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离开慕心颜不久，冷天逸接到了盟主的电话，命令冷天逸去宜园会所。
    想着之前在医院的一幕，冷天逸的心幽沉，雷霆是盟主的亲信，雷霆敢袭击自己，肯定得到了盟主的许可，盟主对自己起了杀心，这趟去定是凶多吉少。
    明知道不能去，可是，还没跟盟主决裂，公然违抗盟主的命令，冷天逸做不到。
    思索再三，冷天逸叫来幽若和李剑，跟他们密语交代一番，才去宜园。
    幽若得知冷天逸被袭一事，担忧地看着冷天逸的背影，而李剑的眸中，绽出凶光。
    冷天逸赶到的时候，盟主已经在别墅里了。
    “属下有事来迟，请主上恕罪。”冷天逸轻弯腰行礼。
    “天狼，三天期限早过，你还没有杀死慕心颜，你的办事效率怎么变得那么低了？”盟主冷然开口，直盯着冷天逸，“是不是爱上她，舍不得杀她？”
    冷天逸心内骤然一凛，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不是，属下是觉得没必要费精力去杀慕心颜了。”
    盟主挑眉，“什么意思？”
    “主上，楚云霄已经和慕心颜分手了。”冷天逸解释道。
    “什么时候的事？”盟主直起身子。
    “就在三天前。”冷天逸说，“主上不喜欢慕心颜，是因为她魅惑了楚云霄，而如今楚云霄离开了她，跟燕芷枫在一起，我们要是杀死了慕心颜，没准让楚云霄念起曾和慕心颜的情意，等楚云霄知道真相，会引起我们”弑血“盟和楚云霄之间多余的麻烦，更伤害到主上和楚云霄的关系。”
    “他们真的分手了？”盟主不信。
    之前，他用尽了各种办法，对楚云霄层层重压，楚云霄都不曾有半分的动摇，执意要和慕心颜在一起，如今是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冷天逸蓝眸一闪，言外有意，“主上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属下若有一字假话，任凭主上处置，若是主上命人取属下性命，属下绝不敢抵抗。”
    盟主脸微变，对旁边的随从示意，一会儿，雷霆被压了进来。
    “天狼，你是我的爱将，只要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怎舍得取你性命？”盟主说到，“雷霆袭击你一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认为是我派雷霆去的。雷霆虽然是我的身边人，但是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我把他交给你处置，是杀是留，由你决定。”
    “盟主，不要，你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雷霆跪在盟主面前，求饶道。
    天狼的铁腕手段在盟里是闻名已久的，任何得罪过天狼的人，落在天狼的手上，都是死路一条。
    “雷霆，你跟我多年，应该知道我最厌恶什么，我们弑血盟要持续发展壮大，靠的是内部的精诚团结，兄弟间的赤诚相待，而你严重违背了盟里的规矩，破坏了兄弟们间的情意，我救不了你。”盟主冷声说。
    “盟主，我知道错了，但求你念在我多年跟随你，流血流汗从不皱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把我交给天狼，我一定将功赎过。”雷霆哀求着。
    “就因为你跟随我多年，应该最明白我的原则，所以更不能轻饶你。”盟主毫不松口，他必须严厉处理雷霆来安抚天狼，避免天狼对付他。
    冷天逸看着听着，不发一言。
    盟主命随从将枪给冷天逸，“天狼，杀了他。”
    冷天逸暗暗一笑，优雅地拿起枪，将枪口对准了雷霆。
    雷霆脸色刹那苍白，死亡在前，他口不择言，“天狼，你不要杀我，其实让我去医院杀你，都是盟主指使我的，你要杀，应该杀盟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冷天逸早就想到，可是雷霆亲口说出，还是让冷天逸身形一震。
    “雷霆，你胡说八道！”盟主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举起枪就想杀死雷霆，却忍住了，要杀也该天狼杀，若是自己杀的话，会被认为是杀人灭口，会引来天狼和周围随从的猜测，“天狼，你不要听信他的话，立刻给我杀了这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遵命。”冷天逸毫不迟疑地扣动手枪，正中雷霆眉心，雷霆还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冷天逸。
    那眼神，冷天逸懂。
    雷霆在说，“今天盟主会杀我，来日也会杀你，你别得意。”
    冷天逸在心里答复，“雷霆，我从不放过任何想杀我之人，今天我杀了你，来日我也会杀死盟主，你就在yīn曹地府，等着看我的得意吧！”
    “天狼，你怀疑我吗？雷霆的话，你信吗？”盟主直接问道。
    “不瞒主上，属下曾有过怀疑。”冷天逸顿了一下，话锋一转，非常诚恳地说，“不过现在，那丝怀疑随着雷霆的死消失了，因为主上如果想杀我的话，根本不会让雷霆出现在这里，更不会给雷霆说话的机会。雷霆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以前因为战利品的分配和我有意见，后来又因为人口贩卖问题和我矛盾僵化，早就想置我于死地，屡次挑衅我。盟里事务繁重，事事需主上主持调配，不可能时时对雷霆了如指掌，我想如果主上事先知道雷霆会袭击我，肯定会阻止他，所以对于刚才雷霆说的那些污蔑主上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
    盟主眸光复杂地看着冷天逸，人心隔肚皮，在雷霆说了那番话后，冷天逸表面上对自己仍旧恭敬从命，没准心里怎么想的。
    干脆杀了冷天逸，永绝后患？
    可冷天逸在盟里势力范围强大，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杀了他，定会使盟内大乱。
    但是不杀他，要是放他出去，等于放虎归山，等他在盟里根深蒂固了，要再拔出他，就太难了。
    “主上，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先告辞了，有一大批军火正从美国走私过来，再过半个小时就到海关了，为了避免出岔子，属下必须全程跟进。”冷天逸找借口说到。
    “慢着。”盟主说，“这种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做，就不用你亲力亲为了，我们好久没在一块喝茶了，我刚得了些绝世好茶，走，去茶室，一起品几杯。”
    茶室里，茶香清香。
    茶，是好茶，但是品茶的人，显然都各怀心事，喝不进茶的味道。
    假笑久了，客套话说多了，都是会累的，一时间，茶室里安静下来，唯有沸水的“咕噜”声。
    “天狼，你跟我多久了？”盟主问。
    冷天逸想了一会，“十一年。”
    “如果我今天不让你走，一直跟着我，你还会不会跟下去？”盟主抿了一口茶，眸眼沉沉地问。
    “当然，盟主叫属下做什么，属下绝不敢有异议。”冷天逸拿茶杯的手稍微一窒，脸上恭敬顺从的表情完美得无懈可击。
    “那如果……”盟主半开玩笑地口吻，笑道，“我要你的命呢？”
    冷天逸心一跳，脸上也带笑，“盟主才说过，不舍得的。”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盟主变得认真。
    经过一番生死熟虑，盟主打定了主意，本来他想留着冷天逸的，可是雷霆那该死的家伙，竟然把他给说了出去，就算冷天逸口中说不相信雷霆的，盟主也不能释怀。
    此刻冷天逸孤身前来，正好除掉他，然后编造他的各种罪行，在盟里昭告，要是有挑头支持冷天逸的人，全部都杀掉。
    盟主心里一番盘算，内乱会损害“弑血”盟的利益，但是总好过自己每天都担心被冷天逸所杀。
