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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恋六年是梦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黑树投了很大感情在里面,保证HE,放心跳坑吧。
    另外,盗文网你用不用这么紧迫盯人啊,怒
    暗黑的夜。
    我趴在宿舍床上,一遍遍拿出手机看,收件箱里静静躺着屈指可数的几条短信,发件人都是一个人——康乐。
    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坐起来翻看那几条已经可以倒背如流的短信。
    “嗡嗡”手机震动响了,我赶紧打开,只见短信上写着:
    “陶可,生日快乐啊!我肯定是第一个祝福你的,哈哈,感动吧!”
    心一阵狂跳,手不自觉地轻轻颤抖起来,瞥了一眼发件人,“丽媛”。心顿时一沉,苦涩涩的滋味蔓延全身。果然不该抱有这种期待么?
    “嗡嗡”手机又开始震动,我却没有力气去查看。
    “嗡嗡”手机却不体贴地再次震动起来。
    我强压下心头空白白的失望,打开新短信,发件人——康乐。看到这个名字心里更加苦涩,轻轻按开。
    “嗯,谢谢,你也是。”
    典型的“康乐式回答”,不是么?早就不该存有幻想,不该期待奇迹。这段感情说到底只是一段普普通通的单恋而已,只是持续时间长了一点,只是作为单恋者的是自己而已,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我无力地放下手机,重新趴下,脑袋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无声的泪水不断流下,浸湿了枕巾,浸湿了自己的心。
    没错,这个叫康乐的人就是我单恋了六年的人。
    爱上他的理由,我早已经忘记了,经过这么多年,一厢情愿地单恋着他,单方面地付出自己的关心,已经和吃饭呼吸一样自然了。
    发给他的短信往往数十条他才会回一条,短信上也是千篇一律的模式,“嗯,知道了”,“谢谢”,“你也是”……
    我蹭蹭枕巾,管它有多湿,它再湿也只是吸收了我心里千万分之一的泪水,剩下的,全部蔓延在心里,泛滥成灾。
    我当然知道我很傻,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如果我的心可以遵从理智,对这段注定无果的恋情及时喊停,或许我早已经脱离苦海,一身轻松地快活生活了吧。
    可是,就像丽媛和高兴她们说的,“陶可,你就是一个死心眼的自虐狂,是个自讨苦吃的大傻瓜。”
    我在心里苦笑,对啊,说的很对,我也从来没有反驳过。
    深深记着当时在QQ上跟他表白时,好半天,他慢慢回了一句,“你好勇敢,我就不敢和我喜欢的女孩表白。”
    于是我懂了,这段还没来得及绽放的花骨朵注定要直接接受枯死的命运。
    他喜欢的人是谁,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他,可是他拒绝回答。
    想着该放手了,可是天天看着他冲自己露出那么阳光灿烂的笑容,早已经深陷其中的心怎么可能收得回?
    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暗恋着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已经有喜欢的人,对方还是他的好朋友。
    可笑吧,我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么狗血的情节竟然就发生在我身边,还和我息息相关。
    他是明白我的痛苦的,所以他对我说,“做永远的朋友吧。”
    我装作洒脱,满不在乎地说:“行啊。”
    转身一刻,心在滴血。
    塞上耳机,我闭上眼睛,这是什么糟糕透顶的二十四岁生日?
    “除了想你,
    除了爱你,
    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翻开日记,整理心情,
    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你始终没有爱过,
    你在敷衍我,
    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力继续,
    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不值得我考虑,
    不值得我爱过你,
    这种回忆,不值得我提起,
    不值得想起,不值得哭泣。
    这段感情早就应该放弃,
    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这样的你,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了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一觉醒来十八岁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可可,还没醒?”妈妈不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条件反射般,我闭着眼睛坐起身大声答道:“醒了!”
