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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chapter36
    孟远从医院病房里出来,夜晚的风很大,吹在她脸上,微微的发疼。楠木市的夜空上没有一点星光,只有半残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夜幕之上。
    孟远一个人坐在医院前面的台阶上,看着门口马路上车水马龙,看到对面小面馆里人声鼎沸,店家小夫妇忙碌地招呼着客人。
    丈夫时不时地指着老婆干嘛干嘛,老婆总是笑眯眯地顺从着。
    她看不真切,裹了裹身上的毛衣,便一直坐在门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便夜深了,面馆里人越来越少,人手便宽裕了下来。
    孟远看到那个貌似凶巴巴的丈夫立刻让老婆去歇着了,自己一个人招呼起顾客来。等到最后一个客人走掉之后,他们小夫妻俩又一同收拾店面,要关门的时候,孟远看到那个丈夫偷偷亲了老婆的脸颊。
    他们两个笑得跟小年轻一样,美好而又甜蜜。
    孟远不禁想起了过去三年的婚姻,她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即便是在记忆里一点一点去寻找,她都要失望。蒋勘正从来没有这样亲过她,一次都没有。
    她慢慢地笑了笑,又站了起来。
    孟远再次回到了医院里,ICU病房里蒋勘正好像睡着了。他这边病房里其实一直有另一张床,只不过之前孟远一直就靠在他床边,担心他有什么动静。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她便脱了毛衣,躺在了另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医生通知蒋勘正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只不过身上插的各种管子一样都不能取下来,他现在呼吸还靠着呼吸机。蒋勘正一直在看着孟远,孟远昨天似乎没有睡好,黑眼圈很重,一幅有气无力的模样。
    他朝医生眨了眨眼,医生问他:“有话要说?”
    护士拿了笔来,蒋勘正一字一顿写了:“不要镇静剂。”
    医生很为难:“只打镇痛,你还是会感觉很慌很疼。”
    蒋勘正只是摇了摇头,他之前一直昏睡,醒过来的时间太少。昨天孟远说完一番话便走,到了半夜才回来,他其实都知道。
    只可惜,他只能装作不知道。
    医生很不能理解,便转头问孟远:“你同意么?”
    孟远被点到名,愣了下。医生又说:“需要家属签字。”
    她下意识地便摆手,可是蒋勘正的眼神又像利箭一样直直地射过来。他向来都是做决定便不会做改变的人,孟远点了点头:“我签吧。”
    蒋勘正慢慢地扯了扯嘴角,哦,她还是他家属。
    在普通病房里待了几天,蒋勘正的情况慢慢地稳定了下来,呼吸机撤了下来,已经开始自主呼吸。只不过,他不能说话似乎已成定局,即便有了一张嘴,也再也无法说:孟远你就待在旁边吧,好不好?
    他并不需要她忙里忙外,神色匆匆,却几乎没有看过他几眼。
    再过了几天,蒋勘正到底年轻,情况慢慢开始好转。蒋父终于决定将他转回布桑。
    这天上午,孟远在收拾行李,也没几件衣服,她来楠木市本来就是出差的。很快就把东西装好了,她又带上了自己的围巾,换下了拖鞋,穿好了短靴。
    她这是要走,孟远说过,等他回到布桑,她就要回乐团了。
    蒋勘正现在还不能下地走路,医护人员直接将他搬到了移动病床上。推着他就走,医院门口已经准备好了加长轿车,送他坐私人飞机回布桑。
    他们的动作有条不紊,十分迅速,孟远跟在后面,拎着自己的旅行包。
    蒋勘正知道孟远没有在看他,她翻着手机应该是要打电话给乐团。可是他一直顺着视线望着她,他想,孟远那么爱他,应该会看他一眼的。
    直到他上了车,车门关上,孟远才抬了抬头,可是她手里的电话接通了,她又转过了视线。
    原来她真的不再喜欢自己了,蒋勘正躺在了车上,看着车窗外孟远的身影一点一点地缩成了一个小黑影。
    他离她越来越远,蒋勘正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就像有人拽着他的心脏狠狠地掰成了两瓣。
    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在说:“孟远,孟远,孟远!”
