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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已补完)
    话说这一日,茶末一个人躺在床上闷头睡。
    六月的天,她卷着被子低下还铺毛毯,那架势就跟腊月里似的。明明裹得严实偏偏屋里还开着冷气,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这开冷气裹被窝的荒唐事其实也怨不得她,这几日正是她身子不爽利的日子。虽然老话说女人生过孩子这几天就不会疼了,这话是没说错,可不疼了不表示能生龙活虎。到底是流血的日子,这血气哗哗的流出去,铁打的人也遭不住。
    更何况茶末生小炆那阵月子里的事也不少,落下了一些断不了根的病,所以每月一到这几日,她腰酸犯懒不说,还微寒神弱。
    六月的天又闷热,不开冷气在屋里待不住。可开了冷气呢,茶末又体虚畏寒。于是乎也只好和钱过不去,大热天的开冷气钻被窝。
    她睡的昏昏沉沉,窗帘拉的严实也不晓得外面是何晨光。
    正睡着,枕头下的手机震动起来。
    懒洋洋伸手摸出来,眯开眼瞥了一瞥。
    是朱理的电话。
    皱皱眉头,她扔下手机不理会。
    朱理如今在一千公里之外,李大头的公司在外地有个项目,需要这位小太子去撑腰助威。前几日朱理倒是和她说过这事,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去耍耍。
    想到这大姨妈马上就要来,茶末就回绝了。
    朱理也没多说什么,日子一到就自顾自飞走了。年轻人玩性重,再者在朱理心里茶末还不够分量,所以一直隔了三日后才想起给她过来这么个电话。
    茶末不接也不是捻酸吃醋,她就是心烦,人懒,xiōng闷,昏昏沉沉的什么也不想打理。
    手机震了一会就停了,可停了一会又开始震。
    茶末刚昏昏然要睡过去,就被这震动惊醒。她心里一阵懊恼,一把抓过手机要摁灭,结果一眼瞥到屏幕上的那个号码,顿时愣住。
    愣了两秒钟,失血气虚的粉脸无端端就冒出两坨红晕,然后羞答答扭扭捏捏的摁下接听键,小心翼翼凑到耳边。
    “喂?”捏着嗓子轻柔唤一声,音都带着颤。
    那头一时没声,惹得她心急火燎,突突直跳。按耐不住,一个转身,腹部酸楚一阵,热辣辣的感觉从两腿间流出去。
    “哎哟。”皱着眉,她不舒服的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电话那头顿时传来焦急关切之声。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茶末眼圈红了红,扁着嘴不说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我……我这就过来看你!”她不吭声,那头就越发慌乱着急起来。好端端一个早过了不惑之年的熟男立马变成愣头青,脸都涨红了。
    “难受,不舒服,肚子疼。”茶末捏着嗓子,扁着嘴,带着哭腔撒娇。
    “乖,不哭不哭。”电话那头轻声的哄她。
    他这一哄,茶末就真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鼻子也抽起来。
    “别哭别哭,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乖乖,你等着,忙完了这里的事,我就过去看你。”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就是大杀器,听她在那头哭,电话这头的整个人都要酥了,喉咙也泛酸起来。
    一听他说忙事,茶末的哭就缓了缓。
    是啊,他要忙,忙正事。真是的,她怎么就改不了这个软脾气。都一把年纪了,还给他添麻烦。他是大忙人,是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那头正是抗旱保粮的重要时刻,她不帮忙已经不够意思,还要给他添乱做什么。
    急忙把眼泪抹了,摇摇头。
    “别,你别过来。我没事,就是有日子没听见你的声音,想得慌。”
    “我也想你。”电话那头男人声音低沉,疲惫而深情。
    茶末顿时羞涩,只因这一句心就泡进了蜜罐里,甜的发腻。
    “吃过药了没?”男人体贴问道。
    “嗯,昨晚和今早李婶都来给我熬过药,搁在暖壶里,一日两次我按时吃的。”茶末点点头,老实回答。
    听她提起那个李婶,那头的男人就沉默起来。
    他一沉默茶末的心就提溜起,不由懊恼。
    该死该死,吃药就吃药她提什么李婶呢。咬咬嘴唇,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那头的男人打破僵局,轻轻叹一口气,无奈却有含情脉脉。
    “记得吃药就好,她有没有给你做饭?”
    “嗯,做的。”茶末点点头,小心翼翼回答。
    “这就好,你呀,一把年纪了还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总得有人提你记挂着才行。”
    “哪有……”茶末撅着嘴喏喏撒娇。
    电话那头男人轻轻笑。
    茶末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见那头传来几下敲门声,然后有个喊道。
    “孟书记,车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出发?”
