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ter101
方晓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皇甫恒回来了,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而她高兴的有那么多的话要跟他说。
她想告诉他,她想他,一直想到心里发疼。
可是她累得说不出话来,连动一动嘴皮子都办不到,全身都疲惫到了极点,仿佛连骨头都要碎了。
“阿诺,晓晓到底怎么样了,她的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方诺和慕奶奶就一起赶到了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方晓晓,她们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们一直认为晓晓是个坚强的孩子,她有着普通孩子没有的冷静和沉稳,从小到达都没有让她们担心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一瞬间她会变得如此憔悴?
“对不起,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病因,就现在的数据分析,她只是伤心过度,身体超出了负荷,其他一切正常,所以,我们只能怀疑,这是她的心里因素造成的暂时失明。”欧阳诺已经请了很多专家会诊,可是就没有查出缘由。
“还有一点,我很担心。”欧阳诺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我想问一下,晓晓小的时候有没有遭受过刺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刺激?你指什么?”方诺皱眉看着他。
“晓晓昨天昏迷的时候,脑电波有着强烈的波动,抗拒我们的治疗。如果是因为皇甫恒而伤心过度,并不会造成她潜意识中伤害自己的表现。
这种自残的表现太过突兀,就好像心底最黑暗的闸门一瞬间打开、爆发,让人手足无措。如果再找不到原因,我害怕她的心里疾病加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欧阳诺的话让方诺顿时愣在原地,“你说晓晓自残?她只是咬破了自己的手臂,你说自残是不是太严重了?”
“她不仅仅是咬破手臂,她是在喝自己的血,在她的潜意识中,这样的行为才会让她安心,才会让她放松下来,这就像是一个人依赖毒瘾一般,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绝对不会比第一次好,只会更加严重。”
欧阳诺说着,方诺抱紧肩膀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不会的,不会的,晓晓不会伤害自己的,不会……”
第三天,慕军长也赶了过来,听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自残,他整个心都吊了起来。
赶到医院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老婆和儿媳只是望着病房里的人掉眼泪,那种无助和伤感让他窒息,而看见病房里的人,他坚强刚毅的眼神也变得模糊。
被绑在病床的女孩,还是他那个朝气蓬勃,英气逼人的孙女吗?
“她不是精神病,她不是疯子,哪个龟儿子绑的她?老子枪毙了他。”慕军长失控的大喊,让整个走廊陷入了混乱之中,不知道忙碌了多久,不知道安抚了多久,等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眼眶已经有了无法遮掩的红色。
“晓晓,爷爷来了,想爷爷了没有?”慕军长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的怯怕、懦弱。
“爷爷?”声音很轻,眉头眼皮微微的动了一下,但是眼神依旧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对,是爷爷,爷爷来看你了,这是爷爷的手,摸到了吗?”慕军长的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哽咽,喉咙也隐忍的发出一声呜咽。
“真的是爷爷,爷爷的手,好多老茧。”方晓晓声音沙哑,但是却有着出奇的平静,“爷爷,你能让他们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吗?我保证不会再伤害自己,让他们把绳子解开吧,她们绑的我好疼。”
慕军长听着她的话,抬头看向病房外的监护室,欧阳诺想了一下,透过玻璃慢慢的点了点头,“晓晓,你答应爷爷不会伤害自己的,你要说到做到,知道吗?”
方晓晓嘴角憋了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说到做到。”
感觉到身上的绳子慢慢的松开,方晓晓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没了,方晓晓慢慢的挪动身体,坐了起来。
“晓晓,感觉怎么样?痛吗?”看着方晓晓右手上缠绕的白色纱布,慕军长心里不由的一痛。
“爷爷,我不痛,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方晓晓伸出手探索的向前面摸着,慕军长赶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说什么对不起,爷爷只希望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
“爷爷,我梦见皇甫恒了。”方晓晓的脸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说他一定会回来,他让我等着他,让我好好吃饭,让我不可以伤害自己,他希望他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开心快乐的我,所以我要按照他说的做,乖乖的等他回来,所以爷爷你可以放心了,我会把自己照顾的健健康康的,哪怕我的眼睛看不见他,但是我一定要让他看见我的微笑。”
慕军长握着方晓晓的手,狠狠地点了点头,眼泪顺着他苍劲的脸颊无声的滑下,可是他的嘴上却开心的说:“这就对了,你这样想就对了,皇甫那小子回来要是看到这样的你,不知道有多得意呢?让这小子这么轻易的就把我孙女的心骗走了,我这做爷爷的都吃醋了,看这小子回来,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他。”
慕军长看着方晓晓熟睡的脸颊,已经古稀的他,仿佛又苍老了几岁,显得疲惫不堪。
他以为方晓晓会问他关于皇甫恒的事情,可是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哪怕是一个字。
她的淡定和冷静让他不能不担忧,就如同她这一次的爆发,他真的害怕如果皇甫恒真的回不来了,这丫头会做出什么事情,会活在她的梦中吗?会再次伤害自己吗?这一切都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底。
“啪”的一声轻响,病房的门被轻轻的关上了,而原本看上去好似熟睡的方晓晓,这一刻却慢慢的睁开眼睛,虽然没有焦距,但是从她的神情上能看出一抹孤单的落寞,握紧的拳头中又带着让人心痛的孤勇。
不是她不想问关于皇甫恒的一切,不是她要欺骗自己,不是她要逃避,而是她知道,军队的任务都有保密条例,应该知道的,不会隐瞒,不应该知道的,说了就是背叛,她不想为难自己的亲人,因为她只有他们了。
“晓晓怎么样了?”自从皇甫恒他们失去了联系,慕民庭就一直在忙碌,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他的脸上除了疲倦还多了一股少见的邋遢。
“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说话了,就是自己默默的坐在窗户旁边,怎么也不下来。叫她,她都好像听不见一样,民庭,你说这可怎么办啊?晓晓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我不想她连命都没了,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不能有事,真的不能有事。”方诺的眼泪压抑了很久,她害怕影响慕***心情,她一直不敢哭出声来,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没事的,相信我,会没事的,晓晓只是在想皇甫恒,只要他回来,晓晓就会没事的。”
方诺一把握住慕民庭的衣襟,眼中含泪的望着他,“那皇甫恒会没事吗?你会找到他吗?他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相信我,只要我没有见到他的人,他就会活着,他是一个坚强的战士,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慕民庭反握住方诺的手,望着病房内坐在窗户旁的方晓晓,手指骨节突出泛白。
皇甫恒失踪第五天,上官浔看着方晓晓的动作都没有改变过,担心的问了一句,“欧阳诺,晓晓为什么都不理我们?她为什么总是这样坐着?连睡觉都没有躺下过,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欧阳诺看着手上的检查数据,略显疲惫的双眼透着一股冷淡的疏离。
这五天为了保证方晓晓行动自由又不能伤害到自己,他几乎没有合眼,他不放心任何人看着她,因为他不允许她再有任何意外和疏忽发生,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她伤害自己的时候,他的痛不会比她的少。
“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只要她知道吃饭,就会保存自己的体能,这也是唯一令人高兴的事情,她没有放弃自己。”
欧阳诺看着方晓晓坐在窗台上,头倚在窗户上,双手环抱着双膝,苍白的脸颊憔悴的没有一丝血色,好像几天的时间她瘦了一圈,眼神依旧无神的望着前方,仿若婴儿一般,而他知道在她的脑海中,这个动作才是最安全,最能给她支撑。
同时,这个动作也代表了她的等待和期盼,她双眼失明,却执意的坐在窗口,她是在听,听着有关皇甫恒的一切信息,哪怕这种信息是渺茫的。
想到这里,欧阳诺的心中一痛,之前信誓旦旦有信心打败皇甫恒的他,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任何信心,不对,应该是从皇甫恒出事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机会,没有开始就已经被out了,多么残忍的事实,可是他心中却有着一丝坦然,原来他心中的自信只是自己建造的一个幻境城堡,欺骗别人的同时,也伪装了自己。
“e~o,e~o……”
依稀听见救护车发出的尖锐警铃声,方晓晓淡漠的脸上眉头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声音她每天坐在窗口都会听见数十回。
每次响起,都会伴随着外面一阵骚乱,可是这一次的声音,为什么还有警铃的声音全都交杂在一起?