    可是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这个言语的世界里,他失去了基本的技能。蒋勘正狠狠地拽了拽自己的拳头,颓然地转过了头。
    “蒋先生,车程大概要三个半小时,以免您劳累引发血流动力学的不稳定,我们决定给您打一支短时的镇静剂。您放心,您睡醒了,就到布桑了。”
    蒋勘正眼睁睁看着医生拿着注射剂打进了他的输液里,连说“不”的能力都没有。
    孟远接到乐团的电话,答应马上就回去。她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了私家车的后车厢。
    蒋母现在还在医院,估计下午的时候就会知道蒋勘正回了布桑,蒋父应该会派人将她接回去。而蒋勘正的一帮发小,知道蒋勘正回去了,也一定赶到布桑。
    这么多人,她一个孟远也真的无所谓。她随手打了个出租车,在出租车上开始看傅家琪前几天给她的乐谱。
    到了大剧院的门口,她正好都看了一遍,心里稍稍有了些眉目。
    刚进了后台,她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子,连忙道歉:“不好意思。”
    孟远的乐谱洒了一地,那个女孩连忙蹲下来帮她一起捡。
    她翻到写着孟远的名字那一张的时候,抬起了头笑了:“你就是孟远?”
    “啊?”孟远一愣:“是的。”
    女孩子站了起来,伸出了手:“你好,孟远,我是傅家琪的妹妹,傅家碧。”
    “你好。”孟远握住了她的手。
    女孩子跟孟远差不多高,笑得十分亲切:“家里派我来跟秦愿谈判,你以后不必再担心她。”
    孟远听了这句话,不得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傅家碧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清清秀秀的小女生,能有多少阅历?
    “我只是来跟她谈钱,逻辑与运算,恰好是我的强项。其实……”傅家碧一双丹凤眼眯眯笑:“我也只是想来玩玩。我不行,家里肯定会派其他人出面。”
    她又说:“你不要怀疑我的智商,我现在读化学的PHD。”
    “她怀孕了,你知道?”
    傅家碧耸耸肩:“想生傅姓孩子的女人多的去了,我们总要挑一挑,不是哪个人都能进门的。”
    正说到这,傅家琪出来了,看到孟远连忙将她拽了过去,喊道:“曲子看过了,看来看看你挑的人!”
    孟远朝傅家碧点点头,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明天要出差,不会更新,所以今天依旧双更。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还是11点左右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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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chapter37
    秦愿没想到自己到了楠木市,拿出化验单,傅家琪还是不为所动,并且撕了了事。她当即又到了楠木市的医院重新做了检查,又拿了一张化验单,当即便寄给了布桑城的傅家。
    她等啊等,没想到居然等到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小妹妹。
    傅家碧约她出来,点了一杯橙汁,小口咬着吸管,笑眯眯地看着她。
    他们这种人,总是表面客气周到,背地里又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样。秦愿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水,等着她开口。
    傅家碧还是笑眯眯的,一下子喝了半杯橙汁,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支票本,问她:“你要多少?”
    秦愿的目的可不是钱,她见傅家碧这小女孩这种幼稚的行为。顿时也来了兴趣:“你能给我多少?”
    “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傅家琪口气就像是时下流行的土豪:“傅家不缺这个钱。”
    “傅家的金孙。”秦愿喝了口杯中的水,淡淡地吐出一个数字:“前些日子传的香港的一个女明星分手费5亿,三个小孩。我这个孩子最起码也要一亿。”秦愿笑笑:“你的支票额度够么?”
    傅家碧皱了皱眉头,竟然跟她算起了帐:“我哥哥从小到大包括学费、生活费、各种杂项,一年平均不过就100万左右。我们就算十八年,也不过就一千八百万。更何况我哥哥是傅家明媒正娶的女主人生的长房长孙。”
    “你算个什么东西?”傅家碧喝了橙汁,还是笑眯眯地问:“让你开价,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你到还真把自己捧高。”
    秦愿“噔”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杯子:“我不会跟你谈,请你们家找个大人来。”
    “你要跟我妈妈谈?”傅家碧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手指轻轻点着杯子,又笑了开来:“我来跟你谈,已经是给你肚子里孩子一个面子,也是我自己有兴趣来看看。你要知道,即便你找到我家,最多只能见见管家,我们家那个管家可是铁面无私,到时候让你做羊水穿刺验DNA还说不定。”
    傅家碧摊摊手,一幅“你看看,我对你多好”的神情。
    秦愿站了起来:“想砸钱让我走,也得要看看我愿不愿意。”
    傅家碧终于收了笑,靠在了卡座的椅背上。她眼底终于露出了烦躁的神情,心底终于觉得遇到这种女人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可比摸索化学反应条件让人厌烦多了。
    “你想嫁给我哥哥。”
    秦愿被说穿心思,也不怒,只是站着看着这小姑娘想说什么。
    傅家碧也站了起来,对着秦愿说:“你智商可真低。你父亲因为收受贿赂锒铛入狱,母亲跟情人私奔被小白脸骗了自杀身亡。你在美国不过就读了一个美术专业的本科,学校又不是常春藤。当真天真到以为我们家能够容忍这种儿媳?”
    “我劝你还不如像那个香港明星一样,拿好分手费去逍遥。”
    傅家碧摆摆手,拿了支票问她:“还要不要钱?”
