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生
思维清晰的席季在看到毛融融那一瞬间就神奇的平静下来,毛融融受惊吓呆愣的看着他,席季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着,猛地转头窜进房间死死的关上了门。
“你对他还是那么有影响力。”女人带着羡慕却苦闷的语气看着毛融融道。
毛融融疾步走到房门前拧不开门把,只能一个劲儿砰砰砰的敲着,等不到席季来开门却明显的听到里面一阵阵摔打的声音,还伴随着席季的怒喊。
“滚!滚出去!”
情感来的那么突然,毛融融渐渐的顺着门板蹲下,眼泪顺着捂着双眼手掌的缝隙慢慢流淌出来。看着毛融融的模样女人于心不忍,上前搀扶起来。
“他自己都要习惯了…人抵不过的就是自己的命,可能他命该如此。”
女人把毛融融搀扶到沙发上,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闯进房间用软带把席季捆绑结实后放到了床上,毛融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犯毒瘾深了的人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席季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堪入耳,女人最后干脆把门给关上,连看都不让毛融融看了。
“你现在不适合看这个。”
“这…需要多长时间?”这是毛融融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犯毒瘾的人,原来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场景,那时候她只觉得跟自己毫无关系。
“至少两年,他还算轻的。重的五六年都没办法根除。”女人已经见惯不惯了,无论房间里传来的话多么难听,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儿。
第一次毛融融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心理,最终哽咽的声音站起来看着女人道了别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毛融融迈着虚弱的步伐打了车,女人这才转身打开房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你满意了?你心爱的人可是看到你这幅模样了!”
本来正歇斯底里怒吼着的席季一听到这话竟然有一个分钟的安静,可这一分钟连女人都不敢相信是真实发生的,她记得医生曾经说过,犯毒瘾的人是没人任何的思考能力,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是抗拒的,可…他竟然能听懂关于毛融融的话?
“在家里戒毒要比戒毒所好的多…席家有这个能力让他在家里彻底解除,你…别太担心了,偶尔可以过去看看。”自从回来之后,毛融融每餐都进食很少很少,一直没有回国的程响看着也急,几乎每天都说着同样的话,可毛融融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可女人的一通电话却救了她的灵魂,同样也救了席季的一条命。毛融融听到那头声音之后微微一愣。
“我不能说是你把他害成这样,但…只有你可以救他了。”
于是只因一句话毛融融就开始了两边跑,每天给小姑娘上完课就会跑向席季的公寓,一开始席季极为抵抗毛融融看到这个模样,试问天下又能有几个男人想让心爱的女人看到自己犯毒瘾最糟糕的模样?
一开始席季努力压着自己的火气,哪怕是心底难受的想要怒喊想要抓狂,可看到毛融融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都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就这样连续三四次,床上的被子都被他撕扯坏了四五床之后。
“你来了之后家里倒是少买了不少杯子的。”女人第一次留下毛融融吃完饭,卧室里的席季毒瘾过去之后已经昏睡起来。
“他…原来经常摔打东西?”毛融融看着周围满满靓丽的摆设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专门给毛融融盛了自己炖的补汤。“每个月光买他摔打的东西就能花不少钱,像这种摆设物件的,我都是专门买了鲜亮点的,最起码看着能让他心情好点。”
毛融融低头尝了口补汤,浓郁而不腻口,抬头看向女人姣好的面容,她跟席季当初也是门当户对,可现在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席季根本就配不上她了,她现在在一所著名音乐学院里当小提琴讲师,追求者那是从最南排到最北的,可她却没有一个动心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病好了按着他的能力就完全可以自理了,那时候。你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女人问了一个毛融融从未想过的问题。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跟席季再亲那最深也只限于亲人这一步,可毛融融却不一样,哪怕自己犯毒瘾时再无自控能力再无意识,在她面前依旧那么注重自己的形象。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毛融融用几秒钟的时间消化完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我已经是他的过去式,他也已经是我的过去式,我现在也有了宝宝,只想着他能尽快康复,宝宝健康出生,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跨越万里的寻找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想确定他的安危。
还没打开卧室门的席季自然是听懂了毛融融的话,他了解她,知道当初如果她不爱顾薄严的话,就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只是顾薄严谨慎过头,霸道过头,珍惜过头了,才导致了今天这个不该发生的悲剧。
等着她们结束了这个话题,席季才从卧房里走出来,跟着一块吃了点东西,转头看向毛融融平静的问道。“你钢琴现在练得怎么样了?”
毛融融眉毛轻轻一扬,虽然没有名师指点但也抵不过自己每天的教学及练习,她始终坚信钢琴曲对肚子里宝宝有很好的作用,一空下来就会忍不住在钢琴上起舞。
正好家里运来上次席季跟女人一块出去调的钢琴,只让调音师来试了一下音色,一碰到钢琴的毛融融身上所有细胞都像是活了起来,一曲完后女人也忍不住鼓掌。她知道毛融融是席季的学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优秀。
“你需要一个引领着你灵魂的老师,必须是那种音乐中充满灵魂的,不然就真的浪费了。”听到毛融融的音乐,女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学校里另一个老教授,想着有时间一定要介绍给毛融融认识。
席季的毒瘾虽然还是会犯,但不像之前那样频繁了,而女人介绍给毛融融的老教授竟然是已经隐退了世界知名的钢琴家,现在除了满身的才气之外,跟其他老年人毫无差异,只是听了毛融融弹奏的曲子之后,立马精神抖索起来。
一下毛融融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看着她的肚子越发的大了,程响被顾薄严监视着又不能经常往英国跑,就专门找人开始照顾起毛融融的饮食起居,直到她快要临盆的那几天程响才又够费劲千辛万苦的找人顶了自己,躲过顾薄严的眼线飞向了英国。
本来是早去了几天,可谁知道毛融融肚子里的小家伙早就不安分的想出来,程响一下飞机就被告知毛融融早上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刚踏出电梯程响就听见了毛融融哭爹喊娘的声音,几乎要把整栋楼的人都要喊醒。
威特教授、席季在门口急的团团转,女人跟威特教授的夫人在病房里陪着毛融融,程响想进去被席季及时拦住了。“里面不方便,融融都要满地打滚儿了。”
“那就让她这样疼?!”程响敢说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也没见过生孩子,只是听着毛融融撕心裂肺的声音,他跟着也就撕心裂肺了。
程响眼神里的爱意是那样的明显,席季第一次看见他时就发现了,只是比较起来的话,他要比自己更有资格。
“找的就是医院最好的妇产医生,可现在神仙也没有办法,她还没有开全指,非要顺产也只能疼着。”席季解释着。
这头人仰马翻**飞狗跳,那头正在进行会议的顾薄严却突然摔下笔离开了会议室,陈特助看着顾薄严面如灰色的脸庞连忙跟了上去,姜杨收拾局面出来后,顾薄严正捂着心口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顾薄严的脸色实在难看,连之前的中弹他都没出现过这种类似于生命垂危的脸色,姜杨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儿!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他妈养你们干什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不毙了你!扔出去喂狗!”顾薄严突然站起来冲着一旁低头站着的黑衣男人踹去。
黑衣男人一声不吭的就给踹到了地上,顾薄严怒气越发的不受控制,甚至打开抽屉真的从里面抽出一把枪来,被姜杨一手拽住了,给陈特助使了眼色,陈特助这才拽着黑衣人连忙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毛融融的消息,顾薄严一直都是沉默沉默再沉默,如今怎么就突然爆发了?
