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礼的神情变化又变化,谁也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他很是不解地说:“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是在问林束还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再找一个好了,何必呢?”
“因为再找一个就不是她了。”林束定定地看着白燕,不知道是在表演还是说真话,白燕这个时候也根本不晓得到底是真是假,她大概也不在乎是真是假了,因为此情此景已经叫她沉沦。
在这之前,白燕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成熟的人,最起码对于感情来说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个理智的,尤其是经历过徐筠亭那样的男神来说,她觉得大概自己再次心动的几率会很低很低,低到或许不再有了。
这倒不是说她夸张了,毕竟要找出一个像徐筠亭那样算得上出色的男人其实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自己现在整天窝在家里,这几率就更加低了,再加上随着年龄增长,人也慢慢成熟,文字看多了故事读多了,反而对于那种美好的你爱我恰好我也爱你的桥段的期望值降低了。
虽然说还很羡慕那种于万千人之中找到你的那种感觉,可是,却又很理智的觉得这样的感情大概很少,不过是属于少数的几个幸运儿,而白燕觉得自己从来都不会是幸运儿。
可是,她不得不说,现在当听到林束对她说出这样子的话了以后,她发现自己再一次心动了,感情这个事情实在是太过奇妙,有时候一个动作或者只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改变所有的印象,甚至能够如同一个催化剂一样,使得原本无法进行反应的两种物质碰撞出强烈的激情来。
氢气和氧气加热变成了水,那么白燕和林束因为这句话这件事情又会变成如何呢?他们两个都不知道,或者该说他们都没有闲暇去思考。
他们此刻还不知道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在白燕的印象中,林束应当是一个纨绔的,跋扈的,高傲的,自私的存在,他内心无比的强大,视他人如草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并没有多少的情感,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燕从来没有想象过林束会为了她这么做,她也从来没有想像过她和林束的可能,两个人住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她可以肯定没有过一丝的旖旎,即便他们曾经冲突过,曾经有过很亲密的接触,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可是现在,她不可否认,她心动了,可笑的是,她不过只是因为一句话而已。她又不是懵懂少女情窦初开,怎么就一下子栽了呢。
或者是因为这样特定的环境吧,周围都是威胁她生命的人,只有林束是自己的熟悉的,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多了很多的好感。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种莫名的心跳,很久都没有来临过了,即便是面对着徐筠亭的再次出现那种隐约的心跳也不过是对曾经的感情的祭典,但她知道现在的心情和心跳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大概,有什么在她没有在意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的在酝酿在发酵了。
白燕看着林束,林束也看着她,他在为了她的生死做着最后的努力。
她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是下一刻死去了也没什么了,不管如何,能够听到这样一句话,也有种人生圆满了,总算有一个人为了自己而可以奋不顾身。
如果一个你讨厌的人,无论做什么你都会觉得讨厌,即便他为了你去死,也不过是唏嘘而已,可是林束的行为,白燕并没有任何的讨厌,或者,连白燕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她对林束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喜欢。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背景,渐渐地退去,她好像置身在一个浓黑的世界里面而她面前的林束变成了唯一的光亮,白燕静静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他如同一个天神一般,在她的世界里面熠熠发光。
这个人就好像是上天送给她那种量身定做的男神一般。白燕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脸也慢慢地涨红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入戏了,还是真的被感动了。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
“再找一个就不是她了,哈哈哈,哈哈哈。”薛礼忽然癫狂起来,他大笑着,笑的很夸张,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
白燕侧眼看着他的动作,吓掉了半条命了,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么,怎么这个人变成这样了。