方晓晓的手本能的向窗口摸去,她要仔细听听,这回的车辆来绝对不是一辆救护车,警车,刹车的摩擦声那么大?带着刺耳敦厚的笛鸣,还有军车?中间夹杂着更多急促的脚步声,发生什么事了?皇甫恒?会是你吗?
“不好。”邵凡看见方晓晓的动作,二话不说开门就跑了出去,欧阳诺要跟出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扰乱了他的步伐,“喂?”
“急诊室,快过来,皇甫恒被救回来了。”欧阳诺原本要冲出去的身体,顿时愣在原地,他眼眸瞪的老大,猛的回头看向病房中的人,一种说不出酸楚感在他的喉咙处酝酿,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假设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你知道他回来了?你突然的反常会是和他有关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很快就会完结,正文大概有一两章左右,但是能有几个番外……l3l4
第102章 chapter102
“晓晓,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这样做很危险,你疯了……”
邵凡拦腰抱住方晓晓的时候,方晓晓拼命的挣扎,她的双手紧紧的扣着他的双手,指甲都陷进了他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里,咬紧的嘴角,更是渗出了一丝刺目的红色。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出去,让我出去……”
听到她的嘶喊声,跑到门口的欧阳诺停了下来,上官浔他们也不管他的异样,径自跑了进去,看见方晓晓那赤红接近疯狂的双眼,抱着她挣扎身体,越凌对着欧阳诺大吼:“欧阳诺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帮忙啊。”
欧阳诺看着方晓晓极力的挣扎,眼中蕴含的泪水,他的心突然奇异的沉淀下来,不知不觉的低声说了一句:“放开她。”
“你说什么?”上官浔奇怪的问了一句。
“放开她。”欧阳诺又大喊了一声,邵凡抬头,眉头紧蹙,手臂却没有松开。
“欧阳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雷少廷冷冷的瞪着他。
“放开她,现在,放开她。”欧阳诺目不斜视的看着方晓晓,在他的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片刻的沉默,邵凡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杀气,声音低沉,犹如深海寒冰,“晓晓要是出事了,我会杀了你。”
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消失了,方晓晓立刻伸出双手茫然的向前摸索前进,邵凡以为她在寻找窗户的方向,可是却听见欧阳诺敲了两下门,方晓晓就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看着她摸索的走出房门,邵凡他们赶紧跟了上去。
上官浔走到门口的时候生气的怒瞪着欧阳诺,声音尖利带着恨意的说:“我看你真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欧阳诺深深的舒出一口气,下这个决定,天知道他有多纠结?
不过看着方晓晓的背影,他却若有所思的说:“你相信心有灵犀吗?”
“你说什么?”上官浔更加疑惑的看着他,他怎么每句话都这么不找边际,没有逻辑?“欧阳诺?你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脑袋坏掉了?这个时候你跟我说心有灵犀?”
欧阳诺看着越走越远的方晓晓呢喃的说:“我接到电话,他,回来了。”
“他?是谁?”上官浔看着他茫然自失的眼神,一个意念突然间闪进她的大脑,未经思考脱口而出,“你是说,是说皇,皇甫恒?”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差点被自己的气息噎到。
方晓晓跌跌撞撞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她的耳畔总是浮现出一个声音,那声音低沉微弱,可是她却可以清晰的听见那两个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字,“晓晓,晓晓……”
“啊……”一声低吟,方晓晓捂着被撞到的额头,眼泪不由得开始打转,已经不知道她把自己撞了多少次,不是腿,就是手臂,急切前行的她就像一只无头苍蝇,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还不要任何人的帮忙,让人看着就只剩下了心疼。
“晓晓,你要去哪?你告诉我们,我们带你去……”
“是啊晓晓,你不要这样乱跑,会伤到自己的……”
听着周围杂乱的声音淹没了那道微弱的呢喃,方晓晓慌乱的把食指束在嘴边,“嘘……,小点声,你们不要说话,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了,你们不要说话,求求你们,不要说话……”
邵凡看着她恳切的样子,慌乱祈求的神情,身为天之骄女的她,何时有过这样的狼狈?
不管是心痛还是怜惜,都让他们对她所说的一切默默的付诸于实施,只是在旁边默默的守着,不再说一句话。
雷少廷看着欧阳诺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他立刻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赤红的双眼,压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问道:“晓晓到底怎么了?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她为什么会这样?你说话啊,哑巴了?”
“少廷,你放手,快放手。”上官浔一把拉住他的手,没等她解释,僵持的场面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杂乱的脚步声和轮子的旋转声从走廊了的另一边传了过来,转过拐角,一行橄榄绿就突兀的出现在充斥着消毒水的医院白色走廊中。
上官浔疑惑的看过去,一刹那间,她的眼神变得迷茫,就连呼吸都好像瞬间停滞,只有嘴角无意识的牵动,出现了一个呢喃低沉的声音:“皇……皇甫……”
看到站在走廊中的人,那突兀的声音逐渐消失,两方相视而立,显然都对对方的出现,充满了愕然。
方晓晓站在走廊的一头,她听到了那阵急促的脚步声,也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就在咫尺。
片刻的沉寂,最后由她打破,“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是你,对吗?”
