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男进了大院,没有去后花园找余宗,而是直接去了老爷的书房。见书房里老爷正在和刘爷说话,转身欲走,被老爷叫住了,摆手让她进来。刘爷在继续和老爷说他的话:你放心江爷,日本人一会半会还打不那儿,路上没问题,车队还在龙王庄,我不能久留,我得走了。回头又对一男说,“方先生”跟少爷说,我很快回来,回来后,再教他几样好枪法,说罢,出门走了。
江爷问:一男,你来肯定是有事的,有事你就说,这两天我也正想找你谈谈宗儿的事呢。一男说:我也是为他的事来的,和他相处这些日子,他贪玩的性子收敛了许多,现在自觉的很,该读的该写的不用再督促了,功夫也学的很快,刘爷教他的长短枪都用的很好,好几次,我见他很累,让他出去走走,他都怕耽搁时间,说再练会吧!江爷说,一男啊,宗儿能到这步,这可是你的功劳啊。一男摇摇头:不,不是的,老爷夸奖了,也许是他长了一岁,即是不管他他也自己回头了呢。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和您说说,我是担心我们把他从外面拉回来了,怕他走向另个极端,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变成个“家古老或书呆子”什么的,再拉不出去了,反而也不好。男儿家,应出门能治国,在家能理财才对,我想和老爷说说,书他还得要读,还得送他到西安去,这我和他谈过了,他也同意;再是,老爷最好是多少让他在家时就分担家务,这也是个锻炼。江爷并未答话,将一条腿慢慢地移到另一条上,身子向一男方向探了探,微笑着示意一男继续说下去。
一男接着说:今天呢,我是想和您说说,我们出去玩一天,一是让他散散心,二是让他再找找在外面的感觉,不知老爷意下如何?江爷从椅子上起身站起,用一种惊异而欣赏的眼光看着一男说:很好,这正如我意,我想找你谈的也是这方面的事,不过你提到让他去西安读书的事,我打算明年再让他去,今年还是和你在一块好,这叫趁热打铁,再打的结实点好。这些天,我看过了,他离不开你了,到时,你能不能和他一块去读,你也读书去!一男低低头没说话。
江爷又说:你不用担心费用的事,这全算我的,也别担心你祖爷爷或是你父亲那方面,我去找他们谈谈,说让你再去读书,我想这老人会同意的。一男说:我祖爷爷那没什么问题,他就是人上了岁数,思想僵化了些,一头老脑筋,为我这双脚的事,我让他生了不少气呢;我爹吗,一多半是听我的,她盼男娃子盼的,把我当个男孩子养呢,也把我惯坏了,他是希望我能读书,和男娃子一样,只是你说过少爷离不开我了,没那么严重,但也确实有点,这也是我担心的另个方面,男儿家不能过于依恋女孩子,这样往后难成大气,所以我有我的想法,老爷您提到的这事,这是后话,到时再说也不迟。
江爷还是很欣赏地看着一男:你说的也说,到时再说吧,不过,你祖爷爷人不错,就是规矩多点,现在是啥年代了,还为一双脚和你过不去,那你和余宗就去西安,他见不着你,我想那样会好些。还有件事,我还想和你商量下一男姑娘。“啥事?老爷吩咐就是”一男问。“你刚才提到让宗儿学着理家的事,这我很赞同,这孩子无忧无虑的习惯了,他脑子里从没有个关于家的概念,上次,咱府上出的那事,你让宗儿找账房丁先生所做的一切,我看你在这方面考虑的很周全,你不是一直没同意搬过来吗,回去和你家老人商量下,搬到府上来住吧,这样离宗儿近些,随时随地的就能教他些理家的见识,你也住后花院,住宗儿隔壁,如你觉得一个女娃家单了些,我就叫花儿也搬过去,这样你仨人一人各有个房间,出出进进的各方面也方便些,不知你同意不?”
一男沉了下说,那我回去和爹娘说声吧,听听他们的意见,还有别的事吗老爷?没有了,你不说和少爷出去散散心吗,那你们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