    耳朵好麻好疼,我从耳朵里挖出昨晚忘记拿出的耳机。眼睛疼得厉害,想来是昨晚哭狠了。妈妈也真是的,连生日都不让睡个懒觉……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身下是陪伴了我十年的软软的床垫,还有我最喜欢的印满柯南头像的床单,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房间,我的床?我赶紧抬头看看四周,墙壁上满满地是柯南小巧的身影,在众多柯南海报的夹缝中,艰难得夹着几张奖状和喜报,还很新。
    我不是在宿舍么?刚睡醒的脑袋此刻晕晕乎乎,我真的搞不懂现状了。
    “还没起,是不是不想吃饭了?”妈妈的声音里明显带上恼意。“正穿衣服呢!”脑袋还很晕,可是嘴上却熟练无比地大声应答。
    这完全拜妈妈所赐,这二十四年里,只要我在家,每天早上都要遭受她的魔音穿耳,早已经熟悉了这套起床对话。
    赶紧拿过衣服,却发现这件是很久以前的旧衣服了,尽管当时我很喜欢,可是后来身体变胖后就忍痛锁到柜子里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我一头雾水,看看周围没有别的衣服,只好将就一下,把衣服胡乱往头上套,马上我就发现诡异了,感觉居然一点都不紧!疑惑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一个可能性微乎其微的想法钻进我的脑袋。
    果断地扑向床边的梳妆台,我吓得连连后退,镜子里的人竟然不是昨天的我!我连忙又凑上去,仔细看。
    明亮的镜子里面,一个姑娘瞪着红肿的小眼睛,用一脸见到鬼的表情盯着我。
    这不是我几年前的样子么?我费力地消化着这个信息,定在那里。
    这时门帘突然掀开,弟弟进来了,冲我坏笑着说:“妈妈说今天早上没你的饭了,让我来通知你一声,嘿嘿!”
    说着就要出去,我赶紧抓住他的小胳膊,急急地问:“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啊?”
    “神经病,”弟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然后眉头一挑,咧嘴笑起来,“不管你啦,今天早上有油葱饼和鱼,哈哈,你没口福啦!”
    我不待他迈腿走,加大手里的力气,严肃地把问题又重复一遍。
    他看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收起笑,“05年9月1号啊!你傻啦?”
    05年9月1号,这不就是六年前么?我瞪大眼睛。
    “你快点啊,妈妈其实让我来叫你吃饭,去的晚了我就把鱼都吃完!”弟弟挣开我的手,蹦蹦跳跳跑出去。
    六年前我正在干什么?使劲搜索脑海里的印象……啊,想起来了。这一年我十八岁,9月1号是我第一次跨入大学校门的日子,也是第一次看见康乐的时候……
    昨晚的痛苦还残留在心里没有完全消退,今天就回到六年前和他初次相遇的日子,难道这是老天给我的二十四岁生日礼物?未免太幸运了吧,比别人多出来六年,我可以挽回多少后悔事啊。
    我摸摸“咚咚”加快的心脏,感受到一种新的力量正在身体深处汩汩涌出。
    我掀起门帘走进厨房,看到妈妈端坐在餐桌前,一脸暴风雨前的宁静表情。看见我进来她皱眉说:“越来越懒了,以后住在宿舍没有人管,你是不是打算睡到日上三竿啊?”
    看到妈妈乌黑的头发,想到六年后那触目惊心的银丝,鼻子一酸,我赶紧掩饰地低下头坐下来。
    手里端着烫烫的碗,轻轻吹吹,低头含一口,浓郁的米香萦绕唇齿,是妈妈的味道,眼泪差点掉下来。
    “别光喝粥,多吃点鱼吧,我让龙龙给你留着呢。”可能以为自己说得重了,她缓和了一下口气,推过来一盘冒着香喷喷热气的鱼肉。
    距今三年后,由于常年的压力堆积和繁重的劳动,妈妈得了糖尿病。我一直很懊悔,为人子女怎么从来没有关心一下妈妈的身体呢?这一直是我的心病,幸好老天垂怜让我可以重新来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我的手暗暗攥紧。
    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妈妈送我到了火车站,又嘱咐了一些“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就匆匆回去了。妈妈从不溺爱我,她一直教我坚强独立,像她一样。
    含笑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我的泪终于畅快地淌下来。
    坐上北去的火车,我无暇观察周围,闭目一遍一遍回想大学四年的生活,这回要避免弯路,过得充实一些,绝对不要再做后悔的事。
    “各位乘客朋友请注意,B市到了,要下车的……”耳边响起广播员甜美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拎着行李箱,随着摩肩擦踵的人们下了火车。
    呼吸着熟悉的气味,拉起行李箱,我向大学冲去,“B市,我来了!”
    回到自己生活了四年的学校,看到门口迎接新生的志愿者,心里竟然涌上一股紧张感。我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都一把年纪了,还玩紧张这一套?