    秦愿站在那里,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她想起在孤儿院里跟着一群衣服破烂的小孩抢零食的情景,她想起每一对夫妇来时,院长让他们排排开等到领养的情景,她想起自己在蒋家装乖巧,装天真的情景,心里气血翻涌。
    她十七岁出国,用尽手段成了傅家琪的女朋友可不是为了一张支票的。
    只有当上了傅家的儿媳,她才能真正地扬眉吐气,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踩到脚底下,才能动手替她父亲报仇。
    傅家碧看她的神情,顿时觉得好笑,她也看穿了秦愿的心思,付了小费,将支票本收了起来。
    秦愿当天晚上就回了布桑,很快就到了傅家位于布桑湖边的别墅。
    她挺了挺肚子,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阿姨,即便秦愿来过傅家一次,那个阿姨还是没有记住她。看见她便问:“小姐,你找谁?”
    “我是秦愿。”她自报家门。
    阿姨愣了愣:“你稍等。”既然门便关了。
    秦愿赶飞机过来,却吃了个闭门羹。她脸上冷笑,门终于再次开了,果然是管家过来。
    中年男子神情严肃:“秦小姐,请这边走。”他伸手向别墅旁的小花园:“家里正在开派对,不方便。”
    “我要见你们太太。”
    “太太说我可以全权代表她。”中年男子手固执地伸着,秦愿不走,他就丝毫没有动一下的意思。
    秦愿咽下了这口恶气,跟着他走到了小花园。
    花园里有一个玻璃房,里面是一个小茶室。管家给她沏了一壶红茶,坐到了她对面,便问道:“请出示你的化验单以及DNA结果。”
    秦愿被这一个举动弄得十分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孩子就是你们傅家的!”
    管家果真如同傅家碧所说,很公事公办的样子对她说:“我们一向是这么处理的,秦小姐,不仅你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这样的。”
    “其他人?”秦愿不相信:“我可不知道傅家琪还有其他女人。”
    “哦,不是的,我们先生在外面的那些女人都是这么处理的。”管家看她没有什么DNA结果,顿时又道:“还麻烦你把检验结果给我们看。”
    秦愿不是没听说过傅家琪那个风流成性的爸爸,基本上什么女人都照单全收,连夜场的妈妈桑也有。将她跟那些女人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秦愿立马站了起来,一句话不说就往外走。
    她从正门绕到花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别墅的后门好像开着,她一个闪身从后门蹿了进去。
    管家看她的身影立马眉头皱了起来,傅太太最讨厌的无非就是这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女人。
    秦愿饶过厨房,后厅,来到了偏房,看到傅太太衣装华丽,语调轻柔地在跟一个差不多年纪贵妇聊天。
    她躲进了一旁的客房,可是门外的谈话声却听得仔仔细细。
    “阿琼,你家囡囡什么时候回国?在伦敦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看?”
    那个阿琼说道:“家琪回来了,囡囡是该回来了。我过两天给她打电话,让她准备准备。”
    傅太太笑道:“家琪月中在楠木市的演奏会开完就能回布桑,在外面荡了这么久,是该定下来了。”
    这些话的意思,秦愿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死命压着心里蠢蠢欲动的怒意,等到了傅太太一个人才开了门。
    傅太太见到她,不动声色,朝她点点头:“是小李的条件没谈好?”
    “傅太太还真是有心,先让女儿来谈,又让管家来谈。”可是秦愿再清楚不过,一个是图好玩的小女孩,一个不过是个下人,都能顶什么用?
    派对的音乐又响起来,是一首很老的爵士歌曲。傅太太看了眼时间,派对快要结束了,该她出场致谢了。顿时心里边有些不耐烦,问道:“秦小姐费尽心思到我面前,是有什么话?”
    秦愿挺了挺她的肚子:“傅太太是不想要孙子了?”
    “哦,你说这个。小孩子也是条生命,只要是傅家的孩子,我们都有信托基金给他,不过他要在傅家长大。如果秦小姐选择要抚养金,带孩子走,我们也不反对。”
    歌曲即将结束,傅太太扶着旋转楼梯的扶手:“言尽于此,希望你好好考虑。”
    秦愿看她转身就要走,心里一慌,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这下,终于使得傅太太厌烦,她皱了皱精致的眉,望了秦愿一眼。
    这一眼,看得秦愿心惊。她不由得松了手,一个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秦愿大叫:“救命!救命!”
