
    桑袭墨越说越不对劲,怎么说怎么别扭,自己想说的话自己都不那么确定,她还在犹豫着要怎么往下说时,启落正在用力全力的挣扎着,桑袭墨的手捉住了她的手又被她挣脱,周而复始的缠斗,突然,桑袭墨发现启落的眼眸里有抹火色一闪而过,整个人也安静下来了,桑袭墨迟钝的感觉到了手上的痛楚,侧头看去,原来在和启落的纠缠中,手被手腕上的首饰棱角给划破皮了,诡异的是,她的血一滴也没有落到床上,全顺着手边落进了启落的手心里,一滴也没有漏出来
    看到启落的手缠紧了自己的手,终于感觉不对劲了,想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却徒劳无功,再对上她的眼睛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对劲了,她在笑,而且是那种诡笑,诡笑中带着极度的痛苦
    [落?小落子…你不要吓我…]
    轻而易举的被反压
    落张开双手方便司儿给她理好衣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总感觉有点奇怪,一大早也没见着桑袭墨,自从婚后她就不让人来伺候她穿衣服,都是她自己亲手来的,这一想感觉更加奇怪
    [夫人哪去了?]
    司儿怔了几秒,笑着告诉她
    [夫人正在书房帮您整理出行要用到的书]
    [这种事也要她亲自做吗?]
    [是夫人自己说要亲自帮您整理的,主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我去看看]
    司儿想拦也拦不住了,叹了一声,算了,迟早要发现的
    启落用力的推开门时,丫头正在给桑袭墨手上换药,看了一会,像是在努力的回想什么,最终摇了摇头,走到桑袭墨身边接过丫头手中的药
    [都出去]
    丫头们得到桑袭墨的确认后退了出去,落小心翼翼的替桑袭墨的伤口抹着药
    [是我弄伤你的对么?我是不是睡着了乱来?]
    桑袭墨笑着摇了摇头,温柔的看着她
    [是我自己不小心被首饰割伤了,你怎么才醒来就乱跑,肯定还没用过饭对不对]
    [我没见着你不知怎么的心慌,这些收收整整的事让别人来做吧,你陪着我好么]
    细心的把伤口包扎完好,然后看着桑袭墨,等着她的回应。桑袭墨摸摸她的充满希冀的脸颊
    [先去吃点东西,你刚醒来身体虚得很]
    桑袭墨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她不记得昨晚上的事了,但明晴辞对她做过的事她记得,只是,装做什么都没发过生罢了。在饭厅被银霜草逼着灌下了一大碗的药,听说是补药,吃完后强忍着才没全吐出来,听他唠叨说是初八那天出去后急火攻心加寒气侵体导致突然晕厥,想想这身体是太差了,还练武之人呢,也就不敢抗议喝那让人想吐的东西了
    在府里转悠的时候发现下面的人在扎花灯,才记起今儿已经是元宵了,难怪府里热闹得很,看着桑袭墨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扎好的花灯,启落眼珠转了转,拉起桑袭墨继续往前走,待走到无人的锦绣阁才停下,启落在墙上的浮雕花纹处随手摸了摸,看了一会确没有人往这边来,才凑近了桑袭墨
    [夫人,我给你扎个特别的花灯可好?]
    桑袭墨这才记起,以往在桑府,这人可是跟着班老人学了一手扎花灯的好手艺,当下笑着点点头
    [嗯,花灯要特别,灯谜也要特别,今晚,妾身可等着看呢]
    应了人的话就要做到,启落一下午就专心的去扎那花灯了,桑袭墨闲来无事,带着一帮女眷在厨房帮忙做着元宵,有人把启落在为桑袭墨扎花灯的话给传了出来,一时厨房里热闹得不得了,桑袭墨也任得她们闹,今儿是该开心,明天,可就看不到了呢
    因那日初八所出之事,段魑和银霜草都禁止启落和桑袭墨元宵这天出府,要热闹,府里也可热闹,要灯有灯,要谜有谜
    府里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也算是为明日清晨就要起启程的主子送行了,吃汤圆的时候不少人吃出为彩头,都热闹的闹着要启落给花红,启落也乐呵呵的给着桑袭墨早让人备好的花红,这样一闹,原本给启落下的禁酒令也被开了,直到脸被灌得红扑扑了,桑袭墨才出来挡
    启落就是不肯入房睡觉,桑袭墨也只得跟着她,看她想做什么,直到又被带到了锦绣阁才记起了白天的话,不觉莞尔一笑,这锦绣阁地处个小山头,立在此能观小半个启府,此时,一片暖和的灯海在启府内绚烂的排列着
    [夫人,你往那看]
    桑袭墨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盏正放华彩的花灯就挂在那里,透过灯光看去,里面是两个秀气的小人,对立着牵着彼此的手对看在那里,不用仔细看,就能看出那是一对女子
    桑袭墨看着这盏花灯,一时感概在那里,她突然涌起了太多的念头,却起一时,灭一时,略收了收神
    [灯谜呢?]
    [就是那对小人]
    桑袭墨想了良久,摇摇头,她猜不出。启落却狡黠的笑笑
    [骗你的,没有灯谜,我想不出那么可巧的东西,嘿…]
    说完两人对立在那里看着彼此,一时有都有些异样,桑袭墨是一想到她明日就要离府了,心中不免惆怅滋生,启落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此时在她面前低眉婉转的桑袭墨,她好想抱她,好想,好想做那日做过的事…
    怎么从今儿一早醒来就感觉自己老是不对劲了,莫非醉了?背过手使劲掐了自己手背一下,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那,那走吧,我们再去高处,那顶阁之上,能看临安街景,今天的临安,一定是灯海如昼,一定很美]
    桑袭墨应了一声就转身要往前走去,却突然被启落扶住了腰身给转过了身来,力道让她倾身紧贴在了她xiōng前,桑袭墨看到了启落眼里流动的欲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明知这是不可以的,可是为何,自己的心跳得都快窒息了,不是害怕,而是,期盼…
    突然感觉双脚一浮,下意识的抱紧了启落,却听得那人使坏的咯咯笑了几声
    [可还记得以前,我总这样带着你飞上屋檐,看月亮星星,看日出日落,今日,再带你去看看临安街景如何?]
    桑袭墨沉浸在她的耳语里,恍如隔世
    直到启落让她睁开眼睛,她才放心的睁开了眼睛,眼里瞬时惊叹这盛世华年的繁华街景
    [真的…好美]
    转头对上启落的眼睛时,似乎又见那抹火色闪过
    [你也…好美]
    言语落音时,瞬间被俘去了双唇,没有任何的挣扎犹豫,决绝的温柔,华光溢彩的花海灯市里,隐在一角的双生花蕊,正在迸放炫世的美好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