薛礼却并没有多说,他擦了擦因为笑而憋出来的眼泪,隔了许久才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不大正常,好像是兴奋的劲还没有过,挂着两抹红,如桃红腮一般,他喃喃地说着:“真好,说的好。”
林束不知道薛礼怎么就无端发疯了,他小心地注视着薛礼的一举一动,想着要是擦枪走火的话,是该飞身上前还是冷眼旁观,他自己都没了主意,却见薛礼收起了枪,然后转过身一跛一跛地走回去,坐到椅子里面,那椅子很大,他整个身子收拢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的孩子一样,头微微地垂着,将表情收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林束管不了别的,赶紧过去一把将白燕抱住,白燕还在惊惶之中,她手颤抖的跟帕金森一样,被林束抱着的时候,她恨不得趴在他的身上再也不要离开了。
“真感动啊,太感动了。”薛礼抬起了脸,眉目不惊地看着林束,眼神去好像落在了很远很远的荒芜之中,“任凭谁听到都会觉得很震撼吧,如果我是女的,大概也会喜欢你吧。”
林束不明所以,却想着如果你是女人,我一定干死你!他紧紧地搂着白燕,安抚了好一会儿,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对被压迫被欺凌的苦逼小夫妻。
“薛总,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有别的事情要谈,要不然……”
薛礼扬扬手,把林束的话打断:“是啊,这么一番折腾,倒是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要不,就说正事吧。”
林束还想把白燕弄走,所以几次开口,却都被薛礼挡回去了,于是,林束看出来了,薛礼压根就不想放人,不但如此,而且,白燕很可能变成薛礼威胁他的一个有力的武器,如果等会儿他因为任务的关系要牺牲白燕,反而让薛礼更加怀疑,毕竟之前表现的如此伉俪情深!他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了一件极愚蠢的事情,可是现在也不能反悔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燕在两人的对话中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她虽然说因为从未遇到过这种场景,吓得两股战战,到了失语的状态了,但是这会儿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勇气,开口说:“我,我有些饿,饿,我,我出去找吃,吃的。”
她说着就要抱起豆豆往外走,可是却立刻被人挡住了。
薛礼说“嫂子饿了啊,那倒是我的错了,你们还不快点拿些东西过来。”他这话出来,立刻就有人应声出去了,白燕只好留下来。
白燕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林束,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没对自己自作主张说话表示什么,便抱着豆豆又躲回了他的后面,她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够依靠的只有一个林束了。
不过,很快,白燕的注意力就被豆豆吸引住了了,刚才是生命攸关的时候,还来不及注意到豆豆的情况,可是现在才差距到了不对劲,她都已经醒来这么久了,可是豆豆依然昏迷着,她一时紧
张,口不择言地拉拉林束:“豆豆,快看看豆豆呢。”
她的声音焦急紧张,可以看出实在是关心所致。
薛礼适时地解释:“是我们的人用力大了,估计还要隔一会儿,没事的,嫂子不用担心。”撇开他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其实这个人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是恰到好处,即便刚才经历了那么多,白燕依然无法把他与凶神恶煞联系起来。甚至虽然惧怕他,可却没办法憎恨他。大概是因为这一副好的皮相和温和的笑容的关系。
薛礼对林束加了一句:“有些事情,小孩子知道了也不好,你说是不是啊,林少?”
白燕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也无端地升起了一种可怕的猜测,他们大概接下来要说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种事情,或许是犯法的,或许知道了就会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了。
她联想到刚才不过是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些影像,甚至都没有确定什么,就差点要被人道毁灭了,那么接下来到底要谈什么呢。她能不能申请给她一个耳罩啊,她其实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什么都不想看到啊。
果然,接下来的谈话,实在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
白燕想,自己大概是在象牙塔里面生活太久了,居然不知道还有如此恐怖可怕的事情,而且居然离自己这么的近。
她以为不过就是人口贩卖,毒品交易,黑市买卖要不就是倒买倒卖国宝古董,这些当然已经够得上枪毙一万次了,但是她没有想到,居然统统都不是,而是军火买卖,并且不是普通的军火,而是生化武器。
就算是白燕对此几乎一无所知,可也晓得生化武器的威力,那是一种可以在一瞬间把一个城市都给摧毁的强力武器。
这是国际社会都命令禁止的,没想到,这群人还能避开如此多的人进行交易。
天!
好恶劣好可怕!
原来她面前的不是黑社会不是黑手党,而是恐怖分子,并且是极端恐怖分子。
她倒是宁愿看到影片中见到的那种交易,也不愿意知道,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这种人无视于国际法则,只是为了牟旭利益,他们对战争有着极端的狂热,他们的眼里不喜欢这种平和的社会,他们的社会观价值观都是扭曲的。
这种人就该是下地狱!