    傅太太站在高处,冷眼看着。底下派对的人都纷纷停下了舞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愿刚跌到了平地,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腿间流了出来。她顿时崩溃,只不过还没有哭出声来,就被已经赶来的管家带人拖了出去。
    她流下来的一点血迹,也在一瞬间被抹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傅太太又笑眯眯对着大家说:“一点小事,打扰大家。今天多谢大家参加派对。微醺的门口有司机大家回家。”
    人群渐渐散去,宴会厅渐渐安静了下来。傅太太坐在靠椅上,喝了一杯花茶,又将管家叫了过来,脸色微微一沉。
    “不三不四的人,怎么放了进来?”
    “真是抱歉,是我办事不周,太太,惹您不高兴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这种事,我也不想再看见那位秦小姐。”
    管家连忙点头:“是,太太,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了!好了!明天不更喽!千万不要刷更新~
    么么哒!爱你们~
    ☆、第38章chapter38
    秦愿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布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病床上。当时天色已黑,病房里的日光灯却将房间照得跟白天一样。
    管家见到她醒了,直接将一张开好的支票递到了她的床边。
    “一千万,太太希望你收下。”
    这个动作,秦愿便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已经不在了。她脸色大变,一张脸突然变得极其yīn沉,好半天笑了出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一样,yīn森可怖。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管家依旧板着一张脸,拿起了外套,既然钱给到了,他便转身就走了。
    蒋勘正入住的也是这家医院,蒋母已经知道儿子不能说话的事实,大概是之前所受打击太大,现在反而看开,只是比先前更加寸步不离蒋勘正的病床。
    蒋勘正拒绝与医护人员进行交流,就连一直侯在身边的蒋母,他连眼神接触都很少。
    他不睡着的时候,便靠在病床上,透过病房的窗户看着窗外。
    十一月的布桑,处处透露着萧索的气息。湖边的数光秃秃的,树下的长凳上,三三两两的人走走停停。
    沈溥来看他,劝了蒋母去吃饭。他看到蒋勘正这幅爱答不理的死样子,当时便冷嘲热讽:“大男人叽叽哇哇,有本事把别人给追回来。”
    蒋勘正丝毫不理睬他,沈溥又巴拉巴拉说一大通,见人依旧盯着窗外那片光秃秃的地。
    他十分不理解:“你在看什么?老子看你是医院呆傻了。”
    蒋勘正这才幽幽看了他一眼。其实曾经孟远也住过这一层病房,不是同一间,但是看到的风景却是一样的。
    他见过她发呆的模样,现在想来那眼神悲凉而又绝望。
    空旷而无望,蒋勘正闭了闭眼。
    沈溥眉头一皱,叹气:“小爷我承认现在看孟远那女人,还算靠谱。你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人家照顾地细致入微。好了,你要追也赶紧好起来,顶多这段日子老子给你看着,不让野男人趁虚而入。”
    他想得真是简单。蒋勘正扯了扯嘴角,从床边拿了小黑板,写了两个字:“出去。”
    沈溥翻白眼:“老子才不出去。”并且立马换上一幅“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蒋勘正直接无视了他,把他当空气。
    沈溥暗暗咬了咬牙,即便蒋勘正不能说话,激怒人的功力还是炉火纯青。
    过了好一会儿,沈溥随口提了提:“哦,小爷我要结婚了。等你出院来做伴郎。”
    沈溥也不管蒋勘正什么反应,又道:“跟宋家的女儿,家里安排的,婚后各过各的。”
    他脑子发昏,又提到:“秦愿怀孕了,不过又流产了,昨天也住进了这家医院,我来的时候刚看过她。”
    “她心情不是很好,不过,女孩子出这种事,心情都不好。”
    蒋勘正终于看了他一眼,不过也就一眼,然后他还是拿了那个小黑板,指了指上面两个字:出去。
    “我去。”沈溥腹诽,老子才不要来看你!
    沈溥出了门,笑眯眯地勾住蒋母的肩要聊天。他向来哄女人有一套,蒋母连日来脸上没有一个笑,进他妙语连珠这么一哄,眉眼间倒舒展了开来。
    秦愿就在这个时候穿过二层的病房,在楼道口等电梯。
    霍明朗正好在医院值夜班,见了穿着病号服的秦愿眉头微微皱了皱。她对这个女人历来没有好感,抱着病历本抵在下颌,想了想走了上前。
    “病人不应该乱走。”
    秦愿没有答话。
    霍明朗哼了一下:“你主治医生是哪位?秦小姐?”