方晓晓的声音有些哽咽的沙哑,但是语气却是带着欣喜和期待,眼泪充斥着她的双眼,双手茫然的挥动,让周围的一切声音霎时间消失了,整个走廊陷入一片寂静,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能感到那种熟悉的温暖,还有那一丝如幻境般的金黄色光点。
“晓晓……”
那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方晓晓的步子再次迈开,没有任何人的引导,没有任何人的提示,她听着那声音前进,整个走廊里只能听见她清晰的脚步声。
欧阳诺扯开雷少廷攥住自己衣领的双手,眼神炯炯的望着方晓晓,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皇甫恒,就算他已经想到,就算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痛,那样的残忍,那样的让他窒息。
“那,是谁?”雷少廷没有顾忌被欧阳诺扯开的手,他只是看着方晓晓亦步亦趋的步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
“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除了他,还有谁会让晓晓如此关心?”上官浔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他活着回来了,真好。”
方晓晓随着声音慢慢的走到皇甫恒的身边,她的眼中依旧没有焦距,但是眼球却在急切的转动,手也准确的握住了那只粗糙无力的手掌,就好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好像自己的身体被一种奇异的力量牵引,她只要跟着那股力量走,她就能走到他的身边。
“晓,晓……”犹如蚊子般呢喃的声音,皇甫恒微眯这眼睛,看着她笑了,他几次濒临死亡的边缘,却一次次奇迹般的逃脱,他只记得一句话:晓晓在等他,就算死,他也要向她报备,不然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所以他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我……,回……,来……”皇甫恒每说一个字,脸色就苍白一分,嘴角泛着一丝诡异的红色,那抹红色艳丽的让人心惊。
一种粘稠的感觉和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的眼中泛起晶莹的波光。
“晓晓,皇甫恒受了重伤,他不能再说话了,他需要手术,晓晓,你先让开好吗?”慕民庭收到消息就亲自去机场接的皇甫恒,虽然在缅甸已经接受了一些必要的治疗,可是那紧紧是一些急救,那里的医疗条件不比国内,所以他现在的情况相当的危险。
“不……”没等方晓晓回答,皇甫恒反应激烈的摇动着头,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方晓晓,那眼神中满是不舍,隐藏着一丝绝望。
他害怕,他在这一刻真的害怕了。
他知道人的心都是贪婪的,他在缅甸面临死亡的时候可以对天发誓,只要能让他见她一面,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是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就贪婪的希望自己能活下来,照顾她,疼她,一辈子。
但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进行了手术,他就是在赌命,也许,也许下一刻,这一面将是最后的留恋。
他不想这样放开,他舍不得,就算死,让他把所有的话说完他才能死,不然,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我,我……”皇甫恒急切又费力的呢喃,第一次感觉想说的话,已经有了勇气,却又力不从心,他张合的嘴巴,透着急切,起伏的xiōng腔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阿恒,不要激动,你现在的伤很重,千万不能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你慢慢说,我们等着,都等着……”慕民庭压住他颤抖的肩膀,安抚的说着。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就在这时,方晓晓的声音传来,娴静清灵,就好像一首优美令人沉静放松的钢琴曲,让每个人焦灼的心都沉淀了下来。
“我只要你要说什么,你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你遵守了对我的承诺,你不会无声无息的离开我。”方晓晓说着,眼睛透着一种清亮的光泽,那抹犹如幻境的微光慢慢消失,那犹如白昼的光也慢慢退散,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好像一切理所当然的在蜕变。
一切就犹如做了一场梦,她嘴唇含笑,是那样的满足,伸手摸着凌乱的发丝,手指微微一颤,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继续说:“你是那么的爱我,你守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舍得撇下我?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不管怎么样,你一定会回来,我等到了,我很开心。”
皇甫恒望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牵动上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方晓晓的心中响起,“我想的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是,我知道,只要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你相信我吗?”方晓晓看着他的眼睛,皇甫恒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只有她那双眼睛好像印在了她的心底,烙印的是那样的清晰,让他不知不觉的陷入其中。
chapter103
“晓晓,皇甫恒要马上做手术,不然就来不及了。”
欧阳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方晓晓的身边,俯视着病床上的皇甫恒。
从小斗到大的两个冤家,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谁会帮助谁,因为骄傲,他们的自尊不允许他们向对方低头。
可是真正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他们又都会犯同样一个错误,不忍心至对方于死地,也许一个人在世界上活着真是太孤单了,哪怕对方是你的对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这个手术我来做。”听着方晓晓的话,皇甫恒嘴角牵起说不出的轻松释然,最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显然他已经默许了一切,就凭方晓晓最后对他说的话,他都愿意为她赴死,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做手术?晓晓,你不要说笑,你的眼睛……”慕民庭最先惊讶的说了出来,可是迎上方晓晓猛然抬起的脸颊,他的声音愕然而止。
“晓晓,你的眼睛……”
方晓晓那双眼睛依旧又大又亮,可是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黯然,她的眼神闪耀着清澈透亮的神彩,眼瞳的焦距准确的捕捉到了慕民庭的身影,自信、充满朝气的方晓晓好像一瞬间变了回来,她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却让人的心安心的开始沉淀,“爸。”
只是一个字,差点让这位铁面大校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狼狈,面对敌人没有,面对死亡没有,可是面对这份亲情,他的心开始的颤抖,恐惧,甚至眼泪也开始变得廉价。
“我相信了。”上官浔看着消失在手术室门口的人,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你相信了?你相信什么了?”沉寂的走廊里,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会引起注意,而白铭他们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欧阳诺问我,相信心有灵犀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他,我相信了。”上官浔看向身边的越凌,羡慕又嫉妒的苦笑,“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如果你变成皇甫恒那样,我可能为你哭瞎眼睛,但是我不确定,你的出现会给我带回光明。”
越凌看着上官浔失落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垂着头,把一张俏丽的小脸隐藏在黑暗中,而越凌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这该死的女人,在想什么?以前不是越戳越勇的吗?好像什么事都打不倒她,一门心思的绕在他的身边,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算是放弃?