    “盟主，我的命是父母给的，只能由父母要去，其他人，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拿走我的命。”冷天逸敛起笑，傲然说到。
    既然盟主不想再装，要撕破脸，那么他冷天逸会奉陪到底。
    “此刻，我要拿走你的命，易如反掌。”盟主用力一掷茶杯，“呯”的一声，茶室门被打开，盟主的随从们涌了进来，均举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冷天逸。
    “哈哈！”冷天逸大笑，盟主这只老狐狸终于公开对付自己了，什么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什么我会将盟主之位给你，全都是笼络人心的虚伪话。
    想他冷天逸拼死拼活为盟主打江山，结果换来的，是盟主的忌惮，功高盖主，果然要不得。
    被冷天逸笑得不自在，盟主问到，“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小看了我，今天我一个人来，就没想着能安然出去，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就等着被你杀死？”冷天逸口气冰凉，“你此刻杀我，绝对易如反掌，但是你有命杀我，绝对没命活着出去，你别忘了这宜园会所可是我的产业，在进来这栋别墅之前，我已经在四周秘密布下了重兵，并且还有杀伤性极强的重型武器，别墅下面更埋有毁灭力堪比导弹的炸药，如果走出这栋别墅的第一个人不是我，这栋别墅将瞬间被夷为平地，而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将死无全尸。”
    闻言，随从们全都面目刹白。
    天狼一向的狠辣手段，让他们对天狼的话，深信不疑。
    “不想死的话，你们都给我放下枪！”冷天逸喝到。
    有些随从被冷天逸这一喝，垂下了手。
    “大奎，大勇，你们俩反了不是？”之前被冷天逸说的话震慑住的盟主回过神，咆哮道：“给我把枪举起来，要不然我杀了你们！”
    “可是盟主，天狼说……”大奎申辩道。
    “不管他说什么，你们只用听我的，要不然你们的家人，都没想活。”盟主威胁到。
    这下，随从们顾及自己的亲人，只能听命于盟主。
    枪口再次全都对准了冷天逸。
    “天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盟主说，“我命人用仪器测试过，根本没有你所说的炸弹，你不要为了自保，危言耸听。”
    冷天逸嘴角上扬，“不相信，你可以试试，反正我死了，有那么多人陪葬，特别是天下第一盟里的尊贵无比的盟主陪，值得了。”
    “很好，那我就杀了你。”盟主扬手，往下一按，“开枪！”
    12，小生命
    “慢着。”冷天逸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电视机遥控器的工具，按下了一个按钮，只听“轰”的爆炸声，他们所在别墅的一间相对独立的房间瞬间崩塌。
    冷天逸扬着手中的遥控器，笑道，“盟主，在建这宜园会所之前，我在每一栋别墅都预留了装炸弹的地方，我们这栋也有，我再次强调，在进来这里以前，我已经命人偷偷安装了大量的炸弹，只要我一按下手中的按键，我们立刻灰飞烟灭，刚才就是一个试验，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可以再试验给你看，你注意看右边的那栋深蓝屋顶的别墅，我按下按钮，让它马上倒塌。”
    冷天逸一边说，一边按，不一会儿，那栋别墅真如他所说，倒塌了。
    盟主yīn狠地看着冷天逸，没想到冷天逸早就算计自己了，今天杀不掉冷天逸，明天冷天逸定会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可是，此刻，自己是杀不了冷天逸了。
    跟随盟主的一行人的心惊肉跳地看着瞬间坍塌的别墅，不安地等待着盟主的命令，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期待着盟主不要和天狼对着干。
    “怎么样，相信我的话了吧？”冷天逸笑，“要一起死？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
    军医院。
    齐医生再次帮楚云霄抽血化验，结果出来后，齐医生眉头紧皱，“云霄，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保持心情的平静，绝对不允许喝酒，你根本没听我说的，你的病情恶化得那么快，再多的药物都没办法控制了。”
    “控制不了就让它发作好了。”楚云霄无谓地说到，经历了最初的挣扎，特别是狠心和慕心颜分手后，他的心已如死灰。
    他会到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的地方，等待死亡。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暴自弃，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楚云霄。”齐医生恨恼地看着楚云霄，却在看到楚云霄灰暗的眼眸后，变了口吻，“云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再难治愈的疾病都陆续被人类攻破了，或许有奇迹呢，你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
    楚云霄淡淡一笑，敷衍地说，“好。”
    齐医生暗自叹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听说燕芷枫怀了你的孩子，为了孩子的健康考虑，我建议你不要让孩子出生。”
    “孩子不是我的。”楚云霄否认。
    “是吗？”齐医生疑惑了，楚泽浩和林千娇都很满意燕芷枫，更加欢喜于燕芷枫肚子里据说是男孩的婴儿，楚云霄似乎也承认了燕芷枫，怎么会不是？
    不过，别人的私事，齐医生不想深究，只是从医生的角度提醒，“云霄，你是艾滋病患者，如果你有了孩子，那么孩子百分百会携带艾滋病病毒，他的出生将会是场劫难，注定夭折，对亲人而言，充满了心酸的泪水，是沉重的枷锁……”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要？”楚云霄眼眸一暗。
    他想到了慕心颜，离开她，是正确的选择。
    他不但给不了她幸福的一辈子，连跟她孕育一个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最好不要。”齐医生说。
    “恩，我知道了。”楚云霄低声说到。
    离开齐医生，夜已经很深了。
    天很暗，沉沉如楚云霄的心情。
    齐医生强调多次不能喝酒，楚云霄偏偏走进了一家酒吧，点了名叫“毒药”的烈酒。
    一杯杯，如毒药般，灼烫咽喉，抵达五脏六腑。
    楚云霄的胃一阵痉挛，痛，让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的俊朗伟岸，自一进入酒吧，就有不少人注意着他，企图跟他套近乎，但是都被他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所逼退，这会见他不停灌酒，脸色极差，整个人冰冷如魔王，那些人更加不敢靠近。
    吧台旁的卡座，楚云霄成了一幅最yīn冷也最吸引人的风景。
    终于，有不怕死的男子忍不住了。
    该男子是混黑道的，年近四十，因脸颊侧有一道刀疤，绰号叫“刀疤”，喜好男色，刀疤看到楚云霄后，惊为天人，因为楚云霄比刀疤玩过的所有男子都还英俊十倍。
    色字头上一把刀。
    刀疤见楚云霄喝了很多酒，算着楚云霄应该醉得差不多了，色心大气。
    “大帅哥，一个人喝酒多闷啊，哥哥来陪你。”刀疤笑着凑到楚云霄身边，刚想将手搭在楚云霄的肩膀，就被楚云霄一个反擒拿，卸掉了胳膊。
    刀疤痛得大叫，自己有几分身手，谁想到在楚云霄面前，却没一丝还击余地。
    “滚！”楚云霄喝到。
