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杀手,是一个古老的行业。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杀手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叫做「刺客」,他们可以为了情义杀人,慷慨而热血;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就通称「职业杀手」,就只为了钱。
虽然杀手的古今标准不一,不过有项标准却是一样的,就是他们必定行迹诡密,一般不该不认识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认识。
为什么?
这种杀头的行业可是见光死,杀手必须有人头随时落地的心理准备,怎么好意思让大家随便认识呢?
不过太阳底下的事就是这样,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干。
越赚钱的生意就越有人做,管他行为标准如何──他们也是做生意嘛,只不过做的是委托杀人的生意。他们也同样把吃饭的本事练得精亮,等待时机,再给予敌人痛击……
只要完成交易,尾款立即会随着死者见报而汇入帐户,银贷两讫。
对职业杀手而言,高额的收入也背负高额的风险,所以他们是不跟任何人搏感情的。
冷酷,是他们第一个基本要求。
杀手集团中的男男女女,都没有任何感情,只对目标物有感情而已。
但也不是只要祭出职业杀手,委托案就保证成的!要暗杀的人物越具知名度,就越要请这个行业顶尖的人物。
那么,现在谁是这行业的顶尖呢?
在暗涛汹涌的黑道社会里,有一个杀手集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魅影株式会社,以神秘的月见夫人为首,指挥手下数十个分布全球的杀手,以经营企业的方式接受案件委托。
不是最危险的案件、最高额的酬劳,还过不了月见夫人那关。
所以说,要请「魅影」的杀手,也不是有钱就有用的。
在魅影株式会社里,地位在月见夫人之下的四个顶尖杀手,分别是:冷面、干面、笑面和哭面。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年龄、长相,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男是女。
但,怎么知道这次的案件是出自他们之手呢?据说他们在办完案后会留下一张烫金黑底的纸片,上面到着四个秀丽的华文字体──
魅影追魂
此卡一出,不要说黑帮知道是魅影株式会社的四大杀手出手,连各国警探也闻之色变……也有人想过逮捕这群嚣张的杀手,可对这集团核心人物的资料根本就少之又少,怎么抓呢?
魅影株式会社的总部又在哪里?在日本吗?但为何项尖杀手留下的名片却是华文字体?
他们是靠什么方式联络的?各大帮派又是怎么跟月见夫人接头的?
一个又一个疑惑,考验着各国警探的智能与耐力……
失控的夜 1
早在首次见面
就管不住自己朝妳奔去的心
全身的细胞都渴望着妳
第一章
T大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医学大楼。
几个身穿医师袍的天之骄子鱼贯从第三研究室出来,里头几个教授正为一个伤患处理的方法各持己见,闹得不可开交,但被分派进来实习的学生和新来的医生都很聪明,全闭上嘴,不加入讨论,省得卷入教授们的战火,惹得一身腥不说,还拿他们的成绩开刀,就得不偿失了。
「范医生,待会儿到哪吃饭?」女子娇媚的向身旁高大的男人问起。
「我现在不饿,你先和阿德他们去吧。」范柏笙斯文儒雅的俊脸上有抹笑意,婉转拒绝。
「哼!」女子懊恼地跺跺脚,一甩秀丽直发,负气往几个憨厚的同学身上靠去。
没想到这个从美国回来的家伙竟然不识货!
她冷媚可是T大医学院之花耶!学校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会读书、长得又漂亮的女人了,她约他吃饭是看得起他,没想到他竟然不领情……呿,她会把这笔帐记在墙壁上的!
冷媚懊恼地跟几个受宠若惊的大男孩离去。
范柏笙的黑瞳里略略闪过精明的光芒,背脊挺立,在医护站整理病患资料。
「真是好样的!范大医生怎么舍得拒绝大美女的邀约?」凉凉的调侃从护理站的柜台下响起。
「少在这儿闹鬼。还不去吃饭?」
范柏笙挑挑眉,视线往声音来源飘去。
这个实习学生里的大活宝,吃饭时间窝在护理站干嘛?又没有人会送水果来探班。
「我让小玫她们先去吃,我替她们看管一下。」原来是帮护士女友的忙。
范柏笙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笑意,继续低头整理资料。
「系花对你有意思,你怎么那么不给面子?」讲到这个火线话题,可是目前护士站内最炙手可热的聊天题材。他跟范医生多说几句,等会的午茶时间就不怕没得聊了。
瞧他这个未来的克拉克多聪明!请叫他天才。哈哈……
「没感觉。」范柏笙淡淡回应。他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从不另眼相看。热情大方的女人不对他的味。
即使是面对号称全校最美艳、最不像医学院女生的聪明美女,他还是一样,很冷。
冷到大伙儿都以为他有特殊癖好。
好事的叫了几个小指微勾、嗲声嗲气、擅长跟同伴「称姊道妹」的同学过来试探他,也被他有礼貌的冷风打回。
这下真没人知道他要什么丁……难道他是性冷感?
眼红的人这么说。
被拒绝的女人也这么说。
但,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范柏笙只是笑笑,没有回应,没有分给他们多一丝目光。会吸引他目光的,通常只有温室、绕著群花到处乱转的小粉蝶;他柔情的眼神,只会在它们身上停驻。
但它们又不是女人!
如果他认为动物比女人可爱多了,那他为什么不读兽医系,要来念医学系?有人这样问。
当医生可以赚大钱!范大帅哥祭出一句让众美女心碎的答案。
这么有质感的男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铜臭的话?他应该说可以医病救人,家史怀哲一样——
范大帅哥回以冷漠的一眼,彷佛建议他说这种话的人是蠢蛋。
身旁的人全身起寒颤。
从此,再也没人敢跟他聊起类似的话题,省得被他孤高、骄傲的眼神再耻笑一遍。
于是,范柏笙拜金的名号也不陉而走。
但他还是冷冷的,管外头流言蜚语,他还是看他的蝴蝶、做他的报告。
而风闻他特殊行径而迷恋他的女子也像狂蜂浪蝶般,蜂拥而来。
范大医生身边依旧很热闹!
