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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惊弓之鸟
    刘助理电话打来的时候,张凉正在酒桌上和应城市委的几位领导推杯换盏、虚套无数。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便立刻赔笑了几句走出了包厢,掩上门的那一刻,张凉的脸立刻yīn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
    “刘检出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外面的一个女人前几天在东方百货的厕所自杀了,估计警方马上就要去找他。”
    张凉吸了一口气,粗暴地扯了扯领带,转身便向雪白的墙面就是一脚:“都***不让我省心……让他嘴巴闭紧点。”
    那边的刘助理听得心惊胆战,却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到:“他问您能不能帮帮忙,估计是怕这事报道出来后掉了副检察长这个职位。”
    张凉冷笑着嗤了一声:“掉了就掉了,当初不是我他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就跟他说我现在不方
    便动用关系,让他自己想办法,如果说了不该说的,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
    警局那边很快通过银行方面查出了定期给季澜账户汇钱的那个私人账户,应城市检察院的刘飞。
    而刘飞也没料到,那天早上,只是失约了一次,他的生活变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张凉的袖手旁观让刘飞有些寒心,要说四年前他也帮了他不少忙。没了李靖生这个靠山,刘飞深知,要是真查起来,这几年贪污受贿、利用职权为他人谋利、私人作风不检这几点完全能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邓柯和李靖生他们到达刘飞的家时,开门的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进了门,邓柯闻着味道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泡面,于是问到:“刘检一个人在家啊?”
    “哦,他们回娘家了。”刘飞笑了笑,把剩下的半桶泡面端进了厨房。
    李靖生不禁哂笑,怕是算好了时间打发她们回去吧?!
    屋里的陈设并不豪华,该有的家具都有,但并不是名牌,不像是在季澜的家里看到的红木餐桌,满是名牌的衣帽间。
    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刘飞,温凉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有家却还在外面胡搞,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劣根j□j!
    这样想着,温凉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李靖生,灯下下的他显得格外挺拔修长,温凉在心里暗笑自己想多了,李靖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坐下后,邓柯很快便进入正题:“你和季澜是什么关系?”
    既然警察能查到这里,说明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没有过多的掩饰,刘飞轻描淡写地回答:“朋友。”
    “仅仅只是朋友?”
    “恩,我前年在一家酒会上和她认识的,不过现在已经很少联系了。”有舍才有得,刘飞明白,相比起失去自由、坐穿牢底,一个副检察长算什么!
    “她死了。”
    一瞬间刘飞的脸色五味俱杂,惊愕、怀疑、遗憾、伤心——又有常人难以发觉的一丝平静:“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李靖生转过,眼里掠过一丝倨傲的笑意,声线冷硬:“你的语气有些过了。”
    刘飞抬头和李靖生对视了一秒,面色深得看不出情绪。
    “上周五早上九点。”
    邓柯顿了顿继续问:“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再联系?”
    “上周三她给我打电话说想见一面,但我要上班就没答应。”
    “约的时间?还有在哪见面?”
    “好像是周五吧,东方百货对面的咖啡厅,我记不清楚了。”
    李靖生观察完房子,忽然质问到:“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这无疑像第二颗重磅炸弹砸向刘飞:“怀孕?”
    “你不知道?”李靖生挑眉,他的戏,未免演得太过了。
    “不知道。”
    “你的孩子?”
    “为什么一定会是我的,我说过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李靖生笑了一笑又说:“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如果你不信,我们有保留母体的羊水,对比一下DNA就可以了。”
    刘飞拧了拧眉头不说话了,众人也都沉默着听着。
    羊水?DNA?温凉微怔,恍然。
    “你之所以不赴约就是因为你知道季澜已经怀孕的消息,而且在此之前你也知道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去她家收拾你的东西。”
    “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证据?”刘飞招架得有些力不从心,顺其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一支。
    李靖生又是一笑,温凉知道,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很自然地依赖一种东西。对于刘飞,那就是烟,但这恰恰也暴露了他在撒谎。
    “季澜在上周四的晚上给你发过一个邮件,是一张B超的照片,另外你虽然收走了你放在她家的衣物,可是却忽略了厕所垃圾箱里的那个剃须水的空瓶子,上面的指纹我们也已经保留了。”
    李靖生说得缓慢,刘飞却听得满头大汗,急促地又抽了几口把他摁在了烟灰缸里。
    “我承认,我和她在一起过。”
    李靖生抬头和温凉相视一笑,又对旁边的邓柯说:“案子基本可以结了,至于刘检,会有纪委的小组会来调查。”
    “就这么结了,季澜是自杀的?”