    刀疤又恼恨又不舍，一点也不愿离开，他想着定要将楚云霄拿下，狠命地压，以报脱臼之仇。
    “还不滚？”楚云霄锐利的眸，盯着刀疤，口气yīn冷，“你想死？”
    步非凡拿捏着楚云霄的命门，先有口头约定，后有慕心颜的性命相威胁，楚云霄不得不屈辱地就范，要是眼前的陌生男子也想对楚云霄有企图，楚云霄绝对会让这名男子死得很惨。
    刀疤权衡一下，知道自己是斗不过楚云霄的，刀疤心生一计，离开楚云霄，去搬兵了。
    不一会儿，刀疤带了一群人进来，只朝楚云霄扑去。
    楚云霄快速出手回击，一番打斗，将混混们制服，而他的衣服，在搏击的过程中，被刀疤撕烂，露出了身上触目惊心的淤青斑痕。
    “他娘的，搞了半天，是个艾滋病，长那么帅，糟蹋了。”刀疤见过不少艾滋病患者，他话一出，在场众人均倒吸一口冷气。
    讽笑着，咒骂着，不一会儿，散了个干干净净。
    楚云霄面上依旧冷酷，似乎对那些鄙夷目光和嘲弄话语无动于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不停地往下沉，暗得不见天日。
    没有人再想靠近他，桌上的酒被他喝完，他再次叫酒，却无人回应，仿佛他是催人命的病毒般，远远避着。
    不愿和平民百姓计较，扔下一沓钱，打了一通电话，楚云霄离开了。
    夜，很漫长。
    楚云霄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慕心颜的公寓楼下。
    她房间的灯，还亮着，看来她也是一夜难眠。
    当看到阳台上凝成一尊雕塑的她，他蓦然一惊，赶紧藏好自己。
    他怜惜万分地看着她，好多次，他很想上去，自私地将自己的病情告诉她，他知道，他们彼此深爱，她一定会对他不离不弃。
    可是，不可以！
    他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毁了她的一辈子。
    就让她狠狠痛过这一次，狠狠地将他忘掉吧。
    楚云霄陪着慕心颜，站着看着，两个人的距离只隔了不到百米，却如天涯海角般遥不可及，不知不觉，天微亮了，慕心颜回了房。
    楚云霄怔怔地看着慕心颜僵硬的脚步，心中万分不舍。
    过了大约十分钟，短信铃声响起，楚云霄看了后，森冷一笑，那个刀疤男子，是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
    一连三天，慕心颜都高强度的训练着。
    可是身体再疲惫，她的心，总是塞满了沈眉和楚云霄。
    他们对她的好和坏，曾经亲昵、如今冷漠的亲情和爱情，如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永不停止，让她几乎发了疯。
    “心颜，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一点都不在状态？”郝良再次问道。
    “教练，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慕心颜说。
    郝良才不信，严厉地说，“你好不容易通过了初赛和复赛，付出了那么多汗水，打败了那么多对手，终于进入了前十，接下来的比赛更加的高强度和残酷，如果你训练时继续心不在焉的话，就输定了，你到底还想不想赢？不想赢的话，趁早退出，免得在比赛时还想着别的事情，输得丢人。”
    “教练，我……”慕心颜突然不想说话。
    输了怎样？
    赢了又怎样？
    以前，她很想赢，因为有楚云霄的鼓励，有沈眉的喝彩，可是现在，就算她赢了，却没有一个她想着的人陪她庆祝，那么是输，是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以前妄想在武功上得到飞跃，和楚云霄并肩而立，更是不堪提起。
    “慕心颜，我对你太失望了！不就是失个恋，不就是被抛弃，这个地球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经历着这些，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没有了爱人，连理想和拼搏也不要了？！人家幸福美满，你就要让自己春风得意，不要被别人看扁了！话我不再多说，你以后要怎么做，随你！”那些八卦新闻，什么“慕心颜嫁入豪门梦成空”，什么“楚云霄和燕芷枫好事将近”……郝良有所听说，之前他有些怜惜慕心颜，但是想着她不是为情所困的世俗女子，他也不多言，没想到他看错了她。
    郝良恼怒地看着眼眸黯淡的慕心颜，他最欣赏的是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她决定做一件事情，就必须做到最好的坚持。
    可是此刻，从她的眸里，他看不到一丝的倔强和坚持。
    有的，只是悲伤和脆弱。
    这样的她，绝无击败强手，夺得第一的可能。
    不就是失个恋？
    不就是被抛弃？
    有什么了不起？
    慕心颜看着郝良离开的背影，耳边一直回荡着他说的话，前一段路是后一段路的理由，她努力拼搏了那么久，才进入了前十，怎么可以就此放弃？
    自那日楚云霄和慕心颜分手后，好事的媒体可炸开了锅，把慕心颜写成了一个横刀夺燕芷枫所爱，最终又被燕芷枫击退的小三。
    慕心颜成了笑话，她自欺欺人地当做没看见，也以为跆拳道馆里的人不知道，可是郝良的当头棒喝，让她醒了过来。
    她咬咬牙，不，她不可以让别人看扁了！
    尤其是楚云霄！
    你离开我，我会活得更好！
    还有燕芷枫！
    你得到了楚云霄，肯定会很骄傲，可是如果你再来挑衅我，我会告诉你，那个楚云霄，是我不稀罕要了，丢给你的！
    憋着一股子气，慕心颜死寂很久的眸子，有了一丝生气。
    接下来的训练，她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郝良欣慰地笑了，他看人的眼光，从不会出错，他允许她偶尔犯错，但是不允许她一错到底。
    接下来，是昏天暗地的魔鬼训练。
    慕心颜暂时将楚云霄埋在心底，假装坚强久了，连自己也骗过了，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和比赛中。
    冷天逸的嘘寒问暖，邀约见面吃饭，也被她以训练紧张婉拒了。
    凭借着出色的身手和坚韧的意志，她再次顺利地得到了胜利，进入了跆拳道业余组的前五名，由于她是名人，报纸上对她的报道随着她成绩的升高而增多。
    说她什么的都有，好的坏的，表扬的批评的辱骂的，从来都没有停息。
    她不再如以往，被那些报道深深影响。
    她坚定地走好每一步，其它的，就让别人随便说吧。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心颜的心还是会酸痛，她知道，楚云霄真的已经不管她了，不会为了她去警告那些乱写的记者，否则那些报道不是写得那么猖狂。
    漫长的夜，为了养精蓄锐，她偶尔能强迫自己睡一小会，不再如之前那样整夜无眠。
    连续两天清晨起来的时候，她都感到强烈的恶心，但是洗漱完毕，那种恶心感就没有了，她也不以为意，照样高强度的训练，一点也没想到，一个小生命，在她肚子里悄悄生长着。
    12，第十二章
    只要打赢了面前的对手，慕心颜就能进入决赛。
    所以，在搏击中，她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而对手，显然也是身经百战，并没给慕心颜占到什么便宜。
    她们都以防范为主，比赛呈胶着状态。
    慕心颜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急躁，要耐心等待时机，保证一出手，就必须制服对手，否则就会被对手钻了空子，制服自己。
    看台上，一个戴着超大墨镜的男子，隐在人群中，注视着慕心颜。
    他的身形健硕，眼神非常锐利，将慕心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在看到经历了持久战后，慕心颜不急不躁，快速出击，凌厉踢腿，将对手击倒，他的嘴角嚼起一抹笑。
