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三人到达蒲城已经是半夜三更天。于是在蒲城中找了家客栈休息。不用想都知道,盼华一间房间,陆云桥死活想跟渐秋一间房间。渐秋身上的红衣被血浸透,凝结成夜紫色,硬邦邦的。自己又在泥土中滚了很久,渐秋恨不得立马钻进水里,好好洗个澡。
准备了热水澡,渐秋舒舒服服地泡着,趴在木桶边上,闭目养神,凝神静气,运行着乾元之气。
泡了半个时辰,渐秋就感觉不对劲,似乎周围有人。警惕起来后,渐秋立马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陆云桥那张俊朗的面容,吓得渐秋瞪大眼睛。陆云桥俯身轻轻地吻着他的唇,仿佛清晨坠落的露水珠,带着轻盈而惊动。泉水清冽的气味萦绕在鼻尖,心旷神怡。渐秋觉得自己的心头在一阵阵地悸动,柔软的花蕾好似盛放在绣口中,全身游荡在灯光河色,痴痴迷迷,慌乱而心怡。
渐秋惊慌地推开陆云桥,惊惶不安地咽了一口气,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进来?”
陆云桥情意浓浓地抚摸渐秋泛红的脸颊,一手拨弄着热水玩,漫不经心地轻笑着道:“你睡得真熟,我忍不住。”说着陆云桥拨弄水的那只手抱起渐秋腰身,俯头深深吻着渐秋,轻轻地咬着,惹得渐秋的沉浮不定。
渐秋心里千万句祖宗要骂出来,力气挣扎不过,但是灵力可以。他猛地一掌拍向水桶,强劲的掌风随着热水飞升而来,凝成水珠,飞向陆云桥。陆云桥一手抱住渐秋的身体,一手用衣袖一挥,所有的水珠纷纷落在水桶里,水桶碎得四分五裂,所有的水都流在地上。
陆云桥用力一扯,与一丝未穿的渐秋滚进了被窝里,陈旧未修的老床吱呀地晃动着,呓呓囔囔的喘气声回响在房内。
门外传来店家小二的声音道:“爷,深更半夜了,声音小点的。”
盼华赶紧打开房门,听到房间传来的破碎声,着急的声音道:“姐姐,姐夫,你们怎么了?”
店小二眼睛一亮,难为情笑道:“原来是夫妻呀,走吧,难怪这么大动静,真有活力。”
“姐夫不会打我姐姐吧。”
“肯定打了,而且打得用力,这位爷,回去睡吧。”
“不行,那更得阻止了。”盼华担忧道。
“哎呀,夫妻房内打架感情才会更好,没事的。”
盼华半信半疑地走回房间,一步一回头,但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问道:“姐,你没事吧?”
陆云桥轻轻柔柔地含住渐秋泛红的耳垂,如采撷妖冶鲜艳的樱桃小果,渐秋哼哼难忍,紧紧拽住陆云桥的白衣,艰难道:“我没事,去睡吧。”
“好,那你们早点睡。”
店家小二挑眉道:“看吧,爷,没事的。”
渐秋听到他们的对话恨不得找到洞钻进去,狠狠捶了陆云桥一拳,愤怒道:“你够了,放我起来。”
陆云桥将脸埋在渐秋的颈窝,细细地嗅着,冰凉的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渐秋的颈窝,仿佛翩翩飞舞的蝴蝶留恋徘徊在的娇嫩的花蕊上,欲吻不吻,欲舐不舐,许久,愉悦道:“好多年没有这样了。”
渐秋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亏欠太多,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弥补陆云桥的这么多年的等待。心里念头一定,破罐子破摔,反正不是自己的身体,渐秋无所谓道:“亲亲亲亲,亲个够。”
陆云桥嗤笑一声,抱着渐秋的头,躺在自己的胸口上,道:“乏了,睡吧。”
“我身上光溜溜的,让我起来穿……”渐秋话还没有说完,陆云桥翻了个身把渐秋藏在身下,展颜欢笑,琉璃彩光般的星眸在烛火中幽幽明灭。
“你不是说乏了吗?说话不算数,喂喂喂,别乱碰,我生气了,轻点,我去,陆云桥,你轻点,你属狗的吗?嗯嗯呜呜……”
第二天醒来时,渐秋眼睛都睁不开,昏昏欲睡,以至于吃饭时,依旧睡眼朦胧。盼华担忧地盯着渐秋,又担心地看了看陆云桥,为渐秋忿忿道:“姐夫,你昨晚真打我姐了?”