「我在这儿——」娇小的人儿站在绝崖边,跟他挥手。
「小心!」他心急如焚。
「可是……」她想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她脚步一滑。娇小的身子就像飞舞在空中的纸鸢般,从万丈平台跌入波涛汹涌的深渊。
「啊——」女子的惊叫声回荡在群峰间。
「不要!不要——」他用力嘶吼著,彷佛如此的叫唤可以压低他心里的恐惧与碎裂。
眼前仅剩渺茫的白烟。
「不要啊——」范柏笙肝肠尽断的呼喊,却唤不回那娇小的人儿。
「少爷!少爷!」管家惊慌的把他摇醒,睁开眼,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作恶梦了。
「少爷?!」管家忧心忡仲地看著回国没多久的少主人。
「给我一杯水。」范柏笙有点狼狈地开口。
「您还会作以前那个恶梦啊?」老管家担忧地看著他。
「嗯。」他淡淡点头,不置可否。
那缠绕童年的恶梦……这也是他答应独自到异地求学的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作那个梦了,没想到一回到台湾,缠绕著他的恶梦又来了。
那让他心神俱碎的梦境啊!那让人惊慌失措又无力挽回的悲痛……
范柏笙举起衣袖,失神地擦拭额上汗水,却掩饰不了俊容的惨白。
无名的痛苦萦绕著他的心……
「少爷……」管家担心地看著少主人。
「嗯?」他抬起头,无神的眼突然瞥见挂在墙上蝴蝶翩翩飞舞的图片,仓皇失措的心突然安定下来。
他静静凝视那斑斓绚丽的蝶影……
「您需要……」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是刚回来不习惯而已,过阵子就好。」范柏笙截断管家的话,不让温情的关怀继续在他身旁氾滥。
「好吧!」管家点点头。
看少主人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情已恢复正常,他只有起身离去。再也没有人比他清楚少主人是个多么要强的人了。
「晚安,少爷。」管家迳自微笑。
「晚安。」挺直背脊,范柏笙面无表情地催促老人离去。
打从懂事起,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他惧怕的,除了从出生就缠绕的梦以外……
资赋优异的他八岁以后就离开家,独自在异地求学,直到二十一岁拿到医师执照为止,漫长的时间,他都是独自一人度过。
而后,他又继续往更高深的学术领域迈进……
在二十六岁回台前,他已拿到脑科博士的证书,他的父亲这才心满意足,要他回来继承医院。
离开出生地将近二十年,他才顶著天才医生的光环回台。
但太顺遂的人生让父亲范扬担心独子临床经验不足,无法担起掌理医院的重责大任,便把他往T大医学院塞,要旧日老同学关照独子。
大家虽啧啧称奇,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没想到,范扬早先的担心是多余的,范柏笙的年纪虽然和院内的实习医生差不多,但他对病例的处理与下刀的准确度,比起同龄的实习医生,可是遥遥领先。
这样优异的表现让主任级以上的医生都戒慎恐惧。
还好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跟自己的医院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来大医院见习而已……
范柏笙冷冷地看著为自己出现而惊慌、欣喜的人们。
早熟的天才是温和且沉稳的,俊脸上并没挂著志得意满的微笑,而是淡淡向众人点头,若无其事地与人攀谈。
他超然的气质教身旁的人继续为他沉迷……
拎了瓶饮料,范柏笙站在校园的长廊。
午休时间,他最喜欢独自到充满绿意的地方歇息,而现在是春天,该开的花几乎都来报到了,而深恋花丛的蝴蝶也依时出现。范柏笙静静看著蝴蝶飞舞,心情很宁静。
他这毛病是从小就有的,父母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当他大哭大闹时,拿出绣有蝴蝶图样的东西,他就会安静了。久而久之,他家就摆了一堆关于蝴蝶的图鉴,但没有标本。
因为范柏笙看到蝴蝶标本会发火,那是他的禁忌。
他喜欢看活生生的蝴蝶。
他的眼睛追随著飞舞的蝴蝶,倾尽所有的专注和热情,如果这种眼神分给迷恋他的女人,不知她们会有多高兴。
追著、追著……
突然有一张美丽白皙的俏脸闪入他的视线,那是一张充满生气的小脸,长长的睫毛眨啊眨,樱桃小嘴噘起,说不出的可爱与诱人。
范柏笙就像没看过女人似的,紧紧盯著她,就怕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连他最爱的蝴蝶飞到哪,他都没注意……
「我说不要就不要!这个新人笨死了,又不好看,我不要跟他搭戏,听到没有?!」她气呼呼地指著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的新人,而一旁的人全都闭嘴退步,没人敢顶半句。
看来她脾气不小,知名度也不小,才敢在导演面前颐指气使。
范柏笙专注地凝视著她,彷佛自盘古开天辟地才有的女人。
「芸芸啊,我的姑奶奶,求求你配合一下,我下一出戏一定找陈德华来搭你,让你风光个够……」导演大人都快哭了。偏偏面前这把任性当饭吃的小女人是当前最红的偶像明星,得罪不起啊!
「我说不要就不要!」安芸芸偏著头,就是不肯让男主角碰一下。
那要怎么演啊?导演忍不住涕泪四溢。
他真是流年不利,开春第一出戏就搞这种飞机——女主角不肯让男主角抱!这戏要怎么演下去?
「除非……」小女人的眼神古灵精怪,飘来飘去问,也发现了紧盯著她的男人。
「除非怎样?只要你姑奶奶肯,我都照办!」导演只差没跪下来叫她娘了。
「除非这个男人来当男主角,不然我不演!」
安芸芸手长脚长,一下子就跑到范柏笙面前,拉著他,使劲要把玲珑有致的身子往他身上贴。
呼呼,这个大帅哥好,她喜欢这张文质彬彬的脸。
他好高,配她的身材刚刚好……安芸芸心满意足地窝在范柏笙怀里,也不问人家意见,果然是个被众人宠坏的娇娇女。
「这……」妈啦,怎么会变这样?
被安芸芸折磨到快疯的导演已经神经断线。只要这个路人肯演戏,他就让他当男主角!
随之,众人祈求的眼光都瞟向路人甲。
「你要不要演?」安芸芸抬起头,正好对上凝视她的眼。
「好。」向来骄傲的范柏笙一句废话也没多说,只是对最佳女主角点点头。
她飞奔而来的样子就像他曾看过几千年……
她与他印象中的蝴蝶身影合而为一,让他心安……这戏并不是她选他。而是他,赖定了她。
「导演,你看我厉不厉害?帮你找到一个最帅、最有书卷气的小生……要加我钱喔!」安芸芸欢天喜地向导演邀功。
是啊!你最厉害……
工作人员陪著导演一起干笑。
安芸芸浑然不觉众人都被她的任性打倒在地,还笑咪咪地跟新男主角哈拉,要人家多喜欢她几分。
她可是最佳女主角呢!