    被人点出来,秦愿只好转过了身,在见到霍明朗的时候,客套地笑了笑。
    霍明朗有意无意地说:“哎,秦小姐,你哥哥蒋勘正昨天晚上病情加剧,血管破裂,智力退化到五岁。什么都不懂,看到人就知道傻笑,今天小护士逗他说签一张十万元支票,人家立马签出来了,还献殷勤说姐姐给你。”
    秦愿心里“咯噔”一下。
    霍明朗笑眯眯:“你说吧,这就叫报应,当初他为了你抛弃孟远,做得太绝,老天来收拾他了。”
    电梯到了,秦愿也没听霍明朗的话回病房,只是朝她点了点头,便到了蒋勘正的病房前。
    病房门虚掩着,她推了开来,蒋勘正好像在睡着。秦愿站在床头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
    蒋勘正没有醒,她又喊:“阿正,我是小愿。”
    蒋勘正终于睁开了双眼,只是沉沉地望着她。
    秦愿一下子哭了起来,她几乎整个人扑到病床上,哽咽着说道:“救救我!救救我!”
    时间好像一下子回到九年之前,那个时候蒋勘正赶到那间小仓库中,秦愿也是这么对着他说:救救我!救救我!
    那时候他选择救出了秦愿,却把孟远留在了那里。
    “哥哥,我小孩子掉了,家琪又要跟我分手,他们家仗势欺人,给我一千万让我滚。”
    “哥哥,我好难受。”秦愿上前握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说:“我没有地方去了。哥哥,你还要我么?”
    蒋勘正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又仿佛看见了那一日离开楠木市孟远越来越小的身影。
    他没有说话,秦愿心里着急,又叫他:“哥哥,哥哥?”
    秦愿显然不知道他现在不能说话了,自从他出车祸秦愿这才来,一来便求自己。蒋勘正嘴角扯了扯。
    “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哥哥,你收留我,好不好?”
    蒋勘正一动不动,双眼里渐渐出现了嘲讽的神色。
    可是突然间,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立刻甩开了秦愿的手。他愈发着急,几经挣扎翻身而起,抄起身边的那块小黑板就朝门口扔过去。
    他呜呜了几声,没有说出话来。
    而秦愿也看到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孟远。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凝”的地雷~~~明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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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chapter39
    秦愿挺直了背脊站在蒋勘正的病床前,她下意识的就以为蒋勘正能拿小黑板去砸孟远,是因为他心底里还存着那几分厌恶。她想到陈三之前给她的照片里,孟远落寞的神情。她更加底气十足。
    不过是有恃无恐,孟远站在门口笑笑,捡起了在她脚边的小黑板。
    “出去”两个字映入眼帘。她垂了垂眼帘,立马就要转身走。
    医院开的药快要吃完了,而傅家琪的演奏会马上就要开了,为了不耽误工作,孟远决定还是在开之前把药取好。在路上看到蒋母和沈溥,聊了几句,抵不过蒋母的眼神,才上来看一眼。
    没想到,还真是多余。
    蒋勘正看到孟远要走,后背不知为何立马湿了一大片,他躺在床上又不能下来,只好拿着床边的花瓶再次砸过去。
    “砰”的一声,四分五裂的声音。孟远停住了脚步,简直不敢相信,他还要什么呢?她连走都不行么?
    孟远转过了头,这几天她在乐团里虽然累,但是心情总觉得很满足。乐团里的同事约她一起出去买衣服,她买了一件新的红毛衣。别人都夸她穿这样气色特别好,可是这一刻穿着这件红毛衣的她双眼里是触目惊心的疲惫。
    蒋勘正双手轻轻发抖,孟远这看过来的一眼让他心微微沉了下去。
    秦愿想起霍明朗的话,蒋勘正都能给一个陌生人开十万支票。她又见蒋勘正呆呆坐在躺在床头的模样,顿时便开口:“阿正,这是你前妻。当年诬陷你强/奸了她,又以死相逼才嫁给了你。”
    蒋勘正望了秦愿一眼,没有说话。
    秦愿心里一急,又道:“你可要看清楚,这种卑鄙无耻的女人你砸得好!”
    孟远站在门口,一寸一寸地手脚发凉。她微微吐出一口气,突然走进了病房,走到了秦愿跟前,一字一顿地说:“你有完没完?我卑鄙无耻,那你就该下地狱!”
    秦愿顿时脸色一变,转过头来就眼带委屈:“阿正,你说这种女人你是不是该赶她出去?”
    蒋勘正双眼沉沉,似有万千话语,但是就是没有开口。
    “秦愿,你不必在这里装可怜。你我都清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哥哥!”秦愿穿着病号服,又哭,真是万分的楚楚可怜:“你还要不要我?你就让外人这么欺负我?!”
    孟远气得发抖,她对秦愿从来都是恨,可是这一刻她觉得恶心地想吐。她捂住了嘴,咳了好几声,xiōng膛起起伏伏。
    蒋勘正眼色一黯,脸色一沉再沉。这病房中灯光太亮,他额上的细微汗珠都一览无余。
    突然间,病房内突然响起手机的铃声。孟远看到傅家琪的名字在闪烁。
    “喂?家琪?好的,我知道了。嗯,我马上回来。”
    孟远挂了电话,微微一笑:“秦愿,傅家给了你一千万,你还不知足么?做不了傅家的媳妇,就想做蒋家的媳妇,是不是?”