顾薄严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一瓶洋酒,对着酒嘴就灌了一口,姜杨没有拦着,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都习以为常了。
“宝儿的预产期快到了…今天一早我就心神不宁,刚刚在会议室里心口一阵抽痛,就跟要他妈死了似的,宝儿……有可能今天生了。”说着顾薄严又朝嘴里灌了一口,努力的压下自己的火气,如果今天真的是自己孩子出生,那自己不能沾染了血气。
☆、双生
灯火辉煌夜深人静,顾薄严推开房门他已经不记得多少天没有回来过了,钟点工也被自己打发走了,一推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漫天灰尘。舒悫鹉琻没有开灯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晃晃悠悠走进之前费尽心思布置好的婴儿房。
“宝儿…宝儿…你干脆杀了我多好…”抓着一个摇铃,顾薄严一遍遍的念叨着身形微微弓着,或许只有踏进这里他才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模样,才没有了指点江山的气势,想要的不是大好河山,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是想着能脱下沉重的铠甲,给爱人做顿饭拥着她入睡而已,可偏偏老天给了他过人的气势,给了他精明的头脑,却遗忘了他最需求的情感。
是男孩还是女孩?顾薄严偎在墙角苦笑的想着,可能真的爱之深了才有那份强烈的代入感,在会议室心口泛疼的时候脑海里只出现了一种感觉,就是他的宝儿要生了,他们的孩子要出生了,可他妈该死的是他不在身边,他不在身…。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把夏青给我带来。”突然起身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顾薄严走出婴儿房,坐在落满尘土的沙发上,拿起电话拨打号码朝对面说道。
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按响了顾薄严公寓的房门,带头的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右手甚至还拿着金色的拐杖,可看见顾薄严后却是一脸讨好的笑。
“汪老爷子…。您老还亲自来啊。”顾薄严皮笑肉不笑的坐下看着弓着腰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
汪老爷子听到顾薄严的话后,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调整好心态,朝后面招了招手,后面的人立马把夏青往顾薄严脚下一甩,夏青整个软弱无力的趴倒在顾薄严脚下。
“这实在是不像话!这不!我给您带来了,随您处置!”夏青人长得漂亮有气质,出身也是名门望族,虽然后来没落了,但毕竟比其他女人多出了几分不可高攀的韵味儿,如果除去她是顾薄严不要的女人这个旗号,他是会更喜欢了,可谁知道这竟然是个祸害!害的他不得不亲自带着来请罪。
“呵呵…。汪老爷子这话说的,今儿是不打算把她带回去了?”顾薄严从来不去主动的招惹女人,除了毛融融之外其他女人他是看都不看一眼,更不会去跟女人斤斤计较。
可…夏青却一次又一次的冲破他的底线,不是传扬男女平等这个观念吗?他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招惹了自己底线的,就一律让她做不成人,当初答应了宝儿放席季跟那个女人一条生路,他就自然不会反悔,既然如此那只好由夏青一人填补他心中的愤恨了。
“我当爸爸了…”突然顾薄严看着夏青的眼神绽放出流光溢彩,夏青看的都痴了呆了,却也知道自己现在对他来说是个死物他对着自己亦如对了一面墙壁而已。
“恭喜啊…恭喜…”虽然不知道顾薄严哪儿来的老婆,又哪儿来的孩子,可汪老爷子还是硬着头皮笑着说道。
这是顾薄严接收到的第一个恭喜,笑着应和下了,随即很快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笑着看着夏青。“自然是不能给孩子欠下了血债,‘玫瑰之色’夜总会缺一个德艺双馨的小姐,夏青倒是挺适合的。”
顾薄严说完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接着又说道。“夏大小姐在汪老爷子那里还能坚持了这么久,自然是有过人的本领,去‘玫瑰之色’是再好不过的了,肯定会成为一大特色的啊。”
夏青惨淡的笑了笑,没有挣扎没有怒骂,知道自己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了,如果不是‘爸爸’这个称呼,自己今天估计就会一命呜呼了,他是不想沾染了血腥,反正她早晚都是一死,在‘玫瑰之色’死了就是客人给折腾死了,他把自己送去了‘玫瑰之色’自己还要感恩他的不杀之恩,他倒是还给孩子积了德,这真是极好的啊。
毛融融身子本来就弱,之前被顾薄严养的好了不好,可自从到了英国之后,虽然说吃穿不愁但毕竟也没有之前饭来张口的生活了,弱小的身体经受不住阵痛,威特教授夫人看着毛融融虚弱的模样,有经验的让医生准备剖腹产。
现出来的是个带把的,身形要比一般的婴儿大出来一圈,眼睛骨碌碌的看着周围,乖乖待在护士手里一动不动,毛融融轻轻瞥了一眼就又躺了下去,第二个如了毛融融的愿是个女宝儿,似乎营养都被哥哥抢占去了般,妹妹的身形小的可怜,可毛发却生的旺盛,活生生的像了一个洋娃娃,惹得几个护士极爱怜又心疼。
两个宝宝一开始都不哭,直到被护士拍打了几下,妹妹才发出微弱的哭声,哥哥也是嗷嚎了几声就停歇了,护士抱出去给家属看了,席季跟程响看见宝宝的心态是一模一样的,既欣慰又心酸。
倒是女人跟威特夫人看了欢喜又欢喜,对妹妹是百般的怜惜,威特教授看着妹妹虚弱的模样担心的问道。“这…身体还好吗?”
护士轻轻的抱着妹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点了点头。“可能是哥哥太霸道了,把营养都吸收去了,妹妹没有什么问题,后面补充一下就好了。”
“孩子的妈妈呢?”席季跟程响异口同声的开口问道,最让他们担心的果然只有毛融融。
一时间分不清谁是孩子的父亲,只好对着俩人开口。“一切安好,麻醉药劲过后就能醒了。”
毛融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人跟威特夫人一人抱着一个在哄着,看着毛融融醒了连忙抱着给她看,毛融融看了半天只觉得没啥什么区别,一个体型大一个体型小,一个毛发旺盛一个根本没有头发,长得脸都一褶一褶的,不好看。
“之前你就说生了之后再想名字,现在都出来了,赶紧想想叫什么吧!”女人忍不住督促到,总不能一口一个宝宝的叫着吧?
没想到一句话倒是引发毛融融红了眼眶,孩子起名,之前她跟顾薄严商量过,由双方父母来决定,可现在她是必须要擅自做主了吗?
“宝宝在英国出生的,就算是我的孙子了,先取了英文名再说。”维特夫人心思细腻,也知道毛融融是为何来的英国,如今更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
惊喜之余毛融融抬头感激的看向威特夫人,威特夫人笑着拉住她的手,第一次见毛融融的时候,她还认为这是个未成年就怀孕了的孩子,后来慢慢的才知道了她的事情,就更加怜惜她了,加上她音乐天赋真的是惊人,本来他们就膝下无子,对毛融融也算是视如己出。如今倒是连孙子孙女都有了,多可喜可贺的事儿。
英文名自然是威特夫妇取得。“男孩就叫arvin,艾伦,他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吸取了妹妹的养分,希望他降生之后能以平和之心待人。”威特教授笑着摸了摸小艾伦的脑袋。
“中国有句古话,叫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女孩就叫coral,卡洛儿,上帝赋予的五彩斑斓的宝贝儿。”可能从未有过孩子的维特夫人母爱泛滥了,眼神盯着瘦弱的小卡洛儿一刻都离不开。
毛融融盯着左右两个宝贝,总有一天她会回国,不知何时会重逢,宝宝会见到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外公外婆。世上所有妈妈都是一样的,不祈求自己宝宝未来有多伟大有多厉害,只要健健康康的就好,希望小卡洛儿能健康起来,否则她爸爸见了上辈子的小情人竟然这般弱小,真的会心疼死了。
顾薄严伴着凉咖啡咽下去了最后一口硬的可以打人的面包,起身拿起包离开了公寓,动作流畅自然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进去,看着他公式化的拿出电脑在车上就开始工作,在前面开车陈特助重重的叹了口气。
小小姐走了多久了?他记不清了也数不清了,但自从顾总犯了心绞痛那次之后,他开始每天回家,按时上班下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切的活动,顾氏越发的蒸蒸日上,各分公司遍布各大洲,各大媒体公司网络都在说顾氏开始拓展江山了,可只有近身于顾薄严的人才知道,他现在就是一台机器,毫无生气毫无情绪毫无任何感觉的机器。
“下午去一趟花店。”顾薄严打破了陈特助的思想,陈特助点了点头,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纳闷,可当看着他抱着一大束风信子走回公寓的时候,陈特助浑身**皮疙瘩都起来了,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顾薄严一进办公室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躲都来不及躲的拳头,直冲冲的挫到了顾薄严的脸上,看着自己打中了姜杨悻悻的收回了手。
“你现在反应越来越迟钝了。”
顾薄严看了他一眼,拽过一张纸擦了擦鼻子流出来的血痕,也没还手也没发火,可姜杨倒是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儿的在他面前逛游。“你打我一拳不成吗?求你了!打我一拳吧!”
☆、情人节
他本来就是希望能惹火顾薄严,拱起他的脾气,哪怕是让他感觉到受痛也好,这几年他眼中的顾薄严你就算是把他肉一点点的割下来,他都不会觉得疼痛,可谁知顾薄严依旧是面无表情毫无动作。舒悫鹉琻
“你不用跟小斯过情人节吗?”顾薄严把文件往桌上一丢,抬眼看着面前男人问道。
顾薄严这句话倒是让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姜杨瞬间僵硬了,情人节?顾薄严竟然注意今天是情人节?“过啊过啊,不然你跟我们一块过啊!”