被她选上的人,都是很有福气的,要好好感谢她……最佳女主角的小小脑袋瓜如此想著。
而范柏笙只是用纵容的眼神看著她……
在花圃盘旋飞舞的蝴蝶,似乎也不惧烈日,在他们相拥的身影旁飞舞,替他们今生最美的春光写下见证。
爱情,来临了……
「芸芸,你的花。」
助理抱著一束开得正灿烂的花束走进餐厅。
「谢谢。」放下饭碗,芸芸接过花。
她心不在焉地拿下放在花束上的小卡瞄了一眼——唔,又是那个不具名的爱慕者。
「花要摆哪里?」助理笑咪咪地开口。
「带回宿舍好了。别糟蹋人家的心意。」
看到这束固定会出现的香水百合,芸芸也很开心。对方在她刚出道时就是她的歌迷,每个礼拜都会送上一至两束鲜花提振她的精神,并告诉她:「我永远爱你,并且会永远守护你。」
逗得她心花怒放,并把他允为知己。
只可惜,他从来没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截至今日,她还不知道这位爱慕者的长相。
而站在一旁的范柏笙只是酷著脸,对她的花束没表达意见。
「那我帮你收著。」感受到男人不友善的眼神,小助理立即识相地闪到一边,不打扰芸芸用餐。
「好奇怪喔……」芸芸有点困扰地撞撞男人的手臂。
「怎么?」范柏笙扬扬眉,黝黑的眼瞟向佳人。就只是吃顿饭而已,怎么她老是动来动去,坐不住?
「你在这里很有名吗?」芸芸别扭地看了他一眼。
「还好。」
「那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们吃饭?」盯了整整半个小时,好像他们是怪物,还是外星人。
「那是你很有名吧?你是电影明星。」菹柏笙简单做了结论,浑然不把众人的视线当一回事。
「也是啦!」她频频点头。
向来她走到哪里,热情的fans就跟到哪,她是不会觉得奇怪啦;可是这回……为什么大家这么害羞,都只是看,却没人上来要签名、合照?
「快点吃,等会儿我送你回家。」范柏笙替芸芸夹了一筷苦瓜**。
「我不敢吃苦瓜。」美丽的小脸马上因苦瓜而皱起,哀哀叫苦。
「乖,什么都吃身体才会好。」范柏笙的语气像在哄孩子。
「可是……」
「你乖乖吃下,我就送你一个神秘礼物。」他锐利的眼闪烁著神秘的光芒,让眼前的猎物有点迷惑。
「什么礼物?」芸芸一脸兴奋地望著「最佳男主角」。虽然大家常送她礼物,可她还是喜欢拆神秘的小礼物。
「吃完饭才能看。」低下头,范柏笙继续吃饭。
「哦,你好小气喔!」芸芸心不甘、情不愿地捧起碗筷,乖乖地吃碗里的食物。虽然有苦瓜,可是一想到有神秘的小礼物,再加上这间大学餐厅的料理还不错,苦瓜好像也没她印象中那样苦说……
在范柏笙锐利而内敛的眼神下,芸芸好像是见到猫的小老鼠,乖乖捧著饭碗吃饭。
这情景让盛饭回来的剧组人员全睁大眼,诧异得无法吭声。
任性的女王竟然转性了?!真是神奇……
在奇怪的气氛下,向来热闹的剧组竟然在大学餐厅吃了顿无言的晚餐,而一旁的学生、老师、穿著白袍的医生也全都以著怪异的眼神,偷偷瞟向俏丽可人的安芸芸。
女人的心里都不怎么好受——她们并不觉得安芸芸有多么国色天香、美丽动人;只不过是皮肤白一点而已。
而杵在一旁看戏的男人态度倒是持平些……原来这块冰山喜欢光长脸蛋、却不长脑袋的偶像歌星啊?怎么不早说!
附近私立女大多得是这种货色,需要把到偶像歌星吗?谈个恋爱还有狗仔队跟拍,烦不烦啊!
真不知聪明的范柏笙这回在想什么……
第二章
「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芸芸缠问了一个晚上,从大学餐厅、私家车到范家郊区的豪宅,晶亮的大眼充满了问号。
而坐在后座的助理不知已睡到第几殿,两人的对话压根没影响她的好眠。
经纪人要她千万跟著芸芸走,要芸芸回到住处,她才能回家,要她不能让最佳女主角跟著男人乱跑,万一让狗仔队拍到特殊的画面,这棵摇钱树就不值钱了。
「到了我那儿,你就知道。」柏笙略过佳人最在意的东西不提,「你都这样跟陌生的男人一块儿走吗?」
在今天之前,他们的确是陌生人。
原本他的神秘礼物是要明天再给芸芸的,偏偏她吵著今天看,才会变成这样。
「陌生人?」芸芸偏著头看看眼前这张斯文的俊脸,无辜的大眼眨啊眨——虽然她不爱念书,但并不代表她是笨蛋,好呗?
伸出青葱食指,她用肯定的口气宣布,「你在骂我!」
「嗯。」男人专心开车,却面不改色地点头。
「你在说我很随便!」她可不是随便冤枉他。男人没说出口的话里,就是有这个意思。
「没错。」柏笙答得斩钉截铁,并不认为这样训大明星有什么错。
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跟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回家,不管是谁,这都是天大、地大的不对,他必须说说她。
芸芸深深吸口气,面对著这张严酷的俊脸,好像回到童年与奶奶独居的时代,不管心里再怎么不痛快,她还是得跟面前的人据理力争,让他同意自己的想法。
「助理有跟著我,我不是自己一个人。」握紧拳头,芸芸开始解释。
「那又如何?她睡成那样,可以保护你的安全吗?」柏笙瞄了后视镜一眼。了不起!还睡到打呼呢。
「跟了一天的戏,她当然会累。」让助理跟著来,不让她回去休息已经很超过了,怎能叫人家不要睡?
「你既然知道人家会累,又何必坚持今天看礼物?」他将车子驶入庭院。
「我好奇啊!而且我拿到礼物就回去了,不会耽误你的。」任性的女孩眼眶已经红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
即便他是她亲自挑选的男主角,他也不可以对她这么嚣张,她会生气的。
芸芸好强地低下头,不想让男人看到自己想哭的脸。
将车子停妥,柏笙轻微的叹息声才流泄而出,冷漠的表情才有了些许温度。「我只是怕你遇到坏人。」
「哼!」芸芸迳自低著头。她才不在乎他怎么想咧!