渐秋嘴里的粥顿时不香了,差点喷出来,抓住盼华的手,摇摇手阻止道:“豆子,你赶紧吃,我们要出发。”
陆云桥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渐秋,不以为意地点了点,浅笑道:“是又如何?”
“为什么?”
陆云桥无心道了一声:“你道为何?”
盼华皱眉着,思前想后,迷惑道:“难不成就因为我姐说要去找姑娘?”
渐秋心里千万句粗话飙出来,恶狠狠地瞪着盼华,对上陆云桥疑惑的眼神,赶忙解释道:“我……我只是好奇,好奇,想给盼华找个姑娘,见识一下,小孩子,大了。”
陆云桥眼神都冰冷起来,道:“找哪种姑娘?”
“我就随便说说,也没有去找成呀。”渐秋解释道,瞪着盼华,低声呵斥道:“说话都不经脑子的傻豆子。”
“姐姐,姐夫是不是打你了,你看你的脖子,一块紫一块红的。”
渐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脖子,脸羞红得快滴出血,这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两个男人手上了。渐秋赶忙道:“快吃,快吃,我们赶紧出发。”
陆云桥一本正经道:“不是打的……是亲的。”
盼华眨巴着眼睛,想到那个画面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地低头吃东西,默不作声。
渐秋抿着嘴,瞪着陆云桥,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渐秋一直佩服陆云桥,每次总是用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害臊的话。
三人饭罢,便出发前往白玉山寺。陆云桥始终不知道渐秋为何又要来白玉山寺,但是也不会问太多。
自从十年前求真仙姑被渐秋杀死后,白玉山寺的香火多了许多。渐秋找个借口,去出恭,偷偷把砱砾放出来,查看一番,想知道当年二哥临死前所说的“荧惑守心,绾灵魂归,云纪北阴”究竟是什么意思。
砱砾出来时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怨气,一颗硬邦邦的小石头直扑渐秋身上,哭诉道:“君上,风絮欺负砱砾呢。”
渐秋道:“怎么欺负你了?”
“语言攻击我,老是说我是泥土入湖,脏了湖水呢,呜呜呜……”
渐秋指了指当时复活的地方,炼炉的旁边,道:“好了,别哭了,帮我看看,我就是在这里复活的。”
砱砾泪流满面地蹦跶着融入石板地面中,整间房间的地板瞬间软趴趴,许久,哭腔道:“没有任何异样。”
“当日我醒来时,不小心杀了几个人,伤了一只妖怪。”
“哪种?”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那妖魔看起来怪怪的。我二哥青华神君,临死前说,荧惑守心,绾灵魂归,云纪北阴。它会不会知道呀?”
