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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第二百四十八节 苦命人
    第100节第二百四十八节苦命人
    程财发俯在孙秀丽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不是人,我是一个恶鬼。”
    “我知道刚才一定是把你弄痛了,还差点把你把你”说到这里,程财发的语气有些哽咽了起来,几乎都说不下去了。
    “我真的不是人!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不应该那样狠命地对你。如果刚才不是你拼死的反抗,拼命地大叫,我也不会那样对你的。”
    “我其实并不想把你怎么样,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但是我是带了钱来的,我真的是带了钱来的。你看,我这儿有钱。”说着,程财发就从上面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十元的钞票来,在孙秀丽的眼前晃了晃,随后就放进了孙秀丽的衣服口袋里。
    孙秀丽依然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程财发在自己耳边所说的这些语气哽咽的话。
    “你知道吗,我是很佩服你这个女人的。看到你那么辛苦地为了你那个家劳忍耐,其实我也为你感到心痛。你这样一个坚强的好女人,我们这些光棍男人哪一个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哪一个不想把你娶为自己的媳妇。”
    “其实我也有些钱,我也想到过用这些钱来把你娶为我的媳妇,但是你那么凶狠地对待每一个接近你的男人,我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一次,是那些人挑唆我对你做出了那个轻浮的举动,其实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这样的。但那一次,你把我打得好凶好惨,打得我在全村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那个时候,我真的对你恨之入骨,我真的想把你把你”
    “其实这一次,还不是因为因为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当然这其中也有想要报复你的凶心,但我并不是想要伤害你,真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把事情弄成了这样。我真的是带有钱来的,我”
    “其实我的日子过得也很是痛苦,我也跟你一样苦不堪言痛不欲生啊!你也知道的,我的父母死得太早,在他们死的时候,我才十六岁,正是我这一辈子最关键的时刻,然而他们却在这个时刻撒手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存在这个世上。”
    “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娶媳妇、生孩子、成家立业、延续香火,这些对我来说,都还是那样一个茫然混沌的未知场景。什么都是看着别人学着别人,挖地种粮食,居家过日子,甚至连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觉的时候,想着如何与女人做这种事情时,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再加上我自己的想像所拼凑起来的。”
    “在村里,我就是一个无知而愚蠢的傻子,一个被别人嘲弄咒骂的玩意,一个低贱卑微的光棍。”
    “我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打了这么久的光棍,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我也想女人,我真的想,我想得都快发疯了。我真的想把你娶为我的媳妇,我真的想跟你困一觉,那次我在你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的时候,你却那么狠毒地咒骂我,追打我,弄得我是更卑贱到了极点,觉得活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了什么意义。”
    “我知道这都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这都是我这无可奈何的苦命,我命当如此,又能怪得了谁呢?”
    “但是我心中的苦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常常都拿起曾捏过你大腿的这只右手,细细地看,慢慢地看,总是感觉似乎还捏在你柔嫩的大腿上,那种温热柔软的感觉就这样顺着我的这只右手,流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想入非非,让我激动不已,让我无法入睡。”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恨不能跑到你家里去,把你抢过来,关在我的屋里,成为我的女人,成为我想把你怎样就怎样的奴隶。如果你不从,我就把你弄死,然后把你放在我的床上,任我怎么地弄你整你。”
    “然而,我知道你也苦,你比我更苦。我不应该这样地恨你,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的对你。我凭什么要把我无可奈何命中注定的痛苦都无辜地强加到比我更苦更无奈的你身上呢?”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恨不得把我打死在你面前,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如果你愿意,你就打我吧,把我打死,我也决不会反抗的,我知道,我几次三番地这么做,已经让你把我恨得要死,如果打死我就能解你的心头之恨的话,那你就把我打死吧!”
