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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时今日,袁林终于明白何为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他和那个人,一直妒忌的人,居然能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别人。原来他看到所谓的幸福,所谓的轻松,都是假的,他要比自己可怜百倍。
袁林熬了药,吃下了,又去打电话让人送奶粉过来,虽然孩子已经到了吃辅食的阶段了,但奶还是少不了的。他得为孩子负起责任来,像个真正的爸爸。至于孩子的妈妈,相信她不久就会过来的。
含笑等在家里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啊,每一分钟,她都盼着电话响了,有人告诉她,孩子找到了,马上就回家。现在她到比她儿子像小朋友了,到点了,陈言就过来给她喂饭、喝水,然后带她上床睡觉。大大像是明白了原来小小给人绑架了,在庆幸自己没中招的时候,也为小小默哀,希望那个叔叔不要虐待他,他也可以吃到自己在吃的水果汁,还有稀粥。
深夜的时候,含笑感到枕头底下振动了,她想起睡前把手机放在底下了,她赶紧把手机拿好了看了眼大大,他睡得很香,她就轻轻地走进浴室去,看着是陌生号码,小声地说,“喂……”
“顾含笑,要是想见你儿子,就一个人去首都大酒店,到那了有人会接应你,记着,一旦我看到你身边有人,你儿子就永远都开不了口了。”电话那头的人一气呵成,都没给含笑发问的机会,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含笑感觉这个人是照着稿子在念,他讲话平仄无奇,一点都没有抑扬顿挫的错落感。她相信,边上肯定还有人在指挥。她不清楚小小到底在不在他们的手上,但一定有关系。她不敢冒险不去,但也知道,一旦自己落入了圈套,家里的人就会很被动。
含笑对着镜子,跟自己暗示,顾含笑,你不会永远都失败,为了小小,你也得成功。她走出门去,在大大的脸上亲了一口,迅速地换下了睡衣,拿出一件衬衫穿上,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自从生完了孩子,她确实瘦了不少,这会子穿上这样的衣服,倒是有几分雷厉风行的感觉。特别是裤子还盖着鞋面,留着后头细细的鞋跟,咔咔咔地踏着地面,夜里凉,她还拿了件薄风衣,套在外头,就这样,就是帅呆了。第一次可以用这个形容词来解释她的风范,一个妈妈的勇气和魄力。
她走到大伯母的房间门口,敲敲门,很镇定,“大伯母,您帮我看一下大大,我有点事要出去。”杜慧心感到很奇怪,深更半夜的,她穿得这么齐整,要去哪里。她是担心呐。自从小小不见了,含笑就变得魂不守舍的,她知道孩子对母亲来说,是命根子,是这身上掉下的肉,她坐不住也对。她想了想,还是得有人陪着好,“含笑,你要去哪里,你一个人的话,我不放心,我把寒亦叫回来,让他陪着你去。”姚然跟着顾烨霖走了,陈言刚刚被公司的人叫去,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家里除了老爷子,都是女人,倒是警卫员可以叫,但得惊动老爷子,老爷子肯定不让她出门。
含笑点点头,她本就打算要叫帮手的,只是这个帮手,她得隐藏好,到了关键时候,他得派上用场,“好,我自己给他打电话。”不仅得把他叫上,还得找别的人帮忙,万一对方是有备而来,也不能让顾寒亦有闪失的。她先打了个电话给顾寒亦,“喂,堂哥,我有点事要出去,你回家来接我。”顾寒亦什么也没问,只是叫她在家里等着。含笑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一个从来都没有拨打过的电话,“喂,阮司竟,我顾含笑,我有点事情请你帮忙……”在这个时候,她无法顾忌别的,她只能动用一切关系来找孩子。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像是一环套着一环,似乎有人把他们全引到那边去了,而这里,就成了对付她的阵地,对方是吃定她会六神无主,一个人自投罗网是吧,她就偏要另辟蹊径,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顾寒亦的动作很快,车子刚在院里停下,含笑就出门去,两人没停留,直接上了车。
含笑看着这辆车,是手动挡呢,她可不会开了,再说还是在北京城里,她更不熟了。但为了今晚的计划,她要搏一搏了。她抓着寒亦放手刹的用手,“堂哥,让我开,你坐边上。”顾寒亦楞了一下,他像是没听明白,他没听错吧,这个一直拿着驾照不敢开车的人,居然主动要求开车,他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含笑坚定的眼神,微微一笑,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走了下去,含笑九直接爬了过去,他才上了副驾驶位。
她看着车子的方向盘,开始思考步骤。先把安全带系上,调整好座位,然后是发动车子,左脚踩到离合器上,右脚踩到刹车踏板上,离合器轻轻地抬起来,等着车子开始抖,就加点油门,手刹放下,打开大灯,拨好方向灯,车子开始启动。这个过程还是驾校的师傅的那一套,说实话,含笑的行车经验几乎为零,再说又好几年没开了,更是手生了。但她是被逼上梁山了,又有顾寒亦在边上看着,就大着胆子往前冲了。
这大半夜的,车子要比白天少多了,她让顾寒亦把地址输入到导航里,跟着导航走。顾寒亦看着她这个疯劲,有些害怕,只有不要命的疯子和像她这样的新手才会把车开得像在玩碰碰车一样。“含笑,慢点,慢点,别在转弯的时候这么快的速度,你会转不回来的。”她的自我感觉还挺好,只觉得自己的手感又回来了,越开越快,越开越顺,根本就不停他的。他只能在边上像老和尚似的,提醒她,“变道要打方向灯啊,不然后面的车要撞着的……别开歪了,在自己的道上开,别压线……”她这一路被烦着,在红绿灯前熄了几次火,还是顺利地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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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快到首都酒店了,她让顾寒亦到车底下去,抓着车子底架,顾寒亦不明所以,含笑这才把电话的内容告诉他。顾寒亦看着车底下,有些庆幸,他不知道含笑要出去干什么,本来还想开轿车的,还好还是开了军用吉普,不然这会要是还爬底下去,真是要他命了。他无奈地爬到底下去,抓着车边上的突起,老实吃灰尘。
含笑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拉着风衣就下车了,她就知道,把风衣穿来是正确的,她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都不见来人,她想着要不就是有人故意整她,不然就是那个人在观望,想看看她身边到底有没有带人。她握着手机,站在风里,夜凉如水,她的心也透着凉。要是小小真的被人抓走了,他们会怎么对待他啊,还是几个月大的孩子,没吃的,没喝的,拉臭臭了没人清理,尿不湿重了没人换,身上臭了,没得洗澡,她越想越觉得可怜。
小小还真没她想得可怜,他的新爸爸正给他洗澡呢,“袁熙,等会爸爸喂你喝奶粉,喝完了就好好睡觉。”圆圆的盆里放着半盆水,把袁熙放在里头,用毛巾垫在一头,让他靠着,他用小毛巾给他身上擦洗,这些他都是在书上看来的,一会洗完了澡,他还得给孩子把耳朵弄干了,书上说要是水流进耳朵,容易造成中耳炎,得小心。他给孩子换好尿不湿,穿好了衣服,去泡奶。水温,奶粉量都得按标准,他把奶粉泡好了,摇匀了,才给袁熙喝。
含笑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都没人过来,她是怕车底下的顾寒亦受不了,想想还是回去吧,她刚想走回停车的地方,就从边上开出来一辆深灰色的面包车,正好挡着含笑的去路,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来了。车上快速下来两个男人,连面都不蒙,拉着她就要往上扯。这果然是个圈套,她冷静地盯着男人的上臂看,找着那个穴位,这个顾烨霖教过她,她往那个穴位上用针狠狠一刺,那个人就像是中风一样,半边身子动弹不得,另一个人见此过来扯她,她把手里的针晃了一下,那个人有些害怕,手缩回去点,赶着这个机会,含笑往边上跑了几步,离着他们几米远。
顾寒亦一直躲在车底下看情况,看着一辆车挡着含笑了,他就知道不对,赶紧从车底下爬出来,冲过去,对着两男人一个一一拳,一个一脚,两人倒在地上,司机一看情况不对,一踩油门,飞快地逃跑。还没出去几米呢,就被阮司竟的车挡住了,他下来就来开面包车的车门,把驾驶员扯了下去,照着脸就是一巴掌。“***,我让你跑,老子打断你的腿。”他正对着腿弯又是一脚,真的把司机的腿踢折了。司机在那嚎叫,“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开车的,他们租我的车,我哪里知道他们是干这个的,要知道我也不会来,我是被逼的。”地上还有两人抽抽嘴巴,这个家伙倒是脑子转得快,也不甘示弱,“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贪钱,是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要我们到这来绑一个女人。”
“是什么样的人,男的,女的?”顾寒亦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其中一人的肋骨上踢了一脚,“大哥,我都说实话了,你怎么还打我啊,是,是个女的吧,她蒙着脸,但是声音听着是女的,她说只要我们把这个女的绑到郊外的一幢别墅,这任务就完成了。我们就能得着一万块钱。”话还没说话,又是一脚踢过来,这次是阮司竟,差点含笑就被这几个家伙给带走了,幸好,她这次真的是想得细致,还知道要找人靠谱的人帮忙。
