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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买一张双人床(一)
    谭天阳见到人是席昭然时微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将人抱上自己的车,又抽空打了个电话报警,便开车把人送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席昭然的脸上和雪白的衬衣被血染红,唯一干净的小半张脸上,惨白得吓人。
    他不知道席昭然伤得有多重,不敢放着他一直在这里等救护车,不过幸好这里已经靠近了市区,他的车才开一会儿,便看到一个不算大的医院牌子。
    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将车停好,快速下车将人抱着跑了进去。
    进医院里,挂急诊,付诊费,看着昏迷过去的席昭然进了急救室,他才停下来坐在急救室外的走廊里焦急地等着。
    一直到急救室的灯灭了,看着席昭然包扎好伤口被推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他怎么样了?”谭天阳看着席昭然的病床被推进了病房,他才转过头问跟过来的医生。
    “右手骨折,轻度脑震荡,还有他本身身体就有点贫血吧,这次又流了那么多血,大概需要输点血,其它的没什么问题。”医生翻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回答道。
    谭天阳点点头。
    “不过……”医生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不过什么?”谭天阳忙问道,他有点担心车祸会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么大好一个青年,要真留下什么病根,就太可惜了。
    “他是不是……”医生抿了抿唇,问得有点犹豫,“是不是有吸、毒史?”
    谭天阳被他的话说得愣住了,心里下意识便要反驳,那个看起来那样耀眼的贵公子,过着优越的生活,怎么会不要命地去吸、毒呢?可是嘴里的话还没有反驳出口,心里又突然想起那贵公子并不是十分好的身体,又有些不能确定了。
    医生见他沉默的样子,以为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这些有钱人啊,都是活得太腻味了,觉得生活不够刺激,拿命去玩。
    谭天阳送走医生,便推门进了病门。
    席昭然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因为失血而惨白的脸似乎比病房里的床单还要白,像是就要消失在其中。
    没一会儿,警察也找了过来,谭天阳同他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最后警察又看了一眼还躺在病房里的人,只说出车祸里的尸体他们会先带回去,等这个还昏迷着的人醒过来,他们再过来录笔录。
    谭天阳将人送走,在医院里守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宋家的女人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有回去,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
    谭天阳将事情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让她放心并且告诉她,明天会把车给她回去,还有钱——因为给席昭然挂了急症,他身上的钱几乎用光了,幸好那小超市老板给他接了现金,不过那都是属于宋家女人的,他只有回家去取了再还。
    宋家的女人很快答应了,叮嘱他回来的时候要小心,谭天阳一一答应了,这时话筒里又传来一个童音,谭天阳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微微松动了一点。
    说话的是宋家女人的那个才四岁的儿子,很懂事也很可爱,用软软的童音和他说了一会儿话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
    谭天阳将手机收回衣兜里,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站起身重新推开病房门。
    席昭然仍然昏迷着,谭天阳原本想通知他的家人,可是在他的衣服里却没有翻到联系方式,手机似乎在翻车的时候掉在了车上,他没有找到。
    谭天阳把椅子挪到病床旁,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坐在上面,头靠着墙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席昭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他才刚动了一下,谭天阳就睁开了眼。
    躺在床上的席昭然动了动身体,大概是因为疼痛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也很快睁开了眼。
    “你……”席昭然刚睁开眼便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谭天阳,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别动,你受伤了。”谭天阳压住他受伤的手臂不让他乱动。
    “受伤?”席昭然一愣,侧头便看到被纱布包扎得厚厚的右手,眼里快速地闪过什么,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也快速回到脑海里,最后他抬起头看向谭天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边帮人送货,刚好看到你的车出了车祸。”谭天阳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席昭然又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你的同伴死了。”谭天阳犹豫了一下,才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死了?”席昭然靠坐在床上,听到这个消息,轻轻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轻笑,“死了也好。”他这样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凉和绝望,却又奇异地夹杂了一抹令人感到莫名的羡慕,只是那些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得让谭天阳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没联系到你的家人,你要联系他们么?”他没在意他说的话,而是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放到他面前,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想着也许他的家人能够安慰安慰他。
    席昭然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一眼放到自己面前的手机,是一个老土得掉渣的诺基亚,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头看着谭天阳,“我能不能……”他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段时间?”