她刚才没有直接j□j掉,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
白燕紧紧地搂住了豆豆,她就算是做梦也肯定不会做这么恐怖的噩梦的,她现在只期盼着林束可以完成任务,然后可以平安身退就好了。
她这个时候才正式地认识林束,这个太子爷有着比旁人好上千倍万倍的条件,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坐享其成一切。
但是,他原来也会做这么可怕的危险的事情。
是因为他军人的身份么?
白燕只觉得眼角有些热,她不确定如果换成是自己,还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这种危险的事情成功以后得到的固然很多,可是万一呢?
万一呢?
林束不是笨蛋,肯定想过的,但是他还是参与了!
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很差啊,他也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甚至要比一般的人要好上很多。
他现在就在自己的身前,挡住了所有的危险,如果发生什么,他也会挡在自己的前面的吧。
白燕忽然不怕了。
有这样的一个人陪着自己,还有什么好怕呢。
林束一直很谨慎地跟薛礼交流着,他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斟酌再三,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不能叫人怀疑了去,说是如履薄冰也不为过。他们这几个人来之前已经力了军令状,签了生死状了,他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哪怕是配上牺牲一切的代价。
当然了如果可以和白燕一起全身而退那是最好的了。
“薛总,请你相信我的诚意,做生意这事讲究有一有二,相信这一次以后我们的合作会一直很愉快。”
“当然,我也希望能够顺利。”薛礼点着头,好像是松口的样子,他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的,像我们这样子的人说白了就是在刀尖上舔生活,每一分钟都是挣来的,那么多的兄弟信任我才会跟着我,我一个人是无所谓,可是要担着这么多的兄弟,那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了,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林束自然同意。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了几句,气氛越发好了,看那薛礼也是渐渐地开始放下了警惕,白燕一直都紧张地注意着,她虽然不敢插嘴,不过,她也替林束捏着一把汗,这会儿房间里面全部都是薛礼的人,但凡只要有一点儿差池,他们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她顾忌着薛礼的枪,直到现在依然觉得头皮发麻,好像那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枪口还是对着自己的。
薛礼面上的神色越发温和礼貌了,他甚至还叫人拿出了红酒,提前预祝一切顺利,白燕可不敢喝,只是看着林束要喝,有些担忧,想着会不会被下毒了,自己要不要阻止一下。
大概是她的神情太过露骨了,以至于那薛礼看着她,样子关心:“嫂子怎么了?”
白燕被点了名,吓了一跳,急忙又缩到了林束后面,很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娇弱女人。
薛礼很是懊恼地说:“也是怪我,我这个人啊,有时候就是谨慎过头了,想的比较多,”他顿了顿,似乎是不经意一样地说,“就好像,林少,虽然说你说的话句句动人,可是,我为什么就觉得你和嫂子的感情好像很生疏呢,一点儿都没有,”他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才像是豁然开朗一般地眼睛一亮,“就那种恩爱的感觉。”他似乎有些找不准形容词,有些困扰的说,“哎,瞧我,就是这么爱纠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有内涵,绝不简单。
林束眉头一跳,他是顾着讲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护下白燕来,却没有想到这个薛礼观察的这么细致,他们原本就不是相爱至深的人,又怎么会表现的出来,可是如果说对薛礼没有一个交代的话,那才坏事呢,因为从他反复强调谨慎纠结这样的性格,就知道他还在怀疑。
林束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对手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薛礼的表情,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会呢?薛总有什么高见啊?”
“我能有什么高见啊,我就觉得嫂子刚才都在吃醋呢,你不应该好好安抚么?”