「真的。」醇厚的嗓音在芸芸的耳边流窜,让她不禁抬起头,热烫的呼吸恰巧略过她的鼻息。
她不禁瞪大眼,凝视越来越近的脸庞。
「就像我现在这么坏……」他一手压著她瘦削的肩,另一手按住她的手臂,侧身欺压而来。
「你……你要做什么?!」她吓得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完整。
「吻你。」斯文英挺的容颜有著理所当然的神气。
他唇瓣贴上她的,有力的舌窜入她的口内,搅拌著她口里的津液,分享著绝对的亲密。
芸芸慌乱地挣扎著。
不该这样的……
他刚才对她好凶,还说她很随便,她才不要随便跟他接吻,不要随便原谅他……
但是,他的接吻技巧好好喔……
滚烫的唇瓣侵略著她,迷惑著她,教她虽惦著要生气、要努力推开他,却又禁不住沉醉,沉醉在男人充满魔力的热吻中……
天!她从来没有被这样吻过。这么美好的滋味简直可怕极了……
芸芸昏昏沉沉地瘫软在男人的禁锢中,已经记不起自己该反抗他了。
柏笙压制著佳人的双臂,反覆汲取她的甜蜜,想要她想得全身紧绷,下半身也痛起来,他快要忍耐不住了……
这个小魔女!
她怎么可以放纵他这样对她呢?毕竟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忍住即将爆发的欲念,他缓慢地放开她,对著她酡红却漾著不知所措的粉脸轻轻叹息。
「天哪……」此时,芸芸才恍然觉醒。
她捧著红润的双颊,定定地看著眼前为她迷惑的男人。
她今天到底在发哪国花痴啊?以往男人再怎么帅、再怎么对她的味,她也不可能让他第一次就吻了自己。今天她不但打破了惯例,还被吻得失了魂,难怪他会说她随便……
呜呜……她现在也觉得自己很随便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责备自己。
「你在车里等一下,我去拿礼物。」强力克制立即拥有她的欲望,他以低哑的嗓音嘱咐,打开车门。
芸芸没办法说话,只是呆坐在原位,怔愣地看他把车门关上,消失眼界。
然后,她也叹息了。
这到底在演那一出戏啊?为什么碰到他,她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花痴少女,任他予取予求?
芸芸坐在车子里,咬著唇瓣,发出懊恼而绝望的叹息。
她今天的表现真像个笨蛋!
打开首饰盒,芸芸看到Cartier的钻石项炼,禁不住哇哇大叫起来。他不是说他们是陌生人吗?为何会送她这么昂贵的礼物?而且……这钻炼很美耶!坠饰是用粉钻镶成的小蝴蝶……
这是个好美又好贵的神秘小礼物喔!
芸芸快昏了,两只手紧捧著不敢松开,怕要是把这钻炼跌坏了,当了她都不够赔。
「我帮你戴上。」拿出钻炼,柏笙想戴在佳人雪白的脖子上。
「不……不用了……我有看到礼物就好……不用戴!不用戴……」她慌乱地摇头,身子往后缩。
「为什么?你不喜欢?」柏笙并没有生气,但黝黑的眸子里有绝对的yīn沉。
「不,我很喜欢,我很喜欢那只小蝴蝶。」芸芸连忙摇头,用力澄清。虽然她已累积了一定的知名度,但还没那能力拥有这样名贵的首饰。而且她怕随便乱收礼物,传出去不但难听,而且铁定会被他认为她很随便……
她安芸芸怎么可能对男人随便?她只不过是看他眼熟,不忍心对他板著脸而已。
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但她也不愿他这样想她!
「那为什么不想戴上?」柏笙锐利的双瞳闪著异样的光芒。他就是肯定她会喜欢,才想给她的。
这条钻练在她的脖子上。肯定会跟主人一样光彩夺目,耀眼万分。
「它太贵,我不能收。」芸芸紧盯著那粉红色的小蝴蝶。真是美呆了……她好喜欢那个坠饰说……
「如果你不要,那它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说完,他打开车窗,就要把链子往外丢。
「你做什么;:」她赶忙拉住男人的手臂,阻止他的行动。
「没用的东西,我也不要它了。」柏笙轻松地回应。眼睛闪烁著诡谲锋利的光芒。
「它怎么会没用?它很漂亮、很贵的!」芸芸气呼呼地纠正。
「可你不要。」
「我哪有说不要?」她是不敢要!
「那你就让我替你戴上。」男人恶霸到极点,就是要她收下钻炼。
「我不戴,你就要丢掉?」芸芸紧盯著柏笙俊逸的脸孔。
他在威胁她吗?哼!她可是不受威胁的。
「你不要,我留著也没用。」
「怎会没有用?你可以送给别的女人啊!」芸芸的俏脸因嫉妒而纠结,「谁知是哪个女人不要,才轮到我的?分明就是先买回来,知道我喜欢小蝴蝶,才顺手拿出来讨好我……我为什么要收别人不要的东西?我才没那么好打发……」
她越想越火大,小嘴嘟嘟囔囔,咒骂不停。
虽然她喜欢小蝴蝶,可是这口气不出,她心里可不舒坦。再者,随随便便收了,等会儿又被他安一条罪名……
而且他刚刚凶她……她现在也不想让他那么爽快地达成目的。
呼呼,她是心胸狭窄的女人……
「你确定我知道你的嗜好?」男人不怒反笑,鹰眸里闪烁著火焰。
「大家都知道的!杂志上有写。」芸芸两手交叉在胸前,神气地表示。人家她可是有很多人追求的!
想送她昂贵的「小」礼物,还得看她的脸色才行呢!
「我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没空翻流行杂志、看新闻以外的频道。」意思是请她不用想太多。
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会随便送女人礼物呢?
当然这个是他收藏多时的首饰,但他原本就是要送给让他心动的女人,可以融合梦里翩翩飞来的蝴蝶幻影。恰巧的是——
她便出现了。
震撼他灵魂的疼痛在她出现时全都消弭,所以,他应了她的要求,只求融人她的生活,因为他要她。
「啥?」原来她挑中的男主角是万中选一的有钱人喔!