    谭天阳家里并不大,而且那一片的环境也并不适合这个贵公子,他原本想直接拒绝的,但是对上他的眼睛,他的脑海里便固执地停留在他刚才从他眼底看到的悲凉,拒绝的话便有点说不出口。
    席昭然见他只看着自己不答话,突然露出一个笑容,桃花眼里柔光朦胧,如同绽放在烟雨中的粉色花瓣,竟让人有种春意盎然之感,谭天阳眨了一下眼,移开视线。
    “我家只有一张床。”他说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道。
    “那可以再买一张嘛。”席昭然笑着说道。
    谭天阳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席昭然见他点头,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更加灿烂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谭天阳便用自己的面包车载着人回了自己家,让席昭然先在他家里待着休息,自己则去将车还给了宋家的女人,还特意去公司里给自己请了一天的假,回家时,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猪腿骨,瘦肉,白菜、豆腐、辣椒,以及一些家里没有的调味料。
    等回家时,席昭然正从他家的卧室里走出来,似乎是刚睡醒。
    “你回来了啊。”席昭然朦胧着脸,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嗯,”谭天点轻点了一下头,对他道,“饿了么?我去做饭。”
    “你一向不是自己买早餐吃么?”席昭然吊着一只手,除了让看的人心里升起一丝保护欲外,丝毫不损他优雅的贵公子形象。
    “不营养。”谭天阳随意答了一句,便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他把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洗好,瘦肉切成丝煮瘦肉粥,猪腿骨敲断放到高压锅里,再加上各种调味料,压好放到火上慢慢炖着。
    不大的厨房里很快便传来食物的香气,靠在厨房门口的席昭然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他离开这里去T市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吃到合胃口的东西,每天都是随意吃一点阿忠替他准备的东西。
    阿忠……
    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他又想笑了,这回他算是彻底解脱了,真是个……让人羡慕的家伙啊。
    谭天阳这时将煮好的瘦肉粥端了出来,看了他一眼,盛了一碗粥递给他,说道:“你先吃一点吧,一会儿再喝点汤。”
    “骨头汤?你是不是认为吃啥补啥啊?”席昭然收起之前的笑,换上另一种笑容对他说道。
    “嗯,你的右手骨折了。”谭天阳点头。
    “有什么关系……”席昭然原本想说只不过断了一只手嘛,有什么关系,可是在谭天阳认真沉默的眼神下,不知不觉地便收了音,“你也吃啊。”
    “嗯,”谭天阳也坐到他对面吃了起来,他快速地吃过了一碗后,对席昭然道:“一会儿我去买床。”
    “啊,那我一起去吧。”席昭然从碗里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
    8、买一张双人床(二)
    买床,自然要买个大的,最好是两人可以并排躺着的双人床。
    “这个太大了,家里放不下。”谭天阳看着席昭然挑的大床皱眉,他原本是想替席昭然再买个单人床就好,再加一个单人床,他的小卧室里刚好能放下。
    “放得下啊,把你的床立起来就好了。”席昭然不以为然,
    谭天阳仍然皱着眉头。
    “你躺上去试试。”席昭然笑眯眯地伸手去推谭天阳的胸膛,试图把他推倒在那张双人床上。
    可是……
    推一下,没推动,谭天阳的身体仍然笔直得如一栋墙,席昭然却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些想咽口水,放在谭天阳胸口的手有些痒,很想动一动……摸一摸衣料底下筋道的肌肉。
    谭天阳不知道他心头冒出的那些想法,只是不赞同地看着他——毕竟那可是他的家。
    席昭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笑眯眯地绕过他,自个儿躺倒在了那张样板床上。
    贵公子做任何动作都是十分优雅好看的,隽美修长的身躯主动躺到床上这个动作亮煞了一干路人的眼。
    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小姑娘早看呆了,那里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席昭然斜躺在床上,朝她们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几个小姑娘立刻棒住脸激动得忘记今天是哪天。
    谭天阳却对这堪称艺术照一般的唯美画面视而不见,十分煞风景地说道:“那价钱我们一人一半吧。”他到是不在意和一个并不算太熟的人同床共枕,而是单纯地不想占人便宜,他不认为这个贵公子会在他这里长住下去。
    席昭然见他没反应,只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想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住你家的房租水电还有伙食,都一人一半好了。”
    谭天阳没异意,两人很快答成共识,看好的床也打包让人直接送回家。
    两人才将床弄回家,警察后脚就找了过来。
    谭天阳见到警察没什么反应,他带着席昭然回家时,把自己家的地址抄在了医院接待处,警察才会这么快找过来。
    席昭然也只是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
