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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节 一切都结束了
    金凤抓起这把尖刀,直接就朝郑天荣的胸口处扎了下去,她拼尽了全力,而且没有丝毫的迟疑。
    郑天荣却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突然冲进屋里来,这样毫不迟疑地就把这把刀扎进自己的身体里。
    郑天荣已经下床穿好了裤子,正坐在床沿上穿上身的衬衣,衬衣已经穿到了身上,只是还没有扣好钮扣,就在这个将敞开的领口拉到一起扣钮扣的当口,那把自己一直带在身上防身所用的尖刀就被这个一向弱不禁风的女人给扎进了这裸露出来的胸口。
    金凤的力道竟是那样的凶狠强大,一刀扎下去的时候,竟然把郑天荣都给撞倒在了床上去。而那把刀也深深地刺入了郑天荣的身子里,几乎只剩下了金凤手里的刀柄。
    一道惨白的闪电从窗口进来,照得屋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惨然碜人,也照在金凤的脸上,照得煞白一片,是那样的狰狞张狂。
    恍然间看到金凤握着刀柄的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口,郑天荣顿时感到一阵透心的冰凉立即就从心口处传出,并瞬间就流遍了全身。
    自己一直就隐隐感觉有人要杀害自己,而且不知怎的,这个隐忧最近越来越沉重迫切,但却不知究竟是谁!
    因为自己在村里所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都已经引起了村里人的憎恨与仇怨。有被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有被自己霸占了田地房屋的,有被自己乱摊派收费的,有被自己了媳妇女儿的,还有被自己杀了媳妇的!
    这一桩一桩的事情时不时地就浮现在自己的脑子里,总觉得这其中的某一个人会对自己怀恨在心而下毒手。所以自己就一直把这把刀带在了身上,而且还常常故意拿出来在别人的面前展示一番,为的就是锋利的尖刀吓住那些想要对自己下毒手的人。
    自己也曾想到过也许会是这个女人,因为自己对这个女人暗地里做了太多太多,自己杀了张天才,自己想方设法把她留困在了这里,自己还逼走了郑天华,自己还羞辱了她但却没有去救孙秀丽而让孙秀丽惨死,自己还杀了卖小吃给她的何花容,自己更杀了她知心知已的李玉才,自己还说如果她怎么怎么样就会对她的嫣儿下毒手,所有所有的这些积聚在一起,然后突然爆发,就足以让一个女人变得疯狂而凶狠起来。
    所以,自己每一次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发泄玩弄一番之后,都是从她这里走了的。而每次回去的时候都是在晚上,那就更要带刀了,而总是将这把刀带到这个女人的面前,却又是一件隐藏着深深隐忧的事情。没有想到,带这把刀在身上,却渐渐就成为了自己的一个习惯。
    这次,郑天华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回来了,从金凤那失魂落魄的神情里,自己也知道,金凤已经对郑天华彻底死了心了,自己才敢胆大地留在她这里过夜,因为郑天华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她是不会在这个关口对自己怎样的。
    自己一来是抓住这个机会能够与她更加接近一些,在她受到郑天华的沉重打击时自己趁虚而入,以此扭转自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二来也可以一直呆在她的身边,让她没有什么机会与郑天华好好谈谈,这样就不会将自己私留她信件并谎称她已难产而死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郑天华与金秋就要离开的这前一天,在自己已经起床的时候,她却突然拿起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在自己熟睡的时候而偏偏却要在这起床之后呢?
    就在郑天荣这须臾愣怔之间,金凤歇斯底里地大叫了一声,将刀抽了出来,然后又狠狠地扎了下去,尖刀又深深地钻进了郑天荣的身体里。紧接着一连扎了好几刀,每一刀,都伴随着金凤一声声嘶力竭的惨烈尖叫。
    道道惨白的电光闪进屋来,阵阵山崩地裂的雷声震颤得房屋都在瑟瑟发抖,金凤凄厉的尖叫更是划破了所有的一切。
    金凤的声声尖叫,似乎才将郑天荣从愣怔之中给惊醒了过来。自己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杀死了,自己竟然要被这个女人给杀死了!
    自己曾经也想过这个女人也许会对自己下手,但这只是一个连杀鸡都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女人,一个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心痛半天的女人,一个娇小得弱不禁风的女人,一个柔弱得令人心痛的女人,如果是要她拿起刀来杀人的话,那不还把她惊骇得呆硬僵直,魂飞魄散。
    但却没有想到现在正挥着刀朝自己身上扎来的她竟会是如此的凶狠坚决,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惊恐慌乱。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让她变得如此的可怕冷酷?让她变成了一头凶猛的野兽,正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着自己的身体!