芸芸瞄瞄外头的豪宅——就算他是未来的医生、超级有钱的男人,那又怎样?
「这个礼物是给你的,没有其他女人见过。」他郑重地宣告。
「真的?」虽然禁不住要怀疑,但她的薄唇已经微勾,在俏脸上形成一个绝美的弧度。
「当然。」他轻巧地为佳人戴上。
「这么贵的蝴蝶,怎么可能不花任何代价就能拥有?没道理啊!」芸芸咕哝著,但心里已经有好多蝴蝶飞舞。
真的是买来送她的?呵呵……
「谁说没有代价?」紧盯佳人娇俏脱俗的容颜,他恋恋不舍。
「嗯?」芸芸抬起头,诧异地望向为她戴上首饰的男人。她一直以为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装大方……莫非她搞错了?
男人紧盯著她,像是见到猎物的狼一般。
「干嘛这样看人啊?」芸芸心慌地叫喊,不仅眼前的男人yīn阳怪气地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只是单纯想送你……」纯男性的鼻息喷拂著她的脸庞,「但你说不可能不花代价,倒是提醒我这样的确太便宜你了……再跟你要个吻,应该不是很过分的事。」
「啥?」一张嘴,她的唇就再次被封住了。
他滚烫的唇舌再次侵略她……
灼热的唇瓣紧贴著她,趁她低吟的瞬间,灵动的舌再次窜入她的口,与柔嫩的丁香小舌纠缠。
他大手也隔著衣衫紧贴在她丰盈的柔软前,不断捏揉,挑逗著她体内的欲望。
「唔……」芸芸慌乱地颤抖起来。
夜深,坐落在台北市郊的豪宅一片暗寂,只有在二楼转角的书房,灯光仍然明亮。
热辣的感官飨宴一个晚上连续两次刺激著她的心,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是谁派这个邪恶的男人来整治她的?为什么碰上他,她就没辙了?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吃豆腐。她却甘之如饴?
她想问怎么回事,但在这之前,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揽住男人的颈子。
她,欢迎他的侵犯。
她的潜意识根本不想错过这个热烈而震撼人心的吻,所以,理智全部退开吧!
就算想问为什么,也等她吻完了再说……
沉静的房间内,只有柏笙的呼息声。
他凝视著萤幕,十指熟练地敲打键盘,键入密码,进入信箱,探查来讯——
冷面,新目标物——梅联帮帮主,梅辛干。
月见夫人
新的任务终于进来了。
柏笙俊逸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按了删除键,再把垃圾桶清空,不留任何痕迹。
芸芸高姚的身影在医学大楼里转呀转。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边嘀咕,边寻找所谓的休息室。这里的护士也真小气,随便指个方向给她就走了,也不想想她又不是医院的人,怎么在这个迷宫里找到范柏笙?
芸芸在大楼里转呀走的,顺便探查范柏笙平时待的地方。
唔,到处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她有印象以来就最讨厌到医院,没想到那个让她的心怦怦跳的男人竟然要长时间待在这里,他们之间竟有这么大的差距。
这种冷冰冰的工作环境和她平常身处的热闹舞台并不相同,走在冰冷的回廊上,她感觉他们的距离非常遥远……
那她对他心动的感觉,是真的吗?
或者,她之所以意乱情迷,是因为那晚的夜色太美?等他们回到各自熟悉的世界,他们又是陌生人了?
芸芸不安地在白色回廊里乱转,她找不到范柏笙,也找不到出口……
就如同她的爱情,也没有出口。
她突然不想找那个男人了。她不应该自告奋勇跟导演说要来找他,应该让他们用手机联络就好。她不该进来这个奇怪又yīn凉、不属于她的世界……
走道尽头有一扇没关好的门,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想看看里头有没有人,好问问怎么出去,或者找到范柏笙……不管如何,只要有人就好……
她悄悄靠近,听到里头隐约传来谈话声。
「你……你不要过来!」
「梅先生,事情总该有个了结。」熟悉的男音传人她的耳朵。
啊!真的让她找到人了。
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芸芸兴奋得想转圈圈。
「你……不要在医院乱来……」
「我没有乱来,乱来的是您。」冰冷而有礼的语气似乎在谈著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杀我,你也逃不了——我是特别病房的特殊病人,录影机会拍下你的所有举动!」那人已是语无伦次。
「我查过了,负责录影设备的工友还没有进医院……我是不是该趁著这个时候好好跟您聊一下呢?」男人没有提高半个音阶,淡漠、冰冷的嗓音与死神无异。
「你会被怀疑的!你——」
讨价还价的嗓音停止,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愕然中止的嘶吼声,但大半的音量都被堵住,声音并没有传出病房。
躲在门外的芸芸,全身血液也在瞬间冻结。
她不敢相信自己会碰到这种事!
这是电影的片段吗?
有人光明正大的在医院的特别病房行凶,而且凶手还是院里的医生?!他不是救人的吗?怎会夺走人的性命?
芸芸以手捂住唇,咽下一声惊呼,但些微声息还是传入了男人耳里。
「谁?」
房门立即被推开,柏笙一手持著血淋淋的手术刀,一手拉住意欲逃走的小女人。
强大的臂力几欲把她的手扭断……
呜呜……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为什么她会这么倒楣,目睹一桩凶杀案?
「我什么都没看到,不要看我!我都不知道!」两手捂著小脸,芸芸精致的五官扭成一团,不敢看面前的男人有什么表情,也不想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这里干嘛?」醇厚的男音如今听来却像鬼魅。
「戏要开拍了,你还不出来,我才上来找你的。」芸芸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岔开,果然见到手术刀上的血迹……
呜呜……她今天回家会作恶梦啦!呜呜呜……
「还偷看?」柏笙淡漠的嗓音里隐含浓郁的笑意,右手加重力道,威吓的意味越来越浓。
「你饶了我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芸芸两脚虚软无力,可怜兮兮地跟柏笙求情。
他送过她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炼,所以她长得挺讨他欢喜吧?只要她不把事情说出去,他可以不要杀人灭口吗?