“小子,上官浔对你真是下杀手锏了。”
就在越凌还在想着她说的话,白铭的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只不过脸上没了原本潇洒的笑容,而是深沉的说:“上官浔这一刻是真的长大了,晓晓的事情对她来说触动很大,从小到大她都围着你转,一直认为长大了嫁的人就是你,可是她看见欧阳诺和皇甫恒的变化,也知道晓晓和皇甫恒的感情,她才会自怨自艾,把自己比作欧阳诺了。”
“欧阳诺?什么意思?”越凌的眉头紧蹙。
“还看不出来吗?晓晓的感情只属于皇甫恒,欧阳诺是个失败者,同样愿意为晓晓付出一切,他却得不到晓晓的爱,而上官浔甘愿为你哭瞎眼睛,可见她对你的感情,可是你却不一定给她阳关,也就是她不确定你对她的爱,也许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兄弟,你现在真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你喜欢上官浔,最好快点表明心意。
这一次,我觉得如果你还在犹豫,或者指望这丫头看透你的心思,也许最后得到的只有失去。
要知道没有人规定,爱一个人,要等他一辈子。
爱情也会过期的,只要你不懂珍惜,你和她剩下的就只有回忆。”
白铭刚说完,一旁的雷少廷也低声说了一句,“或者还有后悔。”
越凌转头看向他的时候,雷少廷的目光紧盯着手术室那盏一直亮着的灯光。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五个小时
得到消息的人,接二连三的都跑了过来,特别是慕家的人,得知方晓晓的变化,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方晓晓变回了原来的方晓晓,忧的是,一点皇甫恒没有救活,二次打击的方晓晓会不会承受的了,而她还是执刀医生。
方诺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双腿发软直接跪到了地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慕民庭去扶她的时候,她却狠狠的摇着头,“我不起来,我不起来,老天爷,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晓晓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吧,不要让我再失去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洒向大地,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寂静的大街上只有零星的行人通过,可是军区总院的大门外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挂号,一天的忙碌在这个时候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可是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即便是两边站满了人,却依旧寂静无声。
上官浔倚在越凌的肩膀上,她刚刚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方诺倒在慕民庭的怀里,眼睛还肿的发红,好像是哭累了才睡的,慕民庭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膝盖上,眼中隐含着心疼。
几位大家长不肯回家,就被医院安置到了医生休息室,那起码有床,能让他们简单的休息一下,而站在走廊里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外,依旧被一片橄榄绿包围着,而这个颜色在这个时候,给了所有人精神寄托,好像这个颜色能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
“已经十个小时了,少廷,你说……”
“别问我,我相信晓晓。”没等白铭把话说完,雷少廷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他双手环xiōng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一站就是十个小时,不曾改变过一个动作。
而对于雷少廷的回答,白铭也能有几分心得,他了解雷少廷,他这样的表现,更是代表着他在害怕,每当他感到害怕的时候,他都会让自己保持一个动作不动,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安慰着自己,默默的沉浸在一个环境中,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失去,也没有得到。
“邵凡……”
白铭转头看向一旁的邵凡,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木然让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雕像。
“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低沉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好像一个智能机器,做着机械的判断。
“邵凡,我只是想说,你的手,需不需要处理一下,虽然血已经凝固了,但还是消消毒的好。”白铭的话终于让邵凡的眼球开始转动,看着手上几个已经凝固的血痕。
虽然刺目,但是他的心却暖了起来,他希望这个痕迹永远都不要消失,也许这是她给他唯一的纪念。
“咔嚓”一声轻响,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而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紧张起来,“砰”的一声闷响,那扇期待已久的大门被推开。
欧阳诺满是疲惫的看着一双双炙热急切的眼眸,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有着一种等待宣判的赤诚,甚至走廊中的沉寂达到了一个冷至的冰点。
“手术很成功。”
轻哑的声音,疲惫的微笑,但每个字都吐的那样清晰。
“欧阳诺,我要杀了你,干嘛做出那种表情,欠你高利贷啊?”沉寂了片刻,上官浔第一喊了出来,喊的同时,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哼哼抽泣的声音,你都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笑。
人紧绷的神经放松的时候,反应有很多,上官浔的算是喜极而泣,而方诺则是跌坐在地上,虽然脸色憔悴,可是嘴角挂着的微笑确是那样的清晰。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掌的,可是这一个声音好像得到了渲染,整个走廊里,雷鸣般的掌声,就算是在隔音很好的手术室里,依稀的还能听到。
方晓晓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虚弱的笑了笑,不是她不想出去亲自说出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而是她的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叙说,只能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慕医生,病人要推到加护病房了,你要一起过去吗?”
看着病床上的皇甫恒,方晓晓颤抖的伸出手,在他的脸颊轻抚,“谢谢你,相信我,愿意留下来陪我。”——
“晓晓,吃点东西吧,是阿姨给你煮的粥,很好喝的,今天晚上就让少廷和白铭来换你吧,从手术之后你就没有休息过,已经两天两夜了,铁打的身体也累坏了,你总不想皇甫恒好了,你又住院了吧?”上官浔给她把粥盛了出来放在她的手里,“你总是这样坐着等他醒来,快成一块望夫石了。”
方晓晓嘴角弯了弯,干裂的唇让人看着心疼。
“吃完饭,把这个涂在嘴上,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你也不想皇甫大哥醒过来担心你吧?”一个精致的药瓶放到了方晓晓的手边,邵凡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方晓晓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对上她的眼睛,邵凡却直接把头转到了一边,这是第一次他在躲避她的眼神,又可是说,是在躲避她。
就在邵凡要离开的时候,方晓晓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邵凡本能的回头看去,方晓晓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手上的血痕,“为什么不处理一下?会感染的。”
听着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邵凡的眼眸微垂,想抽回手,可是方晓晓却紧紧的握着,“上官浔,把医药箱给我。”
上官浔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邵凡,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雷少廷他们,最后看见越凌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拿,她这才跑去拿药箱。
“这是小伤,不用上药,几天就好。”邵凡看似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它留疤。”
邵凡身体微微一颤,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一个男人留几个疤又能怎样?”
“可是我不希望那疤痕是我造成的。”方晓晓放下碗,径自开始忙碌,那仔细专注的样子,让邵凡的心一阵刺痛,狠狠的咬着嘴唇,却执意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好了。”等了良久的一句话让邵凡狠狠的甩掉方晓晓的手,快步走出病房。
方晓晓看着空空的手掌愣了片刻,随即慢慢的收回视线,收拾东西,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雷少廷看着这一幕,悄然的离开病房。
“砰”的一声闷响,雷少廷闻声望去,邵凡刚刚包好的手指,握拳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雷少廷眉头紧蹙,走过去狠狠搂住他的肩膀,感觉到那微不可见的颤抖,他手臂转而搂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的同时,低声说:“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是事实,我们都不是她爱的人,即便是以前就清楚,当面对的时候,依旧会心痛,而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你继续受伤,感情的事,长痛不如短痛。”——
“你注射厉害吗?我的血管可是很脆弱的。”
沙哑低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那样熟悉,好像久违的甘泉,让人怀念之余,还会引得泪腺发达,鼻子发酸,清晰的视线变得模糊,然后再清晰,可是却离不开那张看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厌倦的脸颊。
“你不是军人吗?钢筋铁骨,我还害怕针扎进去会弯呢。”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哪怕面容憔悴,那目光却让她安心,这么多天她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好害怕他就一直睡着。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好似明白她的心,看着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闪烁着水润的光芒,他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真好,你醒了。”握住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输出一口气,却开始哽咽。
皇甫恒的手不由的一抖,握枪,握刀,他都不曾颤抖过,可是感觉到她的温度,他却控制不住了。
对他来说,她给他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幸福,重生,感激……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梦境,让他开始贪婪幸福的空气,憧憬重生的未来,感激她依然在他身边。
“以后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永远也不允许。”方晓晓倾身抱住他,头轻轻的倒在他的xiōng口,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她才感觉自己也在活着,三天的时间,却如同三年一般的漫长。
“你永远都不知道为自己最爱的人动手术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听着她喃喃自语,皇甫恒的眼角不由的睁大,好像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词汇,握住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你,说,最,最爱的,人……”
方晓晓看着他惊讶又执拗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我说,你是我最爱的人,你没有听错,也不是幻觉,皇甫恒同志,我恭喜你,你转正了。”
方晓晓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那样的轻柔,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惬意满足,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她的身上,度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而那明媚温柔的笑容,让皇甫恒感觉有些不真实,但又不想醒过来,用最大的力气圈住她的肩膀,嘴角露出了一抹惬意满足的笑。
方晓晓仰头看着他的脸颊,坚毅的下颚,有些邋遢胡渣,苍白的肤色,微闭的鹰眼,不管在坚强的男人都逃不开一个情。
就像古话说的那样,军人的英雄冢,就是女人的温柔乡,只有在这里才会放下所有的疲惫,享受应有的幸福。
以前方晓晓不确定自己是他的温柔乡,可是现在她确定了。
皇甫恒,你知道吗?
