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五章 不是翠妞,是杏花
    第十五章不是翠妞,是杏花
    书名:欲壑粉黛作者:村君更新时间:2013-05-1600:22:52
    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那是指陡山,上西山只要你找对了路,就不是这样,西山的东南坡度平缓,下要比上快的多,富根找到了那条路,下去时几乎是一遛小跑。一路上他担心误事,怕这当儿偏巧有电话打进来,或是有小偷进院。回到院里,他看了前排办公室的门都还好好的锁着,才放心地朝食堂走去。过了办公室,转过花池,绕过报刊栏,跳过一排冬青,离小食堂还有十几米,富根站住了,只见自己宿舍与宣教室之间,拉了两根绳,上面挂了好多刚刚洗过衣服,有的衣服上,水还在拉拉的滴。有制服,也有花花绿绿的女人衣服,还有电影里演的女人穿的很小的那种,他摸了摸头皮,想想进大门时,门是锁着的,这是怎么了?看看也有自己的,不错,是有自己的,既是湿了水,他也认的,他的衣服号大,其中一件上衣袖子开地时还破了个洞,一件二件三件四件,他数了数,他的四件全在。见鬼了?不,不是鬼,是狐仙,狐仙能变美女,美女就爱找单身汉子,嗯,别胡思乱想了,管他呢,肚子里咕咕叫着呢,先吃饭,吃了饭再说。他进食堂,拿了两个馍,掰了棵大葱,往碗里倒了点酱油,端了出来,吃一口馍,粘一下酱油,咬一口大葱,觉得这吃法不错,比小秋说的山东名吃——煎饼卷大葱要强。他还不习惯吃煎饼,嫌太干,太硬,他小时的最高理想就是天天能吃馍。再回头瞅瞅那晾晒着的衣服,还是一头雾水。
    吃罢饭,富根没再敢看电视,斜眼瞅着绳上的两串衣服,仍没想明白,手掘着个头皮,一步三回头地往办公室守电话去了。办公室里,他桌子上还放着那本《现代市场秩序管理》。范姐不在,他不看,也看不懂。看看墙上挂着的那几个带字的框框,是什么制度,什么流程的,他也不懂。对面是范姐的桌,有笔盒,有印泥,有大头针,有曲别针,有文件夹,还有范姐喝水用的杯子,又高又细,亮亮的,不锈钢的,还是什么磁化的。窗台上有两盆小花,一盆叫君子兰,另一盆富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后面是个双层橱,上层是书,下层也是书,都崭新,从没动过似的,他来这段时间,也从未见谁动过。旁边是一个小的保险柜,柜上面放了整齐的一摞报纸,柜的一边是衣架,有范姐的衣服,另一边是脸盆架,上面搭了个羊肚子毛巾,有肥皂也有香皂,还有洗衣粉,食堂里也有这种洗衣粉,王叔说带鹰头的是雕牌的,是最好的。墙角是两把热水瓶,不是老家那种竹皮的,用手一压就出水。他这边的墙下是一个暖气片,被一个单排沙发挡了一半,沙发上有绣花套着。再往上是个美人挂历,过期了,九六年的,这富根能看的出来,挂历上的美人斜倚在一辆摩托车上,手扶着反光镜,长腿交叉着,还打了把雨伞,富根想,真她娘的装样,不下雨还打这,打这也没法骑车呀?你看她穿的是甚?全都露着,叫什么来着?昨天电视里选美大赛说的那个,对,叫三点式,是泳装,那对肉蛋蛋那么大,这罩罩又这么小。看到罩罩,富根想到刚才衣绳上晒着的那个,一个样子,只是挂历上是红色的,绳上那个是白色的。再往上,是一块表,范姐叫石英钟,走字很准,声音很轻,喳、喳、喳,今天这声音好象比往常大了许多。
    屋里光线突然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表,才二点,没黑天呀?从窗户向外一看,哟,起风了,天阴了下来,要下雨了,富根想那些凉晒着衣服,慌忙起身去收。风越刮越紧,衣服都飘了起来,特别那罩罩,飘的最起劲,硬是在绳上翻跟头。紧跟,几个雨点噼啦叭啦砸了下来,富根收不迭,一急,连绳子一起扯下,跑进宿舍,胡乱的扔到床上。看到自己床上猛然多了些花花绿绿的女人的衣服,还有那最扎眼的圆圆的罩罩,富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感觉。他一边往外抽绳子,一边想,这谁的呢?是范姐的?不对,范姐没有大门钥匙,她进不来!王叔有钥匙,是王叔的?也不对,王叔还能跑四里多路抱上堆女人的衣服上这来洗?我日,太急了,怎么把宣教室的小木牌子也拽下来了,不怨我,谁让你系这上边的!“今后大了,不要乱碰女孩子的身子,最好离远点,连衣服也别碰她们的”富根想起了娘的话,哪咋办?对,把女衣拣出来,抱范姐办公室里不就行了,他觉得这主意不错,挨件拣出来抱着出门。