    是颗好苗子。
    只可惜似乎没得到高端的训练，还不够专业。
    不过，能在业余组的比赛中，表现得如此优秀，已经很难得了。
    如果她接下来的表现还能够让他感到满意，或许他会考虑收她为徒。
    还有，她的美，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更是让他留意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有人说，女人的美，是种武器，越美的女人，越具杀伤力，而像慕心颜这种超越世俗的美，经过秘密训练，绝对是可以毁灭敌人的绝色武器。
    韩宇明不仅是跆拳道领域的领军人物，暗地里他是国际最强刑警组织Hurricane（飓风）的猎人，专门负责在全世界物色合适的人，吸收进组织里。
    “咦，那好像是韩宇明吧？”有记者留意到看台，疑惑地问。
    “是他！就是他！”虽然韩宇明乔装了一番，还是被眼尖的记者认了出来，能采访到韩宇明，报道的发行量和点击率绝对会很高，“韩宇明可是很少出现，极难采访的，快，赶紧过去采访！”
    韩宇明看到了，皱了眉头，很快离开了看台。
    而比赛场上，经过了艰苦的搏击，慕心颜渐入佳境，一连找到了对手的两个破绽，重重出手，击败了对手。
    精彩的对决，让观众无比尽兴，记者到处找不到韩宇明，见到比赛结果，忙又赶回来采访得胜的慕心颜，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慕心颜。
    闪光灯在慕心颜周围不停闪烁着，记者的问题五花八门。
    跟比赛有关的，慕心颜忍着疲惫的身体，简短的回答，而跟比赛无关的，比如那些莫须有的绯闻，还有什么所谓比赛能够这么顺利晋级，有什么后台之类的不怀好意的问题，慕心颜统统沉默。
    慕心颜不在乎记者会如何写自己，不想费精力去应付记者，只想把全部的精力花在比赛中，所以在记者争先恐后地问那些无聊的问题后，慕心颜说了声很累，就冷淡地走了。
    谁料刚走几步，慕心颜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她忍不住干呕，并且持续了一段时间，这一情景，给一些想法太多的记者打了兴奋剂，竟然追问慕心颜是不是怀孕了？
    慕心颜一听，忽然想到这个月的例假迟迟没来，她水眸一沉。
    她的神情，刺激了记者们的八卦欲望。
    “慕小姐，看你的表情，该不会真有了吧？”记者追问，“孩子的爸爸是谁啊？”
    “难道是楚云霄？”
    “慕小姐已经和楚云霄分手了，孩子怎么可能是楚云霄的？”
    “那肯定是冷天逸的，据说慕心颜和他在一起了，还有人看到他晚上留宿在她家里呢。”有个戴眼镜的女记者讽刺说，“慕小姐，你还真是有魅力啊。”
    “慕小姐，孩子到底是谁的？”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慕心颜都还没承认怀孕，在记者的心中，却认为慕心颜有孕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捕风捉影浓墨重彩，是八卦记者们的天性。
    慕心颜只觉得耳膜都被震破了，她心里既恼又惧，茫然无措地被记者们围着。
    郝良跑过去，试图将慕心颜拉出来，却徒劳。
    韩宇明在暗处看到这一幕，眼眸一闪，若是慕心颜真有了孩子，而她决定生下孩子，那么她就不再是他心中徒弟的理想人选。
    这样可塑的绝色武器，若失去了，将会很可惜。
    “放开她！”混乱中，慕心颜的手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抓住，一个用力，将她带了出来，而记者们看清来人，均错愕万分，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来人竟然是楚云霄！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楚云霄，慕心颜石化了。
    不是分手了吗？
    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救她？
    最初的惊诧过后，记者们沸腾了，纷纷朝楚云霄发问。
    “你们太吵了！”楚云霄一个问题也没回答，用yīn沉的墨眸扫视着记者们，“要问什么，一个个问。”他的眼神，明显在说，谁敢问，谁就死定了。
    那些记者不是白痴，都看懂了，没人敢发问，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慕心颜如木偶般，任楚云霄拉走，直到离开了会场，被他带进黑色悍马里，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挣脱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去军医院。”楚云霄对小刀命令道，没回答慕心颜的问题，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别动，否则我把你扔给那些记者。”
    有多久，他没有牵过这双手？
    他很想她，却不敢直视她的眼，怕对视间，就此沉沦，再也出不来。
    肌肤相触，慕心颜心悸阵阵，她想说要扔就快点扔，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出口，她不是怕面对记者，而是潜意识里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期望。
    过了不知道多久，楚云霄放开了慕心颜的手，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手中一空，慕心颜眸骤暗。
    他只是曾经牵过她手，却不会牵她到永远。
    她想到了燕芷枫，想到了燕芷枫肚子里的孩子，更想到楚云霄承认了那个孩子。
    心又狠狠地痛，慕心颜问到，“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只是偶然经过，无聊进去会场看看，没想到见你被一帮记者围着，失魂落魄的，”楚云霄淡淡说到，“看你可怜，救你出来，只是因为你好歹曾是我的女人，你不要因此期望我对你还有感情，我决定和你分手，就从未想过与你复合。”
    “呵呵……”慕心颜凄凉一笑，“就这么怕我纠缠你，楚参谋长，你放心，我慕心颜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子，也做不来那些痴情的事情。”
    “那最好。”楚云霄眼眸深深。
    “放我下车。”慕心颜冷声说到。
    “不行。”
    “我要下车！”慕心颜说着就去拉车门，不顾车里在行驶，要跳下去，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再和楚云霄多待一秒钟，她怕自己会情绪失控。
    “你疯了？！”楚云霄心一紧，怕慕心颜出意外，他立刻将她拉了回来，并且叫小刀锁上了车门和窗户，对她吼道：“说了不许你下，你耳朵聋了吗？”
    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楚云霄对她的态度除了霸道冷酷，再无其它。
    慕心颜没再说话，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开车的小刀暗自叹息，他不明白老大和慕心颜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明明相爱却变成了陌路天涯。
    从清远市到京都，小刀看着楚云霄和慕心颜的爱情渐渐生根、发芽，成长着，好不容易开了花，就等着结果，没想到变成了苦果。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之前上车，慕心颜处于呆怔状态，并没有听到楚云霄说去医院，这会到了医院，她不解问到。
    “检查身体。”楚云霄说，慕心颜的每一场比赛，只要他不是有重要任务抽不出身，他都会去现场观看，只是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从没让任何人发现。