吃醋?白燕有些发傻,随后想到刚才自己随口说的借口,没想到这个人每一句话都会牢牢地记住,他或许当下的时候不会提,可是不代表他没有在意,跟这种人说话,真心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说不定就会变成把柄。
“还是薛总细心啊。”林束说着又调侃了一句,“看来,是个中高手啊。”他话音刚落,薛礼的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这样的神色在薛礼的脸上实在难得,林束有了试探之心就转过身,低头看着白燕,他的眼神很专注,仿佛除了白燕之外全世界都不在他的眼里,这样的眼神霸道又情深,你会觉得好像化成了一张网,把你全部缚住了,无法逃脱,然后托起了她的下巴,声音刻意地压低了,就好像春风吹拂在耳边的感觉,酥酥的很深情:“这段时间是我忽视了。”白燕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可是又被他这样很具有侵犯性的行为弄得全身都僵硬了,好在她抱着豆豆,两个人之间有些距离,白燕可以感受到林束的呼吸全部喷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脸一寸寸地染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下面,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关系。”
“不会怪我吧。”
“不,不会。”
“我在外面都是逢场作戏,其实,心里只有你一个。”
白燕从来不知道原来林束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她想说就算她是一个写书的,也大概是写不出这般肉麻的话来,何况是说出来呢,尤其是这个男人素来都是一副不屑众人,颤抖吧凡人的那种状态,忽然的转变却又一点儿都不违和。
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只是为了消除那薛礼的戒心,总之这些话落在了白燕的耳朵里,立刻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化学变化。
白燕的浑身禁不住颤抖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不敢看林束的眼睛,娇羞地埋下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林束原本不过只是因为薛礼而这么做的,但是此刻见到白燕的样子,居然有点儿心动,这种天性中带着的羞涩是无法装出来的。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吻了上去,由轻到重。
之前他也亲过白燕,但是要么就是在强迫的情形下,要么就是没有一点儿情玉,所以,实际上两个人并没有好好地亲吻过。
直到现在,林束才发现,白燕的反应是这么的青涩,就好像从来没有跟人接吻过一般,他能感觉到白燕的舌头在被碰撞到了以后那种惊慌失措。
他实在是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样。
这样的反应,反而叫他更加无法放手了,他好像是一个情场浪子碰到了初出茅庐的妓子一样,教导着她如何才能感觉到舒服,如何才能让对方和自己都感觉到亲吻的极致。
人的生理反应是诚实的,白燕才这样霸道又不失温柔的轻吻中渐渐迷失了自己,她无意识地配合着林束的带动,甚至开始依赖这种感觉,喉咙发出了细碎的j□j。
林束的眼神也开始晦暗起来,另外一只手,扔到了酒杯,里面的红酒从酒杯里面流出来,染红了地毯,嫣红嫣红的,如同此刻的旖旎一般,叫人心动,叫人心潮涌动。
哼哼!
薛礼适时地暗示了两声,林束才清醒过来,他暗自检讨居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差点就忘记了身份和事情,实在不应该,而白燕也是羞愧万分,就差要夺门而去了,一张俏脸红的跟要烧起来了一般。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以前看到有人在公园饭店马路边上亲热,她还会内心鄙视呢,却不料报应不爽,自己居然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都怪林束!
混蛋!
手法如此熟练,一看就是惯犯了。
白燕想到之前在甲板上见到的情形,一群姐姐妹妹们前呼后拥,她脑海中忽然亮出了一句话: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相比较白燕复杂的心情,林束则表现的满不在乎,好像就算在众人面前演一场活春宫他也没什么关系。
“林少还真是性情中人啊。”薛礼的神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林束纨绔子弟一般露出很风流浮夸的笑容:“个中滋味,经历过了才会明白。”
薛礼却仿佛一点儿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两个人总算说了几句以后,开始交流交易的细节,林束才算稍微放下心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就这么放松了,尽管已经胜利在望了,可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人,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问题,尤其是,现在还有一个白燕拖油瓶在这儿,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了。
好在,接下来的事情很是顺利,薛礼盖棺定论:“如此,那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林束点头:“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了,不过还是小心些,我还是想要验验货。”
薛礼完全同意:“当然。”
说着,手一扬,就有人拿来一个大箱子,白燕的呼吸都屏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生化武器怎么样,可也看过生化危机的电影,里面各种恐怖的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她有幸见证会造成这一切的可怕源头,她到底会看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