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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浴房
    天这一热,江府里的人自有对付它的办法,长工们从院里的深井里把水打上来,把院里和弄堂里泼的老湿,多找些大木桶都全部装满,往那上边一靠,很是舒服。还有些年轻心急的,不听上岁数人的劝告,拿个大水瓢,轮流着相互往头上浇,说是这样会伤人的,他们不信。
    江家人正好相反,天越热,他们就越是洗温水澡,在个大浴盆里,里面装满温水,人躺在里面,慢慢地泡,轻轻的擦,一会出来,再热的天,身上,心里都觉得凉爽的多。
    一男躺在一个长长的大浴盆里,头枕在一摞毛巾上,她喊余宗给她带好门出去,余宗只是看着她笑,赖在那不走。她就用手撩着盆里水的往他身上洒:出去,出去!听见没?他衣服都湿了,还是不走,自己越发解了扣子将衣服往下脱,嘴里咕哝道:好好的衣服,都让你给弄湿了,那干脆脱了一块把这衣服洗了吧。说着竟脱了净光,光光地站在她面前。她拿起头下的毛巾冲他打去,小声喊到,不要脸,不要脸。他不管她骂不骂的,走到她盆前伸手从水里把她的脚捞了出来说,什么要脸不要脸的,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在家一人带着俩娃还得伺候爹和叔,人肯定是累了,给做丈夫的一个表现的机会不行?说着要给她按摩脚指。
    她不干,脚在水里乱扑腾,水溅在他的脸上,头上,身上,他就是抓着那脚不放,轻轻揉搓着,不一会,她不动了,眼不再看他,脸扭想一边,一句话也不说。他给他揉完一只脚,她主动伸给他另一只,他给她揉完脚又转到她头上,让她坐在盆里,他在盆后,从颈椎到头心一点点按摩着。他见她的膀子一动动的,象抽泣的样,问,你怎么了,哭了?她说没。他畚过她的头说,你这不是流泪了?她说不是,是刚才让水泚的。他继续给她按摩着,那抽泣声大了起来,她分明是哭了,他停住了手说:“一男,咋了?这是咋了?我哪儿做错什么了?”
    她突然从盆里站了起来,竟大声地哭起来,余宗啊,你没做错什么,我,我,我就是想你,他们使劲的抱在一起。她说,我不知怎么了,你俩去南京那阵,我老做恶梦,你和我以前一样,被人捉进去做牢了,说是要砍头的,好几夜我都在梦里哭醒,除你上学时候,我们还从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我想你,余宗,我离不开你。余宗没说话,下巴趴在她的肩膀上,泪水也流了下来。
    稍停了一会,她松开了他,双手又捧起他的脸说,让我看看,你瘦了没?你变样没?她给他擦了把脸上的泪,他给她捋捋了额前的头发,他问她,我变瘦了吗,变样了吗?她突然扭着他的鼻子说,你变心了!你个坏东西。他一下用一只手搂在她的腰上,另只手握住她的一只乳F房,低头把另只***的吸进嘴里。
    她象在梦里,她觉得是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把他俩揉在了一起,浴房里到处是火,他们的躯壳和灵魂相互缠绕着、翻转着、渗透着、溶化在那烈焰里。她听到一种声音再提醒:别叫,别叫,声太高,这是白天,别让人听到。她不管,也管不了,她觉得丈夫的整个身体已换化成一件灵物,随意地在她身体的任何部位穿行。她还在呼喊,在颤抖,直到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崩塌下来
    不知啥时他们都躺在了木地板上,身下铺了浴巾,浴巾泡在水里,她有气无力的问:“这地板上咋这么多水?”
    他说:“刚才一个女的说她要上天,腿一蹬,那小木盆就倒了”
    她问:“你说那是我?”
    他说:“不是你!是一个女仙,力气大着呢,从小练过功夫!”
    她猛转头冲他娇怒道:“呸,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婆这么些天不见你能不想你?还敢笑话我?”
    他傻笑着从她身边爬起来,看着她问:“咱俩就这样?光光的并排躺着?你不嫌丢人?不盖盖?”
    她说:“不盖,就这样,我们躺上三天!”他见她脸上红润润的,眼亮亮的直看着屋顶,象是充满了遐想。
    她还是不看他,眼睛望着房顶:“宗儿,刚才你也想我吗?”
    “那当然”余宗很干脆的回道。
    “你身边不是没有人,你还想我”她又问。
    “别那么问,咱俩以前不是约定好的吗?说实话,她什么都想着你,临到家前的好几天她就不让碰她了”余宗悄悄地凑到她耳朵前说。
    她身上来了?一男转过头问他。
    没有,我觉得她是好心,她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余宗说话的口气很是肯定。
    她确实是个好妹妹,是个懂事妹妹,这是咱江家的福分。她说着,眼光再次转向屋顶,她想到了西安之行前的她的打算,那会她本想将染指自己丈夫的她,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的,尽管现在有些事情都明白了,她比自己和丈夫订亲还早些日子。但她想那会她是管不了那么多的,她想在这方面艺囡不是自己的对手,她很自信。现在这种想法早已灰飞烟灭了,她只想更现实些,一切为了这个家。
    你也是她的好姐姐,你曾用生命来保她,来保我,来保这个家。余宗见一男躺在那发呆,不知她又在想什么,就很认真地说了句。
    我只是她的好姐姐?你叫我啥?一男用一双调皮的眼神在问他。
    又来了不是,咱不能破了规矩,说好的,我十六岁后,不是不叫姐姐吗?
    不行,再叫一个,叫一个,我听着舒服,她侧过身了又揪住他的耳朵
    好好,好,我叫。余宗装出一副可怜虫的样。
    他没叫,从旁边拉过一个水沥沥的毛巾盖在她腹下最隐秘的地方,顺手拿过他带进来的那把折扇,看着还起伏着的胸脯说,刚才你说我变心没,我现在倒看看你,我这两月不在家,你的心变了没?
    她说,那你就把我心挖出来看看吧,若是黑的你就把它扔了,若是红的你就把它吃了,反正这辈子,我是逃不出你这家伙的情掌了,早晚都死在你手上!
    对,你早晚都死在我手上,他把那扇子,装做一把刀子的样,轻轻插在她的左胸上,又做出用力的样子,说,好、好,出血了,快挖出来了,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洗完没?街西的方老爷来了,说是找你有急事呢,是燕儿在门外的声音。
    知道了,洗完了,我马上就到,一男急起身将衣服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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