    李靖生点了点头,又和邓柯对视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出了小区的大门,温凉才问:“你还知道羊水穿刺这方面的知识啊?”
    李靖生看着温凉怪异地看着自己,不禁笑了笑,又俯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如果你怀孕了,你会发现我知道的更多。”
    他的气息喷在温凉的颈侧,温凉的脸倏的开始发烫,瞪了他一眼干脆不做声了。
    李靖生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竟然还吹了一记口哨,然后发动了车子。
    邓柯和几个同事在李靖生走后不久也离开了,送走了几位大神,刘飞给张凉发了个短信便瘫软在了沙发上。几分钟后,门铃就又响了起来。
    开门一看,还是邓柯。
    “还有事么?”
    邓柯:“刘检,除了季澜的案子,我还想问一个你曾经经手的案子。”
    刘飞的嘴唇紧抿,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什么案子?”
    “四年前应城医药总公司温纪中的那个案件,我简单查了一下,当时的证据并不只是在夫妻车祸后这个案子便离奇地撤销了,资金漏洞也补上了。然后张凉,也就是现在的应城医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收购了大量股份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很巧的一年以后你就就由检察院提升为检察官了。”
    邓柯看着刘飞微变的脸色,笑了一笑,没给时间让他回答,就又自顾自的说:“没事,刘检用不着紧张,我也就这么一问,打扰了。”
    邓柯的嘴角悄无声息地勾了起来,和李靖生说得一样,这世界上没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春天的气温升得很快,天亮地也早了。
    温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大亮。轻轻拿下放在他身上的手和脚,温凉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抱着她的人很快便察觉到了,皱了皱眉又把她拉回到怀里,修长的一只腿压住了她半个身子。
    “你再睡会,我先起来做早餐。”
    李靖生低喃,声线慵懒又性感:“再陪我睡五分钟,待会我们出去吃。”
    他依旧闭着眼睛,温凉动了动腿却被他压得更紧了,不由得失笑,身体干脆他怀里更深处挪了挪,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季澜的案子,李靖生几天前就已经打算给警局递交报告,只是听到刘飞这个人时,才忽然变了主意。
    他的第一步,便是惊弓之鸟。
    季澜的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季澜生活在单亲家庭,没有父亲的疼爱,母亲为了挣钱照顾她自然常常忽略她的感受。她读的大学并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后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李靖生在她家发现了一张几年前的诊断书,和之前大家料想的自虐症有所不同,她得的是抑郁症,所以才会有手臂上的那些疤痕。虽然去医院看过心理医生,但并没有得到缓解,直到两年前遇见刘飞,这个给她生命带来一丝光明的男人,抑郁症状才有所缓解。
    只是刘飞并不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虽然物质上几近满足,但是却一直隐瞒着她已婚的事实,所以他不会跟季澜回家过年。当刘飞察觉到季澜的心思后,于是故意疏远她,季澜于是约他出来,怕他爽约,她在周四的晚上便发了那张B超给刘飞,她想的是有了孩子也许情况会不同吧。
    咖啡厅的开门时间是九点,也就是两人约见的时间,因为当时天气还有些冷,所以季澜便站在了对面东方百货的门口等,这样以来,既可以吹暖气,也可以看见对面的情况。可是刘飞并没有来,于是季澜一怒之下便进到东方百货买了一件价值两万的衣服。
    我们知道她的抑郁症并没有完全好,而那么光鲜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不好的一面暴露在众人下,于是她到厕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再拿出手机打算给威胁刘飞见面,或许因为手上伤口割得太深的原因,无力导致手机滑落到了厕所里。抑郁症的加深,又或许让她真的产生了自杀的冲动。
    而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刘飞,虽然很快免去了副检察长这个职位,但是并没有因受贿、财产不明而定罪。这倒和李靖生料想的情况如出一辙。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像是生物圈的食物链一样,环环相扣的,只是这环环相扣地比九连环要难解地多。
    张姝羽的婚礼眼看着就要来临,邓柯那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狱中的姚友民联系了他!
