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律师所,白以沫就看见向濡站在楼下朝她笑,即使在这寒冷萧瑟的冬天,他的身上总能散发出一种充沛的活力,似乎让万物都能复苏的一种力量,得瑟的力量。
白以沫走近他,拢了拢围巾,双手环xiōng:“你干嘛跑这来,还开着你这骚包车,穿的也这么风骚,影响市容市貌。”
向濡看了看自己的着装,今天特地穿的比较靠谱低调的灰色衬衫,藏蓝色大衣,这人说他骚,骚在哪里?
“别废话了,我来接你。”向濡才不想跟她贫,今儿是有正事要办。
白以沫愣了一秒,然后转身就走,向濡觉得自己完全被无视了,他立刻上前拉着白以沫的胳膊,往车那边拽。
“诶,我不上贼船,你那车我消受不起。”
“你要让你的同事看到我们相亲相爱的样子,我不在乎陪你多玩一会儿啊!”她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他知道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跟男人拉扯对她来说是个禁忌,她绝对不想落人口实,所以这招百试万灵。
白以沫暗自骂向濡卑鄙,可还是由着他把她装进车里,然后他再上车,嘴角一挑,似乎在炫耀自己赢得胜利。
“到底去哪儿?我下午还回所里。”白以沫不耐烦的问,说着将包往向濡身上一砸,谁知道包的拉链没拉上,里面的各种杂品杂粮统统投入某只的怀抱。
向濡目不斜视,也不生气,有条不紊的将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包里放,脸上保持着笑容:“你不是忘了今天是习老师的生日吧!蛋糕和红酒我可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杀到学校去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刚刚说完,就打开手里的那张卡片来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掉一半儿:“哟,这谁的道歉卡啊?还让你这么‘珍而重之’。”
白以沫闻言侧头一看,脸上表情不变:“不小心掉包里的吧!无聊人!”
“哦?那我可就扔了。”还没说完卡片就被向濡揉成个团扔出窗外。
白以沫摇头讥讽:“我真该假装不认识你,文明礼貌都不懂,随手乱扔。”
向濡捏着白以沫的后脑勺往他那边按,另一只手指着窗外:“看清楚,垃圾当然得仍垃圾桶。”
白以沫仔细一看,果不其然车子的斜前方摆着垃圾桶,可是这距离,也太远了点儿吧!
白以沫抛开向濡的爪子,坐好后说:“走不走啊!”
向濡瞥了白以沫一眼,薄唇几不可察的沉了下,低声嘀咕:“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这只死兔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想好给习老师买什么礼物没?”
“哦,是啊!”
习老师是向濡和白以沫读高中时的班主任,两人是他看着成长的,所以在他们的眼中,习老师不仅仅是他们的老师,更像是他们的朋友,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一个虽然有年龄差别却没有代沟的朋友。
而毕业后,他们约定在习老师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无无论身在何处,一定会赶回来为他庆祝的
快到A大附中高中部的时候,白以沫让向濡把车停在附近的大型商厦停车场里,向濡是拗不过白以沫的,他就是知道来校园不要那么高调,特意换了一辆白色X系宝马,谁知道又被白以沫讽刺。
两人下了车,白以沫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拉着向濡去选礼物。
在商场逛了一圈,白以沫看什么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空手而归。
“你倒是给点儿意见啊!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白以沫进一家店,向濡就出奇老实的跟在身后,也不多说话,她走哪他就跟哪,他问她,他就笑容满面的点点头,东西没选着,倒是看到很多店里的服务员那双羡慕的眼神。
向濡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你要买礼物,又不是我,当然要你自己选咯。”
“你以为习老师稀罕你那破蛋糕和红酒啊!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心意是看心的,并不是买的贵就是受用,我觉着我那礼物挺好的。”那蛋糕可是他自己做的,红酒可不是有钱就买得到了,合着到了她这就变成了毫无新意的破玩意儿。
白以沫白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一家古玩店,那里不怎么起眼,可是却吸引了白以沫的注意力。
果然,这里还真有好东西,白以沫买了一个琉璃盏,然后特别满意的付账离开,向濡笑了笑,这丫头还挺识货的。
来到附中的校门口,一种久违了的气息席卷而来,这里承载着他们太多青春的记忆,也埋葬了青葱岁月里无尽的时光,阔别多年再次相约而来,似乎有一种感觉,就像是十五岁那年的秋天,他们背上书包踏入这所学校,那感觉似乎只是昨天的事情而已
十年,刹那芳华,转眼间,他们早已习惯在回忆里老去,在记忆中成长,不变的只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曾经
现在的习老师早在几年前就荣升为校长,到了学校得知他在开会,两人一路逛到新修的篮球馆,不得不感叹离开不过几年,这学校的变化还真是大,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的,一进去才发现是一场跟其他学校的友谊赛,围观的人很多,两人相视一笑,找了两个空位子,加入到了围观的人海中去。
这种赛事,一向如此,一眼望去,看台上女生居多,那或崇拜或爱慕的眼神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篮球场上,一波又一波的得分,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尖叫。
白以沫也专心的看着篮球场上的比赛,嘴里啧啧的赞叹:“看着这帮小朋友这股活力劲儿,大冬天的露胳膊露腿的,嘿,我怎么突然发现我们不认老都不行了啊!”