    不远处迎过来一个学长,身穿雪白的志愿者T恤,冲我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白的牙。我不禁在心里嗤笑,又来了。
    “你是新生吧。”他用的是非常肯定的语气。我眯起眼仔细打量这个人,长得还不错,只是看样子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你是大二的吧。”我淡淡的说,无视他伸过来想要帮我拿行李的手。
    他尴尬的缩回手,摸摸头,注意到我探寻的目光,他大方的笑笑,说:“对。你是一个人来的吧,风尘仆仆的,让我帮你拿吧。”说着,他眨着晶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已经满头黑线了,到口的拒绝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又干干地吞了回去。手上一松,行李箱的手杆已经被他抢过去了,像得到什么似的,他得意洋洋地回头冲那群站得笔直的志愿者们挤挤眼。
    我面无表情地说:“培玉楼,谢谢。”
    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意兴阑珊地听他泡沫星子四溅地介绍着生活区“太平园”的布局。他还时不时回头冲我摆出一个自以为很有魅力的笑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这伎俩骗骗真正的小学妹还行,但是用到我这个在“太平园”呆了六年的人身上,只显得好笑。
    到了“培玉楼”,他搓着手状似为难地说:“学妹,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吧,那样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找我就行了。”就等着看你用什么方法,原来这么拙劣,我轻笑下,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看也不看他就进了宿舍楼。
    “纸条上有我电话,记得打啊!”背后传来他大声的喊叫。我拿起纸条挥一挥,不再理他。
    刚进楼就看见楼管宋妈,心里感觉很亲密,自然而然地上前打招呼,“宋妈!”
    宋妈抬头看看我,很茫然地点点头。我突然意识到,昨天刚吃过宋妈做的美味盒饭,今天她就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心里有些空白白的失落。
    宋妈递过来一张表,客气地说:“新生么,签到。”
    我强按下心头的失落,找到476那一栏,杨洁、赵萌、安菱悦都来了,后面还空着三格。我记得当时我是第一个到宿舍的啊,怎么回事?
    疑惑地签好名字,我冲宋阿姨礼貌地说了再见。
    奋力爬四楼,尽管已经爬了六年,还是觉得很吃力。
    熟悉的木门上印着鲜红的“476”,原来我们门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啊,当年到底是谁给揭下来的?
    一起生活了四年的朋友们,我来啦。深呼口气,我推开了476的木门,心里感叹着,未来几年木门兄,我们对不起你。
    好乱!第一印象。一进门右手边是安菱悦,小姑娘此刻正埋身在一大堆衣服和日用品中。听见开门声,她抬起头看看,又迅速低下,小脸红红的。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以为她为人冷淡,可是我和她一起度过大学四年,还有研究生二年,可以说是把她的脾性都摸透了,这丫头害羞哪。
    我笑得阳光灿烂,“你好。”
    她把头埋得更低了,连耳朵都红通通的。我得意地走到自己的床,这是靠窗户的上铺,晚上看星星月亮什么的很方便,但是我实在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
    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看赵萌和杨洁东西四处摆着,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摇摇头,这两个人估计结伴去购物了,哎。
    目光扫到我的下铺,心里一阵突突的疼痛。王笑笑。
    我最喜欢的朋友,带给我最多的喜悦,却也带给我同等的痛苦。当时是我太幼稚,硬硬把你推开,才会有后来你和她的亲密,每天看着你们在我眼旁亲亲热热,我难受了多久啊,自己都不敢想起来。
    王笑笑,现在时光重来,我陶可发誓,一定要挽留住你的友谊!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有时真的也可以折磨得人抓心挠肺
    ☆、暗恋算初恋么
    王笑笑是宿舍最后一个来的,门被她大力地踢开,冲我们爽朗地笑笑,我注意到她也是一个人来的。
    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她和舍友们一个一个握手作自我介绍,我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你好,我是王笑笑。”一双白玉一样的手朝我出现在我眼前,我抬起头,看到笑笑温暖的笑容,心里一阵心酸,她对我的冷脸相待至今仍在心里挥之不去。
    仿佛又看到那天……
    “你们都吃草莓哦,这是我和阳阳一起买的。”笑笑手里端着一盆红艳艳的大草莓,脸上是阳光灿烂的笑容,给每个人发,一派和睦。轮到我时,笑笑像是没看到,直接端着草莓回到床边,“阳阳,张嘴。”
    “甜吧?”