    今天，他为她的胜利而开心，想如以往般离开，却看到她被记者围着，这样的场景以往他也见过，可是她都能应付，从没有茫然之色。
    当他看到她连着呕吐，并且听到记者们的追问，他的心猛地一震，惊喜万分，可是一想到齐医生的警告，他的墨眸暗了。
    根据时间推算，如果她怀了孩子，一定是他的，那样的话，这个孩子根本不能出生。
    可是，要是她真有了，他怎舍得要她堕掉？
    “我的身体好好的，不需要检查。”慕心颜拒绝。
    “你必须要！”楚云霄强硬地说到，拉起慕心颜，就往医院里走。
    “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要我检查，我就得检查？”慕心颜挣扎着，却推不开楚云霄，她气急吼道，“楚云霄，你放开我！”
    不顾医院里来往人员的惊诧目光，楚云霄将慕心颜的手攥得更紧，后来干脆把她抱起，禁锢在怀中。
    慕心颜双手捶打着楚云霄，她下手很重，他却眉头没有皱一下，只是执意将她抱往齐医生那里。
    “楚云霄，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叫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要我做你情人，我就必须做，要我爱上你，我就必须爱，要我离开你，我就必须离，既然我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又再次强迫我做这做那？”慕心颜气恼道，“我到底欠你什么了，就算真欠了你，这些年你也玩够我了，求你不要再玩了我，行不行？”，
    13，堕掉骨肉
    被强迫检查身体，得知自己怀孕了，慕心颜当场傻掉了。
    最初跟楚云霄在一起时，他不喜欢带套，还没爱他的她为了不跟他有纠葛，都会在事后吃紧急避孕药，医生说吃多了不好，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着绝不能有孩子。
    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他说爱她，并且许诺她婚姻，她就不再服药，好多次盼望着能和他有爱情的结晶，但是例假都会来，没想到跟他分手后，自己竟然怀孕了！
    慕心颜看着化验照片上那一个小黑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只知道，她的惊喜大于意外，因为这是她和楚云霄的孩子，就算他不要她了，就算他只是玩玩她而已，可是她喜欢这个孩子。
    因为，她曾那么深地爱过楚云霄，或许现在仍在爱着。
    她甚至有些期望，他会不会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改变心意，重新和她在一起呢？
    不要怪她这么快就忘了他的翻脸无情，只是他给过她的那些幸福画面太真实，他的温情和体贴都不像作假，让她相信他肯定是爱过她的。
    慕心颜知道，他和燕芷枫的那一晚，是个意外，因为他醉了，而后来只是因为燕芷枫有了他的孩子，他才要和自己分手，如今自己也有了孩子，他应该舍不得了。
    然而，慕心颜怎么也想不到，楚云霄朝她走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把孩子做了。”
    “为什么？”慕心颜身体瞬间冰冷，她不明白，“楚云霄，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楚云霄心狠狠一震，暗自深呼吸，咬了咬牙，再艰难，也强迫自己冷漠地开口，“就因为是我的，所以必须做掉，慕心颜，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想用孩子来困住我。”
    “你说什么？”慕心颜不可置信地盯着楚云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那次他以为她堕掉了他们的孩子，气得发狂，心痛得要命。
    他说，他要她的孩子。
    他说，他爱她的孩子，更爱她。
    可是现在，他说，不要这个孩子？
    对，一定是她听错了，绝对是！
    她竖起耳朵，死死地盯着他的唇，她不相信，他会如此绝情。
    “……你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要你把孩子做掉，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你也别希望靠孩子来困住我。”慕心颜的希望，楚云霄看到了，他很不忍心开口，可是齐医生警告的话充斥着他的耳膜，为了她的身体健康，也为了这个注定会夭折的孩子不到世上来受罪，他必须冷酷到底。
    “楚云霄，你这个畜生，你凭什么？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做掉他。”慕心颜愤怒得嘴唇发抖，“你放心，我不会用孩子困住你，因为你和我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面，我想凭你的权势肯定会封住孩子这件事情，我会立刻离开京都，此生和你永不相见，这样你放心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行，在做掉孩子之前，你不能走！”见慕心颜要走，楚云霄拦住了她。
    “你让开！”慕心颜吼道。
    “我不让，齐医生已经派人准备好动手术了，我带你过去，你放心，等你做完手术，我立刻放你走，你想去天涯海角，见不见我，都随便你。”楚云霄冷声说到。
    颜，恨我吧，把孩子做掉，忘了我，开始你崭新的人生。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说得如此不留余地，他在凌迟着她的心，何尝不是在凌迟着他的。
    他唯有不断地说服自己，是为了她好，才能不让自己将她搂住怀中。
    在知道她怀孕后，他是万分喜悦的，他和她终于有了孩子。
    可是，齐医生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齐医生强调，慕心颜肚子里的孩子，因为精一子楚云霄的，百分百会携带楚云霄身上的艾滋病毒，日子越久，随着胚胎的长大，吸收母体的营养，病毒就会渗进母体里，对母体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趁现在母体还没被病毒入侵，赶紧把孩子拿掉，否则后患无穷。
    如果放任孩子生长，不只孩子出生后日夜会受苦，母亲也会如此，而且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楚云霄这段日子清楚地知道因为患艾滋病，给身体和心灵带来的伤害，饶是他都几乎不能忍受那种疼痛，他不愿意自己爱的人去承受那永无止境的痛苦，所以他唯有狠心对慕心颜。
    “楚云霄，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肚子里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就算不爱我，玩我，可他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啊！”慕心颜挣扎着，不想进入手术室，却敌不过楚云霄的力量，被带了进去，她唯有哀求，“你放我下来，我我说错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真的不是你的，他跟你没有关系，永远都不会去找你，求你，放了我们母子，求求你，好不好？”
    “慕心颜，你没有选择。”楚云霄冰冷说到，将慕心颜抱到了手术床边，让医生给她注射麻醉剂。
    几个护士上前帮忙按住了慕心颜，麻醉剂打入了她的身体，药效很快发作，头昏的她绝望了，哭嚎着，“楚云霄……不要这样……求你……求你放了我……我不要堕胎……不要……”