    这踩人尾巴的话,秦愿听了眼里恨意四起。她生生逼了下去,又转头问蒋勘正:“阿正,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
    曾经的小姑娘脸面丑恶地在他面前当他傻子一样,一出一出地演着戏剧。蒋勘正又看孟远再也不曾看他一眼,他顿时整个人脸色煞白。
    “你们好好叙旧,我不奉陪了你们继续在这里恶心了。”说完孟远将捡在手里的小黑板往蒋勘正床脚一放,再次转身。
    灯光太亮,简直要照进蒋勘正的心里。他呼吸慢慢急促起来,煞白的脸又突然间变得病态的潮红。
    “啪!”的一声,几乎在一瞬间,蒋勘正从床上爬了下来!可是可惜的是几乎在他下床的那一刻,他就摔在了地上。
    孟远听到声响,回过了头,就看见蒋勘正手里死命地拽着小黑板,不知道在写点什么。
    可是秦愿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看见蒋勘正仿佛用尽一生力气,只写了两个字:孟远!
    蒋勘正写完这两个字,就靠在了床上,双手堪堪支在了地面上,摇摇晃晃举起了黑板。他已然力气耗尽,双眼却依旧沉沉地望着孟远。
    秦愿心里忽然炸开来,她脸色顿时就像是打翻了的调色板,五彩缤纷。
    “你!”她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孟远则站在原地,终于对上了蒋勘正沉沉的眼神。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那么静,那么静。她看到蒋勘正歇了一会儿,呼出了一口气,又提起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写下:不要走。
    他终于写下了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就像是弥留之际花光了所有力气,回光返照结束,一下子沿着病床“噗通”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孟远看到了蒋勘正额头上的白纱布渐渐印出了丝丝血迹。
    “阿正!”蒋母如同疯了一样连忙扑了过来,老人家一时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回头去看沈溥。
    沈溥也是吓了一跳,看见病房里两个站着傻愣的女人顿时头大,他连忙按了床头的按钮。
    大概五分钟过后,医生都赶了过来,连忙将一群人赶出去。为首的那个医生大骂:“你们都做了什么!不要人命了,是么!”
    孟远又一次站在了医院的走廊里,霍明朗闻讯而来,她怕孟远受什么委屈,站在了她身边跟她说:“你先回去。”
    秦愿看到了霍明朗,顿时像看到了仇人一样,大怒,恨不得扑上来,指着她鼻子就低低地骂:“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骗我!”
    她终于知道蒋勘正才不是傻了,那她刚才这一番做戏……她想起来蒋勘正那眼神,额上冒了一层冷汗。
    霍明朗眼光一闪,她抱了抱xiōng,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说我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沈溥还没听清秦愿这一声低咒,但是看到霍明朗如刀的眼神顿时便明白过来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不是没见识过霍明朗发怒的样子,连忙将秦愿拉了回来。
    “回你病房去!”
    秦愿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在地上,她脸色又愠怒。沈溥看到自己大概用力过大,脸色一僵。秦愿气撒到他头上:“你们这一个个的,好、好、好!”
    她连道三声好,声音太大,连带蒋母也看了过来。她已经知道秦愿为什么住在医院里,皱了皱眉:“小愿,你先回去。”
    可是秦愿看到连蒋母都这副姿态,心里暗暗咽下了这口气,哼了一声,站好了,立马转过身。
    蒋勘正在进行一系列的急救之后,心电图的指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医生推开了门出来。
    “病人现在还不能下地运动,你们家属不要Cāo之过急。另外不要让他情绪波动太强烈,容易引起并发症。”
    “是,是。”蒋母连声道好:“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想了一会儿,竟然指了指孟远:“你是孟远?你进去吧。他在昏睡,好像叫你的名字。”
    蒋母看了过来,连沈溥也看了过来。孟远心头大震,愈发地沉默。霍明朗看这番情景,已经明白大半。
    “医院待多了对孟远的气管不好,蒋伯母,不如你进去吧。”她出来解围。
    蒋母看到这样,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她进去的那一刻,不是没有看见蒋勘正手里死死拽着的那块黑板上写的是什么的。可是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他跟孟远已经离婚了啊。
    看着蒋母进了病房,孟远的头微微低了下来。
    霍明朗拍了拍她的肩:“孟远,你答应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不要忘了。”她皱了皱眉又道:“这么多年,你首先要爱自己,这样才能爱别人。你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和犹豫,不要让你爸爸妈妈担心。”
    孟远沉默,她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说过,她不想知道蒋勘正为什么推开她的原因。她想往前走,蒋勘正对于她而言,就是过去,而且是痛彻心扉的过去。
    “我知道的。”孟远低低的说,几秒钟过后,她抬起头笑了笑:“三天后,家琪在楠木市的演奏会欢迎你来。我作了一首曲子,他可能会演奏,你来听听。”
    霍明朗立刻点了点头:“正好没有手术,学校也没有课,我一定去。我把天真也叫上,一定给你捧场。”
    孟远扯了扯嘴角:“其实我顶多会在谢幕的时候出现。”
    “哪有什么?”霍明朗耸耸肩:“那也能看到你。”
    霍明朗要比孟远高,一把搂住了她的肩:“我送你回去,今天好好睡一觉,好么?”