    然而警察在例行登记户口后,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却让两人多少有些惊讶。
    “席先生,听说您有吸、毒史?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那个警察问道,另一个则拿着本子刷刷记录着两人的对话。
    席昭然微微睁大了眼,然后笑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么请问您现在还有毒瘾么?”那警察的声音有些严厉,甚至带了点咄咄逼人。
    一旁看着的谭天阳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之前给席昭然做手术的医生告诉他们的,不过他不觉得这个贵公子仍然在碰那些东西,除了身体差了一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当然没有,早就戒掉了。”席昭然到没有在意警察的语气,只是微笑着摇头。
    “什么时候戒的?有多长时间了?”那警察眯了眯眼,明显不信他的话。
    “一年多以前戒的吧。”席昭然道。
    “那你知不知道,同您坐在一辆车里的司机身上仍然有毒瘾?他开车之前还吸过,你们会出车祸很有可能就与此有关。”
    “这个我不太清楚。”席昭然直接摇头。
    “你们年纪相仿,沾毒品的事是他联系的你,还是你……”
    “我会碰那个跟他没关系,他会碰也跟我没关系,”席昭然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我会碰是因为巧合,他的我不知道。”
    “是吗?关于您染毒瘾,能说得详细一点吗?”警察也不气馁,继续问道。
    “不能。”席昭然摇头,他的脸色在此时僵硬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警察愣了一下,也只得点点头,之后又问了一些其它的问题,拿着了席昭然的联系方式,才告辞离开。
    警察离开后,两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席昭然先转过头看着谭天阳道:“我的毒早戒了,以后也不会再碰了。”
    “嗯。”谭天阳见他十分认真地同自己解释,心里动了一点,朝他点头。
    席昭然见他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但是谭天阳是特殊的,他不想从他眼里看到失望甚至是厌恶。
    之后两人再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似乎它本来就不存在,谭天阳也没有打听他的过往,席昭然也从来不主动提起。
    把刚买回来的大床放到卧室,将原本的铁床立起来后,那双人床往里一摆,几乎占满了整间卧室,席昭然对此很满意。
    因为席昭然右手骨折,洗澡就成了一件麻烦的事。
    用左手可以解决大部分身体的清洁问题,但是后背和左手就完全成了洗不到的死角。
    谭天阳租的房子,浴室不大,泡澡的浴缸更是不可能有。
    席昭然进浴室之前,谭天阳帮他把右手包了起来,就让他自己去了浴室。
    席昭然在浴室里倒腾了半天,实在无法自个儿解决,就直接往外喊:“那什么,天阳,你进来帮我擦擦背呗。”
    谭天阳听到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他见过的光着身子的男人多了去了,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大家都是光着身子在大浴室里挤来挤去,互相擦背更是常有的事,谁也不会往别处想。
    他拿了手巾,在淋浴喷头下搓干净,打上香皂,拉过席昭然便直接给他擦了起来。
    虽说见多了光着身子的男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人和人是不同的,即使同是男人,皮肤的质感和颜色差别就不是一点半点。
    席昭然常年坐办公室,即使是出门也有着高级轿车接送,这藏在衣服低下的皮肤自然是嫩且白,微微带了点小麦色,在灯光和水流下透着迷离的光泽,看上去手感就很好,跟当兵的那一身在太阳底下晒出来的黝黑完全不同。
    不过,谭天阳看着眼前的风景,也不过只是在心里稍微感叹了一下不同,绝不会往歪处想。
    他自己为了给席昭然擦背,上身穿着的衣服在进来时便脱去了,露出精壮有力的胸膛,此时却沾了些诱人调皮的小水珠。泛着古铜色泽的皮肤下肌理分明,六块腹肌整齐排列,两边的两道腹沟往下倾斜,隐在了挂在腰轩上的裤腰里,下面则是被一条长裤包裹住的笔直长腿。
    席昭然乘着他给自己擦左臂的机会侧眼瞟了一眼,在心里头咽了口口水,这当过兵的就是不同啊,那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绷得紧紧的肌肉看着就有种让人想动手摸一摸、捏一捏的冲动。
    “看什么?”一直安静替他擦身体的谭天阳扫了他一眼。
    “没,”席昭然笑笑,“就是觉得你身材真好,有点羡慕。”
    谭天阳静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最后对他道:“你要多运动。”
    “啊?”席昭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了,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谭天阳动了动嘴,说道:“低血压的人要多运动才会不难受。”
    席昭然愣了愣,“你知道我有低血压?”他想起谭天阳早知道他的事,而且还总是照顾他的饮食,于是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一直对这问题很好奇,只是没找到机会问。
    “上次你昏倒,我送你去医院时,医生说的。”谭天阳见给他擦洗得差不多了,便弯下腰搓洗毛巾,却不知道自己跷起的臀部,在长裤下绷紧,形状十分的诱人。