没想到顾薄严竟然含笑的摇了摇头。“有人陪我过了。”
“有人?谁?!”这可是姜杨近几年来听到最劲爆的消息,他顾薄严都快因为毛融融失去做人的乐趣了,可怎么就突然会要过情人节?跟谁过?
“宝儿…”顾薄严说完后就闭口不谈了,弄得姜杨跟之前的陈特助一样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抖了抖身子看了眼不搭理自己的顾薄严,转头快速走了出去,可要跟府景然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该给顾薄严找个辟邪算命的大师还是找个科学点的心理医生。
顾薄严果然是一刻都不落的准时下班,公司的女同事看着他风般的速度,芳心纷纷碎了一地,前几年他那个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女朋友突然没了音信,到处都传着他们分手了,公司也陷入了一片乌云中,都能看出来顾总那段时间消沉的呦,完全没了人形,大家还都说顾总这种好男人不可多得,本来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着自己成为灰姑娘,可现在似乎…又来了一个?
陈特助载着顾薄严去了最常去的花店,顾薄严竟然下车一支支的慢慢挑来,直到挑够了数量才递给店员包好,他好心情朝店员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差点把人家给电晕了,拿过玫瑰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回到家一支支的按着花瓶插好,转身挽起袖子戴上围裙开始做牛排,仔仔细细的做了两份放在桌边,又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运动衫,坐了下来端着红酒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椅子笑着说。
“四年多了,一千六百二十一天,人的一生大概是三万多天,你今年二十四,已经失去了八千七百八十四天,近乎三分之一了,宝儿…我三十五岁,一万两千多天,我最多还有两万多天,你就这样…就这样狠心的把我抛下来了…毛融融,你就这样对待一个比你大十一岁的老男人,你他妈真公平,对我太公平了。”笑着笑着顾薄严眼泪就顺着淌到了嘴唇上,菲唇轻轻一抿舌尖立马染满酸涩的味道。
只可惜这般顾薄严除了一团虚无的空气根本没有人能看得到,他说的话毛融融更是不可能听到,只见他伸手从旁边的椅子拿出一个礼品盒,打开后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支比前些年拍卖下来的步摇更加华丽的凤钗。
“诺…。情人节礼物,你原来说我不够浪漫,不会过情人节,现在我全会过了啊,中式的西式的,我们结婚纪念日,我们恋爱纪念日,你接受我的那天,我们真正契合的那天,我第一次趁你熟睡偷吻你的那一天,我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四年你想过的你从来没想到过的纪念日,我全过了。对着缪无的你,对着一团毫无生气的空气,我就这样一次次的过着这些节日…送你的礼物都快把房间给堆满了,可你…你从来不说一句话的,从来不夸奖一下我送的东西。”顾薄严说着把礼盒放到对面,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红酒杯,继续道。
“你说礼物要花心思,你个小没良心的…每次你不喜欢了就说我没花心思,可…你哪儿知道你从小到大我送的礼物,哪一样不是费了半天的脑子,到头来送到你面前,你不喜欢小脸一拉,我还要重新花更深的心思去给你细琢磨。”
抬眼望了望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凤钗,顾薄严把切成一小口一小口的牛排跟对面的换过来,如果现在还有第二个人站在旁边看着他肯定会忍不住尖叫的跑出去,可顾薄严表现的就真的恍若对面坐着的就是毛融融。
“这是我前些日子在慈善会上拍下来的,上次那个步摇换成玉镯送给了咱妈,这次倒是碰到了更好的,就等着你戴上了,虽然没法戴出去…可你也知道,我压根就只想让你在家戴给我看,只给我看,只许给我看。”
毛家父母拿着钥匙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们的女婿就跟疯了似的,关着灯一个人在烛光晚餐他对面还放着一分切得仔细的牛排,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顾薄严听到动静儿后,原来柔情似水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恶起来,转头看向打乱这片宁静的人,看到来人后才收敛起yīn戾的气势,扭头擦了擦泪痕。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不还都是因为姜杨的话,姜杨下午越想顾薄严越不对劲儿,还没下班就直冲毛家,跟毛家父母说了顾薄严的反常,而毛家父母自然是在重视的,这些年顾薄严对毛融融的用情至深他们看得门清门清的,就是怕顾薄严万一再一个想不开了,就二话不说冲到了顾薄严的公寓,可怎么也没想到开门看到的是更惊悚的一幕。
“委屈你了…”仔细看来毛妈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也没忍住泪水,哽咽的看着顾薄严说道。
顾薄严倒了两杯水放到两位老人面前,笑着摇了摇头,委屈吗?怎么可能不委屈?可委屈又能怎么样?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逮着人哭一通?
“毛融融这个死孩子!气死他爸跟我就算了!”毛妈妈说着泪更是一把一把的往下掉落着,四年毛融融渺无音讯,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她爸跟她妈的?
这些年全都是顾薄严在替毛融融尽着孝道,什么叫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个女婿在他们眼里可要比毛融融那个女儿称职的多,且不说顾薄严到底是做了多让毛融融生气的事儿,她这般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这么些年,在毛家父母眼里,顾薄严对毛融融的情,这足可以把一切过错都弥补了的。
威特教授开始准备世界轮回演出,国际上各大媒体都在径自猜测着,努力的想争取到一手的新闻,因为时隔十年曾经风靡全球的演奏家如今重出江湖,竟然是为了自己一个半道收来的徒弟,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徒弟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故而一个个的挤破了脑袋的想取得。
“准备的怎么样了。”威特教授怀里抱着小艾伦走到对着钢琴冥想的女人面前。
女人抬头朝小艾伦招了招手,小艾伦立马毫不留恋威特教授的怀抱,直接趴到了女人怀里。“不知道…找不到任何的头绪…老师…。除了大学的时候演过舞台剧,其他时候我根本没有上过台。”
看着毛融融紧绷的脸蛋,威特教授笑着抚慰。“你觉悟好,像艺术这种东西就要有天生的,台上尽情的自由的发挥就好,不要太拘泥。”
小艾伦窝在毛融融怀里一动不动,慵懒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毛融融,盯着小艾伦的模样毛融融都忍不住笑了,都说男孩像妈妈,女孩像爸爸,按着长相来说,不得不说毛融融五官确实不如顾薄严精致,这样看来两个宝宝都是漂亮的很。
“麻麻麻麻麻麻!”一连串像蹦豆子般,远远的就听到了小卡洛儿娇嫩的声音传来。
小艾伦一听到这声音立马从毛融融身上翻了下去,颠儿颠儿的跑到威特教授身边拽了拽他的胳膊,威特教授微微一笑伸手把小艾伦抱了起来。本来生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小艾伦是那种霸道绝顶的孩子,毛融融还以为肯定像极了他爸爸,只是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卡洛儿治理的服服帖帖。
“怎么跑的这么急?”毛融融擦了擦卡洛儿脸上的细汗,怜惜的亲了亲她的脸蛋,虽然小卡洛儿霸道的很,可身子自从打娘胎出来就一直没好转,小小的弱弱的,也大概看到了妹妹的情况艾伦格外让着小卡洛儿。
“晚了你就抱着哥哥了。”这个女孩从小就没有父亲在身边,母亲成了唯一的寄托,安全感极为薄弱从小就爱争宠,小艾伦也根本没想跟她争什么,可卡洛儿就跟以此为乐趣般。
毛融融无奈的捏了捏卡洛儿的鼻尖,朝威特教授抱过小艾伦,左腿右腿一边一个,转头看着卡洛儿说。“卡洛儿,不许你这样欺负哥哥,你今天早上把哥哥的牛奶里撒了盐?”
听着妈妈这一说,卡洛儿小鼻子一窘双眼如铃铛般瞪着艾伦就叽叽喳喳的叫道。“你告状!告状鬼!告状鬼!”