    孟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他历来不缺人照顾的。她点了点头,离开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jhf1、一兜省和核桃的地雷~
    压力好大,今晚的第二更大概十一点多才能发上来,明天打**血存稿!
    ☆、第40章chapter40
    蒋勘正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孟远,他心里顿时便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还是没有留住她。无名的挫败感汹涌而至,心里就像是缺了一块,顿时感觉无法安生。
    蒋母睡在他的身旁,蒋勘正稍稍侧过头就能看见自家妈妈在睡梦里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已然将近三十岁的年纪,竟然人生最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搞明白。
    夜已经深,病房里的时钟在“磕嗒磕嗒”地走着。凌晨三点四十分,蒋勘正突然自己笑了笑,苦涩而又无奈。
    沈溥的话语几乎还在耳边:“把她追回来不就得了。”
    他说得倒是容易。蒋勘正想了想,他跟孟远竟然认识那么多年了,可是短得就像是一瞬间。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总以为对秦愿的心动就是爱情,在被孟远搅乱之后,对于孟远的恨就一直梗在喉咙口,她几乎成了他最痛恨的那根刺。
    他把秦愿藏在心底,飞到国外四年,逃离孟远四年。回了国,又对孟远是避之又避。即便后来结了婚,他们同住一个房子,他早出晚归,孟远又是周六周日才回家。他们交流地少之又少,更何况,他是那么讨厌她啊,何必去多看她一眼?
    可就是这样,他在将近三十岁的时候还是把一颗心丢了。
    蒋勘正又一苦笑,他可真是犯贱。朝夕相处,难保自己一颗心。动摇了之后,又怕面对。对她恶语相向,总以为,蒋勘正怎么可能会爱上孟远?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爱的可是秦愿,是会软糯糯叫他哥哥的秦愿。
    于是便犯错,一个错接着一个错误,最后孟远终于走了啊,终于说她要往前走。
    已经太难,蒋勘正挫败地想。孟远从来是固执的人,做决定就当真。
    他真的,难道只剩下“祝她幸福”这条路了么?
    蒋勘正脸色灰白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推了推睡在一旁的蒋母。
    蒋母非常易醒,立刻便睁开了眼,问道:“阿正,怎么了?”
    蒋勘正提笔写下:“回去睡觉吧。”
    “那你感觉怎么样了?”
    蒋勘正笑笑,又写下:好了。
    蒋母却一下子眼眶都含着泪,她摇头叹道:“你是我生的,你好了没我看不出来么?”她仿佛知道蒋勘正在想什么,又说道:“远远走了,没有进来就走了。三天之后楠木市有演奏会。你之前跟我说喜欢小愿,现在呢?”
    蒋勘正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蒋母心酸无比:“喜欢不是爱啊。”
    幼稚的不成熟的感情,因为被折断所以念念不忘,反复催眠自己将不那么深的爱反复加强。那不是爱某个人,而是爱上曾经。
    困兽之症,反复在原地打转,终于丢了一颗心也不知道。
    蒋勘正又写到:妈妈回去睡。
    蒋母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妈妈年纪大了,不过是想你们小辈幸福。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就想你们好好的,时间长点,我就想你们能生个孩子,有了血脉,感情总能好点。是你不争气。”
    蒋勘正点点头,是他不争气。
    第二天,秦愿早早出了院。刚到了公寓里,警察局却来了人让她跟着走一趟。
    原因竟然是陈三翻供了,他还说相见她一面。
    秦愿心底一慌,不由得觉得是傅家做了什么手段。可是傅家都给了她一千万,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到了警察局,陈三剃了个平头早已经坐在了探视房里。
    秦愿一落座,他便笑了笑:“你还是来了。”
    “你为什么翻供?反悔了?”秦愿皱了皱眉头,很不满。
    陈三仿佛丝毫不在意她的神情:“你怕我把你供出去?”他笑了笑:“不会的,我怎么会把你供出去呢。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你让我查的你父亲当年的案子,老档案袋都拿出来了,你去找瑜哥,就在他手里。”
    秦愿在把玩她的指甲,听到这句话,手顿了顿:“你说霍瑜?”