    “云霄，不能心软啊。”齐医生将手搭在楚云霄的肩膀，“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了，我保证慕心颜绝对不会出事。”
    “齐老……我……”楚云霄的脚像黏在了地上，迈不出去。
    有一瞬间，他想带着慕心颜离开，就算一家三口都受艾滋病的折磨，最终死于艾滋病，又怎么样，只要他们相亲相爱，就是幸福的。
    可是这样，他太自私了。
    因为自己陷入痛苦，硬要拉爱人也陷进来，他做不到。
    “楚云霄……我不要……求你……放了我……”被弄到手术台上的慕心颜，强睁着双眼，看着有些迟疑的楚云霄，虚弱地哀求道。
    不要这么绝情好不好，不要非得逼我恨你，好不好？
    “云霄，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可是你要为以后打算，这个孩子，你负担得起吗？”楚云霄的挣扎，让齐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做，还是不做，由你决定。”
    “……做，马上做。”楚云霄的眼眶盈满了泪水，开口的同时，他闭上了眼睛，一方面是怕忍不住流下泪，一方面是怕看到慕心颜，会让他好不容易冷硬的心崩溃。
    颜，对不起，可是这是我在离开尘世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不能让孩子拖累你，更不能毁了你的人生。
    ＊
    一个“马上做”，将慕心颜打入了无底地狱。
    她的泪，不尽地流，湿透了枕巾。
    心痛如绞，都不能形容她痛苦的万分之一。
    她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辈子会遇到这个比魔鬼还要冷酷可怕千倍的楚云霄？
    他强了她的身，夺了她的心还不满足，连她的孩子，他都要狠绝地堕掉。
    这个世上，有这样残酷的爸爸吗？
    如果他是怕她和孩子破坏他的幸福，她已经答应过，绝不会打扰他的，为什么他非得赶尽杀绝？
    楚云霄，你就那么爱燕芷枫吗？
    曾经，因为她命在旦夕，所以你不顾我的性命，不停抽我的鲜血？
    后来，因为她有孩子，所以你当着她的面，抛弃了我？
    现在，因为怕她知道我有孕伤心，所以你杀死了我的孩子？
    那么我呢？
    你爱过我吗？
    那鱼汤，那玫瑰，那焰火，那求婚，那誓言……统统都是假的吗？
    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假得如此真实，害我都当了真。
    楚云霄，我好恨你，为什么要遇见你？
    为什么要爱上你这个魔鬼？
    为什么你说了爱我，却这么对待我？
    “……楚……云……霄……我……恨你……永远……”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慕心颜在黑暗中挣扎着，费尽力气说到。
    楚云霄，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永远！
    都不会！
    ＊
    绝望的黑暗。
    无尽的痛苦。
    麻醉剂让慕心颜沉沉睡去，给了她一个异常痛楚的噩梦，梦里，她眼睁睁地看着还未成形的胎儿被冰冷的镊子夹住，生生地从她的子宫剥离，痛得她几近窒息。
    她哀求医生放过孩子，却是徒劳，他们如楚云霄般，冷酷胜过恶魔。
    最终，胎儿被夹出了她的身体，她失去了肚子里的骨肉，她的下身，布满猩红绝望的血。
    “不要！”慕心颜大喊道，却发现喉咙如堵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大声哭，也同样没有声音，只有泪水不停地流。
    她想睁开眼，怎么也睁不开，想拿手将眼睛揉开，可是手上插了什么东西，还有胶布什么的，妨碍她揉眼睛，她干脆把那些碍事的东西全部扯掉。
    终于扯掉了，手上好痛，似乎还流了血，她却顾不得，用力用手揉眼睛，刚将眼睛揉开一点，那手就被人攥住，她再用力，也拿不回自己的手，死命睁开双眼，昏迷中，竟然看到了楚云霄。
    “滚！”慕心颜恨极了楚云霄，哪怕在梦境里，她也不想看到他。
    14，第十四章
    “齐医生，不好了，有人要闯进手术室！”一个女护士正说着，冷天逸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看到手术床上昏睡的慕心颜，他心一抖，愤怒地盯着楚云霄，“你把颜怎么了？”
    今天冷天逸本来是要去看慕心颜的比赛的，可是天逸集团临时有重要的会议，他加快速度把会开完，赶去比赛场馆，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打了好多次慕心颜的电话，都没人接，了解到她被楚云霄带走，更听说了记者们的议论纷纷，他心很紧张，怕慕心颜出状况。
    后来打探到楚云霄偷偷把慕心颜带到了军医院，冷天逸忙追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给她动一个小手术，我们先出去，做完手术，你就可以带她走。”楚云霄说到。
    “什么手术？”冷天逸心一提，“颜出了什么事？”
    楚云霄并未回答，当冷天逸看到一旁桌上的化验单，冷天逸瞬间明白了，他气得浑身发颤，“楚云霄，你还是人吗？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竟然要打掉他？”
    “我是为她好。”楚云霄沉声说。
    “哈哈……”冷天逸似乎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以前你千方百计地强迫她，让她跟着你，然后又虚情假意地骗她爱上你，等她为你不能自拔，你却绝情地说对她只是玩玩而已，现在发现她有了你的孩子，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然后你跟我说，是为她好？”
    “信不信，由你。”楚云霄墨眸深深。
    他知道自己欠慕心颜的，实在太多，他给不了她补偿和幸福，这次就绝到底，将两人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要带她走！”冷天逸上前，“这个孩子，留与不留，应该由她决定。”
    “你不能带她走！”楚云霄拦着。
    “李剑，你们统统给我进来。”冷天逸喝道，瞬间，手术室里密密麻麻都是冷天逸的人，“楚云霄，你阻止不了我。”
    “是吗？”楚云霄说着，就和冷天逸动起手来。
    两大高手过招，招招凌厉，实力相当，相持了好一会，彼此都占不了上风。
    冷天逸对李剑使了眼色，李剑会意，把慕心颜抱下了床，那些医护人员想拦，可是哪是李剑那帮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李剑他们撂倒了。
    楚云霄急了，想去夺回慕心颜，可是冷天逸的身手太厉害，楚云霄脱不了身，又没有别的帮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心颜被带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云霄挑眉深看着冷天逸，一般的商人，就算是经过特殊训练，也不会有那么强的身手，冷天逸的那双眸子，突然给了楚云霄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让楚云霄心猛地一震。
    “以后，你会知道的。”冷天逸冷然说道。
    “我有话和你说，是关于颜肚子里的孩子，等我说完，你如果还执意带她走，我不再拦你。”楚云霄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难阻拦冷天逸这一帮训练有素的人，一旦冷天逸带走了慕心颜，冷天逸一定会将慕心颜保护好，而慕心颜肯定会留着孩子，所有楚云霄必须告诉冷天逸事情的真相。
    “我不听。”冷天逸桀骜说道。