小艾伦满腹委屈看着妹妹这样诬陷自己,无奈的伸手想去安抚炸了毛的妹妹。“我没有…我没有…”平时不爱说话的小艾伦声音奶声奶气的,好听极了。
☆、程粑粑
“卡洛儿!不许欺负弟哥哥!”毛融融眉头一皱,瞪着怀里的小东西厉声道,每次都这样一开始她还不当回事儿,觉得女孩富养男孩穷养是自古以来的定理,可现在看来就卡洛儿早晚会骄纵无理。舒悫鹉琻
两个孩子都是大家宠在心坎上的,可卡洛儿体弱多病的小模样总会让人把目光往她身上多放几分,自打生下来也没挨过训,现在只要毛融融一训斥就受不了,眼看着那泪水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麻麻坏!坏麻麻!嗷嗷嗷啊啊啊…。”还没等毛融融反应过来,卡洛儿就开始狂魔乱舞,挣扎着要从毛融融怀里下去。
如果说起来谁最看不得卡洛儿哭还当属小艾伦,可能是从小大人给他灌输着思想,加上原本就带着浓厚的血缘,一见到卡洛儿哭了,小艾伦就伸出漂亮的小手毫无章法的擦着卡洛儿脸上的泪痕。
“锅锅…抱抱…”天生就会撒娇卡洛儿也从来不吝惜自己软声软语,张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就朝艾伦伸去。
到后来看着艾伦慢吞吞笨拙的抱着卡洛儿出去,毛融融倒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等着人都清净了,毛融融又开始练着曲目,可音阶刚刚响起就收回了手。
这首曲子第一次弹是在顾薄严生日的时候,不是什么世界名曲,是自己喜欢的一个歌手的歌,单纯用钢琴弹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后来跟顾薄严好了之后两人独处的时候倒是经常弹给他听。
只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世界巡演中自己会选中一个这种不出名的曲子,可威特教授说她弹这首不知名的曲子带着的感情最为浓重。
“融融…”程响忍不住伸手敲了敲钢琴,这才把陷在回忆中的毛融融拉扯了出来。
毛融融猛地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人,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公司最近不忙,来看看你跟小家伙儿们,也散散心…准备的怎么样了?”眼神指了指钢琴问道,公司是不忙,可也不至于让总裁出来散心的程度,只是这种借口用了无数遍了,来看宝宝们来看她。
“还好…就是紧张的不行了。”毛融融扯了扯嘴角,他的借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可原谅她只能装作不知道,哪怕孩子们缠着他开始喊着程爸爸,哪怕卡洛儿无数次的要求麻麻跟程爸爸结婚。
虽然也听音乐会但毕竟是没有研究,在这方面对毛融融没有什么帮助,只能一遍遍的听着她的弹奏,说着自己作为普通听众的感受。
“小家伙们呢?”一来连行李都来不及放就到毛融融的练琴房这已经是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自然是没有见到在房屋后面花园里玩耍的两个小家伙。
结果这边刚说完,就又听见走廊那头卡洛儿银铃般的喊叫声,听着卡洛儿撕心裂肺的喊声,毛融融脸色一变起身就朝外跑去,本来站着靠外的程响自然是比她提早了几步,迈的步子又大又急。
毛融融看到卡洛儿的时候她已经被程响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卡洛儿的小嫩脸上挂满了泪珠子,两个小胳膊抱着程响不撒手,哽咽的声音朝对面的小男孩吼叫道。
“这就是我粑粑!是我粑粑!你才没有粑粑!你还没有麻麻!你什么都没有!你是孤儿!”
一看卡洛儿对着吼的小男孩,毛融融就头疼了,这孩子是方圆几百里出了名的小坏蛋,经常把小女孩给弄哭,最爱招惹的就是卡洛儿,可偏偏就是巧了,他就住在隔壁。
艾伦一脸警惕的瞪着小男孩,那架势一副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干一架的感觉,毛融融连忙上去把小艾伦抱在了怀里。而小男孩看着卡洛儿哭的那么伤心,也知道自己真的惹到她了,一时间束手无措,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卡洛儿咬了咬唇跺了跺脚转头跑回了家。
当毛融融抱着艾伦回头的时候就看着卡洛儿搂着程响的脖子一遍遍的问道。“你是我粑粑对不对?你就是我粑粑!你当我粑粑好不好!”
程响倒是很想说好,可他没法说啊,能得到程爸爸这个称呼已经很不容易了,毛融融从未给过他任何的希望,自从毛融融生活固定下来之后,她连当初他找下的公寓都给搬离了。
“卡洛儿!不许这样!”看着程响纠结的模样,毛融融走过去拽着卡洛儿的手怒斥道。她也心疼,特别是看着卡洛儿的眼泪,心疼的都快要死掉了,没有爸爸被别的孩子说成没有爸爸的孩子,这些是她这个做妈妈的造成的,她知道在这件事儿上愧对了宝宝们,可…如果就此而让程响真的当了卡洛儿的爸爸,对谁都不是公平的。
“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让我找爸爸!我讨厌你!”这一次卡洛儿是真的被别人戳中了心中的最痛,盯着毛融融嘴里毫不犹豫的放着伤人的利剑,哭的完全上气不接下气了。
看着毛融融的眼眶也红了,程响低头朝卡洛儿温和的说。“卡洛儿。不可以对妈妈这样,程爸爸也是爸爸啊,只是多加了一个称呼而已,程爸爸就不疼你了吗?妈妈可是伤心了,要对妈妈道歉。”
躲在程响怀里的卡洛儿抬头看了眼哭红了眼的毛融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拽了拽毛融融的衣角。毛融融胡乱扯了个笑容给她,又揉了揉她的头顶。“去跟程爸爸玩吧,妈妈去工作了。”
说完快步走进了屋里,回到房间关上门蹲下抱着肩膀就忍不住痛哭起来,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卡洛儿这个模样,可以肆意的撒娇任性不管不顾,身后总有那一个人在哄着自己在让着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好的都是对的都是无可挑剔的,直到自己都二十岁了,还是可以随便的任性耍赖。
自从离开那个人之后,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人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对他耍赖,自己只能拼尽全力的努力着,让自己更快的提高,让宝宝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只是曾经那般安逸的生活没有了,留下的只能是慢慢回忆的余味。
“你宁愿自己哭,也看不到我有一个空荡已久的肩膀。”程响依着外面的门,对着里面低声呜咽的女人苦笑着说道。
两人身体隔着一张门,看起来是那般亲近,他时常放下成山的文件来看她,时常带她跟孩子去吃各种美味逛各种游乐场,她的孩子喊他程爸爸,喊她妈妈,看起来明明是无比登对的两个人,心却永远无法契合到一块,他一直努力的追赶着,她从未逃跑过,他却也从未追上过。
房间里的哭声随着程响的话音渐渐小了不少,听到了他的话毛融融也不好意思再哭下去了,擦了擦脸整理好心绪打开门走了出去。看见她程响也没多说。
“收拾一下,出去吃个饭。”
这是习以为常的事儿了,程响每到英国都会带着她跟孩子出去吃几顿饭,毛融融原以为这次也是如此,只是当自己收拾好后却发现威特夫人已经喂好了两个宝宝。
“听说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你们出去好好玩。”看着毛融融出来,威特夫人竟然把她推到了门口,一脸期盼的看着俩人笑着关上了门。
毛融融立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踟蹰了半天直到身边的人发话了。
“就这么不想跟我出去单独吃饭?”