向濡哼的一声:“你老了而已,我还年轻着呢?想当年,爷在这儿驰骋的时候,这帮小屁孩儿还不知道断奶没呢?”
白以沫扑哧一声就笑了:“呦呦呦,瞧瞧,都想当年了,你还没老,自我安慰也不带这么明显的,对吧!”
“我需要么?”向濡睨着白以沫,那双桃花眼里洋溢着一种自信。
白以沫看到身边的人眉眼上挑,嘴角微翘,瞪了他一眼说:“纸上谈兵有什么意思,有本事现在上去试试啊!”
两人你讥诮一句,我嘲弄一声,引来了前排小妹妹们的注意力,又加上白以沫最后一句不大不小的话,更加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回头。
这一看不打紧,白以沫很明显的看到那些小姑娘们微红的脸蛋望着向濡那张妖孽脸悄悄地指指点点。
白以沫嘴角太阳穴突突的,他们是不是太过于显眼,应该是,他是不是太过于张扬了?
向濡对那些女学生们回以微笑,然后回过头对白以沫说:“看到没?这就是魅力,你刚说什么来着?让我上场?我怕打残了这些毛头小子。”
“口气还不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眼前这个明明是当年校队的明星,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那时候她总是说他这么得瑟不就是为了骗美女的,果不其然,真骗了不少的美女。
不过现在,他能上场吗?笑话
向濡呵呵一笑,起身走向球场,在那个有几分眼熟的教练跟前说了几句,然后就跟着一个男生离开了。
球赛已经进行了一半,中场休息,看看比分,他们学校目前还落后三十多分,现在大家都在商讨战略,白以沫百般无聊,拿出手机给沐悠悠发消息告诉她她现在在他们学校,刚刚发送完毕,就听到一阵惊呼声,然后她看到从一旁走出来的向濡,穿着球衣往场内走去,就连球场上比赛的人看到他都是一愣一惊的。
白以沫不得不承认换上这身球服的向濡真的很帅,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学生时代的阳光。
那雕刻般的轮廓,线条分明的肌肉加上健康的麦色肌肤,还有那张总是带着痞痞笑容的俊脸,不说这些爱看帅哥的花痴小姑娘,就连她自己的心都没由来的一阵乱跳,特别是在裁判吹哨的前一刻他向她投去一个媚眼,白以沫觉得自己耳根子好像都在发热,死浪子,大冷天的也不消停。
她暗暗掐了掐自己,帅哥还看少了啊!就这么被他用眼神调戏了,真是出息!
哨子一响,向濡利用身高优势拔得一筹,率先抢球进攻,一路帅气的运球,几个假动作干净利落,似乎一气呵成的投篮得分,阵阵尖叫席卷整个篮球馆,伴随着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似乎整个场子都在向濡的掌控之中,运球,传球,不认识队友却默契十足,整个局面就这么三百六十度的大反转,本来是落后的局面也有了变化,最后几秒钟,向濡以优美的姿势三分球灌篮,最终领先一分,全场雷鸣的掌声。
白以沫也不自觉的跟着鼓起了掌,当年与市一中的决赛,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向濡三分球灌篮,仅以领先一分的成绩力压一中校队这个常胜将军,后来向濡在这所学校有多久,那么篮球比赛的第一名就维持了多久。
记得当时白以沫还问过他,其实他完全可以得更多的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而他特别欠扁的说:“就像是考试考了五十九分一样,让人悔恨不已。”
从那时起,白以沫就知道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笑呵呵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yīn险小人。
就像是以前在生物课上学过,越是色彩斑斓,越是漂亮夺目的蛇或昆虫,其毒性越是大,拿来比喻向濡似乎再适合不过了。
向濡被那些学弟围着说话,他抬头看着发呆的白以沫,然后跑上去在白以沫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回魂啦!不是被我的风姿所迷住了吧!我明白,球场上的男人在女人的眼中就像是神一样的被崇拜着,崇拜我吧崇拜我吧!”
白以沫面无表情的睨着向濡,然后挥了他一掌,笑着说:“拽个屁呀!我要崇拜也崇拜别人去了,干嘛崇拜你?”
“崇拜谁?”向濡得瑟的脸一下就黑了不少。
白以沫掰起手指开始数:“嗯,我哥,我师父,还有简昀凡啊,他们的篮球都比你打得好。”
向濡脸色顿时一冷,咬牙切齿的说:“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我倒是特想看看你怎么被收拾。”白以沫看了看下面盯着他们看的男生女生们,那眼神还特别的不纯洁。
“我说他们看着我们干嘛!对了,你为什么可以上场?”
向濡本是冷着的脸又笑了:“走,去看看有没有熟人。”
说着就拉着白以沫的手腕径直朝那堆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