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
上天给了我这双眼睛让我能看透所有人的心。
可是没有了这双眼睛,我却只能听见你一个人的心,这,才是我真正的秘密。
我们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完)
番外篇
又一个四年
郊区的一家私人会馆的顶层
“晓晓什么时候到?”刚刚走进来的白铭,看见屋内坐的几个人,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应该还要等一会儿吧?”雷少廷看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她现在真是大忙人,要见一面还要排号预约。”白铭习惯的走到雷少廷身边坐下,好似无骨,直接倚在他的身上,解开衬衫的衣领,满是疲惫。
闻到他身上一股香水味,雷少廷皱了皱眉,“你昨晚又玩了一夜?”
“不是玩,是应酬,晓晓要一批进口的药品,还在试验期,要弄出来不容易,就找几个朋友帮忙,玩的有些晚就没有回去换衣服。”
白铭闻了闻衬衫,酒味,烟味,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还真是不好闻,那几个女人到底是喷的什么香水,真是一点品位都没有,“一会儿让人给我弄套衣服吧,我穿着都不舒服。”
“你昨天去医院了?”
越凌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前面的茶几上也摆着几个黑色的文件夹,那忙碌的模样让白铭看了就头痛。
“是啊,欧阳诺有一批器械要给晓晓,我就代劳了,同时还接到了任务。”白铭说着还感慨的摇摇头,“我现在发现军区总院的精英真是不多,晓晓的门诊居然排满了一个星期以后,真是让人寒心,对了,邵凡,我还看见你们团的齐政委了,好像出了什么事?走路急冲冲的,脸色也不太好。”
邵凡穿着浅绿色衬衫坐在窗口的椅子上,俊美的脸颊,古铜色的皮肤,更加健硕的身材,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犀利冷峻的气息。
“新兵刚到,老兵当道,总是有摩擦,只是小伤。”
“小伤?喂,不会牵累到你吧?你是新兵连的连长。”
“你认为邵凡会被这样的小事牵连吗?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还能做新兵连的连长?”方晓晓穿着一身军装正好走了进来,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笑着说:“来的够早的?就我一个人准时到了?”
方晓晓对着他们扬了扬手上的腕表,指针正好指在六点。
邵凡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微笑,也只有他们能有这样的待遇,“忙完了?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到?”
方晓晓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疲惫的捏了捏鼻梁,“我还真想睡一觉再来,今天真的很忙,四台半的手术,脑袋都有点晕了。”
方晓晓刚说完,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先喝点牛奶,一会儿想吃什么就说。”
越凌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文质彬彬,风度有礼,没有雷少廷的孤傲,白铭的放荡,邵凡的冷峻,是难得的一位雅人,怪不得上官浔现在喜欢他,喜欢的难以自拔,果然是有原因的,性格好,长的好,学问好,能力好,整个就是一个蓝筹潜力股的四好青年,这几年中,他的变化是最大的,也是让人感到最欣慰的。
“对了,越凌,你们家上官是怎么了?前几天给我打电话,居然要我教她做饭?她又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今天连影也没见到?”方晓晓喝着牛奶开始调侃越凌。
“哎……”一声轻叹,越凌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随即失笑的摇摇头。
看着越凌一连串的动作,方晓晓若有所思的说:“看你这动作好像很有故事?又发生什么事了?”
“想知道?”
方晓晓看着越凌的眼睛,眼瞳一转,下一刻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同时玩味的说:“越凌,你们很有情调嘛,只要她能做好一道菜,你就给她一个啵?说,现在给了几个啵了?”
“你怎么知道?”被人揭穿心中的秘密,越凌的脸颊腾的红了。
“真的假的?上官浔居然用这种方法逼迫你?”白铭一听,蹭的坐了起来,对于八卦他一向是最热衷的,“古话说什么来着?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这样她不禁能慢慢的抓住你的心,同时还可以名正言顺的侵略你的心,哇,双赢,上官浔的算盘真是算的越来越精准了,越凌,我更好奇的是,你跟她有没有那个?”
“那个?哪个?”越凌看着他龌蹉的表情,眉头提防的微蹙。
“别装清纯,就是那个,被吻了那么多下,就没有勾出你男人的本能吗?晓晓,这个用医学角度怎么解释?应该说交尾还是求偶?”白铭的眼睛闪亮又龌蹉的眨巴着,方晓晓看着越凌犀利的一击,眉头俏皮的一挑,“我知道现在他的行为代表着,替天行道。”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奢侈的黑耀石烟灰缸直接砸在了沙发上,随即滚落,白铭眼珠差点没瞪出来,指着越凌大骂:“越四眼,你疯了,这个东西砸过来会死人的,你这是杀人灭口。”
“再说,我让你尝尝一箭穿心的滋味。”看见越凌的手臂直接握住旁边的塔形欧式台灯,白铭立刻跳到雷少廷的背后,急切的告状:“少廷,四眼要砸了你花一百六十万拍下来的台灯,你也不管管?”
雷少廷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一百六十万欧元,谁把它砸了,谁就赔钱,不许讨价还价,童叟无欺。”
“一百六十万欧元?”越凌的动作立刻僵在那里,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台灯,那目光赶上镭射激光了,好像要分析出具体年限和材质。
“一千六百万人民币,贵了。”方晓晓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奢侈品工艺台灯,最多一百万人民币左右,而雷少廷在他们面前绝对不会说谎,那一千六百万的数目就有些蹊跷了。
“哪是贵啊?那是大头,就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就花这么大的价钱?你这妞泡的,真是花了大价钱了,败家。”白铭一说撅了撅嘴,一副怨妇的模样,就这样的表象而言,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特别的关系,方晓晓都不信。
“要你管?明天把上次的中介费给我结了,知道我需要钱,就应该主动一点,这个账号记下来,就打这里。”雷少廷把手机扔给白铭,白铭一看上面的卡号,翻了一个白眼,“你真是有色性,没人性,那么一点中介费也要,你就等着让那个女人把你吃成周扒皮吧。”
“周扒皮倒是不会,不过葛朗台倒是不远了。”听见娇笑戏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上官浔穿着一身Prada新款低xiōng紫色小礼服走了进来,修长的美腿、丰满的前xiōng,雪白的肤色,让她整个撒发着诱人的性感。
留了四年的长发,没有摩登的散落在后背,而是编了两个复古的小辫束于两侧,这样清丽的装扮,让她的雪颈更显娇嫩,稚气未脱,天真丽人,性感婆娑,若隐若现,方晓晓感慨的点了点头,为了诱惑越凌,上官浔真是出奇招了,玩的够极致啊。
白铭看着惊艳出场的上官浔,不由的一愣,用肩膀推了几下雷少廷,嘴巴僵硬的抽动着:“这丫头去整形了吧?”