    “嗯,你的眼光真准!”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宿舍其他人都低着头,没人看我。
    我塞上耳机侧转身,泪在眼眶里打转。
    泪意又汹涌上来。我甩甩头,强扯出一个差强人意的笑容,握住她的手,暖暖的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柔软。
    我知道刚见面我不能哭,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是神经病。
    于是手不敢留恋她的温暖,迅速抽回,我转过头装作收拾东西。眼角偷偷瞥她,笑笑在一旁张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粗略地收拾了一下,我们六个人结伴要去新班级和导员见面。意兴阑珊地听着她们兴奋地猜测导员是男是女,男同学里有没有帅哥等等。我懒懒地在心里一个一个回答,导员是女的,还特漂亮。男同学中确实有三四个挺帅的男生,只是他们都比不上他有内涵。
    下了楼梯,我的视线自然而然地飘向守班的位置,那里坐着的还是宋妈,只是她脸上的肉扭成一个痛苦的形状,白惨惨的,额头还有一层密密的汗。难道是……
    我赶紧拉拉杨洁,“帮我跟导员说一声,我身体不舒服。”
    杨洁一脸狐疑地点点头,又问:“你没事吧,要不留下一个人……”
    “不用,你们赶紧去开班会吧,我这是老毛病了。”我朝她们笑着摇摇头,转身作势要回去。
    等到她们消失在楼门口,我赶紧回头跑到宋妈跟前,不高兴地说:“今天又没吃饭是么?”说着手伸到守班桌子的抽屉里摸来摸去。
    宋妈惨白着脸诧异地看着我,“同……同学……”
    “找到了”,我摸出一个白色的药盒,看看名字,确实是宋妈平常吃的胃药,晃晃桌子上宋妈的水杯,空空的,我叹一口气,“你先歇会,我去给你打热水。”
    说着不顾宋妈的反对,拎起她的水杯就往外跑。宋妈的胃不好,只要一顿不吃饭,就立刻胃痉挛,疼起来要人命。偏偏宋妈没有孩子,没有老伴,所以没人疼。她又好强,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只会自己默默忍受痛苦。
    回去的时候接班的田阿姨已经来了,宋妈躺在值班室的床上,疼得左右翻滚。递过去热水和胃药,她颤抖着手都拿不住,我轻轻叹口气,把水杯送到她的嘴边,看她吃了药蜷缩在床上,我心里泛起一阵疼惜,这个宋妈,太不注意照顾自己了。
    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等她慢慢舒展四肢,呼吸声渐渐变得缓慢而均匀,我起身静静离去。
    看看表,11点了,这个时候正好食堂人还不多,饭也多。我慢吞吞地走进食堂,不出所料,里面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我愉快地向记忆中最喜欢的座位走去,顺便抬头四处看看,突然一袭蓝色运动衣闯入我的视线,那熟悉的六号球衣带给我的震撼让我一瞬间定在那里,脑子里好像响起了闷雷。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脚已经不由自主地朝他的方向走去。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定力,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帅也不丑,可是在我眼里他却好得那么恰到好处,好得让我移不开目光。
    爱上他不是一见钟情,不是盲目迷恋,而是心灵里面的大声呐喊,有谁能抗拒心里的声音呢?
    他的头发很短,柔顺地贴在脸边。
    他的手是白皙修长的,跟深深印在我脑海里的那双手一模一样。
    他耳朵里塞着耳机,双腿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晃悠,脑袋也轻微地晃动,额前的一小绺秀发调皮地上下跳动,牵动我的心脏随之跳动。
    我狠狠攥紧手心,不动声色地在他后面的餐桌前坐下,眼睛从未离开他一秒。
    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打开挡在面前,我像做贼一样贪婪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喝了一杯加了蜜的苦瓜汁,苦苦涩涩又泛着灿烂的香甜。
    和康乐的第一次见面我早已经不记得了,日记本里也没有记录。我想是因为另一个忧郁的少年吧,关于这个我已经不想再提。
    我痴迷地看着他的后背,宽阔厚实,不知道手感怎么样呢?