    难忘婚礼
    姚友民是一个李靖生一直忽略的角色,小溪塔案之后,他便以故意杀人罪被捕入狱,之后李靖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去的路上,邓柯下意识从口袋摸出一根烟,刚想往嘴里送,就听见李靖生不咸不淡地说:“把窗子打开抽,温凉不喜欢烟味。”
    邓柯笑了一笑,把烟又放了回去,又问:“你说他找我们能有什么事?”
    “应该是和周易封有关,我记得他们关系好像不错,也许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搞个徒刑减免吧。”
    到了监狱,姚友民穿着淡蓝色的狱服正坐着,背影单薄。两人走上前,才发现眼前的人瘦到眼眶都深深地凹了进去,眼角还有一块拳头大的淤青。
    看到两人后,他马上面露笑意:“你们来了。”
    李靖生坐下后,双手悠闲地搭在膝盖上,懒懒地问:“找我们什么事?”
    看到李靖生不以为意的样子,姚友民也并没有多在意,而是浅浅地笑着说:“你们不是一直在找真相吗?”
    邓柯闻言看了一眼李靖生,问:“什么真相?”
    “我知道你们在查温纪中一案。”
    李靖生敲着的手指停了下来,正色道:“你知道什么?”
    “四年前温纪中夫妻两并不是简单的车祸,而是周易封剪断了他们的刹车线所以才导致失控撞到了一辆货车。当时周易封在一家4S点工作,那件事以后,他就来我们建材厂了。”
    “他为什么要剪断温纪中他们车的刹车线,他们有仇?”
    “当然不是,周易封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是一个人给了他五十万让他这么做的,因为当时温纪中的车定期会送到那家4S店做保养。”
    李靖生眼神深邃如墨,淡定地说:“那个人是张凉吧?”
    姚友民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随即又失望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
    “即使是这样,你有什么证据让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证据的话,我就不会让你们来了。当年周易封就是害怕张凉会过河拆桥,所以保留了一份和张凉交易的视频。”
    邓柯想了想:“所以张凉知道了想对周易封下杀手。”
    “不是,是夏春晓无意发现了那个视频,让周易封去自首,周易封自然不肯。然后她就背着周易封去找了张凉,但是并没有说出有视频的事。之后,张凉找了周易封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突然就跟我说决定杀夏春晓,事后会给我一笔钱。”
    “张凉是怕自己的罪行暴露吧?”邓柯皱了皱眉,满脸鄙夷。
    李靖生的嘴角蕴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明明是张凉想杀夏春晓,却嫁祸给了周易封,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那个视频现在在哪里?”
    “放心,很安全,张凉找不到的。视频可以给你们,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四月二十也就是下周二是我女儿生日,如果你们能让我回家陪我女儿过生,我会把那段视频给你们。”
    李靖生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又扭头看了一眼邓柯,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如今的形势,终于不再是此前隔云看山的境况。在此前李靖生怎么也没梳理清的一些问题,也总是连得上筋络了。
    出了监狱的大门,李靖生问了问身旁的人:“有办法让他那天出去吗?”
    “我试试吧,我还以为他想求个徒刑减免什么的?”
    李靖生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那是因为当年他也有份,否则交情再好周易封能随便告诉他我杀了人?如果不是的话,那个视频又怎么会在他手上呢。”
    “……”
    婚礼的前一晚。
    张姝羽正和齐矜交代完明天婚礼的事宜,忽然听见旁边的书房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玻璃被砸碎般尖锐,紧接着就听到自己父亲带着愤怒的吼声。
    房间只是虚掩着在,张姝羽轻轻推开便看见了满地的碎玻璃渣,淡棕色的地毯上还映着茶水的淡绿色。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个人也很快看了过来,一言不发、面色铁青。
    张姝羽皱了皱眉:“你们在吵什么?”
    张凉看了女儿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回房睡吧,明天你就要结婚了,我和你妈有话说。”
    “有什么话非要用吼的?”
    “小羽,你先回房,也就你爸公司的事。”
    张姝羽走后,上官千卉才说道:“你刚才那么大声音干嘛?”
    “看你做了什么事,有人匿名举报你受贿你知道吗?”
    上官千卉自认理亏,声音也软了几分:“我还不是为女儿着想……再说了,是他们硬要给我的,我也没收多少啊……是谁举报的?”