「你确定?」柏笙扬起眉,锐利的眸光扫向她。
「对、对、对……」芸芸频频点头,就怕他的手术刀一把插过来。「我这个人没什么正义感,又贪生怕死,你干你的坏事,我当我的明星,你只要当我没过来,没看到你杀人就好了……」她嘀嘀咕咕的,把藏在心里的话全讲了。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男人下了结论。
糟糕了!芸芸捂住嘴。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下她的小命真的被她玩完了……
「我对你真的太好了。」他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让人心醉沉迷;佳人却来不及欣赏,闷哼一声,便倒入男人怀里。
柏笙轻巧、优雅地揽著她的柳腰,从容地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他千算万算,算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出现,才来执行任务。没想到,撞见他执行任务的,竟是让他这几日心猿意马的小女人……
看来这个尴尬的场面是上苍安排好的,他们之间的结在相遇时就已经紧紧系上。
没有人可以逃避。
第三章
橘红色的夕照射进室内。
暖和的春阳把大地烤得暖呼呼的,日落的余威并没有威胁到在床上昏睡的美人儿,她呼吸平稳,肤色红润,菱形的红唇如花瓣,彷佛在邀请王子一亲芳泽。
桧木门被缓缓推开,老管家悄声踏入。
「少爷!」他走到床边,恭敬地叫唤陷入沉思的柏笙。
「嗯?」静默已久的男人稍稍抬头,以单音回应老人。
他的目光锐利而幽暗,气质优雅而危险,金框眼镜虽然替他塑造了读书人的表象,仍然掩不去他与生俱来的光华与神秘。他,是个能让同性畏惧、异性欣赏的男人。
「这位小姐好像是明星。」他应该有在电视上看过她!管家语气肯定地表示。
「我知道。」柏笙淡淡回应,目光在美丽的脸庞上徘徊不去。
少主人的举动让管家愣住了。这是多年来难得见到的状况。
在范家服务三代,他没看过范家的男人对女人有任何留恋的举动,倒是女人对他的主人,像蝶恋花般痴迷。
面前的景象却有点诡异……为什么迷惑的眼神是从少主人眼里传递出来?但这对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来说,却是个好消息。他鲜少见到顶著天才光环的少主人脸上露出其他表情——除了看蝴蝶时外。
眼前出现一个比蝴蝶让他更有反应的女人,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不用担心少主人会单身一辈子了。
「暂时还用不著你,你回去做自己的事吧!」相对于老人的喜色,柏笙俊脸上的反应复杂多了。
「是。」以为少主人想要和床上的人儿独处,老人自以为是地点头,跨出房门后又郑重地锁上门。
哈哈!这下除非有钥匙,谁也进不来。
听到锁门的声音,柏笙揪紧眉头,诧异地望著门板……那个老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但去跩开门,再把老人臭骂一顿,又显得太大惊小怪……
他无力地望向沉睡中的罪魁祸首——这丫头大概不知道她替他惹了天大的麻烦吧!他该怎么收拾她呢?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
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安顿她,她却已经慌慌张张地撞入他的世界,还见著了他的牌:;
他原本想藉著时间厘清所有异样的情愫,现在这一招也行不通了。
她逼得他得用最原本的面孔对她,否则就得杀了她……老天!事情怎会变得这么糟糕呢?接近她原只是想平息心中的骚动,没想到她却引得他往火窟里跳……
所有的事都超乎他的想像,所有的悸动、感觉与现实都逼得他拉著她一起跳进这个火坑,共赴这场劫难!
室内沉闷而又诡谲的气氛却影响不了躺在床上的美人儿。
她翻了个身,朱唇微启,飘出呻吟,因为她的脖子有点疼,只要身子一动,疼痛的感觉就让沉睡的她有点难受……
修长的手才举起,随即被压制住。
柏笙手劲之大,让芸芸在沉稳的梦中也皱眉,立即想到昏厥前惊恐的画面,红唇不禁爆出尖叫,紧闭的双眼也在瞬间睁开——
「你终于醒了。」男人醇厚的嗓音充满肯定与权威。
「噢……」她是在作梦吗?那他……「你……我……为什么在这里?」想了半天,芸芸不知怎样的起头才是安全的。
记忆中,她好像说错话……
她真希望之前恐怖的记忆都是假的,他还是那个对她有兴趣、风度翩翩却又古板的男人……
在确定之前,她摆出鸵鸟心态,当作没之前那回事,对著全身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猛眨眼,决定继续装可怜。
看到这样的小女人,柏笙几乎要大笑起来。她想当作没那回事吗?
「为什么不在这里?还是你想在另一个世界,要我杀了你灭口?」柏笙淡淡微笑,刻薄的黑色幽默又回来了。
啥……啥米?哇哩咧……那果然是真的……
芸芸脸色惨白,全身颤动,水汪汪的大眼再也眨不起来,只是瞪大眼看著文质彬彬的男人。
「你……你你……你真的是坏人!」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是坏人。我只是生意人。」语毕,他抿紧的唇突然贴上如花瓣的红唇,用力吸吮。
他细细品尝她唇上那甜蜜又销魂的滋味……令他忘却梦境中的心痛,让他魂牵梦系的滋味……
「呜……」她想要挣扎,却没什么力气。
因为男人刚硬的身体紧贴著她的柔软,让她心慌意乱……她明明看到他杀人,如果她聪明,就该离开他、逃离他,而不是没头没脑地跟他混在一块儿。噢……她真的疯了……
渐渐地,她尖了挣扎的力道,手臂再度环上他的脖子。
她的身体,还是欢迎他的侵略。
「做……做什么生意?」悠悠晃晃,她的魂魄找不到歇息的地方……
「杀人的生意。」他放开她,让她稍稍喘息。
「啥?」真的是这样?