毛融融确实不怎么想这尴尬的很,可还是要硬着头皮虚伪的摇头,边摇头边往前走着还边说。“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
“好。”程响也没客气了,笑着应道。
英国的餐厅讲究的很,程响自顾自的带毛融融去了一家著名的情侣餐厅,一到地方毛融融发现了里面华人不少,而且一对一对的那副浓情蜜意的模样简直要腻死旁边的人了。
情侣餐厅里的好吃餐点大多数都是成双的,程响给毛融融了几个建议,都是以情侣为命名,看着程响的眼神毛融融不好拒绝,就随意挑选了一个。
“在国外华人还是过着传统的情人节。”看着周围的人,程响清咳一声找着话题说道。
本来俩人现在这关系单独出来吃饭就已经够尴尬了,而现在周围又是一片这样的环境,毛融融觉得刚刚真的该转头回去的。
“情人节快乐。”程响总觉得自己再不拿出礼物来,搞不好一顿饭都吃完毛融融就要逃离这个气氛了。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条简单大方的项链,毛融融端着红酒的手立马就顿住了,抬眼看向程响咬了咬嘴还没说话,就听着程响又说道。
“本来不是情人节的礼物…是想当演奏会送你的礼物,可赶上情人节了,看着别桌都在送着…也就说情人节礼物了。”
毛融融不知道程响这是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可本来是那么难以下咽的礼物换了种送法,毛融融倒觉得轻松多了。
☆、演奏会
“太贵重了…”整条项链都镶嵌着细碎的宝石,毛融融笑着推拒道。舒悫鹉琻
程响往毛融融杯里倒了红酒。“是我倾家荡产买的,还是现在的你戴不起?”要是在学生时代毛融融说了这话程响还可以接受,可现在毛融融凭自己的能力住在英国首都最昂贵地区的房子,一个碎钻项链对她来说也是想买就买的东西了。
“那…谢谢咯。”毛融融觉得再推脱也是矫情,反正程响于她的情谊她是怎么也还不起了。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情人节一块吃饭。”程响今天也是带着目的来,不然也不会紧赶慢赶的把工作弄完,连夜飞到了英国。
“不是庆祝我开演奏会吗?”毛融融装傻的本事倒是增进了不少,脱离顾薄严的庇护久了,不再有任性骄纵,反而装傻会更利于在这个社会更好的存活。
程响苦笑的点了点头,成…庆祝开演奏会就庆祝开演奏会吧,总比情人节连一块吃饭都挨不上的好,他可没忘那个毒瘾已经好了现在竟然转行考上了律师资格证的席季。
“融融…卡洛儿跟艾伦需要个爸爸…”吃完出门散步的毛融融依旧像小姑娘一样买了甜筒逛着夜景,本来大好的心情却听见身边的程响说了这一句,差点被冰激凌给噎到了。
“他们有爸爸。虽然还没有见到,但我也不会隐瞒谁是他们的父亲,自然。也不会不让顾薄严见他们。”这几年毛融融才知道,离开顾薄严是辛苦劳累,会遭遇到原来不会遭遇的很多灾难,但是。确实她自打懂事儿以来心灵最为放松的几年,就像是逃离了管制自己许久父母的孩子一样,虽然会想念但也要学着独立。
毛融融觉得自己这几年才没有白活,这几年的成功才都是自己努力来的,或者自己的性格更适合自己单身过,哪怕回到w市也没有想到会再回去顾薄严身边。
程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已经是够明确的了,可毛融融听得再懂也只能有装傻的份儿。程响没有接话,两人就沉默的一直走着,直到毛融融的手机响起来。
“融融…你没在家?”本来提着烟花就在毛融融家门口的席季,听着那头的嘈杂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席季叹了口气,用脚底板想想也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她不在家是谁过来了,只是他答应过那两个小朋友的事儿也不能就此转头回去。
“我在你家门口,前段时间答应了宝宝们带他们放烟火的。”
卡洛儿跟艾伦第一次看见烟火就彻底被这这种美轮美奂的东西给迷住了,直到人家都放完了,还一直吵着嚷着要再看一遍,后来还是席季说下次带着他们亲自放了,俩人才安生下来。
席季偏偏就是找了今天这个暧昧的日子,如果说两年前他还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毛融融,那现在他就是一直在努力的追赶着,幸而从未放弃。
“那好。我这就回去了,一块跟你商量个事儿。”毛融融痛快的答应便挂了电话,现在席季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席季,原来的初恋席季只能存活于回忆中,而现在这个成功的男人是由另一个爱他至深的女人培育出来的,她毛融融只是一个旁观人。
程响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他知道今天不会那么顺利,只是这种情况真的好吗?毛融融虽然不觉得可他跟席季毕竟还算的上是情敌,真的要一块带着宝宝们看烟火?!
一开始有些神经大条的毛融融没觉得怎么样,可当烟火放开之后,左边站着程响抱着卡洛儿,右边站着席季抱着艾伦,自己在中间越看越尴尬,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炙手可热了?长得也不是美女啊。
晚上等着艾伦跟卡洛儿睡了,客厅里坐着依旧是尴尬的三人组,程响来到英国住的向来都是毛融融的家,走的自然不是他,可席季是一坐再坐就是看不惯程响一来就赖在毛融融家。
“你虽然不是我第一个钢琴老师,可…却是你使我对钢琴感兴趣了,我演奏会。你可以来当嘉宾吗?”毛融融说完这话端着茶杯的席季彻底愣住了,现在毛融融是什么水平?天生的灵性加上享誉全球极具盛名的威特教授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全世界能有几人赶得上?他席季能去当表演嘉宾了?
“不说专业,只说启蒙跟知遇之恩,除了威特教授,你是我在钢琴音乐上最应该感谢的人,我想演奏的不是僵硬的曲调,是柔和的情感,席季你可以吗?”看向毛融融那闪闪发光的双眼,哪怕在全世界听众面前丢人那又怎么样?席季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看着席季点头毛融融雀跃的跳起来,指着厨房对俩人的说。“那好,一桩心事算放下了,我去给你做果盘。”
等着毛融融进到厨房之后,就看着程响yīn阳怪调的看着席季说道。“这么晚了席先生还不回家?家里人该不放心了。”
这种唇枪舌战俩人也不是第一次了,互看不顺眼自然很难聊到一起,只见席季一小口一小口品着杯里的香茶,看都不看程响一眼。“程总多虑了,孤身寡人哪有人担心?”
“之前我倒是看着席先生身边有位女士来着,融融也经常说你们般配呢。”程响多多少少也知道席季的一些事儿,加上自己的毒舌话说的向来狠绝。
“都成家人了,怎么般配?”席季微微一笑,但心里却是难受的很,这几年毛融融一直在撮合自己跟她,可自己从未对她有过别样的情愫,这几年她对自己的照顾,他觉得无以回报,可…也没办法做到以身相许。
毛融融端着果盘出来之后,俩人这才安分下来,席季又磨叽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距离毛融融的演奏会剩下不到一周,第一场就是在英国,而后转战回国去,再来的才是巡回。威特教授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让毛融融去他家,介绍一个亦是世界钢琴大师给她认识。
只是毛融融没想到这个钢琴大师会是自己的老相识,当毛融融看到迎面而来的男人之后有些后悔没问威特教授这个钢琴大师的名字了。
“宝贝儿?!”显然威廉对面前出现的人儿也诧异无比,那张着的大嘴都快塞下一整个**蛋了。
毛融融觉得躲也没用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笑着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
可看见毛融融后威廉从一开始的惊讶转到现在的面无表情。“薄严找了那么多的地方,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了他最容易想到的,真不知道他是没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还是不愿相信你会来找另一个男人。”
威廉是顾薄严在国外最好的朋友,对于顾薄严的事儿他也是了如指掌,特别是这几年顾薄严的消沉,顾家姐姐的心疼他全都看在眼里,越发觉得毛融融这个女人是真的没心没肝。
“你们认识?”威特教授看着俩人的气氛不对,又听着两人的对话打岔问道。
威廉看了眼威特教授转头跟毛融融说。“你是打算把薄严逼死了再回去吗?”
“他…怎么样了?”犹豫了好久,毛融融终是忍不住。
威廉冷冷一笑,坐回沙发。“怎么样了?快被你折腾死了。”说完突然像想到什么般,眼睛里放着点点亮光问道。“宝宝…男孩还是女孩?”这是自从毛融融失踪后,顾家姐姐最常嘀咕的问题。
“双胞胎。哥哥跟妹妹。”毛融融说完后转头看向威特教授。“老师,我先回去练琴了。”说完也没看威廉一眼转身就开门走了出去。
威廉却一路追了出来,质问的话如同连环炮一样。“你就不打算让薄严看看他们?毛融融你怎么能这样?薄严对你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巴拉巴拉一大堆。
“够了!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职责我?你是顾薄严吗?你完全了解我们发生的事儿吗?你指责我的同时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是我吗?你了解我的感受吗?你知道什么是尊重吗?!”在街头威廉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把毛融融彻底惹火了,毫不犹豫的反击道,威廉本来就不是个嘴利索的男人,毛融融这一番话把他说的哑口无言,眼睁睁的看着毛融融开车急速飞奔而走,也没再说一句话。
毛融融一回家就把自己关了起来,直到卡洛儿来敲门,她才洗了脸走出去,那头威廉总觉得自己好像弄砸了件事儿,纠结半天给姜杨打过去了电话。
“英国?”姜杨说完这两字转头看了眼脸色突变的景小斯,转身走进了书房。
“先别告诉他,她那个演奏会不是会回国吗?到时候给顾薄严买了票,让他自己去,自己解决。”
姜杨挂上电话后,看着紧闭的书房门,他敢打赌门口景小斯肯定在趴着偷听,而且她一准早就知道毛融融去了英国。
☆、还敢跑吗?
“干什么去?”姜杨开门一把拽住想逃走的景小斯,景小斯凶狠的回头吼道。“松开我!”
现在姜杨完全是妻奴,这样在老婆面前爷们的还是第一次,看见景小斯凶神恶煞了就连忙松手,还狗腿子的抚平了他的手拽起来景小斯衣服上的褶皱。
“小斯…老婆…你都不想看看融融家两个宝宝的模样吗?”好声好气的舔着笑脸看向景小斯。
景小斯皱着眉头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好气的说。“我早在电脑上看过了。”
“你真行!”一听景小斯这话,姜杨整个人都颤抖了,毛融融没见她总该见了顾薄严的情况吧?就毛融融走了这几年顾薄严那铁人般的身体跟死神经历了多少次的殊死搏斗?医院的手术室差点就要给他办个会员贵宾卡了!