    “不是看在我面子上他们会给你?怪不得你最近老让我帮这个帮那个的,你要知道你收的是政府官员的钱……我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小羽的么?还用得着你担心什么?……只会给我添麻烦!”
    深黑的窗外,直到屋内寂静无声,张姝羽才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婚礼定在应城市最大的一家酒店,就连户外的场地都全包了下来。
    李靖生把温凉送到以后说有点急事晚一点过来,想着时间还早,温凉就没究根问底问他去哪。
    到了酒店的房间后,张姝羽已经换好了婚纱,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化妆师化妆,其她的几个伴娘也都在换衣服等着化妆。
    见到温凉,张姝羽竟然毫不吝啬的给了一个微笑。
    温凉淡淡地一笑,又向其他几个女生简单地打过招呼便进到里间去换伴娘服了,关门的瞬间,温凉似乎听到后面隐约传来议论她的声音:“她也太高傲了吧?”
    “不管她,是我爸非要她来的。”
    温凉听到这里,心还是狠狠地酸了一下,是让她来出丑的吧?!
    换好了衣服温凉调整好心态才走出来,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染的眼前一片碧波,走起路来都让人感觉微风习习,一屋子的人很快都看向了温凉,就连化妆师都忍不住赞美了几句。
    听到化妆师这么赞美温凉,张姝羽又轻声嗤了一声。
    温凉浅浅一笑,自若地坐下让化妆师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如春风般地动人起来。
    等所有的事项都准备完后,新郎那边也来人说准备好了。
    张姝羽抬脚便要过去看,却遭到其他人的调笑:“我们新娘子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温凉羞涩一笑,只好又如坐针毡地坐下。
    温凉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新婚礼物,微笑着说:“小羽,希望你的婚礼一生难忘。”
    张姝羽接过礼物随手便放在了梳妆台上:“谢谢,会的。”
    时间差不多了,宴会厅早已宾客如云,红毯两边摆满了白色的玫瑰。
    司仪授意后开始调节气氛,又用投影仪开始播放之前新人录好的视频。
    “齐矜呢?”
    “应该马上就下来了吧。”
    又等了五分钟,却依旧不见齐矜的人,张姝羽抓着裙摆的手心开始冒汗。
    不一会儿便下来了齐矜那边的一个人,急急忙忙地说:“没找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一句话,张姝羽如降冰窖。
    “开什么玩笑,是不是在厕所?”上官千卉一边安慰着女儿,一边脸色难看的说到。
    “我都找了,不在。”
    大婚时刻,万事俱备,新郎竟然不见了!
    台上的司仪已经说了好久的预热词,却迟迟不见新人,台下的来宾也开始议论纷纷。
    张姝羽的脑子如同电闪雷鸣一般,瞬间一片空白,如同置身于真空当中,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姝羽艰难地问:“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好像接了个电话,之后人就不见了——”
    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张姝羽才觉得知觉开始一点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过一般。
    温凉:“我再上去看看吧。”
    还没等温凉走几步,张姝羽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眼底也酿起了风暴:“齐矜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一定是你给他打了电话,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温凉的手腕被她拽得生疼,却又挣脱不开,一抬头便看见张姝羽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温凉刚刚还涌现的那点快意在她的眼泪触及地面时又生生地冻结。
    不知为什么,并没有温凉想象的那种报复的快感,反而,有些酸楚。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张姝羽怒火攻心,一声清脆的巴掌就打在了温凉的脸上,几秒后温凉白皙的脸颊上就多出了几条红彤彤的手指印。
    上官千卉见状,赶紧拦下张姝羽抬高的手,厉声说道:“你干嘛打温凉?”
    “我就是要打她,是她害的,一定是她和齐矜说了什么,否则齐矜不会离开我的——妈,你相信我——”
    温凉站在一旁捂着脸看着脸色发青的张姝羽,脸色木然。
    司仪那边已经开始频频过来人问是否可以开始了,张姝羽一把扯下头上的珠花和头纱,xiōng中的难受,像面包一样瞬间发酵,变得困涩难当。
    一群人面面相觑地站在后台,新郎找不到人,司仪又在催,左右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姝羽忽然想到温凉说会让她过一个难忘的婚礼,大概也是意有所指吧?再看温凉,脸上依旧是那种温温凉凉的感觉,一股火便直接烧到了大脑。几乎是想也没想,张姝羽猛力推了一把温凉,便向门口跑去。
    上官千卉大喊:“你去哪?”