    还有他这件蓝色六号运动衣,我曾经告诉过他,他穿上很好看,后来他就一直穿着了,因为这个细节我高兴了好久。
    他的头发有点自来卷,软软绒绒的,一度让我有想摸摸的冲动。
    谁说他平凡,谁说他不好看?那是她们审美观有问题,那种外表打扮得酷酷,举止僵硬别扭还自以为潇洒的人,根本就是虚伪好么?
    我正想得入神,看得过瘾。
    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音,“康乐,原来你在这里啊!”
    康乐迅速转过头,那双深邃乌黑的眼睛就那样直直的,毫无预警地望进我的眼里。
    四目相对。
    来不及收拾眼中的满满情意,我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
    那弯浓浓的眉毛,总是昂扬着,显示出年轻人的活力。
    那高高挺起的鼻子,让他看起来充满智慧,有神。
    不薄不厚的嘴唇,泛着淡淡的光泽,嘴角总是微微上扬着,好像总是在笑一样。
    此刻他黑黑的眼睛深深,好像一口井,能轻易将我吸进去。
    我就那样愣在了那里。幸好书本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
    他挑挑眉,视线终于移开,落在背后那个沙哑嗓身上,然后笑开了,打着招呼,“这么快就结束啦,赶紧来吧,我给你打上饭了。”
    身后的沙哑嗓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开始大吃特吃,没有一点形象。
    他也慢慢回过头,那双迷人的眼睛没再看我。
    我几乎在沙哑嗓一出现时就认出,他是康乐大学四年的好哥们——孙海晨。
    这个莽莽撞撞的小子!我书本遮挡下的嘴咬牙切齿。
    哼哼,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喜欢我家杨洁,后来还来拜托我帮他,我才不会把好姐妹往火坑里推呢!
    我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咱们导员怎么样啊?”
    “咳咳,”孙海晨满嘴食物,闻言呛了一下,然后赶紧喝口水,急急地咽下,双眼冒桃心地说,“你没去真是大损失啊,咱们导员是个大美人儿!”
    “你小心点吃,”康乐语气中带着无奈,“大龄美女可是带刺的玫瑰,您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我在背后使劲点头。
    孙海晨双眼放光地说:“我听说导员是刚毕业的研究生,还很年轻哪!”
    我心里嘲笑他,那么美的人还是研究生,怎么可能至今无人问津呢?小子别太天真了。
    “既然那么美,还是研究生毕业,追她的人肯定海去了,说不定都结婚了。”
    康乐竟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躲在书本后面的嘴快合不住了,忍不住笑声溢出来。
    孙海晨抬头狠狠瞪我一眼。我回他一个白眼球。
    “陶可!”肩膀被人大力一拍,我回头一看,是笑笑和刘丹阳。
    我无奈地笑笑,说:“你们回来啦,吃过饭了么?”
    “没呢!”刘丹阳说着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一起吃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前边的孙海晨已经站起来冲她们招手,“王笑笑和刘红阳是吧!”
    丹阳这才注意到孙海晨,皱眉纠正他,“我叫刘丹阳,不是红阳!”
    笑笑笑呵呵地冲他点点头。
    康乐也回过头来,笑着站起来打招呼道:“你们好啊,我是康乐。”
    “啊,这小子今天没去开班会,所以你们不认识。”孙海晨笑着捅捅康乐的兄,一脸贼笑。
    刘丹阳圆圆的眼睛瞟瞟我,笑了,“真巧,我们家这位也没去,你们还真有缘!”
    该死,刘丹阳,我和你有仇么?根本没有准备好,感觉到康乐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不由得身上一热,我赶紧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陶可。”
    “哦,你好,陶可。”康乐说。
    四肢发软。这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初次见面。
    “一起吃吧!”孙海晨玩味的看着我,一副痞痞的样子。
    “不,我吃过了,再见。”然后落荒而逃。
    四肢微微发抖,我强迫自己镇定地走出食堂,然后开始朝宿舍狂奔,心脏突突地跳着,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康乐好听的嗓音,“哦,你好,陶可”。
    天啊,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居然就这么窝囊地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写的最满意。
    ☆、这回就为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下一科考试在八天后……树会更更更
    紧紧关着门,我蜷缩在宿舍床上,闭着眼睛。
    门开了,听脚步声,我就知道笑笑和丹阳回来了。实在没心情听她们说话,我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当起缩头乌龟。
    感觉后背被轻轻地戳戳,我闷头一乐,笑笑叫人的方式还是没变……其实变了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慢慢撩开被子,鼻尖立刻缠绕着一股浓郁的饭香。我心里一紧,腾地做起来,果然看到笑笑拎着一盒盖浇饭正冲我吃吃笑,白白的小虎牙,真是可爱!