“干什么?!”景小斯虽然声音还强硬的很,但心虚的却低了低头。
“你们这些女人心真有够狠的了…顾薄严都成那样了,你…你也不是没看见啊!”姜杨越说越无力,他都惧怕着自己以后要是犯了错景小斯会不会也这么狠心,自己会不会成为顾薄严第二?
景小斯脸色微微一变,脑海里浮现的是顾薄严几次被推进抢救室的场景。“怎么就狠心了!我有说什么吗!我也希望融融回来,她这次办巡回演奏会肯定是做足了会见到顾薄严的准备!我不会说什么的!”
听着她这一说姜杨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顾薄严也总算是捱到了出头之日。
毛融融在英国的演奏会取得了显著的程家,瞬间各大媒体涌出最常见的名字就是若伊,简单的女人名字却铸就了新一代钢琴家的辉煌,威特教授的唯一的学生,嘉宾除了老师之外还有颇具盛名的威廉,这种阵势别说有很好的功底很天赋了,就是最普通的钢琴师都会扬名,而若伊确实赢得了大众好评。
看着飞机降落到中国最繁华的都市,在毛融融的思维里繁华的地方也能用来旅游观看就好,人的一生还是要住在w市那种时尚与古老相结合的地方,充满着时代感又颇具文化色彩。
“麻麻麻麻!这是你的故乡吗?”一下飞机小卡洛儿就很快的从美梦中清醒过来,拽着毛融融问这儿问那儿。
毛融融捏着卡洛儿胖乎乎的小脸蛋摇了摇头。“这是妈妈跟宝宝们的国家,这个城市却不是妈妈的故乡呢,过段时间妈妈就带你们去见姥姥姥爷好不好?”
“好啊好啊…还有…还有…。你说的粑粑!”小卡洛儿说道粑粑这两个字音量明显降低了不少,临回国之前毛融融跟他们说起了顾薄严,这是他们第一次从毛融融嘴里听到爸爸这两个字,瞬间激起了回中国的冲动。
“好…”
近两年来顾薄严已经没有寻人在找毛融融了,仿佛明白了那女人的心思,她是必定会回来的,这里有她的父母,只是不知道何时。
“听说前段时间英国有场演奏会瞩目的很啊。”姜杨手里拿着一张特意从上海买回来的音乐票,看着面无表情吃着早餐的顾薄严。
发觉顾薄严没有丝毫的兴致之后,无奈的随手拿起面前的粥就要用勺子舀着吃,本来闻着挺香食欲挺大的,可却被顾薄严怒声呵斥住了。
“那是给宝儿的!”
吓得姜杨连忙给放回了原位,环视了一周房子,抚了抚**皮疙瘩瞬间乍起的皮肤,这顾大总裁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钢琴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还是顾氏传媒主办的,我知道平时这种顾氏承办的你都不去…这次的可不同…。去不去由你…对了…你应该记得毛融融的钢琴很好吧?”姜杨说完后扔下音乐票转头逃了出去,这顾薄严的家越来越不能进了,渗人的要命!
等着一碗粥见底了,顾薄严这才用餐纸擦了擦嘴,拿起眼前的音乐票看了半天,嘴角微微扬起,眼神透露着却是一整片的凄凉。
姜杨本以为顾薄严不会理会,一直找不到他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最后才在公司记录上得知顾薄严出席了这个音乐会,居然还是带着柳馥去的?!
在英国跟中国的心情是不同的,既亲切又激动,若伊的名字早就飞跃大洋彼岸到达了中国,来听音乐会的都是商界名流,毛融融一踏上舞台自然都是礼仪的起立鼓掌。
毛融融压根就不知道这次来中国顾氏传媒是主办方,这些事宜都是威特教授给Cāo办的,可当看到台下最为耀眼的男人的时候,真的是整支腿都发软了,神情恍惚的走到钢琴前坐下。
身后的乐队都准备就绪等着毛融融开始第一个音阶,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毛融融手指动弹,台下的观众都开始浮躁了,柳馥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毛融融,转头看了眼顾薄严,只见他眼神紧锁着台上的女人,半天慢悠悠的伸手又带动了一轮鼓掌。
像是被掌声拉回了魂魄,毛融融定了定神,闭上眼才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一首接着一首,威特教授的上台掀起了音乐会的一大*,两人合奏一曲,顾薄严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耀眼的小女人。
他早就知道她有这个本事,虽然比不上明星漂亮但却总是带动人的心魄,不然阅人无数的他也不会深陷其中,就是知道她有这本事,才不敢任其她的发展,将近五年后的重逢,之前明明不知道这个若伊就是他的宝儿。
但可能真的就是天生相配,总有种预感这音乐会上会遇见她,只是没想到她会是主角,本孩子气的带上了柳馥想让她看看就算没有她。他顾薄严也是照样挺过来了,只是希望她能稍微表现出些醋意。
可…他又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如果知道最后一曲是由她跟席季合作的演奏的话,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就要把他掠走了。
“若伊小姐…威特教授。晚饭由承办方的顾总请。”在后台卸妆的时候,毛融融突然听到一男人跟身边的威特教授说道。
毛融融刚想拒绝却不成想威特教授给应和了下来,等着男人走出后台威特教授才开口对毛融融说。“顾氏是你们w市的公司,你也知道这集团的实力,虽然你各方面都不是现在年轻音乐家能比的,但…要是得罪了顾氏,你以后在中国就真的没了市场。”
随着威特教授进包间的时候里面只有柳馥跟威廉,看到进来的人之后,柳馥连忙站起来笑了笑,威廉却看着毛融融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玩着手里的手机,在包间坐了一会儿后,毛融融就觉得自己xiōng口闷的很,打了招呼就走出去透气了。
本以为可以晚一些见到顾薄严,却好死不死的在拐角处撞上了他,毛融融一愣还没开口就被顾薄严猛力拽到了旁边的一个包厢里,令毛融融更诧异的是,他身后明明跟着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却跟没看见一样平静的走了过去。
包间里没有开灯,顾薄严直接拽着毛融融到了沙发上,毛融融想过无数两人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重逢后自己遭遇的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痛揍,顾薄严本来就是当过特种兵的人,那一巴掌一巴掌的实打实的落下去,毛融融只觉得自己屁股已经开成了漫天的烂花。
毛融融一开始硬着头皮不吭声,顾薄严的巴掌没有丝毫的减力,巴掌也不往别的地方落,就是可怜了毛融融的屁股。后来打的实在是疼的快要死了,毛融融狼嚎起来。
“你混蛋!你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去打美国打日本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顾薄严!”毛融融一开始还想有骨气着,可后面揍得她都觉得屁股要肿起来了,要是一直挨揍不吭声就太吃亏了点。
没想到她一喊顾薄严的力度就更大了,频率也更加快速。“成!我就打死你!让你跑!我让你跑!跑!我打断你的腿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顾薄严说话的那股狠劲儿让毛融融就觉得他真的会把自己腿给打断般,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顾薄严,毛融融心里也开始发憷了,她现在可是国际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孩子呢!难道真的就被他打死了?
“打死我我看两个宝宝会不会喊杀母仇人个爸爸!”毛融融是真的怕了,想原来自己跌个倒他都心疼的要死,只能靠这个来挽救自己的性命了。
“宝宝?什么宝宝?把你打死了我就一块跟着死了,我他妈管什么宝宝!跟我有个屁关系!”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可手上的力度却稍稍减弱了一些。
最后毛融融哭的嗓子都哑了,脸上更是一片鼻涕一片泪,看着那比原来大了些的屁股,顾薄严这才松了手。
“还跑吗?”说话有声无力的,却还是让毛融融颤抖起了身体。
毛融融连话都说不清了,为了保命只能一个劲儿的摇头。
“再跑。我真的会打断你的腿,毛融融。我真的会的!”