    “去找他。”
    温凉本就穿着高跟鞋,被她这么猛力地一推,重心不稳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还是一个趔趄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温热的肌肤贴在冰凉的墙面上,强烈地刺激着感官。
    上官千卉这时也顾不得温凉,也赶紧追着张姝羽跑了出去。
    小小轮廓
    随着张姝羽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主持婚宴的酒店人员很快慌了阵脚,只好问往身边神色冷静的温凉:“这——怎么办?”
    温凉瞥了一眼面色尴尬的伴娘团,又转身一脸沉寂地对他们说:“你觉得这婚还能结吗?先去告诉司仪和新娘父亲吧。”
    犹豫了几秒后男人原地跺了跺脚,赶紧向宴会厅跑去。
    几分钟后,消息就像长了翅膀般一样传遍了宴会厅。宴会厅乱作一团,来宾也不知该不该走,有的站了起来去问张凉,有的坐在位子上窃窃私语,如同看戏一般。
    温凉透过后台的玻璃,清楚地看见张凉的那张之前还意气风发的脸,这会儿满脸却写着惊愕、凌厉、愤怒和暴躁,像万花筒一样变来变去,丰富极了。
    温凉静静的立在门后看了几分钟,一丝快意在xiōng腔涌动,往日积压的愤恨也像久而沉寂的火山一样一下子喷发了出来,轻松了许多。转身的一刻,温凉嘴角微动扯出一个玩味的弧度。
    这就是她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就在三个小时前,温凉在换衣间换好衣服听着门外对她的议论纷纷,便拿起手机给齐矜发了一条早已拟好的短信:齐矜,不要娶她,因为你将娶得会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婚后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四年前,张凉夺了我父母的公司,又害他们出了车祸,逼得我远走英国。我这次回来,便是报仇。所以,求你不要参加婚礼。
    一切和原计划一样,新郎消失、新娘出走、乱作一团,盛大的婚礼顷刻间变成了应城最大的笑话。
    不知张凉又说了什么,宾客开始一个个散去,于是温凉上楼去换衣服。可刚走了几步,肚子就忽然一阵阵痛,强忍着回到房间后,肚子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李靖生和邓柯取完录像来的时候,就看见宾客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再一问,原来新人都临阵脱逃了。
    李靖生第一反应便是去找温凉,该死……电话竟然打不通!
    问了酒店的服务员后,李靖生一路跑着去了化妆间,果然看见温凉正坐在床上,弯着腰一手按着肚子,满头冒着冷汗。
    李靖生眉头一凛,一个大步便跨了过去,着急地问:“温凉,你怎么了?”
    “肚子好疼。”
    听着温凉气游若丝的回答和连连吸气的声音,李靖生一弯腰便把她打横从床上抱了起来,无意碰到她的手腕,竟然还发现多出了一圈淤青,眼神一下子就像埋入了皑皑白雪。
    “我的衣服还有包。”
    循着她的目光,李靖生迅速的又拿过她的衣服,马上抱着她下楼。
    他坚实的手臂抱起她发软的身子,温凉靠在他宽阔而温暖的xiōng膛上,听着他带着心疼的低低斥责声,当然还有他炙热的心跳声……一瞬间,所有的不安都化成了心安。
    她想让他不要着急,可是却疼得厉害,上下唇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只好忍着疼痛蹙眉看着他下巴凌厉的线条。
    这一刻,在她最需要的时刻,有他在身边,真好。
    城市的另一头,这场婚礼的主人公齐矜,正在城东机场等着去往英国的航班。
    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齐矜就那样靠在吸烟室雪白的墙上,面容淡然。他一根又一根地点燃烟,然后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吸,吐,再吸,再吐……此刻只有弥漫的烟圈告诉他就在刚才他逃婚了!