    “你一定要听！”一番近身交手，楚云霄在冷天逸耳边轻声说道，“我是艾滋病人，所以颜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能出生。”
    “你说什么？”冷天逸脸色一白，停下手来。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那边说。”楚云霄将冷天逸带到了齐医生的办公室，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冷天逸。
    冷天逸终于明白，为什么楚云霄对慕心颜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冷天逸，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第一次对人坦白自己的心声，压抑许久的楚云霄内心是极其脆弱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我……我不知道……”冷天逸有些茫然，“或许，我会跟你一样选择，又或许，我会自私一点，将颜留在我身边。”
    “你不是自私的人，如果你是的话，你就不会那么无条件地对颜好了。”楚云霄说，“冷天逸，为了不使颜染上艾滋病毒，这次就让颜做手术吧。”
    “可是……”冷天逸犹豫。
    “没什么可是，就当你从来没来过这里，都是我的决定，她要恨的只有我，不会怪到你头上。”楚云霄说道，“等手术结束，我就把她交给你，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她。”
    冷天逸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话。
    人性本自私，他一直以来就希望能拥有慕心颜，哪怕是陪在她身边，不求情爱，都可以。
    这次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无法抗拒。
    冷天逸走回手术室，深深地凝视着慕心颜，挥了挥手，让李剑一行人退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
    周围发生的一切，慕心颜都无知觉。
    她沉溺在黑暗中，找不到光的所在。
    等她醒来的时候，骨肉分离，尘埃落定。
    苍白的天花板，苍白的床单，映衬着她苍白的心。
    她不自觉地将手搭在小腹上，泪刹那留下，静静地流了好久，突然间，她失声痛哭。
    短短一天，她忽然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来不及享受喜悦，孩子就活生生地被打掉，让她堕入了痛苦的深渊。
    她作为母亲，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慕心颜凄楚哭道。
    病房的门被打开，楚云霄走了进来，本来动完手术楚云霄就该让冷天逸带走慕心颜的，可是楚云霄舍不得，他还想多看几眼她，他进来时，以为她还在睡着，没想到她醒了。
    看她哭，他的心何尝不是痛到极致，可是既然已经狠到这一步，他没有回头的任何余地。
    “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慕心颜吼道。
    “你刚刚做完手术，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这是齐医生特制的草药，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来，趁热喝了它。”楚云霄说，墨眸是万千的怜惜柔情。
    他的温柔，刺痛了慕心颜的双眼，她猛地把杯子打翻了，药剂泼在了她的手上，有点烫，她皱了眉。
    楚云霄忙拿起慕心颜的手，抹掉药剂，小心地吹着她的手，她恨极了他，甩不开他的手，就低头对着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很用力，发泄着嗜血的新仇旧恨，楚云霄的右手手背被咬出了血。
    一见慕心颜的嘴上沾了血，楚云霄顾不得自己的手疼，忙倒了杯清水给慕心颜，急切说道，“你快点漱口，把我的血吐出来！”
    艾滋病感染最强的途径，血液传播是其中之一。
    楚云霄很害怕地看着慕心颜，他处处避免跟她深入的接触，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慕心颜，你还不快点漱口，该不是爱我爱到连点血都必须吞入肚子里吧？”见慕心颜不漱口，楚云霄装出讥讽样子。
    慕心颜一听，果然受激，将楚云霄的血吐得干干净净。
    “我要离开这里。”慕心颜说。
    “好，等你给再做一个检查，没什么事的话，就让你走。”楚云霄终是不太放心慕心颜，尤其是她刚才的嘴里含了他的血，虽然她尽快地吐了出来，他还是觉得不保险。
    有人说，爱到深处，是无言。
    对慕心颜来说，恨到深处，也是无言。
    她和楚云霄相对着，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接，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却没再和他说半个字。
    他从来都是蛮横冷酷的，经历了这些撕心裂肺的事情，她已经没有和他争执的力气，因为知道她再反抗，也是徒劳，既然他答应让她走，她就等着好了。
    只是，这时间怎么流逝的那么慢，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痛苦的煎熬。
    齐医生的办公室里。
    “云霄，你的手怎么了？”齐医生问到。
    楚云霄把刚才和慕心颜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齐医生，齐医生同样很紧张，得知慕心颜并未吞下楚云霄的血，那紧张才有所缓解。
    “云霄，你不要太担心，照你说来，只要你的血没进入她的身体里，她应该不会有事的。”齐医生说，“这是治咬伤的药膏，你赶紧擦擦。”
    “不用了，齐老，给我腐蚀伤口的药膏。”楚云霄说道。
    “为什么？”齐医生不明白。
    “不要问那么多，你给我就行了。”楚云霄坚持到，却没说理由。
    人间自是有情痴呵。
    齐医生心念一动，叹了一口气，找出楚云霄需要的药膏，递给了楚云霄，“何苦呢，如果真爱一个人入骨了，没有表面的伤疤来提醒自己，也是会永世难忘的。”
    楚云霄的心一窒，却没说什么，只是拿了药膏，就离开了。
    他将药膏抹了很多在手背上，腐蚀着慕心颜的咬痕，本不深的咬痕变得很深，并且狰狞，肌肤腐烂是何其的痛苦，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就算没有这伤疤，他也会永远记得慕心颜。
    可是这伤疤，是她给他最后的纪念，他舍不得它愈合，他必须永远保存。
    15，第十五章
    检查结束，确定慕心颜身体无恙，楚云霄按照约定将她送回了公寓。
    小黑好几天没见到女主人，非常的想念，一见到慕心颜，就扑了上去，却明显地感觉到她没有半点生气，小黑退后几步，盯着楚云霄和慕心颜看，难道两个人又吵架了？
    小黑很通人性地走到楚云霄身边，仰着头，那双和楚云霄相似的墨眸，明显再说，“你怎么又把她弄得那么不开心，还不快点去哄哄她！”
    楚云霄叹息地摇摇头，蹲在身，抚摸着小黑的头。
    “你可以走了。”自咬过楚云霄，慕心颜就没再和他说过话，她爱他成殇，也恨他入骨，无数次想歇斯底里地发狂，骂他打他，可是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行为，在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眼中，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她爱得卑微，不想离开得更卑微。
    “……好。”楚云霄的手一滞，再度停留在小黑的头上，抱起了小黑，仿佛怀抱着慕心颜，深深地拥抱后，他放开了小黑。
    再不舍，还是要离开了。