☆、宝宝见爸爸
顾薄严却还是跟没解气似的,又朝屁股上拍了几巴掌,这才把哭的毫无生气的毛融融松开,公主抱着走了出去,陈特助一直在门口守着,耳朵里全是毛融融刚刚怒骂顾薄严的声音,看着俩人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接收到顾大boss的眼神,陈特助点了点头捎带着瞥了眼趴在顾薄严怀里跟小兽般的毛融融,往威特教授所在的包间走去。
抱着毛融融直接去了停车场,好像深知毛融融的屁股不能着地,顾薄严直接把她送到了后座,毛融融直接整个趴在后座上的,顾薄严无奈又痛恶的看了她眼,径直往驾驶座走去。
结果毛融融也不知道从哪儿吃来了雄心豹子胆,竟然一转头打开车门猛地跑了出去,可显然被打后还没着地的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跑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屁股根本没有支撑着双腿能跑动起来。
“真行…还有跑的力气。你真是不怕自己腿被打断了?!啊!”顾薄严几步走上去,蹲下来板住毛融融的下巴,凶狠yīn戾的盯着她的眼睛,活生生的要她整个人搅成肉馅般。
听着顾薄严的话,接触到他的眼光,毛融融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如果顾薄严动粗那还不是真的生气,最起码不会真的伤了她,可现在…她似乎真的不确定了。
“说话!”空旷的停车场内,顾薄严的嘶吼从南到北响彻到底。
毛融融被吓得闭了闭眼,突然像下定决心般,一把甩掉顾薄严的胳膊,目光坚定而深远的瞪着他问。“你凭什么吼我?你凭什么打我?又凭什么要打断我的腿?!我是你的的附属品还是你的所有物还是你的宠物?!”
似乎这次见到毛融融只看到了她的弱势,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的反击。“听着!你就是我的所有物!我顾薄严的所有物!”
“你这不是爱人…顾薄严…不是爱我。一直以来你都管着我,死死的管着我不给我任何的空间喘息…你对我好,好的我无所适从…你甚至把我当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恨不得把食物端到我嘴边来喂我,不让任何异性靠近我,可你忘了。我是有思想的,有能力的,也是有自由的。”毛融融抬头看着顾薄严,眼神里的内容远远多于话里的。
在所有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是,顾薄严对毛融融多好多好,顾薄严多宠多宠毛融融。可在外人眼里却永远也看不到毛融融心中的纠结。而顾薄严商场上是多么的春风得意,可却未能逃过情场上的厮杀。
他总觉得把人固定在自己身边,那就是永远不会改变,对她心也掏过肺也掏过,却不知道还有另一个捷径,就是进入她的心。
“你他妈直接说你不想爱我了!或者说你变心了多***好!”毛融融这些真心的理由,只是让顾薄严觉得她在找借口,可能是太怕失去了,所以容不得对方说半句。
毛融融苦笑的摇了摇头,看着霸道的把自己抱起来的男人,喃喃道。“你永远都是最懂我的人,却也永远都是最不懂我的人。”
初晨的鸟儿把睡梦中的毛融融惊醒,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丝莎质的窗帘顺着微微的徐风吹进来,努力的卷起自己疲倦的身体,昨天本来就被打的够累了,回来之后还要承受顾薄严的沉重欺压,差点就晕死过去。
依旧是熟悉的一切,整个房间她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五年也仅仅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看着床头柜上甚至是放着之前她没有拆封的小零食,居然还是摆在原来的那个位置,就那样可怜兮兮的被摆设了五年。
客厅的骚动一阵阵传来,毛融融皱了皱眉头撑着身体朝外走去,一打开门正好迎上被顾薄严一拳揍过来的程响倒在自己脚下。
跟顾薄严较量,挨揍的往往是对方,就算是经常健身的程响也是如此,毛融融俯下腰伸手要去搀着毛融融起来,可却被顾薄严猛地给抱了起来,毛融融也没力气挣扎就安安静静的被他抱回了房间,抬脚提住了门,把两个空间彻底隔绝。
“你不能这样对他。”毛融融依旧有声无气的,甚至坐的时候都觉得昨天被打的屁股,一阵阵疼痛。
顾薄严拿过旁边一个披肩搭在毛融融身上,甚至还不放心的使劲儿的裹了裹,盯着她的眼。“你穿成这样还弯身扶他,你给谁看呢毛融融!我不能这样对他?你一不见他就跑到这儿来了!你们这五年一直联系着啊!我原以为你去英国是因为席季!毛融融!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你才让我刮目相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顾薄严!”毛融融恨不得盯到顾薄严脑子里看看那是啥个结构。
景小斯跟姜杨带着两个宝宝赶过来的时候,顾薄严已经压制着自己情绪坐在沙发上,死死的攥着双手看着对面给被揍成猪头程响擦药的毛融融。心里一遍遍的想着毛融融刚刚的话,当初她生宝宝的时候,是跟她一样血型的程响给输的血。
两个宝宝一看到程响这幅模样就连忙跑了上去,完全忽视了顾薄严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眼神。
“程爸爸。程爸爸你肿么了?”卡洛儿娇嫩的关怀程响的声音像是一根根皮鞭敲打在顾薄严的心坎上,这明明是自己的种!凭什么叫他个爸爸!还叫的这么亲密?!
毛融融自然看到了顾薄严僵硬铁青的脸色,无奈的朝两个宝宝招了招手,把小家伙儿们搂在自己怀里,指着对面那个立马从黑脸转变成笑脸的男人说道。
“宝贝儿…。妈妈虽然一直没有给你看过照片。但向来看到你们的人都说,艾伦像妈妈,那是因为卡洛儿像爸爸…对面那个就是你们的爸爸。你们不是…朝思暮想的吗?”
两个小家伙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幻想中的爸爸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梦中才出现的神奇而奇妙的人物,原来是那么渴望,可现在摆在眼前又不敢认,不敢喊出声了。
“过去吧…卡洛儿,你不是一直嚷着要爸爸的吗?”毛融融在身后推了推卡洛儿,张口道。
可没想到卡洛儿的眼泪来的那么突然,颠儿颠儿的小脚跑到顾薄严面前,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无力的捶打着顾薄严的肚子。
“你是我们的粑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们?!”说着说着小金豆啪嗒啪嗒直扑扑的往顾薄严衣服上落。
虽然把毛融融当爱人疼着,当女儿养着,可毕竟那是老婆不是女儿啊,现在活生生的女儿站在自己跟前,攻无不胜战无不克的顾大boss竟然束手无措了,特别是看着女儿的小金豆,顾薄严就跟看到毛融融掉眼泪似的,疼的心儿都绞碎了。
犹犹豫豫的伸手想去抱她,可又怕弄碎般的收回了手,卡洛儿自然是注意到了,伤心欲绝的转头就跑回了毛融融的怀里。
“麻麻!麻麻!我们跟程爸爸走!粑粑他不要我!卡洛儿都哭了!他不哄我的!程粑粑都哄我!”撕扯着声音,怒吼着蓬头露面的像极了一个小疯子。
一看着卡洛儿这个模样,顾薄严立马急眼了,一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把小卡洛儿抱到了自己怀里。“没有…没有…爸爸没有不要你。对不起。爸爸道歉。没有看着你们出生,没有见证你们的成长。爸爸错了。”
在一旁的程响有些瞠目结舌,平时他能见到顾薄严这模样也就是在毛融融面前了,可这显然跟毛融融是不一样的,一般毛融融折腾顾薄严哭起来的时候,顾薄严都有能力让她平静下来,可这小家伙就不同了,显然把顾薄严弄得抓耳挠腮的。
“你就是不要我们了!不要我们了!我讨厌你”看到卡洛儿这模样,姜杨真的要竖大拇指了,不愧是毛融融的女儿,这股折腾劲儿就够坑爹了。
似乎遗传给女儿的毛融融一直受不了她这无理取闹的劲儿,即使她也一直这样,可自认为自己比她要好的多了。看着顾薄严一脸的窘迫,无论说什么卡洛儿的手紧紧锢着顾薄严的脖子,嘴里却还是嘟囔着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
“卡洛儿!”毛融融上前从顾薄严身上扒下来卡洛儿,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
事实证明卡洛儿还是怕毛融融的,特别是看到她板着脸的模样,立马老老实实的站稳了。“是妈妈不对,一直以事业为重没带你们回来见爸爸,爸爸没有不要你们,你要闹就跟我闹!”