    直到候机室的播音重复播放了几遍齐矜登机的那一趟航班,他才把烟掐灭,又掏出怀里的手机开机一看,七大姑八大姨都打来了电话,但大部分都还是张姝羽的号码还有几十条短信。齐矜几乎能想象到她疯狂找他的样子……直到翻到张凉的一条短信:我不管你为什么逃婚,我会让你后悔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齐矜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容看上去不屑又带着释然,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这不是他想要的婚姻,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忽然醒悟了,他不愿意将就。
    将就妥协的爱情,不会幸福。
    翻着翻着,忽的他又仰头笑了起来,只见手机的屏幕显示着温凉一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注意安全。虽然只有四个字,一切却都以足够。
    关了手机,李靖生最后看了一眼应城的碧蓝如洗天空,走进了通道。
    亲爱的温凉,我要去你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寻找你的影子了。
    ……
    李靖生几乎是一路飙去了医院,副驾驶上的温凉靠在椅背上,面色一片惨白。
    挂号的时候,柜台的医生看了一眼李靖生,还没开口问,李靖生就干脆地说:“妇产科,帮我挂专家号。”
    温凉忍着小腹的阵痛和一阵凉意,抬头看了一眼把她困在怀里的男人,却看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色,着急、心疼、又夹杂着一丝狠厉。
    做完B超出来后,李靖生赶紧迎了上去,竟然有些结巴:“她——她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古怪地看了一眼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不悦:“你妻子怀孕都快三个月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她刚才和我说是撞了一下墙壁才导致小腹阵痛,要不是底子好,这种情况下早就流产了。”
    听到医生这样说,温凉的眼眶一阵刺痛,泪水就势不可挡的掉了下来。
    她的孩子,刚刚竟然差点和她失之交臂了!
    李靖生眉头一皱,内疚极了,上前一步便把温凉紧紧靠在了怀里。
    医生坐回座位上,又问温凉:“最近有没有经常呕吐?”
    温凉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嗜睡。”
    医生笑了笑,又语重心长地说:“第一次怀孕难免疏忽,呕吐也是因人而异,没发现也正常,不过例假这么久都没来的话自己也还是要多留个心眼,知道你们年轻人可能不想太早要孩子,不过母亲和孩子还是一种缘分,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现在虽然说已经是春天了,气温却不高,你穿这么少,感冒了吃药对胎儿也非常不好的。”
    说完,医生又看了一眼李靖生,似乎这些话都是对他讲的。
    从刚才知道温凉有孕后,李靖生就像被一道白光闪过一样,整个脑袋浆糊一片,原来自己之前的怀疑是对的,早知道就带她来医院做一次检查了。听到医生说什么太早不想要孩子——谁说的,他想得厉害,那是温凉和她的孩子呀!摸到她微微发凉的胳膊,李靖生又赶紧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把她包得严严实实。
    “那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从现在开始孕妇的饮食也很重要,可以的话,晚上可以散散步,做一些适当的运动……最后就是夫妻间最好不要有房事了。”
    医生说得平平淡淡,温凉的脸却红了起来,好在李靖生并没看她,点头道谢后扶着温凉出去了。
    回家后,温凉坐在沙发上看着B超照片,眼睛一片发酸,那个模糊的轮廓竟然就是她的孩子,现在正在她的肚子里和她血肉相连。
    李靖生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做饭,就听见温言惊喜着大叫:“真的吗?姐姐有宝宝了?我要做姐姐了?”
    然后就看见温凉点了一下温言的额头细声细语地说:“机灵鬼,不是姐姐,你要做姑姑了。”
    “姑姑,可是我还这么小,她喊我姑姑干什么?”温言皱着小脸说完,把耳朵凑到温凉还不明显的肚子上,“等她出来后,我们就带她去邓泽哥哥家玩,我还可以教她唱歌呢!”
    温凉的心因为这个生命的到来柔软得不可思议,连声笑着回答:“好的呀,言言以后教她唱歌。”说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李靖生。
    晚上睡觉前,李靖生一只手撑在枕头上,一手轻揉着温凉还不凸出的小腹:“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还这么早,我哪里知道。”
    李靖生不说话看着温凉,眉眼间尽是温柔之色。
    温凉顿了顿,语气忽然一沉:“其实今天张姝羽的婚礼搞成这样,是我弄的。”
    “我知道……上官千卉的匿名举报也是你对吗?”