    男人叹口气,应了一声。
    “好的,我们马上就出发,争取天黑前就赶到乡里。”
    说完,回头对电话这头的茶末抱歉。
    “我得走了。”
    “嗯。”茶末闷闷点头。
    “好好保重,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嗯。”
    “小炆他……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孩子气,想着你才那样。”
    “嗯,我知道的。他是我的宝贝儿子,我哪里会怪他。都是我的不是,我……你……你也要保重身体,记得吃药按时吃饭。我在电视里看见你了,都瘦了,头发也白了。”离别在即,茶末却越说越多,心里有说不完的话想一股脑的倒出来,可却因为涌得急,都堵在喉咙口,发闷。
    “好了好了,你还管我呢。我都老了,哪能没有白头发。”男人轻笑。
    “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你不老,一点也不老。”茶末撒娇起来。
    男人还想说什么,外头却又传来催促的声音。
    “孟书记,我们都准备好了。”
    “好了,真该走了。再见。”男人叹口气。
    “嗯,再见。”茶末咬着嘴唇道别,深吸一口气,先一步挂了电话。
    她挂了,那头的孟浩然才把手里的电话放下,从椅背上抓起外套往身上一披,大踏步的走出办公室。
    在楼下,四五辆车十几个人等着。他一到,大家纷纷上车,依次开出县委大院,朝受灾严重的村子开去。
    这头茶末一挂电话,刚逼回去的眼泪就决了堤似的哗哗冒出来。
    思念,委屈,心疼,不舍一股脑化成眼泪涌出来,不光上面涌出来,下面的血也随着她的抽泣不断往外涌。
    流泪又流血,她更委屈了,于是嚎啕大哭。
    正哭着,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响了四五下就停了。
    她抽泣着泪眼婆娑抬起头,眨眨眼,不知道会是谁?
    停了一会,叮咚叮咚又响了四五声。
    茶末跟病西施似的慢吞吞起身,小心翼翼下床。
    一下床,迈开步,睫毛上挂着的眼泪就啪啪掉,肚子里的淤血也哗哗的流。
    她委屈的哎哟了一声,拿起床头的睡衣披上,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门外的人又按了几下门铃,催促似的。
    她不悦的皱皱眉,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穿上拖鞋,梯拖梯拖的走出卧室。
    她住的是个一居室,出了卧室就是小客厅。拉开保险把门打开,抬起头一看,愣住。
    “咦,你怎么来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面目清秀双眉如剑,眼眸漆黑冷冽,看起来似乎不大容易亲近。他一手提着一个陶罐,一手推推防盗门,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她。
    “把门打开。”
    “哦哦,你等下,我马上就开。”茶末手忙脚乱抓过茶几上的钥匙,把防盗门打开。
    男人从外面拉开防盗门进来,茶末退到边上从柜子里给他取了双拖鞋扔在地上。
    男人老实不客气的换鞋,把手里的陶罐往鞋柜上一摆,伸手从茶末那儿抽走钥匙转身把门关上锁好。
    茶末懒洋洋转身往卧室里走,自顾自踢掉拖鞋脱了睡衣滚回被窝里。
    客厅里的男人拎起陶罐走进小厨房,把罐子搁在煤气炉上,点着火炖着。熟练的动作,从容的手法,显然是个常下厨房的人。只是这厨房偏偏和他气质不符,看起来有点不搭。
    可男人不以为然,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眼一瞥就看到流理台角落上放着一只洗干净的药罐和几包中药。双眸里顿时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嫉妒又似无奈。
    暖壶里的热水都是满的,他往罐子里添了点水,盖上盖子,把暖壶放好。
    药罐,药包,满满的暖壶,还有紫砂锅里熬的稀烂保温着的白米粥。远隔千山万水,董少爷的体贴周到依然萦绕在这个女人身边。
    那么他呢?
    心里有一些刺痛,男人秀气中带点煞气的剑眉皱了皱,转身往卧室里去。
    到床前,坐下,俯身。
    “吃了药没有?肚子好受点了不?”
    茶末从被窝里探出头,咬着嘴唇看他,点了点头。
    他身体附的更低,手伸进被窝里,轻轻按在她的小腹上。
    手掌宽厚温热,茶末顿生贪恋,双手捂住他的手,整个人也朝他依偎过去。
    “难受,涨涨的,不舒服。”
    男人眉目低垂,嘴角微翘,身体侧了侧,一手扶住床沿,被窝里的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揉。
    “感觉好点没有?”