顾寒亦让司机坐上面包车,自己开着他们的车,让司机带他们去别墅,含笑坐上了阮司竟的车,跟在后面,隔着百米。阮司竟心里有些乐,要不是看气氛不是乐的时候,他真的想笑出来。他都以为含笑一辈子都不想理他了,今天这出又像是把他从死亡线上又拉起来了。他边开车,边看着含笑,她似乎在想事,没注意到他放肆的眼神,带着看不够的贪婪。她心里的疑问更大了,一个女人,蒙着脸,要求绑架自己,还知道小小的情况,会是谁?她不记得得罪过这么样的女人啊。她从头开始分析,那回在餐厅碰见的女人,阮司竟以前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应该是害她摔倒,被邱浩宇教训过的女人,只有这二人是她所知的,该有矛盾的人,其他的,她还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说得到底对不对,还有个信息,是说那个女人的年纪不轻。年轻不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个老女人。一个烫着卷发,穿prada的女人,怎么也是个时髦的老女人吧。她还真没碰上过。
车子一路往西郊开去,直到一座老旧的别墅前,面包车停了下来,司机指着这座别墅说,“就是这里,那个女人给的地址就是这。”他鼻青脸肿的,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就怕又要挨打了,这些人也太狠了。其他两人被绑在车里,也没什么声响,只求快点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吧,不然,真怕命都不保了。
顾寒亦把司机也绑到后头,给三人都封着嘴,走到门口,轻轻一推,就把外侧的院门给推开了,含笑紧紧地跟着他后面,走得小心翼翼,阮司竟走在她的后面,四处观望,看是否有人在外头。刚才在车上他已经打电话给警局了,要他们跟过来,估计他们很快也能到了。大门同样很容易就被打开了,他们三人走进去,顾寒亦在边上墙壁摸着来了开关,打开了灯,这里很安静,没有人,但是沙发、桌子什么的都挺干净的,看着像有人住。还有厨房的冰箱也是有食物的,都还没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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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要不就是得着消息离开了,要不就是正巧离开了,你觉得哪种可能性大点?”阮司竟手指滑过桌面,问着含笑。她想了一下,笑道,“应该是得了消息离开了,没那么多巧合的。”那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已经很谨慎了,顾寒亦故意上了面包车,没开自己的车,她和阮司竟的车也隔得很远,把灯都调成近光,里头的人怎么就得着消息了呢。
含笑对顾寒亦指指楼上,他带着她走了上去,她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楼下的设施摆列和家具的品味,她实在是想不出这跟一个女人有关,她想再去看看,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楼上的房间基本都是空的,只有走廊最里头的第二间房是上了锁的,顾寒亦拿着铁丝一挑,门就开了。
他们走进去打开了灯,含笑有些难受起来了,这里面yīn森森的,全部都是画,这些画看着是非常恐怖的。最中央是一个黑色的世界里一张白色的女人的脸,涂着红艳的双唇,就跟女鬼似的,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扑过来,吓得含笑一身的冷汗,要是要窒息一样。她推推顾寒亦,心里毛毛的,“堂哥,我们下去吧。”顾寒亦边扶着她,边带着她退出去,确实,这里头让人就像是在黑暗里沉沦,挣扎的无望。
阮司竟在最里面的房间,他喊了一声,“含笑,过来一下。”含笑和顾寒亦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就看到里面血流成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血,反正就是满目的红。含笑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后面的顾寒亦抱紧她,“别怕,不是人血。”要是人血,到这会了,肯定是凝固变色了,不会还是这么鲜红,还能流淌。
含笑镇定了些,双手交握着,高跟鞋趟过红色的液体,沾在裤脚上,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走到阮司竟身边,看到地上破碎的娃娃,心里又是一紧,手又开始发抖。哪个变态啊,用这种手段吓唬人,要是今天就她一个人在这,肯定要哭死了。一看到这个娃娃,头和身体分离着,眼睛被扣掉了眼珠子,嘴巴、鼻子都划烂了,身上全是刀划过的痕迹,四肢不仅是离开了身体,还被剪成了一小节一小节的,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小小,要是小小被他们这样搞,她死的心都有了。
阮司竟沾了点液体拿起来闻了闻,“是红漆,别怕。”他站起来拉着含笑走到门口去,手里还拿着那个破碎的娃娃,“走吧,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了,估计是那个人早就安排好了,她就没想要安排你和小小见面,她只想把你带过来,吓死你。”顾寒亦点点头,护着含笑走在前头,阮司竟断后,这里交给警察吧。
含笑回了家,还是心情无法平复,最毒妇人心啊,这个女人的心肠真不一般毒,小小落在她的手里,要遭罪了。她想着想着,又哭起来了,黑漆漆的房间里,除了她压抑的哭泣声,还有大大的喘息声,他睡得香喷喷的,全然不知道妈妈为弟弟的安危担着心。
顾烨霖大半夜的也没睡觉,他坐在团长办公室里,等着一个电话。到了凌晨2点左右,办公室里的那部加密外线电话终于响起,他拿起电话,“喂,我是1号,请讲,完毕。”对方冷静的声音传过来,“1号,我是3号,顾含笑晚上确实出去过了,不过平安回来了,还有顾寒亦和阮司竟陪着,完毕。”“好,你帮我继续盯着那个人,完毕。”“好,完毕。”他放下了电话,双手握着拳头,抵着下巴。
这件事的真相似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他故意把姚然和几个心腹同时带过来,就是为了给对方造成假象,认为有机可乘。对方想来个调虎离山,他就将计就计,来个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是谁一直以来隐身在暗处。他让3号一直隐藏在顾家外头,一旦含笑出门去,就跟着她,果然就有收获。虽然没有把人逮住,但3号还是发现了从别墅离开的人。原来是那个女人。顾烨霖倒没想到是她一直透露消息出去。不过既然有目标了,也就好收拾了。他想着含笑了,心里不禁发笑,到底是长大了,懂得用计了。他本来还担心她,怕她一头钻进对方的陷阱里,看来还行,她人也谨慎了,做事也细到了。
至于周彬,他不会饶了他。不用找证据,他知道是那家伙干的,他也不想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收拾他,他不是想往上爬吗,他就让他永远也别想上去了。
邱浩宇也不藏着掖着,把给周彬拍的视频拿给顾烨霖,这会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了,都想着给周彬使绊子。这东西说实话也不算什么,比起贪污受贿,要轻了不知道多少倍,但这段一旦放出去,他的形象就毁了,不会有人给他机会,让他在圈里混了。今儿要是这视频里是他跟一群女人搞,别人子指责他的时候,还会夹着羡慕,那是他的本事,要是跟一群男人,还是被搞的那个,他的头就别想抬起来了。
“你,伪装个IP把东西放到网上去,别让对方找到把柄。”顾烨霖让邱浩宇不要客气,就一个劲的发吧,一个地方被封杀了,再换个号,继续发,不把周彬的事搞得街知巷闻,就不停手。邱浩宇正有此意,他可不会跟丫的客气,放出去。
唐优一看到这段的时候,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马上让她爸去解除婚约,周家理亏,也没说什么,就解除了婚约。周彬都不敢出门去了,他爸把他送别的地去避风头了。但周彬在半路上就被姚然给截下了,他就是想知道是谁要他这么干的,就凭他和邱浩宇的私人恩怨,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周彬自然不会乖乖合作,他们毁了他,他还老实交代,没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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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然看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直接把人提溜进了草丛里,一脚踹翻在地。周彬挣扎地站了起来,姚然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说,你把小小带哪去了?”周彬踉跄倒地,干脆不起来了,“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会说,我已经这样了,就是死你们也别想知道那小子的下落,永远都别想知道。”他躺在地上冷冷一笑,右胳膊上多了一只脚,“喀拉”一声,他的胳膊就断了。他咬着牙,还是不吭声。
“想清楚再回答我,要不要说,你想想,那个带走小小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有如此下场,故意把你留在这给他顶罪,他是一点事都没有。”姚然也不跟他来硬的了,攻心为上,“你这样为他保密,不仅对自己毫无益处,而且说不定也会影响你爸爸。他就快要退休了,你忍心在这个时候还让他出点问题?”