芸芸错愕地睁大眼。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个坏人呢!真的是太可惜了……
地失神地望著他,彷佛这样的凝望就可以宣泄她心底深处的渴望,那少女初恋般的纯纯遐想。
「你都这样看男人?还是,你爱上我了?」他紧贴著她曼妙的身段,全身肌肉紧绷,在刚硬与柔软间,似乎找不到其他细缝。锐利的黑眸一沉,他对她的嘲弄隐含著更危险的情绪——
他要她。
「谁爱上你了?真是臭美。」她美丽的脸庞染上层层嫣红。天,她此刻脸上的热气都可以蒸蛋了。
「试试看就知道我是不是臭美了。」薄唇浮现一抹弧度,柏笙再度迎上佳人的唇,向来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在面对她的甜美时已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他真的非常在意她,否则他不会因为她为了小礼物,就跟首次见面的男人离去而生气——她的行为随便与否,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阵子,他为了自己毫无理由的悸动懊恼极了!更懊恼的是,恼人的小妖精眨著无辜的眼,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巧笑倩兮,神情再自然不过,彷佛被恶梦纠缠的只有他,长年被痛苦纠缠的人也只有他……
柏笙懊恼极了,强健有力的手环住芸芸,将她困在怀中。
「别……别这样……」纯男性的气息喷拂她的脸,她身子微颤。
「那你要我怎么样呢?」醇厚的男音如天籁。
「离我远一点!」她彷佛被逼入绝境,失去理智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乱捶,发泄满腔怒火。
「不可能。」他简单宣告。
他的双唇像游戏般,轻啄著她的唇,灵动的舌尖搅拌著她的舌,挑逗著佳人的情欲,直到她发出懊恼的呻吟,他才恶狼扑羊般,压上她柔美的身躯,展开唇与舌热烈的纠缠。
「为什么……」
淡淡的芳香从她身上传来,让他眸底的颜色更加晦暗。他更加紧搂住她纤细的腰,嘴角微勾,口中流泄出的冷酷字眼彷佛与她无关,「你忘了我是坏人?要离开你,就得杀你灭口。」
「啥?」芸芸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只是愣愣看著眼前的男人。
「这个理由够我把你留下来了吧?」他神闲气定地把她压制在床,嘴唇沾上她的,汲取她口中的蜜液。
这样简单的理由就要把她吃了?她不要!
「不……不够的……你别像个色情狂……」芸芸奋力推开男人的手臂,「你家的人会听到的!」
这一刻,她感到愤怒。
她喜欢他看著她的眼神,好像他们之前就已熟识。当他接近她,她的心会怦怦跳,当他讨好她,她会想笑……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她的,才会容许她那么频繁地出现在他的周遭……
她向来敢爱敢恨,如果她喜欢上的男人真是坏胚子,她也认了;如果他有天要下地狱,她陪他!但不是像现在这样,她不要他这样对她……她会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廉价……只要他爱她,她就愿意把身体给他……
「你不喜欢?」黝黑的眸子诧异地望著她。坦白说,他很惊讶。
对于他的接近与欣赏,她从来不回避,甚至火热地回应,所以他不以为她会拒绝他的求欢。
尤其在性命交关的这一刻……
平躺在床上,芸芸清澄的瞳孔倒映著男人俊逸、顽强的轮廓。她不否认从见面起,她就被他深深吸引,但是她要他喜欢她,她才愿意跟他上床,所以,她现在要问——
「你……爱我吗?」
「你……愿意跟一个杀手谈情说爱?」
扬起眉,柏笙学著小佳人的口气,把问题丢回去。
「为什么不?只要我喜欢!」芸芸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喝!被众人宠坏的任性女王再次闪亮登场。
只是这次任性的,是她的爱情。
一股暖流流过柏笙干渴已久的心田,俊脸挂著一抹温文的微笑,「我以为上次送你钻炼时就表达得很清楚了。」
「哼!别想这样敷衍我。礼物是礼物,爱情可不一样。」
虽被压制著,她的手却十分强悍地扯住男人的衣襟,「说清楚,你到底爱不爱我?」
「你这么凶,会把男人吓跑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男人眼里露出一丝笑意。非常欣赏她的气势。
在床上也能这么「杀气腾腾」,了不起!
「那你想跑了?就给你三秒钟后悔,逾时不候。」美丽的眼眸有丝狡猾,她豪放地下了战帖。
「我跑了,你怎么办?」低沉的嗓音有浓郁的笑意,「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爱你。」
终于,他承认了自己的爱情。
早在首次见面时,他就管不住朝她奔去的心,全身细胞都渴望著她,想得他心疼。
「呸!我行情好得很。」她咒骂。
「不许说脏话。」他又吻上她的唇,低声教训。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芸芸扬起眉。和他干的事比起来,说脏话可是小巫见大巫。
「不许就对了。」他霸道地封住她的唇,不许她再言语。
芸芸两手环上男人的颈子,热烈回应……
突然想起了什么,柏笙突然停下动作,抓著她的手臂追问,「那你呢?你爱我吗?」
「当然是爱啰……」
啧!问这么多干嘛?又不是女人!
芸芸恼火柏笙只说不做,迳自替他脱了衣裳,丢到床底下——要当她的男人就快点啦!
真是慢死了……
「慢一点,给我表现的机会。」
柏笙唇边勾著宠溺的笑,在她耳边低语,引得她的**皮疙瘩全部站起。
「谁教你不开动嘛!」她娇憨地抱怨。
交换完承诺,就要上床嘿咻了,不然她怎么跟别人说这个男人是她的,请她们不要随便垂涎?
医院里有多少女人对她的男人有意思,她可是心知肚明。
「呵……」他淡笑著。没想到这个小女人这么急!
虽然摸不清佳人心里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愿让她失望。扯开衬衫的钮扣,大手隔著胸罩捏揉她浑圆的胸脯,让她情不自禁地娇吟。
「嗯……」她忍不住轻颤。
他一边亲吻雪白的肌肤,一边解开她胸前的蕾丝胸罩。
带著魔力的手指已解放两只白嫩的雪峰,湿热的舌也在瞬间滑至她高耸的乳尖,令她全身轻颤不已。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为我敞开!我要你跟我一起快乐……」
「哦……」意识完全被男人高超的挑情手段打散,芸芸气喘吁吁,还忍不住思忖:他跟几个女人上过床?为什么一副技巧很好的感觉?