“哪条魔道混的?君上,我都熟悉呢。”
“我也不知道,呵,这里怎么写得是己得两个字。”渐秋指着火炉旁上刻画的两个字。
渐秋的身体扑通一声便瘫倒在地上,要不是砱砾手疾眼快,立马软化了地板,渐秋估计得摔出一道重重的创伤。
“惨了,难不成是他?怎么办,怎么办呐?谁来救救君上呀,呜呜……”砱砾的土手土脚抱着渐秋的身体,慌乱地想着办法:“难不成叫君上的男宠帮忙吗?怎么办?怎么办?”说着砱砾立马冲出后院,故意将自己身上的戾气盛放出来。
陆云桥与盼华正靠坐在白玉山寺偏殿的走廊栏杆上,感知到一股莫名的戾气。陆云桥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惴惴不安,立马道:“找你姐。”
盼华弹指间与陆云桥纵身而去,生怕在生出事故。两人分头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渐秋的身影。陆云桥顺着砱砾的戾气追踪到白玉山寺的后院。
推开后院大门,后院地上赫然地写着:“己得”,陆云桥迷惑地看着,默不作声。
眼看着陆云桥缄默不言,砱砾直着急,一口气冲进后院的房间,房间门“砰”的一声被狠狠排开。
渐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陆云桥见状急忙赶到,抱起渐秋,探了探心脉,察觉心脉越来越弱,赶忙为渐秋输入灵力支撑着,但总感觉是个无底洞。
此时此刻,看得砱砾心慌慌。砱砾在四周写满了“己得”二字,但是陆云桥始终不念出来,甚至装作看不到。
门外是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盼华喊了几声姐姐与姐夫,看到陆云桥与渐秋,惊吓得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姐夫,这墙上……”
陆云桥立马喝道:“记住无论面前出现什么字眼,你都不准念出来。守着我们,等我们醒来。”
“好的姐夫。”
陆云桥抱着渐秋,选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墙边,轻声喊了一声“己得”后,便晕倒在墙边。
迷雾缭绕,神识混沌。渐秋在迷雾中溜达了一圈,眼前顿时开阔起来。此时身处的是湖坑村的花家宅院,身体控制不住,如同提线木偶般,正提着菜篮回来,做着十年前的事,一模一样。
没一会儿是一如既往的做饭,忽然白家人闯进来,起了争执。如同十年前般的行景,渐秋还得与白敏言交谈。
转瞬间,渐秋不受控制地喝了酒,跟陆云桥睡到一起。因为已经发生过一次,渐秋还是有意识的,只是表象是喝醉状态。
渐秋瞬间鸡皮疙瘩浮起来,陆云桥的手碰到花翠茵的胸,睁眼时,发现陆云桥仍然在睡梦中。黑暗中,陆云桥睁开眼睛,渐秋对上陆云桥明亮的眼睛。陆云桥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此刻渐秋并没有睡着,对着渐秋胡作非为了一番。
我去,当年是这样对我的?好你个徐凝,什么卓尔不群,举世无双的小徐公都是骗世人的。渐秋心里涌出千万句粗话。
渐秋本想发火,可是又觉得尴尬,就假装没有发生,继续蒙头睡大觉。
一睁开眼睛转瞬又到白天,陆云桥会偷偷修理家里的桌椅,固定摇晃的木床,将院子的野草锄尽,每天都会在渐秋离开后默默做着各种小事。而且陆云桥总是注视着她,吃蜜饯时笑得真好看。这些都是渐秋从来不留意的。看着当年年少的陆云桥清秀姣美样子,他真想好好蹂躏一番。
想到这个毕竟是梦里,不是真实的世间,渐秋彻底放开任何顾忌世俗眼光。当陆云桥说睡一起就睡一起,想亲就亲,想干嘛就干嘛。
当年年少的陆云桥可羞涩清秀,亲过后,面红耳赤,嘴唇都红得滴血般,好似刚刚冒出芽的娇嫩花蕊,让人忍不住去择取。像只迷路的小花鹿,可爱极了。渐秋大胆地把玩着陆云桥的悠长如扇的睫毛,挨得近近,如胶似漆地贴身细细数着他浓密的睫毛,甚至忍不住用红唇去蹭蹭。使劲地揉捏着陆云桥的脸,果然相比之下,他喜欢这种少年青春的气息。好看的人,谁不喜欢?
两人亲密了很久后,渐秋背对着陆云桥舒舒服服地睡着,耳边忽然传来陆云桥低沉的声音道:“果然,你还是喜欢少年。”
渐秋的身子怔住,慢慢转头在看向开口说话的陆云桥,惊讶道:“你……徐凝,难不成你也来我的梦里了,不是吧。”
陆云桥郁闷道:“也不见你平时对我这般热情。”
谈话之际,再次睁开眼睛,却是在红烛燃燃,鸾凤和鸣,一派喜气洋洋的新房,渐秋与陆云桥身穿喜服,红绳系足,交杯酒在手,亟待入口。
渐秋好奇地打量着红火的婚房,陆云桥轻笑道:“没想到得在梦里成婚。”
渐秋立马摇摇头,辩解道:“可不是我想的。”
烛光辉映,夜色朦胧,陆云桥的眼神明亮如星,烨烨生辉,如春水映梨花般的微笑,笑得渐秋心头如泉水溪流流过青苔水石,痒痒的。
陆云桥道:“是我想。”说着陆云桥抬起渐秋手里的交杯酒,与渐秋一同饮入。
陆云桥慢慢地为渐秋宽衣解带,渐秋整个身体都愣住了。或许陆云桥没有意识,他还会胡作非为,但眼下不可以,太丢脸了。
陆云桥觉察到渐秋的紧张与不安,无奈道:“你还想在梦里拒绝我吗渐秋,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渐秋深呼吸着,想着日后反正恢复真身,就不会再这样了。满足陆云桥,当作是还愿,还债,可是又觉得不对劲,我堂堂云纪神君,为何这般窝囊?