    说着,程财发就翻过孙秀丽的身子,轻轻地从那反绑的双手上解下了自己的布皮带。当他握到孙秀丽那双因为做过太多重活而已长起了厚厚的茧的手心时,不由得又感到了一阵痛心疾首。
    接下来,程财发就找到了自己的裤子,借着月光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用绑过孙秀丽双手的布带给扎了起来。穿好衣服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就走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孙秀丽的身旁,默默地看着依旧躺在地里一动不动的孙秀丽。
    孙秀丽还是那样安静地平躺在地上,她身下那个由于剧烈的扭动而磨砺出来的那个土坑已经将她的身子都深深陷落在了泥土里。她那高耸的胸乳都几乎与旁边的泥土在一样的平线上了。
    明净高悬的月亮,清幽的夜色,空旷的山谷,这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凄惨与悲凉。
    还有这温情柔软、博大深厚的土地,也是崎岖坎坷、贫瘠干褐的土地,她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延续着这世世代代的血脉与精华。也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在她的身上艰苦地劳作,最后一个又一个地倒在了她的怀里,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这个坚强忍耐的女人,不就是有着与这土地一样的气质与蕴含的女人吗?她现在躺在这个与她一样坚强忍耐的大地母亲的怀里,看着天上那轮明净无瑕的月亮,她的心一定是最平静最坦然的。
    她躺在这个被她自己的身体所磨砺出来的土坑里,如此亲密无间地躺在大地母亲的胸怀里,看着天上那轮与自己的处境一样孤独冷清、与自己的灵魂一样通透明净的月亮,这一刻,对她来说,是那么的融洽,那么的自然而然。
    以至于都这么久了,无论自己对她做什么,对她说什么,她都还是这样静静地躺在这个土坑里,她的灵魂已经飞升,她的身体已经归还给了这块生她养她的土地。
    接下来,程财发看到,孙秀丽那裸露在外的大部分身体,在淡然的月光之下,散发出了惨白的光来,看得程财发都感到了心惊肉跳。
    于是,程财发又俯来,将那被自己拉了上去的背心重又给拉了下来,将那被自己解开的上衣钮扣重又给扣合了起来。然后,他又找来了孙秀丽那被自己脱下的裤子,小心地往孙秀丽的腿上穿了上去。
    就在这时,孙秀丽猛然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把拉过程财发手里的裤子,就自己往身上穿了起来。
    这突然之间的变化,令程财发又惊愕得不知所措了。
    孙秀丽穿好裤子之后,看着坐在自己跟前的程财发,竟然也一动不动地呆住了,一切,顿时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之中。
    突然,孙秀丽尖利地狂叫了一声,这声凄烈的惨叫,打破了山谷的清幽,也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更让程财发浑身都止不住猛烈颤抖了一下,似乎将他整个人都生生划成了两半。
    随着这声尖叫的激荡,孙秀丽抡起了身边的扁担,狠狠地挥了过来,直接就打在了程财发的头上。
    程财发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顿时整个头都昏昏沉沉起来,人也支撑不住,直接就往地上倒了下去。唯一的意识就是,他明确地感觉到,自己正好倒进了孙秀丽刚刚磨砺出的这个土坑里。
    程财发顿时全身感觉一阵舒坦与释然,自己躺在这个土坑里正是刚刚好,而且正对着天上那轮白如润玉的月亮。躺在这松软温存的土地里,眺望着天上那轮明净通透的明月。
    这一切,令程财发感到自己这肮脏卑微的灵魂都荡涤得清净飘然了。难怪孙秀丽躺在这里都不忍起来,难怪这土地终归是每一个人最终的归依之所。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回归到这里,才能得到彻底的安息与解脱。人世间的每一个人,最后都将会永永远远地躺在这泥土里,一切都归于尘土。
    孙秀丽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挥着手里的扁担又朝程财发的头上狠命地打来。她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这竭尽全力的使劲,还有她手中的这根坚硬结实的柏木扁担,一旦打在了程财发那颗瘦小的皮肉脑袋上,一定会被打得皮开肉绽,脑浆迸裂。
    然而程财发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更没有任何的躲闪,他依然那样平静安然地躺在那个土坑里,接受着这即将摧毁自己生命的狂烈。
    就像自己刚才在这个女人身上所做的一切的时候一样,这个女人还是这样平静安然地躺在这个土坑里,坦然按受着自己对她的摧残。
    躺在这终归要回归的深厚温柔的土地里,望着天上那轮荡涤灵魂的月亮,就这样安详地死去,也是死得其所,也已死得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当时这个女人的心态,也一定与此刻的自己一模一样,躺在这温柔的土地里,望着天上那轮明净的月亮,在这宁静清幽的夜空里,就这样平静安详地死去,总算让自己无奈而悲苦的人生、命运、灵魂得到了最终的解脱与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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