    “原来是这样。”席昭然答着话,双眼却瞄着眼前的紧绷。
    “以后早点起床,我陪你去运动。”谭天阳擦好毛巾,直起腰挂好毛巾,便推门走了出去。
    “知道了。”席昭然在他身后回答道,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对外喊道:“天阳,我今天忘记买换洗衣服了,把你的借我穿穿。”
    谭天阳没说什么,进了卧室从那唯一的柜子里翻出一件棉制白T恤,又寻了条长裤给他送了进来。
    席昭然笑眯眯地接过,在谭天阳转离出去后,直接套上那件白T恤,这T恤应该是谭天阳的,看起来就十分大,他从头上套下来后,下摆已经长到了大腿,他往镜子里的自己瞄了一眼,果断地将长裤往旁边一扔,决定中间挂空档。
    这T恤真得很大,领口处尤其明显,他穿上后,半个肩膀都能露出来,形状优美的锁骨更是完全显露了出来。
    席昭然很满意,挂着空档,迈着两条雪白笔直的腿便走了出来。
    9、买一张双人床(三)
    谭天阳见席昭然只穿了一件T恤走出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自己要穿的衣服绕过他进了浴室。
    席昭然见他没有反应,觉得有点无趣。谭天阳家里也没有电视可以用来解闷的,他晃着腿进了卧室,看到今天买的一张大床正摆在那里,他侧头看了一眼立在墙边铁架子床,嘴色勾起一丝微笑,侧身躺了上去。
    床,它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仅能联系人和人之间的感情,还可以在上面造人,多少人类在上面诞生,多少人类在上面走向生命的终结,可以说人类的三分之二多一点的生命与床是扯不清关系的。
    而大部分的时候,能同时睡在一张床上的人,都是关系十分亲密的人,所以席昭然打定主意要买一张大床。
    谭天阳似乎在浴室里待的时候长了一点,席昭然等得都快睡觉了,才见他穿着柔软的衣服走了进来。谭天阳原本睡觉并不大爱穿衣服,可是家里有外人,不穿不好。
    席昭然还靠坐在床上等他,笔直的双腿交跌着摆放在黑色的大床上,在灯光和大床的颜色反差下,有点晃人眼,看见他进来,对他微微一笑。
    谭天阳看了他一眼,转身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棉被放到他旁边,说道:“晚上天冷,盖上被子吧。”
    席昭然:“……”他有点无语,不过他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性向就像他那有力的腰杆和长腿一样,笔直笔直的,而掰弯一个直男,是需要点手艺和计划的,光靠皮像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睡吧。”谭天阳见没说话,以为他困了,便从大床的另一边爬上床,脑袋放在枕头上。
    “等一下。”席昭然侧了侧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支着脑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谭天阳侧了侧头,等着他的话。
    “你还没跟我说,我出车祸的时候,你怎么会刚好在那里呢。”席昭然问道。
    谭天阳静了一下,然后开口回答道:“我去替朋友送货的。”
    “朋友?”
    “嗯。”谭天阳点头。
    “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是谁吗?你不觉得事情太巧合了吗?”席昭然道。
    谭天阳语气平淡地说道:“她是开小超市的,不会跟你的车祸有关。”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昭然摇头,他说这句话到不是为了解释,“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谭天阳点头,没多说什么。
    “你们的关系很好?还是你帮忙送货可以拿外快?”席昭然又问。
    谭天阳听了他的问题,心里思考了一下他和宋家女人算是什么关系,可是最后却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关系。
    朋友?还是说朋友的妻子?
    “帮忙而已。”想不出合理的关系,谭天阳也就不想了,随意回答了他一句。
    “哦,那就是朋友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男的女的?”
    谭天阳侧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在回答道:“女的。”
    “女的,开着小超市,”席昭然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忽然问道,“不会是你的情人之类的吧?”
    “别乱说,人家都有小孩了。”谭天阳眉头都皱了起来,显然很不高兴他的说法。
    席昭然抿了抿嘴,心想有小孩跟这也没什么关系吧。
    “快睡吧。”谭天阳伸手关了灯,屋子里立刻陷入黑暗。
    席昭然也没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睁着双眼,渐渐僵硬的表情也隐藏在了黑暗里。
    第二天天微亮谭天阳便睁开了双眼,侧头看了一眼倦着身体,缩在角落里的席昭然,微微皱眉,伸手拉过被子盖到他身上,才出去做早餐。
    等席昭然醒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十分丰富的早餐,瘦肉粥,**蛋羹还有去外面买的油条包子之类的。
    “快去洗漱一下吃饭吧。”谭天阳见他站在卧室门口,头发睡得有点乱,大T恤歪在了一边,斜斜地挂在他的身上。
    席昭然依言进了浴室,但是他又很快冲了出来。
    谭天阳看着这个突然间完全失了优雅姿态的贵公子,有点莫名其妙。
    “你……你、你你把我的内裤洗了?”席昭然抓着手里的内裤,脸上带了点悲愤地指着他。