雷少廷眼睛微眯,嘴巴微弩起,镇定的摇了摇头,“整形倒是没有,不过这打扮倒是不错。”
“还是少廷你最有眼力,不想某些人,只知道看,都不知道说什么?”上官浔很性感的扭了进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越凌,直接坐到了方晓晓的身边,同时还把手里的一个纸袋扔给了雷少廷,“喏,给你的。”
“姑娘,你今天真是让人惊艳啊?”方晓晓眼睛略有所指的在她的xiōng口瞟了一眼,低声加了一句,“真是下了血本?”
上官浔傲娇的挺了挺xiōng,低声回答:“那是,夏天就是肉隐肉现的季节,姑奶奶现在一个月也不能出来一回,要是不给他一剂猛药,怎么让他记住,还有一个我?”
方晓晓听着感慨的笑了,“你就不怕,没让他记住你,让色狼跟上你?”
“当然害怕,但是姑***打扮,就是要把色狼迷的喷鼻血而亡,让那个没心没肺的都能有调戏我的心思。”上官浔眼角诡异的瞟了一眼越凌,狠狠的说:“我的战略就是,别调戏我,不然老娘就非礼死你。”上官浔说着,手指慢慢紧握,发出的嘎嘣脆响。
白铭他们不是聋子,虽然上官浔的声音很低,但是也抵不住他们那练家子的耳朵,而越凌虽然装作没有听见,可是那赤红的脸颊已经暴露了窘迫的心。
白铭龇牙咧嘴的看着上官浔,感慨莫名的说:“如果有一天越凌你同性恋了,我就会猜想你被上官浔折磨疯了,如果有一天上官浔同性恋了,我就会想,上官浔的真爱终于出现了。”
“这是什么?”雷少廷从上官浔丢给他的袋子里拿出一件白色T恤,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一只可爱的卡通黑兔子,额头还有一个烈焰的花纹,不过这只突然的眼睛却不是大大的卖萌,而是微眯着透着邪恶。
最让方晓晓奇怪的是,这只黑兔子后面还有一只形态照比兔子小一半的大猫,黑黄色相间的花纹,看着有些眼熟,而仔细一看,哪只大猫的额头居然还有一个微不可见的红色王字。
想了一下,方晓晓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玩味的看着面色铁青,双眸隐含怒火的雷少廷。
“雷少廷,你的智力下降了?这都不认识?这是一件T恤衫啊,我告诉你,这件衣服可是很贵的,都是手工刺绣,还是正宗的苏州双面绣,两面的图形都不一样的。”
上官浔这么一说,雷少廷立刻把衣服翻了过来,看见另一面的图案,他嘴角泛起犀利yīn沉的冷笑,“黄子琪,你找死。”
“少廷,这是什么?花花绿绿的,我怎么没有看明白?”白铭看着另一面的图案,奇怪的皱起眉头,这都是什么东西,鬼画符啊?一点规律都没有。
“黄子琪?是你挑的未婚妻?”
听见方晓晓的话,雷少廷直接把衣服仍回袋子里,“反正要结婚,不如找一个能让我安心的。”
“人家都把你看透了,你倒是还拿人家当傻瓜?看来你失策了?”对于雷少廷吃瘪,方晓晓开心的笑了,“外表腹黑恶魔,内心善良幼稚,这只黑兔子设计的倒是挺有意思,不过我很好奇,就这只兔子而言,真的能斗过,外表可爱天真的小老虎吗?”
“手到擒来。”雷少廷的下颚收紧,出现了一条刚毅紧绷的深沟。
“老虎虽小,但依旧是林中之王,小心反被擒。”
白铭一听兴奋的看着方晓晓,“晓晓,那你知道,另一面是什么意思吗?那花花绿绿的图案是什么?”
方晓晓看向雷少廷微微转动的眼球,眼睑微垂,“那就要问问少廷了,你跟人家做了什么交易?那是一组阿拉伯文的数字,总不会是一笔数目惊人的报酬吧?”
雷少廷眉头一挑,惊讶的看着方晓晓,不过只是一瞬间,那种惊愕就被他遮掩下去,淡然的摇了摇头,“我从来不和这种女人做交易,简直是浪费时间,这就是她无聊的小把戏。”
“无聊的小把戏?有人会拿六百万做一件无聊的T恤?少廷,是她的脑袋有问题,还是你钱多没处花?”白铭手里拿着一张购物凭据,看着上面一连串的数字,咂了咂舌。
“六百万?真的假的?”上官浔二话不说把凭据抢了过来,这么一看她也是一脸的愕然,“她没说这衣服这么贵啊?我还以为最多也就几十万?”
“少廷,你别怪我啰嗦,我给你一个忠告,这女人对金钱、价值很是看重,明显就是一个爱财的脑残女,一生的追求就是嫁给你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成为豪门阔太,小心你以后养不起,还被人骗了一辈子,到最后落得,把钻石留下,王老五带走的下场。”
看着白铭表情很是龌蹉,颇有趁虚而入挑拨的嫌疑。
“白铭,我劝你不要总是学怨妇、娘娘腔,你最好摆正态度,就算黄子琪再不好,也比你强,要是有一天,你在少廷老妈面前说:伯母你好,我是你儿子的男朋友,你想结果会如何?”上官浔这话一说,白铭猛的跳了起来,“上官浔,你什么意思?你在影射我?”
“哈,文学造诣上来了?还影射你?我就是在说你,人类历史已经证明:如果一个男的不能显示他有女人做GF,那么他肯定在给男人当BF,这是有根据的,起码我现在相信。”
白铭气的xiōng口急促起伏,手指一翻,指着上官浔,“你,你……”
“我,我什么?”
“你,你污蔑我。”
上官浔学着他的神情,兰花指一翻,嗲声嗲气的学着:“哦,我就是污蔑你,呀,你才知道啊?”
白铭气不过,直接瞪向一旁看戏的越凌,怒吼:“你也不管管?”
“管?我管什么?跟我有关吗?我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越凌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
“白铭,你要是说不过我,就认输,没人会说什么,少在那里娘生娘气的,别说你同性恋,你还着进入角色了?”
上官浔现在的毒舌真是更上一层楼,说的白铭脸憋得通红,大吼一句,“闭嘴,我又不是你妈。”
“白铭,你少侮辱我妈,文斗不行,就武斗,你要是再敢说我家人一句,我让你手来手断、脚来脚断、脑袋来了西吧烂。”说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偌大的套房,瞬间成了精装的练武场。
“我真是羡慕他们这样没心没肺,像没有明天一样的活着。”邵凡看着打斗中的两人调侃的做了一个总结,身在部队的他,身上已经有了太多的束缚,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忘却了这样热闹活力的生活。
方晓晓赞同的附和:“他们这样人的目标就是,永远年轻,永远装嫩,永远不知好歹,永远让人感觉热泪盈眶。”
“晓晓,你变得伤感了。”越凌扶了扶眼镜,眼角却瞄着上官浔的身影。
“女人从来都是感性的动物,不要用你那越来越男人的眼光评价我,那是不公平的。”
方晓晓眼睛一转,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在女人看来,同性恋和异性恋的共同点就在于:女小三是贱人,男小三是真爱,这是不变的真理。”
“那男人怎么看?”邵凡倒是很有兴致的插了一句。
“在男人看来,答案特简单,都是贱人。”
沉默了片刻,越凌眉头微蹙,疑惑的说:“那你这个比方是什么意思?是说给我听的?”