怎么办再不回应,陆云桥等下就生气了,我是不是得哄一下?
内心鼓足勇气后,渐秋直接上手脱去陆云桥的衣服。老子豁出去了,徐凝,你别整得跟深闺怨妇似的。整个人坐在陆云桥身上,忘我地亲吻着陆云桥,唇齿相依。酡颜蕾舌,绣口甘蜜。
陆云桥紧紧抱住渐秋,两人滚进床里,衣物褪去,肌肤相亲,坦然相待,木床吱呀吱呀作响,绸缪缠绵。由他任吻任吮任舐任吞噬任咀茵嚼华,随他时捻时挑时揉时摩挲时翻覆掀腾。
一瓮甘露醍醐且浅酌淡斟,两处琼浆玉果似牛饮鲸吸。狂风暴雨席卷平原白雪,跋山涉水攀爬双峰。涧草蔚郁,碧玉破瓜。篷窗荆牖,春风悠悠。惊涛雪浪入泉眼,暴风踏雪寻红梅。春潮带雨,花间醉卧。
渐秋觉得自己仿佛一苇飘零浮萍,无力可倚,伸出手紧紧抱住陆云桥,鼻息喉音闷闷哼出,热浪一阵阵淹没他。紧绷的脚趾无力地搭在陆云桥身上,仿佛驰骋白云深处,渺渺乎羽化飞仙。陆云桥在他燠热的耳旁粗喘重吟,听得渐秋心间痒痒的。
醉迷的凤眸微微睁开,渐秋第一次看到陆云桥心生惬意的神态,忍不住亲亲他的脸颊,道:“陆云桥,你真好看,嗯……”
陆云桥轻笑着:“渐秋,我喜欢你。”
晨起昏暗,暧昧旖旎。渐秋坐在铜镜面前,陆云桥为他描眉画眼,系发结辫。
再睁眼三十岁左右,孩子遍地跑,渐秋做饭着,陆云桥在院子舞剑。
四十岁,孩子们都长大,各自离家而去。渐秋做饭着,陆云桥还在院子舞剑。
六十岁,院子前面种植着花草树木,渐秋还是做饭,陆云桥依旧舞剑。
八十岁,园子的花草都枯萎殆尽,渐秋没有做饭,陆云桥也没有舞剑。
明明过了几十年,可在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渐秋老眼白都快翻过眼睛了,怒吼道:“凭什么老子要天天做饭,你就天天舞剑耍帅?”
“我挺喜欢这样跟你过一生。”
“那你天天做饭试试?”渐秋老脸的怒气掩盖不住,可能之前老过一次,比较放得开,而陆云桥第一次这么老,还是端着架子。
渐秋问道:“我们要怎么醒来呀?已经够真实的过家家了,怎么还不给我醒?”
“于我而言不是过家家,我喜欢这样。这梦境是你造的,因为你不想醒。”
“我?我怎么可能?”
陆云桥坐在一旁阴郁道:“因为醒来,有你不喜欢的事得面对,哪怕是一点点不愿意,这魔物都能为你打造一个完美温馨的故事,将你困在这里,不得出去。所以,你究竟在顾虑什么?”
渐秋立马转移话题,责问道:“哪有什么顾虑,说你当时为什么碰我胸?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陆云桥眼神闪过一丝飘忽,难为情道:“当时不懂,半醒半昧间,不小心碰到,便做出那样的事。”
“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陆云桥侧头正经说道:“做梦,梦到你算吗?”
“梦到我什么?”