    那手上的温度随着轻揉划拳投过皮肤渗下去,将一腔淤血寒气化开驱散,茶末顿时觉得从丹田升起一股温热流过四肢百骸,整个人就轻松不少。
    这温热令她越发向他靠拢,将头枕在他腿上。
    揉了五六分钟,他松开手要起身。
    “别走。”茶末从鼻子里娇滴滴哼一声,伸出两条藤蔓似的手臂一把就搂住他的脖子。双眸楚楚可怜,含情脉脉。
    只为了这一眼这一声,这十五年的苦相思就有了回报,无怨无悔。
    男人消瘦的脸掠过一丝红晕,长眉舒展,微微一笑。
    “煤气炉上炖着乌骨鸡呢。”
    听到有鸡汤喝,茶末眼睛顿时一亮,舌头一舔,乖乖放开手臂。
    “那你可快点回来,我肚子难受。”
    他点点头,起身离去。
    茶末蜷缩在被窝里,看着他背影,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
    当年这可是刀口上添血枪子里夺命,赫赫有名威震一时的黑道枭雄。怎么也想不到十五年后,会成了这样一个会炖鸡汤,会帮女人揉肚子的好好先生。
    这真是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真爱的力量,霹雳无敌。
    让一代枭雄心甘情愿成了一代煮夫。
    无奈也罢情愿也罢,真爱也罢痴怨也罢,想来能收服这样一个男人,她茶末还真值得自我标榜一番。
    想到这儿,这小女人顿时咧嘴一笑,洋洋得意。
    这一笑,方才的怨气委屈,肚子里的寒气酸胀都烟消云散。
    她也雨过天晴,起死回生了。
    楚人美十五年前还是唐人街赫赫有名的楚少爷,行事为人手段端的是狠辣决断。然而架不住他是二房生的不贴老太爷的心,又为一己之私害死了正房所出的大少爷,于是乎被楚老太爷扫地出门。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盛极了就是败落,然而到了绝处却也总能逢生。
    说实话,楚人美也说不清这十五年的日子到底称心不称心。
    十五年前,命运手起刀落,将他整个人生切成两半。
    前一半快意恩仇血雨腥风,眼看着花开盛极却转眼就成了鸡飞蛋打。带着一身伤病一颗碎心外加一个襁褓婴儿他回到了国内。
    像他这样的男人也只有在真正大起大落生死过后才会把希望和未来寄托于一个女人之手,然而结果却是那样令人失望,那女人也就是茶末竟然还不要他。
    不要他这个人,不要他这颗心,也不要那个需要母亲哺育的孩子。她自有心上人,自有真心爱,自有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
    他旧人转眼成糟糠,这打击……想起她当年那狠心绝情的样,楚人美还能咬碎一口钢牙,恨不得掐死枕边这个没心没肺的狼心狗肺。
    然而也许他就是那种天要亡他他就越不肯罢休的主,她不要他那是她的事,要还是不要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他楚人美岂是受人摆布之辈,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只要他还忘不了放不下,他就敢继续要,继续争。
    争了十五年,他这也算是争到了,但也算没争到。
    争不到也好,争一辈子,争到死,也算有始有终。
    十年前茶末带着熊宝宝和蛋糕坐飞机到西部来看他和彬彬时,他欣喜若狂,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岂料她还是她,点滴温情盖不住狼心狗肺。
    他不是她的唯一,也不是她的最爱。她对他比别人好,可没好到他想要的那个地步。
    后来她离婚了,他就以为又是一个转机,结果望眼欲穿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不是没有后悔过的,她有什么好呢?他又是何苦呢?
    可兜兜转转,愣就是找不到比她好的,或者他心里已经接受不了其他人。习惯了她,习惯了对她期待,且渐渐习惯了等待,习惯了付出。
    偶尔午夜梦醒十分,楚人美也会恍惚,觉得自己似乎仍在唐人街,仍是那个冷面狠心的楚二少。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不会爱人,没有弱点。温情暖意对他来说就是狗屁,他只相信手里的钱权势力武器,硬邦邦的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那样多好,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绝情绝义,连兄弟老子他都能下手,不在乎。
    然而每当这样恍惚的时刻,那该死的毒瘤癌症就冒出头来,柔情蜜意的将他困住。
    这该死的毒瘤,就算用放射性核武器都杀不死的东西,他该拿她怎么办?