“套用上官浔引用的理论,你也没有女朋友,可你不会已经成为别人的真爱了吧?”
“他敢?”
“我疯了?”
两个惊叫声响起,方晓晓卖萌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个人的视线终于对到了一起,她和邵凡默契的一笑,一同靠在沙发上,抱着肩膀,开始看戏。
“越凌,你说实话,你不会真的有那个取向吧?所以上官浔追你这么久,你都没有表示。”白铭一个翻身跳到越凌的身边,不知死活的他,直接加了一把火,“啧啧啧,没有想到啊,真是没有想到,越凌,你居然还有这个爱好,喂,再问一句,你通常扮演什么角色,是攻还是受?”
“白铭,你找死。”
“白铭,你要死?”
两道拳风同时袭去,白铭早就做好了险中求胜的准备,果然两拳都是堪堪躲过打空,而他那张俊脸也得以保存,“啊……”刚刚逃出生天的白铭,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摸着后脑勺,一道血丝跟着流了下来。
“啪嗒”一声脆响,一只高跟鞋也跟着落了下来,上官浔嘴角抽动,一脸古惑女霸道邪恶的表情,同时还拽拽的说:“跟我玩这套,不知道姑奶奶跟师傅学的就是暗器?想跑,正好让你的脑袋给姑***高跟鞋开开光,这就是给你血淋淋的教训。”
“上官浔,你***疯了,你要杀死我啊?”
“放心,有我在,你还死不了。没想到我下班了,还要继续工作,白铭你应该庆幸,你现在不需要排号。”
方晓晓说着看向雷少廷,“你这里有缝合的设备吗?也许我能用的到。”
“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让人准备。”
“呀,你们就让这件事这样结尾吗?你们的反应需要这么平淡吗?我是狗,是猫吗?我在流血,这件事很严重,非常严重,她这是谋杀,谋杀……”
“我知道,所以我在说马上,马上就会给你处理伤口的。”雷少廷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手指中的血迹,又把他乱挥的手摁回了脑袋上,“好好捂着,不要让血弄的到处都是,这个地毯可是刚换的,弄脏了也是要赔的。”
雷少廷的一段话,彻底让白铭气绝了。
“到底怎么回事?”上官浔脸色铁青。
“你想问什么?”越凌看着她霸气的把手拍在桌子上,震的一阵轻响。
“你真的喜欢男人?”上官浔的表情完全狰狞,如果你敢说是,我就杀了你。
“我更喜欢女人?”越凌心中腹诽: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都看的出来的事,她居然还怀疑?
“是喜欢女人?还是喜欢做女人?”对于这种事,上官浔绝对较真,眼中不容一点沙子。
越凌看着她,一股怒火蹭的就冒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默认了?”
“沉默不紧紧代表默认,还代表谣言止于智者,你应该不是个傻子,或者痴呆吧?”
“这么说你真的喜欢女人?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越凌原本冒着火花的怒气,顿时熄灭,整个人不知所措的愣在那里,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
方晓晓忙碌的处理着白铭的伤口,看见这个情形,不由的感叹:“终于说道重点了。”
“晓晓,你要专心看我,不是他们,我的脑袋可比他们的爱情重要多了,起码不会反复无常。”白铭已经没有三八的心思了,他现在巴不得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他可不要变成一个傻子,本来为人就不善良,如果变成傻子,多半只有被调戏的份,他的人生还在花季,不能太早凋谢啊。
“我没说不喜欢你。”沉默了一会儿,越凌知道自己躲不过,只能无奈的开口。
“那你是喜欢我了?”上官浔紧追不放。
“反正不算讨厌。”
“那娶我呢?也可以接受?”
越凌这样被求婚已经好多次了,他已经接近麻木,“上官浔,你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你才十九岁,还是军人,军人不允许早结婚的,你为什么总是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我不能早婚,但可以订婚,我就是问你,有没有心思娶我?我错了吗?”
“你没错,我错了,就算订婚了又怎么样?这能代表什么?多少订婚的最后退婚,这有什么意义?”
“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
“不然呢?你在军队有那么多好哥们,或许最后你把我甩了也不一定,那个洪凯不是对你不错吗?现在你们还搭了班子,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一起,难保不会日久生情,我这是给你机会。”
“越凌,你混蛋,你明知道我洪凯就是冤家对头,在一起搭班子也是上面的命令,无可奈何,可是你却拿他当你拒绝的理由,你虚伪……”
眼看着两个爱情白痴,被醋泡晕了头脑,说着说着就要吵起来,直接忽略了旁边还有听众,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最终,还是方晓晓听不下去了,低叹了一口气,“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就别在我们面前秀恩爱了?”
既然他们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那就让她这个小红娘帮着提醒一下吧。
“谁和他(她)恩爱了?”俩人异口同声。
“瞧,你们多默契?”方晓晓把白铭的伤口处理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指点他们,“我劝你们,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谁也不能是他(她)?”又是异口同声。
“我们都闻到酸味了,你们不会一点嗅觉都没有吧?”
“这种默契说明不了什么,晓晓,你不要硬是把我和她扯到一起。”
上官浔瞪了一眼越凌,奚落的顶了一句:“晓晓不说,我还没闻到?现在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那么泛酸呢?我说,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在吃醋,自己又不敢承认吧?”
“你不要乱讲,少自作多情好不好?”越凌脸色有些微红,执拗又掩饰的把头转到一旁。
“好啊,既然你这样说,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对于上官浔鬼马的神经,越凌还真有些发憷。
上官浔看着越凌略显慌乱的眼眸,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唇瓣微动,一个低沉暧昧的声音响起,“就赌现在你的反应。”
没等越凌反应过来,她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红唇碰触他的唇瓣,有着等待许久的期待,也有着委屈不甘的惩罚,那种柔嫩清滑的触觉,犹如一股清泉刺激着越凌的心肺,那种感觉不断的诱惑着他,好像就是那一瞬间,打开了他心中等待许久的心门。
“越凌,你是我的了。”不知道吻了多久,不过上官浔松开他的一瞬间,就喘息着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这一次终于勾引上他了。
番外篇
“你听我说,这是意外,能怨我吗?”洪凯一身作战迷彩,好像从泥潭钻出来的泥人,颜色辨别不出来不说,还满脸狼狈颓败的跟在上官浔的身后,而上官浔形象也好不到哪去,一向爱惜皮肤,喜欢干净的她,现在蓬头垢面,浑身狼狈,脸上还满是愤然,好像谁欠了她高利贷,恨不得抽筋扒皮。
“不怨你怨我?那是你带来的兵,演戏刚开始不到六个小时,就把目标暴漏了,洪凯,你这回真是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全军上下很难复制的神话,跟你搭班子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上官浔走到阵地医院的营帐门口,就看见进出忙碌的护士,“请问慕医生在吗?”