    “瞄瞄……”小黑呜呜叫着，想追回楚云霄，却被慕心颜喝住，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关上门，然后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双眸死灰一片，嘴唇如枯萎的花瓣，让人怜惜无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黑虽然通人性，但那些爱恨的东西太复杂，它根本看不懂。
    它想着或许只是因为闹矛盾了，就像以往的那么多次，没准过几天就和好，可是看慕心颜呆坐在门背一下午，一动也不动，它知道问题相当严重。
    它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只能蜷缩在她身边，轻抚着她的手。
    夜幕降临了，小黑饿得肚子“咕咕叫”，而慕心颜还是如雕塑般，静默着。
    到了午夜，小黑实在是忍不住了，它出去出去外面找东西吃，等它从窗子跳出来的时候，觉得厨房里有意外的声响。
    它忙跑到厨房里，看到两个黑衣人从厨房窗子跳下去，一股听浓烈的煤气味呛进它的鼻子里，听到煤气罐那里“嘶嘶”的漏气声，它暗叫不好，忙跑出去，摇着慕心颜。
    “瞄瞄！”小黑急切地叫道。
    “小黑，别吵我。”慕心颜摆了摆手，失魂落魄的她根本没察觉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想不到，有人会害自己。
    “喵喵喵！”小黑急得大叫，这个时候，它好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慕心颜终于也闻到了煤气味，呛了好几口，她知道小黑为什么会那么慌乱，她想站起来，可是跌坐了那么久，双脚都麻痹了。
    煤气的味道越来越浓，小黑的眼神都有些溃散了。
    慕心颜也吸入了不少煤气，身体本就虚弱的她，强迫自己踉跄地站起来，想开门出去，但是怎么开也开不了门，这才发现门被人在外面反锁了。
    “瞄……”小黑的叫声越来越微弱。
    慕心颜急了，一手捂住鼻子，努力走进厨房，赶紧弄了块湿毛巾，放在鼻子上，深呼吸一口，才有了几分力气，找到了煤气罐，将开关开了，没再漏煤气。
    然后，又弄了一块湿毛巾给小黑，让它也清醒点。
    慕心颜打算把窗户打开，可是每一扇窗户都被锁死了，紧接着连水电都停了，她心寒无比，看来是有人必须要她死。
    难道是楚云霄要致她于死地？
    她都已经如他所愿，堕掉了孩子，为什么他不放过她？
    至于如此干净杀绝吗？
    情急之下，慕心颜想到了冷天逸，忙找手机打电话向他求救，可是手机竟然没电，而家里座机的电话线又被人剪断了。
    一切，明白地告诉慕心颜，是有人预谋要害她死。
    如果真是楚云霄，她不敢想下去。
    湿毛巾上的水不够用了，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浓烈的煤气味，慕心颜拿起陈列台上的一块观赏大石，把阳台的窗户砸出一个破洞。
    “小黑，没办法了，虽然危险，但是你从这里跳下去，好歹还有一线生机。”慕心颜抱起小黑，让它爬出去。
    小黑叫着，猫爪子狠狠抓着慕心颜，说什么也不愿意走。
    它永远记得，那些日夜流浪的日子是多么的孤寂，那一日，若不是她在它面前蹲下来，不顾它的恶劣啃咬，将它带回家，它将会永远流浪。
    她是它的亲人，生死关头，它不能丢下她一人。
    “你快点给我走，要不然，我以后都不要你了！”慕心颜正说着，一个火球正被从窗户洞里前的方向投了过来，她神色大变，煤气一旦遇火，整间房都会燃烧起来，她和小黑绝对会被烧死。
    “小黑，你保重！”慕心颜将小黑硬塞了出去，然后立刻拿起一旁的花瓶，堵住了痛苦，暂时没让火球进来，可是火球越来越多，窗口陆续被砸断，她知道外面的人一定要烧死她，更有人朝她开枪，她忙半蹲身子，飞速地退进洗手间，把门关上，暂时将自己隔离在这个小空间里。
    她刚关洗手间门的时候，好几个火球通过窗户进来了，屋里瞬时燃烧起来。
    还好，洗手间的门是铁制的，不容易被烧破，而水盆里还有少量的水，她赶紧将水洗了把脸，才让被煤气熏昏的神智略清明些。
    逃是逃不出去了，她只能在洗水间里，坐以待毙。
    就算火一时烧不进来，那些煤气和浓烟，也足以让她窒息而死。
    或许，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
    ＊
    天逸集团董事会。
    冷天逸正在部署着集团的下一步重要工作，楚云霄打来电话，冷天逸接了，知道慕心颜已经回了家，冷天逸很想立刻见她。
    可是手头的工作丢不开，他只要等着开完会。
    会后，又有一个应酬的酒会，其中涉及集团下年度的重点投资计划，必须冷天逸亲自和有关财团负责人亲自交谈，等谈得差不多，已经很晚了。
    而因为和盟主彻底决裂，冷天逸手下的很多弟兄，遭到盟主的迫害，冷天逸必须好好安置他们，这又花了他很多时间。
    等到终于空一点下来，冷天逸就立刻往慕心颜的公寓赶。
    谁想到，他看到的，竟然是熊熊燃烧的大火！
    当看到小黑血肉模糊地躺在公寓楼下时，冷天逸心提到了嗓子眼，忙跑过去抱起它，发现它身上中了好几颗子弹，已经死了，冷天逸蓝眸一眯。
    爱屋及乌，小黑是慕心颜的挚宠，它的死，让冷天逸心痛。
    突然，冷天逸眸底深染惊恐，小黑死了，慕心颜呢？
    大火熊熊，她该不会被困在了房里吧？
    他急忙打她手机，可是是关机！
    他从守门人那里得知慕心颜下午回了公寓后，就再没出来，气息猛地一窒，瞬时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心头有种碎骨的疼痛。
    守门人早就打了火警，但是火警的车子半路上和人相撞，耽误了点时间，等冷天逸朝慕心颜公寓楼跑上去的时候，消防车才过来。
    消防队员们立刻展开了扑火行动，然而火势太大，一时也扑灭不了。
    一阵大风吹来，火蔓延开来，连慕心颜下面的住户也烧了起来。
    在楼下，冷天逸将全身浇湿，往上跑的时候，浓烟滚滚，呛得他连连咳嗽，眼睛都几乎睁不开，然而冲上去，找到慕心颜，将她救出来，是他的信念。
    终于穿过火烟，到达慕心颜的公寓门口，他看见她的门被装置了最新型的锁，蓦然一惊，用脚狠踹了几下，都踹不开。
    他忙掏出手枪，对着锁眼射击，将锁打松动了，这才用脚踢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巨大的浓烟烈火朝冷天逸扑了过来，他连忙将湿透的西装挡在面前，才避免自己的脸被烧伤，火势那么大，湿湿的西装竟然很快就烫起来。
    他没办法往里冲，只好先退在一边，不安地等待时机。
    好在消防车的水柱猛烈，数十只水柱都对着慕心颜的公寓扑洒着，强耐着等待火势稍小一些，冷天逸将西装套在头上，冲了进去。
    “颜，你在那里？”黑黑的浓烟里，冷天逸看不清楚，他到处找不到慕心颜，蓝色瞳眸满是惊慌。
    “颜，我是逸啊，我来救你了，你快回答我啊！”浓烈的煤气味让冷天逸皱紧了眉头，而小黑的中弹，更让他知道这场火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人的目的，是杀死慕心颜。
    难道是盟主亲自动手了？
    冷天逸心一沉，应该不会是盟主，因为盟主已经知道楚云霄和慕心颜分手了，盟主不会多此一举地对付慕心颜，自找麻烦。
    那么，会是谁呢？
    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找到颜才是最重要！
    冷天逸不停呼喊着慕心颜的名字，他在火烟里，忍受着窒息人的煤气，到处摸索着。
    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他的身上有几处被烧伤了，然而他一点也不在乎，只一心要找到慕心颜，眼看着一团新燃起的火剧烈地烧起来，他无处可逃。
    就算不被烧死，这把火烧下去，他俊美绝伦的脸，会被烧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