    我日,雨咋停了,天又豁亮起来,云象是怕他似的向东北方向急滚,“云彩向东一阵风,云彩向北一阵黑,云彩向南雨连连,云彩向西披蓑衣”唐喜教他的,看来还真对。富根抱着衣服,焉焉走进办公室,想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可衣架上有两件范姐棉的衣服了,挂不开,心想,反正都晒干了,索性撂到自己桌子上。
    一个人没意思,真没意思,富根抓起电话,把听筒线拉的老长,然后再放回原处,心想,如果老家里有电话多好,这会能和爹娘说说话,问问家里的情况,也不用麻烦杨队写信了没意思,真没意思,富根打了个哈气,也许是上午爬山爬的,也许是太无聊的缘故,一阵倦意袭来,他把那本书垫在头下,一头趴在桌子上,头也埋进那堆女人衣服里。
    一会,办公室的门悄悄开了,进来一个提包的女人,惊的富根慌忙站了起来,揉了把眼,问,“你咋来了?”那女的也不搭话,紧咬着下唇,一双热泪从好看的毛眼眼里直淌下来。富根又问,“你咋知道我在这儿,怎么找来的?”,那女的只是流泪还是不说话。富根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喝,这是范姐的杯子,磁化的,干净着呢。”富根起身去拿暖壶,被女的挡住了。那女的恨恨的说“富根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咋不说?”“你咋知道我喜欢你?”富根问。“小时候你见我和唐喜在一起,你扔砖头打他,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富根说:“那砖头真不是我扔的,那是鬼扔的,对了,那次你怎么说我扯你衣服?我没扯啊?”女人说,“我跟娘说了,是唐喜给我扯的,可俺娘让我说你扯的,不让我说是唐喜扯的”女人又说:“我这些年啥都没给别人,都给你留着,你知道不?”富根说,“你十九那年不是嫁到王镇去了吗?不是嫁孟二拐子了吗,你不是有好几个娃了吗”?那女的说“你可真是傻根!是听唐喜说的吧,他老想要我,老找理由找我,他不是在镇上读中学吗?***我急了,我才告诉他,我心里只有你,他就编瞎话骗你来着,这你就信?”那女的说完猛的把富根推坐到沙发上,她站在他面前,把手里的包砸了过来,还喊,“我恨你——我恨你”!边喊边补充道:“我是问婶要了地址,才找你到这来的,你知道我又不识字,找到你这容易吗?今晌我就到了,你也不知上哪野去了,我给你洗了衣服,见你回来吃饭,躲在冬青那边,也不敢叫你,”说着抽泣的更厉害了。那女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一下上沙发搂着富根,将头埋进他怀里,用手敲打着富根胸膛哭着问,“富根,你现在是公家人,你还要我不?”富根也使劲搂着怀里女人,觉得那身子软软的,头发滑滑的,好香好香,大声说,“我要,我要”。女人说,“那我现在就给你,就在这里给你,你愿意不”?富根说:“愿意!愿意!”很快那女的整个身子都脱的光光的,富根只觉得浑身的血在往上涌,心好象都卡到喉咙里,一把将女人翻压在身下,一种最原始最古老的影像,在娇滴滴的呻吟和狂暴的喘息声中开始播放一会,那女忽然推开富根说,“咱再换个架式,这样做”她散披着头发,将身子斜靠在沙发扶手上,双腿往上伸的老直,一只手撑着,一只手猛地抓住富根的头向她摁,边摁边大声喊——我要吃你,吃你的鸡鸡!,富根这才发现,这女人没脸,没鼻子也没眼,一条细红的分了叉的长舌从一个三角里一收一缩的,象蛇,头发象披在一个肉蛋上,和在唐喜后院里看到差不多的样,吓的富根爬起来就跑,他知道,这不是翠妞,这是杏花,是肥奶奶院里的那个杏花,是那个腚下坐着绿大衣的女鬼,就为小时候偷她的那一颗杏都找到山东来了。快跑,可办公室的门怎么也打不开,他用脚踹也踹不开,一急,醒了。
    梦,是一场恶梦,他想,自己怎么做这样的梦?站起身来,想去厕所,突觉得湿湿的,粘粘的。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