    郑天荣反而被这头野兽给吓得慌了,立即大喝一声吼道:“你在干什么?”
    “那些信是你撕了的?那封信是你写给他的?”金凤狂叫着,手里挥舞着尖刀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原来竟是为着那些信的事?原来就在自己这沉睡的时候,她已经在郑天华的嘴里得知了这一切?而正是因为那封信,成了点燃所有一切仇恨积怨的导火索,才使得她变成了这般歇斯底里的模样?疯狂地抓起了这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如此的狠心”金凤尖叫着,狂吼着,轰隆的雷声伴随着她,使得更加的颠狂起来。
    自己就要被这个女人给杀死了,再不把这个女人从身上推开,自己就要被杀死了!郑天荣伸过手来在金凤的身上猛地推了一把,试图要将金凤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
    但金凤的身子却是那样的坚硬,在郑天荣的身上犹如一座大山一般的刚毅沉重,他这狠劲的一推,竟然丝毫都不能将其动摇。
    郑天荣再次使出全身的力量来,一连推了好几次,都不能将金凤推落下去。他没有想到这个娇弱的女人在发起狂来,竟也是如此的强大。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郑天荣惊恐地大吼起来。推不倒金凤的身子,他就转过手来去抓金凤那紧紧抱着尖刀的双手。这才感到金凤的手上是粘粘的,竟已连同那把尖刀,都已经被自己身体里喷射出的鲜血给浸透了。
    但金凤的手也是那样的坚挺强硬,力大无比,动作又是那样的迅猛凶狠,郑天荣抓了几次,都被金凤给挡开了去。
    郑天荣在一刹那间想起了昨天晚上金凤在自己身上狂乱时的那种不可控制的豪强气势,而现在她就更加的凶狠拼命了,那自己就更不能奈她如何了。郑天荣的心里就更加的惊恐了起来,感到自己就要死了,就要被这个一向柔弱的女人给杀死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骄柔的女人,一旦发起狂来,竟也是如此的凶狠,如此的强劲,如此的可怕!甚至比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都还可怕!
    金凤的头发已经披散了下来,溅起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脸颊,两只眼睛愤怒地圆瞪着,露出了里面的白胆,完全就变成了一头吃人的野兽,在惨白闪电的映照之下,显得越发的狰狞恐怖。
    一股求生的使得郑天荣的身体里迸发出了最后的力量,这最后的力量却是那么的强大,硬是生生将金凤再一次扎向自己身体的尖刀给挡住了。
    金凤尖叫着依旧双手抱着尖刀朝郑天荣的身上压了下来,而郑天荣也狂吼着双手抓在金凤的手腕上,死死地托举着,尖刀就要接触到他满是鲜血的胸脯时,硬是被他给推了上去。
    金凤又再次朝他身上压了下来,他又再次推了上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刹那,却显得是那么的漫长。
    又一道闪电掠过,照得两人都是那样的惨然恐怖。
    郑天荣将手往旁一使劲,试图将金凤给扭倒在自己的一边,这样自己就能将金凤从身上给推倒下去了,那自己也就可以从这个女人的压制之下挣脱出来了。
    但是金凤却似乎早已知晓了郑天荣的意图,就在郑天荣将手往旁边使劲的时候,她就将身子支了起来,并往后稍稍退了退,使得郑天荣的这个举动最终落了个空。
    但郑天荣却借着金凤身子的后退而乘势从床上撑了起来,并随即就站了起来,站着与金凤扭在了一起,为的就是要把金凤手里的那把刀给夺过来。
    郑天荣这才发现,鲜血已经染红了自己面前所有的一切,还在从胸口、肚子、甚至肩膀上不停地往外冒,就要将自己下面的裤子都要浸透了。自己的身上都已经不知被这个女人给刺了多少刀了,自己已经活不过来了,自己已经死定了!
    郑天荣顿时怒睁着双眼,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吼着说道:“你这个恶女人毒女人,老子要与你同归于尽!”