周彬想了一会,确实,他这样做对他们周家没有好处,说实话,顾家的根基要比他们深,现任的军委主席就是他们支持的,要是顾家真的要对付他爸爸,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他眼神暗淡,开了口,“好,我说,但你必须保证,不会对付我爸。”姚然心里暗松了口气,“当然,只要没有别的冲突,我们不会找他的麻烦。”
“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没说过他叫什么。他只是说要和我合作,他帮我进11*部队,我就帮他做这件事。我也留了个心眼,和他谈话的时候,把他的声音录了下来,还有他的样貌我也记着,我可以给你描述出来。他长得很精致,茶褐色的头发,刘海盖着眉毛,细细长长的单凤眼,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的鼻梁,噙着讽笑的薄唇。本该是偏偏美男子,却特别地让人害怕,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周彬提起这个男人时候,身上也会有股寒意,很不舒服,当时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合作结束了,就没关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听着周彬说完了,姚然立刻想起了含笑给他描述袁林的样貌,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心毒得让人心惊胆战的。他拿出电话打给了顾烨霖,“老大,是袁林,这事真够古怪的,他不是死了吗,看来是又金蝉脱壳了。上回含笑还哭着喊着‘袁林死了’,那个伤心劲还没过呢,他又来绑她儿子,看来真是想纠缠不休了。我倒要看看含笑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还不会把袁林这么放在心上了。”
顾烨霖思考了一会,才开口,“看来不像,上次他受的伤不轻,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周彬调动的事也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个时候袁林可还在大娄山里陪着含笑,他总不能分身出来,还能在这里活动吧。分身……,等等,看来又要把思路转回来了。”他提起分身,又想到了,难道是两个人,许辉阳和袁林,是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兄弟?
“那个女人你去会会,还是我去。”姚然不在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的事上究结了,他现在更想知道那个女人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她又为何要做这些事。“你我都不适合,这件事放下,她我会找人盯着的。”那个女人跟高层的关系都很好,贸然过去找她,会打草惊蛇,还会引火上身。顾烨霖还是倾向于先去找袁启朝,自从上次的训练场打了一架后,就再也没见着他了,也没有看他出手做过什么事。说实话,他一直都在等着袁启朝出手,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反而让他生疑。
袁启朝其实也想跟顾烨霖坐下来聊聊,这件事真的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了。好笑的是,他一直以为他现在做的事就是为了给启暮平反,为他昭雪,能让他死而瞑目。却不想一直被人当傻子一样愚弄。他约了顾烨霖去袁启暮的墓前,就在万安公墓。他一直就想着弟弟的骨灰有一天也能去顾烨城所在的八宝山公墓,这个青山处处埋忠骨的地方,拥有烈士称号,拥有那份荣耀。
他坐在弟弟的坟前,拿出一瓶二锅头,咬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口,又给弟弟一口,“启暮,我来看你了,还有你顾烨霖大哥,我们一起来的。”袁启朝感慨,他把自己的余生用来给弟弟昭雪平反,洗刷他身上的污点。为了这个目标,他准备了快二十年,却是为他人做衣裳,还差点把孩子也害了。
“启朝,袁林和许辉阳是同一个人吗?”顾烨霖感到今天的袁启朝特别的颓废,就像是什么事都不想再管,要遁入空门似的。他的情绪很低落,带着懊悔、沮丧,跪坐在袁启暮的墓前,眼睛发红。“是也不是,你们看到的许辉阳就是袁林,另一个孩子借着袁林的名字罢了,他不是启暮的孩子,是个替身,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顾烨霖有些迷惑,“替身?”给袁林找的替身,那袁林自己又成为了许辉阳,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许曼丽是谁的养母,那个女人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走小小?他有一连串的疑问。
“对,他叫小暮,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小小很好,他在袁林那,他把小小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烨霖,我要走了,为了我重视的人,我必须得离开。”他很无奈,他的所有部署都被那个女人给偷走了,他多年的经营也失去了,现在他又被威胁,要是不走,袁林就会丧命,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了。这么多年看着他受苦,还以为她是为了他好,哪里晓得,她在利用他,半点情意没有。
顾烨霖明白,他所谓重视的人是袁林,“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梅’茶馆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个要把你赶走的人,是不是?”袁启朝沉沉地笑开了,“原来你知道了,好啊,知道就好了,我走了,再见,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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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最近老是做恶梦,老是梦见那晚在那座别墅里见到画和红漆破娃娃的场面,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心跳得特别快,很是不安。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大大都是大伯母和奶奶在照顾。她深感奇怪,明明顾烨霖已经告诉她,小小在袁林那,过得很好。她也相信,如果是那个在大山里照顾她好几个月的袁林,肯定会对小小好,他那么喜欢孩子,老是看着她的肚子,目不转睛。
顾烨霖看着含笑魂不附体的样子,也觉得不对劲,“含笑,含笑,……”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听着似的,她没回话。直到边上的邱浩宇用手在她面前招了招,她才反应迟钝地慢慢转过头,看着邱浩宇,只是眼神还是没有焦距,像在梦游。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这样子,在姚然看来不是中邪了,就是被人催眠了。一桌子的人都是眉头紧锁,都没了吃早饭的心思。只有她一个人,没什么表情,她还在想,好奇怪啊,为什么要做恶梦呢,是不是其实那都是真的发生了,顾烨霖说的才是骗人的,小小支离破碎了,血流满地了……
“啊……”含笑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她人失声惊叫,猛地站了起来,她的眼神空洞,惊慌失措。邱浩宇迅速站起来,抱着她离开饭桌,免得摔破的碎片扎到她。顾烨霖当机立断,“马上把她送医院去,我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对。”