    温凉咬唇点了点头:“我那天无意间听到你让邓柯查她的私人账户就猜到了。”
    “不是说一切都交给我吗?明知道张姝羽脾气差,今天真的把你推倒了怎么办,我怎么向你父母交代?我可是在你父母面前承诺要照顾你的。”
    “我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虽然这样做了,但是我觉得我并没有特别高兴。”
    李靖生抚了抚她的眉间,把她搂得更紧:“那是因为你心地善良,也因为这个孩子降临了,答应我,以后不要插手了,都交给我。”
    温凉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又看着他温柔而深邃的眼睛,那份温柔里,温凉终于明白自己是他的肋骨,他的软弱,也是他的珍贵。
    心中那股郁结难平的仇恨也似乎消散了不少,这一秒,她的心里没有仇恨,只有他。温凉一直以为他不会懂,而今天,温凉决定放下,亦或是她意识到,埋藏在心里最深的伤痛,终于可以一无所顾地袒露在这个男人面前。
    其实他会懂,比任何人都懂。
    房间厚重的窗帘在一开春便被温凉将换成了窗纱,随着夜风轻轻地飘起又落下,蚕丝般的窗纱后的黑夜若隐若现。李靖生看着臂弯里呼吸均匀的人,又看了一眼放在旁边柜子上的那张B超照片,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孩子既然提前到了,是不是该准备戒指求婚了?
    四面楚歌
    第二天温凉一进法证事务所就觉得气氛不对,等李靖生关上办公室的门时,肖师姐便神色好奇地快步走了过来,低声问:“温凉,你昨天请假就是去当伴娘啊?”
    温凉微愣,抬头:“你怎么知道?”
    “估计全市都知道了,我也是刚在网上无意中看到的,还有你照片呢——不过话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温凉一惊,没想到以张凉的手段竟然还会让消息以这样的形势报导出来,于是赶紧打开电脑搜本市的新闻,‘新郎临阵逃婚,新娘失控打人’‘逃婚背后到底藏有怎样的隐情?’等偌大的标题就映入了眼帘,下面还配着一张张姝羽推她的照片,她正靠在墙面低着头,楚楚可怜的模样。
    而此时站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张凉看完报纸更是面色铁青,气不打一处来,明明交代了报社的编辑,却还是被写成了那样。女儿盛大的婚礼,不禁让他在宾客面前颜面掉光,就连公司的股价也在一天之内一泻千里。
    开完了例会,张凉刚回到办公室,内线就接了进来:“董事长,有警察找你?”
    张凉心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让他们进来。”
    紧接着两个警察便走了进来,问道:“你是张凉?”
    张凉正在案前上看电脑上的股票走向,很快站了起来:“我是,有什么事?”
    “有人举报你涉嫌Cāo控四年前的一场经济案件,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自婚礼结束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张凉,张凉在心里冷冷一笑,也还是跟着去了警局。
    刚进大门,张凉便看见正从里面走出来的温凉和李靖生。
    仇人见面,温凉却格外平静,眼神透着种空旷的安静,一旁的李靖生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沉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张凉也没打招呼,看了一眼两人淡笑着从两人的身边经过。没有多余的客套,眼前的温凉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了,更何况,现在她的身边,还有李靖生这个不容小觑的男人。
    看着温凉恍惚的样子,李靖生搂过温凉,轻轻地说:“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他怎么会来警局?”
    “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申请重审了,他作为知情人当然要来。”
    “重审?已经有证据了?”
    李靖生笑了笑,漂亮的眉目微微扬起:“你肚子里担心这么多事,不怕宝宝思想有负担吗?”
    温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阳光下的她笑容温柔地看着李靖生,如果不是他,温凉都不知道自己会花多久的时间才能一报父母之仇。好在不久之后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
    毕竟还是四年前的案子,案子查起来颇有些费力,警察只是问了些简单的问题张凉便离开了。
    四年前他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把那些旧账销毁了。警察就算怀疑,也根本无从下手。
    即便如此,公司的现状却还是岌岌可危,大厦将倾,昔日再辉煌的张凉也只好拉下脸面寻求资金注入。
    回到公司后,张凉找来公司的销售部经理张启明:“公司情况怎么样?”
    张启明递过手中的报告,“不太好,不久刚谈好的几个客户突然说要撤资。”
    张凉一听便怒了,拍了一下桌子就站了起来,在商场浸yín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树倒猢狲散也见怪不怪了:“哼,这些人还真以为我会——你在招商引资方面不是很拿手的吗?”
    “这几天我已经和之前的那几个客户重新商谈了,都不愿意——不过倒有一个肯注入资金的人。”
    “谁?”
    “江潜。”
    “他,应城市药品零售连锁企业,不过我们好像一直没什么商业联系,他有什么要求?”
