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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第二百九十节 白丝巾
    第14节第二百九十节白丝巾
    金凤醒来的时候,天早已入夜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金凤就又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她依然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这究竟是在哪儿。如果自己还在赖有金的屋里,躺在赖有金的床上,那就太可怕了。这个恶鬼不知什么时候就又要翻身过来把自己往死里折磨一番。
    金凤慌忙伸手过去,惊恐地在床上不停地摸索起来。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摸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上午的时候,好像是已经被郑天荣给背回来了。尽管如此,金凤还是不敢妄自确断,这种可怕的事情必须得到确认之后自己才能安下心来,不然心里一直都会忐忑紧张,将会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金凤就在屋里摸索了起来,她摸索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所放的那个火柴盒,然后划亮火柴,点燃了一旁的那盏煤油灯。当煤油灯的灯光照亮屋里的一切之后,金凤才终于如释重负地舒缓了过来。
    这屋里的一切完全就可以证明,自己现在就已经回到了郑家这边的屋里,不然的话,自己怎么可能熟练地点燃床头柜子上的这盏煤油灯呢?她再往床上看去,床上除了自己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金凤虽然还是感到浑身疲软无力,但却已清醒不少了。此时她感到有些饿了,想找点什么东西来吃,突然就看到煤油灯前的一个碗里正装着一些白嫩的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碗雪白的米糕。金凤意识到这一定是陈家容特意盛在自己面前的,如果是饭,冷了就不好吃了,所以她就做了一些米糕放在这里,等到自己醒了的时候吃。这种真心的体贴与关怀,又令金凤的心里热腾了起来。
    金凤抓起一块米糕放到嘴里吃了起来。米糕虽然已经变得冰冷,但依然柔弱而润甜,吃着吃着,金凤的眼泪就又流出来了。不知不觉间,金凤就把一整碗米糕都给吃了下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都是中午了。金凤终于感到身体恢复了不少,等到她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之后走出房间时,陈家容都已经把中午的饭菜都摆上桌子了。
    午饭过后,金凤给自己实实在在地泡了一个澡,随后就又认认真真地投入到了对于郑天华的教导之中。令金凤感到惊喜的是,郑天华都已经自学了不少生字了,就在金凤沉睡的这一天多里,郑天华就已经学写了好多生字,只是他还不能将这些生字给拼读出来,这就必须要金凤的引导了。
    才一天多的时间,金凤就已明确地感到郑天华有了不小的长进,郑天华这种突飞猛进的进步,令金凤感到了很是欣慰。
    晚饭的时候,郑天荣依然还是如往常一样只顾埋头吃饭,但金凤却看了他好几次了,最后终于鼓足勇气小声对他说道:“今天晚上你来陪陪我吧。”
    全家人都愣住了,金凤都已经快半年没有与郑天荣睡过觉了,这次竟然会这样主动地提了出来。
    郑天荣却依然只顾埋着头吃他的饭,反而吃得更快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金凤对自己的这个多么令人激动的邀约。
    金凤回到房间里,又好好地泡了一个热水澡,将自己那套最好看的吊带睡衣给穿到了身上,然后又坐在梳妆台前慢慢地将自己的头发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看着这头柔顺黑亮的长发从肩上一泻而下,铺散在这件同样柔顺丝滑的丝绸睡衣上,更出了自己肌肤的冰清玉洁,玲珑剔透。
    经过这么多的世事沧桑之后,已经脱去了先前的那种天真稚嫩的孩子娇气,更透出了成熟雅致的女人风韵。看着镜中的这副模样,金凤都不由得喜欢自己了,伸出手摸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着就滑到了胸前,再慢慢地摸了下去
    这是一副多么娇嫩丰韵的身子,正是需要男人的呵护与怜爱的时刻,可是,这些男人非但没有爱惜自己,反而是那么凶狠残忍地折磨与摧残自己,难道说这就是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这悲苦无奈的命?
    金凤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自己从城里带来的一瓶香水,喷了一点在手腕上及脖子上。自从来到这个深山里之后,她就从来没有用过这瓶香水,但是这一次,为了报答这个将自己从那最绝望无助的时刻拯救出来的男人,才终于用上了一点点。
    一股淡淡的幽香令金凤也感到有些迷醉,这是曾经的那个张天才买给自己的,在来这个大山村的时候,本来自己是不想带来的,觉得麻烦,反正一阵子之后就会回到城里去用的,但张天才却偏要让自己把这所有的一切女人用的东西都带来了,原来就在那个时候,张天才就已经打定主意把自己卖给郑家兄弟不会带自己走了,而自己却还丝毫都没有察觉。也许,如果不是这样,那自己到这里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金凤又想到了张天才,那个先前被自己叫着二叔后来又被自己亲切地叫着二哥的男人,那个在自己的人生命运上插上第一刀的男人,那个曾经寄托着自己所有的希望与未来的男人,却将自己惨无人道毫无人性地推落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禁闭地狱里。自己现在所面临这一切痛不欲生的困境,不就是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吗?他带给自己的困苦实在是太深太重了!
    金凤静静地躺在床上,在香水的幽香之中,回味着城市里的灿烂与繁华,曾经的那段多么美好的时光,然而这一切就如同一个梦一样,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又回到曾经的那个梦一般的时光里。
    金凤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可是郑天荣却并没有如期望的那样很快就走进自己的屋里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夜的入深,这种意料之外的爽约,令金凤已不由得渐渐地着急起来。自己已经是顾不上一个女人的矜持而满脸羞赧地请他到自己这里来了,这对于这个家里的其他男人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荣幸,而让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对此不屑一顾!