精神科和心理学的专家一一对含笑进行会诊后,聚在一起讨论她的病情,最后得出了结论,其中一位专家告诉顾烨霖他们,“顾小姐确实是被人下了深度催眠,只是每个催眠师都会有他特有的催眠方式,有一个能把催眠的人唤醒的东西,有些是用闹钟,有些是用特殊气味,而我们并不知道给顾小姐催眠的人用的什么。”“那就是说,只有找到那个催眠师,否则她就永远都这样了是吗?”陈言问出了大伙的疑问。
医生看着这一众的凶神恶煞,不敢回答说是,“是这样的,正好我以前在美国哈佛的导师瑞夫教授在北京大学做演讲,他是专门研究精神催眠这一块的,你们要是能请他过来的话,或许有办法。”
瑞夫被陈言请了过来,他翻翻含笑的眼皮子,看看她的眼神,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告诉陈言,“她的催眠我能解开,只是,你们得把引子找过来,把小小找过来,有他在,就能解开了。”瑞夫和含笑的谈话中,很明显地发现她提到小小的次数很多,但都是很不经意提到的,她没有在说关于小小失踪的事。瑞夫问,“今天中午你吃了什么?”含笑答,“珍珠丸子,小小的样子,小小的一粒一粒,很可爱。”“你的衣服真漂亮,哪里买的?”“不知道,小小的爸爸给买的,小小也喜欢,小小经常抓这件衣服。”“小小是谁啊?”“小小是我儿子,小小很机灵的,小小什么都懂。”她一提着小小,神色就很愉悦,跟刚开始瑞夫见着她的忧心样不同。
陈言看看周围的几个人,他们也很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好把瑞夫教授喊了出去,“教授,不瞒您说,小小是含笑的儿子,他失踪了,所以没办法把他找来。您看,还有别的办法吗?”瑞夫沉思了一会,摇摇头,“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吗,如果知道她是怎么被人催眠的,可以一步一步减轻症状,但不能根除。按照她被催眠的深度,不是一步到位的,这个人是通过一样媒介带动另一样媒介来加深催眠的。”
“嗯,您等会,我跟他们商量一下。”陈言走了过去,跟顾烨霖说起了瑞夫的话。顾烨霖马上就联系起了那晚的情况,“我打个电话给寒亦,他应该知道。”他把顾寒亦叫了过来,他听了觉得很惊诧,“那个地方确实诡异,我们上了楼,看到一屋子的画,含笑就开始不对劲了,后来又去了一个满地都是红漆,还有个破娃娃的房间,含笑更是怕得不得了。我最近也常想到那幅画,身上都觉得冷汗直冒。”
照这样说来,估计第一次的催眠就在那幅画里,这是把人最大的恐惧感给引发出来,而之后的红漆和破娃娃就加深了含笑的催眠,而顾寒亦和阮司竟就没有在这层催眠中有反应,这就是针对含笑的。顾寒亦带着瑞夫去了那座别墅,现在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现场都没动过,瑞夫可以很好地观察催眠现场。
他走上楼,打开了那扇门,确实,这一眼看到中央的画,就给人很大的视觉冲击,看着这幅画,能有十秒钟的停顿,这是恐惧挟持了大脑的反应,只能把眼睛盯着画,而这个时候,催眠的时间就够了,等着能移开双目时,第一层的催眠已经在脑中形成了思维,恐怖,这是一个恐怖的现场。等着再进入边上的房间时,刺目的红成了第二层催眠,血腥,而破碎的娃娃则是这个催眠的最后完结,孩子死了。这一连串的催眠,就是小小被人用非常残忍、血腥的方式杀害了。这是明面上的催眠,最要命的是,下达指令的人最深刻的用意在哪里,在含笑的潜意识里这件事情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瑞夫不清楚。
那个人是单纯地要吓唬含笑,把她吓疯了,还是要她记着有人害了小小,一定要为小小报仇呢?不得而知。只是如此一来,含笑真成了定时炸弹了,要是有一天她被人催动,真的拿起刀杀了人,等她清醒了,怎么承受得了。
“姚然,你和陈言守着含笑,等会给杨越泽打个电话,让他尽快找。邱浩宇你跟我走,我有点事要让你去办。”顾烨霖看着含笑,心里是又气又恨,他本来还打算过段时间再去找那个女人的,现在不得不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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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茶馆,一个很幽静的地方,没有喧闹的嘈杂声,只有安静地品茶声以及古韵的古筝声,这里是京城里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没有人敢来捣乱,也不会有人在这里做些龌龊事,毒品、金钱交易、情色都是不允许的,只有被“梅”许可的人,才能获得会员卡,进入这里。而“梅”,大家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风姿卓越,后台究竟有多硬,无人知晓,只知道她不能得罪。
顾烨霖倒是知道点这个女人的来头,她不是某个大员的情人,自身也不是什么高官,而是她掌握了不少高层的秘辛。靠着这些证据,Cāo控着不少人。这就是他为什么要找邱浩宇的原因了。他邱浩宇也照样掌握着不少人的荣辱生死,跟她比比。而且,邱浩宇不是女人通嘛,派他出马,肯定把那个女人拿下。
邱浩宇要是从前坚决不肯去的,就是他这样的混人,也知道“梅”茶馆不要去碰,倒不是怕那个女人,实在是烦不过。就连他老子都跟他说过,“梅”这个女人不简单,当时他还以为老头子看上那女的了。可这会,不行了,小宝贝下落不明,大宝贝又被人搞成这样了,一切的线索都在“梅”身上。
他带着蒋成义要登门拜访去了,走到门口,看着兰成渝了。他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一身白色的水墨绸衫,眼神里有丝笑意,“浩宇,要是去‘梅’茶馆的话,最好带上这个。”说着把手里的黑色卡片塞了过去,这张黑面烫金的卡片上只印有一个“梅”字,这就是茶馆的会员卡了。
“成渝,不然你跟我们一块去吧。”邱浩宇看着手里的卡片,有些惊奇,什么时候兰成渝跟“梅”茶馆搭上关系了,他是普通的消费者,还是有别的什么。听说,那个女人都是随心所欲地发会员卡,不一定是达官贵人,只要她看得顺眼的人,都可能。兰成渝摇摇头,“我跟老板娘不认识,也帮不了你,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就算是要对付你,也不会在自己的茶馆里,放心。”说完,他就离去了。邱浩宇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安,这个人太过深沉,恐怕不是自己能驾驭的,把他留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他得考虑清楚了。
邱浩宇带着蒋成义去了茶馆,外表很普通,就是一般的茶馆的样子,但是邱浩宇知道,这里不是真的“梅”茶馆。果然,当他出示那张黑色的卡片是,服务员笑着把他带到了一个茶柜前,把其中一个香炉转动了一下,柜门就打开了,里头是另外一个世界。全是一间间的小包厢,过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把他们迎起了其中一个包厢。
里面已经坐着一个人了,四十出头的样子,烫着卷发,妆容精致,十分艳丽,估计这就茶馆的老板娘“梅”了。邱浩宇心里动荡了一下,他还没出招呢,对方就严阵以待了,这仗还打个屁啊。他装成了一副浪荡子的样,冲里头的女人笑着,“这位大姐,是您走错了包厢,还是这位小姐带错了屋子,我看我们也不认识。”
里头的女人手一挥,把服务员叫走,“不认识,我们可以认识,别喊我大姐,我这年纪都可以做你妈了,你喊我一生‘梅姨’就行。走下来喝杯茶吧。”邱浩宇见她这么说了,也不站在门口了,大方地走进去,“好,梅姨,那浩宇就却之不恭了。”他记着兰成渝的话,她就算是要搞死他,也不会在她自己的地方。所以也没什么好防备的,坐下来喝茶。
“来,请尝尝我这的梅子茶,只有我这茶馆才有这样的茶。”她笑着把茶杯推到了邱浩宇的面前。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嗯,真不错,梅干的酸甜味带走了茶的苦味,这茶适合我的含笑宝贝喝,她就不喜欢茶的苦涩味。”他有意提起含笑,就是想看看对方有什么表现,她脸上一丝细微的改变都没有,就像是听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邱浩宇赞叹在心里,面上继续加温,“就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人病恹恹的,可惜袁林不在啊,他要在话,就可以给她看看了。”他又提起了袁林的名字,“梅”还是没有反应,笑眯眯地喝茶。