    能怎么办?杀不死只好被她杀死,温柔的死在她手里。
    长叹一口气,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死心塌地的乖乖躺回去。
    楚二少已经是前尘旧梦,如今在英雄冢红鸾帐里的只是一个为了生计劳碌奔波的西部企业家楚人美而已。
    他现在就是个劳碌命,为一家老少整个集团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奔命。
    天不亮,电话就会来。
    他是老总不能关机,为了身边这个皱着眉蜷缩一团的癌细胞,他将手机调成了震动。
    一震他就得动,侧转身压低了声音,接电话。
    六点十分,秘书请示一日安排。四十五分的时候,新车间的设备安装开始,负责人报告他一声。七点一刻,秘书和他确认上午的形成安排,并告诉他两天后的回程票已经为他订好了。七点半则又接到大洋彼岸的电话,和外商的洽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报价还有分歧,需要和他确认一下具体的让步原则。八点则接到儿子彬彬的电话,今天儿子要陪奶奶逛街,通知他一声。
    忙忙碌碌,忙的他都没发现枕边人已经醒了,睁大眼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吓了一跳,伸手掩住电话。
    “对不起,吵醒你了。”不是很诚恳,大清早就忙公事,他心里也不大舒坦,但真很无奈。
    责任就是这样,一旦背上了就卸不掉。
    他现在是为人子,为人父又为人领导,三个责任都积极向上光明正大。
    真可笑,怎么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成为这样一个正派之极的人。
    相反,当初明明应该最正派的贤妻慈母却睡在他这个野男人的身边,睁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声不吭的就把手往他裤腰里伸。
    茶末不吭声,眉头微微一皱,嘴一撅,被子低下的手动起来。
    楚人美立刻跟被螃蟹钳子咬住了似的,抽搐一下。
    “你干嘛?”低喝一声,一把抓住被子底下那只越来越不想话的手,秀气的长眉微微一皱,面露煞气。
    可惜眼前是跟老油条,他的煞气就跟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
    嘻嘻一笑,茶末手指如鹰嘴,在他手心里啄。
    “不干嘛,就干嘛。”
    那嬉皮笑脸没正经的样子令楚人美没来由就一阵厌恶,什么德性,一看就是董少爷给拐带的下三滥勾当。
    “不要拿姓董的那套来对付我。”他怒了,心里窝火。
    “那套?哪套?”茶末依然不以为然,嬉皮笑脸,身体缠上去。
    听她胡言乱语,楚人美板着脸生闷气。这哪里还是当年的良家妇女,这简直就是个女流氓老油条。
    十五年了,她都快成了精。
    他至于她,真就跟癌症末期之余癌细胞,早就被征服了一遍又一遍,任由索取。
    可她这也太下三滥了无赖了不要脸了,他好端端的心疼她,她却……
    “你现在这个时候……不要瞎胡闹。”面对着老油条老妖精了的茶末,楚人美是日渐无力。真是癌症末期,他道高一尺,她已然魔高一丈。
    茶末缠上去,脸埋进他颈窝里,呼呼吹气。
    “我知道我知道哦啊,可这不是……你压力大嘛。”
    她一吹气,他就晕头转向,不留神那小鹰嘴就从手心里溜出去,一路往下直捣黄龙。
    楚人美深吸一口气,顿时瘫软,如同被人捏住了背的螃蟹再张牙舞爪也上不了对方。
    他口吐热气,眯着眼含怨带春,瞪着黏在xiōng膛上的这跟老油条。
    茶末也动了情,在他怀里跟小猪似的拱,到处乱摸。一边摸还一边埋怨。
    “怎么这么瘦,你每天按时吃饭了吗?肉都哪儿去了?亏你还是个到处应酬大鱼大肉的企业家,怎么连将军肚都没有?你是不是干苦力的呀?”
    她就这样,即便变成了老油条老妖精,可这乱说话抓不住重点倒胃口的本事还是杠杠滴。
    楚人美才懒得搭理她,这种毫无逻辑的胡说八道他不屑跟她白扯。
    瘦怎么了?他瘦归瘦他有肌肉呀。再说了,他这么瘦谁害的?别忘了,他可是癌症患者。养儿子养企业还得Cāo心她这只狼心狗肺的妖精,他Cāo心劳力要还能长一身肥膘那才叫奇怪了。
    也不想想她什么时候让他省心过?她就是那折磨人要他命的癌细胞,他还傻了冒的当个宝任由折磨,这还能长肉?
    越想越气,他一拧眉梏住她的腰翻身骑上去。
    “哎呀。”茶末嘤咛一声,软绵绵被推倒,半推半就。
    楚人美被烧的头昏脑热,双手开弓刺啦撕开她的睡衣扑上去啃咬起来。
    她身上带着血腥味,分外的刺激人。
    双掌在细皮嫩肉上乱摸,一路向下,这就倒霉催的摸到了那个该死的东西。
    他心头懊恼,顿生恶意,凑在意乱情迷嗯嗯乱叫的茶末耳边,恶毒的说了一句。
    “漏了!”
    茶末顿时跟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双眼一睁,双臂一挥,大叫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她就跟暴力女金刚似的一把将骑在身上的楚人美掀翻,蹭一下弹跳起冲出被窝。挂着那件被撕开了的睡衣连拖鞋都顾不上床,火烧屁股似的冲向厕所。
    看着她这幅倒霉怂样,楚人美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趴在床上眨眨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那头厕所里传来茶末的怒吼。
    “混蛋,你骗我!压根就没漏!”
    楚人美抱着枕头笑,笑着笑着却又郁闷起来,皱起眉。
    身上被老妖精撩起的火还火烧火燎的,可怎么办?
    ****不要以为渣子变煮夫了就好欺负,谁敢霸王,我就让渣子收拾她!!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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