    “对,瑜哥知道我出事了,他已经帮我找了替死鬼,我只要好好再做一次口供,他就能把我弄出去。不过,不是现在的事。”
    秦愿想了想:“好,我去。”
    说完了这些,陈三又开口:“小愿,等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国外?”
    秦愿顿时便笑了,已然撕破脸的两个人,还装什么?
    “你觉得我会跟你走?你拿什么来养我?混当地黑帮?三儿,有时候你真是天真。”
    陈三脸色一黯,秦愿还没等探视时间过就起身走了。
    等秦愿走后,陈三才打了入监以来的第一个电话,他闭了闭眼,半天才开口:“瑜哥,你果然说得对,我做出牺牲,她还是无情无义。”
    电话那头有一丝沉默,似乎传来了吸烟的声音,过来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极其低沉的男声:“嗯,我知道了。按我说的做。”
    秦愿还真的去找了霍瑜,不过霍瑜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着的。她等了一下午,就只有霍瑜的助理接待她,那个中年女助理板着一张脸,仿佛知道她的来意,把档案袋递给她就有赶她走的意思。
    这些天,秦愿一直受气,而这小助理居然也敢让她难受。她顿时翻了个白眼,这才走人。
    不过,她回到家,翻开档案袋的时候傻眼了。她父亲死前有五个情妇,其中三个联合起来将他父亲端了。事情简单地让人不敢相信,简直就是贪官被情妇搞垮的又一典型案例。
    秦愿脑子第一反应就是这档案袋绝对是假的,都是上位者的一面之词。
    她接着翻下去,她翻到了她的母亲。
    可笑的是,她母亲在这个案件中还是个关键人物。是她拿出了父亲这些年收受贿赂最关键的一些账本。而她因为立了大功,得以保身,和小白脸去了国外逍遥自在。早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秦愿死死地拽着文件袋,她猛地站了起来,立马将这些文件撕了个四分五裂:“一定是假的!”
    而就在她撕碎这些文件的时候,她家的门被狠狠地撞开了。
    一群警察持枪进来了,为首的一个人厉声说道:“秦愿,我们怀疑你跟一桩买凶杀人案和绑架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陈三!秦愿脸色大变,还没做出申诉,就被人反手抓住,拷上了手铐。
    霍瑜接到了秦愿被抓的消息之后,点了点头,他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
    “喂?朗朗?你说的那个讨厌的女人,我给你解决。”
    “动作真快,请你吃饭。”
    霍瑜被逗得一笑:“吃什么饭,你哪来的钱。好了,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工作。”
    秦愿被带到警察局,这回事她坐在了审讯室里。警察冷着脸高着声音对她说:“名字!”
    秦愿心里一抖,仿佛这次反应过来,这不是闹着玩的。
    她立马闭上了嘴,一万个问题一个都不回答,只是低着头。最后换了个警察的时候,她终于说:“我要求见律师。”
    刺目的灯光“啪”一下打到她脸上,她脸上扑的粉都照得一点不差,她下意识就转过了脸。
    秦愿听到在做笔录的那个女警察讽刺的一笑。她心里一慌,大叫道:“我要见律师!”
    女警察合上了笔录本:“我劝你好好说,少受点苦。”
    秦愿听了这话,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脑子里突然闪现那些警察动用私刑的案件。她脸色煞白,再次重申:“我要见律师!”
    警察们纷纷站了起来,将椅子推进去,在地上发出“哗”的一声。秦愿听得心里一震,马上就看见他们都走了出去,就把她一个人关在了这里。
    白光又被打亮了一分,秦愿被照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时钟“磕嗒磕嗒”地走着,而这一声一声就像是一刀一刀割在秦愿的神经上。
    太安静了!就这么过了大半夜,她几乎要发狂。她大叫:“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没人答应她,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有过了一个小时,她喊累了,想睡觉了,突然间灯光又被打强了,“啪啪啪”都照到她脸上,她即便闭上了眼睛眼前也是一片光亮。怎么可能睡着?
    秦愿快要被逼疯的时候,终于有人进来了。
    秦愿认识他,他是蒋父身边的一个秘书,好像姓陆。她连忙喊:“陆秘书,快救救我!这里不是人待的!我要保释!”
    陆秘书也是刚接到消息,说秦愿被关了进来,当他得知是霍瑜做的手脚之后,突然觉得这个事不好插手。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
    秦愿精疲力尽,只靠在那边喘着粗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jhf1的又一颗地雷!
    第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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