“看我,提这些干什么,梅姨也不认识,不说了,不说了。梅姨这开了多久了,我都没来过,要是知道有这么好的地方,早就过来了。”他又装着不经意地提起这茬,他想看看她逮着哪些人的小辫子了。“梅”放下了茶杯,撩了下头发,“很久了,也许有十年了,也许有二十年了,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这么多年来,倒是有不少人来捧场,这小店才不至于倒了,你父亲也来消费过,不过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她这么说,就是在告诉他,别打听了,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来干什么,今天好言好语地在这里跟你瞎侃,自己识相点,乖乖走吧。不然梅姨就要出手段了。邱浩宇点点头,不再开口,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梅姨,那今儿就算是咱交个朋友了,我要先走了。改日我再带几个朋友过来聚聚。”他对着蒋成义使了个眼神,他微点了个头,在要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地撞着了桌子,手撑着桌沿滑落下去,半趴在桌面上,赶紧又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被椅子绊了一下。”
“没关系,慢走。”“梅”刚才在蒋成义滑落过去的时候,皱着眉往后闪了一下。看着他们离开了,才走到里头的房间去。她冷笑了下,小孩子,还想在她这套情报,省省吧,怎么说,她也比他们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邱浩宇走到车上问了句,“东西放进去了?”蒋成义笑笑,“自然,不然我今天还有什么作用,不就是为了做那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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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成义在刚才装着滑倒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做,他是故意那么做,好让“梅”认为他是想做什么,有了防备心,以为防住他们的手脚,才会有之后的放松,他早就把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放在了梅子茶里。刚才邱浩宇提起含笑,提起袁林,她的表情是没变,但心里有鬼怎么也会有情绪变化,防备心也减弱了,喝茶的时候都没发现那个窃听器。他二人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的默契也好,配合地天衣无缝。
回了家,邱浩宇就打开设备开始窃听“梅”的动态,蒋成义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邱浩宇,“这女的是怎么知道我们上门,是不是兰成渝跟她说的?”邱浩宇眼神暗了暗,一饮而尽,“不会,估计是大门口就有监控,她看着了,就认出我来了。”他不认为兰成渝是她的人,他这样的人,她用不起。良将贤才,不是任何人能用的了的,得有驾驭的手段,邱浩宇能留着兰成渝在身边,除了从来不打听他的事,还给了他很多的便利,做他自己的事。
邱浩宇听了半天,除了电脑键盘敲击的声音,一直都没别的。之后她接了一个电话,但没说什么,只说了在国华宾馆见面说。“梅“终于走出了她的老巢,而且还是很着急地跑出去,邱浩宇拨出了电话,“顾司令,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国华宾馆。”顾烨霖“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迅速穿上外套走出门去。邱浩宇还算得用,这件事办得不错。他驱车前往国华宾馆,在车上还给姚然打了电话,“姚然,我去国华宾馆,你随后过来,看情况再上去。”又给了另一个人电话,让他待在宾馆后门口,看有没有人从那进出。安排好这些,他才下了车,走进宾馆,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拿报纸挡住自己的脸,观察外头的人员进出。
“梅”比顾烨霖晚了十分钟进门,她神色匆匆,也没注意坐在大厅里的人,直接上了电梯,他继续拿着报纸,对着耳机说了句,“姚然,里面的人安排好了没?”“安排好了,我这都能看到那个女人的画面,她坐上电梯,在12楼出了电梯,一直往东走,在1205房间门口停住了,里面的人开门,太模糊,看不清什么人,就闪出来一瞬间,他们都进去了。”顾烨霖边上楼,姚然就实时把那个女人的情况报给他听。他有种感觉,“梅”来见的人一定是他想找的人。
顾烨霖站在门口,手从后腰处拿出了手枪,对着门锁就是一枪,他完全就可以让前台把钥匙给他,可他不愿费事了,这事到这份上,就不存在撕不撕破脸的问题了。“砰“的一声,把里头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梅”稳住了心神,站起来,笑,“顾司令,怎么这么着急,我这是有什么重犯,还是这里有恐怖分子,值当您开枪。”顾烨霖冷冷一笑,手里的枪对着那个用枕头蒙着脸在瑟瑟发抖的男人,“我还真怀疑这里有重犯。”
“梅”刚把手放在包上,里面还有一把掌心雷,她是打算跟顾烨霖拼一拼了,门口就冲进来一大批人,姚然冲在前头,枪对着“梅”,“女士,请不要轻举妄动,这里不止一把枪对着您的头。”他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就是她把含笑害得神志不清,都开始出现幻觉幻听了。瑞夫说了,她的催眠术一天不解除,就得继续遭受精神上的折磨,也会消耗她的身体,这些天她是吃得少,睡得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担心,就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她收回了手,站在一边,“姚副司令说笑了,我怎么会乱动,还是请你们要小心,不要走火了。”
顾烨霖一直都在观察“梅”的表情,她若是有任何的异动,他手里的枪随时都会开。他撇了眼边上的男人,一直都蒙着头,就是不看他的脸,顾烨霖也认识,只是不想认罢了,混蛋。“姚然,上去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他冲姚然使了个眼色。
姚然走上前去,把男人带到一边,把他按在墙壁上,上下搜了一下,手里就多出了一包白面,这当然不会是男人身上的,是姚然一早准备好的,而且这也不是*粉,是真的白面粉了。他把手里的白面举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你藏毒。”他这一嗓子,就是假的也给喊成真的了。外头立马冲进来十几个带着照相机的人对着男人和白面拍了个够,顺便也“梅”也囊括在内。
“梅”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反应这么快,她只能拿包挡住自己的脸。他们不就是想给她曝曝光,好给那些高层提个醒,她已经完了,要封住她的嘴,就赶紧,晚了,她这嘴要乱说什么,就控制不住了。她一边冷静地挡着脸,一边在想后招,该死的,要是小暮不做得那么绝,她就不会有这一着了。养虎为患,真是没想到。
纪伦和韦诩过来要把男人和“梅”都带回军区去,男人这才抖抖索索地把遮着脸的手放下来,“烨霖,别这样,我是老张啊。”他一直挣扎着,要冲到顾烨霖面前去。顾烨霖没搭理他,拂开他的手,冷笑着,“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老张,我只知道我的办公室主任张炳来是个老实人,不会跟人勾结把军区的机密透露出去,更不会藏毒。”老张垂下了头,他是真的没办法,要不是被他们抓到了把柄,做了错事,他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了。