    看来,郑天荣是真生自己的气了,虽然自己已放段低声下气地请他了,他还是没有气过,也没有原谅自己。自己都这样了,他还要自己怎么样呢?难道还要叫自己跪在他的面前,死乞百赖地哭求他原谅自己不成?
    时间依然在缓慢地流逝着,而此时的一点一滴,对于金凤来说都是一个痛苦的煎熬。这种充满希望同时又感到深深失望的期待,使得金凤的心里就更急了,急得在床上不停地翻腾了起来。她甚至想到,如果郑天荣此时不计前嫌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自己一定会扑倒在他的面前,乞求他的原谅,无论他要自己多么卑贱屈辱地侍候他,自己也屈身听从了。
    夜已经很深了,四周都没有了一点声息,只能听到自己急促而慌乱的呼吸声。然而郑天荣还是没有来,四周也是一片深黑,只是依稀还能看到那个隐约的窗户。也许今晚郑天荣是不会来了。金凤也死心了,释然了,不来就算了,自己这么半年都没有跟他说过话,还不是过来了吗?
    金凤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轻叹,尽量平息着自己心里的躁乱不安,期望能够尽快睡去,期望能够在睡梦中把这个无奈的失望彻底忘却。
    就在这时,金凤却听到了一声推门的声音,金凤心里竟然不由得又涌现出了一丝惊喜。一定是郑天荣来了,一定是他来了,一定是的!他不是不来吗?他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他也按捺不住对自己的渴望,而最终还是过来了?他不是摆架子吗?这还不是过来了!
    金凤强烈地按捺着心里的狂喜,对着床里侧身而卧,尽量装出一副早已经沉沉睡去的样子。不让他看到自己因为急切的等待还没有睡着的窘相,这样不是失了自己一个女人的矜持与尊严。
    从那轻弱而缓慢的脚步声中就可以判定出来,进来的这个人一定是郑天荣。如果是郑天富,那就是沉重而急迫了。
    接下来,金凤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心里就更慌乱了,不知这个男人接下来究竟会怎样。接着,金凤就听到了划火柴的声音,然后就感到自己微闭的眼皮上透出了红红的颜色。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把柜子上的那盏煤油灯给点亮了。
    接着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金凤知道这个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正定定地看着自己。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现在究竟是一副什么模样,是充满了无尽的温柔,还是张着血盆大嘴,狰狞可怖。
    这个时间,才是一个最可怕的煎熬,金凤的心里已经慌乱到了极点,但她却不得不拼命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安静模样。这种截然相反的狂烈挣扎,金凤感到就要把自己给撕成两半了。
    就在金凤无法抑制就要轰然崩溃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了郑天荣的声音,“金凤”郑天荣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柔微弱,就如同蚊子在耳边飞过一样,连金凤都以为是自己慌乱中的一个错觉。
    “金凤”
    果然是他在轻呼着自己的名字。
    “金凤,你睡着了吗?”
    废话,自己没有睡着,还这么一动不动地躺了这么久吗?但是,自己也不可能永远这到地装睡下去,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现在既然他都已经在喊自己了,那自己也有一个如阶可下了,还不见好就收?
    于是金凤装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缓缓地扭过头来,眯起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郑天荣好一会儿,才气若游丝地说道:“你来了”
    “不好意思,我把你吵醒了。”
    金凤没有说话了,只是翻过身来,做出一副使尽全力才坐起来的样子。
    “天气凉了,我给你带了一条丝巾来。”说着,郑天荣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这时,金凤才发现他的手里果然拿着一条洁白的丝巾,那丝巾在煤油灯灯光的映照之下,发出了柔润的光泽。
    “山里的冬天冷,你到时候就把它围到脖子上吧,希望能够热乎点。”郑天荣抓住金凤的手就给拉了过来,然后把丝巾递送到了金凤的手上。
    当丝巾接触到手上之时,金凤就感到了一阵轻柔丝滑,轻柔得毫无一点重觉,似乎就要从手里给飘然飞去,丝滑得无论如何都抓捏不住,似乎就要从手里给滑落下来。从这个材质和给人的感觉中,金凤就可以判定出,这一定是一条上好的丝巾,这只有在大城市的大商场里才会有的东西,这个山里的男人又是从哪儿去弄来的呢?
    在这个穷酸的家庭里,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金凤都感到有些诧异了。现在,这么好的东西就捏在自己的手上,还是这个男人亲手送给自己的,还说了那么温暖的话语,金凤的心里就顿时温热了起来。但是她却还是倔强地将自己这女人的矜持保持到底,强压着心里的惊喜,随手就把丝巾放到了枕边,又躺倒下来,淡淡地说道:“上床睡觉吧。”只是这次,她并没有侧过身去背对着郑天荣,而是平躺着身子。
    郑天荣没有作声,默默地脱掉衣服鞋子,轻轻地睡到了床上,然后把床边柜子上的油灯给吹灭了。
    屋里就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现在,自己先前曾多么渴切期望的这个男人就已躺倒在了自己的身旁,但是却没有如自己所想像的那样,这个男人来到自己这里之后立即就与自己温柔地缠绵了起来。而是若无其事地睡在自己的旁边,虽然并没有与自己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是与自己挨在了一起,但却是那么自然而然,就如同那些天天都睡在一起的老夫妻一样的平淡自然。
    金凤想起了这个男人曾经带给自己的一切,那种的颠鸾倒凤、水融的极乐感觉,留给自己的记忆是多么的震撼,多么的深刻,这种感觉,也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带给自己的,就连那个给了自己第一刀的张天才,也是不曾有过的。
    现在这个男人又躺在了自己的身边,与自己紧挨在了一起,然而他却是那么的平缓安静,似乎一点都没有要与自己重温那段美好时光的意思。这叫自己怎么能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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