    谭天阳不明所意,但还是点了点头,昨晚他洗完澡,就顺手将两人换下的衣服都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晾着,刚好第二天早上晾干了可以直接穿,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席昭然抖着手,半天没了下文,但很快便转身钻进了浴室,并且重重地把门给关上。
    说实话,他虽然敢为了某些目的直接挂空挡出来当着人面晃,可是这属于自己私密物品的内裤被另一个大男人拿在手上搓洗,他想想就脸红。
    纯白的小内内上带着微微的香皂味,洁白如新,完全可以相像它当时被另一个男人拿在手上搓洗的时候,是怎么样被细致地对待的……
    “快出来吃东西吧。”谭天阳拍拍门。
    席昭然拿着小内内咬牙,这让他还怎么穿上去!一想到被另一个男人揉搓过,他再直接贴身穿在那个位置,那不是间接那什么……
    他浑身打了个抖。
    谭天阳站在门外,完全不知道自己触到对方的那根神筋。
    席昭然在浴室磨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至于他留下的小内内有没有穿上,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谭天阳头一天已经请过一天假了,今天自然是不好再请的,他吃过早餐便换好衣服上班去了。
    谭天阳离开的时候,递了一把钥匙给他,以防止他出了家门便回不去。
    回不去啊……
    席昭然握着那把带了体温的金属钥匙,手掌下意识地收紧。
    谭天阳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了谭天阳家,当然他是揣着那把钥匙走的。
    席昭然去了一趟办公室,阿义仍然是在打电话,见到席昭然走了起来,忙站起身,似乎松了口气,可是目光扫到他吊着的手臂时,又立刻紧张了起来,至少,他的神色和声音很紧张,“少爷,你这么久去哪里了?手伤得重吗?老太爷和老爷夫人都很担心你。”
    席昭然抬头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一个一个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去一个朋友家了,右手骨折,他们没让你派人去找我?”
    阿义听了他的话,脸色明显有些犹豫,席昭然眯了眯眼,心里大概都明白了家里发生了些什么事,嘴角缓缓勾起,带着讽刺的冷光。
    阿义见了他的笑容,额头微微冒着冷汗,解释道:“老太爷让人找了,夫人和老爷说了几句,阿忠死了,老爷吩咐秦叔给他办葬礼,可是警察现在还扣着尸体。”
    “哦?他们都吵了些什么?葬礼定在什么时候?警察那边怎么说了?”席昭然勾着嘴角问道。
    “就说了几句而已,”阿义明显对于席昭然父母的事不想多解释,转而解释别的事,“警察说三天后才能去领尸体,葬礼也定在了三天后了。”
    “呵呵,阿忠可是秦叔的儿子,秦叔跟在我爸身边这么多年,上上下下都认识他,他只要出面说一句,谁敢不听?”席昭然笑着道。
    阿义低着头不敢多说。
    “好了,这件事就到这里吧,我要到外面住一段时间,告诉爷爷别派人找我,告诉母亲唐家千金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告诉秦叔,葬礼时我会过去,告诉我爸……”席昭然抿了抿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阿义在后面听得冷汗直流,席昭然和席父冷战很久了,这次为了唐家千金的事,两人的矛盾肯定会升级,他现在不回家才是正确的选择,可……唉……
    席昭然自然是不会理会阿义会想些什么的,他收拾了一些自己放在办公室的东西——因为家庭的某些原因,他几乎常年住在办公室,所以很多生活用品这里都有——打算在谭天阳家多住一段日子,既然他已经放自己进入了他的家,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10、买一张双人床(四)
    席昭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原本打算直接回谭天阳家里,却在离开前接到一个人的电话。
    是邵冬阳打来的。
    这是个让席昭然感觉十分复杂的男人,自从他们认识以后,两人之间就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几乎是只要其中一方找人,另一方就一定会出现。
    这个人也是至今为止,除了谭天阳外,唯一的一个能让他多少付出一点信任感的人,但也仅止那么一点点。
    当然他们俩之间绝对不会是爱情,反而更类似于亲情。
    亲情,想到这两个字席昭然的眉头就拧了起来,心里升起一股烦闷。
    电话一直响着,席昭然晃了晃脑袋接通,“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不方便啊?”话筒里传来一个略带爽朗的男音,带着笑意。
    “没什么,”席昭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有事?”
    “很久没见你了,出来玩呗。”邵冬阳笑着道。
    “不了,我今天还有事。”席昭然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今天还要去谭天阳家,那里虽然很简陋,但是他却在那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咦?真是稀奇啊,”邵冬阳笑呵呵的,有点好奇地问,“你有什么事啊?需不需要我帮忙?”
    席昭然想了一下,他知道邵冬阳是个情场高手,也许掰弯直男的手艺他的经验会更丰富些,于是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觉得要怎样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又突然传来邵冬洋变大的声音,他惊呼道:“你爱上了一个男人?!”