    “笑笑,”冲动地凑过去,在她的脸上大声啾她一口,“你真好!”我毫不客气地抢过那盒饭,迫不及待地打开,香味迎面扑来,我的肚子应景地“咕噜”一声。
    “给你。”一把银色小勺递过来,笑笑瘦瘦的脸上透着红红的晕,笑容里带着宠溺。
    鼻子一酸,我赶紧接过勺,低头大口吃起来,还不住点着头,“好吃,好吃。”
    不用看,我就知道她此刻脸上肯定是温暖的无奈,“慢点吃。”
    嗓子好像梗着一块骨头,眼睛涩涩的。嘴里的米饭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我却没胃口了。
    我抬头瞄瞄她,她已经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看书。
    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隔着六年,笑笑总是这样一个人,体贴温柔,容易害羞,敏感又开朗,那个我无比熟悉,无比喜欢的矛盾的女孩,我深深地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痴痴的笑。
    隔天第二次班会。
    漂亮导员笑盈盈地问我们:“明天就是新生军训,你们中间有谁想当临时负责人的?”
    我闻言高高举起手,周围人诧异地看着我,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导员。经过六年的磨练,我已经成就了一张厚脸皮和坚强的心,而且我知道,临时负责人在班委选举时非常有好处。
    六年前有贼心没贼胆,这回怎么说,我也要一圆自己的“干部梦”。
    “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导员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欣赏的光芒。
    落落大方地站起来,直直地望着她,大声回答:“陶可。”
    “好,陶可就负责咱们班女生。那,男生谁也想当临时负责人的?”
    感觉周围人纷纷头来的羡慕钦佩的目光,我微微笑着环视一周,跟大家打招呼。不意外地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心里翻涌着亲切感。
    刚坐下,暗暗看到笑笑冲我一抱拳,大有喊着“佩服佩服”的古人风韵。
    我笑着拉过她的手,挠挠她嫩白的手心,与她相视一笑。
    虽然当班委这个计划势必会打乱我以后的步调,但是我不后悔,因为心里深深记得,当时自己是多么渴望站在讲台上,跟同学们互动。这回就为自己活一回吧。
    这样想着,远远看见郭明宇站起来,高高大大的身影让人感觉很安心。耳朵里听不见周围的议论,我以他为圆心四处搜索,果然看到康乐,黄色的宽大汗衫衬得他看起来很安静,他正和孙海晨讨论着什么,兴高采烈。
    果然根本没注意我么?
    我迅速收拾好失望的心情,听到导员清脆的声音在喊我,我蹭地站起来,原来是宣布军训注意事项。
    我认真听着,努力克制自己似有意似无意不断飘过去的眼神。
    黑板上记着我和郭明宇的电话号码,导员要求大家都记下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们。我和郭明宇互相点头认识了一下,马上听到周围口哨声响起,男生女生向我们投来暧昧的眼神,郭明宇红了脸。我满头黑线,这群小屁孩,调戏谁呢?
    “我叫陶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但是感情问题恕在下无能为力,我想在座的有很多比我经验丰富的,不是么?”我沉着脸,嘴里却控制不住蹦着俏皮话。
    同学们哄堂大笑,佩服地向我竖起大拇指。
    突然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我,带着探索和兴趣,精致的脸上却是一副意兴阑珊提不起劲的懒模样。
    后脑冷汗直冒,这双眼睛成功地挑起我曾经努力想忘却的记忆,那段短暂的折磨人的记忆。我皱皱眉,这一生,绝对不要再招惹他,绝不!
    回宿舍的路上,笑笑紧紧环着我的胳膊,一脸的骄傲模样,我哑然失笑。杨洁和赵萌讨论着班上的帅男生,我也不时插一嘴,菱悦和丹阳手拉手坐在前面,只是听着我们三人说,不发表评论。
    “……什么呀,陶可,那是你没见过世面好么,咱们班最帅的其实是李冬!”赵萌得意洋洋地斜睨我一眼。
    我的脸瞬间冷下来,赵萌还想说什么,杨洁扯扯她的袖子,暗示她别说话。
    李冬那个蛇蝎美男,还要祸害多少人啊?