“梅”丝毫未反抗,冷笑一声,跟着走了。成王败寇,她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不会说自己的手上有多干净,该有报应。只是,小暮这条毒蛇不除,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走到半道,转回头来对顾烨霖说道,“顾司令,回去我会把所有的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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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话音刚落,那个狂放的笑容都还未收回,“噗”的一声,xiōng口开出了一朵血花,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睁着还不认输的眼睛,一个一心想追求权势的女人就这么没了。
纪伦立刻俯身按住她的xiōng口,顾烨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不用按了,一枪正中心脏,没救了。”往身后看了一眼,在玻璃上有个细小的孔,这里和对面楼上起码有800米的距离,如此精准,又干脆利落,是有职业水平的。刚才听着枪声,似乎是德国DSR-1狙击步枪,这种枪是欧洲的特种部队才会使用,目前国内都少见,只有在黑市上才有流通。
顾烨霖皱着眉,沉思了一会,“韦诩,你在屋里检查一下,有没有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韦诩点了头,走到里头,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纽扣大小,握在手心,在屋里转悠,转到了一幅画前,“纽扣”震动了一下。他讪笑了一声,挺聪明的,把东西装这,和顾烨霖对视一眼,一把就摘掉了油画上的固定的“螺丝”。
“还真是的,这个设计局的人把我们所有的人都给愚弄了。”顾烨霖拿着手里的摄像头,笑得寒意十足,“姚然,你和警方的人交涉一下,其他人跟我走。”这里马上就会有警察过来了,把这交给他们就行。底下的人闻言都跟着他撤离现场,只有姚然还站在“梅”的尸体身旁,眼神暗沉。顾烨霖心里有些着急,这里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依靠杨越泽那,希望他能找到袁林。
杨越泽无法知道袁林的下落,但他可以把含笑的情况透出去,只要他还有外头的眼线,就会自己找过来。小暮一直都在关注含笑他们这边的动静,他也知道了他们带着含笑去见过心理医生和精神科专家的事。只是,他把消息封锁得紧紧的,丝毫没有透露给袁林半分。他不能让袁林毁了他的计划。
袁林每天跟袁熙过着平静的日子,到时间了有人会送生活必需品过来,他也装着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实际上他也感到不对劲了。孩子过来了这么多天,他也早就让小暮把消息传递给含笑,她应该早就过来了,不可能还这么安宁的。除非,小暮还有他自己的盘算。袁林知道,小暮一定在附近找了人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出不去。不过,他也不担心,当初过来的时候,他还留了一手,他故意少拿了药。
“喂,小暮,袁熙好像有点感冒了,一直咳嗽,我这里没有药,你找人去师傅那拿点麻黄、细辛、五味子、罂粟壳来,还有我这的**血藤也要用完了,你也给我送点来。光是这个效果也不好,再加点茜草。”袁林把要求跟小暮说了,从面上来说,没有问题,可是老神仙能看出来,这方子有问题,**血藤和茜草同为补血的药材,只是**血藤增加血红蛋白,而茜草是为了止血,除非他还在咳血,否则不需要用到这个。
老神仙现在隐姓埋名在小山村里做个小医生,小暮找到他,把单子给他,一看到袁林要求的东西,他就明白了,他是遇到危险了。小暮和袁林同跟他学过医,可袁林就是有这慧根,能融会贯通。小暮只对毒药感兴趣。他不露声色地把东西交给小暮,“麻黄、细辛、五味子、罂粟壳各10克,共研细末用蜂蜜适量调匀,外敷于肚脐处,敷料包扎,胶布固定,每日换药1次,至病愈为止。可疏风散寒,宣肺止咳。嗯,这是给孩子用的,袁林那有孩子在啊。”他想来想去,想着一人了,会不会是那个肾亏的小姑娘的孩子啊。
小暮笑而不答,摆摆手,“师傅,你老快点,我还有事要办呢。”老神仙心里琢磨着,手上也不停,把东西全包好。小暮把药全都拿好后,迅速离去。老神仙看着他走远了,立马拿了褡裢出门去了。袁林把消息都传到他这了,就说明情况危急了,他得赶快去找那姑娘去。他一路上都没找着车子,只能走下山去,到了大路上招车。
杨越泽开车一直都在这附近转悠,他听人说这里有位医术很好的神医,他特意过来看看,是不是袁林,开在大路上,他就看着一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家在招手,他方向盘一打就开过去,“怎么了,老人家,您有什么事吗?”老头一见着当兵的,就觉得有门,“你,你认不是认识一个叫顾含笑的小姑娘,她是军区司令的女儿?”杨越泽一愣,赶紧把人请上了车,这天下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要不是杨越泽本着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谨慎,他也不会到这个偏僻的地方,若不是本着日行一善的积德之心,他也不会来管一个老头,所以好人有好报啊,他是得着这个善果了。
老神仙到了顾家,看到神情迷茫的含笑,摇摇头,“这个小暮太不像话了,怎么下这么重的催眠,哎,遭罪了孩子。”他把她的手拿出来,在脉搏上搭了一下,沉思了一会,指着邱浩宇,“你,过来,去给她抓副药来,丹参、龙骨、酸枣仁、当归,给她熬好吃完了她晚上能睡得好,再不给她解除了人都受不了了。”
“老人家,这催眠你能解除吗?”边上姚然着急地问道,这些天含笑的症状越来越厉害了,似乎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
老神仙摸摸胡子,“我解不开,小暮的催眠术是学得最好的,听说教他的人都被他给催眠了,成了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了。要不是我还算对他好的,估计他在我这学了下毒的本事也要用在我身上了。还是快些走吧,袁林既然把消息传到我这了,就是他出不来了,我知道他住在哪,不过,小暮一定在监视他,你们只能悄悄地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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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除了找到小小这个解开催眠的“闹钟”,是别无他法了。众人一致决定,让邱浩宇和姚然留下照顾含笑,陈言、杨越泽跟着老神仙上山,顾烨霖做策应,一方面把监视的人找出来,另一方面做好接应准备。整个过程进行地很顺利,监视袁林的人似乎不见了,也没人出来阻拦。陈言和杨越泽把袁林和小小带回了顾家,陈言把瑞夫教授请过来。这个解除催眠的仪式才要开始。
瑞夫把含笑带到书房里,让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小坐在她对面,“含笑,小小呢?”对面的人一听着小小这个名字,眼神就活跃起来,但还是没有反应。瑞夫继续,“小小在这呢,含笑,小小在你面前。”含笑像是努力在挣扎,大喊,“小小,小小,……”“对,小小在这呢。”瑞夫在小小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他哇哇大声哭了起来,他怎么老是被人掐屁股啊,欺负咱不会说话。含笑一听着洪亮的哭声了,像是大梦初醒般,“小小,我的宝贝,妈妈好想你啊。”这回算是真的醒过来了。
含笑抱着小小出了书房,走到楼下去,底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们,看着她抱着小小欣喜万分,心里的大石头才放了下来,纷纷站起身来。只有袁林坐得远远的,没有站起来,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瘦了,不是瘦了一点点,而是瘦了一大圈,她圆圆的脸蛋都成了美人尖了,脸部轮廓一显出来,五官都变得精致了。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游泳圈是一点都看不出了。就是人有些憔悴,黑眼圈都深了。袁林把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还是心疼呢,吃不好睡不好的,能不瘦嘛。