看着上官浔肩膀上少尉军衔,那个小护士点了点头,“慕医生在第三个营帐里。”
“谢谢。”
上官浔丢下洪凯就向方晓晓所在的营帐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个小护士懊恼的说:“老兵,你这是当了多少年的兵?手上的老茧厚我能容忍,但是着手皮怎么也这么粗糙,这么硬,我都扎了你七根手指了,再不出血,这要我怎么化验啊?”
“护士同志,我就我没病,不用化验,费那个事干什么?你只要给我枪和装备,放我去演习阵地,我什么病都好了。”听见那老兵急躁的声音,上官浔原本气愤绷紧的脸颊不由的柔和下来。
“来,我来扎。”听见方晓晓的声音响起,上官浔撩起帘子走了进去。
“顺便也给我检查一下,我害怕气出脂肪肝。”
方晓晓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笑:“呦?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还玩上泥塑了?”
“玩什么泥塑?我是玩木乃伊呢。”上官浔径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伸手擦了擦脸,眉头又挑了起来,“今天差点没被这些泥憋死。”
方晓晓一边听,一边给那个老兵采血化验,看着血液顺着指尖流出,方晓晓直接让开,让护士采血,同时含笑的打量着她,问道:“进沼泽了?”
“九死一生。”
上官浔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继续说道:“刚刚听演习导演部的人说,你们连伪装被发现了我还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那个该死的许畅,我回去直接给他关禁闭,扔几十条蛇进去给他作伴。”上官浔愤怒的喝了一口水,想着浇灭心中的怒火,谁知道一口下去,差点没把她烫的翻白。
“晓晓,你也故意整我?”听着上官浔大吼,旁边的护士和老兵吓了一跳,都用见鬼的眼神看她。
“行了,你自己没有注意还怪上我了?给你水的时候就在冒气,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这是开水?”方晓晓说完,上官浔猛的扑了过去,一把搂住方晓晓扯开嗓子就是一顿喊,那声音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半个小时后,方晓晓看着一身白大褂变成了花斑装,只能无声哀叹。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被俘虏了,却不去战俘营,到我这里来,不会真让我给你看病吧?”
“我的两个兵都被撩在这,我能不来吗?洪凯也来了,这次演习之后,别说立功受奖了,别给我一个通报我就谢天谢地了。”上官浔现在满是挫败,这次的演习她还想着上演一出巾帼不让须眉,现在直接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有这么严重?”
“六个小时暴露目标,全连被俘,你说厉不厉害?还有两个兵在逃跑的时候直接进了沼泽,差点没报销,你说厉不厉害,人家说情场得意,职场就失意,果然有道理,看看我的职场直接面临退伍了。”上官浔越说越气,当初她死活不要留在部队,因为太枯燥,可是两年过去,她却喜欢上这里,一说离开,倒是好像要了她的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了这次的军演你们连不是练了一个多月吗?上次我见了二叔他还表扬你们呢?这次怎么这么严重?”方晓晓有些不相信,如果不是出现什么意外,上官浔他们应该不至于输的这么彻底?
“都怪洪凯那个笨蛋,当初和他搭档就是个错误,炮轰的脑袋还梳个雷劈的逢,就是个白痴加二,你知道吗?成败就在一条蛇上面,他训练体能,训练队列,训练内务,训练意志,他怎么就没训练他们胆量?
我们伪装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钻出一条蛇,一个新兵吓的直接跳了起来,正好敌方的直升飞机就在我们上方,这回什么先进武器都不用了,除非人家近视眼接近失明,不然谁都能看见他跳的好像蚱蜢一样,连带着要死的尖叫。”
上官浔刚说完,护士和老兵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吧,人家听的都哭笑不得,你可想而知我现在的心情?”
“那也不能怪那个新兵,是你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你们应该提前上课,告诉他们野外遇到蛇怎么办?首先不要惊慌,随即面带温润的笑容撑起一把伞。”
“撑伞?晓晓,你是觉得我们暴露的目标不够大,还是往我伤口上撒盐?”
“我是想说,他可以假装是许仙。”
方晓晓说完,周围一片沉寂,她转动了眼球四周看了看,最后有些疑惑的说:“我的笑话太冷了吗?不好笑?”
上官浔很配合的打了一个寒颤,“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再待下去,一定会被你传染了白痴病。”——
“慕医生,您在吗?”听见外面有声音,方晓晓赶紧应了一声,“我在,请进。”
草原上的夜晚有着刺骨的凉气,帘子被揭开的时候,一股冷风吹了进去,方晓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慕医生,这是皇甫参谋让我送过来的。”
看着进来的小战士手里拿着热水袋,保温瓶,还有厚厚的军大衣,方晓晓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现在在哪?”
“还在作战室。”
“他吃饭了吗?”
“还没有,从下午就开始开会,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好,我知道了,谢谢。”
“邵凡,就知道你在这里。”齐煊看见邵凡站在夜幕中看着那顶亮着灯的帐篷,无奈的低叹了一声,“兄弟,喜欢就去说,你总是这样默默的看着她,有什么用?”
邵凡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天下的女人都一样,你不会因为她是皇甫参谋的未婚妻,就不敢追了吧?”齐煊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只知道邵凡喜欢那个军医,喜欢到只有无私的付出,不要任何回报,哪怕只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我曾经以为我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因为我们又共同的秘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我认为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缘分,可是知道那一刻,看见她眼神恢复焦距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是因为在特别条件下,偶然和她相遇,只有他才是她的唯一。”
邵凡看见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内敛淡定的目光流露出一股期待,感觉到她的视线寻来,他猛地拉住齐煊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夜幕淹没了他们的身影,直到那抹倩影消失。
“兄弟,你这是何苦?”齐煊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奇袭了,只能无奈的感叹他的专情。
邵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起身,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的世界从来都是寂静无声的,除了她,已经容纳不下别人。
“啊……”方晓晓撩起帘子准备走进去,可是却被帐篷里那道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皇甫恒看着她惊讶的站在帐篷口,傻傻的望着自己,无奈的一笑,“这是我的帐篷,我不在这在哪?倒是慕医生你怎么在这?不会是专程来看我换衣服的吧?”
皇甫恒将外套用力的拧了一下,拧出了一滩水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然后用力的一抖衣服,扔在了椅子上,又去解衬衣的扣子。
方晓晓这才注意到他的动作,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可不能再脱了。”
皇甫恒一愣,“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松松衣领而已。”
方晓晓的脸腾的红了,使劲儿拍了他一下,把手里的饭盒扔给了他,“给你的,赶紧吃饭。”
“你做的?”皇甫恒揶揄的笑道。
“我偷的。”方晓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拿过他湿漉漉的衣服整理起来。
“那你偷的什么好吃的?”
“能偷的我都偷来了,一会儿老马非哭不可。”方晓晓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老马是炊事班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