“天天与你欢愉。”
渐秋的神色从苛责即刻转变成羞耻,关键是陆云桥说这话还一脸正经,仿佛是在谈经论文般严肃。渐秋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就一个好色之徒。”
陆云桥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锐利的眼神瞪着渐秋。
渐秋一向受不了陆云桥的锐眼,总是在陆云桥的眼神中败阵下来。陆云桥素来习惯了他人的追捧,除了渐秋耍耍嘴皮子,很少有人对陆云桥有微词。于是乎,每次事后,渐秋都像哄着大小姐般,立马认输示好哄骗道:“我开玩笑的,你不是好色,这是人之常情。”
“过来,我要抱抱你。”
渐秋露出极其嫌弃的表情,一屁股坐在陆云桥身上,嫌弃的语气打趣道:“两把老骨头还纠缠在一起,要一起进棺材吗?省钱吗?”
陆云桥认认真真,亲了亲渐秋的老脸,道:“能这样跟你过一辈,平平淡淡的,真好。醒来,依旧对我这样热情好不好?”
“呃,你有办法出去吗?”
“有,只要你告诉我你的顾虑,我们就能出去。”
渐秋心里闪过一大堆念头:“我去,告诉你,告诉你我还不是得死,横竖都得死,还不如死得有点尊严,死得好看一点。不说,至少史书记载云纪神君不是死于龙阳之手,是死于幻境中。”
渐秋还是选择稍微试探试探,摸摸陆云桥皱巴巴的脸颊,又拨弄着他陆云桥稀疏的睫毛,道:“你说人生真神奇,我竟然救了你,还跟你认识了这么久了。嘿,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是妖魔鬼怪呢?”
“不会,你不是,没有这种事。”
“我说如果,你是文岚学宗弟子,仙门正义楷模,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
“那你还会喜欢我吗?”
“没有这种荒唐情况,如果是,我依旧陪你。”
“徐凝,你怎么这么傻?不想成仙了,还跟妖魔鬼怪搞一起,啧啧啧,你兄长知道了,得杀了我。”
“不会的,兄长他已经接受你了。”
“什么时候?”
“玉溪山时。”
“那如果,如果……嗯……想一个最坏的事,什么事才是坏的呢,坏到你不喜欢我……哦,我想到了,如果我是男的呢?你还会喜欢我吗,还会想这样与我亲热吗?”
陆云桥眼神里闪过丝丝犹豫,思虑片刻。
渐秋急忙转移话题,强颜欢笑道:“看来你真的不喜欢,再想一个,假如我成为一颗石头呢?不对,这也没那么坏,我成为猪呢?不对,我为何把自己比作猪?算了,不说这话,我想出去,陆云桥,带我出去。”
渐秋越编越讲不下去,胡言乱语着,思绪更乱。
“徐凝,陆云桥,小徐公,扶明先生,带我出去,我要出去。”
陆云桥忽然站起身来,吓得渐秋莫名其妙地看着陆云桥。手中的符采剑应声而出,剑已出鞘,熠熠生辉。挥舞间,猝不及防,陆云桥的符采剑直刺进渐秋的心头里,渐秋目瞪口呆。
盼华大叫一声:“姐姐,醒了。”
渐秋猛地从晕倒中醒来,急促地呼吸着,赶紧摸摸自己的胸口,发现并没有伤口,只是自己虚汗淋淋。渐秋转头看向一脸沉静自若的陆云桥,困惑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怎么出来?”
陆云桥淡然处之:“嗯。”
渐秋有些气愤道:“那你为何如此?”
陆云桥明亮的眼睛似乎暗淡些许,踌躇片刻,沉郁道:“因为醒来不如意,想如偿所愿。”
渐秋难受极了,因为梦里太真实太美好,让他产生落差。他这个没心没肺,到处嫌弃的性格都如此,陆云桥呢?无论语言上如何坚决地拒绝,还是被陆云桥置之脑后。
在陆云桥发现自己是男儿身之前,得做点什么保命,未雨绸缪。
渐秋很想甩开陆云桥,跟砱砾好好研究一下那妖魔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陆云桥始终不给他一人独处,无奈下,渐秋只得把此事延迟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