「我可以确定你现在很快乐。」
柏笙扬起眉,嘴角带著邪意的调笑,掀开佳人的裙子,拉下她的内裤,扳开她的大腿……佳人光洁的裸体就呈现在他面前,低下头,他舔噬佳人柔嫩的花瓣……
「啊啊……」芸芸婉转娇啼著,满脸潮红地扭动身体,但只是更加深男人对她的钳制。
柏笙欣赏地看著她星眸微眯、媚态横陈的模样。
他的舌尖继而在佳人的私密处旋转、按压,让她不自觉又喘息起来,这样的感觉让她很困窘……
为什么A片里的女人看起来感觉很好?她觉得都被看光了……很丢脸
「这样好奇怪喔……」她边摇头边说。
「哪里奇怪?」见到她意乱情迷、沉溺于情欲的模样,他两手继而捧高她两只丰盈,修长的手指夹住乳尖,不停揉捏、压挤,直到那粉红色的花蕾变凸变硬。
「很丢脸……」心里虽然抗拒,但她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反抗,她为自己感到羞耻。
她自出道以来一直都是洁身自爱的偶像明星,经纪人帮她接的Case都很保守,反倒是跟心仪的对象上床,对她来说是最大尺度的挑战。
「男欢女爱,有什么好丢脸的?」他绝对不同意。
他的舌头像带了魔法般,恣意在她的穴口穿梭,而她的身体面对这样的侵犯,并不感到厌恶。
渐渐地,她了解到身体已向原始的呼唤投降。
「感觉怎么样?很舒服吧?」他不断挑逗她的花瓣,让舌尖在她敏感的柔嫩处徘徊,直到她的幽谷濡湿。
「啊啊啊……不要了……」她两腿颤抖,热流在体内奔窜。
「能让你这么快乐,怎能不要?」他的灵舌继续进攻,铁要她放弃所有的矜持。
「啊……」芸芸兴奋又痛苦地啜泣,额上汗水滴滴落下。
他们不是要做爱吗?为什么他用舌头舔她那里舔那么久……呜呜……好丢人喔……
「别害羞,这只是我和你的游戏。」他贪看佳人脸上欢喜与羞耻夹杂的表情,红艳艳的,动人极了。
「呜……你坏死了……」她困窘地低声咒骂。
他笑而不语,一手翻过她的胴体,强制她趴在床上,娇俏的臀部抬高。
「用手撑著。」他低声命令。
「嗯?」这又要干嘛?
芸芸两手抵在枕头上,不懂男人的意思。
她的理智已被一阵强过一阵的侵略打散,面对欲望的邀请,她已全面弃甲投降。
「很好。」他从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佳人雪白的胸脯、动人的曲线,嘴角扬起满意的微笑。
「不要……好难看……」芸芸也在玻璃上看到这样的自己,面红耳赤。
佳人的哭泣转为心口不一的发嗲,一点也不像不要的样子,倒像害羞……
柏笙下定决心,要她今天就成为他的女人!
托高她的俏臀,男人掏出早已蓄势待发的肉刃,对准狭窄炙熟的甬道,缓慢地往前一顶,进入火热的紧致——
「啊!」芸芸发出痛苦的惨叫,双眸也立即蒙上欲望的泪花。
「放松……你夹得好紧!」柏笙拍打著佳人的臀部,试图要她放松。她太紧张了。
但她体内的高温与紧致吸引著他,让他情不自禁地摆动著腰……
「好痛喔……」芸芸两手紧紧贴靠著枕头,痛苦地挤出声音。
「忍著点,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他拒绝撤退,她狭窄的内壁包围著他的硕大,在来回挪动身体中,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受。
「真的很痛……」芸芸语带哭音,极力扭动腰肢,想逃开男人的钳制,却不得其法,反而让肉刃进入得更深。她的双峰不由自主地颤动,也造成男人视觉上极大的享受。
「你别哭,我疼你一辈子……」趴在她身上,他缓慢地抽动,大掌更是不放弃地捧住她的乳房,不断揉捏。
他时快时慢的挑逗她,催促她像飞蛾般,向无边无际的欲海沉溺。
「哦……」狂烈的欲望潮她席卷而来,一股火热自她心里窜升,快感放肆地在她体内奔驰,芸芸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有感觉了?」他再往上一顶。
「你……怎么可以这样?」在男人前后夹攻的戏情中,她完全迷失了自己,沉溺在他带来的快感中。
「不好吗?」他靠著她的粉颈,在她耳边低语。
「啊……」快乐的眼泪滴下,她无法反驳男人在她耳旁放荡的言语……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反应真是冷淡。」他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来回舔舐,酥麻的感觉让她颤抖。「我喜欢热情的女人。」
「才第一次……你就嫌我了……」咬紧牙根,她忍住心中悸动,用力反击。
「哪有?我很满意。」他舌头移至她雪白的颈项,大手不断捏挤著她胸前的小樱桃,直到它们呈现可怜的红紫。
「唔……」她再次逸出连自己也没察觉的低吟。
男人的手指探向佳人敏感的花核用力捏揉,手中的花蕾也迅速充血,他越发满意地搓揉,让芸芸躲避不了,承受异样的快感直达激情的顶端。
「嗯……」她不由自主地扭腰摆臀。
「很好,就是这样。」指尖加重力道,诱引她的花径收缩,再收缩……
一阵强过一阵的快感不断侵蚀芸芸的四肢百骸,她只有不断发出喘息声,藉以抒发心中的激动。
「啊……」
「你可以再喊大声一点,我爱听。」他嘴边挂著邪佞的微笑。
他喜欢看被他改变的女人!
「我快要受不了了……」她不断尖叫,晶莹的泪水也缓缓落下。
「是吗?」嘴角呈现完美的微勾,他非常满意这样的效果。
他以著快慢不等的抽插频率侵蚀她的敏感地带,但就是不填满她体内的虚空。他要她全面投降。
得不到满足的失落焚烧著她的理智,芸芸本能地弓起身,呜咽地回应,「还要!你再快点啦……」
「哪里快?」他笑吟吟望著欲火焚身的女子。
「下面那里……」她快被自己yín秽的要求臊得烧起来了。
「这才像话。」
淡淡一笑,他徐徐退出,再用力使劲一顶,让自己完全贯穿她,彻底充实她温暖的甬道。
她不由自主抬高了俏臀,想与他更紧密的结合。
「我喜欢主动的芸芸。」膨胀多时的肉刃毫不留情地插入湿润的穴口,他快速而粗鲁地贯穿她炙热的胴体,硕大的男剑没入她亟待开发的禁地。
「哦……」
感觉被顶到底,芸芸口中忍不住逸出吟哦。
「很高兴你这么老实要求。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柏笙在佳人的耳边轻轻说道,并再次摆动腰部,加重一进一出的力道,让怀中的女子再也隐忍不住体内激昂的快感,无法克制的逸出娇吟……
他紧握著她颤抖的腰肢,疯狂地摆动,直到她四肢无力,双腿大张地瘫在床上,让他予取予求。
「啊——」受不了这强烈的激情,芸芸发出惊呼。
欢愉累积到最极限,陡然在她体内爆开,像有无数的烟火在子宫内爆炸,她失声尖叫。
他们终于在彼此的身体上,达到了平生第一次高氵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