    席昭然既然敢问出来,也就不怕被人知道,于是直接承认道:“是。”
    “谁?”邵冬洋问道。
    席昭然皱眉,很不喜欢他这种打探的语气,“你不认识的。”
    “哦,”邵冬洋听席昭然的语气是不想多说,也不好再多问,“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你得告诉我,对方是直是弯?”
    “他不喜欢男人。”这是席昭然从头一天晚上的情况分析出来的。
    电话里突然没了音,席昭然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到底有没有办法直接说出来,别浪费他的时间啊。
    电话里好一会儿才重新传来邵冬洋的声音,听起来懒懒的,“想掰弯一个直男难度太大了,你还是选个轻松点的吧,我给你选个好的。”
    “不用了,你要没办法就算了。”席昭然有点不耐烦,他真有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去跟邵冬洋这种人打听这种正经事?
    “别生气,其实有一个办法的,”邵冬洋听他的语气不好,笑着补充了一个字,“缠。”
    “缠?”席昭然皱眉。
    “嗯,”邵冬洋的应了一声,答得有点心不在焉,“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同性的身体根本不具吸引力,再诱人的胴体在他们眼里那也只是个同性,要掰弯这样的男人,如果你想真正得到他的心,就只有利用他的善良、他的同情心、他的不忍心,等你缠着他和他有了一定的感情后,不要管这时你们之间感情是那种,只要有感情就行,有了感情,你就要对自己狠一点,让他心疼你,从而不舍得看你受苦,然后等他的心被你牵动后,再用你的感情网住他……”邵冬洋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席昭然忍不住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邵冬洋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就是继续缠着他让他爱上你罗。”
    席昭然在心里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这里面最关健的一条是,在你缠上去时,他会不忍心赶你走,而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并且要够心狠。”邵冬洋补充道,他和席昭然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他的心足够狠,不然他也不会敢去做那么多事,也不会想着去掰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些在别人眼中极不道德的事。
    邵冬洋手里拿着电话,目光变得有点飘忽。
    “我知道了。”席昭然道,然后准备挂掉电话。
    “等一下。”邵冬洋突然道。
    “嗯?”
    “咳……那个,你们现在发展到哪步了?”邵冬洋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好奇。
    席昭然突然福至心灵,他用略带炫耀的声音说道:“昨天我们一起去买了一张双人床,等哪天有机会我再带你去我们家看看。”他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脸上却挂着一丝得意。
    邵冬洋这么好奇,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电话另一头的邵冬洋愣了愣,突然用力将手上的手机扔到沙发上,十分不服气又十分不甘心地说道:“幼稚!”说了一声还不解气,又一脚将手机踢到了地上。
    席昭然此刻心情很好,他才懒得管邵冬洋的反应,提着自己收拾好的东西下了楼。
    到楼下时,为了见某人一眼,他特意绕了个远路,路过了一下另一条走廊,刚好看到谭天阳向别处走去的背影。
    这个男人的身材真是好得没话好,高大帅气,让人十分有安全感,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勾引人的男人味。
    这一点从站在走廊里望着他的背影发花痴的花痴数量就知道了。
    席昭然看着那几个望着谭天阳的背影兴奋交谈的女人,脸色黑了下来。
    他心里多少升起了一点危机感,谭天阳喜欢的可是女人!
    不行,他的计划得安排得更加紧凑一点,绝不能让别人钻了他的空子抢了他的人,女人不行,男人就更不可以了。
    他这样想着,便提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回到了谭天阳家里。为了增加两人的亲密感,他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放进谭天阳的衣柜里,和他那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一起。
    席昭然站在衣柜前,摸着下巴看自己的白衬衣和谭天阳的衣服挨在一起,这样让他觉得好像两个人也挨在一起一样。
    还有他带来的一打内裤,他已经决定了内裤今后都穿一次性的,自己的内裤被另一个男人细心地搓洗干净后,挂在阳台上随风飘扬,他真有点接受不能。
    伸手翻了翻衣柜,觉得谭天阳的衣服太少了点,他记得谭天阳的原籍是在一个小城镇里,谭天阳来这里上班,是不是打算好了赚点钱就回家乡?
    可也许这是个机会呢?他可以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工作?
    席昭然掐着公司下班的点,来公司找谭天阳,也不等他开口,就微笑着道:“一起回家吧?”