    金凤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阴森的冷笑,表明了对于郑天荣这个无可奈何的最后绝望的蔑视与嘲讽。
    自己已经把这个残害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杀成这样了,这个男人已经活不了了,这个男人已经死定了,这个男人再也不能伤害到自己了,那自己还有什么遗憾的呢?自己死不死都已经无所谓了,同归于尽,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带而已,只要能够把这个恶魔给杀死了,那就心满意足了。
    自己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惨,所有仇恨所有怨气,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自己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东,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都是这个男人给毁灭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恶梦,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地狱!现在,自己终于把这一切的苦难都给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与这个即将死去的恶魔争抢着手里的这把刀,这把锋利无比的尖刀,这把寒光闪闪的尖刀,这把都已经杀了多少人的尖刀,金凤突然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把刀,那把已经将自己的人生道路给劈成了几段的刀。
    第一刀,是张天张给的,他将自己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女人,将自己曾经那些天真纯洁的少女时代给劈成了过去,也毁灭了自己那些最美好的梦想。
    第二刀,是郑天华给的,他将自己从一个孤苦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幸福的母亲,让自己的这一辈子不再孤单落寞,有了牵挂与寄望,也由此将自己的人生道路再次劈出了一段来。
    这张三刀,就是郑天荣所给的了,他让自己杀了人,变成了一个杀人犯,变得再也回不到曾经的过去了,他这一刀,实在是太重太狠了。
    金凤顿时觉得自己心里的这把刀,才是真正的锋利无比,比郑天荣这把已经杀了多少人的刀都还要锋利阴寒,这一旦抽拔了出来,就势不可挡,毁天灭地,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金凤的怔忡迟疑,使得她的手也渐渐有些松软了下来,郑天荣终于扳动了她的手,将原来朝向自己身体的刀尖扭转了过去朝向了金凤,于是就朝金凤的身子上刺去。
    听到屋里的尖叫与狂吼,一直愣愣地站在屋里的郑天华突然觉得很不对劲,于是这才朝这个房间里冲了进来。
    当他冲进来的时候,郑天荣都已经从床上挣了起来与金凤在那里抢夺那把尖刀了。
    郑天华顿时就惊愕得呆住了,他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在外面的堂屋里稍稍迟疑一会儿的时间里,这间屋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金凤与郑天荣都已经满身是血,两个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人,那些血,不知是从金凤的身上还是从郑天荣的身上迸的。
    郑天华惊得浑身发抖,一时竟不知所措了起来。这一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边又是自己的,这两个在自己的面前正拼着命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而且正到了这种迫在眉睫的紧要关头,那自己究竟是帮谁才好呢?
    但这种迟疑也只在郑天华的心里稍稍地停顿了一瞬间,就让他做出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决定来。也就在郑天荣将尖刀即将刺进金凤胸前的那一刹那,郑天华已冲了过来,抓起梳妆台前的那个木凳,朝着郑天荣的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郑天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由于用力太猛,“蓬”的一声,那个结实的木凳都应声而被打断了一条木腿。
    郑天荣的身子顿时摇晃了几下,就往后倒了下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郑天荣睁着惊愕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郑天华与金凤,嘴角竟也流出了一丝阴狠的冷笑,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就是我死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啊——”金凤又发出了一声划破所有一切的凄厉尖叫,猛地扑到了郑天荣的身上,挥着刀又往郑天荣的身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扎了下去。
    突然,屋外传来了胡翠花的怒不可遏的说话声:“都已经几天没有回去了,他就成天呆在这个狐狸精这里,都不知道要回去了。今天的大风,都把小卖部上的瓦片吹落了好多了,这场大雨都要把小卖部给冲走了,他还不回去看看,他究竟还要不要那个家了!”
    “他不在屋里!”接着又传来了郑明云惊恐万状的说话声,他似乎是在阻拦着胡翠花。
    “他不在这里还会在哪儿?”胡翠花似乎已经冲破了郑明云的阻拦,往房间里冲来了。
    冲进屋来的胡翠花突然就看到扑在地上正狂乱地挥舞着尖刀狠猛乱扎的金凤,只见金凤的全身都已经被血水给浸透了。
    胡翠花顿时就吓得惊恐万状地尖叫了一声。
    而更令胡翠花魂飞魄散的是,就在金凤的身下,竟然就是郑天荣,金凤手里的尖刀正是在往郑天荣的身上扎下去的,郑天荣也已变成了一个血人,躺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听到胡翠花的尖叫,金凤顿时就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她,竟裂开嘴对着她笑了笑,露出了嘴里那整齐的白牙来,在已被鲜血所染红的脸上,那些洁白的牙齿显得是那么的狰狞,而正在这时,却又有一道闪电射来,照得金凤的脸上一片惨白,就更惨烈碜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胡翠花顿时吓得接连尖叫着就惊慌失措地从屋里逃了出去,只是她的声音,在外面那嘲乱声响里,显得是那么的渺茫。
    风还在吹,雨还在下,雷电还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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