    “有些苛刻,他要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张凉哂然一笑:“百分之三十?他还真当我们没有办法了?实在不行找银行贷款。”
    张启明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银行方面——其实我已经派人去过了,他们说由于信用问题暂时不能贷款给我们。”
    “什么?”
    “他们还说如果我们再短期内无法稳定股价和信用评级,他们还会收回前期的贷款。”
    沉默良久,张凉才说:“帮我和江潜约个时间。”
    张启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事实上,张凉不知道,各路供应商、客户提出终止合作就是受张启明挑唆才导致公司的资金链猝然断裂。张凉更不知道,江潜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江子夔。
    调查的事情未果,邓柯很快打来电话问李靖生:“那个视频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这么容易让他进去,也算便宜他了,公司是温凉父亲的,我只是想再送她进去之前拿回属于温凉的一切。”
    周六的傍晚,江子夔便过来了。
    温凉开了门让他在客厅先休息,就去厨房忙了。
    李靖生看了她一眼,又把她手里的盘子接过:“还有两个菜,我来做就好了,再说你好像很久都没见到他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电视里正放着广告,窗外是静谧的万家灯火。温凉很久都没见过江子夔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什么时候还养了一条狗?”江子夔突然看到一条小狗从房间跑了出来,于是问道。
    小灰直接扑棱着跳进了温凉的怀里,温凉顺了顺她背上的毛,说:“恩,领养的,不到两个月,竟然胖了这么多——”
    正说着,又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房间冲了出来,还一边叫着:“小灰,小灰不要跑。”
    江子夔听到她萌萌的童音不禁笑了出来,温言看了看沙发上的人,很快笑眯眯地打招呼:“叔叔好。”
    “不是说好了喊哥哥的吗?”江子夔继续蛊惑。
    “那——哥哥。”
    江子夔如偿所愿,哈哈笑了起来,还一脸得意地看了一眼正在流理台旁忙的李靖生。
    李靖生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把锅里的菜盛了出来。
    温凉盛好了饭先递给了江子夔,又才给温言李靖生盛饭。
    江子夔拿起筷子,满足地说道:“好久没吃到温凉做的饭了?”
    李靖生接过温凉递过来的饭,轻笑着说:“过去四年吃得还少吗?”
    江子夔挑了挑眉,反问:“你会厌吗?”
    李靖生一笑算是回答,又问:“托你的事已经办好了?”
    “恩,听我爸说,好像是今天上午才签的,他答应给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看来真是狗急跳墙没有办法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等吃完饭,天色已经全黑了,温凉把江子夔送下楼,他却杵着不动,盯着她的肚子:“你怀孕多久了?”
    温凉脸一红,笑着回答:“三个月了。”
    江子夔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恢复成明朗的笑意:“你幸福便好,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温凉眼睛一酸,看着眼前眉目俊朗的江子夔,哽咽地说:“已经很多了,谢谢你。”
    “该道谢的是我,好了,快上去吧。”
    看着他湛湛分明的眼睛,温凉上前便抱住了他。江子夔身形一顿,很快便忍不住笑了,拍了拍她的背,说:“是不是孕妇都容易多愁善感?”
    温凉也忍不住笑了,轻轻地切了一声。她的心,仿佛也随着这夜色,回到那个无边无际温柔的地方,四年前的那个雨天,她再也撑不住的时候,遇见了这个男人,还有那么多值得怀恋的日日夜夜。
    江子夔,我现在很幸福,希望你也幸福,遇见你人生中那个美丽的她。
    两人又说了会话,温凉才上楼,李靖生已经洗了,穿着一件灰色家居服坐在沙发上和温言看宫崎骏的动画。
    温凉也走过去坐下,陪着两人看了会动画片,才回房洗澡。
    夜色很安静,只听得到外面风吹树叶沙沙的声音,温凉贴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李靖生按捺不住,低头亲了亲温凉白皙素净的脸颊,手也从温凉的小腹不安分地往上移。
    温凉一把便按住了他在xiōng前作怪的手,脸红地说:“你忘了医生的话了。”
    李靖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浅尝即止地又亲了她几下,最后安静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啊?”
    “你说呢?”
    李靖生抬眉,略作思索:“我说?要不明天?”
    温凉甜蜜地一笑,点了点头。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你的要求还真低。”
    温凉不以为然:“两个人重要的是能够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言之凿凿,落地有声,这绝对是李靖生听过最美的情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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