“不闹。小卡洛儿是乖宝宝。乖宝宝不闹。”卡洛儿颠着小脚跑到艾伦后面,拽着他的衣角畏畏缩缩的躲着,那全然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顾薄严看的她那股小模样心疼的呦,可…女儿是女儿他心疼归心疼,却还是不忍为这种事儿说毛融融半句,只能轻声的看着毛融融。
“她…很像你。”
☆、保质期
多像她啊,一样的哭起来哄不好,一样的野蛮任性,一样的让人摧心摧肝。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卡洛儿就窝在顾薄严怀里撒起了娇,卡洛儿就是要比艾伦自然熟的多,艾伦还站在毛融融身边似乎连一眼都没有往顾薄严看去。
“艾伦。那是爸爸。”毛融融微微弓腰,摸着小艾伦的头指了指顾薄严开口道。
艾伦看了眼毛绒挪着小碎步走到顾薄严面前,奶声奶气的开口喊道。“爸爸。”咬字的音要比卡洛儿清楚的多。
他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像极了毛融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朝艾伦招了招手,艾伦同样颠儿颠儿的跑了过去。
五年里自己竟然有了两个孩子,当姜杨告诉他的时候他差点乐疯了,当时打毛融融屁股的时候,倒是听到宝宝这两个字儿了,可在气头上也没仔细听了。飞速的到了停车场却又上了楼,自己这样贸贸然去了,毛融融还留在楼上,估摸着那俩孩子也不会认了自己。
时隔五年终于回来了,毛融融最想见的自然是父母,这方面顾薄严体谅几人连夜坐着飞机高飞回了w市。毛妈妈看到毛融融的时候还以为又是自己做梦,可那是越发的真实,毛妈妈举起手里的书就朝毛融融身上一下下的打着。
没想到一回来就挨了这么多揍,毛融融不敢躲就硬生生的让毛妈妈硬邦邦的书砸到她的身体上,后来顾薄严挡在了她身前。
“妈。别打了。”他见不得别人伤了他的宝儿,哪怕对方是宝儿最亲近的人。
毛妈妈气的脸一阵阵发白,热泪顺着脸颊就直直往下流淌,毛融融小心翼翼的上前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毛妈妈的脸颊,却被毛妈妈一扭头的带过了。
“姥姥…”卡洛儿经常见着妈妈看照片,她经常指着一个慈祥面善的女人说这是他们的姥姥,于是两个孩子就记住了姥姥姥爷的模样。
毛妈妈诧异的连泪都给收住了,看着面前站着两个粉嫩粉嫩的小面团,毛融融走之前是挺着肚子的,不用说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自己的外孙外孙女了。
毛父散步回来一开门就被粉面软团儿撞进了怀里,疑惑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毛父遵从内心的伸手把卡洛儿抱到了怀里,刚想走进去问毛妈妈这是谁家宝贝儿,却听着怀里的小家伙娇滴滴的喊道。
“姥爷~”
毛父心一阵咯噔,姥爷?小面团叫自己姥爷?仔细端详了小面团毛父觉得像极了顾薄严。
“爸…”毛融融站在毛父面前,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喊道。
毛父看向小面团的眼神顿时僵硬的朝前方看去,毛融融低头抿嘴站在对面,垂下的的双臂微微颤抖着,旁边顾薄严似乎一直在给她力量,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
“乖。你叫什么?”毛父像是没看到毛融融般,抱着卡洛儿避开她走了进去。
顾薄严伸手搂住毛融融的臂膀,当触碰到他体温的那一刻,毛融融的眼泪瞬间刷的就落下来了,在他面前自己的眼泪总是那么的不值钱,毛融融这样想。可她不知道,她每次哭无论什么缘由都是哭到了顾薄严的心坎上。
“卡洛儿…姥爷。你为什么不理麻麻?这是不礼貌的!”扭头看了眼伤心的毛融融,卡洛儿立马拽着毛父的衣袖问道。
毛父不知道怎么回答,转眼间却看到在沙发上依偎着毛妈妈的艾伦,眼睛顿时又亮了一个度数,抱着卡洛儿坐了过去,把艾伦抱在怀里亲切了一会儿,一左一右儿孙膝下,毛家父母热泪盈眶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却又害怕不曾拥有的吗?没想到来的这般突然。
原本尴尬的晚饭一因为两个小家伙而变得轻松生动起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在毛融融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毛妈妈不知骂了多少次,可看着她消瘦的脸颊,菜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她碗里堆着。
顾薄严无比自然的照顾着毛融融,还是挑鱼刺剥虾壳的喂着,于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毛融融在照顾着宝宝,而顾薄严又在一旁照顾着她。
在王家卫的【重庆森林】中有过这样一段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可事实证明,时隔五年,顾薄严依旧如此,或者说,十年十五年五十年,顾薄严日日亦如此,年年亦如此。这世上顾薄严对毛融融的爱,是一生一世永远保持着新鲜。
“我要住在家里。”楼上房间里,毛融融跟顾薄严说。
“跟我回家。”顾薄严平静的说完,翻起手里的毛融融幼时的相册。
毛融融睁大眼睛瞪着他。“你就不能尊重我一下吗?!”
“你是我妻子,已经逃走一次了,你觉得我还能让你离我半步?我三十六岁了,跟你比我已经赌不起了。”顾薄严放下手里的相册,语气里尽然全是沧桑。
之前毛融融对他说的话,他是听了进去,也承认迄今为止自己也没学会怎么爱人,可即使如此,即使知道这是多么的不公平,他依然按着自己所想而来,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好,他只是放不下只是舍不得浪费他们相处的一秒钟只是放开后怕追不回。
“你不知道我有多累!我不想头上顶着是你顾薄严的妻子,我不想出门之后被人说‘看!那是顾夫人!’我想别人称呼我的是我的名字!我也有理想!我也有追求的权利!”顾薄严能有今天这般成就能是愚钝的人?唯一的解释也就是他在对自己装傻了。
“我从来没有阻止你追求理想。”顾薄严抬眼看向毛融融。五年她变了好多,她刚刚说那话的时候,像极了一只在春暖的草地上蹦跶的小野鹿,神采飞扬全身上下散发着他不熟悉的气息。他有些心慌因为抓不稳了。
“我长大了。”长大了的潜台词就是她不需要在喂养了,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毛融融说完后拽开门就走了出去,她不想跟顾薄严兵戎相见,就算当初席季的事儿他做的那般惨绝,毛融融心中仍是为他存着一大片的面积,只是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再跟顾薄严在一起,必然放弃的是自己一生,因为她知道做顾夫人的代价有多大,顾薄严的占有欲有多强。
上半辈子那样惨淡的过来了,她享受多数人做梦都想拥有的生活,可下半辈子,她也想靠着自己的努力。
晚上毛妈妈留下了毛融融,顾薄严动了动嘴看向毛融融僵硬的表情却最终没说话,本是可以一块住下的,可顾薄严却把宝宝们哄睡后开车回到了公寓。
毛融融是跟毛妈妈一起睡的,在饭桌上毛妈妈对她已经回温了不少,这会儿自然是拉着诉起了思念之情。“把你拉扯这么大了,你倒是谁走就走了,这么多年…。我跟你爸都是硬熬着过来的,要不是薄严…现在你回来看到的估计就是墓碑了。”
毛妈妈说的让毛融融紧紧的搂着了她。“您别瞎说。是我做的不对…女儿现在出息了,您跟爸可要活的长长久久,等着女儿孝顺你们呢!”
“融融…”毛妈妈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哪个父母不望女成凤?可当初得知她跟顾薄严领证的那一刻,毛妈妈就知道这辈子女儿活的容易也活的累,事实证明就是如此,她不去追问毛融融失踪的原因,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了,这段婚姻肯定是不易经营的。且不说顾薄严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就说他把毛融融比管女儿还要严的那股性子,就是一道大坎。只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当初选择了对方。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儿,当初选择了对方就是一种承诺,要一直守候下去,你跟薄严相处的时间要比跟父母相处的多多了,这期间一定会有矛盾产生,电器还会坏,更何况是更为长久的一段婚姻?吃久了一样食物还会厌倦,更何况是更为长久的彼此相处?”
不去说顾薄严到底做了什么,但按着毛妈妈的想法,他都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了,还有什么更爱的吗?
毛融融窝在毛妈妈怀里,这些她都知道,可他们这段婚姻注定不像电器那般修一下就变好的,最起码顾薄严本性难改,而她尝试了属于自己的鲜花掌声舞台,又怎肯放弃大好青春年华荣誉及成就?
回到公寓的顾薄严对着冰冷的墙壁,可再冰冷也比这五年好太多了,最起码床上还残留着毛融融昨天刚刚睡下遗留的香气,最起码整个屋子还在弥漫着她的气息,最起码餐桌上还摆放着她没喝完的半杯水,最起码她回来了,最起码昨天是他五年睡的最为安稳的一个晚上。
躺在床上望着惨白的天花板,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毛融融的话,痛苦却又固执的认为之前他们可以好好的过着,之后亦可以如此,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