从袁林一进门,就没有人搭理他,别人把他当空气,邱浩宇直接从他手上把小小抢了过去。小小有些茫然,又把身子扑向袁林,把邱浩宇气得,狠狠地瞪了眼袁林,抱着孩子就上了楼。袁林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说了含笑被催眠的事。他也知道了,小暮的心思可不止是要脱离那女人的控制,他的心大着呢。
含笑抱着小小,亲着他的小手心,“小小,你重了,小脸都圆了。”她一路下来,男人们都一步一步地走到楼梯口,看在她们,迎接她们。她把眼神从小小的脸上转移到他们身上,有些羞涩地笑笑,“我让你们担心了,小小平安回来了,以后我再也不胡闹了。”三句话,每一句都让人为她心疼。她会为人着想了,知道要感激这些为她担心的人。小小的平安回归,让她犹如劫后重生,知道了责任不是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是实实在在的做每一件事。她也知道了自己有多胡闹了,知道后悔,知道反思,这才是真正的成长。
姚然伸开双手,望着她,微笑,她似有泪水,投进了他的怀里。他拥着她,给小小留出了一个空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不能有事,你还欠着我的小姚然呢,你答应的。”是的,含笑一直都跟他说,要给他生个小姚然,一个有着他的血统,她的基因,一个继承他们生命血脉的孩子。
陈言把瑞夫教授送到门口,让司机送他离开,又走进来,看着含笑,“是啊,我都准备好给我们女儿当马骑了,你还要我等多久啊。”气氛一下就愉悦起来,孩子回来了,含笑恢复了,这一段的心急如焚都没了,大家又热热闹闹的。经过这段,改变的不止含笑,还有邱浩宇,他在儿子不见,爱人被人催眠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他有多后悔,别人无法体会。他也认识到了,作为父亲,是一个多么重大的意义。无论之前怎么斗法,这个家庭在困难时候,是紧紧团在一起的。
顾烨霖站在扶手处看着含笑的笑脸,他觉得为她做什么都愿意的,只要她快乐。她自己都认识到错误了,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其实这事她的错也不大,就算是这次她没有邱浩宇带着孩子们去找杨越泽,那个人还是会找机会对付他们。他们乐就让他们乐,他这个大家长还得继续把事解决了。他走上楼去,进了书房,他需要自己想想,把多方的信息整理一下。这件事牵扯的人多了,也越发复杂了。
袁林瞧见顾烨霖上了楼,他也悄悄跟了过去,有些事他也该跟他交代一下了。他跟着他走到门口,顾烨霖回转身看了袁林一眼,嘴角一提,打开了门,“进来吧,我想你也有事要告诉我是不是。”袁林点点头,进了书房,把门一关,在里头谈了几个钟头。
从袁林这,顾烨霖确实得着了不少信息。袁林当初从大娄山去贵阳上学,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亲人,被袁启朝的一个战友看着了,带到他面前。说实话,只要看到袁林的人都会认为他是袁启暮的翻版。他的到来,让袁启朝是万分惊奇,如果站在面前的人是启暮的儿子,那他一直带着的人是谁?
当初袁启朝受伤离开后,开始卧薪尝胆,积聚实力,为的就是让弟弟的事能水落石出。大概在两年后,杜梅找着了他,把小暮带到他那,说这个孩子是启暮的孩子。一开始袁启朝也不相信的,杜梅就说去做DNA好了,孩子确实跟他有亲缘关系。他也一直很用心在培养小暮,可是当袁林到他面前了,他才发现被骗了。
那个女人,杜梅,就是袁林的妈妈,害得顾烨城和袁启暮不和后,让军区的首长调到边远山区去了,临走的时候,她还去找袁启暮哭诉,两人似又恢复了关系。估计这个女人是看到嫁到高干家无望了,又回去扒着还有希望的袁启暮,只是她也没想到袁启暮居然是那个下场。她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扔掉了,后来打听到袁启朝有了势力,就又活了心思,可是孩子找不到了,她只能找了小暮代替,而且她当初留着袁林的胎发,正好可以用来做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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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启朝知道了这件事,非常生气,要把杜梅赶走了。可她却找上了袁林,哭诉不是故意把他扔了,是有人拐走了他,她也一直都在找他,否则也不会得了抑郁症,是家人看她可怜,才把小暮送到她身边,成了她的孩子。袁林当时也没发现这个女人的恶毒,还相信了她。而且袁启朝虽然讨厌杜梅,但对小暮却有一份割舍不了的情感,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和他一起的,也就容忍了杜梅。
从杜梅那,袁林得着消息就是爸爸被人害死了,要报仇,最大的仇家就是顾家,还有杨家,还有姚然,凡是跟他们有关系的都不能放过。袁启朝或许是真的为了弟弟,而杜梅就完全是打着为袁启暮报仇的幌子,为自己的野心欺骗了他们。
袁林认了杜梅的干妹妹许曼丽做妈妈,改名许辉阳,然后就是一步一步跳进她的圈套里。袁启朝看着袁林学那么多的东西,又是化妆技术,又是信息技术的,也有疑问,只是杜梅一直咬定这是为了孩子有本事,为了将来给启暮报仇有望。而袁林一直都觉得不管是谁对小暮比对他好多了,杜梅对自己严苛,而对小暮就是温柔,袁启朝对小暮有亲情,对自己却像有层隔膜。每次他练习各项技能的时候,小暮都只需要站在边上看就行。这些都让让他很痛苦,他一方面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另一方面也想在为爸爸报仇的事上,做出贡献,让他们也能对他和小暮一样好。
所以他一旦有了机会,就摆了姚然一道,也先把顾家的左右手给除了,只是他也不知道文件是改过的,给了姚然挣脱的机会。之后的杨宣进栽赃事件,也是他一手主导的,却引起了袁启朝的强烈反对,他把许曼丽送出了国,袁林的计划又功亏一篑。他觉得大伯就是不喜欢他,他做什么都不好。其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厌烦报仇这些事了。他很想解脱,就是遁入空门也好,就是死了也好。到了含笑这,他是想过要伤害她的,还想着要用她来牵制住一干人等,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她吸引住了,反而对生活有了向往。想着摆脱这一切,能和她一起生活。
袁林开始不知道,原来小暮也在接近含笑,是航空15师的那次,他从含笑手里接过那个杯子,她的惊吓才让他知道,她是认识小暮的。以前都是小暮待在15师,那里的师长张廷是他们的人,小暮在那控制他做一些事。那天袁林是为了那个计划才跟小暮调换了身份,后来就用许辉阳的样子把她绑走。至于他在脸上留疤,是为了掩饰特效化妆的不自然之处,看到那样的脸,绝不想再看第二次,所以他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现。
他跳入山崖受伤以后,是小暮找着他,把他带回去的,可是医生说他的伤过重,医不好了,他也没多在意,就想再和含笑过一段平静的日子,要是能有个孩子,他也就死而无怨了。袁启朝动用了他在安徽某基地的棋子,帮着他完成了心愿。那个时候,袁启朝也已经心灰意冷了,他不想再报仇了,也不想再害了他唯一的亲人。恰恰是这个时候,杜梅一举获得了他所有的部署。每个地方安插的人,那些关系网络,她都通过小暮一点点获知。反正袁启朝也不想报仇了,她正好接手了,不要浪费嘛。杜梅用袁林的性命威胁袁启朝,若是他愿意远走他乡,她就可以找人救回袁林的命。袁启朝只能就范。
那个“梅”茶馆虽然杜梅是老板,实际上一直都是袁启朝在控制的,是和高层接触的地方,每次袁启朝都是让她出面和那些人家接触,她在每个小间里都安了摄像头,她都有记录,这些都成为了她手中的资本。
袁林知道小暮未必是真心要跟他合作的,只是小暮太恨杜梅了,这个女人虽然收养了他,但连个姓都不给他,一直就喊他小暮,而他,就是一个替身,一个袁林的替身,一个连自己的脸都没有的人。袁林一直都奇怪,为什么他的脸越长得这么像自己,而且是一丝一毫都找不出不同来。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杜梅一直都在给小暮的脸动刀子,一旦小暮长得跟袁林不一样了,他就得变动。而且,他知道了为什么小暮每次在他学习的时候都能轻松地站在一边,因为他学习的东西跟自己不一样,小暮的日子很难过。
