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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离别
    虽然不是又送王孙去,但也萋萋满别情,多情自古伤离别啊,桑袭墨满腔的叮嘱此时也只能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了,启落看着桑袭墨红着眼圈欲言又止,干脆下马,当众将她拥入怀里
    [只是短短两月时日,又不是不回来了,夫人不要太过伤怀,等我回来就是了,嗯?]
    桑袭墨揪着她的衣襟答不出声来,只能抱紧了她,众人在段魑的指挥下也别开眼去非礼勿视,等着她们亲热完
    启落再次上马时,桑袭墨更感不舍,为何为何,真的一日也不想与她分离了
    [萧牧叔叔,我们走后,家里的一切全交与你照看,还望叔叔多费心]
    [主子放心,萧牧绝不负主子所托]
    启落最后对桑袭墨笑笑,拉转马头,带人一路骁尘而去,看不见她的人影时,桑袭墨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司儿扶着她进府,劝道
    [夫人可别哭伤了身子,要不主子回来可得心疼坏了]
    可越劝哭得越厉害,司儿最后只好不说话了
    明晴辞站在城门之上看着下面的人,薄溪语立在那里,一身白袍,翩翩少年,于千百人之中一眼便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果真是,与众不同啊。她,还是去了。明晴辞对身边的陶冶招招手
    [交待你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吗?]
    [是,殿下,每隔三日便会有书信传回]
    明晴辞点点头,再次对薄溪语看了一会,转身走了下去
    燕沧烟在人群中找到了薄溪语的马车,薄溪语听到通报声探出头来
    [怎么了?]
    燕沧烟在马上抱拳行礼
    [郡主,王爷让我问您,确定不让属下跟上吗?还是让属下跟着去吧]
    [这一行有两位皇兄,你让父王安心便是了,回吧]
    燕沧烟见薄溪语脸色清冷的放下帘子,筹措了一会,拉转了马头
    段魑见启落一路心情不错的玩玩走走,这已出京城数十里,眼看天色渐晚,和银霜草对看了一眼,也乐得笑笑
    [主子,咱们接下来是走官道还是走小道?]
    [怎么说?]
    [官道安全,小道省时]
    银霜草一看她有点拿捏不定,绕了绕手里的马鞭
    [不急不急,过了前面一个驿站才有分路走,到时再决定不迟,咱们加紧赶路,天黑之前得找到打尖的客栈才好]
    天完全暗下来时,他们也赶到了福来客栈,这客栈紧临着驿站,所以生意常好。段魑往里头一看,人头攒动,还全是禁军打扮,愣住了,不用他问,小二跑上前来解释了
    [客官,着实不好意思,本店今儿被军爷们包了,您再往前走走看能否找到农家投宿吧]
    段魑眼一寒,启落一看不好,连忙翻身下马
    [段叔,不可乱来]
    但是段魑还是寒着一双眼盯着刚才那个小二,人已经被他吓得呆那跑也跑不动了,他哪受得了这气,禁军了不起吗?恨的就是禁军!启落拍拍段魑的肩
    [他又没错,算了,咱们另找地方就是了]
    [主子!]
    段魑不知犯了什么浑,就是不肯从,像是憋足了劲想打一架的样子,启落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行,你想住这那我就进去再问问]
    说完也不管段魑他们了,自个往里走去了,段魑一看这样,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呆那了,银霜草摇了摇头
    [你啊,你…]
    看着启落在那边和掌柜一直在交谈着什么,段魑略低着头不好意思往那边看,他刚才怎么能不听主子的话,还把主子给逼得去和人低三下四的谈条件呢,真是太该死了!看到启落摇着头走过来,他还是不敢正式她
    [段叔,我问了,这里就两间空房了,真不是人家不让我们住,我们这五个人也住不好不是]
    段魑红着脸嗯了一声,启落语里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反而是诚心诚意的真在向他解释这事,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她,直性子一犯,就想跪下了,启落眼里虽然扫着四周,可段魑的表情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在他跪下去之前上前稳住了他的胳臂
    [段叔,天色确实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去另寻别处吧]
    云淡风清的一句话,手上的力道稳稳的撑住了段魑想跪下的力道,段魑对启落看看,只看到了她清朗的笑一直挂在嘴角,透明的心思,这让段魑一时惭愧不已
    几人刚翻身上马,就见掌柜追了出来
    [几位客官且慢走,楼上有公子说可以和这小公子同睡一间房,不知其余四位壮士能否挤挤,分两间房睡?这么寒的天,两个人睡正好呢]
    启落对掌柜抬手行礼
    [多谢掌柜好意,我等还是往前寻寻吧]
    [小公子,我看这天色,等会可有大风雪,只怕你们还没寻到借宿人家,就得受风雪之苦了,还是留下吧]
    银霜草靠近启落低声说道
    [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他们刚才极力阻我们,现在又这般迎我们,小落儿,你说,这是何意思?]
    启落笑笑,拉转了马头
    [就是舅舅说的那个意思喽,咱们走]
    [呆子!站住!]