    我郁郁地低头走路。以前的自己太幼稚了,竟然会对那种虚伪男痴迷得跟什么似的。太没出息了!我咬咬牙,握紧拳头。
    经过新生军训开幕式,为期一星期的军训终于在新生们的抱怨和师哥师姐们的同情中开始了。
    我们的教官是一个皮肤黑黑,牙很白,笑容很爽朗的大男孩。我记得他叫姚西坡,练得一身很好的擒拿术。我们班的女生都分在他管的二十八方队,我自然而然成了体委,说来我还有些委屈,想想自己当时和姚西坡也没有很多的接触,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临危受命。
    完全和记忆中一样的军训,酷热汗水和女孩们的抱怨交织着,混杂上教官无奈的教导构成那年军训我们每个人心中难以忘记的回忆。
    又是和那七天中任何一天一样的清晨,我们在杨洁的OPPO手机广告歌“啦啦啦啦啦”中纷纷揉醒嗜睡的双眼,拖着酸肿的脚丫子,打着瞌睡收拾利索去操场集合。姚教官黑着脸二话没说,先让我们站一个小时军姿。
    “啊,不要啊……”抗议的声音此起彼伏。
    “再说就站两个小时!”黑脸果然不讲情面,女孩们撅起红嘟嘟的嘴,但都不敢再反驳。
    ……
    九月份的天气干燥,太阳徐徐上升。就在我们暗暗左右分摊重力时,黑面教官却在我们面前吃起了苹果,津津有味,表情别提有多享受了。
    此举成功引起我们空前的团结,个个杏目园瞪,银牙咬得紧紧的,秀目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就在黑面教官快被我们的火热的目光包围歼灭时,教官组长吹起了号召的哨声。
    “体委,帮看一下,记住,千万别让她们动,我可是会一直看你们的。”黑脸教官冲我瞪瞪眼睛。
    我眨眨眼睛,放松了酸痛的骨头,开始围着方队视察,现大家都冲我发射着哀求的光波。我看看远处的教官,他们全体集合,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听什么命令。
    清清嗓子,用不大的声音说:“现在,大家可以稍微活动一下,但是动作不要太大!”
    姑娘们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感激和友爱。我默默计算着教官回来的时间,看着姑娘们一些小动作,心里感叹,军姿真不是寻常人可以站得的。
    眼角瞥到教官他们要解散,我赶紧从姑娘们眨眨眼睛,她们非常配合地立刻恢复了标准的姿势。
    教官冰着脸,轻轻说:“你们刚才的表现我全看在眼里了。”我们的心被提到嗓子眼,眼巴巴地看着他。
    “体委,你自己说说,刚才她们的表现怎么样?”教官寒着一张脸,一双坚定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可以看到我的内心深处。
    我淡淡一笑,回答道:“我认为大家表现得很好。”心里笑他,原来他这种小把戏还玩上瘾了。我现在的年纪可是比你大三岁啊,小样儿,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怎么可能?
    “可可,你真行,”笑笑事后拉着我一脸骄傲地说,“当时教官的眼神比刀子还犀利,我们可都被吓着了 ,亏你还那么镇定。”
    哑然失笑,如果我这么大的人被个小我三岁的孩子吓到,那才真是滑稽。
    “这没什么,你呀,赶紧吃饭昂!”我夹给她一块圆鼓鼓的肉丸子,成功塞住她的嘴。
    知道她喜欢吃丸子,现在看她满足的样子,心里涌上莫名的欣慰,这样就很好。
    军训最后一天,也就是最重要的汇报表演。我和教官难得地想到了一块儿,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可是,忌讳什么,偏偏来什么。
    我正在最后指导大家演戏,方队里一个姑娘突然捂着肚子蹲下来,周围人立刻围上去,我赶紧跑过去拨开
    人墙,看见她惨白着脸,嘴唇哆哆嗦嗦的。“高新兴!”我认出来她是我研二的同学,好像有肠炎,“肠炎又犯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她疼得眼神飘忽,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
    赵萌急的团团转,“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马上就该汇报表演了,少了她又少了你,我们不得全乱套么?”周围的同学一听都开始着急担心。
    只觉得耳朵边嗡嗡的,好像上百部我那个大部头的手机一起震动,大热天的让人烦躁不安。
    “停!”忍不住大声一吼,果然周围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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