顾烨霖在思考一件事,小暮要杀杜梅易如反掌,为什么还要当着他的面杀了她,还有,把含笑催眠了,把小小送走了,又不让袁林带着孩子来找含笑,再杜梅死了以后,又让他们离开了,究竟是为什么。
“杜梅让小暮把孩子送到她那去,想通过孩子控制你们,结果小暮把孩子送到我那。他又把含笑催眠了,留下线索,一方面是为了引起你们对杜梅的注意,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杜梅没空管他那的部署,他早就想对付杜梅了。至于为什么要让你们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因为杜梅一向都很谨慎,不会给别人留什么机会,她从来都不会站在窗边这种很容易被狙击枪射击的地方。刚巧你们进去的时候,顺手就把窗帘拉开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转身,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现在杜梅死了,这个局就结束了。”这不过也是袁林的猜测罢了,若是要解开这么谜团,就只能问小暮了。
杜梅的死,在袁林看来,真是死有余辜。这个女人就是个天生的祸水,当初害了两个人,现在又来害更多的人。袁林不清楚到底她让小暮在干些什么事,但他看见过小暮满身的伤,有不少是弹孔,还有些似乎是和动物厮杀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军界和政界的高层一直被她抓着把柄,恨她的人多了。杜梅死了也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还想控制顾烨霖他们。这个人是不用担心了,就是不知道小暮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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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烨霖和袁林下楼的时候,含笑正和大大小小玩游戏呢,一大俩小坐在垫子上,她哄着大大小小爬过去,手上拿着两只小会响的鸭子,“大大,你快点过来,你看小小,他爬得多快。”她看着大大那个冷淡的样子,他都不听指挥,冲杨越泽使眼色,他只好从沙发上趴下来,坐到大大边上,推推他的屁股,“大大,快去,妈妈喊你呢,小小过去抢妈妈啦。”大大一听小小抢妈妈了,开始动弹了。慢慢悠悠地往前爬去,小小撅着屁股在看大大的行动,敌不动,我不动,敌开始动了,我得动的比敌快。
小小噌噌噌地往前爬去,最后一下飞扑进了妈妈的怀里,胜利了。大大落在后面,继续爬了几下,啪的往小小身边一挤,也投进了妈妈的怀里。含笑抱着两个孩子笑得不亦乐乎。邱浩宇把小小揽过来,“小祖宗,这次可真给你爹长脸,好,奖励一个。”在小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小有些烦躁地拿手擦脸,看着袁林过来了,竟然又想投进他的怀里,小手伸了出去,一脸的笑容。
气氛有些冷下来,邱浩宇坚决不肯让小小投敌,这家伙三番五次给他们下套,还把小小带走,安的什么心,主要也是他在含笑心里有一点地位,让他们不满。上回那个假死的信息还让她伤心了好几天呢。这死不成了,又来招这货。
袁林莞尔一笑,这里不欢迎他呢。他也不在意,走上前去,站在含笑的面前,蹲下身子,“含笑,我先走了,要是你想看病,就找我,这个是我的号码。”这些人的智商怎么都用在对付她了,知道她却什么,就扮演什么角色。如今她的身边是高富帅一溜烟,邱浩宇也占据了小邱子的地位,还真缺了一个家庭医生。对含笑这样有些讳疾忌医的人来说,自己人是很让她放下恐惧感的。
含笑还真的想找医生看看呢,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收好了手上的电话号码,还是晚点好了,悄悄地去找他,让他看看她现在的身体适合生养孩子不。她隐隐地给了袁林一个笑容,使了个眼色。袁林微微一笑,靠近小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袁熙,儿子,爸爸过两天再来看你。”小小很高兴地伸出小手,给他香了一口,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邱浩宇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说了句,“什么袁熙,真难听,还儿子,还爸爸,什么玩意啊。”他看着怀里的小小还盯着大门看,把他的小脸转了回来,“小小,我才是你爸爸,别认错了。那个是坏人,以后别搭理他。”为什么总是他的心受伤,大大就从来没错认过爸爸,小小呢,一会喜欢杨越泽,一会喜欢袁林,真是,该打屁股了。就这墙头草,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摇摆呢,他得郑重教育他一下了。
“小小,别理你爸。”含笑赏了他一个白眼,把小小接了过去,“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吗,我跟你说,小孩子最会分辨好人坏人,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我们小小聪明着呢。”她抱着小小又是亲昵地贴在他的小脸上。邱浩宇除了小小还愿意搭理他,就没别的孩子待见了,诶,可想而知,他有多坏了吧。
含笑过了两天就耐不住了,拿出皱着的纸条,这还是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放在衣服里被人拿出来揉成一团丢了,幸好她动作快,又找出来了。她拿着电话拨了过去,“喂,袁林,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她想表现地矜持些,可一出声就很欢快。电话里的人也很开心,声音都是带着笑的,“你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她换了身旗袍,一件鹅蛋黄绣着碎花的短袖旗袍,这是唐优特意给她在瑞蚨祥定做的,送给她作为大难之后的安慰礼物。含笑一拿到就迫不及待地穿上了身,她这辈子还能看到自己穿旗袍的一天,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她还以为到死了都是死胖子呢。穿上就美得不行,挑了一双7公分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到楼下去,显摆一下。当时就是人少,显摆得不够,就只有奶奶、大伯母和顾烨霖在家,而且楼下就只有顾烨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她美滋滋地勾了顾烨霖一眼,他笑意连连地随后跟着上楼了。
顾烨霖也喜欢那身旗袍,从开叉的地方把手伸进去特别方便,摸着只着丝袜的屁股,勾住了稍微扯了一下就开了口,他再往里探才发现原来她穿了丁字裤,“怎么穿起这种内裤来了?”“唐优说,这样才不会从外面显出内裤的印子来,还有也不能戴xiōng罩,只能用xiōng贴。”她被摸得痒痒的,笑着挣扎起来。他从她的领口解开了上面的盘扣,伸进去果然摸着了xiōng贴,“你不怕掉了?”“才不会,衣服这么紧。”她反驳道。确实,这衣服贴着身体,包得很紧,不可能会掉下来。
含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穿这身旗袍,其实那天跟顾烨霖温存了一阵后,他都射在衣服上了,她都没来得及洗,只是拿水擦了擦,穿上了总觉得有些害羞,解开了盘扣,想把它换了,最后还是穿着走了。门口停了辆陈言送给她的宝蓝色别克君威,车虽普通,可挂的牌子可是牛气,碰瓷的人也得悠着点。自从开上车了,她是体会到有车的方便了,想去哪了,就直接开车上路。
她一路听着《忐忑》,进了西长安大街,开始放慢车速,往两边找地方,她这心似乎是来偷会情人的忐忑,要马上跳出来了。她怎么就来了呢,不矫情地说,有些雀跃。她把车停在一个小四合院门口,刚熄火走出去,大门就打开了,袁林站在里头,她的脸红红,撩了一下耳边挂落的头发,把车门关上了,看着他,走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