    “你今天来上班了?”谭天阳看着他还吊在胸前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嗯。”席昭然无所谓地点点头。
    “你的手还没好。”他不赞同地看着他,他的伤很重,本来这么快出院他就不赞同,可是这是席昭然自己的意思,他也不好横加干涉。
    “我已经请过假了,明天会待在家里。”席昭然眨眨眼,笑眯眯地看着他。
    谭天阳看了他一眼,最后没再多说什么。
    谭天阳习惯下班后去一趟菜市场买点东西回家,现在席昭然住在他家里,每天要买的菜只会更多,他见席昭然没有先回家的意思,就道:“那里很脏很乱,你别去了。”他有些担忧他的手被碰到,那里的人太多了。
    “没关系,我自己会注意一点。”席昭然猜到他的担忧,心里有点窃喜,他知道培养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一起做事,不用管是做什么事,只要是在一起就行。
    谭天阳看着他笑眯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点无奈,他以前很少有这种心情的,如果谁让他无奈,他会直接动手让对方做到令他满意为止。
    但是显然这一套对席昭然无用,他既不是他的战友,也不是他带的兵,更不是他的敌人……他是个特殊的存在。
    谭天阳知道多说无益,到了菜市场后,就让他走在他前面,他跟在后面护着他,就好像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
    菜市场的人真的很多,为了避免被别人撞到,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
    “小心一点。”谭天阳的嘴几乎贴到了席昭然的耳边,不怎么放心地叮嘱道。
    他说话时候,热气全喷到了席昭然的耳朵上,让他的耳朵红了个彻底,随后是耳根,脖子……
    席昭然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紧张,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害怕紧张这种情绪,但无论怎么说,从他有记忆开始,还是第一次和人贴得这么近,这么亲昵。
    11、做我的保镖吧(一)
    谭天阳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这时旁边挤过来一人,那人手里举着一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长条木方,因为太挤他不小心把一旁堆着菜的筐子挤倒了,一筐子带着灰的土豆滚了出来,那人吓了一跳,忙转身道歉,但他转身是扛在肩上的木方却因为他的转身,直接向刚好在他旁边的席昭然扫了过来。
    眼看着那木方就要扫到席昭然的脸,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眼前一花,身体被抱在肩头的大手揽住抱到了别处。
    “小心点!”谭天阳皱着眉,一手护着人,一把抓住那挥来的木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那人。
    谭天阳没有表情的时候,样子有点吓人,那人显然是被他吓了一跳,忙将木方竖着立到地上,对两人道歉。
    谭天阳见他态度很好,便不想多做计较,只是扫了那人一眼后,半蹲下、身伸手替席昭然拍了拍他笔直西装裤的裤角,把刚才土豆滚过来时沾上的灰拍掉。
    席昭然低下头,看着蹲在他身前,一只手拍着他的裤角,一只手却仍然记得护着他的谭天阳,目光中明明暗暗。
    这个人,真的让人无法放弃。
    “好了,走吧。”谭天阳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席昭然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说谢谢,他知道对方不需要,而他也不想和他这么生疏。
    谭天阳买了肉、排骨、还有一些新鲜蔬菜,对跟在他身边的席昭然道:“走吧。”
    “嗯。”
    两人一起下班,然后提着菜回家,感觉非常的温馨,席昭然以前从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现在感受到了,心里温温暖暖的,更觉无法放手。
    回家后,谭天阳把菜提到厨房,依然是他做饭,席昭然右手骨折,当然就算他的手没有骨折,他也不会做饭。
    席昭然虽然不会做饭,却喜欢和谭天阳一起待在厨房里,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站在灶台前,一双大手和那些小巧的铲勺锅碗互动,心里升起一股十分矛盾的感觉,像是十分的不搭又觉得十分的相配,真是矛盾的和谐啊。
    很快,饭菜上桌,味道很香,席昭然闻着香味眯了眯眼,缓缓勾起嘴角。
    谭天阳不爱说话,看着十分的冷酷,照顾受伤的人却照顾得很细致,盛饭勺汤面面俱道,就只差亲自喂到嘴里了。席昭然觉得很奇怪,像谭天阳这样的大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有这么细致的心思,于是他好奇地问道:“你以前经常照顾人吗?”