    楼上一声娇喝传来,启落抬头看去,掌柜的乌鸦嘴真灵,纷扬的雪花已飘落下来,落在窗前成了雪帘,帘后那位白袍公子,不是薄溪语是谁
    启落灌下一口热茶暖身,薄溪语自她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那看着她,也不言语,看得她心里有点慌,也添了一杯茶递到薄溪语面前
    [喝茶]
    薄溪语茶接,话依旧不说,正尴尬得紧,听见外面的扣门声,赶紧过去开门了,门外两个禁军一人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郡主,热水来了,太子吩咐,天寒,早些歇息,明早要早起赶路]
    [知道了,退下吧]
    [是]
    薄溪语见启落一直在那走来走去,嘴角的笑一闪而过
    [洗脸睡觉吧,还在等什么呢?这可比不得你府里,可没人伺候你]
    听着薄溪语这刻薄的言语,启落那个无语得,都不想呆这了,她不知道薄溪语这是怎么了,如果是不高兴和她同住,那刚才就不要叫住她么!这么一想倔犟脾气也上来了,就要往门口走去,薄溪语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叫住了她
    [你哪去?]
    [郡主这般不就是想告诉启某,不喜欢启某呆在这么,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留在这!]
    [你!…]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太对了,薄溪语的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启落刚碰到门的手也缩了回来,女人在她面前一哭她就没主张了,以前桑袭墨就是个好例子,结结巴巴的走到了薄溪语身边
    [你你这是怎么了嘛?不要…哭,行不…行]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哭得更凶,边哭还边扯着启落的衣袖抹眼泪。本来就被薄溪语哭得心乱如麻了,也不敢说她这衣服是桑袭墨亲手做的让她不要这样,更不敢义正言辞的指责她:薄溪语,你这大家闺秀呢,王府千金呢,咋能这么没形象呢!在启落还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时,感觉手臂一麻,低头一看,惊恐的看着薄溪语,都忘了喊疼,这郡主正把她的手臂当鸡腿似的咬呢!咬完了一扔
    [有意见吗?]
    摇摇头
    [疼吗?]
    摇摇头又点点头,薄溪语看她那呆样,终于破涕为笑了
    两人洗完脸泡着脚,启落趁薄溪语不注意撩起衣袖看了看,神啊,都见血丝了,瞬间疼得脸皱成了一团,一看薄溪语往这边看来,赶紧放下衣袖装没事,薄溪语见她穿好了鞋都准备宽衣解带了,咳了一声,启落立马住了手看着她
    [郡主有事?]
    薄溪语红着脸张开双手
    [抱我过去]
    这这这这…启落感觉薄溪语留她在这就是来耍她的,抱她?呃,看了看窗外不断闪过的白色,算了,抱就抱吧,又不是抱不起
    抱着薄溪语平稳的走到床边,缓缓的将她放下,近在咫尺的暧昧,启落一时陷进了薄溪语的眼眸里,她此时的眼眸里,有吸引她的东西,越看越下,直到薄溪语因羞涩而闭上了眼睛,她才猛的醒过神来,连忙把手从薄溪语背后抽了回来
    不大的床,起码是没王府和启府的床大,两人之间还可以塞进去两个人,启落一直背对着薄溪语侧躺着,她不能原谅自己刚刚的行为,太可耻了!薄溪语看着那个瘦窄的背,越看心越明白
    看着她慢慢的软了身子,明白她睡迷糊了,轻掰过她的肩头让她平睡下来,一点一点的把她的衣袖往上提,最终看到了自己的杰作,渗血了,现在已经结痂了
    真的,就是如此吧,一份不可忍却忍了的痛楚,一份沉默的包容,就是如此了。明晴辞那番话把她伤得在家里呆坐了两天,不言不语,她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跟着来了,直到有人跟她说要走了的时候,她那么轻易的就跟来了,她和自己说,就只见到她,问清她的心思,然后,就没事了。可是真隔着白雪见到那一脸笑意的人时,才明白,一切都是藉口,自己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见她,很想见她,就是想见她这样而已
    只因为太过在乎,差一点就相信了一面之词,最终明白过来时,释然得很轻松。看着眼前这个熟睡得没了戒备的人,明白了,她的心思,还是一片混沌,也许已经渗进去一些些光明,可整体来说,还是混沌得很。不争么?只因为那些不值得争。争么?也许根本就不用争
    明唯仁和明唯诚都在驿站住着,一大早就派了人来接薄溪语,启落起来时发现自己手上被咬的地方被包扎得好好的,一看,薄溪语都已经梳洗整齐了,她突然就想到了和桑袭墨在一块睡时自己那个臭毛病,顿时涨红着脸在那里,但也不敢问薄溪语,仔细瞧了瞧薄溪语的脸色,不像有事的样子,依着薄溪语的脾气,如果自己敢乱来,此时也不会好端端的睡这了,早该被踹下床了吧,她可不是桑袭墨,这样一想也放下了心
    被薄溪语伺候着穿衣的时候,启落怎么都觉得别扭,可在薄溪语警告的眼神下,她也不敢乱动
    [和我一起走可好?]
    直到薄溪语问出这句话才回过神来
    [不,我们走小道,节省时间,你们走走停停得的得走到何年何月去,我家夫人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呢]
    薄溪语听闻此言,正在给她系腰带的手使劲一紧,启落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可不知道哪错了,只好不说了
    穿戴好后段魑他们也来门外催人了,薄溪语拉着她的衣袖,良久才放开,无可奈何的低语
    [去吧]
    看着启落迟疑了一下后走了,薄溪语笑笑
    [就为你刚才的那一迟疑,你不随我,我,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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