    谭天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没照顾过。”
    “可是我觉得你照顾人的动作很熟练啊。”
    谭天阳想了一下,半晌回道:“小时候照顾过奶奶,后来她去逝了,就没人需要照顾了。”
    席昭然愣了愣,他想起他曾让人调查过这人的资料,父母很早就没有了,小时候和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因为家里没了人,高中毕业后就去当了兵,这一去七年多,直到半年前才离开部队,来到胜雄应聘了保安的职位。
    席昭然抿了抿唇,没说话。
    谭天阳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谭天阳把碗筷收拾好后,拿了个本子在餐桌上写着什么。
    “你写的什么?”席昭然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谭天阳写的字很漂亮,工整且运笔有力,却又不死板。
    “账单。”谭天阳也不介意他继续看。
    席昭然的嘴角抽了抽,只见那笔记本上整整齐齐地写着:房租XXX元,水费XX元,电费XX元,几月几号买菜用了XX元,诸如此类的。
    “你买东西还要记账啊?”对于席昭然来说,那些几毛几块的当垃圾都嫌多,而且他平时卖东西,要么就让阿义去替他买,要么就是刷卡付账,所以对于谭天阳那么认真对待的东西,他实在有点瞧不上眼。
    “嗯,”谭天阳可有可无地点头,席昭然在一旁看得有点无聊,坐到旁边望着他的脸发呆。
    谭天阳写完抬起头,对上他发呆的视线,把手里的本子推到他面前,说道:“这个是你这几天用的,以后我会每天把账都记在上面,到月底再和你算。”
    席昭然:“……”他有点回不过神,眨了眨眼,低下头,看到今天的日期下面,写得十分清楚的内容:排骨15元一斤,后面标着7.5元,然后是肉多少一斤,后面写上价钱的一半,如此类推……
    他抬起左手揉了揉额角,试把自己代入谭天阳的世界想事情,然后掏出自己的钱夹,抽了一叠票子放到桌上,有些无力地对他说道:“这个你拿着买菜吧,用完了再跟我说就好。”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不说,人家单子都列出来了呢。
    谭天阳果然没有推拒,不过他只是从那一叠里拿走了五张,然后把剩下的还回他手里,“这些就够了,用完了再说。”
    席昭然只好默默把钱收回钱夹。
    谭天阳又把放在他面前的本子拿回自己面前,在最后一行写上:己收500元。然后又标上日期。
    席昭然:“……”
    他看着认真算钱的谭天阳,有点想不通,他又没有家人要养,怎么会把钱看得这么重?一般没结婚的单身男人不都是不太在乎钱的吗?难道他有个很会花钱的女朋友要养?
    席昭然皱眉,这个问题有点严重,试探道:“你那么在乎钱,是不是女朋友管得很紧啊?”
    谭天阳合上本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没有。”
    没有是没人管啊,还是没有女朋友啊?
    席昭然皱着眉头纠结,见他没有要继续解释的意思,只好建议道:“你很在乎钱,不如来给我当保镖吧,工资起码是你现在的工作的三倍。”他不是很了解公司员工的工资状况,不过他想加上三倍应该不是个小数了吧?况且从刚才在菜市场他动手的速度来看,他的功夫一定不错,应该能胜任他的保镖这个工作。
    谭天阳有点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早知道这个贵公子是个有钱人,但是他需要保镖?
    席昭然勾起嘴角笑了笑,“你不会不知道胜雄集团姓什么吧?”
    谭天阳挑眉,胜雄集团姓席,这个他早就知道,只是之前没有在意,所以也没多做联想,更没想过住进自己家的席昭然会是胜雄集团的大少爷。
    “怎么样?如果你要觉得工资太少,还可以往上调。”席昭然勾着嘴角诱惑般地说道。
    谭天阳却似乎完全不受他诱惑,他十分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才对他说道:“我只保护你的安全。”
    他的意思是他不想牵扯进太过复杂的事情中,然而这话听到别人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种语气,席昭然显然很喜欢这种语气,他笑眯眯地点头,承诺道:“你只需要保护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的话说得很暧昧,而谭天阳很明显没有玩暧昧这根神筋,他点点头,“什么时候签合同?保安的工作我还要交待一下。”
    “随时都可以,我会让阿义明天把合同直接给你。”席昭然自然是希望他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所以越早越好。
    “好。”谭天阳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既然做好了决定就立刻执行。
    席昭然见事情定下了,就拉着他道:“那我要在你家长住,陪我去买点日用品吧,就当是晚饭后的散步。”
    谭天阳点头。
    两人又去超市买了一堆要用的,席昭然还特意买了个小彩电,买回来后放在小客厅里,他站在沙发前看了一圈,心里很满意,这里越来越像个家了,虽然小了点。
    谭天阳帮他把电视插上,席昭然看着电视里闪出来的第一个画面就皱了眉头,刚刚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他摸过摇控器飞快地换了个画面后,就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谭天阳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回想了刚才扫到的一画面,似乎是本市的新闻,新闻哪里惹到他了?
    席昭然握着摇控器无意识地换着台,一个一个飞快闪过,很快就又要回到原点,席昭然连按了两下,跳过了那个台。
    谭天阳看不下去了,从他的手里拿过摇控器换到一个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台。
    然后两人沉默地看着电话,席昭然一直沉着脸,谭天阳也没有多问。直到快十一点时,谭天阳感觉肩头沉了一下,他侧过头,就见席昭然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他没惊醒他,伸手扶住人,拦腰将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轻松地抱了起来,进了卧室把他的外套脱掉才将人放倒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看着刚躺到床上,就自动缩着身体卷缩成一团的人,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小孩子脾气。
    走回客厅,把电视换到之前惹席昭然生气的台,节目早已换过了好几轮,什么也看不出,便把电视关掉了,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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